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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仙侠] 【天外邪犽】【更新至第三集完】作者:微风妖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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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水镜勾月之瓶

  冥府大地的一隅,一道修长的身影幽幽伫立。

  那身影面对着一座洼地,洼地里遍地毒沼,即使在充满幽魂的冥府,亦显得
格外阴森。

  身影走下洼地,双脚到处,毒沼蒸散湮灭,徒留一片死灰。

  九千院弯下身来,从地上拾起一块黑黝黝的东西。

  「转眼已经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九千院叹道,望着手里那块黑色皮毛,
上头长满了坚硬的利毛,就连天下第一大妖的真火亦无法毁伤。

  (仔细想想,当初在凤昭宫,若是收下她的礼物,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
日这般田地……)「唷,九千院大人,怎么你下来也不打声招呼?」一团红光滚
至洼地旁,朗声道,原来是金罗阎王。

  「本宫只是前来取回上次遗忘之物,不会叨扰太久。」九千院转身笑道:
「金罗胖子,近日可好?」

  「哼,还不就是那副德行,这儿可是冥府地狱,能好到哪去?」金罗阎王嗤
之以鼻,「上次跟你来的那个冒失鬼,这次没跟着来啊?」

  「他在仙帝那儿。」九千院收敛脸上笑容,神色略显忧虑,「算算时间也差
不多了,希望没事才好。」

  「时间差不多了?什么东西的时间?」金罗阎王奇道。

  「……妖星余魄作孽的时间。」九千院缓缓回答。

  门户紧闭的室内光摇影曳,灯台上蜡泪成堆,烛火转眼便要烧尽。

  床上被褥凌乱,一男一女肢体交缠,两道影子斜斜打在墙上,飘乱更甚其主。

  邪犽双手捧着雾凌汗湿的乳房,这对沉甸甸、软绵绵的双球好似以他掌心温
度为食,与三年前相较,已经长大了近一倍有余。

  「啊嗯……」雾凌嘤了一声,颈子往后一仰,将头倚在邪犽肩上,两眼含娇
带媚,柔唇轻启。

  邪犽低下头去,将舌头送入她的嘴里,一团湿热立刻将之卷了起来。

  把玩着妙乳,邪犽腰肢上挺,阳物末端在雾凌胎房底部的肉上点着,逗得她
蜜部抽搐,腰臀痉挛。

  「啊嗯……嗷嗷……」雾凌欢快难耐,发出狐媚一族特有的春鸣,「哥……
我要泄了……」雪银娇躯酥软在邪犽怀中,轻轻颤抖。

  「再忍一下,我也快射了……」邪犽柔声道,阳物顶得更沉,指尖捏着雾凌
高挺的乳头,再度把舌尖送入她口中。

  雾凌吮着邪犽,闭上双眼,任身体沉溺于欢美之中,细细品尝逼近绝顶时特
有的无力感触。

  邪犽的手放开了她的乳房,挪到她的腰际,雾凌知其心意,用颤抖的双手在
床褥上趴了下来,臀部上挺。

  邪犽挺直腰杆,加速抽送,大腿撞击在雾凌的臀上,坚挺烧烫的阳物在肥嫩
多汁的肉贝里搅拌出「滋滋」的声响。

  「哥……我要……啊啊……嗷嗷……嗷嗷……」雾凌抓着被褥,神情似哭若
笑,只感到阵阵癫狂倾倒,连自己的手脚在哪都分不清了。

  「姐姐……我要射了……」邪犽贴在雾凌背后,喘道:「我们……一起泄吧!」

  忽然油尽灯枯,室内一片漆黑,雾凌与邪犽两人同时绝顶,阳物剧颤,精液
喷发,胎房收缩,爱浆淫溢。

  两人一齐躺卧于床,激烈的心跳声透过肌肤传来,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过了一会,邪犽的阳精与雾凌的阴液在胎房中化成虚胎,缓缓旋转起来。

  「姐姐……你快吸吧……」邪犽吻着雾凌颈项道,与白虎碎牙神力融为一体
的他,再也不需依靠阴阳和合之术增进自身气力,是以练成的虚胎全归雾凌所有。

  「不行……明天是帮凤玉补气的日子,得留到天亮才行。」雾凌道,兀自娇
喘不已。

  「啊……说得也是,我都忘了。」邪犽恍然大悟。

  「傻哥哥。」雾凌笑道,尽管四周一片漆黑,邪犽脑海中的她笑靥依旧鲜明
无比,「别因为她现在身子比以前好多了,就忘了我们的任务呀。」

  「嗯……我当然记得,只是最近忙着开河拓土的,有些分心罢了。」邪犽辩
解道。

  自受封为镜泉国主后,转眼三年已过,曾经千疮百孔的镜泉国土在邪犽和雾
凌的整治下,如今已经恢复昔日丰饶景象的六成,和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

  「哥哥,只要我们能治好凤玉的病,再加上拯救镜泉国众生的善业,想必你
娘亲的罪孽也能轻减不少。」

  「若真能这样就好了,上次我下去看娘,她还是被钉在那儿受苦啊……」一
提到望云氏,邪犽的语气便沉重起来。

  「哥哥,别担心了,依我看,凤玉的病再过个一年半载便会全愈,到时镜泉
国的复兴作业也大致完成,两项功德加在一起,就算不能让你娘脱离苦海,至少
也可以让她少受点刑罚。」

  「嗯,到时若是我娘还不得解脱,我就下去把金罗阎王再打一顿。」邪犽打
起精神道。

  雾凌闻言,又笑了起来,和邪犽搂在一块,又亲又吻的,感受他身上浑厚的
阳气,和自己双腿间那根坚实翘挺的宝物,欲苗不禁再度萌起。

  「姐姐,你快把胎内的天地之气收了,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邪犽道,轻
插起来。

  「坏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贪吃?是人家太久没给你了吗?」雾凌也是意犹
未尽,却故意反问。

  「姐姐……其实……我在想……我们成亲这么久了,也差不多该生个孩子了
吧?」

  「嘻嘻……又是这件事,姐姐不跟你说过了,人家还不想那么快大肚子嘛。
而且,我们每次弄起来,没个三五天都不歇手,连这样都怀不了孕,那只能说是
天意啰。」

  「姐姐,你别骗我了,你娘跟我说过了,说你们狐媚一族和人类不一样,要
让你们受孕可没有那么简单,除了性器相接之外,还有另外一道程序。」

  「啧……她怎么那么多嘴……」雾凌听了,不禁啐道,接着反问道:「那……
你刚才怎么没做那另外一道程序?」

  「因为……你娘不肯告诉我……」邪犽犹豫了一会,道:「她叫我要嘛直接
问你,要嘛……」

  「要嘛什么?」雾凌一听,嗓音中显露不悦之情,「她要你干嘛?」

  「唔……就是那个……」邪犽支支吾吾,不过自己的娘亲是何等人物,雾凌
可是心知肚明,一听便知其中的蹊跷。

  「那只臭狐狸精,都快两百岁了还在勾搭自己的女婿!」雾凌气冲冲地喊道:
「下次回去见娘娘时,我非跟她算这笔帐不可!」

  「那,结果呢?别人就算了,要是你敢跟我娘胡来,我可一辈子不饶你!」

  说完,雾凌恶狠狠地瞪了邪犽一眼。

  「什么结果,我又没和她怎么样,所以现在才问你啊。」邪犽叹道。

  「这倒是,呵呵……」雾凌一愣,笑声略显尴尬。

  「好姐姐,你快告诉我吧,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替我生孩子?」邪犽央求道,
双手在雾凌的腹上轻抚。

  「别急,我们以后还有那么久的时间,想生孩子有的是时间。」雾凌轻描淡
写,把邪犽的手牵回自己胸口之上。

  「你又跟我打马虎眼了。」邪犽不满道。

  「好哥哥,你别生气嘛……」雾凌娇声道,同时将胎内天地之气纳入体内,
「来……哥哥,我们再弄一回……」说时,体内阴气运转,阵阵媚意透入邪犽的
体内。

  「好姐姐,你跟我说一说吧。」邪犽叹道,感到阴肉层层席卷上来,裹着阳
物吸吮起来。

  「嗯……人家正好的时候,别讲那种扫兴的话……」雾凌翻身搂住邪犽,柔
唇压住了他的嘴,火辣辣地咂了起来。

  邪犽无奈之下,只好把怀孕生子的事情暂且抛开,捧起雾凌皮毛湿滑的臀顶
送起来。

  「咚、咚……咚、咚。」

  岂料就在情欢正酣时,外头竟传来阵阵叩门声。

  邪犽和雾凌停止欢爱,扫兴之余,亦难掩疑惑,窗门四周有妖力隔绝里外的
声响,就算有人敲门,那声音也不至于传入房内才对。

  邪犽手一指,烛台上火光重燃。

  「应该是霜月吧?要说金阁仙阙宫里有谁能穿越我的结界,大概也只有她了。」
雾凌面露厌恶,抓起床下以月貂真皮制成的外衣,披在身上,「真是的,她又想
干嘛了?」

  「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先把门打开吧。」邪犽道,穿上雾凌递给他的胯
裤。

  雾凌悻悻然地伸出手,在紧闭的窗牖上轻拍一下,解除了内部的封闭。

  「请进!」雾凌喊道。

  「呀」的一声,房门自发地往左右退开。

  「沙沙……沙沙……」

  回廊外雨声清脆,正下着夜雨,雨丝被星月之光染成青色,如千万银针,落
洒庭院之中。

  一道雪白身影端坐在邪犽房门之外,以纸带绑束的黑发如绢,轻轻伫留在她
的肩上。

  身着薄纱衣裙,臂缠帛巾的女子缓缓将脸抬了起来,她眸乌如墨,黛眉朱唇,
双颊娇艳欲滴,一身冰肌玉肤无毅衣遮掩,在薄纱底下若隐若现。

  若邪犽只是一般常人,大概光和这女子对上眼,便会被她勾了魂魄,但邪犽
身为雾凌之夫、九千院之婿,见多了各种美女,眼前女子虽貌若天仙,也只是以
人类标准而言,光和雾凌的娘姨辈相较,便已逊色不少,遑论九千院。

  更何况,邪犽早就认识这人了。

  「霜月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邪犽开口。

  「烈英王、秀瑚仙子,数月未见,见两位英气不减,妾身喜不自禁。」不待
邪犽准许,霜月太后悄悄走进房中,两手把房门一扣,同时模仿雾凌,以仙力将
内外音声隔绝。

  雨声息偃,霜月的目光在邪犽和雾凌脸上交互扫过,见邪犽裸着上身,胸膛
汗湿,而雾凌恢复狐形,只披着一件单衣,嘴角遂上扬起来,微微一笑。

  「你们帝家的称号我不太习惯,还是用原来的名字叫我们吧。」雾凌见霜月
态度暧昧,心中不快,但想她或许是有什么要紧之事,是以先不发作。

  「那……妾身失礼了。」霜月神色温柔,笑道:「托两位之福,陛下如今生
活已与常人无异,昨天还在紫薇园里跑了一整天,妾身看了,心中感动莫名,想
要重重酬谢两位,却又不知该从何谢起……」

  「免了,那么麻烦。」邪犽挥手道:「我们又不是为了你的谢礼才去救凤玉
的。」

  「你这么说,妾身愈加惶恐了,」霜月往前一步,慢慢靠近邪犽,语声更为
柔腻,「日后还有许多要烦劳两位的地方,至少也让妾身聊表心意……」

  说时,霜月面颊泛红,眸中春情闪烁,体内阴气腾发,竟是施展起了媚术来。

  (她……她想干什么?)邪犽一愣,但他身怀白虎天尊神气,并非常人,故
丝毫不受霜月的影响。

  一旁的雾凌从床上跃起,横到邪犽与霜月之间,冷笑道:「霜月,你胆子真
大,竟当着我的面勾引邪犽,莫非是想在床上聊表心意吧?」

  「若两位不嫌弃,妾身欣喜为之。」霜月脸上毫无愧疚之色,笑道。

  「什么两位不嫌弃!」雾凌再也无法忍耐,怒道:「你总是偷偷和邪犽使眼
色,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贵为太后,又是最年长的帝家女仙,如此对男人眉来眼
去的,到底有没有廉耻之心啊!」

  霜月转向雾凌,微笑依旧不变。

  「秀瑚仙子,看来你对我们帝家规矩不甚明了。」霜月柔声道:「想来九千
院从未告诉过你们,这也难怪,毕竟她向来不喜我帝家的家规。」

  「那又如何?」雾凌暗自提防,生怕霜月使出什么阴险手段,「难道你们家
规允许你擅自勾搭别人的丈夫吗?」

  「哪有什么别人,秀瑚仙子。」霜月笑得愈发娇柔,「你忘了你和英烈王都
是我帝门中人了,我们是一家人啊。」

  嗤的一声轻响,霜月衣袖摆动,竟将雾凌实实搂在怀里,两人胸腹相贴,唇
颊相亲。

  雾凌一惊,正欲挣脱,却感到一股温热甜腻的气息透进口鼻之中,唇上又软
又湿,才发现霜月竟衔着自己的唇轻轻吻了起来。

  「呜……嗯嗯!」雾凌哼了两声,只觉体内阴气好似中邪一般全然不受控制,
沿着经脉在体内横冲直撞,宛如脱缰野马般奔乱不休。

  「这是水镜勾月之术,系阴气共鸣,同赴欲海之术……要再过两年,你的修
为胜过妾身,这法术就对你没用了……」霜月颤声道,说话时语调妖淫,与平时
截然不同,雾凌听了不禁一凛,想要重新镇定心神,但已然迟了。

  「你……你身为帝门之长……竟用这种龌龊下流的淫术……」雾凌惊怒之余,
颤声咒骂,但转瞬已浑身热烫,每一吋肌肤都搔痒起来,股间空虚难耐,意乱情
迷,无法自已。

  霜月身为施术者,虽同样情欲高涨,却比雾凌好些,只是浑身酥软,尚未至
心神狂乱的地步。

  雾凌与霜月一起倒卧在床,神魂颠倒的雾凌抓着霜月,两人吻作一团,表情
痴狂至极,肢体交缠,贪欢渴爱的模样令人看了血脉贲张。

  然而受了水镜勾月之术的影响,两人越是纠缠,体内阴气越是互不相让,欲
火催得更加猛烈,好似血管中有无数蚂蚁咬晒,难受至极。

  「你对雾凌做了什么?」邪犽大怒,一把将霜月从雾凌身上扯开,推至一旁。

  「雾凌?雾凌!」邪犽按着雾凌的肩膀,只觉得她体内阴气逆行斜走,状态
s 极为异常。

  「哥……哥……快给我……」雾凌颤声道,嘴角银丝滑淌,话也说不清楚,
「里面……像火在烧……」

  邪犽一听,知道情况紧急,二话不说,褪下裤来,阳气贯注肉茎之中,直达
龟头末稍,转眼肉翼拔张外翻,色若红炭,茎上爬满青筋,阵阵辣烫之气从皮下
透出,好似阳根之中流的不是鲜血,而是烧融的铁浆一般。

  旁边的霜月初次见到邪犽的宝物,体内狂乱的阴气受到阳根吸引,立刻聚集
至阴部蜜肉之中,湿润的乌黑眸子睁得大大的,双腿深处搔痒万分,只觉下体空
虚无比,急盼男阳填补。

  (尽管有真阳之气……他的宝物竟能雄伟至斯……要是妾身让那样的东西进
来……怕要……怕要……)霜月又喜又惧地望着邪犽的阳物,下体濡湿如涌泉,
口中香涎分泌,只想把那根宝物用唇轻轻卷起,细细品尝。

  只见邪犽抬起了雾凌覆满银白绒毛的双腿,作势欲插,霜月才回过神来,忆
起自己的目的。

  一个翻跳,霜月拦到雾凌身上,硬生生将两人分开。

  「臭娘们,你想干什么?」邪犽大怒,「九千院只叫我救你女儿,可没说我
得对你客气!」

  「烈英王请息怒!」霜月紧紧搂着雾凌,雾凌早已没了理智,抓着她又亲又
吻,腰臀不住往她腿上迎送,「请听妾身一……」

  「滚开!」邪犽拉扯霜月的头发,将她往旁边一摔,霜月用来束发的纸带断
裂,长发立刻散成一轮黑月。

  「姐姐……我马上来救你了!」邪犽抱起雾凌,阳物对准她亢奋抽搐的蜜部
便欲插入。

  「……妾身知道怎么让雾凌受孕怀胎。」霜月颤抖的嗓音从邪犽背后传来。

  邪犽一凛,停止了动作,雾凌焦急地用手握住阳物,臀一挺,自己迎了上去。

  「啊啊!」雾凌大喊一声,只觉那有如万虫钻动的稠浊欲念都被邪犽的阳物
烫融了,从头到脚都欢畅无比。

  然而,这痛快只持续了不到一眨眼的时间,浓得化不开的淫欲随即卷土重来,
迅速地压向邪犽烧烫的阳根,没多久,雾凌除了双腿间的那根宝贝,什么都无法
想了。

  「哥……操我……操我……」雾凌眼神呆滞,腰肢自动迎送,整个人竟像是
傻了一般。

  邪犽抱住雾凌,抽送起来,同时问道:「……你偷听我们的对话?」

  霜月蹒跚站起,长发披肩,缓缓来到邪犽身旁,贴附在他背后。

  「妾身知道让狐媚一族怀胎受孕的法门,只要烈英王答应妾身一个条件,妾
身愿倾囊相告。」霜月压抑着体内鼓胀欲裂的欲火,和想要从雾凌身上夺走邪犽
的冲动,轻声道。

  「你怎么会知道,你又不是九千院的族人?」邪犽反问,同时腰身一沉,龟
头梼入蜜肉,雾凌立刻发出欢喜的悲鸣,阴道内阵阵抽搐,肉壁吮着阳根,股间
爱液倾泄如瀑,猛然真泄,但尽管如此,体内的阴气仍无平息之迹象。

  (原来这臭娘们平时道貌岸然都是装的,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她到底对雾
凌用了什么邪术?怎令姐姐失常至此?)邪犽困惑之余,仍不断抽送,希望能以
自身的阳气制伏雾凌体内失控的阴气,然而事与愿违,雾凌真泄不断,身子好似
无盖酒瓮一般,内气滚滚流出。

  「百年以前,九千院与妾身谈论人狐之间相异之处时,曾不经意透露狐媚一
族延续后代的法门,妾身至今日仍清楚记得。」霜月喘道,贪婪地品尝着邪犽身
上的男子气味,「只要……只要你愿助妾身一圆宿愿……」

  「什么宿愿?」尽管对霜月倍感厌恶,但为救助雾凌,邪犽仍问道。

  「我帝门久缺男丁,只要你能让妾身……或是陛下得一男胎……」霜月道。

  「九千院叫我来救你女儿,可没说我得和你们两人不三不四。」邪犽不待霜
月说完,冷冷道。

  霜月浅浅一笑,只是邪犽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笑容。

  「九千院虽未明说,但心中其实早已默许……」霜月环住邪犽的胸口,嗓音
香甜娇媚,「否则……她不会逼妾身让你们两人登入帝籍……呵呵……」

  「你笑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邪犽一怒之下,停了抽送,雾凌立刻难耐
地搂着他哀求起来。

  霜月见状,呵呵一笑,手往下一挪,从后方拉住雾凌的腿,助她的腰臀前迎,
二女遂将邪犽前后包夹。

  「雾凌姐姐!你醒醒啊!」邪犽喊了两声,但雾凌神智昏乱,一心只念着和
邪犽交欢,迳自腰扭臀迎,对他的呼喊皆充耳不闻,「可恶,你究竟对她施了什
么邪术?」邪犽怒道。

  「烈英王,你可知何谓水镜勾月之术?」霜月舔着邪犽的耳朵,将湿热的吐
息吹进他耳中,轻声窃笑,「那是女子为了侮辱女子而创的邪术,受这淫术的女
子,因体内猖狂阴气作祟,对阳气极为饥渴,镇日只思与男子交欢,然而就算她
承尽天下男子阳精,亦无法获得解脱,烈英王可知何故?」

  「……你到底想说什么?」邪犽转过头去,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被他炽热的眼光一瞪,霜月娇躯一颤,受到邪犽真阳之气的吸引,心情激动,
险些泄身。

  (若……若今晚妾身所谋能成……想必这身子连着心肝……都是他的了……)
「快说啊!」邪犽喝道。

  「啊!是……」霜月神情慌乱,颤声道:「要解除水镜勾月之术……只有一
个法子……就是……」

  「就是什么?快说!」

  「就是……」霜月只觉自己好似要被邪犽的目光给融化似的,再也支持不住,
软软地倒了下来,「以男阳……将那施术的女子……」

  只见霜月白晰的双腿从裙下露出,盈盈水光从大腿内侧一路蔓延至膝,胸口
的一对妙乳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两边乳头挺得老高,好似野莓一般。

  「啊啊!」雾凌搂着邪犽,仰首欢叹,再次真泄,两腿上的银毛全都吸饱了
爱液,黏成一撮一撮的。

  见到她痴狂的模样,霜月心中又妒又羡,恨不得那个与邪犽相拥的人就是自
己。

  (这样任由阴气流泄……雾凌的身体会受不了的……)邪犽深感担忧,显然
光靠阳物的抽送无法解救雾凌。

  邪犽把雾凌缓缓放下,不顾雾凌的百般哀求,竟将阳物缓缓拔了出来。

  「哥……哥!」雾凌沉溺于绝顶之中,两腿瘫软如泥,难以动弹,只能轻声
悲叹。

  「姐姐别担心,我很快就会让你恢复原状的。」邪犽道,一边来到霜月身旁,
伸手握住她大腿内侧的雪白肌肤,阳气运行,促使霜月的内气与之呼应。

  霜月阴气失守,娇躯一颤,只感觉一股热意从双腿间溢出,欢快地在体内奔
驰如电,腰臀不自主地抽搐起来,竟是泄了。

  霜月一泄,一旁的雾凌亦是弓起身子,同时泄身,氾滥的爱液在被褥的凹陷
处形成了好几滩小水洼。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要救雾凌,得先让你狠狠泄了一次才行。」邪犽
冷冷道:「你以自身的阴气影响雾凌的内气,是以这邪术的源头在你身上,若是
源头不除,不论我如何以阳气镇之,都无法使雾凌的内气平静。」

  「正……正是如此……」霜月喘道,心里也不知是惧是喜,只感一颗心快要
从嘴里跳出来。

  「嗤嗤」数响,邪犽大手一抓,将霜月身上的薄纱衣裙扯了开来。

  之前隔着薄纱,还看不仔细,如今再无遮掩,霜月柔若无骨的身段顿时在邪
犽面前一览无遗,只见她通体白净香软,整个人像是用云做的一般,肌肤有如透
明琉璃,灯台的火光甚至可以透过霜月,照映到她身后的墙上。

  圆润丰满的乳房好似一双满月,伫留在霜月娇嫩的胸口上,乳廓边缘发着汗
珠,耸起的乳头红艳艳的,像是涂了胭脂。她的下腹光滑如绸,柳腰狭窄,几乎
可以一手盈握,微微拱起的耻丘上铺着乌黑的细绒,两腿间,一朵火红的花儿绽
放,花瓣上蜜汁滑滚,不停地滴落。

  霜月缓缓将自己的双腿往左右敞开,让邪犽清楚看见那鲜红花朵里颤抖的娇
嫩花蕊。

  邪犽哼了一声,伸手覆盖住霜月的乳房,从下方将两边的乳房都握了起来。

  然后,霜月看着邪犽将怒张的龟头顶上自己久未承欢的花门,毫不留情地刺
了进去。

  一股锐利如刀的刺痛几乎让霜月误以为自己被邪犽的阳物切成了两半,但随
n 着真阳之气迅速透入体内,那锥心之痛在一眨眼间成了令人颤栗的极度欢快。

  刺眼的白色光芒不断在霜月眼前闪耀,炽热的光束照进她的体内,烤焦了她
的血肉,散发出苦涩的欢愉滋味。

  而进入霜月的邪犽,亦察觉一股难以形容的异样感触,好似一条细丝一般轻
轻穿过他的身子,带来微微刺痛。

  「你不是凤玉的娘吗?怎么会是处女?」邪犽问道,他的声音让霜月回过神
来。

  她眨了眨眼睛,发现邪犽厚实的胸膛就在咫尺前方,自己的手和腿都像蜘蛛
样攀附在他发烫的身躯上,腰肢发狂似地往上迎送,几楼血丝从花门里淌下。

  「啊……妾身……奴家……」邪犽的阳物在她体内不断开疆辟土,挖掘出早
已被肉体遗忘的欢美,霜月几乎无法保持神智清醒,颤声道:「自生下陛下后……
已十数年未与男子相交……是以……里头的肉都愈合了……」

  「哼,难怪紧成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处女呢。」邪犽冷冷道,握着霜月乳房
的手加重了力道,同时猛力一顶,阳物尽没。

  随着抽送,邪犽体内微弱的刺痛感逐渐增强,细丝样的触感逐渐汇聚成一条
细流,在他的骨髓间轧碾。邪犽的呼吸加快,一股糅合了恐惧与罪恶的情绪占据
心头,就像漆黑的焦油一般黏稠难化,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讽刺的是,邪犽竟因此而感到一种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异样欢快,就像是以极
缓慢的速度渐渐沉入无底深潭一般。

  邪犽腰肢一挺,龟头顶入霜月的胎房之内。

  「啊啊!」霜月身子弓起,女阴纠结收缩,爱液喷溅,只感觉那烧烫的硬物
闯进了体内最为隐秘之处,深深地摇撼她的心神。

  一瞬之间,什么帝门香火似乎都不再重要了,只要邪犽愿意这样搂着她,她
便心满意足,再无他求。

  「心肝……奴家的心肝啊……」霜月捧着邪犽的脸,想要吻他,却被邪犽别
过头去,只好吻在他的颈子上,「奴……奴家已经是你的人了……」

  邪犽没有回答,因为空虚难耐的雾凌此时扑了上来,从旁搂住了他,对着他
的颈子又吸又咬,鼻中嗷嗷地直哼,宛如一头发情的雌兽。

  邪犽空出双手,一边抽干霜月,一边搂住雾凌,将手指探入雾凌火烫的穴里,
阳气贯注,以指腹在阴道中前后磨蹭。

  「哥……哥……」雾凌眼神呆滞,吐息薰浓,口里不住低喃,「操我……操
我……」

  「再忍会……姐姐……马上就好了……」邪犽喘道,阳根虽在霜月穴中深捣,
两眼却望着雾凌,欢快有如波涛般此起彼落。

  在妻子身旁和别的女人交淫,竟令他感到无比的兴奋。

  霜月边喘边泣,嘴在邪犽的胸口轻吮,只盼这一刻能永远持续下去。

  (他的宝器……不知有多长……都顶到了奴家心里了……)声不外传的房室
里,回荡着霜月和雾凌抽泣似的欢喜呻吟。

  然后,霜月猛然真泄,同时雾凌身子一僵,腾地一声倒在床上,再不动弹。

  二女体内狂乱的阴气在这个瞬间倾泄殆尽,同时归于沉寂。

  正欲昏厥时,霜月感到唇上一暖,惊见邪犽正吻着自己,不禁陷入狂喜。

  「心肝……心肝……」霜月边吮着邪犽的舌尖,边喘道。

  「……明天,把让雾凌怀孕的法门告诉我。」邪犽在霜月耳边低声道:「然
后我才会完成你的愿望。」

  霜月点头,邪犽浅浅微笑。

  「荡妇,你想要我射在哪里?」邪犽在霜月耳边低声道,一字一句都勾动霜
月的心弦,令她神魂颠倒。

  「射在……射在奴的胎房里……」霜月颤声回答,「奴家想要……心肝的精……」

  邪犽轻抚霜月脸庞,一边吻,一边抽送,不一会,便在她的子宫深处出精了。

  夹带真阳之气的滚烫精液撞击在霜月的胎房肉壁上,她只感头昏脑胀,好似
被人灌下烈酒一般,转眼肌肤通红,浑身飘飘然地不听使唤,只有股间的蜜肉死
命抽搐,泄得臀部都往上弹跳不已,欢喜到骨头都要融了。

  (此等美妙滋味……秀瑚她竟能夜夜品尝……妾身……好妒……)邪犽拔出
阳物,将最后几股精注入霜月的口中,她将其全数饮下,热切地吮着发烫的龟头,
心中知道自己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吮完,霜月望着邪犽提着被涎浆抹得光亮的阳根,再度回到雾凌身边,一边
吮着她香汗淋漓的乳,一边将热腾腾的宝器送入她鲜红如血的穴中抽送起来。

  恍惚之中,霜月的内心泛起涟漪般的轻微妒意,她伸出手轻抚邪犽的大腿,
望着他腰身徐送,阳根陷入雾凌的蜜肉里,一边舌舔柔唇,尝着嘴角残精。

  翌日。

  雾凌的心情极为不悦,赤裸的脚掌在一尘不染的廊上踩得嘎吱作响。

  「姐姐,你还在生气啊?」走在雾凌左侧的邪犽小声问道。

  「气?气什么?」雾凌高声答道,腮帮子红通通的,「昏迷了大半夜,昨晚
发生什么事,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你又把那不要脸的骚婆娘给赶了出去,一夜无
事,我有什么好气的?」

  「可是我看你还是气呼呼的啊。」邪犽苦笑。

  「哼!」雾凌别过头去,银发在身后飘逸,再不言语。

  〈这水镜勾月的邪术,不以男阳贯注于施术者的女阴,是决计无法破解的,
他明明就和霜月那贱人好过了,竟死不承认,真是气死我了!)没一会,两人驻
足于一对拉门之前,左右随候的侍女立刻推开拉门。

  「姐姐!」门一开,一道高亢清脆的嗓音便喊道。

  身着凤纹金袍,体态轻灵的少女,也不顾周围侍女阻挡,三步并作两步,飞
也似地扑进雾凌的怀里,两手紧紧搂着她的腰。

  「姐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朕等得好苦喔!」少女神情欢喜之中,又带
几分怨怼,嘟着嘴道。

  「哪有晚,姐姐这次和平常差不多时间啊。」雾凌一扫先前愠怒神色,笑道:

  「倒是你,几个月不见,又长高啦?等下次姐姐来的时候,恐怕你就要和我
一般高了。」

  少女灿然而笑,从那天真无邪的笑靥里,实难想像三年之前她曾病倒卧床,
命在旦夕。

  拜邪犽和雾凌定时授以天地之气之赐,仙帝凤玉的御体已恢复至与正常人无
异的地步,只要再将她体内分断的经脉重新接续起来,长达三年的治疗便可大功
告成。

  凤玉和雾凌寒暄完毕,转过头,见到邪犽就在身旁,她惊愕之余,怯生生地
道:「皇兄……你辛苦了。」

  「不……不会……」邪犽点了点头,皱眉答道。

  三年来,随着凤玉的病情好转,她身上散发的人味也愈发浓烈,对雾凌、霜
月而言,这若有似无的体味根本不值一提,但对生来极端厌恶人类的邪犽来说,
却是一股难以忍耐的恶臭,即便成了镜泉国主,统领百万人民,他依然无法接受
这人体特有的气味。

  若是平常,邪犽早已退得远远的,连一步也不愿靠近凤玉。

  对凤玉来说,她只知道邪犽总是刻意疏远自己,因此内心深以为这特意从仙
界下凡,救治自身顽疾的皇兄,定是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缺陷,才会这样拒人于
千里之外,是以每次见到邪犽,她心中总感到羞愧难言。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凤玉的体味虽仍令邪犽不喜,他却没有刻意退避。

  究其原因,是因邪犽的心中生出了一股邪念。

  (这小鬼身上的味道虽然臭……倒还有几分姿色……小小一个,不知弄起来
是什么味道?)邪犽不禁往凤玉的股间望去,但她身为仙帝,平时均作男子装束,
看不出身材如何。

  「英烈王、秀瑚仙子,两位早安。」霜月头冠整齐,穿着一袭高雅紫衣,裙
摆落在地展开如轮,恭身笑道。

  雾凌听见霜月的声音,脸上显出厌恶之色,冷冷地瞪了霜月一眼,霜月却不
以为意,依旧一派柔和地对着两人微笑。

  「我要传气给陛下,麻烦里头的人都出去。」雾凌的眼光在室内扫了一遍,
冷冷道。

  霜月点点头,接着挥了挥手,将室内的宫女全都遣了出去,自己也起身离开,
并刻意与邪犽保持距离。

  但就在踏出廊外时,霜月却回头问道:「烈英王何不与妾身一起至紫薇园散
个心?也好让陛下能专心收受秀瑚仙子的仙气。」

  一句平凡无奇的话,却让雾凌听得脸色大变,差点就要在凤玉面前破口大骂。

  「你……你这……」雾凌心神大乱,咬牙道:「光天化日的……竟敢……」

  「雾凌,」邪犽伸手在雾凌肩上一搭,一股暖意透入她的体内,让她紊乱的
情绪稳定下来,「别想太多,我只是和平常一样在外头等你而已,至于她想做什
么,和我一概无关。」

  「可是……」雾凌依旧不放心。

  「秀瑚仙子,妾身今日胸口有些郁闷,怕不能受阳气刺激,在紫薇园里恐怕
得与英烈王保持十步以上的距离。如有违背,愿受仙子责罚。」

  雾凌在邪犽和霜月的脸上看来看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昨晚那女的明明对我使出那种下流邪术,哥哥他怎么好像没事一样?他到
底在想什么?)「雾凌,相信我。」邪犽上前一步,正色道:「我绝不会让你伤
心的。」

  见到邪犽真挚的眼神,雾凌这才完全安下心来。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姐姐能不信吗?」雾凌苦笑,「乖乖在外头等着,
待传气完成,我和凤玉就一起出去找你们。」

  邪犽点头,缓缓退出廊下,等霜月走远,才带上拉门。

  「姐姐……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朕怎么都听不懂?」腻在雾凌怀中的凤玉问
道。

  「没……没什么。」雾凌含混带过,「凤玉,把你的衣服脱了,姐姐传气给
你。」

  凤玉欣然点头,当着雾凌的面解开金袍衣领,刷的一声,金袍落地,她很快
又褪下长裤,动作中全无羞怯。

  凤玉自小被视为男子,加上又身为仙帝,不论沐浴如厕,身边随时都有四名
以上的宫女服侍,是以就算在人前一丝不挂,她亦处之泰然,全然不以为耻。

  (凤玉长大了,可别变得和霜月一般才好,得想办法教会她怕羞才行……)
雾凌见状,如此心想,只是三年过去了,凤玉依旧和个刚出娘胎的婴孩一般天真
无邪,不知羞耻为何物。

  「朕脱好了!」光溜溜的凤玉笑道:「换姐姐脱了!」

  雾凌苦笑,不过见到凤玉的笑容,心中亦是一暖,三年来她悉心照料仙帝,
早已将她视为亲生子女,凤玉亦把雾凌当成亲姐姐爱戴,彼此之闲情同手足。

  雾凌伸手往拉门上一拍,封住里外的声光传递后,缓缓解开身上的皮衣,一
股淫念在心中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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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鸾凤房

  虽已是秋暮时分,紫薇园里依旧百花绽放。

  一片花团锦簇之中,身着紫衣的霜月几乎要和花海融为一体,分不清哪儿是
人,哪儿是花。

  「今年紫蔷薇开得颇盛。」霜月捻起一朵紫蔷薇,唇吻花瓣,笑道:「英烈
王也折下几朵送给秀瑚仙子,让她开心一下如何?」

  「废话少说,你有事要告诉我吧?」邪犽问道。

  霜月不改脸上的娇媚微笑,把手中蔷薇接回原本的断枝上,指腹一搓,紫蔷
薇竟重新生回枝上,好似从未被人摘下过一般。

  「怀胎怀胎,英烈王可知胎是怎么怀的?」霜月面对邪犽,她将秀发高高盘
起,颈项白净,肌肤晶莹剔透,双眸秋波流转,有如一对深潭。

  「不是男欢女爱,自然而成的吗?」邪犽回答。

  「世上有男欢而女不爱,也有男不欢而女爱,更有男不欢女不爱却依旧受孕
怀胎的情形。」霜月道,与邪犽保持着十步之距,「于怀孕一事,男欢女爱并非
必要,必要者,只有男精女卵而已。」

  「女卵?」邪犽一愣,「那是什么?」

  「英烈王知道庭鸡家鹅一类的禽畜吧?见过鸡鹅孵蛋吗?」霜月微笑,「其
实不止鸡鸭,人最初亦是由卵中而生,只是人卵无壳,需在体内孵化育生,所谓
怀孕,便是指将这人卵孕育成胎儿的过程。」

  「那……雾凌她迟迟无法受孕的原因是?」邪犽似懂非懂,但知道问题定是
出在那所谓的人卵之上。

  「女子欲受孕,精卵必须在胎房中合而为一,有如阴阳二气之合一,之后人
卵才以胎房为家,摄取母体养分,日渐茁壮。」霜月答道:「秀瑚仙子久无孕象,
原因有二。」

  「是什么原因?」邪犽连忙追问。

  「一是秀瑚仙子仍欲借阴阳和合之术,提升自身法力修为。英烈王亦知,狐
媚一族的胎房异于他族,能储备天地之气,是以仙子若是怀胎受孕,子宫被胎儿
占据,便再无法行阴阳和合之术了。」

  「二是……英烈王可知何谓卵巢?」霜月道,邪犽摇头。

  「凡天下女子,体内均有一小室,称为卵巢,用来储存人卵,极为宝贵。一
般而言,不论种族,卵巢均与胎房直接相连,以利离巢之卵能直接进入胎房。」

  「但狐媚一族却不是如此,据九千院所言,狐媚一族的卵巢虽与胎房相连,
但两者之间的通道却是堵塞的,非经特殊手段,无法开通。」。

  「原来如此,所以雾凌久不受孕,便是因为胎房与卵巢相互隔离之故了。」

  邪犽恍然大悟,「那该如何使其开通?」

  霜月笑而不答,抿住了嘴。

  邪犽脚步往前踏出,转眼来到霜月面前,两人四目相交。

  被邪犽这么一看,霜月整个人都软了,昨夜的销魂感触在体内复苏,顿时浑
身热烫,眼光如波,一个踏步,娇躯便依偎在邪犽胸前,心里只盼与他相拥欢爱。

  邪犽早知霜月心意,一把将她搂住,手直接探进衣领之中,捧住她的娇乳,
缓缓把玩起来。

  「荡妇,什么十步以上,你还真敢说呢。」邪犽取笑道,抬起霜月的下颚,
尽情亲吻。

  「心肝还不是……和秀瑚仙子说话时的表情,真要把天下女子都骗过了……」

  霜月亦笑道,心中淫念强盛,掌心在邪犽的裤裆上轻抚,揉着他刚硬热烫的
阳物,忆起昨夜销魂滋味,股间亦是阵阵酥麻。

  「奴家昨晚回房后,一夜无眠。」她颤声道:「五脏六腑受情火烧灼,难受
万分,只盼心肝能一解奴家的相思之苦。」

  「你身为太后,却异样淫乱。」邪犽冷笑道:「难道帝门家规准许你如此?」

  霜月听了,只是浅浅一笑。

  「心肝讲话真是难听。」霜月只道:「淫乱是指任意与男子交合的女子,奴
家岂是那种轻浮之人?你是奴家的夫婿,夫妻相爱,天经地义,有何淫乱可言?」

  「谁是你的夫婿?」邪犽听了,奇道。

  「真祖有训:」天子血尚纯贵,不与外人相交,凡我族内,无长幼老少之别,
男皆可夫,女皆可妇,相交相爱,繁衍子孙,以至千万。‘「霜月缓缓道。

  「……这是什么意思?」邪犽听了,难掩惊愕。

  「意思是,除了秀瑚仙子以外……」霜月柔声道,「奴家和陛下也都是你的
妻子,将来我们生下的若是女儿,等她长大成人,亦是你的妻子。」

  邪犽一听,大感讶异之余,心中漆黑的邪念却更加旺盛了。

  「你们帝家的规矩可真特别……」邪犽笑道:「若是女儿生下的又是女儿呢?」

  「那当然……还是心肝的妻子呀……」霜月吃吃笑道,见到邪犽眼中闪烁异
光,竟愈发兴奋了,「心肝现在可知身为我帝家男子之幸了?」

  「那我何时可以品尝你的小丫头?」邪犽问道,手已解开霜月的腰带。

  「心肝若愿,今夜即可……」霜月感到邪犽火热的掌心在耻丘上游移爱抚,
只觉说不出的美妙欢快,爱液有如泉涌。

  此时,邪犽已忘了要询问如何使雾凌怀孕之事,心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淫念,
阳物隔着裤裆,便在霜月的双腿间来回磨蹭。

  「啊……心肝……」霜月娇喘,搂住邪犽。

  室内,两条赤裸的女体相连,一妖媚多姿、一纤瘦可爱,均缓缓扭动,不时
发出撩人喘息。

  「啊……啊……姐姐……」凤玉两手抓着床褥,纤细的腰身迎着雾凌的臀,
轻轻颤抖。

  仙帝微隆的胸部上,两粒粉红嫩莓高高翘起,未脱稚气的细长手脚因兴奋而
染上淡淡的红潮,尚未成熟的娇躯在欢美中扭曲,呈现出一股与她年龄不符的淫
艳风情。

  雾凌呵呵一笑,将手掌按在凤玉的胸口上,罩着她的薄乳,凤玉立刻发出一
阵欢愉的喘息。

  「舒服吗?凤玉?」雾凌问道,缓缓揉了起来。

  「嗯……姐姐的手好暖……好舒服……」凤玉点头,黑发在细瘦的娇躯下乌
光闪耀。

  雾凌低下头,缓缓夺去凤玉的唇,舌尖探入仙帝小口之中,轻轻咂了起来。

  凤玉「哼哎」两声,双手搂住雾凌,热切地吻了回去,吮着姐姐的朱杏,一
脸香甜地吸了起来。

  雾凌腰肢扭转,让下体与凤玉的蜜部吻合,饱满的阴唇吻着凤玉单薄的花瓣,
将胎房中饱含天地之气的稠密精水一小股一小股传入凤玉胎房内。

  凤玉紧抱着雾凌,半眯的双眸热气迷蒙,年幼的她不知那在体内肆虐的欢愉
其实是来自心中初萌的肉欲,还以为是雾凌的高超妙法,在治病愈疾的同时,也
令人欲仙欲死。

  (姐姐的……法力越来越高强……比之前几回都来得舒服……舒服极了……)
吮着雾凌温暖的朱杏,凤玉小口啜饮她微甜的涎浆,细瘦的腰肢迎着雾凌扭动起
来。

  (凤玉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就算什么都不说……身子也会这般迎送……)
雾凌心想,手掌抚慰着凤玉浅薄的乳丘,感到她发烫的肌肤好似黏附在掌心一般,
说什么也不愿离去。

  起初,雾凌只是单纯传气予凤玉,并无他想。然而,传气之时肌肤相接,女
阴相交相连,互为刺激,就算没有阳气诱引,仍易勾动欲火,如此日积月累,到
了第二年初,雾凌终于情不自禁,领着凤玉共赴云雨,在她稚嫩的花田里洒下无
数情欢种子,而凤玉对男女之事全然无知,只以为是雾凌疗伤治病的仙术,不假
思索地欣然接受。

  其后,雾凌便假借传气之名,不时与凤玉偷欢相爱,开头几回还尚感愧疚,
但随着时日经过,习惯成自然,就连那最后一丝罪恶感也从心中消褪了。

  「凤玉……你喜不喜欢姐姐?」当传气将近圆满时,雾凌暂缓亲吻,问道。

  「喜欢……我最喜欢姐姐了……」凤玉吁喘不已,娇躯阵阵轻颤,早已忘记
自己仙帝的身份,「我好想就这样病下去……和姐姐永远在一起……」

  「小傻瓜,就算你病好了,姐姐也不会离开你的。」雾凌笑道。

  「真的吗?就算我的病好了……」凤玉听了,难掩喜色,灿然而笑,「姐姐
还是会这样传气给我?」

  「只要你不嫌弃,姐姐每天都传气给你。」雾凌道,两人紧紧相拥,雾凌用
丰满的娇躯将身形单薄的凤玉包覆起来,肌肤热气相浸,彼此都不禁叹了一声。

  「凤玉……剩下一点了,你用嘴吸吧。」过了一会,雾凌轻声道。

  凤玉点点头,倒转身子,来到雾凌下方,熟练地将头脸置于她的双腿之间。

  雾凌大腿开敞,将蜜液氾滥的肉贝在凤玉面前展开,凤玉亦张开双腿,洁净
无毛的骨感耻丘缓缓降到雾凌面前。

  凤玉低下头,双手捧着雾凌的腿,娇小的朱芽探进花瓣内里,沿着肉田上下
舔舐起来。

  雾凌将手按在凤玉小巧翘挺的臀上,把那尚未绽放的单薄花瓣含在口中轻轻
舔吮,同时感到凤玉的舌尖钻进了蜜穴里头,吸食着最后几股精水。

  三年前令人倍感苦涩的腥稠液体,凤玉现在已经可以轻易饮下,甚至连残留
在舌尖的黏滑触感也倍觉美味。

  正努力吮咽时,忽然一股天翻地覆的欢快袭上凤玉,她不得不停止动作,腰
肢剧颤。

  「姐姐……啊啊……」凤玉呻吟,只感浑身稣麻。

  雾凌呵呵一笑,朱杏在凤玉的处女穴上舔吻,舌尖逗弄着那乳白色的小小薄
膜,手指捏着她青涩的花蕾来回挑弄。

  快乐的波涛一道接着一道,凤玉双腿抽搐,无力反抗,只能抱着雾凌的腿亲
吻。

  听着凤玉销魂的呻吟,雾凌只感浑身燥热,一股难以形容的浓浊欲望好似黑
油一般在体内游荡,催促着她在凤玉体内奏起更多的欢声。

  门外,霜月双手撑在廊缘,裙摆撩起至腰,雪白的桃臀高高翘起,邪犽捧着
她的两片臀瓣,边操边欣赏着室内雾凌与凤玉的欢爱。

  「心肝……你看……奴家没说错吧?」霜月被邪犽操得魂都要飞了,颤声道。

  「啊……真的……」邪犽喘道,阳物顶着霜月的胎房,好似要将她顶穿似的,
「雾凌她……竟然和那丫头弄了起来……」

  从霜月打开的门缝里,邪犽看得目瞪口呆,漆黑的浓稠欲望在心中翻搅,只
觉从未如此兴奋,体内的阳气全往肉茎中涌去,鼓胀欲裂。

  拉门内,一股混杂着人臭和雌狐媚香的气味飘逸而出,只见雾凌背对着拉门,
和凤玉裸身相拥,洁白如雪的背肌染上了一层鲜识的红晕。

  只闻两人细语呢喃,柔声款款,雾凌抬着一条腿,腿上热气蒸融,凝成汗珠
滴落,凤玉纤细的指尖便在雾凌的腿下爱抚,从腿根摸到红艳的蜜肉,陷进穴中,
前后抽送,手法极为熟练。

  「啊……啊……」雾凌陶醉地呻吟。

  「姐姐……我这样弄还舒服吗?」凤玉轻声问道。

  「好舒服……姐姐好舒服……」雾凌缓缓答道,语声娇柔,似是与情人说话
一般,「再多弄些……」

  凤玉听了,露齿而笑。

  没一会,雾凌便被凤玉弄得泄身了,她腰肢颤抖,爱液喷溅,娇喘不已,凤
玉见状,呼吸也跟着沉重起来。

  「姐姐……我想吃你口里的津涎……」凤玉边喘边道,双眸凝视着雾凌,全
没往门外的邪犽和霜月看上一眼。

  雾凌将头往前探,邪犽只能看到她诱人的背影。

  「嘻嘻,想吃就吃吧。」雾凌浪声道,语调妖淫,令邪犽惊愕万分,「还问
什么,难道姐姐会不给你吃吗?」

  雾凌捧住了凤玉的脸蛋,两人同时轻哼一声,接着传出一阵「哂咂」声响,
显然吻得火热。

  两人吻到酣处,四腿交叉,让自己的蜜部枕在对方的大腿上,腰肢挺送,磨
蹭了起来,腿上肌肤沾满蜜桨。

  「姐姐……我好舒服……下面好烫……」凤玉娇躯抽搐,唇边莹莹闪闪,全
是雾凌的香涎,颤声问道:「身子好像不是我的了……怎么办……」

  「你的身子是姐姐的……放心吧……」雾凌喘道:「和姐姐一块……一块泄
身……」

  雾凌接着坐直身子,提起凤玉的双腿,将滴着黏腻蜜液的阴唇压在凤玉的贝
肉上,腰臀滑送,淫声不断。

  忽地,两人都止了动作,紧紧相拥,手脚交缠,大股暖浆自二女的阴部倾泄,
室内尽是欢声娇喘,春色无边。

  室外,霜月翻过身来,躺卧在廊板上,肤色晶莹的双腿勾着邪犽的腰际,蜜
穴抽颤颠抖,整个人都泄得痴了。

  「哈……哈……」邪犽贪婪地吻着霜月,射精时,还斜眼望着室内交缠的雾
凌和凤玉。

  「心肝……让奴家给你怀个胎吧……」霜月恳求道:「我帝门香火……都在
心肝身上了……」

  「放心吧……」邪犽抹去额上汗水,心中那股异样的漆黑淫欲如今再也不会
令他感到恐惧,反而带来了无上的欢愉,邪犽笑道:「你们三个……都要生我的
孩子……」

  霜月被邪犽的热精烫得心神恍惚,不停地喘息。

  房内,雾凌对门外的情况一无所知,她将脸蛋埋入凤玉纤瘦的双腿之间,唇
衔着她薄嫩的花瓣,轻柔地舔吮。

  「姐姐……姐姐……」凤玉腰肢摆动,在欢愉的悦乐中,眼神亦陷入蒙眬。

  午夜时分,霜月准备妥当,仅着一袭薄纱衣裙,裸着脚掌,在冰冷的廊上莲
步轻挪,缓缓走向邪犽与雾凌的房间。

  房门外,两名侍女跪坐廊边,手提灯笼,照映着门前地板。她们低着头,呼
吸粗浊,双腿在臀下不安地绞动。

  霜月感应到侍女们体内阴气浮躁,知道她们动了淫念,但并不责怪。

  「啊啊……啊啊!」雾凌抽泣似地娇喘,夹带着床板震动、肉体碰撞声,不
断地透过房门传出,想是邪犽让她连设下结界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多久了?」霜月停在门外,问道。

  「二位回房后,已有两个时辰了……」侍女回答,连着两个时辰在门外聆听
雾凌的娇媚呻吟,就算想保持平静也难。

  (心肝神力无穷……区区两个时辰,想必连大气也不喘一下……)霜月在房
门上轻轻敲击。

  「是霜月吗?进来。」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邪犽道。

  「妾身失礼了。」霜月回答,缓缓推开房门,膝行而入。

  一进门,扑鼻而来是一股浓厚温热,糅合了男女体液的刺激性气味,如膏如
脂地黏附鼻中,久久不散,霜月光闻那味,下体便不禁微微发烫。

  只见邪犽裸着身子,坐在雾凌脸旁,阳物在她口中抽送。雾凌亦已回复原形,
她瘫卧在床,浑身银毛紊乱,胸腹、大腿都沾满了大量浓精,外翻的花瓣艳红得
好似烂熟的石榴,臀下积着一潭白浆,要不是房里只有邪犽一人,光看那模样,
霜月还以为雾凌是被好几名男子轮流轻薄了呢。

  「嗯嗯……呜嗯……」雾凌虽睁着双眼,但神情恍惚,见到霜月走近房中,
亦是毫无反应,她体内阴气狂乱至极,想是受不住邪犽以阳气催逼,导致欲火冲
心,若不善加休息,短期间内无法恢复正常。

  霜月仔细一看,见雾凌喉头滚动,好似在吞咽什么,才明了邪犽正在她口中
射精。

  胄望着雾凌脸上呆滞的神情,霜月心中竟感到几丝妒羡。

  (只要能让心肝这样出在身上……就算把奴家弄傻了……奴家也甘心……)
霜月本非页洁之人,又十余年未与男子交合,自昨夜与邪犽交欢后,潜藏已久的
贪欲好似猛虎般脱闸而出,邪犽又具备雄厚的真阳之气,凡女子皆难以抵挡,更
使霜月心情浮动。

  「霜月,你下午说的那间房子整理好了?」邪犽轻抚雾凌的脸蛋问道,腰肢
颤抖,显然射精势道未歇。

  「那儿久未使用,累积不少尘垢,花了些时间,但如今已清理整齐,只要心
肝一声令下,现在便可……」霜月答道,一双眼睛不断在邪犽的胸膛与雾凌口中
的阳物来回扫视。

  「那好……等一下我们就进去。」邪犽满意地点头,缓缓将阳物拔出。

  男根离口,雾凌嘴旁流出精液,白色的暖浆从朱红柔唇边缘缓缓滑落,模样
异常淫秽。

  霜月看得口干舌燥,欲火焚身,恨不得凑上前去将雾凌口中的阳精一饮而尽。

  邪犽轻轻把雾凌的嘴阖上,她做梦似地哼了一声,娇躯颤抖,喉头再次滚动,
把口中残精咽下。

  「走吧,你让凤玉进去没有?」邪犽下床,索性连衣裤也不穿,顶着一根通
体烧烫、坚硬如铁的赤色阳物,来到霜月身旁。

  「她……奴家已经吩咐侍女先把她给搬进去了,小孩子晚上睡得沉……」霜
月盯着邪犽那根暴怒的肉茎,体内阴气翻沸,较之下午,心神更加浮乱,脑中除
了与邪犽交合一事,什么都难以思考。

  邪犽见状,面露微笑。

  「急什么,等进房以后,就算你说不要,我也不会饶了你的。」他在霜月耳
边低声道,手一把搂在她的腰上。

  「心肝……心肝说得是……」霜月只觉浑身绵软,低声答道,娇滴滴地倚在
邪犽的胸前,两人缓步走出房外。

  金阁仙阙宫的东北角上有一间长房,左右只有两丈宽,纵深却有接近十丈。

  以金铁铸造,施加多层术法的坚固房门,只有半个人宽,来客欲入,必须侧
身而过,身子稍胖些的,连进都进不去。

  按照帝门家规,这间长房每年需开启一月,所有帝家血脉,不分男女老幼,
均须同居其中,直至期满。但自帝族最后的男丁,霜月之兄凰炎帝离世后,帝族
只剩女子,传递香火无望,是以这长房已将近十七年无人问津了。

  长房的名字叫漆凤胶惊房,霜月多叫其鸾凤房。

  邪犽搂着霜月在夜色下缓步前进,两人一起来到鸾凤房前,金铁铸成的房门
已开,四名侍女恭候在旁。

  霜月从侍女手中接过灯笼,吩咐她们要是见到雾凌前来,需开门让她进入,
之后便侧身走进房中。

  邪犽跟在霜月身后踏入,房中漆黑一片,地板柔软,屋顶与墙壁交接处的通
风孔虽射进几道浅浅月光,却都被房中的黑暗给吞噬了,只有霜月手上灯笼聊可
为照。

  呀的一声闷响,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接着喀啦声大作,似乎还上了锁。门
一关上,数股不同性质的法力立刻在鸾凤房四面墙上,以及屋顶地板奔过,提升
了建筑本身的强度,普通的仙人或妖怪就算想硬闯,亦是难以得逞。

  当然,此等结界之术,邪犽根本视若无物,就算是雾凌,大概也阻挡不了她
十分半刻。

  火光一晃,霜月将灯笼里的火苗取出,随手一扔,火苗如活物般沿着墙往前
飘移,啪啪地点燃了好几座灯台,邪犽这才看清深房的地上铺着好几大块的丝绸
软垫,上头四处散落着枕头、被褥等寝具,再往后望去,竟然还有一座浴池,更
后面还有两座炉灶,最后有间以木板隔绝的小门,看起来像是如厕之处。

  (原来如此,难怪可以关在这里达一个月之久了,原来日常生活所需里头一
应俱全……)只见丝绸大垫的某处躺着一名身着洁白衣裤的少女,她乌发散开,
睡相纯洁,正是凤玉。

  霜月和邪犽一块在凤玉身旁坐下,端详她平静的睡脸,平时总令邪犽大感厌
恶的人臭此时他竟不觉如何,自己也不禁感到奇怪。

  看了几眼,邪犽淫心大动,尽管已和雾凌欢爱半夜,体内的漆黑欲火依旧难
以平息,反而越演越烈,阳物里头好似有无数小虫钻动,争相恐后想要冲出皮外,
又痛又痒,只有女阴能解其饥渴。

  他伸出手,扯下霜月的薄纱衣裙的腰带,霜月早有此意,毫不抗拒,不一会,
两人已脱得精光,赤条条地搂在一起,霜月蜜部早已湿透,粗烫的阳物一顶,滋
的一声便插了进去。

  瞬间,霜月只觉浑身都酥了,其美妙欢快言语难以形容,在龟头顶入胎房的
那一刻,她便猛然泄身。

  邪犽裹着霜月胸前那对光滑的乳,捏着高耸的乳头尽情把玩,同时腰肢抽送,
每一下都让龟头深梼入肉。

  「啊啊!心肝!」霜月腰臀抽弹,神情狂乱,阴道里淫肉纠结裹缠,「奴家……
奴家想死你了……」

  邪犽露齿而笑,捧起霜月的臀,在她紧实的穴里横冲直撞,如此反覆两刻余,
直令她泄身五次之后,才猛然射精。

  「啊……啊……」霜月娇唇颤抖,身子香汗淋漓,心儿跳得好似要裂开一般,
感到邪犽精猛的阳气渗入体内,带来一股令人痴迷的晕醉。

  邪犽吻着她,放慢抽送速度,一边插一边射精。

  「荡妇,跟我说说,你们以前在这房里都是怎么弄的?」邪犽低声问道。

  霜月欲答,但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才将右手平贴于地,体内法力奔动。

  眨眼间,无数幽蓝幻影充斥了整座长房,半透明的人影轮廓清晰,有男有女、
有老有幼,在房中熙来攘往,却没有一点声音。

  仔细一看,这些幻影全都裸着身子,他们彼此相拥,或两人,或四人,或五、
六人,在房中各处群聚成团,忘我的行男女交欢之事。

  「心肝看到的……是两千年来……在这漆凤胶鸾房里,行传宗接代大事的所
有帝族男女……」霜月颤声道,并指着两人身旁不远处的一组人,「那……那就
是奴家了……一百年前……奴家才刚满十六岁……正要破瓜的时候……」

  只见那组人影共有六人,四男两女,其中一女年纪甚幼,脸庞亦与霜月有几
分相像。

  「旁边搂着奴家的……是奴家的娘……月兰……」霜月道。

  只见月兰面露微笑,眼神妖媚,将幼年的霜月抱在怀中,修长的指尖不停在
她单薄无毛的蜜贝上拨弄,绕着她们的是四名男子,二老二少,他们的阳物均高
高挺立,八只手在月兰母女俩的身上恣意爱抚,母女俩不但不加拒绝,反而表情
陶醉,显得乐在其中。

  「那四个男的是谁?」邪犽问道。

  「年纪长的是奴家的爹爹,少的是哥哥……」霜月回答。

  「你怎么会有两个爹爹?」邪犽大奇。

  「心肝,帝门规矩,年纪长的都叫爹爹,少的叫哥哥。」霜月媚然一笑,
「心肝若长相再老一些,奴家也要叫心肝爹爹,然后自称女儿了……」

  「有这种事?叫两声来听听。」邪犽大感兴奋,阳物顶着霜月胎房道。

  「啊……爹爹!」霜月腰肢一颤,娇喘道:「爹爹插得好深……女儿快要泄
了……」竟语声自然,毫无做作。

  「哼,我就要插深,插死你这淫妇,让你满肚子都是我的精液!」邪犽笑道,
阳物来回顶送。

  「爹……爹爹尽管插……女儿早是你的人了……」霜月欢快欲死,只觉浑身
飘忽,好似浮在云端,「要做牛做马……做爹爹的淫奴……日夜被爹爹把弄……」

  霜月的淫言秽语让邪犽浑身发烫,越抽越是起劲。

  一旁的幻影们亦是不遑多让,月兰抬起幼时霜月的双腿,作势让一名少年插
入。

  月兰在幼年霜月的耳边低喃,但幻影无音,邪犽不知她说了什么,只见幼年
的霜月听了,伸出双手,搂住少年的颈项,两人深深接吻,月兰同时将少年的阳
物引入她的体内,少年臀一挺,插入了幼年霜月的处女之中。

  「淫女儿,那个男的是谁?」邪犽问道。

  「那是凰炎……奴家的哥哥……也是女儿的亲生爹爹……」霜月望着那群幻
影时,似是勾起过去的情愫,显得神情激动,眼角含泪,「奴家还记得……娘那
时和奴家说……第一次……就给亲生爹爹吧……生了你的男根……想必也能入得
最深……」

  只见幼年霜月咬着下唇,月兰搂着她,似是柔声安慰,凰炎亦轻抚她的脸颊,
徐徐抽送。

  「哥哥和娘以为奴家会疼……」霜月喘道,边说边泄,「其实……哥哥一插
进来……奴家就泄了……那滋味太过美妙……奴家受不了……才咬着嘴……」

  果不其然,凰炎很快发现了霜月体内的变化,笑了起来,他捧住幼年霜月娇
小的乳房低头亲吻,口中呢喃,然后逐渐加快抽送的速度。

  「哥哥叫奴家给他生孩子……要生女儿……这样一来……他就能和前帝霄龙
一样……一次和三个亲生女儿相好了……」霜月道。

  邪犽大为兴奋,精关一碎,剧烈的欢快冲袭全身,竟不中断地再度射精。

  「啊……哈……」邪犽边喘边笑,「那你也要给我生女儿……凤玉也要给我
生女儿……然后我要把你们母女四人摆在一块……日夜操弄……」

  「奴家……全都依心肝的……」霜月听了,只觉得心头火热,将邪犽搂得更
紧,「心肝已是奴家的爹爹……女儿全听爹爹的……等生了女儿……都叫爹爹哥
哥……」

  至此,邪犽已经完全忘记了九千院托予他的使命,心中除与眼前母女贪欢淫
爱之外,再无其他想法。

  锐利的欢美如刀般划过邪犽的脊髓,他只感阳物坚硬,欲念强猛,射精的势
头久久不歇。霜月只觉得精液热烫,有如铁浆,源源不绝地注入体内,直令她心
醉神迷,只能死命地搂着邪犽厚实的身躯。

  另一边,幻影人以复杂的姿势堆叠成一座肉山,肉山的中心是月兰和幼年霜
月,四个男子骑跨在她们身上,抓着母女俩的腰臀和双腿,阳物分别插入前后肉
穴,一齐操了起来。

  邪犽看得心痒,亦思效法,欲将射精中的阳物拔出,岂料霜月的蜜穴缩得狠
了,肉死死地卷着男根,让他费了一番力气才抽了出来。

  霜月喘息不已,望着邪犽那根鲜红的热烫阳物,只见阴茎表皮干燥,还冒著
白烟,原来是爱液被烈火般的阳气蒸发,在空中化成了催情的雌香。

  邪犽握着阳物,龟头不停抽弹,精液喷洒在霜月的腹上、丝绸软垫上,他命
霜月翻过身,阴蜜顶上她后庭的菊门。

  霜月的后庭早已酥软,邪犽轻易顶开菊肉,进入了后院深庭。

  霜月深深喘息,阳物的热气透过肠子直接渗入体内,将她烘烤得无比舒畅,
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霜月已记不清楚了,只知道邪犽越入越深,龟头好似要顶上心窝
一样,凄厉的欢美一波大过一波,她只能任他翻弄,口中不断呼唤着邪犽的名字。

  「……娘?皇兄?」不知何时,一道怯生生的稚幼嗓音将霜月唤回现实。

  霜月回过神来,这才发觉邪犽已停止了抽送。

  只见凤玉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子,脸上带着不安与惶恐,盯着他俩不停地瞧。

  「这里是哪里?」凤玉左顾右盼,问道:「朕怎么会在这儿?」

  「凤儿……」霜月缓缓道,声调还喘着,「这儿是鸾凤房……房里没有大小
之分,所以你不需以朕自称了……」

  「嗯……」凤玉露出不解的表情,但还是点了点头,「娘……你和皇兄怎么
都不穿衣服,还抱在一起?」

  霜月和邪犽相视一笑,邪犽低头,当着凤玉的面与霜月接吻,舌头火热地搅
在一块,霜月身子一酥,只觉邪犽舌尖上好似有电一般,吻得她浑身舒畅。

  凤玉见状,先是面露困惑,但很快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娘,你也受伤了,要让皇兄治疗吗?」凤玉问道。

  邪犽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原来凤玉以为霜月也和她一样受了什么难治之伤,
所以才会和他这般搂搂抱抱。

  「不是……凤儿……」霜月微笑,轻轻招手,「娘没有受伤……你过来看……
看哥哥是怎么和娘好的……」

  凤玉依言靠近,直挨到霜月身旁,这才见到邪犽那根赤红阳物正深深陷进母
亲的后庭中,惊愕之余亦难掩好奇。

  「这……这根又大又红的是什么……怎么会在娘的后边进进出出?」凤玉从
未见过男子的赤裸身躯,是以不知男女之异,越看越是稀奇。

  邪犽与霜月笑而不答,霜月侧着身,牵起凤玉的小手,缓缓吻上她稚嫩的柔
唇。

  「这……娘?」受到母亲湿滑舌尖的挑逗,凤玉感到体内一阵微热,「你也
要帮我治伤吗?」

  「是呀……」霜月顺水推舟,「凤儿,把衣服脱了……娘和哥哥这就帮你疗
伤……」

  凤玉瞧了瞧母亲,又望了望邪犽,两人火辣辣的视线令她有些退缩。

  「可……可是……」凤玉不敢在邪犽脸上多望,「皇兄……哥哥他……」

  「他不是……不喜欢我吗?」凤玉面露胆怯道。

  「谁说的?雾凌吗?」邪犽嗤嗤之以鼻,「别听她胡说!」

  「可是……哥哥你每次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凤玉将心中怀抱已久的疑
问倾吐出来,「那不是……因为你讨厌我?」

  「傻凤儿,才不是这么回事呢。」霜月对邪犽眨了眨眼,搂着凤玉笑道:
「那是因为你的病情还未好转到足以承接哥哥真阳之气的地步,为了不伤到你体
内的经脉,哥哥才刻意疏远你的。」邪犽亦顺水推舟,点头附和。

  「是这样吗?」凤玉心性单纯,见母亲如此道,便信以为真,「那……今天
哥哥是……」

  「当然是来为你们母女俩治伤的啊。」邪犽笑道,说时,只感霜月后庭的软
肉一阵蠕动,她眼波妖媚,神情浪荡,手隔着衣物在女儿胸口上抚弄,显然凤玉
的醒转激起了她体内另一股沉眠的淫性。

  (十六年了……今日列祖列宗保佑……我帝门终于有了男丁……能于这鸾凤
房里再行封月交欢大典了……)霜月心情激动,过去在这阴暗长房里所经历的种
种情事,此时一一浮上心头,好似帝族累积两千年的淫念都涌入了体内一般。

  「嗯……嗯……」凤玉哼了两声,在雾凌近三年的调教下,她的娇躯早已十
分敏感,是以立即对母亲的爱抚做出反应,「可是……那雾凌姐姐呢?她不来吗?」

  「马上就来了……」霜月轻轻呢喃,玉指解开凤玉的衣领,慢慢将衣物褪下,
她的神情中透露一股异样的光泽,显是真心贪恋着凤玉的躯体。

  邪犽见了,体内高昂的漆黑欲望亦与其呼应,从后捧着霜月的臀部,阳物又
在她的后庭中抽送起来。

  搂着女儿纤瘦的身子,霜月泄身了。

  「娘……」凤玉目不转睛地望着母亲,似是没料到她会露出如此表情,惊讶
之余,亦显得有些羡慕,「有……有这般舒服吗?」

  「舒服……舒服极了……要娘就这么死在心肝的怀里……娘也甘愿……」霜
月神情痴狂,腰臀不停颤抖。

  隔着两尺之遥,邪犽背后的幻影们换了姿势,由月兰捧着幼年霜月的双股,
四名男子提着阳物,轮番上阵,接连插入她甫开苞的嫩穴之中。长房各处充斥的
幻影亦是颠鸾倒凤,逞尽男欢女爱之能,若非幻影幽蓝无声,想必是人间荒淫绝
景。

  凤玉身陷无数欢爱魅影之中,本就浮动不安的心神更加飘忽了,一会儿便浑
身热烫,呼吸亦混浊粗重,股间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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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妖星邪气

  见时机成熟,邪犽缓缓将阳物自霜月体内拔出,阴茎一离女肉,便冒出阵阵
白烟,浓厚的腥苦气味溢出,竟是精液蒸成了雾气。

  「这……这不是灵药的味道吗?」凤玉闻到阳物上的精气,愕然道。

  「小丫头,雾凌喂你吃的灵药其实全是从我身上拿去的。」邪犽笑道,阳物
在霜月的臀沟上磨蹭,她扩张的后庭菊门久久无法闭合,「现在你的身子好多了,
可以直接从我这吃了。」

  凤玉困惑地望向邪犽,又望向那根通体赤红的粗长阳物,见龟头肉翼怒张,
壁部青筋抽动,马眼里滴著白稠浆液,只觉它模样甚是狰狞可怕,但又不知怎的,
两眼就是离不开它。

  尤其是阳物散发的浓厚腥味更刺激着凤玉的口舌之欲,连喉头都热了起来。

  (不知……那根东西尝起来……味道如何……那白白的浆……看起来比雾凌
姐姐体内的还要浓……)「那……那就麻烦哥哥了……」凤玉轻声道,忆起精水
在口中纠黏的触感,不禁津涎分泌,舌尖在嘴里轻轻翻搅,凭空吸吮。

  凤玉的神情变化,邪犽全看在眼里。

  (这小丫头……果真是霜月的女儿……小小年纪……竟淫成这样……)邪犽
露齿一笑,将凤玉搂在怀里,大手褪去她下身的长裤,将衣物远远丢在一旁,三
人同为赤裸。

  「凤儿……」霜月双手环绕女儿的细腰,指尖若有似无地往她股间探寻。

  邪犽先低头与凤玉接吻,将她娇小的嘴整个吮住,平时令他退避犹恐不及的
人臭,此时竟像催淫熏香一般刺激着他的嗅觉,下体阵阵麻痒,阳物顶着凤玉的
肚脐微微抽动。

  「嗯……嗯……」凤玉轻哼,鼻音中竟有几丝撩人之意,小口衔着邪犽的舌
尖不停吸吮。

  在两人肌肤相亲的瞬间,一股异样的饥渴贪欲在凤玉体内燃起,好似一头沉
睡已久的野兽被唤醒了,她激动地扑到邪犽胸前。

  「哥……哥哥!」凤玉喊道,娇躯依偎在邪犽厚实的胸膛上,感受他体内温
热,心中焦急烦闷,不知如何是好。

  「凤儿,别急……」霜月轻声道,她知道女儿受邪犽的阳气诱引,难以自已,
遂扶起她的额头,引领她至邪犽的股间,「先用嘴替哥哥吮……你经脉尚未复原……
若让阳物进入体内,立时便会昏死过去……」

  「啊……啊……」凤玉脑中一片慌乱,双手在阴茎上胡乱套弄,只觉那肉茎
跟火炉里出来的铁棒一般烫得吓人,光摸便要灼伤皮肤。

  「用嘴……用嘴……」霜月在女儿耳边低喃。

  凤玉望着耸立的赤红阳物,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她心境已剧烈转换,只觉凡
是邪犽身上的都是好的,就连这狰狞的肉器,在她眼中亦显得无比可爱。

  她缓缓低头,蹲跪在邪犽双腿之间,神情恍惚地用小口含住了龟头,舌尖往
肉冠上舔去。

  如膏似脂的厚重腥味立刻在口中散开,但对饮了三年雾凌精水的凤玉来说,
这浓稠精气却是世间无上美味,残精在舌面上缠绵不去的黏滑触感更是令她心醉
神迷,很快便唇吻舌吮,忘我地吞吐起来。

  邪犽和霜月见状,都露出会心一笑,霜月重新依偎在邪犽胸前,朱芽在他颈
上滑动。

  过了半晌,邪犽射精,白浆在凤玉的口中迸发,只听得她「呜」了一声,身
躯往旁一倒,卧在邪犽的大腿之上,嘴里含着龟头,精液沿着小口溢出,竟是失
神晕眩。

  霜月连忙将她的身子扳过,让凤玉仰卧于地,邪犽拔出阳物,以手套弄,将
精液一股一股地浇洒在她纤瘦身躯上,她柔嫩的肌肤一碰到精气,立时发红发烫,
霜月再以指尖匀开,在凤玉的经脉断绝处涂抹,借着真阳之气,激发她体内阴气,
促使经脉再生。

  「哥……哥……」凤玉醉醺醺地呢喃,浑身红得像是水煮过一样,唇边精涎
黏稠,薄薄的臀在地上微微抽搐,无毛的蜜裂里波光莹莹,若非念她体内经脉不
全,邪犽早就破了她的处子之身了。

  「心肝……你再忍几天……」霜月娇声道:「等凤儿胎内经脉复生之后,你
再行采撷,她定终生念着你,想离也离不开了……」

  「哼,荡妇,在那之前,你说我这根东西该如何是好?」邪犽啐道,一把将
霜月压倒在地,阳物在她的股间磨蹭。

  「啊啊!」霜月腰臀抖跳,「心肝,你操奴家吧,操到你心满意足为止!」

  双手抓着邪犽腰际,神情荒淫。

  邪犽二话不说,立刻插入了霜月的蜜穴之中,里头暖烘烘、湿漉漉的,全是
爱液。

  就在昏迷的凤玉身旁,两名饥渴贪婪有如猛虎饿狼的男女疯狂交欢,那姿态
和四周的幽蓝幻影几乎没有区别。

  雾凌维持着狐媚姿态,一边鞭策软弱昏沉的双腿,一边双手并用,肩倚着墙,
勉力走向凤鸾房。

  (哥哥他……和霜月还有凤玉……三人在里头做什么?)(男女独处一室……
还能做什么?哥哥他定是……和那淫妇搞上了……)雾凌咬牙,心中妒火燃起,
腿上吸饱精水淫浆的毫毛给夜风吹得发凉,每走一步,便是「啪搭」一声,一团
淫汁坠地。

  「邪犽……邪犽是我的……」雾凌呢喃道,她脸色忽红忽白,体温极高,像
是得了热病一般,「那根宝器……也是我的……」

  与邪犽交欢的两个多时辰,似乎只是在雾凌的欲炉里添上了无数薪柴,使熊
熊欲火更加不可收拾。当她回过神来,只觉体内阴气狂乱,无法驾驭,蜜穴深处
搔痒生疼,浑身血肉有如受万虫咬啮,由头到脚,说不出的难受,心知只有伊人
以阳根相慰,方能解除这无尽煎熬。

  步履蹒跚的她来到了凤鸾房前,守门侍女第一次见到雾凌的狐媚姿态,均大
吃一惊,但仍依照霜月指示,把房门大锁解开。

  雾凌瞪了侍女们一眼,把她们吓得脸色苍白,这才侧身走进房中。

  「呀」地一声,房门在背后阖上,接著「喀答、喀答」几声闷响,门锁也跟
着扣上。

  雾凌一边喘气,一边眨眼,很快便适应了房中的黑暗。

  只见四处都是幽蓝的无声幻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众人赤裸身躯,肢体
上下交缠,四五成群,以各种姿态逞欢贪爱,极尽荒淫,宛如一场无边肉宴。

  (这是怎么回事?哥哥……他们在哪里?)迷茫之中,雾凌听见微弱的咂舌
声,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舔着什么东西。

  她往声音源头走去,感受到三股气息,两大一小,正是邪犽等人。

  在灯台摇曳的火光下,雾凌看见邪犽背倚着一枚方正软垫,他双腿大张,股
间一高一矮两个女子跪卧,她们白晰的手指缠络在阴茎和肉囊之上,湿润的唇舌
把龟头吮得闪闪发亮,正是霜月和凤玉母女。

  「你……你们……」雾凌见状,又惊又怒,想要开口咒骂,却发现自己一个
字也说不出来。

  邪犽恰好便在此时射精,他按着凤玉小小的脑袋,龟头滑入她的妙口之中,
阳物阵阵抽搐,凤玉吞咽不及,几道白浆立时从唇边溢出,她呜咽两声,缓缓倒
卧于地。

  霜月接过从女儿口中滑脱的阳物,继续吸吮,喉头抽动,直到邪犽射精止息。

  「啊……你……你是姐姐吗?」凤玉仰望着雾凌,醉醺醺地道,她额上大汗
淋漓,浑身通红,「姐姐,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

  「凤玉……」雾凌颤声道,她难以自己,这昏暗的长房里,似乎有种难以抗
拒的魔力,她缓缓沉腰下坐,跨在凤玉脸上,指尖拨开蜜贝,「也来吃姐姐的……」

  凤玉伸出软绵绵的双手,捧着雾凌的臀,顺从地将口贴附在她花门之上,舌
尖溜进蜜肉之中,熟练地卷食里头的浓稠暖浆。

  「啊……啊……」雾凌仰过头去,享受着凤玉舌尖的温柔吸抚,两眼却望着
一旁的霜月和邪犽。

  只见霜月趴在地上,用手分开两片臀肉,露出开开合合,好似正在呼吸一般
的菊门。

  邪犽骑跨到她身上,捧着霜月的脸,一边吻,一边将阳物插入她的菊中,浅
紫色的肉轮随着阴茎一块陷入了霜月的体内。

  (他……他在操她后面……他知道了……)雾凌兴奋地泄身,一股黝黑的欲
望不知从哪儿涌出,俺没了她心中的妒忌和愤怨,雾凌感觉自己像是得了某种绝
症,浑身燥热,却又感到异常欢愉,整个人混乱不已。

  (这是什么感觉……我好像……以前也在哪碰过似的……)好似要故意刺激
她一般,邪犽搂着霜月,两人一同转过身来,正面对着雾凌。

  邪犽贴在霜月背后,腰肢猛力抽送,顶得霜月神情痴浪,娇喘不断,一双丰
乳球样的前后滚动,她仰首吮着邪犽口里伸出的舌头,吸他舌尖的津涎,那模样
再也不是帝家太后,而是只发狂的雌牝。

  雾凌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只觉心中阵阵翻搅纠结,酸苦莫名的同时,那异
样的漆黑欲望却像是从骨髓中渗透而出的甜美毒液,在体内迅速扩散,带来极端
的矛盾感受,令人心痛无比,却又欢美难耐。

  雾凌淌下泪来,捧着凤玉的后脑勺,在她的舌尖催抚下连续泄身。

  霜月闷哼一声,菊肉阵阵痉挛,前门爱液喷溅,亦跟着泄了。

  邪犽意犹未尽地拔出阳物,上头虽沾满了厚厚的黏液,却很快被火热的肉器
给蒸成了灰蒙蒙的烟雾。

  雾凌望着邪犽走近,胸口阵阵悸痛,心脏好似要裂开一般,无以名状的激烈
感情在耳中轰隆作响。

  邪犽的大手从后方捧住了雾凌的乳房,阳气烫得她娇躯颤抖。

  「你……你背着我……」雾凌喘道,不知自己心中的激烈火焰是爱是恨,
「搞别的女人……」

  「你嫉妒吗?」邪犽问道,龟头在雾凌的菊门前轻顶,她几乎以为邪犽是拿
烧红的烙铁在折磨人。

  「我好……好妒……」雾凌颤声道,腰在凤玉脸上迎送起来,淫液沾满了凤
玉的脸,「你是我的……绝不让给别人……」

  邪犽咧嘴一笑,身躯前挺,龟头顶开了雾凌的菊门,在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忘
我交欢后,她的后庭早就酥软如绵,阳物一寸一寸地往深处推进。

  「我要你给我生孩子,姐姐。」邪犽柔声道,吮着雾凌颈上柔毛,舔舐她发
烫的肌肤。

  「好……我生……」两行清泪滚落雾凌的双颊,胸中的激烈情绪都在邪犽进
入的瞬间溶解了,她的表情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恍惚,「只要……你这么操着我……」

  邪犽扶着雾凌长长的鼻吻,将舌头送进她口中,雾凌「嗷嗷」地唤了起来。

  就在阳物完全没入雾凌的菊中时,邪犽感到龟头顶上了一团突起的嫩肉,软
中带韧。

  雾凌「噫」了一声,只感胎房里热气奔窜,肉壁异样地抽搐着,一股从未体
验过的感触随之而生,好似有什么纠结不已的东西在体内缓缓解开。

  邪犽搂着雾凌的腰,开始卖力抽送,龟头重重梼在嫩肉之上,雾凌酥得几欲
昏眩过去。

  霜月飘飘然地从前方靠近雾凌,那双妖淫的眸子笔直望入雾凌的眼中。

  「你……是你告诉哥哥的?」雾凌喘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狐媚一族
的秘密……」

  「这是九千院告诉妾身的……好妹子……」霜月笑道,和雾凌越离越近,脸
几乎要贴在一起,甜美的清柔吐息诱惑着雾凌,不断爱抚着她饥渴的唇,「只有
从后庭以阳物直接刺激卵巢,才能打通其与胎房间壅塞的细微通道……」

  「啊……啊……」雾凌欢快难耐,身子微微前倾,搂住霜月,两人吻成一团。

  「好妹子……啊啊……」霜月亦搂住雾凌,下腹相贴,两人的蜜部落在凤玉
额上与嘴前,颤声喊道:「我们……我们是一家人啊……」

  邪犽用力抱紧雾凌和霜月,阳物紧紧抵在雾凌充血肿胀的卵巢上,猛然射精。

  在真阳之气的催化下,雾凌、霜月同时泄身,两人均娇躯酥软,难以支撑,
往旁便倒,拉着邪犽,三人一起横卧于地。

  有近半刻之久,霜月和雾凌撩人的呻吟在长房中隐隐回荡,间杂着邪犽粗重
的喘息。

  邪犽拔出阳物,心情激奋无比,他握着肉茎,将丰沛的精液挥洒在三女的脸
上、身上。

  「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女人……」在失控的欲念驱使下,邪犽喊道:「我
要你们都给我生孩子!」

  雾凌听了,尽管腰肢颤抖,蜜肉抽搐,仍缓缓张开大腿。

  「哥……」雾凌喘道,「来吧……」

  邪犽扑了上去,一人一狐立刻忘我交合起来。

  霜月搂着凤玉,母女俩蜜部相黏,腰好似水蛇般来回磨蹭,凤玉的肌肤因为
沾染精液,又红了起来。

  「凤儿……好好看着……」霜月呢喃,「待你的身子好了,也要像姐姐那样……
让哥哥进到你里面去……注满一肚子的浓精……」

  「嗯……我知道了……娘……」凤玉舔着霜月颊上残精,半梦半醒地道,望
着雾凌被阳物撑开,呈椭圆形的鲜艳蜜肉。

  鸾凤房里暗无天日,四人很快便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房中的时间好似停了
下来。

  但是雾凌、霜月和凤玉三人的身子均随着时间经过,而产生了变化。

  邪犽捧着雾凌的乳房轻轻一捏,高挺的乳头周围便溢出许多晶莹的珠粒,迅
速碎裂成丝状细流,沿着饱满的乳廓滑落。

  雾凌笑吟吟地望着邪犽,她神情娇柔,臀显得更圆了,整个人散发一股温顺
妩媚的气氛。

  邪犽在雾凌的胎房内射精,他感到阳气已无法和往常一般,直接在子宫里与
雾凌的阴气相融。

  这个现象令他欣喜若狂,因为这表示雾凌已经怀孕了。

  「哥哥……你想要我生男生女?」雾凌轻声问道。

  「当然是生女的,这样我以后才能操她。」邪犽答道。

  「哥哥好坏……」雾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我偏要生男的,叫他以后当
着你的面操我。」

  「不行,那我现在就把他顶掉。」邪犽笑道,猛力抽送。

  「不要……说不定是双胞胎呢!」雾凌娇嗔。

  两人淫声浪语,均极为兴奋,不一会便双双达于绝顶。

  正沉溺于肉体欢快之际,又一双妙乳凑近邪犽面前,两边乳头都滴着新泌奶
水,原来是霜月。

  邪犽拔出阳物,转身搂抱霜月,看也不看,便将龟头顶入她湿滑的蜜肉里。

  「啊啊……心肝!」霜月喊道,躺卧于雾凌身旁,乳房在胸口上颠来滚去。

  「死淫妇,我要是生了男孩,定要他天天奸你。」雾凌欺上霜月,手拧着她
奶水淋漓的乳头。

  「那……那妾身就要他喊我作娘才行……」霜月表情欢愉,颤声道。

  「少胡说,我才是他娘!」雾凌笑道,和霜月吻成一团。

  邪犽把玩二女圆润的臀,在两对蜜穴与菊门间恣意游移,抽得她俩欢声不断。

  拔出阳物,雾凌与霜月同时挺起身子,两张妙口吻上龟头,一起吸吮精液,
邪犽欢快难耐,不禁叹出声来。

  「哥哥……姐姐……娘……」此时,凤玉怯生生地道:「我可以过去了吗?
我下面已经没有流血很久了……」

  邪犽转头,只见在浴池旁站着一名浑身湿透的少女,正是凤玉。

  在三女之中变化最大的便是凤玉了,受到邪犽真阳之气的刺激,她体内断绝
的经脉迅速愈接,前一阵子竟然还落红了,显示经脉已完全痊愈。

  「心肝……」霜月轻声道:「时候差不多了……花儿已经绽放,正是采撷之
刻……」

  邪犽一听,满心欢喜,立刻招手将凤玉引至身边。

  因落红不洁之故,有好一阵子无法靠近邪犽的凤玉立刻奔向三人,一头撞进
邪犽的胸口。

  「哥哥……哥哥!」凤玉激动地搂着邪犽,头脸在他的胸膛上不断磨蹭,虽
然微弱,但邪犽仍可感受到她体内亢奋的阴气流动。

  邪犽低头亲吻,凤玉浑身一颤,湿冷的肌肤立刻发烫发热,她娇喘起来,撩
人嗓音中已无少女的青涩。

  接着,凤玉在霜月和雾凌的中间跪了下来,三人先是彼此接吻,然后一齐吸
吮邪犽的阳物。

  凤玉小口吮着龟头,两眼含情脉脉地仰望邪犽,雾凌十指抚竿,舌尖在茎上
滑动,霜月含着肉囊拨弄,三张妙口均暖热湿滑,令邪犽浑身欢畅。

  没一会,邪犽射精,滚烫白浆均注入凤玉的口中,她「嗯」了一声,面带晕
眩,浑身泛红,身上的泉水转眼都蒸干了。

  「啊……哥哥的……滋味好棒……」凤玉一滴不漏地咽下邪犽注入的所有精
液,抿着唇,小口小口地咽下,细细品尝。

  「还有更好的呢,凤儿……」霜月搂着凤玉躺下,双手握着她的脚踝,将她
的大腿往上翻开。

  「哥哥,你可要对凤玉温柔点喔。」雾凌手牵阳物,引领邪犽至凤玉的处女
穴前。

  「我可不敢保证。」邪犽笑道,望着凤玉那娇小的蜜贝,曾经单薄的花瓣如
今显得饱满厚实,只有花门依旧狭窄如昔,一片半圆形的薄膜横亘其中。

  「哥哥……你终于要和我好了吗?」凤玉难掩激动,问道。

  「对呀,小丫头。」邪犽道,用龟头磨蹭着凤玉的花门,「你也要给我生孩
子。」

  「嗯……嗯……」凤玉用力点头,两眼望着在股间蠢动的赤红阳物,心中充
满说不出的感觉,惧怕之中又充满欣喜。

  邪犽缓缓前挺,龟头先行挤入花门蜜境中,破了她的处女,几丝鲜血淌落。

  「呜呜……啊啊!」凤玉大喊一声,细小娇躯抽搐起来。

  「很疼吗?」雾凌连忙问道。

  霜月和邪犽却是相视一笑,邪犽更不多说,余下肉茎整根顶入,实实地插满
了凤玉。

  只见凤玉腰肢抽弹,蜜肉周围淫汁冒溢,体内又阴气沸腾,雾凌这才知道,
原来邪犽一进入,凤玉便拽身了。

  「啊……啊……啊啊……」凤玉的双腿不停抽颤,霜月险些握不住,「好棒……
娘……姐姐……哥哥的……怎能这般美妙?」

  说时,凤玉神情恍惚,眼角含泪,唇边涎滴,整个人都痴了,腹上一团小丘
隆起,可知邪犽入得多深。

  「若无如此美妙,怎能令我等醉心至斯?」霜月笑道:「多尝点,凤儿,这
可是世间唯一的宝器呢。」

  凤玉也不知听见了没,只是一个劲地呻吟,蜜肉抽搐不已,真泄连连,几欲
昏死。

  最后,邪犽便在凤玉的体内注入浓浓的精液。

  「啊啊!哥哥!」凤玉欢快无比,「我要死了!」

  「喔?那你要我停吗?」邪犽笑道。

  「不……不要停……哥哥操我……哥哥操我……」凤玉颤声道,霜月手一放
开,她纤细的双腿立刻勾在邪犽的腰上,单薄的臀竟也不停地上迎。

  抽着抽着,邪犽体内亦越感焦热,想止也止不下来。

  良久,两人均泄身数次,霜月和雾凌在旁看得嘴馋,数次想要介入,均被邪
犽挡开,二女无奈,只能爱抚邪犽的身躯,聊以为借。

  「哈……啊……」邪犽发出粗重的喘息,不知为何,此刻凤玉的蜜肉抽起来
竟比之前更美妙了十倍不止,欢快至极,几近刀刮剑刺。

  雾凌和霜月舔着邪犽颈耳交接的肌肤,将湿热的呼息吹进他的耳之中,更增
亢奋。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猛然间,邪犽只觉体内一阵天摇地动,精关
碎裂,浑身剧痛难当,阳物在凤玉体内抽颤,海量精液喷发,夹带无数炽热之物
奔离他体内。脱邪犽大喊一声,拔出阳物,仍狂射不已,霜月和雾凌连忙吮含,
生怕漏了一滴。

  凤玉气若游丝,瘫软在地,股间一座白浊小潭,整个人好似死了一般,动也
不动。邪犽亦躺卧在地,不停喘息。

  良久,邪犽缓缓起身,左右环顾,长房阴暗如故,但感觉却和之前截然不同。

  只觉房中气滞如泥,充满腥臭刺鼻的男女体味,邪犽不禁捂住口鼻。

  体内的异样热气如今已不知去向,邪犽的意识也恢复清明,方才那阵剧痛好
似洗尽了他体内的污秽一般。

  细细回想,从霜月夜访两人卧室那一夜开始,身上便产生了异常的变化,之
后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邪犽光忆起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便觉毛骨悚然。

  (这段时间,我简直就是中邪一般……对了,那感觉就和受到妖星邪气入侵
时一样!)胯下一阵快意,邪犽这才发现霜月和雾凌还在捧竿舔吮,他连忙将两
女推开。

  霜月和雾凌以为邪犽打算再度与她们缠绵,笑吟吟地依偎上来,各使出浑身
解数,挑逗邪犽。

  「不……好姐姐,你快住手!」邪犽忙道。

  「哎呀!」手还握着阳物的霜月大惊,「心肝?你怎么了?」

  体内瘟热一退,邪犽心中再无淫念,是以耸立的阳根便慢慢缩软。

  「你们才是怎么了?莫非你们也和我一样受妖星邪气所惑吗?」邪犽问道。

  「妖星邪气?哥哥,这时候你说什么扫兴的话?」雾凌十指在邪犽渐渐缩小
的龟头上套转,气恼道:「别跟人家闹了!快些……快些给我!」

  邪犽在雾凌和霜月的脸上交互凝视,见两人眼中欲涛汹涌,夹带邪气,显然
已失去理智。

  (莫非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将妖星邪气传染给她们的吗?)(但……如真
是妖星邪气作祟,这邪气又从何而来?白虎碎牙那时早应将我体内的妖星邪气给
驱尽了才对呀……)邪犽想不出个道理,但见二女如疯似狂地衔着他胯下之物,
错愕之余,亦感不忍,于是暗中运转阳气至掌心,按在两人的心窝上,强行将两
人震昏在地。

  (这厢房空气不通,连呼吸都感痛苦,先在墙上打个洞再说!)邪犽指尖钢
爪弹出,「铿锵」两声,在鸾凤房墙上劈砍出数道深长裂缝,再一脚踢垮。

  刺骨寒风夹带冷冽日光呼啸而入,风中白华点点,外头竟在下雪。

  (下雪了……记得雾凌最后一次替凤玉传气时还是秋天,现在却已入冬了,
我们究竟在这鬼地方困了多久?)转过身来,邪犽找了个枕头,让雾凌和霜月、
凤玉三人齐肩平躺。

  (唔……这小鬼身上的人味以前有这么薄吗?亦或是我真的习惯了人味?)
邪犽将手轻轻贴在凤玉腹上,察觉她体内经脉连贯,阴气已能周身运转,假以时
日,亦能和霜月一般练成仙体。

  (没想到……我这次中邪,竟然误打误撞地帮她治好了身上的绝症……真是
讽刺……)

  (但这么一来,我和雾凌再也不需待在这鬼地方了,等三人体内邪气除尽,
我们大可与金阁仙阙宫永别……)「嗯?嗯嗯……」凤玉缓缓醒转,两眼迷蒙地
望着邪犽,「哥哥……」

  「姐姐?娘?」她往旁看去,见雾凌和霜月都昏睡在侧,面露惊讶。

  「你醒了?不要乱动,你们体内受邪气侵犯,我还在想办……」邪犽道,但
话说到一半,凤玉却笑了起来。

  「嘻嘻……哥哥,你不用说了,我心里都懂。」凤玉微笑,眼中透出一股异
样的妖淫之气,和霜月如出一辙。

  「有娘和姐姐在旁边,哥哥也不好专心和我相好……」凤玉坐起身来,小小
的双手捧起邪犽垂软的物事,「现在她们都睡了,哥哥……」

  「你想怎么操我,就怎么操我,再不需顾忌……嘻嘻……」凤玉舔着嘴唇,
神情浪荡,一手抚竿,一手捧囊,「我的喉咙好痒,像上次那样操我的嘴嘛,哥
哥……」娇声道。

  (这……这丫头竟也受害至斯!)不及细想,邪犽阳气运转,铁锤般撞进凤
玉丹田,将她震昏。

  凤玉轻轻倒下,睡脸却依旧纯洁无瑕。

  邪犽默默地站在三女身旁,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醒啦?」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墙上破洞外传来。

  「九千院!」邪犽又惊又喜,转头望去。

  只见一道婀娜身影冉冉飘至,那人在寒风之中,仅着一件漆黑单衣,口中吐
着青烟,状如丝绸的乌发不受寒风影响,在空中如波飘摇。

  「咦?」九千院虽近在眼前,但邪犽感受不到其强大的气魄,不禁面露困惑。

  「这是本宫用雪做的分身。」九千院笑道:「最近来去人间太多回,触怒黑
铁山神,祂已经不让本宫过去了,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还真能在这种鬼地方待上三十几天,还跟畜生似地没
日没夜搞那档子事啊……哎唷,味道真难闻。」九千院脚才碰到鸾凤房地上的软
垫便皱眉道,手一挥,卷起一阵风雪,将房中的恶气一扫殆尽。

  「九千院……」邪犽大感羞窘,「你既在此时来到,想必已经……」

  「哼,当然了,这点小事,怎逃得过本宫法眼?」九千院嗤之以鼻,「不过
这也是你和雾凌命中注定的劫数,能早点撑过去也是好的。」

  「那……果然是因为我体内还有妖星邪气的余孽吗?」邪犽问道。

  「是呀。」九千院点头。

  「但……白虎碎牙那时不是已经将我体内的妖星邪气都驱走了吗?」

  「驱是驱走了,但没驱干净。」九千院叹道:「若是祂驱干净了,今天你已
经尸骨无存了。」

  邪犽亦非昔日阿蒙,听九千院这么说,回忆当时吞下白虎碎牙情景,便立刻
明了。

  「妖星邪气……是栖附于我魂魄之中?」

  「正是,血、肉、骨、髓,白虎碎牙都能破后再创,唯有魂魄,一旦毁坏,
便无已复生。」九千院道,随手将鸾凤房内的灯台全都换上耀眼的青白火炬,
「幸好留存在你魂魄中的邪气不多,没生大祸。」

  九千院走到雾凌身旁,将手中以雪花幻化而成的烟管,在雾凌的腹上轻轻敲
了敲。

  一瞬间,邪犽感到雾凌体内某股细微难辨的气息消失了,但不知为何。

  「呜啊!」雾凌痛苦地喊了一声,只觉下腹好似有火尖贯穿,疼得醒转过来。

  「啊?娘娘?」雾凌见到九千院就在眼前,不禁睁大双眼,「……邪犽?」

  「早安,睡得可好?」九千院笑道:「你娘托本宫向你说,快点回家,让她
瞧瞧孙子的脸。」

  「哪……哪来的孙子!」雾凌脸色先是忽红忽白,接着一阵惨白,「娘娘……
您把胎儿给……」

  邪犽大惊,原来刚才九千院方才那一点,是把雾凌腹中的胚胎给化掉了!

  「你们该不会想把那孽种给生下来吧?」九千院在两人脸上望来望去。

  「娘娘,这话是……」雾凌问道。

  「若非特例,妖星的邪气只能移转至同质之物上,附在血肉里的邪气只能移
转到他人的血肉里,附在魂魄上的自然也只能移转至他人的魂魄了。」九千院解
释,「不过,想转入他人魂魄之中,只有一种情况才办得到。」

  「是……是魂魄入胎之时!」邪犽大惊,九千院点头。

  「那……娘娘……她们两个莫非也……」雾凌手指着旁边昏睡的凤玉和霜月。

  「她们两个却不是受妖星邪气吸引。」九千院的回答令邪犽大感错愕,「仙
帝一族倒行逆施,以乱伦之法延续后代,是以体内背负极大恶业,特别容易沦于
邪淫。」

  「话说回来,这次招引妖星下凡的,若不是镜泉国主明持王,而是霜月太后
的话……」九千院冷笑道:「事情会怎么样,还是未定之数呢。」

  「那……那娘娘不需点去她俩腹中的胎儿吗?」雾凌问道,瞪着邪犽。

  「不,本宫已经答允,要让仙帝血脉再延续两代,作为替你俩清除体内妖星
邪气的报酬。」九千院笑道:「你若不满,要自己点去,本宫也不会阻止,毕竟
她们生下的还是妖星孽种无疑。」

  「这……此等杀生之事,小的怎么……」雾凌低声道,面露凶光,恶狠狠地
瞪了邪犽一眼。

  「邪犽!这笔帐,我以后好好跟你算清楚!」雾凌怒道。

  邪犽听了,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雾凌恢复正常,忧的是日后恐小命不保。

  「哈哈哈,别这么生气,雾凌。」九千院笑道:「邪犽亦是身不由己,错不
在他,只能说这是你们的劫数啊。」

  邪犽和雾凌面面相觑,忆起过去种种荒淫行径,均觉羞愧万分,只能低头称
是。

  「对了,趁这机会,本宫先跟你们说吧。」九千院正色道,「两代之后,仙
帝一族必将死尽死绝,到时为争夺八大灵穴,人间恐将再度征战不休。到时,本
宫盼你俩能出面,平息人间纷端。」

  「唔……这……」九千院突如其来的一番话,邪犽和雾凌都不知如何回应。

  「到时看你们是要自己建立新朝,还是把人间托付给可信之人,两者皆可,
总而言之,不能让人间重演三千年前的惨状。」九千院道,邪犽两人只能乖乖点
头。

  「娘娘……您说这话……莫非是……」雾凌此时听出了九千院言外之意,问
道。

  九千院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好了,你们回去镜泉国吧,这金阁仙阙宫,以后不来也罢!」九千院笑道,
说完,幻化成无数雪花散去。

  邪犽伸手想要牵雾凌,却被她打了回来,经过数次尝试,好不容易才牵住她
的手。

  「你可别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你。」雾凌恶狠狠地道:「竟然当着我的面,
让那母女俩都怀了你的孩子,我可会记恨一辈子的。」

  「好姐姐,一切都是我不好,从此为你做牛做马,一句牢骚也不发。」邪犽
低声下气地道。

  「哼!」雾凌啐了一声,「快走吧,这种鬼地方,真是一点也不想多待!」

  两人欲一齐飞出墙外,临走之时,回头望向地上的霜月和凤玉,或是因为寒
风吹袭,两人抱在一起,身躯互相磨蹭着。

  「别看了,」邪犽劝道:「我们别再跟她们扯上关系。」

  「唉,可怜了凤玉……」雾凌叹道。

  两人纵身,飞入寒风之中,转眼消失。

  尾声。

  百年之后,某夜,一轮金日自黑铁山彼端冉冉升起,光霞炽绽,瑞气万千,
由东而西,飞越两界,耀映大地足足有十天十夜之久,人间众生只道是天地变异,
恐慌至极,却不知是大妖狐九千辉映院飞升银河,化为星辰。

  再过百年,仙朝末世天子千鸾帝驾崩,各地诸侯土豪蜂起,为争夺八大灵穴
之首的通天台,掀起一场又一场的血腥杀戮,征战近二十年之久,化人间为炼狱。

  最后,一名不见经传的男子,只拥千余兵力,却于短短半年之内神速击破天
下强豪,于通天台建立新朝,登基自立为神武王,再创仙朝第二。

  其时,天下众生口耳相传,云神武王获一白发天人相助,其力能移山运河,
其速能追风赶日,盖因神武王乃真命天子,故四天尊者派遣使节下凡,助其平定
天下。

  但详情如何,终究无人知晓。

  《天外邪犽》第二集〈辉日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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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邪犽3
作者 微风妖来坊
出版 河图文化有限公司

目次
【第一章】——映月
【第二章】——弑天满
【第三章】——毒瘟
【第四章】——赤狼
【第五章】——入魔道
【第六章】——计谋

正文

第一章映月

    九百九十年前。

  是夜,黑铁山以东的妖界火光通明,处处张灯结彩,喧声冲天,各类妖魔不论形色,均倾巢而出,一边高声歌唱,一边跳着杂乱的舞步,朝着同一方向鱼贯而行。

  从云端俯瞰,群妖的行列宛如是四条黑压压的大河,蜿蜒流动,最后在灵穴朱雀岩汇聚。

  座落于朱雀岩的顶端,层峦叠嶂,共七重屋檐的凤昭宫散发着夜明珠般的朦胧金黄云霭,就连千丈远处天顶的夜云也染上了柔和的光波炎彩。

  万妖夜行的目标正是这座霞光灿烂的宫殿,因今晚乃是尾玄国女王,天下第一大妖,真月九千辉映院的万年大寿。

  斜倚在凤昭宫正殿宝座之上,身着龙袍,头戴凤冠,九千院一派悠闲地望着台下的纷乱,数百女狐正分成好几组人,或接送嘉宾,或收受寿礼贺金,或引领来客到阶下参拜,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到处都闹哄哄地喧声如沸,显然宫内已挤满了各路妖怪。

  妖界素有传说,凡能累积万年修行的妖怪,最终都将受天庭召点,登天化星,于银河河畔享无限寿禄。

  且传说又云,当大妖登天之时,其亲朋好友、一族老小,俱能沾其福德,一并升天,于天界共享无穷喜乐。

  是以群妖争先恐后地献上贺礼,可不是因为他们为九千院寿达十纪感到开心,反而多是出于一己之私,寄望自己送的礼物能获得九千院的青睐,日后当她跃升天界,化身星宿时,衣袖也能不忘往自身卷来。

  高台之上的九千院望着下头那一团又一团营营钻动,朝着自己跪拜的妖怪,只是面露微笑,对他们的算计自是心知肚明。

  (不过,看这样子……恐怕光收礼就得收个十天半月的……)

  九千院目光穿透凤昭宫金黄灿烂的宫墙,望向宫外,只见群妖夜行的阵丈蔓延五百余里,末端几乎都快触及黑铁山山脚了。

  一想到自己还得在这儿坐上那么久,九千院便不禁心生厌烦,右手一抬,以衣袖掩口,打了个大呵欠。

  (真是无聊,今日可是本宫万年大寿,难道没有什么新鲜事吗?这样下去,万年大寿和九千寿、八千寿也没什么差别了……)

  九千院把玩着自己今年甫长出的第一万条尾巴,心不在焉地四处观望。

  突然,在距离凤昭宫不远处,众妖突然像是见到猫的老鼠一样朝四方退散,一条不祥的黑色身影夹带着飘忽的赭红毒雾,从地底窜了出来。

  见多识广的九千院一眼便认出黑影的真面目,来者乃是丧瘟尸屠鼠,系万年之前与她同穴而生的妖怪。然而讽刺的是,万年造化之后,两人一为妖界霸主,一则沦落至地底,以食尸啖腐为生,其中差距岂是云泥可譬。

  (……是她?这死耗子已经好几百年都没出土了,怎么这么不巧,挑在今天出现?)

  忆及过去种种,九千院眉间一皱。

  过了一会,九千院发现那黑影正用蹒跚的步伐朝着凤昭宫缓缓走来。

  (这死耗子,该不会也想来给本宫送礼吧?哈二天到晚蛰居在坟场底下的尸鼠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本宫?好,今天就把和她之间的孽缘断个干净!)

  九千院心中虽嗤之以鼻,但仍默许了这不祥之客的拜访,未以妖力驱赶。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凤昭宫外响起了阵阵的惊慌喊叫。

  「去去去!快滚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今天可是娘娘大寿之日!别来触霉头!」

  尾玄国女狐们尖锐的怒骂此起彼落,来访众妖的嫌恶声亦是不绝于耳。

  「不要紧,让她进来。」九千院让她们吵了半天,这才笑道:「今天是本宫大寿之曰,来者不拒,再说,你们也不敢真的去挡她吧?」

  「可是……娘娘……」领头的女狐不安道:「她会伤了宫里的摆设……」

    「你听见本宫说什么了吧?」九千院轻描淡写地道。

  「是!」领头女狐不再多说,「别挡了,让她进来!」

  伴随着阵阵惊呼声,佝偻的黑色身影踩着凤昭宫光可鉴人的玉石地面,蚀出一道又一道虚弱的薄印,缓缓进入了正殿,她周身的毒雾遮蔽了半边大门,连梁柱上系着的精巧帘幕都被熏得萎缩干涸。

  她怀中像是抱着什么东西,一袭黝黑的钢毛将她蜷缩的背影完全遮蔽,头压得低低的,简直就像是怕被人见到自己的模样似的。

  本来把正殿挤得水泄不通的众妖一见到黑影走进,不论知不知道她是谁,都是面露厌恶,躲开毒雾,掩鼻快步而出,转眼之间,殿内空荡荡地只剩尾玄国众女狐。

  「嘶……嘶……」黑色身影虚弱地喘着气,口中喷出的气体带着铁锈的颜色,身上滴下的汗水在地上烧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洞,任谁都看得出,此人浑身上下都是要命的剧毒。

  从朱雀岩到凤昭宫这段路虽不长,但对长期蛰居地下的不祥之人来说,显然十分吃力。

  女狐们靠墙躲得远远的,同时用愤恨的眼神瞪着这名全身漆黑的妖女,无言地责怪她玷污了九千院的大寿。

  「……好久不见了,丧黑女。」九千院缓缓开口,「什么风把你吹到本宫这儿来的?」

  「啊……啊……」听见九千院喊自己的名字,剧毒尸鼠抬起了头。

  只见在黝黑钢毛之下,是一面无血气、瘦骨嶙峋的女妖,她眼眶泛黑,肤色如腊,一对嘴唇呈现赭红色,有如龟裂的久旱大地。

  她睁开细小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九千院背后的层层堆叠,有如万朵彩云的卷卷金浪,高度几乎快顶到凤昭宫雕工精细的天花板。

  整整一万条尾巴占据了高台后方的所有空间,就像是佛陀身后的智慧祥光一样灿烂耀眼,令人本能地心生敬畏。

  和九千院相比,丧黑女那如同惨遭炽阳照射的污石的身子,显得更加微薄了。似是因为久居地底,忘了怎么说话,有好一会,丧黑女都只是让嘴唇上下蠕动,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好……好久不见了……褐尾……」最后,丧黑女才终于用颤抖的嗓音说,「恭喜……恭喜你……万年大寿……」

  丧黑女的微弱嗓音被宽敞的正殿给吸收,除了九千院之外,旁人根本听不见。「本宫早已抛弃俗名,别用那两个字称呼本宫。」九千院冷冷道:「不过,本宫倒是没料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你。」

  「因……因为我……老身一直住在地下……」丧黑女颤声回答,「而且……这件东西……很花工夫的……」

  「这……这是……」丧黑女用干瘪的手,把那团紧紧抱在胸口里的东西递了出去,「老身给你的礼物……」

  只见丧黑女掌心上捧着一叠整齐的漆黑衣裘,九千院一眼便看出那是丧黑女用自身钢毛编织而成的。

  (还以为这死耗子费这么大工夫从地底爬出来是要给本宫什么东西呢,竟然是用她的毛发编成的衣服,野人献曝到这地步,也真是天下奇闻了。)

  「多谢你的费心,编这裘衣想必花了你不少力气吧。」九千院淡淡道:「把东西交给那边的小孩就行了。」

  「你……你不马上穿吗?」岂料,丧黑女竟然如此问道。

  「本宫日后如有需要,自然会取出再穿。」九千院回答。

  「不行,你得现在就穿上。」丧黑女不知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这样道。

  「你已经活了一万年,招引天地妒忌,假以时日,必有大难,老身的毛裘足以防备世间一切灾噩,你现在赶快穿上吧。」

  九千院一听,再也按捺不住,顿时勃然大怒,无形妖力一绽,顿时震得凤昭宫梁柱动摇,「唧唧」作响,众女狐感应其怒气,个个吓得跪伏在地,寒毛倒竖。

  丧黑女不知她这番话已经严重冒犯了九千院,也没感应到四周的剧烈变化,还一派天真地望着高台上的万年大妖,只盼能见到自己的毛裘围绕在她雪白的双肩上。

  「臭耗子,本宫给你一点面子,你就骑到本王头上来了?」九千院高声喝道,嗓音夹带无边妖力上冲九天,不但将凤昭宫顶上的夜云吹得一干二净,就连朱雀岩上的众妖也被卷走了大半,侥幸没被吹走的妖怪都吓得呼天喊地,口中连连呼颂九千院的名号,生怕是自己惹恼了这位妖界霸主。

  「别以为你和本宫一样活了一万年,就可以对本宫如此无礼!万年来,本宫潜心修行,励精图治,从无有一日松懈,才能有今日荣华。反观你这一万年来做了什么?还不就是镇日巡徊于坟场墓地,以大啖尸首为乐?同样一万年,你的一万年和本宫的一万年,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今日本宫收下你的礼物,但明日之后,若再让本宫听闻你和人吹嘘本王和你乃系出同源云云,本宫必不饶你!」九千院喝道。

  语毕,凤昭宫内一片死寂,除了丧黑女的喘气声外,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你……你说什么?」过了好一会,丧黑女才哑着嗓子,颤声道:「你…你以为老身……是为了什么……」

  丧黑女惨白如蜡的脸孔开始浮现出不祥的赤黑色,紫得发亮的爪尖从五指末稍探出,紧紧扣在那件黑裘上。

  「要不是……要不是为了成就你的大业……老身何必忍受众人辱骂,过着这种污秽下流的生活……」丧黑女眼眶内阵阵泪光闪烁,「没想到……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你是吃尸肉吃到失心疯了吗?」九千院听了更加不悦,「本宫的一切都是凭借自身努力而来,跟你这几百年才出土一次的耗子有何关系?再胡言乱语,就算今日是喜日,本宫也不得不出手了!」

  「咕、咕咕、咕咕咕咕!」突然间,丧黑女身躯摇晃,仰头大笑,但她闭着嘴巴,笑声全都含在喉咙里,听起来格外诡异。

  「褐尾,你大概觉得天下没有人能伤得到你吧?」突然,丧黑女话锋一转,「要是老身说,我这条不中用的耗子可以伤到你呢?——

  九千院一听,更是怒不可遏,但脸上却是怒极反笑。

  「哈哈哈!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世上竟然有人敢小看本宫!」

  「很好,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吧!」九千院脸上笑容消散,厉声道:「只要你能伤本宫一根汗毛,不但你对本宫的诸多无礼全都一笔勾消,本宫更当场穿上那件耗子毛编的裘衣给你瞧瞧!」

  「但是,要是你伤不了本宫……」九千院往丧黑女身上一瞪,仅用视线便让她往后滚了两圈,久久站不起来,其意不言而喻。

  「好……好啊……」丧黑女挣扎着爬回原地,「这是你说的……可别反悔了……」

  与九千院的预料相反,丧黑女竟然答应了。

  (这死耗子,看来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也罢,今天就让她吃点苦头,也不用到取她性命的地步,断她手脚即可。)

  九千院已经记不起来上次受到皮肉之伤是几千年前的事,毕竟以她的妖力之强,除非天上星宿下凡,地上断无人能伤她分毫,是以根本不把丧黑女放在眼里。接着,在尾玄国众女狐惊愕的注视下,九千院递出几条尾巴,停在丧黑女面前。

  「动手吧,让本宫瞧瞧你有何能耐?」九千院冷笑。

  丧黑女不答,趋上前去,握住其中一尾,恰好便是今年才生出的第一万条尾巴。

  只见她鼻吻忽地往前伸长,颈子以上变成了一颗头窄眼尖的耗子头,大嘴一张,一口乱牙便往九千院的尾巴上猛力咬下。

  四周的女狐们见状,均发出惊怒的喊叫声。

  就在那一瞬间,九千院心头一冷,只觉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想要把尾巴抽回,但已经来不及了,丧黑女已经咬住了她的尾巴,只是碍于她的强大妖力,尖牙并未咬穿皮肉。

  过了一会,一道漆黑的恶气如丝如缕从丧黑女的尖牙里透了出来,渗进九千院的毛皮之中。

  九千院大惊失色,几乎同一时间,尾巴上的妖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沿着脊髓逆流而上的恶寒,迅雷不及掩耳地直接冲进了她的心窝。

  [这是……这是什么……为何本宫的妖力竟完全无法抵御?)

  丧黑女的尖牙这才剌进了九千院的尾巴里,锥心之痛立刻在九千院体内扩散开来。

  「啊啊啊啊!」九千院在剧痛之下,余下的尾巴一扫,想要将丧黑女击飞,但却浑身都使不上力。

  丧黑女见状,下颚收紧,四肢着地,恢复鼠形,咬紧尾巴,往旁边翻了一个筋斗,只听得阵阵筋脉断绝声,九千院的一条尾巴竟被硬生生地咬了下来。

  鲜血飞溅,九千院回过神来,立刻运起全身妖力想要治愈伤口,但体内恶气作祟,妖力触不及伤口,无法将出血止住。

  「该死的……该死的畜生!你用诡计算计本宫!」九千院大怒,背后的九千余尾一起晃动,无匹的妖力凝聚成雷,转眼就要轰向尸屠鼠。

  「扑通、扑通……」

  剧烈的心悸在九千院胸膛里响了起来,九千院只感到眼前黑血如泥扩散,将视野都染成了紫色,骨髓深处更涌出一股难以压抑的饥渴,受到那股贪欲驱使,她发现体内妖力正无视她的意志,朝着四周强索生气。

  (糟了!)

  情急之下,九千院再也无法分心对付尸屠鼠,她双腿一盘,打成莲花,强行凝聚心神,但已然迟了。

  只见凤昭宫里辉煌的霞光迅速黯淡,墙边的众女狐一个个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转眼皮干肉萎,一命呜呼。

  「带着所有族人,立刻退出朱雀岩!」九千院以念力高呼,「直到本宫说好之前,不准停下脚步!」

  领头的女狐慌恐答应,领着众女头也不回地奔出凤昭宫。

  阴暗的正殿里,只剩下衔着九千院尾巴的尸屠鼠,她不受九千院狂奔的魔力影响,站在高台前方,正面对着九千院充满愤恨的目光。

  「这下你知道了吧……褐尾……」尸屠鼠缓缓说:「若非老身这一万年来替你保管这个狰狞至极的恶性……你岂能有今日?」

  「你……你说什么……」九千院怒目圆睁,完全不信尸屠鼠所言,「本宫的恶性?少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尸屠鼠回答,「否则以老身这等微薄妖力,别说是尾巴了,连你一根毛都咬不掉……」

  「本宫……绝对饶不了你……」九千院根本听不见尸屠鼠的声音,她眢目欲裂,在怒火的催动下,体内凶狠的恶气宛如脱缰野马,轰然朝四面八方奔去。

  「轰隆隆」地,凤昭宫梁柱朽坏,砖瓦溃散,镶金贴玉的天花一块一块掉了下来。

  「老身走了……」尸屠鼠道,转身欲离,「你好自为之,褐尾。」

  「站住……给本宫站住!」九千院怒道,但浑身妖力都拿去压抑体内的恶气,根本动弹不得,自然也无法起身追赶。

  衔着九千院的断尾,尸屠鼠往摇摇欲坠的大门奔去,身上已经不再散发毒雾。正殿轰然倒垮,九千院只能恨恨地望着尸屠鼠的背影被木石掩埋,无计可施。(不行,这样下去,别说妖界,恐怕连人间都会被本宫体内的恶气吞食殆尽!如今之计,只能先暂以元神离脱之术,迫使肉身沉眠!)

  九千院低头下瞰,眼光透过崩落的地板,直达凤昭宫底下的朱雀岩。

  (凤昭宫塌得正好,本宫索性就在朱雀岩上挖个大洞,以凤昭宫残壁为盖,把肉身封进朱雀岩里,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将恶气影响的范围减少至方圆五里之内……)

  (没想到……本宫竟在自己的万年大寿上沦落到这等地步……尸屠鼠……本宫就算死了……也绝不放过你!)

  一边施行秘法,九千院胸中满是怨毒,心中暗暗发誓,一旦将这恶气驱离,就算将天地都翻转过来,也要找出尸屠鼠,将她碎尸万段,才肯罢休。

  在「轰隆轰隆」的岩石碎裂声中,雄伟的凤昭宫连同九千院的肉身,便这么沉进了朱雀岩之内。

  「九千院,我娘的骨灰……我不带着走,心里不放心。」

  九千院听了,微微一笑,下颚一扬,吞油婆便捧着望云氏的骨灰坛来到邪犽身旁。

  「嘿嘿嘿,看不出你这毛头小鬼还挺孝顺的……」吞油婆边笑,甲壳底下千万只细足一边抖动。

  邪犽小心翼翼地从吞油婆干硬的手里接过母亲的骨灰坛,和九千院再次道谢。

  「不用谢本宫,你们两人自己小心,那骨灰上的邪术未除,说不定还潜藏着什么危险。」九千院叮咛,「雾凌,路上要是发生什么不寻常之事,记着先让本宫知道。」

  「是,小的谨遵娘娘吩咐。」雾凌欠身道。

  「那你们便去吧。」九千院挥手道。

  待雾凌和邪犽退出营帐之外,九千院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无踪。

  「小姐,您怎么了?」吞油婆诧异道。

  「……没什么,只是那坛骨灰让本宫想起了一个讨厌的东西……」九千院眉头微蹙,「让他们把骨灰带走,实在不知是好是坏……」

  按着自己的胸口,九千院又想起了九百年前的那场剧变。

  「我说这镜泉国也太惨了吧,都飞了快一个时辰,竟然连个活人都没看到。」雾凌叹道。

  雾凌头上的外套被风吹得高高鼓起,邪犽抱着她的腰,双肩一边背着雾凌的行李,一边背着母亲的骨灰。

  在两人二十丈之下,是镜泉国干涸龟裂、毫无生气的荒凉大地。

  「大概是因为外头的人一直在打仗吧,从我有记忆以来都是这样。」邪犽道。「这想必都是那个叫明持王的家伙害的。」雾凌不禁愠道:「这家伙真是罪该万死,不但害得国家荒芜,还用咒术害死你的娘亲。」

  「没错!我一定要把这畜生找出来,碎尸万段后,再让他变成幽鬼,永世不得安宁,才能报我母亲的大仇!」邪犽一听,立刻满腔怒火,口气激昂起来。

  「我知道啦,你不要那么激动,这样我很难飞耶!」雾凌连忙安抚。

  「好……那我把这口气留到明持王面前再发。」好不容易,邪犽这才平静下来。

  飞着飞着,两人终于脱离了不周林外围的大荒漠,地上开始出现了绿意。「怪了,怎么有股焦味?」忽然,雾凌闻到一股异味。

  「真的耶!」邪犽亦奇道:「附近有人在放火吗?」

  「邪犽!你的背上!」由于焦味越来越浓,雾凌不禁低头一望,这才发现邪犽左肩的布囊竟然烧了起来。

  「什么?」邪犽转头,见到背上闪烁着淡淡的蓝色磷火,不禁大吃一惊,「这是……鬼火?」

  就在两人惊讶时,幽幽磷火烧断了邪犽背上的布囊,一团黑球样的东西立刻往下直坠,正是邪犽母亲的骨灰坛。

  「娘的骨灰!」邪犽大惊,不假细思,双手一松,跟着往下飞跃。

  「邪犽!」雾凌大惊,连忙改变方向,追在邪犽身后,「你这傻瓜!不会飞还往下跳!」

  好不容易,雾凌赶在邪犽坠地前抓住了他的腰带,但邪犽却来不及抢回母亲的骨灰坛。

  只见在自己眼前两丈之处,骨灰坛「光当」一声,裂成无数碎片,漆黑的骨灰跟着飞溅一地,和砂砾杂石混作一气,就算想捡也无从捡起。

  「娘……娘……」邪犽见状,心痛万分,两脚一落地,便跪在散落的骨灰旁,双眼一阵酸热,「怎么会这样……」

  「别伤心,邪犽。」雾凌柔声安慰,「幸好我们离娘娘不远,把周围的土石全都带回去,请娘娘将骨灰恢复原状就好了。」

  「对……你说得没错……」邪犽一听,用力揉了揉眼,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九千院神通广大,要把母亲的骨灰从一地的砂石中分离出来,想必不成问题……)

  岂料,就在两人摊开布囊,准备收集土石时,竟吹起了一阵带着腥味的恶风,当着邪犽的面把望云的骨灰从地上刮了起来。

  「啊啊!啊啊!」邪犽连忙伸手去抓,但风气无形,根本无法捉摸,「混帐!住手!这是我娘的骨灰啊!」

  一旁的雾凌见状,心中又惊又疑,诧异万分。

  (这风怎么什么不刮,只刮邪犽母亲的骨灰?而且风中又带有恶臭,绝非自然之气……)

  只见那股漆黑灰烬乘着风,卷成漩涡状,朝着西北方越行越远,却仍清晰可见。

  「姐姐!快!我们快追上去!」邪犽气急败坏。

  「邪犽,你等等,这风有问题,让我先和娘娘报告……」

  「不行,它快不见了啊!雾凌姐姐!」邪犽按捺不住,拔腿往前奔去。

  「……抱着我吧,用跑的追不上的。」雾凌无奈,只能重新披起外套,飞到邪犽身边。

  抱着雾凌的腰,两人尾随腥风,一路朝西北飞翔。

  转眼,已经是黄昏时分。

  望云氏的骨灰在空中忽焉在前,忽焉在后,一会东一会西,毫无定性地乱飘乱卷,让带着邪犽的雾凌追得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额上也汗水淋漓。

  (这……这风也未免太奇怪了吧!方向变换不定就算了,还老是飘在让我们感觉追得上的地方……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姐姐……天快黑了!」邪犽两眼紧盯着黑色漩涡的去向,不安道。

  一旦天黑,骨灰融入夜色,就算雾凌和邪犽两人眼力再好,也很难从漆黑中辨出骨灰方位,遑论继续追踪。

  「我知道……可是……」雾凌叹道,身上带着邪犽,实在是快不起来。

  再追片刻,天际的红霞变成了紫色,又变成了蓝色。

  (天快黑了……这样下去会跟丢的……)

  就在黑夜即将完全降临之前,两人所追逐的黑色漩涡产生了变化。

  只见它猛然一转,迅疾无比地朝远处一座山头飞去。

  由于黑色漩涡的速度突然加快,雾凌无法跟上,只能眼睁睁望着它消失在夜云之下。

  「啊……娘……」邪犽哀叹。

  既然已无法再追,两人随即降落地面,雾凌两脚一接触到实地,立刻累得浑身一瘫,气喘吁吁。

  「姐姐,辛苦你了。」邪犽连忙从行囊中取出水来,递给雾凌。

  「咕嘟……咕嘟……」雾凌边喝,边道:「那风真是邪门,什么不吹,竟然就只吹你母亲的骨灰,我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赶快跟娘娘报告比较好。」

  「嗯……嗯……」邪犽不置可否地点头答应,失去了母亲的骨灰,令他整个人魂不守舍,一点精神也没有。

  「邪犽……邪犽……」

  休息半晌后,邪犽突然听见一道细微的呼唤,那嗓音他绝不会忘记的。

  「娘!」邪犽惊得跳了起来,环顾四周,昏暗中但见树影幢幢,却一个人影也没有,「是娘的声音!」

  「什么?」雾凌大奇,「我什么都没听到耶!」

  「是真的,娘在叫我!」邪犽喊道:「你听,又在叫了!」

  「邪犽……邪犽……」

  然而,就算雾凌把两只银毛大耳挺得老高,还是听不见邪犽所说的声音。「邪犽,我真的听不……」

  「是从这个方向来的!」话没说完,邪犽已经往幽暗的森林里拔腿冲去。「等等我啊!邪犽!」雾凌无奈,只能再度起身追赶。

  跟着望云氏断断续续的呼唤,邪犽在枝头间纵来跃去,一个劲地往前冲,雾凌则缓缓飞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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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弑天满

  如此追追赶赶,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前方山头忽地浮出一道鲜明光晕,只见在重重黑山围绕之下,中央的山巅顶上竟有座灯火通明的古寺。

  「呜哇!」邪犽猛然停下脚步,明明距离山顶古寺尚有约十里的路程,他却已经闻到了人的味道:「臭死了!前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仔细一看,尽管早已入夜,参拜的信众依旧络绎不绝地沿着山径前进,举着火把,黑压压的人头就像是海底的暗潮一般,绵延不断地朝山顶古寺涌去。

  「天啊,好多人!镜泉国有这么多人吗?」邪犽捏着鼻子喊道。

  「真的,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见到,这里却有这么多人,该不会镜泉国里的人全都跑到这间庙里来了吧?」雾凌落在邪犽身边,「邪犽,你还听得见你娘的声音吗?」

  「啊!你这么一说,我已经好一阵子都没听到了耶!」邪犽慌张起来,「娘!你在哪?」

  「嘘,别嚷嚷。」雾凌按住邪犽的嘴,「邪犽,你仔细看看,山上那座庙里可有什么奇妙之处?」

  「嗯?」

  邪犽凝神细看,只见在山寺那被火光照得闪闪发光的黝黑屋檐上,有一道细微的幽蓝光柱,仗着夜色的掩护,就像是天女落下的织线,直通云霄,若非雾凌提醒,他根本不会发现。

  「你知道那条蓝色的线是什么吗?我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光景。」

  「那是……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我有看过类似的东西。」邪犽道:「我以前把自己的血浇在村人尸骨上的时候,也看过同样的光,只是要小得多了,没像那座庙一样冲得那么高。」

  「真的吗?」雾凌奇道:「那这座庙果然有问题了,镜泉国荒废那么多年,这山寺看起来却像新盖的一样,而且连晚上都有信徒参拜,相较外头的荒芜,这寺香火鼎盛得令人难以相信。」

  「唔……比起这个……我想先去找我娘的骨灰……」邪犽却道。

  「你这傻瓜!」雾凌一恼,轻轻往邪犽的头上敲了一下,「我看方圆百里,没地方比这座庙更可疑了,要是有人暗中夺取你娘的骨灰,八成就是在这座庙里。」

  「什么!」邪犽一听,怒道:「是庙里的和尚把我娘的骨灰偷走了?我现在就上去把那些家伙全都宰了!」拔腿欲奔。

  「等等!」雾凌连忙扯住邪犽衣领,「急什么,等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说,要是你把人都杀光,那我们要跟谁问明持王的下落?跟鬼吗?」

  「对呀。」岂料邪犽却道:「只要把我的血浇上去,让他们都变成幽鬼,要问什么都随便你。」

  「你……你少在那边鬼呀鬼的胡说八道!」雾凌听得两耳发寒,连忙道:「我才不跟鬼打交道呢!反正没问过我,你不准乱杀人啦!」

  「喔……好吧……」邪犽不愿惹雾凌生气,只好勉强答应。

  「那我们打扮一下,装成信众的样子,先跟那些参拜的信徒打听些消息再说。」雾凌道,领着邪犽往林间走去。

  混在参拜的男女信众之中,雾凌举着火把,一边穿过杂乱的人群,一边拉着邪犽的手快步前行。

  「呜……臭死了……我的头好昏……」戴着高帽,以黑纱遮面的邪犽哀号道。「嘘,再忍一会,就快到了!」雾凌低声道。

  「干嘛跟这些家伙混在一起啊?我们直接杀进去不就好了……」邪犽嘴里嘀咕。

  「才这样就被熏得七荤八素的傻瓜少多嘴。」雾凌啐道:「要是按照你的作法,还来不及见到那个什么天满上人,我看那座昭日寺就已经被你拆成废墟了。」

    「变成废墟又不会怎么样……死人都能说话了……呜呜……」邪犽作势欲喔。

  「哇!别吐!要吐也别吐在我身上!」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两人健步如飞,以常人的四、五倍的速度,转眼已经来到昭日寺山门的千台石阶之下。

  只见许多衣着破烂、褐手赤足的男女拿着火把,吃力地踩着有如绝壁的陡峭台阶,一步一攀地往上爬。

  「这就是昭日寺……」雾凌凝神细看,只见在千台石阶顶端立着一座高大门楼,匾额上以朱砂大书「昭日寺」三字。

  根据路上信徒所言,昭日寺中有一名为天满上人的高僧,法力高强,救苦救难,不论男女老幼,只要能进入昭日寺中,毕身苦痛都将获得解脱,从此不受人间诸般烦恼困扰。

  对镜泉国内无数惨遭天灾人祸蹂躏的百姓而言,隐于深山的昭日寺可说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是以十数年来,前往参拜的人是前仆后继,不绝于途。

  只是,虽然已有几千、几万人进入昭日寺参拜,却没有人从里头出来过。

  (一听就知道这昭日寺有问题,怎么可能人会只进不出?)

  阵阵焚香从台阶上冉冉飘下,雾凌扯着邪犽三步并做一步,半飞半跃地往山门门楼奔去。

  「恭贺施主!得享大喜乐!大解脱!」

  两人脚才刚跨出门楼,就听见十几名身着金黄袈裟的法僧齐声大喊。

  门楼后是条一尘不染的干净石板道,通往一座高大雄伟的殿堂,屋脊快有二十丈高,铺着黑亮瓦片的五重檐下,各层戗脊犬牙交错,屋檐末端以粗大的铁链与地面相连,每条铁链的孔眼上都吊着车轮大的灯笼,形成十数道光索,将门楼后方的石板道映照得一片光亮。

  (山顶上怎么会有这么雄伟的建筑?)

  「啊……善哉善哉!」雾凌愣了愣,这才连忙恭身回礼。

  「哇!这里是什么地方?明明天都黑了还这么亮!」身后的邪犽不知为何,已经恢复了精神。

  「哟,你头不晕啦?」雾凌奇道。

  「嗯,门楼后面一点人臭都没有,我舒服多了。」邪犽回答。

  「两位施主请往前,上人就在山谷对面等待两位。」右首的法僧道。

  「山谷对面?还要再穿过一座山谷?」雾凌往正前方的宏伟大殿望去,迟疑了一会,才往前踏出步伐。

  邪犽解下头顶的乌纱高帽,跟在雾凌身后,但走没几步,突然右手一挥,利爪斜劈,将一名法僧拦腰截断。

  「邪犽!」雾凌大惊,相较之下,其余法僧见到同门被杀,却是毫无表情。「嗯……这些家伙是什么东西啊?」邪犽望着法僧在地上抽搐的尸体,奇道:「长得和人一模一样,可是却没有半点人的味道。」

  雾凌一听,这才回过神来,仔细观察周围的法僧,发现他们身上一点生气也无,活脱是群死人。

  「他……他们是被邪法操纵的僵尸吗?」雾凌内心一寒,挨到邪犽身旁,紧紧搂着他的手臂。

  「姐姐,你是妖怪,怕僵尸干什么?」邪犽笑道。

  「少……少啰唆!」雾凌脸上忽红忽白,「死了还能动,不觉得很恶心吗?」

    「不会啊,死了还能动的东西比比皆是,又不仅限于僵尸。」邪犽顺手又砍倒两人,连续三人被劈成两截,但余下的法僧们却依旧不为所动。

  「你看这些人根本无动于衷,这里一定有问题。」雾凌不安道:「那个叫天满上人的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赶快去把他抓起来问问。」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直接杀进去就行了,姐姐就是爱拐弯抹角,说什么不能乱杀生,结果庙里头都是死人。」邪犽笑道,在死僧们的注视下,和雾凌两人一起走入正殿。

  正殿之内点着无数高烛台,木板地被磨得光可鉴人,里头跪伏着几十名僧尼,都是头抵着地面,天灵盖对着殿中神像,口中喃喃诵经,状甚诡异,邪犽杀了几名,一样毫无反应,显然都是一群死人。

  「怪了……这么多僵尸……这邪法施术者想必法力十分高强,怎么我们进来这么久,都感觉不到有人在操纵这些僵尸?」雾凌奇道。

  「等我们把天满上人抓出来直接问他不就明白了。」邪犽不以为意,在死僧的指引下,沿着阶梯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四周的气味为之一变,充满了血腥腐臭,雾凌和邪犽还来不及细看,身周便银光闪烁,几十名手持利刃的死僧扑了上来。

  「哼!」雾凌指尖一捏,口中一吹,紫色的狐火如龙卷去,顿时将七、八名死僧烧成灰烬。

  另一边的邪犽利爪信手挥舞,将剩下的死僧切成一堆尸块,大脚一抬,全都踢下楼去。

  击退来犯的死僧,两人这才发现二楼地板上堆着一座又一座用尸体叠起来的小山,处处血流成河,死不瞑目的头颅滚来滚去。

  「嗯,好臭,杀这么多人,也不整理一下。」邪犽轻描淡写地道。

  「天……天啊!」雾凌惊道:「难怪这昭日寺有进无出,前来参拜的信徒全都被他们给杀了!」

  「哈哈,难怪外头那些臭人说什么来这里可以解脱世间一切苦难了,全都死光当然无苦无难。」邪犽哈哈大笑。

  「你少贫嘴,我们快点把那个叫天满的妖僧抓出来。」雾凌啐道。

  走在积满血垢、滑溜不堪的木板地上,两人往尸堆深处走去,这儿已无烛台照明,走到一半,路被人以杂木堵塞,亦无窗户可引月光,伸手不见五指。

  上了三楼,远方开始传来令人毛骨惊然的低沉呻吟声,雾凌把邪犽的手臂搂得更紧了。

  再杀了一批死僧,两人拾阶而上,忽然眼前一亮,星月辉光从头顶毫无保留地挥洒下来,将眼前的瓦片照映得有如黑珍珠般灿烂夺目,所在之处竟是座露天平台,就隐藏在五重屋檐的脊柱之后,从庙宇正面是无法察觉的。

  只见眼前是一座深不见底的险峻山谷,需两人才能环抱的粗大铁链生满了锈,从平台下方的垂脊两侧各伸出四根,八道铁锁编丝成线缠成一道铁吊桥,穿过山谷,连结到对面的山巅,在风声呼啸中微微晃动。

  就在约半里远的山谷对面,有一座和邪犽两人目前所在几乎一模一样的雄伟寺庙。

  仔细一看,两侧寺庙面对山谷的部分都是透空的,虽然已用许多石木填补起来,但横梁断面依旧清晰可见,显然这两座庙曾经是同一座建筑物。

  「这昭日寺……简直就像是被山谷劈成两半嘛!」雾凌大奇,往山谷底下望去。

  只见在深不可测的黝黑深渊底部,散发着微弱的惨绿光晕。

  「那是什么……我好像在哪看过……」雾凌道。

  「姐姐,铁锁桥上有人在动!」此时,邪犽指着铁桥大喊。

  雾凌凝神一看,只见三名手脚尽黑、穿着土黄色袈裟的僧人,背上各绑着一只布袋,以难以形容的诡异姿态,像爬虫般在铁桥上半奔半爬。

  「他们背上绑着的是……人吗?」雾凌惊道,那布袋上的轮廓像是人形。

  「嗯,是女人,有女人的臭味。」邪犽吸了吸鼻子道。

  「我们追上去,不能再让这些妖孽杀害无辜!」雾凌道。

  「唔……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差……」邪犽对救人一事兴趣缺缺。

  「邪犽,你忘了这些人可能是(……走你母亲骨灰的元凶吗?」雾凌双手叉腰。「啊!对!这些该死的混帐王八蛋!」邪犽一想起母亲骨灰的事,立刻怒火攻心,二话不说,踩着铁锁便往下飞奔。

  雾凌苦笑,跟在邪犽身后,轻巧地沿着铁锁滑翔。

  「给我站住!你们这群死秃驴!」邪犽完全不惧铁锁下的万丈深渊,两脚一蹬,人高高弹起,宛如离弦之箭,飞了十余丈远,刚好落在其中一名僧人的背上。

  也不管布袋里头是什么东西,邪犽两手利爪穿肉贯骨,将怪僧连人同背上的布袋一起刺穿,双手接着上下一分,只听见一声凄厉惨叫,鲜血飞溅,布袋里滚出一名女子的半边身躯,底下的僧人也被斜劈成两半,被邪犽随手扔下深谷。「来者何人?」余下两名僧人大惊,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高声怒吼,原来他们不但手脚尽黑,就连头脸也是黑得像煤炭一般,只有两只眼睛白晃晃的。

  在咬洁月光之下,这两名像是黑炭削成的怪僧手脚干枯细长,四肢在铁桥上滑动的模样就像是人形蜘蛛。

  「你们才是什么人呢?」雾凌落在邪犽身边,高声道:「那个叫天满的妖僧在哪里?你们和明持王有什么关系?」

  「无知丫头,我师尊高名岂可轻呼!天满尊师正在闭关修行,绝不能让尔等下贱俗人扰其清修!」两名怪僧齐声大喊,「纳命来!」

  只见怪僧双手一抖,扯下彼此背上的布袋,用力朝邪犽两人掷来,邪犽闪也不闪,双手利爪画出几道银光,将两只布袋斩成四截,只听见几道凄厉惨叫,鲜血、五脏飞溅,布袋里的女子化作尸块,在铁锁桥上翻了几翻,滚入深谷之中。「嗯?人呢?」邪犽定睛一看,两名怪僧已不知去向。

  「邪犽,在上面!」雾凌指着夜空,喊道。

  邪犽抬头一望,只见两名怪僧飞跃在十丈高空,黝黑的手脚几乎要与夜色合而为一。

  「哼,跳得高又怎么样,等你掉下来我还不是一爪一个。」邪犽冷笑。

  岂料两名怪僧在半空中一个筋斗,黑炭般的四肢竟陡然暴长,宛如枪矛般击向邪犽。

  邪犽轻易闪过,先踩住其中一人的左脚,再用两手抓住另一人的右手,用力一拽,让两名怪僧在半空相撞。

  当的一声,怪僧手脚还来不及收回,已经落到了铁锁桥上。

  邪犽纵身飞跃,双脚踩在两名怪僧的胸膛上,左右手的利爪挥舞,将铁锁桥刮得火星乱喷,两名怪僧随即身首异处。

  两颗黝黑的头颅滚落深谷,留在铁锁桥上的身躯亦化为烟尘飞散,竟是一滴血也没流。

  「哼,还以为有什么厉害的呢,根本不堪一击。」邪犽冷笑。

  一旁的雾凌望向彼岸的半座古寺,方才在山下见到的幽蓝光束便是透过古寺屋脊,往天空射去。

  在山下看不清楚,但现在距离不过百丈,就近一看,雾凌这才发现幽蓝光束四周飘散着无数苍白幽魂,混在夜色之中,宛如一片片迎风飞舞的棉絮。

  「小心点,邪犽。」雾凌叮咛道:「我觉得这地方不寻常,前面可能还有凶险。」

  「别怕,姐姐,不管有什么东西,我都不会让它们伤到你一根寒毛的。」邪犽笑道。

  「话是你说的,要是我少了一根毛,就唯你是问。」雾凌亦笑道。

  「小心!」邪犽正欲继续说话,雾凌脸上笑容一僵,猛然将双指置于唇上,朝着邪犽吐出一道狐火。

  邪犽大惊,飞身闪避,百忙中转头一瞥,只见一颗黑色的球体闪过狐火,朝着自己扑来。

  邪犽本能地用利爪一挥,爪尖刺穿了黑色球体。

  猛然间,一股有如病瘟的毒热顺着利爪流进邪犽体内,邪犽两眼一黑,胸口一阵恶心,身体无力,笔直地摔回铁锁桥上。

  「邪犽!你没事吧?」雾凌见状大惊,连忙将邪犽搀起,「受伤了吗?」

  「没……没事……」邪犽喘了几口大气,感觉那令人作呕的毒热缓缓消退,定神往爪尖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刚才扑向自己的竟是怪僧滚下深谷的头颅。

  邪犽用力一挥,将头颅砸在铁锁桥上,怪僧头骨碎裂,脑子里钻出无数百足爬虫,皆身长近尺,通体尽黑。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雾凌又惊愕又恶心,「还好你没被这玩意伤到。」

    「……姐姐,刚才我们杀了三个和尚,」邪犽缓缓起身,「应该还有两颗头才对。」

  「嗯,你说得没错。」雾凌点头,指尖轻触铁锁,邪犽随即感到一阵妖力奔过脚底,「就在我们正下方!」

  雾凌言犹在耳,已经有几十条细绳样的乌黑长鞭钻过铁桥锁眼,朝两人的手脚、颈项卷来。

  邪犽大喝一声,双手利爪狂舞,将来犯的黑鞭——斩断。

  但斩的越多,邪犽胸口便越是恶心。

  (可恶……这两个死秃驴的肉里该不会有毒吧?)

  「邪犽,让我来吧!」眼见邪犽脚步逐渐虚浮,雾凌生怕他受了什么内伤,喊道。

  头昏脑胀下,邪犽重重吁了一口气,往后一纵,雾凌随即口吐狐火,紫色的火焰油光闪亮,又重又沉,透过铁桥锁眼往下延烧,一丛丛的黑鞭全都被烧成灰烬。

  从火势之中传出「喀嚓、喀嚓」的诡异声响,只见两颗人头的颈子上长着几十只蟹足,口中生满螺动的虫尾,朝着雾凌爬来。

  「哼!」雾凌见状,再度以狐火焚之,但狐火烧得断人头口里不断生长的虫鞭,却烧不坏人头。

  「咦……这两个家伙……怎么不怕我的火呀?」雾凌大惊。

  邪犽见状,满脑昏沉,冲进狐火之中,一爪一个,将两颗人头斩断,大脚踢下深谷。

  在利爪将怪僧脑袋剖开的同时,邪犽两眼一黑,跌坐在铁桥上,险些滚落山谷。

  「邪犽!你怎么了?」雾凌奔到邪犽身边,扑去他双肩的火苗,紧张地问道。「不……只是……」邪犽喘道,额上冷汗如豆,「这些家伙的体内好像有毒……爪子砍断它们之后……我整个人都不舒服……」

  「它们连我的狐火都不怕,体内的毒性想必非同小可,说不定会危及性命。」雾凌一听,脸色凝重地道:「我们还是先回娘娘身边吧,既然知道这个地方有问题,日后再来不迟。」

  「不……」邪犽深呼吸了几次,感到体内的毒热缓缓消退,重新振作起来,「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偷走我娘骨灰的畜生就在眼前,我不能就这样退缩。

  「你看,我已经没事了!」说完,邪犽弹了起来,整个人活蹦乱跳。

  「你可不要勉强,像刚才那些妖僧,接下来还不知会遇上几个,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一趟的好……」雾凌见状,仍旧十分担心。

  「没关系啦!姐姐,那个叫天满的家伙一定就在前面那栋大屋子里,我们快去把他抓出来吧!」但邪犽救母心切,对雾凌的警告充耳不闻。

  在邪犽的坚持下,雾凌无奈,只能跟着邪犽一起往铁锁桥的彼岸奔去。

  进入山谷里侧的古寺后,邪犽和雾凌顺着长廊拾级而下,沿路又杀了四名怪僧。

  不知何故,雾凌的狐火虽足以焚去怪僧的四肢手足,却无法毁其头颅夺其性命,只有邪犽的利爪才能将怪僧杀死。

  因此,邪犽的体内如今又多了四人份的毒瘟,咒热在胸口聚积不散,两眼亦是黑云笼罩,一呼吸就像有许多黏稠污血在心脏中打滚,难受至极。

  「邪犽……你别逞强了,我们还是先回去请娘娘看看你的伤势吧。」将邪犽的模样看在眼里,雾凌不安极了,停下脚步道。

  在夹道的烛台火光下,两人脚底生出无数的飘忽黑影,在空无一人的长廊幽幽摇曳。

  「不……就快到了……」邪犽脸色苍白,连踏出脚步都显吃力万分,「我娘的骨灰一定就在上面……我刚才好像又听见她的声音了……」

  「不行,我不能再让你继续往前,」雾凌正色道:「假如那个天满真的抢走了你娘的骨灰,那你娘的声音恐怕只是他引诱我们来到此地的手段,前头必有凶险,我们现在得赶快离……」

  猛然间,脚底一阵「轰隆」声,四周地面崩落,无数黑手往两人卷来。邪犽尚未恢复,反应不及,雾凌只能连忙喷出狐火。

  但与方才所杀的怪僧不同,眼前的黑手竟不惧狐火焚烧,二穿过紫色烈焰,卷住了雾凌的手脚。

  「呀!」雾凌惊叫一声,只见地板碎裂处黑雾冉冉渗露,鼻中只闻一股异味,初时甜腻无比,但随即转为令人肠胃绞拧的恶臭。

  那异味直冲脑门,雾凌禁受不住,头一歪,昏了过去。

  「雾凌!」邪犽大惊,无奈四肢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无数长臂将雾凌拖入黑暗之中。

  邪犽一个咬牙,不及细思,两脚一纵,从地板的裂缝处跳了下去。

  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瘴气随即将邪犽笼罩,他双眼本能地在暗中见物,但这瘴气却比夜色更黑,以至于他不但什么都看不见,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了。

  「咚」的一声,邪犽掉落在地,闷热瘴气从四面八方,有如湿透的棉花一样缠绕在身上。

  「雾凌!姐姐!你在哪里?」邪犽站起身来,焦急大喊,但嗓音却石沉大海,被四周的黑暗给吸收了。

  咕噜……咕噜……

  某种东西滑过邪犽的脚掌,从他身边蠕动而过。

  邪犽大惊,右手利爪一劈,爪尖传来血肉断绝的触感,一股热液溅在脸上,腥臭无比。

  「可恶!你到底是谁?把雾凌放了!有胆子就冲着我来!」邪犽怒不可遏,大吼道。、

  说也奇怪,坠入瘴气之后,原本有如淤泥般沉积在邪犽胸口的瘟热,此时就像是被怒火给蒸融似的,化成了凝稠黑血,顺着脉搏在邪犽的体内缓缓流动。

  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触在邪犽的体内静静地扩散开来,像是无数虫蚁咬鸣,也像是无数细针灸剌,一点一滴透进全身血肉,浸润五脏六腑。

  但邪犽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相反的,他发现自己神智清明了,身体又逐渐充满了力气,而且是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力量。

  邪犽大口喘息,他浑身发热,整个人就像是落在沸腾的汤里,汗如雨下,但这燥热却让他感到十分舒适,就像是回到了某个熟悉的地方。

  邪犽没有发现,不知从哪冒出的幽蓝火焰已经燃去了他的衣物,他赤裸肌肤底下正透出晚霞一般的赤色光辉,甚至连头发也逐渐转成赭红。

  突然间,邪犽能够看见了,浓厚的瘴气再也无法阻挡他的视线。

  从轮廓看来,他所在之处过去可能是一座宽敞的佛堂,只是现在不论墙上、地上,都铺满了狰狞的鲜红血肉,肉块连接成一大片的肉墙,一抽一抽地蠕动所生热气与湿气让佛堂成了一座黏腻的肉室,简直就像是身陷于巨兽的腹中。自蠕动的肉壁里埋着无数的女子,有长有幼,被阳物形状的粗长肉藤捆绑,肉藤末端不知止歇地在这些女子的股间抽动着。

  大量糨糊状的绿色黏液从女子们的口耳鼻眼,以及阴户、肛门中滴落,「啪搭、啪搭」地落在地上,每一团都有巴掌大。每个人的腹部都隐隐闪耀着幽蓝鬼光,有如灯火般点缀着偌大肉室。

  邪犽视线匆匆一扫,乍看之下,女子的数量竟有数百之谱。

  (这栋屋子上头喷出的鬼光,定是这些人造成的……不过她们为什么会身带鬼光呢?)

  几名貌似有孕在身的女子扭动腰臀,会阴处裂开一道大口,紫色肉胎滚出,其大无比,原来产下的竟不是胎儿,而是成人!

  (那是……死人?)

  从女子双腿间坠地的男子,身上还包裹着一层肉膜,底下透出鬼光。

  (这些女子……胎中怀鬼……再产为肉身吗?)

  正困惑着,邪犽的头顶传来一阵干哑的笑声。

  「呵呵呵呵……你就是邪犽吗?」

  邪犽仰头上望,只见眼前那高大佛像身上的肉藤缓缓褪去,露出佛首。但仔细一看,那佛首并非以木石雕刻而成,而是一颗活生生的巨大头颅。

  黏满污血的头颅须眉皆赤,头顶无发,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割。

  邪犽目光往巨首旁边一瞥,赫然发现雾凌的双脚被肉藤吊起,头下脚上地挂在巨首耳边。

  「雾凌!」邪犽纵身飞跃,朝巨首冲去。

  「无知小辈!」巨首喝道,同时上下左右无数肉藤往邪犽身上卷来。

  邪犽利爪狂舞,但肉藤数量太多,双手劈砍不及,终于四肢被擒,动弹不得。「呵呵呵呵……」巨首见状,冷笑道:「从妖星降世,转眼已近二十年了,今日肉胎大成,梵天招引之术终将功德圆满。」

  「你……你是谁?」被卷成肉球,半挂空中的邪犽,咬断口鼻附近的肉藤,高声怒道。

  「小鬼,你不识贫僧,贫僧却在你出世前就识得你了。」巨首回答,「贫僧法号天满,乃镜泉国护国法师,受陛下之命,特意在此将你的肉身封闭。」

  「镜泉国……护国法师?」邪犽一听,炽盛怒火立刻涌上胸口,「你是明持王的手下!我要杀了你,再杀了明持王!」

  「愚蠢,明持王乃是尔父。」天满斥道:「世上只有子为父亡,焉有逆子试父?何况你这具身躯本就是陛下为了行梵天招引之术而生的,没有陛下,哪有今日的你?你的命本就属于陛下,如今天命得以完全,你该欢欣受死才是,切莫如同那不孝女望云氏,擅自逃离,还连累贫僧受陛下责难。」

  「你……你说什么?」尽管怒火攻心,邪犽却无法将天满的话抛诸耳后,「明持王那畜生……是我爹?/

  「何止如此,陛下还是你这小耗子的祖爷呢!」天满大笑,「因为望云氏可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啊!盖天下之间,唯有父女交合产下的妖子,才有足够的邪气,能诱引妖星入居。」

  邪犽一听,宛如青天霹雳,当场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是明持王与望云氏乱伦所生。

  (难怪……不管我怎么问,娘她从来不说以前的事情……原来……娘竟是被自己的生父给……]

  「嗯嗯……」天满言毕,车轮大的混浊双眼挪到了一旁的雾凌身上,咧嘴笑道:「传说狐媚一族之女,其阴乃天下至淫,凡人男子一旦以阳入之,均沉溺不得自拔,如此天人美味,给你这小鬼实在是太过糟蹋。想贫僧这十几年来,日夜深耕,虽遍尝国内女子膣肉,却从没体验过妖女滋味,晋见陛下之前,不妨好好品尝一番。」

  邪犽回过神来,听见天满的淫秽之言,杀意暴起,一股强大热劲立即从骨髓深处窜出。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邪犽大吼,嗓音如雷震天。

  令人毛骨悚然的鲜红光芒从邪犽手脚各处绽放,天满的肉藤一被那红光照耀,便立时萎缩成渺小毫毛。

  一时间,天摇地晃,栋梁「吱吱」作响,覆盖佛堂的血肉一片一片地干涸脱落,被埋在肉壁里的女子身躯也接二连三爆碎开来,一转眼,充满瘴气的肉室竟成了遍布污秽血肉的老朽佛堂。

  在佛堂的中心,强大的妖力有如旋风,从邪犽身上往四周刮散。

  「什么?这小子身上……怎么会有这等无匹的妖力?」天满大惊失色,眼见自己无法抵御,急忙用剩余的肉藤将脑袋绑起,从佛像颈子上运下。

  邪犽在空中踏出一步,好似那儿有肉眼看不见的地面,快步奔至雾凌身边,将她横抱在怀中。

  「站住,死秃驴。」邪犽喝道,他横亘半空,赤发飞扬,周身被一轮红光笼罩,宛如星辰下凡,两眼一瞪,将天满最后几根赖以逃命的肉藤也照成了灰。

  「啊啊!施主大发慈悲!贫僧……贫僧只是遵照明持王陛下的指示罢了!」失去肉藤这延长的手脚,天满无计可施,巨大的头颅半边陷入佛堂破烂的地板,脸上表情又惊又窘。

  「哦?是吗?」邪犽冷笑,「那你告诉我,明持王那畜生在什么地方?」

  「啊……这……」天满犹豫半晌,邪犽遂再以红光照射,天满的巨大脑袋立刻散发出浓浓的毒烟,越烧越小。

  「啊啊啊!」天满痛苦至极,「施主!陛下所在之处,贫僧也不甚清楚……」

    「什么!」邪犽大怒,便欲将天满碎尸万段。

  「等等!虽然贫僧不清楚陛下所在,但有方法能找到陛下!」天满慌忙大喊,「不瞒施主,二十年前,镜泉国都城长夏城便位于此处,但于行梵天招引之术后,地脉大变,灵穴黄泉洞猛然下坠千百余丈,深入地底,贫僧之昭日寺反而被拉抬至群山之间……」

  「谁管你那么多!」邪犽大怒,「告诉我怎么找明持王!」

  「是是!」天满满脸惊恐,血汗涔涔而落,「眼下昭日寺的深谷乃是长夏城沿地脉移动的痕迹,施主只要沿着深谷进入地中,再顺着发光的鬼苔,便能顺利找到陛下及长夏城之所在。」

  「哦?这么简单?」邪犽笑道:「很好,我知道了。」

  「善哉善哉。」天满见邪犽面露笑容,连忙又道:「望施主本慈悲之心,留贫僧一命,贫僧日后必涌泉以……」

  嗡的一声,邪犽的利爪一挥,爪尖散发出一道状似月牙的墨黑剑气,凡刻划之处,不论血肉木石,尽皆化为煤灰。

  「啊啊!施主!请大发慈悲啊!」脑袋被削掉半块的天满哀号道。

  「感觉很好吧?」邪犽冷笑,「想必比女子阴肉的滋味更加美妙,别客气,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说完,邪犽爪尖轻点,墨黑剑气如露,一粒一粒穿过天满的头颅,一点一滴地将他化为烟灰。

  天满不停哀号求饶,但邪犽越见他痛苦,心中便越是畅快,砍得开心极了。最后,天满被邪犽化得只剩一块脑髓,只有这块脑髓不受剑气影响。

  邪犽哼了一声,抱着昏迷不醒的雾凌两脚落地,身子一弯,利爪刺过天满的脑髓,将其瞬间化成腐肉,随手弃置。

  从天满脑髓中,一股厚重不化的瘟毒流入邪犽体内,较之方才所杀的妖僧浓烈上十数倍,但不同的是,现在的邪犽再也不以为奇了。

  邪犽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抵挡,就让这股火辣毒热在体内周旋,散入血脉,与自身筋肉结合。

  一旦敞开心胸,那漆黑的毒热顿时化为美妙的酥麻,奔过四肢百骸,就像是有无数女子用纤纤素手,若即若离地在身躯各处轻柔爱抚,令邪犽欲火填膺,兴奋难耐。

  双腿之间猛然燥热悸动,低头一看,只见他的男阳怒威高挺,顶着雾凌臀上的衣物,紫深近黑的龟头肉冠伞张,马眼滴着淫汁,整根肉茎灼烫得有如烧红的铁棒。

  望向怀中昏迷的雾凌,感受她体内清新诱人的阴气,邪犽不禁忆起昨晚两人在帐中云雨缠绵的美妙,更是难以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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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毒瘟

  信手一挥,邪犽将破烂的佛像拦腰斩断,飞身一脚,把佛像上半身好似皮球般踢飞,「轰隆」一声,半尊佛像坠地,把破烂的地板砸出一个大洞来。

  一面圆形的干净木台便稳当地在佛像腰际展开,邪犽将雾凌轻轻放在木台上,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垫在下头。

  一具洁白无瑕的娇躯就这么裸裎在邪犽眼前,雾凌眉头微蹙,娇唇半启,一双圆隆饱满的乳房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腰如柳枝,臀如蜜桃,全身肌肤皆莹晰如玉,光滑如脂。

  「雾凌姐姐……姐姐……」邪犽轻声叫唤,手掌捧着她的脸庞,但雾凌吸入瘴气,神智不清。

  邪犽连续呼唤数次,雾凌都没有反应。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就算姐姐还没醒……应该也没有关系吧?我已经忍不住了……)

  邪犽不顾雾凌仍处于昏迷之中,弯身将她搂入怀里,两人肌肤相亲,内气相吸,一旦相拥,便难分难解。在邪犽强大的纯阳之气激发下,意识昏迷的雾凌体内阴气翻搅得有如滔天巨浪。

  朦胧之中,雾凌只感到至热至刚的阳气从四面八方渗入,体内阴气翻腾,淫欲的浓厚血潮亦随之高涨,但浑沌之中,雾凌感应到其阳虽是至纯,其质却是邪淫无比,仍挣扎着想要抵御。

  邪犽不知雾凌体内正天人交战,只感应到她体内阴气浪荡,还以为是她佯装昏迷在诱惑自己,内心窃喜,便往她唇上吻去。

  「呜……嗯……」雾凌低声呻吟,体内阴气与邪犽的阳气互相吸引,一双柔唇自行往邪犽嘴上迎去,比神智清醒时吻得更深更重。

  邪犽捧着雾凌烧热的臀,掌心辣辣地捏着臀肉,舌尖钻入她唇中,湿滑的朱杏立刻如蟒蛇般卷缠而上,两人像磁铁似的缠在一块,你吸我吮,饿虎贪狼似的彼此索求,吻得雾凌口中的芳津都从唇齿间渗溢,邪犽将她的香涎吮进嘴里,只觉甘甜无比,不禁饮了又饮。

  (啊……糟了……这必定是妖人欲以奸法淫我……我是邪犽的人……不行……)

  淫心大动的雾凌已醒了一半,她以为自己还受天满挟持,运起心法,收束体内阴气,试图抗拒淫邪阳气的诱惑。

  邪犽感到雾凌体内的阴气忽然萎缩,以为雾凌又想戏弄他,无意识中更加倍以体内阳气激之。

  (啊……不行……这妖人怎么会有这么刚烈的阳气……这样下去……我会守不住的……)

  雾凌双眼微睁,碍于瘴气作祟,她五感失常,不知搂着自己的就是邪犽,只见她眉头深锁,双眸含泪,神情苦闷之中却带着一股妖艳媚色,瞳孔里波光荡漾,直欲勾魂,让邪犽看得心头一颤。

  邪犽再也忍耐不住,将她双腿一分,只见湿漉漉的大腿根处,一朵红宝石似的鲜花正炽然绽放,鲜艳的花瓣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蜜汁如露,泉涌不歇,在其簇拥之下,晶莹剔透的窄小妙门一抽一颤急促收缩。

  「姐姐……我要进去了……我好想……好想象昨天那样进到你里面去……」邪犽边喘,边将烧烫如铁的阳根抵在花门上。

  雾凌娇躯一震,本能地感受到阳根贴近,阴道和胎房里的蜜肉都一阵痉挛。(不……我已是有夫之妇……不能让邪犽以外的人侵入玄阴宝盆!)

  慌乱之中,雾凌娇躯扭动欲逃,邪犽——6二着她的臀,将她压在身下,阳根斜插,由上而下,深深梼入蜜肉之中,插得「滋滋」作响。

  「啊啊!」雾凌睁开双眼,高声呻吟,她只觉浑身就像是被火柱贯穿,体内的阴气瞬间被吹得七零八落,再也把持不住,心防一开,只能任由那淫邪阳气横冲直撞。

  (邪犽……我……)

  雾凌的泪珠滚落,邪犽以为她是欢喜得哭了,一边舔去她颊上泪水,一边挺腰抽送,龟头深深祷入花心,艳红肉瓣黏在肉茎之上,随之进出。

  「啊!」雾凌咬牙,在阳气的冲击下,她高声呻吟,剧烈的欢愉几乎令她崩溃,臀部抽搐着往上弹跳,蜜肉反将肉茎吃得更深。

  「啊啊……姐姐!」邪犽抽得浑身舒畅,腰肢加速前顶,「好舒服……姐姐的里面好热……好软……」

  「噫噫……噫呜……」雾凌娇躯乱颤,四肢紧紧攀附在邪犽身上,心知自己马上就要拽身。

  「邪犽……救我……」雾凌唤着邪犽的名字,不知自己就在他的怀抱之中。「姐姐……我在这里……」邪犽亦喘道。

  「呜……噫噫!」雾凌像断气似的呻吟一声,腰臀猛然上弹。

  (我……我要泄了……我受不住了……我要给这妖人奸淫了……)

  邪犽只觉肉中有阵阵热浪铺天盖地喷涌而出,阴肉深咬阳根,又卷又拧又吸,花心里更是激烈颤抖,爱液从两人结合处涔涔淌出,雾凌真泄了。

  欲仙欲死之际,雾凌再也无法保持人姿,只见她嘴角向外延长,手脚、躯干被一层纤滑柔毛覆盖,臀上生出三条银白尾巴,恢复女狐原形。

  「啊啊……姐姐……」邪犽见状,更加速抽送,龟头在痉挛的狐媚蜜肉里毫不留情地深梼,挖掘出更多更强的美妙欢娱。

  雾凌真泄不止,口中嘤嘤娇喘如泣,双腿抖颤,花门深处,阴关开敞,夹带大量阴气的爱液不断流泄。

  (姐姐……莫非是要我吸其阴气吗?)

  邪犽见状,索性按照前夜雾凌所教的法门,肉茎中阳气回缩,但他吸化瘴气毒瘟,体内阳气之强盛,已与昨夜相差十万八千里,这么一缩,龟头马眼不但猛然咬住了雾凌的花心,更以无匹势道将丰沛爱液连同滚滚阴气,大股大股地纳入体内。

  「啊!噫噫!」雾凌放声大喊,花心被龟头马眼咬着,蜜门阴气又被邪犽不断吸纳,阴关瞬时有如洪水溃堤,真泄不断,无上欢快一波一波,此起彼落地涌来,将她推上一座又一座的绝顶,身虽狂喜,她心中却痛苦万分,泪珠滚滚淌落。

  (啊啊……我体内阴气……都要给这妖人吸尽了……]

  将阴气吸入体内,邪犽感到一道清凉之气沿着阳根深入骨髓,冲积于丹田之中,转眼与内气混为一体,一股凉意随即自骨髓内侧发出,顿时神清气爽,快活之余,甚至还有一股甘甜在舌根蔓延。

  (这是姐姐的蜜吗?好甜的味道……我想要多尝点……)

  邪犽将颤抖不已的雾凌紧紧拥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手扶其腰,一边舔去她颊上泪水,一边提腰上顶,龟头马眼在花心上大口咬嚼,肉吃着肉,激出更多酸甜的妙液。

  如此半晌,雾凌体内的阴气终于被邪犽尽数吸纳,只见她表情如痴如醉,腰臀前后浪送,虽依旧真泄不止,蜜门里却只是干抽,再也出不了水了。

  (啊……我已毫无妖力……该如何逃出妖人的魔掌?)

  在这欲仙欲死之际,雾凌用仅剩的理性在心中悲叹。

  「姐姐……换你吃我了……」此时,邪犽笑道。

  将阳气集中于龟头处,邪犽心念一动,腰肢重重一梼,龟头肉冠在雾凌的花心里猛然膨胀两倍之多,将狭小的蜜壶挤得水泄不通。

  (好烫!他……他又想做什么了?]

  雾凌惊魂未定,只感到腹中阳气鼓涨,说不出的难过。

  由于龟头体积剧增,雾凌的蜜肉被缠绕得更加紧密,腰肢一动,淫肉便从四面八方往肉冠上刮吮,宛如细蛇旋颈。

  邪犽一边聚积阳气,一边徐徐抽送,感到体内的亢奋即将爆发,腰肢的动作也狂乱了起来。

  「姐姐!姐姐!」邪犽大喊,将雾凌压在身下重重深梼,竟将她的臀都顶进了木台里头。

  「啊啊!」体内仅剩微弱阴气的雾凌毫无抵御之能,只能任由邪犽抽插,在火热阳物下不断绝顶,几欲昏去。

  邪犽大喝一声,腰肢动作戛然而止,同时股间一阵刀刮般的激烈快意奔过,阳根里热气爆发,浓烈精液有如铁浆般又烫又重,一团一圃撞射在雾凌的花心上。

  「咕嘟、咕嘟!」

  精液打在蜜肉上的声音透过雾凌汗湿的下腹,响亮地在佛堂中回荡。

  无匹的雄猛阳气便这么冲进雾凌几近干涸的丹田之中,转眼充盈。

  (这是什么……好黑……好烫……简直就像是无数虫蚁在血脉里奔爬一样……)

  内气枯竭的丹田受到邪犽的阳精灌溉,本能地将其转化为自身阴气,漆黑的毒热迅速渗透雾凌的四肢百骸,像是带有剧毒的香甜纯酿,一旦触口便不得自拔,领引着她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啊……啊啊……」雾凌用湿热的妖媚嗓音呻吟,在邪犽滚烫的射精下激烈泄身,脑中天旋地转,四肢轻飘飘地好似在天际滑翔,神情蒙胧。

  邪犽低头,将雾凌的柔唇含入口中,吮着她的舌尖,一边将自己的气吹入雾凌的鼻中。

  漆黑的瘴气就这么灌入雾凌的心肺,将她最后一点的理性也腐蚀殆尽。

  (啊……好舒服……好温暖……)

  雾凌只觉周身热麻,有如同时受无数男子爱抚,以唇舌亲吻舔吮,说不出的欢愉美妙,娇躯猛然一颤,爱液重新涌出,体内阳精俱已化为阴气,不但弥补了之前的损失,反倒还更为充沛。

  「啊!邪犽……是你?」忽然,雾凌五感恢复,这才发现搂着自己的竟是邪犽。

  「当然是我啊,不然你以为是谁?」邪犽奇道:「我们两个都已经相好这么久了……」

  「真是的……我还道你是那个妖僧天满……」雾凌脸一红,窘道:「正用邪术玷污人家呢。」

  「他是要玷污你啊,只是被我杀了。」邪犽笑道。

  「杀得好,那个又黑又臭的死妖怪,杀他一万遍也不够。」雾凌恨恨地道,眼中透露凶光。

  「……好哥哥,你的头发怎么变成红色的了?」雾凌这才发现邪犽的外貌与之前有异,他赤红的发丝散发着淡淡光晕,将漆黑无光的佛堂内照耀得处处红霞。「我也不知,我运个气就变成这样了。你不喜欢?」

  「不,不会,你这样好好看。」雾凌柔声道,指尖玩弄着邪犽的发丝,感应到其中所蕴含的强烈阳气,「我好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两人四目相望,阵中均是情焰滚滚,彼此鼻息相拂,难以自禁地紧紧相拥,再度激烈交合起来。

  (啊……我真是傻瓜,早知是哥哥,还抗拒什么,就让他吸干了也甘愿……)醒转后的雾凌神情千娇百媚,双脚勾着邪犽的膝盖,双手往他臀上探去,阴气运至指尖,轻搔邪犽肉囊,诱得他两腿一颤,猛然射精。

  有如滚烫铁浆的浓精夹带着纯阳刚气,重重喷射在雾凌的花心,射得她眼前金星闪闪,意识朦胧,整个人好似飞天,又好似坠地,四肢、手脚均失了重心。

  突然,邪犽一记深梼,龟头撑开花心嫩肉,以更为猛烈的欢快将雾凌从飘渺中拉回。

  「姐姐……你刚才不知是我,怎么连我吸你的阴气也都不反抗?」邪犽如此问道,雾凌见他眼中黑光闪烁,语气中满是妒意。

  雾凌正欲回答,却突然好似有一股黏稠黑血涌进心中,一道令人难以无法想象的淫邪思考从脑中晃过。

  邪犽感到雾凌花心的嫩肉紧紧揪了起来,反过来咬住鼓胀的龟头,痉挛似的抽动着。

  「因为我想尝尝看那个妖僧天满的手段啊……」雾凌一双媚眼化成弯月,神情淫浪,嘴里呼着诱人的热气,娇滴滴地笑了起来,「你有看到他身上那些又粗又长的东西吧?那些都是以淫术制成的男根,凡人女子要是给他插了进来,必定怀上孽种……我就是想尝尝那淫根的滋味……」

  「你……你说什么!」邪犽听闻,顿时又怒又妒,面容随之一变,肌肤赤红,发丝飞扬,体内阳气暴长,眸中黑光更甚,「你这荡妇!我可是你的夫君,你心中竟敢有此淫念!」

  「为什么不行?」雾凌被邪犽的阳气牵引,浑身阴气翻腾,话声也跟着颤抖起来,「我就是想要……想要给那妖人插,深深的插,狠狠的插……全身上下的插……」

  雾凌说话的语气、神情和之前判若两人,然而不但邪犽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要出此恶言,虽心中明知此言一出,必定激怒邪犽,却是欲罢不能,难以自己。

  (我想看哥哥嫉妒的样子……他越嫉妒,就表示他越爱我……]

  心底的邪念宛如黏稠黑漆,正一寸一寸地淹没雾凌的神智,狐媚一族本就生性好淫,在吸纳邪犽的阳精后,雾凌更是淫性大开,对邪犽的浓厚爱意也因此扭曲。但她丝毫不以为奇,因为邪犽嫉妒狂怒的模样,让她感到无比满足。

  「你……你这淫女!」邪犽怒不可遏,两手裹住雾凌汗湿的乳房,阳气直接透过乳房攻入雾凌心窝,她只觉得一颗心都快从嘴里蹦出来。

  「那好,你那么喜欢给人插,我就好好插个痛快!」在妒火的刺激下,邪犽将浑身的阳气催向肉茎,男根半径陡长,粗了一轮,茎身像熨铁一样冒出白烟。

  「啊……啊啊……哥哥……你插我……狠狠插我……不然……我要给别人插了……」雾凌被邪犽的巨阳烫得欲仙欲死,知道他只要一动,自己便会立刻坠入无尽绝顶,沉沦于无穷欢快之中,却仍不断以言语相激。

  雾凌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又是期待。

  (哥哥体内的阳气深不可测……若是他真的不顾一切,以男阳宝器行我女阴……不知会让我变成何等模样?]

  白热的快乐迅速截断了雾凌的思考,邪犽抽送起来,鼓胀的龟头一边在花心来回搅拌,一边吐出滚滚浓精,邪犽竟能一边射精,一边挺腰顶送。

  伴随着滔天巨浪般的阳气,无上的极乐淹没了雾凌,她听不见邪犽沉重的喘息声,看不见邪犽滴着汗水的胸膛,闻不到四周浓郁的体味,感觉不到手脚的痉挛,也感觉不到腰肢亢奋的迎合,体内只剩下纯粹的肉欲欢乐。

  恍惚之中,雾凌似乎看见自己陷进一潭黏稠的黑油之中,在无边无尽的漆黑里,满身黑油的邪犽正搂着她,将淌着黏腻油滴的阳根插入她体内,把沸腾的热油射进她的胎房之中。

  「哼!荡妇!怎么样?你被插得痛快吗?」邪犽喊道。

  「啊!哥!」雾凌颤声道,浓稠的精液已经将她的下体染成一片黄浊,「我好痛快……哥哥插得我好舒服……我好爱哥哥……」

  见到雾凌在怀中的荒淫姿态,邪犽亦是欲火焚身,只欲将她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占为己有。

  「哼……那你还想给那妖僧搞吗?」邪犽卖力抽送,口里喘道:「他有我厉害吗?」

  「啊!哥哥!」雾凌泄得几欲失神,「那老秃驴……怎比得上你……世间……再无男子能像你这般……哥哥!啊!」

  「荡妇!你……你是我的……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邪犽喊道,将雾凌紧紧拥入怀。

  低下头去,邪犽压上雾凌的柔唇,舌尖卷住她口中朱杏,阳气催逼,双手捏着乳房揉搓,刚猛纯阳之气从上、中、下三路同时进逼,让雾凌几欲疯狂。

  「滴、滴……」

  邪犽的浓精沿着雾凌的尾巴滴落,曾几何时,她三条尾巴的毛色都已经由银转黑了。

  抱着神情恍惚的雾凌,邪犽忘我地抽送,阳气冲溢的巨根在她生着薄薄雪绒的下腹顶起一团微隆,有着龟头形状,腹上的肌肤前后蠕动。

  「我是哥哥的……雾凌……一辈子都是哥哥的……」雾凌喃喃说道。

  朦眬之中,日辉有如无数金黄蜜滴,从天顶破洞洒下,却透不穿佛堂内的厚重瘴气。

  「嗯嗯……」

  雾凌双眼微睁,浑浑噩噩,只觉头昏脑胀,双腿热烫,腹中气血翻涌,似有大量阳精积聚,半梦半醒之中,她催动内气,环绕胎房运行,将膣中余热未消的浓精二收纳,转为己身妖力。

  半刻之后,雾凌才清醒过来,只见自己枕着邪犽的手臂,两人双腿交缠,邪犽的阳根仍深陷她体内,肉茎虽已恢复平常大小,却依旧炽热无比,龟头顶着花心,阵阵脉搏如鞭。

  见到邪犽的睡脸,雾凌忆起昨晚他妒火中烧的表情,不禁噗哧一笑。

  缓缓起身,雾凌腰肢上提,两人下体缓缓分离,阳根从蜜肉撤出,龟头肉冠刮过阴道,令雾凌背脊酥麻,好一会才完全分开,阳根一出,浓稠黏沫顿时一团团从敞开的花门里滚落。

  一股空虚之感自花心深处袭来,雾凌只觉身子里像是开了个洞,女阴贪恋男阳,一时间只想再坐下去,重新把邪犽纳入体内。

  (不行……这样不分昼夜给他弄……那根宝物又会变大,很快就松了……得休养一下才行……)

  雾凌心念一动,阴气运行膣内,蜜肉旋转收缩,下体一紧,双腿及菊门后方的肌肉为之聚合,阴户缩成一缝,花门更揪得有如绿豆大小,再一动,充血肿大的肉瓣左右交盖,血气退去,转眼竟彼此相黏,形成一座白嫩肉丘,将蜜处密实包裹其下,只露出一小孔用以排泄,乍看之下,雾凌股间竟像是没了女阴。

  在肉丘之下,雾凌感到聚合的女阴中阵阵酸热麻痒,有如蚁啮,乃是淫户血肉正在重新生复。

  (这玄女更衣之术我还是第——次使用,竟能如此顺利成功,看来仅是昨晚一夜,哥哥便让我增加了三百年的修为……)

  望向邪犽,雾凌胸中一片火热,只觉自己能与邪犽结为夫妻,真是世间最幸福之人。

  弯下腰去,雾凌捧着邪犽沾满淫露的阳根,一边感受肉茎中的滚滚纯阳,一边以唇舌亲吻,满脸爱怜地为他清理阳根。

  吮完肉茎,雾凌轻轻套弄龟头,朱杏一卷,将松软肉囊衔入口中,唇含舌舔,吸了起来。

  在欢美无伦的刺激下,邪犽这才苏醒过来。

  「嗯……嗯?」

  「早啊,好哥哥,你终于醒啦?」雾凌放开邪犽的肉囊,舌尖一边在马眼上舔舐,一边笑道。

  「唔?」邪犽愣了愣,过了一会,似乎想起昨夜之事,脸上又浮现怒意,「你这荡妇!」一把将雾凌按在身下,「又想做什么了?」

  雾凌嘤咛了一声,任由邪犽将她的双腿扳开,毫不反抗。

  邪犽正欲插入,却惊见雾凌的下体是白嫩一片,被阳根抽插一夜的女阴竟已不知去向。

  「这……这是怎么回事?」邪犽大奇,「你把下面……藏到哪去了?」

    「这叫玄女更衣之术……是以阴气催动,使蜜处血肉合而为一,重新聚生的秘法,没有半天时间是不会解除的。」雾凌笑道:「这样一来,就算我想给人插,也插不进来了,你安心了吗?哥哥?」

  「你这荡妇!这么爱给人插吗?」雾凌的妖媚嗓音就像是火上加油一般,不断地刺激着邪犽的妒意。

  雾凌见状只是一笑,眸中一荡,尽管仍是妖狐姿态,却是淫艳异常。

  见著邪犽由妒生怒的模样,扭曲的爱欲让雾凌的心都酥了,被玄女更衣之术封锁的蜜肉也阵阵扎刺,只恨不能立刻复生完成,让邪犽再狠抽千回。

  「傻哥哥,我骗你的。」雾凌笑道:「哥哥是什么样的人物,那老秃驴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舍哥哥屈就那老妖怪?」

  「你……你骗我?」邪犽一听,又窘又怒,「姐姐,你什么谎不撒,干嘛撒这种谎?」

  「不这样,怎么看得见哥哥吃我的醋呢?」雾凌依偎在邪犽怀里,媚声道,语中尽是荡意,「昨天晚上……哥哥把人家弄得好舒服喔……」

  「好哇,原来你是在戏弄我。」邪犽这才恍然大悟,又好气又好笑,「你们狐女的心眼都这么多吗?」

  「日夜给哥哥这样弄,就算没心眼也都是心眼了。」雾凌娇滴滴地道:「谁叫哥哥每一下都插在人家心上呢。」

  「哼,我哪知你这又是不是在骗我,从今之后,不论是人是妖,只要是男子,我见一个杀一个,只要杀尽天下男子,就算你想与外人行淫,也无人可与相淫。」邪犽笑道。

  邪犽这句话听在雾凌的耳里,就像是天下最甜美的情话,她只觉心脏都快蹦裂了,顿时满脸红潮,胎房亦隐隐颤动。

  「嘻嘻……那对天下男子来说,可真是坏消息……」雾凌娇声道,捧着邪犽的腿,她心情激动,再也无法压抑,双唇将那昂扬的宝器深深含入口中,喉咙一张,竟将阳根完全纳入。

  邪犽只觉雾凌喉中嫩肉翻搅,酥滑香涎横溢,说不出的舒服,两手抓着雾凌头顶上的大耳便抽送起来。

  没一会,邪犽便在雾凌深情的吸吮下射精,铁浆般的浓精笔直打在雾凌的喉咙上,滚滚落入胃袋之中。

  雾凌只觉一股无穷巨力在脑里炸开,顿时神魂颠倒,整个人贴在邪犽双腿之间,柔唇吻着他宝器根部的皮肤,任由阳根在喉中上下窜动。

  抽出阳根,邪犽让龟头贴着雾凌的朱杏,将最后一股浓精射在她的舌面上,雾凌咀嚼再三,直到邪犽的气味渗透口鼻,这才依依不舍地咽下。

  「好哥哥……」待消化完体内的阳精,雾凌依偎在邪犽的怀里,素手捧着阳茎逗弄,「我们今天要去哪里?」

  「当然是要继续找我娘的骨灰啊,昨天那妖僧说要去找明持王,只要从外头的深谷跳下,沿着谷底那发光的鬼东西,像是叫鬼苔什么的,跟着走即可。」

  「鬼苔?」雾凌忆起深谷底部的惨绿萤光,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娘娘说过,黄泉洞里有条不死河,鬼苔就是世上唯一能在不死河水里生长的东西。」

  「总而言之,我们这就到下面去瞧瞧。」邪犽站起身来。

  他右手一挥,一股无边大力击出,只闻轰然巨响,尘土飞扬,正面以乱石堆积而成的墙壁被一击而碎,佛堂内瘴气冲出,倾刻将四周的山头笼罩住。

  外头的景象对两人而言,就像是从水底仰望天空一般,处处歪扭偏斜,连高挂天顶的日头看来也是模糊朦胧,明明已是正午时分,日光却被瘴气扭曲,难以触及邪犽和雾凌的身躯。

  连接深谷两岸的铁锁吊桥,在强风中呼啸摇曳。

  「走吧!」邪犽道。

  「等等,好哥哥,」雾凌却道:「我们两人一丝不挂的,怎么出去?你不怕外人见到我这副模样,个个化成淫兽扑上来吗?」

  「哈,他们谁敢看你一眼,我就杀光他们。」邪犽笑道。

  「那你可得杀到太阳从西边出来,才有空去找明持王了。」雾凌听得心中又是一酥,嘴上笑道:「还不如做一件衣服来穿,至少省事。」

  「好姐姐,这里没丝没线,你要从何作起?」邪犽奇道。

  昨晚垫在两人身下的衣物,早已被两人激烈交合时散发的强烈真气给震成碎片,佛堂地上又除了土石,便是无数尸块,根本没有像样的东西可供制作衣物。

  「有啊,好哥哥。」雾凌依偎到邪犽身边,捏着他赤红发丝,「只要你给我两根头发,我就做给你看。」

  「喔?真的吗?那你弄给我看看。」

  雾凌伸出两指,从邪犽头上拔下两根头发,在指尖上轻轻缠绕,口中妖气一吹,转眼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万,两根赤丝竟化成了两匹朱红绸缎。

  接着,雾凌又取下自己腹上的体毛,以同样的手法,幻化出两匹洁白狐丝。准备完成后,只见雾凌十爪飞舞,指甲在两色布料上割来剪去,又裁又缝,转眼便做成两件轻巧的长衣,分别是男女式样。

  雾凌一转身恢复人姿,顺手将糅合两人发毛制成的长衣披上,长衣的红地是以邪犽的发丝制成,发内阳气不衰,隐隐透出血光,与雾凌体内的阴气呼应,像磁石般与肌肤密合。长衣的白文则是以雾凌的体毛绣成,乍看之下,只是无数重叠的几何形状,但凝神细看,才发觉这些纹样竟是在临摹各种人兽野合的淫态,其种类不下数百。

  只见那长衣胸襟开敞,披挂于雾凌上臂,雪白肩头一览无遗,高挺的胸脯亦半球外露,粉红乳晕若隐若现,若非以白面腰带紧紧绑系,恐怕立时就要从她身上滑落。

  长衣下摆分成四片,高高开衩,直到腰际,只要一动,臀腿便在裙衩下举步婀娜,将观者的目光诱向其中的阴暗深处。

  美其名是衣可蔽体,但雾凌一穿上长衣,胸臀腰腿欲露而未露,妖娆体态更显鲜明诱人,看得邪犽股间燥热,只觉穿上衣服的雾凌,竟比浑身赤裸时更美艳,忍不住就要剥下她身上的衣裳。

  雾凌见状,心中暗自窃喜。

  (嘻嘻……穿成这副模样,果然能讨哥哥欢心,以前穿的衣服都太保守了,

  上上下下裹得密不透风,衣服还是得像娘娘那样,穿上后能勾人淫欲才行……)

  由于受邪犽体内毒热阳气浸润之故,一夜之间,雾凌已然心性火变,对邪犽之情爱固然分毫未减,但浓情蜜意之外,淫浪心性却愈发强烈了。

  对自己的心性变化,雾凌自然亦有所感,但狐媚一族本就是天下第一淫妖,雾凌自小旁观母姐长辈与男子欢爱云雨,对狐媚一族在床上的淫姿浪态早就司空见惯,因此对自己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丝毫不以为意,只道是有了邪犽这个夫君,尝过男女滋味后的自然变化。

  「好哥哥,我也帮你做了一件,快穿上吧。」雾凌娇媚一笑,将另一件男子衣物递出。

  邪犽接过长衣,思考一会,随手一抓,十指一揉,妖力到处,将好好的衣裳揉破,只留一条长裤。

  「我才不穿什么衣服,这样就行了。」邪犽道,套上长裤。

  阵阴凉之气随即贴附上来,勾动体内的阳气。原来雾凌刻意将自己蕴含阴

  气的体毛做成衬里缝于裤内,以刺激邪犽。

  「好姐姐,你又在衣服里搞什么鬼?」邪犽奇道。

  「不过是让哥哥时时刻刻都想着我罢了。」雾凌笑道,眼光仍不时落在邪犽股间那昂然挺立的东西上,「衣服也穿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素手一伸,雾凌握住邪犽的右手,五指滑溜溜地钻进他的指缝中,紧紧扣住。两人随即纵身一跃,化作两道黑影,横破深谷上空,笔直地往谷底坠落。邪犽与雾凌都没有发现,漆黑的瘴气正从他们的四肢百骸不断向外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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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赤狼

  耳边风声呼啸,一股沁透心扉的寒气隐隐袭来,谷底日光不至,鬼苔绿光清晰可见。

  只见谷底无数大石堆积,谷中有——道幽蓝河水潺潺,细如绢带。

  就在即将触及谷底时,邪犽朝地上吹了口气,一股大力奔出,减缓了两人下坠之势。

  「原来这下面还蛮漂亮的嘛。」雾凌环顾四周,岩壁上都是散发惨绿萤光的鬼苔,景观阴森骇人,若是以前的她,早就吓得攀在邪犽身上了,但现在的她性情大变,见到谷底渺无生机的鬼魅景象,竟觉得幽静风雅。

  「唔……那臭老鬼,说什么跟着鬼苔走就行了,这里到处都是鬼苔,哪知道要从哪去啊!」邪犽一边信步漫游,一边啐道。

  「好冰!」雾凌脚一滑,踩进幽蓝河水里,冰透骨髓的寒气立刻顺着脚趾往头顶飞窜,让她惊得尖叫起来。

  「好哥哥,这水如此彻寒,竟然不会结冰,想必就是不死河了,」雾凌跳上岸边,「只要跟着这条支流走,不久定能寻觅主流,主流尽处就是灵穴黄泉洞,明持王想必就在黄泉洞附近。」

  邪犽点头,两人遂沿着涓涓细流,朝无数巨大石砾深处走去。

  一路碎石辟径,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一岩壁之前,岩壁下有一道宽约两人的大罅,恰好可并肩通过,不死河便往其中流去。

  走进岩罅,仗着邪犽身上的赤霞,尽管路途颠簸,两人却是一路顺畅,直走了快半个时辰。

  突然,岩罅豁然开朗,尽头处是一个空荡的大洞,洞中有一深潭,潭面晶蓝如钻。

  邪犽仔细一望,就在大洞彼端,冰潭上夹着两侧岩壁,竟设有一座漆黑关门,门前无数白衣男女手持长枪,踏着缓慢的步伐,鬼魅似的守在关门之前,从形势判断,若欲继续前进,非得经过那道关门不可。

  (怪了,这里怎么会有人?既然是人,怎么一点臭味也没有?)

  邪犽心中存疑,和雾凌踏过冰潭,举步如飞,转眼来到关门之前。

  不待白衣人开口,邪犽放开雾凌的手,化作一道赤影,铁爪舞成无数银光,将半数白衣人斩成碎片,死者尽为男子。

  (咦?哥哥他……难道不是在说笑,真的要为了我杀尽天下男子?)

  雾凌见状,心中一荡,腹中烧烫如火,眸中柔情万缕,望着邪犽大开杀戒,只觉他的背影令人无比陶醉。

  只见幽蓝鬼光奔放,惨遭斩杀的白衣人烟消云散,只留一地破碎的白衣,邪犽这才恍然大悟。

  (哈!原来他们不是活人,全都是鬼!)

  「你……你们是什么人?」余下的尽为女鬼,她们挥舞长枪,口发厉声,听起来有如死前的哀号,「为何能走在不死河上而不坠?」

  「你们才是什么鬼哩!」邪犽朗声一喝,将众女鬼吹飞,个个贴在黑铁关门之上,「这门后是什么地方?是谁让你们在这守门的?」

  「这……这里是地关门,门后是通往镜泉国都长夏城的不死河道。」众女鬼吓得魂飞魄散,只能据实以报,「我等魂魄受明持王把持,只能听命行事,望神仙开恩!」

  「明持王?」邪犽听见这三个字,顿时暴怒难遏。

  铁爪一挥,三道黝黑剑气有如疾风,转眼将黑铁关门蚀出三道巨大裂痕,门上众女鬼无一幸免,白衣如雪,散落一地。

  邪犽一纵身,两脚飞踢,只听闻光当一声,巨响如雷,关门轰然往后仰倒,回音隆隆,不绝于耳。

  没一会,雾凌发现脚底冰面龟裂,冰潭化成寒彻心扉的不死河水,朝地关门后滚滚奔去,原来这不死河水是因去路遭关门阻挡,河势凝滞,才会结成冰潭。

  只见关门后,地势陡陷二十余丈,大空洞的后半部是一空旷盆地,昏暗无光,连鬼苔也没有。

  两人踏水而行,来到盆地外缘,只见不死河在此处形成一道壮观瀑布,滚滚奔落,凡流经之处,都迅速生出大量鬼苔,有如一枝画笔在漆黑画布上绘出一道鬼气森森的莹绿线条。

  「哥哥,我们继续走吧。」雾凌挽着邪犽的手,柔声道:「既然这里有明持王设下的关卡,表示我们的方向无误,只要顺着不死河走下去,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他。」

  「没错!今日我非亲手宰了那个畜生不可!」邪犽咬牙道,拉着雾凌的手朝瀑布下方纵身一跃。

  半日过后,邪犽两人闯过了明持王所设的另外两道关卡,分别叫「府关门」和「冥关门」,由于一路走来,大空洞不断缩小,是以和地关门相比,后面这两座关卡反而要小得多。

  然而,过了冥关门后,邪犽却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不死河水高高积聚,冻成一片冰原,将大空洞近八成的容积封闭住,几近没顶,两人踩在冰上三寸,头都快擦到上头的厚实岩壁,四周根本无路可走。

  「可恶!怎么没路了?」邪犽又急又怒。

  「哥哥,你别急。」雾凌指着脚底的不死河,「你看那冰层之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邪犽凝神一看,妖力贯注,视线在不死河冰上烧出一个大洞,果然见到数十丈深的河底里有几名白衣鬼魂正往河底岩壁游去。

  似是骇于邪犽两人的出现,白衣鬼魂迅速消失在岩壁的缝隙之中。

  「哈!原来是躲在水里!」邪犽大喜,双手利爪猛力一挥,划出六道漆黑剑气,贯穿冰原,直达不死河底,蚀出一道无底深渊。

  冰层溶解,水声滚动如雷,不死河呼啸下沉,形成一巨大漩涡,邪犽和雾凌浮于空中,直待大空洞里的河水都流尽了,才下到河底。

  只见鬼魂消失处的岩壁附近,有一道能容一人行走的窄小岩径,邪犽率先走进,雾凌紧紧跟在背后,一手握着他热乎乎的发梢。

  又过片刻,白衣鬼魂再度出现,由于岩径狭窄,众鬼脚跟重叠,躯干朝四方伸展,就像丛生在腐干上的蕈菇。

  群鬼身后,是一扇只有半人高的黑铁关门,和地关门相比,已经小了不知几十倍。

  「来……来者何……」不待鬼话说完,邪犽化成一道赤影,铁爪挥舞,瞬间将群鬼斩成碎片,欺到关门前面,爪尖抓着最后一只女鬼。

  「这是什么地方?」邪犽喝问。

  「这……这里是国关门……」女鬼吓得满脸发黑,「奴家只是听命行事,求神仙开恩,别将奴家送回地……」

  邪犽两指一掐,女鬼化成一道蓝光,顿时灰飞湮灭。

  「哥哥,这里是最后一道关卡了,后面必定是长夏城的所在。」雾凌开口道。「你怎么知道?」邪犽反问。

  「第一个关卡叫地关,第二个是府关,第三是冥关,现在这个是国关。」雾凌掐指算道:「我们过了四关,这四道关卡每过一关,便往地下深入数十余丈,如今已不知在地下多深了,称其『地府冥国』,可说是再贴切不过,想必明持王那家伙也是取这字意,所以关卡理应只有四道。」

  「哼!还地府冥国哩,那畜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邪犽一听,这才明白。

  飞腿一蹬,国关门「光当、光当」地往后滚,后头仍是一条窄径,斜斜往下方延伸。

  邪犽两人继续往前,走了快半个时辰才走到尽头。

  狭窄岩径末端的石壁里,透出一股雾蒙蒙的白光,邪犽伸手欲碰触石壁,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阻挡。

  「这是什么?」邪犽奇道,双手往前一推,无形中便有一股同样的力量回挤,将他的动作抵销。

  「这可能是明持王用来隔绝外人的结界。」雾凌见状,道:「可见长夏城一定就在这岩壁后面了。」

  「可恶,这东西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过去?」邪犽冲撞数次,但全身力气都被结界抵销,根本无法前进分毫。

  「邪犽……邪犽……」就在此时,望云氏的呼唤声竟又再次响起。

  「娘!」邪犽惊道。

  「这……这就是望云氏的声音?」雾凌亦惊道,这回她也听见了。

  「娘!孩儿马上来救你了!」邪犽大喊。

  胸中热气翻腾,邪犽周身红光大作,发丝飘扬如火,烫得雾凌慌忙放手。

  轰隆隆地,惊人的大力从结界里向外震荡,震得岩径龟裂满布,邪犽的利爪刺进透明结界之中,状似鲜血的赤红光晕登时在结界内部蔓延开来。

  远处,低沉的哀号声响起,听起来宛如乌云里的闷雷。

  邪犽大喝一声,双手用力将结界撑开,深赤的血光喷溅如泉,打在两人身上,却是不留痕迹,消失无踪。

  地壳微震,阻碍邪犽的结界消失了。

  邪犽大步向前,利爪铲去挡路的石壁,纵身一跃,雾凌连忙跟上。

  石壁的彼端是比之前的大空洞还要大上数倍的地底穹洞,天顶恢弘,四际石霞连邪犽亦难以览,霞是一个地下王国。

  穹洞底部,幽蓝的不死河水积聚如海,深达百丈,河中栖满白衣鬼魂,层层叠叠,随波逐流,有如人形水草。

  「哥哥!你看那个!」雾凌来到邪犽身边,指着不死河的某处。

  邪犽转头一望,惊见一头庞然巨兽,至少有两百余丈长,七、八十丈高,头若蜗牛,身似虾蟹,千足万爪又似蜈蚣爬虫,背上覆有乌黑甲壳,其上堆石砌基,竟建有一座城池!

  仔细一看,巨兽动作迟缓,蜗牛的眼睛后方,柔软无骨的脑上有一道深若峻谷的伤痕,紫蓝色的鲜血不断喷涌而出,似是受了重伤。

  「这是什么怪物?它背上的是长夏城吗?」邪犽惊道。

  正诧异之时,一道飘渺如幻的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邪犽……邪犽……」嘴里咬着一缕发丝,望云氏脸色苍白如腊,两眼空洞无神,「娘……在这里……」

  「娘!」邪犽想要抱住母亲,但~伸手,望云氏便往后退了五丈。

  邪犽追去,望云反而退得更快,转眼化成一道青烟,消失在巨兽背上的城池里。

  「可恶丨该死的明持王!竟敢如此欺凌我娘亲!」邪犽怒得双眼喷火,正欲奔向长夏城时,雾凌却开口了。

  「哥哥,小心点,那城里一定有什么陷阱。」

  「我才不怕什么陷阱,莫要拦我,你要是怕了,就尽管回去找你的娘娘吧!」邪犽焦急之下,不悦道。

  「我是你的妻子,!切以你的意思为主。」雾凌笑道:「而且明持王那个家伙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人,怎么伤得了哥哥呢?我只是怕他和那天满一样,又会施展什么奇怪的邪法……」

  「我才不管那么多,谁敢挡我,我就杀谁!」邪犽喊道,径自往巨兽方向飞去。

  「哥哥,你别急,等等我啊!」雾凌连忙跟上。

  长夏城共分五重,每重皆是同样的方正形状,檐翼砖瓦尽黑,除去坚实厚重的巨石地基,远看还更像座塔。只见望云氏魂魄所化的青烟直奔长夏城最顶端,一座开阔的圆形大窗之中。

  邪犽飞至长夏城上空,只见那圆形大窗开于屋脊之上,里头密密麻麻,有无数肉色长条蠕动,宛如横生藤蔓,并不时散发浓烈尸臭,光看便令人恶心至极。

  邪犽深吸口气,接着口中一吐,喷出一道金黄烈焰,滚入圆形大窗之中,烧断窗后碍事的肉蔓,四周转眼弥漫着黑烟焦臭。

  从烈焰烧出的缺口,邪犽冲入长夏城中。

  穿越交错缠绕的肉蔓,邪犽落在一处整齐的平台上,肉蔓在四周构成一层密不透风的肉墙,方才邪犽所吐的烈焰还在上头延烧。

  放眼一望,只见肉墙上倒挂着无数名白衣女鬼,衣衫皆被褪至腰际,毫无血色的身躯裸露着,每一名女鬼身上都有十数根淫器缠绕,在她们的口耳、手足、股间等处激烈抽动,微绿的黏液不时从女鬼们扭曲的身躯落下。

  在肉墙的中心,平台的正中央,坐着一名男子,身着紫金礼服,头戴冠冕,看模样似是地位高贵之人,但礼服冠冕之下却是一具皮肉腐坏、可见白骨的活死人。

  (这家伙身上也没有人臭,烂成这副德行,看来早就不是人……)

  「不愧是身负妖星之人,能坏我结界、杀我护国灵兽永蜷,你想必就是邪犽了?」几乎化成白骨的下颚「喀喀」抖动,那人笑道,嗓音有如枯风落叶。

  「我就是,你又是谁?」邪犽喝道。

  「呵呵……寡人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今日……」紫衣半死人道:「梵天招引终将大成……寡人悲愿亦得以实现……」

  「你是明持王!」邪犽一听,不待多想,欺至明持王面前,便欲痛下杀手。忽然,两旁肉墙里钻出四条漆黑长臂,捆住邪犽的腰际。

  (这是……还有妖僧躲在这里?)

  邪犽见那手臂的色泽形状,知是天满手下的妖僧躲藏在肉墙之中,两脚一挺,身子一转,口吐烈焰,将四周的肉墙尽皆烧断。

  两名妖僧全身着火,自肉墙中滚出,邪犽一扯长臂,将两人拉近身旁,右手利爪银光一闪,两颗头颅被剖成四半,妖僧顿时灰飞湮灭。

  一股瘟毒流入体内,邪犽又吸了口气,让毒热在体内流转同化。

  「看你这模样,天满想必已经死在你的手上了……」明持王无动于衷,仍端坐在平台中央,冷笑道:「不错不错,省下寡人不少工夫。」

  「不错个屁!下一个就是你!」邪犽怒喝,一个转身,利爪便要往明持王半腐的脑门上劈去。

  但就在爪尖即将触及明持王的瞬间,邪犽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你……你这……」邪犽咬牙切齿,颤声低吼,「你这龌龊的下三滥……」

  只见望云氏的魂魄依偎在明持王身上,透明的手臂缠绕着满是腐肉的颈子,作势欲保护明持王。

  「怎么了?小女的魂魄碍着你了吗?」明持王冷笑起来,「还是你无法对娘亲下手?」

  「放了我娘!」邪犽怒极欲狂,却不敢出手,因他不知自己的爪尖是否会将明持王连同母亲的魂魄一同斩毁。

  「可以,寡人目的本就不在此,只要你答应寡人一件事,寡人不但会放了这傻丫头,还要让她死而复生,与寡人发妻共续天伦之乐。」明持王抖动白骨下颚,说道。

  「天伦之乐?你在说什么鬼话!快放了我娘!」

  「闭嘴!你可知寡人乃是你这无知小辈的生父?」明持王冷冷道:「寡人甘愿触犯天律,毁坏伦常,只是为使病逝的妻子复生,但此倒逆天律的大事,非集星宿神明之力无法达成,而寡人的躯壳凡俗贫瘠,无法供星宿降世,是以施行梵天招引大法,才有你这孽种问世。

  「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可为星宿行宫,现只需刎颈自尽,便可成就寡人十数年的悲愿,我女、我妻亦可因此重获新生,与寡人重续天伦。」明持王语气高亢起来,「你这逆天之人,苟活十数年,就为一死,还不快快动手?」

  「邪犽……求求你……听父王的话……」望云氏的魂魄竟然开口道。

  「娘……娘……你说什么?」邪犽一听,惊愕万分,木然呆立。

  「孩儿……娘本就不愿将你生下……」望云幽幽叹道:「只是为了协助父王、母后……才勉为其难……你若真的替娘着想,现在就应自我了断……将身躯让给星宿神祇……好成就父王的悲愿……」

  邪犽万万没想到这番话竟从亲娘口中说出,顿时只觉眼前一黑,浑身无力。

  「邪犽……娘求你……快去死吧……」望云续道:「娘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与父王、母后相聚之日就在眼前……只要你一死……娘就能重拾过往的荣华富贵……」

  「不……」邪犽双腿一软,颓坐在地。

  「别担心,邪犽……」望云见状,柔声道:「待父王让娘复活,娘会替你建一座宏伟的墓庙……使镜泉国人都来参拜……」

  「你放心……就算死了……我们还有机会再做母子……」望云笑道:「只要父王愿意……娘可继续替父王产子……如你有幸……下辈子或许可再度转入娘胎……」

  望云氏的鬼魂亲吻明持王的森森白牙,幽蓝的舌尖探入他空洞无肉的嘴里,作势吸吩。

  「父王……那夜……女儿虽哭喊挣扎……其实心里仍是喜欢的……」只见望云氏幽蓝的双颊泛起微微红潮,对着明持王的耳畔轻声细语,有如与爱人说话一般,「逃出长夏城后……女儿每夜辗转反复……梦中都是父王的身影……白日亦觉空虚难耐……不论身心都想着父王……念着父王温暖的怀抱……」

  「哈哈,傻孩子,等你与娘亲一块复生,寡人自将与你母女俩日夜云雨,以弥补你多年之憾。」明持王咧嘴而笑。

  「嗯嗯……父王……只要你不嫌弃女儿……」望云氏指尖透过明持王身上的紫金礼服,探入衣里,在其股间做出爱抚之姿。

  邪犽看得傻了,心中一片冰冷,脑里浑然空白,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所闻。「哥哥,别被骗了!那都是明持王胡说的!他只是想迫你动手自尽!」忽然,从明持王身后,传来雾凌的喊叫声。

  只见紫色火龙翻腾,转眼将邪犽及明持王四周吞没。

  「啊啊!住手!快住手!」明持王衣物着火,惨叫起来。

  邪犽早已身负神力,雾凌的狐火自然无法伤他分毫,只见明持王身上的礼服起火焚烧,四周肉墙亦化为焦炭,女鬼们舍弃衣物,纷纷遁逃。

  没一会,肉墙烧焚殆尽,所在处原来是一座八角形的祭坛。

  明持王仍端坐在原处,狐火烧去他身上的衣物,露出底下森然白骨,原来他不是不动,而是想动也动不了。

  仔细一看,明持王空荡的腹中藏有一瓮,瓮里装满漆黑的粉末,邪犽一眼便知那是母亲望云氏的骨灰。

  望云氏的魂魄则早已不知去向。

  「哥哥,快回过神来,刚才那全都是明持王操纵你娘亲的骨灰所作出的幻觉!」雾凌飞落至邪犽身边,原来她为了查出明持王使的诡计,从另一边的窗户悄悄进入祭坛,从明持王身后的衣缝发现了骨灰坛。

  「好姐姐,谢谢你,我险些以为那是娘的真心话了。」

  邪犽缓缓起身,眼中凶光大盛,周身散发出强烈的妖力,有如暴风龙卷,祭坛屋墙亦为之动摇。

  「住手!你这孽种!寡人可是梵天招引之术的主祭,要是杀了寡人,从此无人能压制那妖星元神……」除头颅以外,全身尽化为白骨的明持王喊道。

  邪犽将母亲的骨灰从明持王的腹中取出,递给雾凌保管,接着一把扣住明持王的头颅,五指一扣,摧枯拉朽,明持王的头壳碎裂,脑浆涂地。

  一股漆黑毒热涌入体内,邪犽放声大喊,愤怒、痛苦、嫉妒与憎恨,诸般念头在胸中翻搅。

  只见鲜红的雷电自邪犽发丝中乱射而出,无匹大力朝四方飞窜,在一道轰然巨响声中,祭坛化为灰烬,屋瓦栋梁尽皆回归尘土,四散飞灭,长夏城转眼间被邪犽夷为平地。

  「啊啊啊!」在不死河幽蓝光辉的映照下,邪犽悲狂的嘶吼在地底隐隐回荡。

  半刻之后,尘埃落定,但见邪犽两眼无神,呆然颓坐于八角祭坛上,怀中紧抱着望云氏的骨灰,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没了生气。

  一旁的雾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论怎么高声呼唤,邪犽都恍若未闻,无动于衷。

  (那烂不死的明持王,知道邪犽在这世上最亲爱之人就是他母亲,竟龌龊的利用望云氏的幻影挑拨,不但诋毁他心中母亲的形象,更一举夺走他求生之意,真是无耻至极!)

  雾凌心里焦急,暗自怒骂,两眼望着邪犽呆滞的神情,担忧不已。

  (邪犽他一直孤独的活在不周林里,守着母亲的尸骨过活,心里再没其他亲爱之人,就算知道方才所见乃明持王那畜生所施幻术,俱是虚构,一时间仍难跳脱,可莫要顺了那妖人的阴谋,心生短念才好……)

  「我说……哥哥?」雾凌依偎在邪犽背后,感受着他的雄厚阳气,柔声道:「明持王已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不要回去了?」

  「……」邪犽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但声音太过细微,雾凌伸直了耳朵也听不见。

  「哥哥,你说什么?」雾凌连忙问道。

  「……不……」邪犽猛然跃起,将雾凌弹至一旁,失心疯似的大喝道:「我再也不会让娘离开我了!」

  「匡」的一声,邪犽将骨灰坛重重朝地上击去,骨灰坛应声而碎,望云氏的漆黑骨灰散落一地。

  (糟了!邪犽他……不会是疯了吧?)

  雾凌大惊,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只见邪犽大口一吸,满地的骨灰化作一条黑蛇,钻入他口中,邪犽随即作势吞咽,竟将望云氏的骨灰尽数吃下腹中。

  「邪犽!」雾凌看傻了眼,「你……你做什么?」

  「做什么?我把我娘的骨灰吃了啊!」邪犽神情狰狞,状似疯狂,咬牙道:「这样一来,不管谁都没办法把娘从我的肚子里卷走了,谁也不能操纵我娘的魂魄,谁也不能逼她说出那些下流龌龊的话来!」

  「哥……你……」惮于邪犽的凄厉气魄,雾凌只能唯唯诺诺点头。

  (记得娘娘说过,那骨灰上有强大的诅咒,邪犽这样把它吃下去,可别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腾地一声,邪犽又坐回原处,抱着肚子横躺在地。

  望云氏的骨灰一下肚,一股毒热便缓缓在邪犽体内展开,和他的内气相互呼应,迅速席卷全身,他只觉整个人有如坠入烈焰,又似受冻于万年寒冰,忽冷忽热之余,还有一股沉沉的倦怠之意,意识渐趋昏迷。

  但邪犽不但不在乎,甚至还觉得开心,心中以为只要昏沉过去,便再也不需想起方才母亲受明持王操纵的模样了。

  「呜呜……娘……」邪犽口中呜咽,闭上双眼,没一会,竟沉沉睡去。

  雾凌轻轻地在邪犽身旁躺下,将他搂入怀中,见到邪犽悲伤的模样,她心中亦是痛苦万分,只道他是悲痛过度以致心神荒乱,浑然不知邪犽体内正上演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剧烈变化。

  梦境朦胧之中,邪犽只见四周旋风化成无数金眼黑龙,簇拥着他轻飘飘地往上飞升,眨眼间穿越离恨天的游离仙境,飞出太阴轨道,有如流星一般画破浩瀚星海,抵达苍澜银河之畔。

  无边星海彼端,在万紫千红的云尘尽头,天抠星辉煌耀眼,宛如明日。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做梦吗?)

  「你不是在做梦,邪犽。」一道沉稳有力的嗓音从莫须有处响起,「此处乃本尊元神之内,你眼前所见乃是天抠神君辖下银河,距人间之遥,已非言语所能形容。」

  「谁?谁在说话?」邪犽四处张望,但无尽太虚中只见星海浮沉,不见半个人影。

  突然,银河波荡,好似有无数银丝绸缎同时飘扬,一头赤毛巨狼从河底跃出,落在银河彼端。

  只见那巨狼浑身毛发色泽深赤,两眼大如铜铃,眸中燃着火焰,焰色却是漆里:口。二……5崖,女5

  它背脊弓起,四足疾踏,飞奔于银河之上,迅速朝邪犽逼近,随着距离缩短,初时只有牛羊大小的身形,转眼间竟有如飞龙一般陡长百丈。

  邪犽大惊,正欲躲避,却见赤狼停下脚步,庞然身躯激起漫天巨浪,山峰样的脑袋往下一弯,燃着深幽黑焰的狼眼望向邪犽。

  一股状似瘟疫的毒热溢出邪犽的心头,这感觉是他十分熟悉,杀死天满和明持王时,都有同样的感触在体内蔓延。

  「你是……你是明持王的什么人?!!邪犽又惊又怒。

  「本尊和那不自量力的小人毫无关系。」赤狼咧嘴而笑,口中白牙森然,有如灰石梁柱,牙尖滴血如泉,「连仙体都没练成的俗人,竟妄以为几道便宜阵式就能摆弄天上星宿,真是笑煞我也,嘎嘎嘎嘎!」

  赤狼仰天长嚎,银河一阵骚动,群星亦为之黯淡。

  「你……你是说……你就是那个天上妖星!」邪犽忆起明持王死前所说,又惊又怒,「那个什么梵天招引的,就是用来招你吗?就是为了你,害我娘亲惨死!我要替娘报仇,纳命来!」

  不顾双方大小悬殊,邪犽正欲扑上,这才赫然惊见自己在这幻境之中竟无身躯,虽然眼能见物,耳能听闻,亦有口能言,但却像是鬼魅一般透明无形。

  「你说这话倒也不算错,若非那明持王一意孤行,欲召唤本尊下凡,你娘自然不会死于非命,」赤狼嗓音和缓下来,将鼻吻置于前脚之上,重重趴在邪犽面前,「然你娘若不死,这世上不会有你,你也无需伤心了,此乃因果相生之理,是为天律,凡界俗人不论修为何等高超,亦无法违背。」

  「去你的天律!我不相信!」邪犽嘶吼,「我一定要救回我娘!」

  赤狼一听,似是满足于邪犽的反应,再度咧嘴而笑。

  「邪犽,听本尊一言。」赤狼的声音有股莫名的魅力,连狂怒的邪犽亦不得不静耳倾听,「那明持王丧心病狂,妖僧天满热中势利,只想趁机窃国,这两名庸俗之辈加起来连本尊的一根汗毛也比不上,所设梵天招引大法云云,更是荒万古大谬,盖以天上星宿之力,一击能毁人界十次。星宿与凡人相较,有如犀象之于蝼蚁,世间又哪有蝼蚁能号命犀象呢?」

  「那……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在这里?你明明下凡了!」邪犽反驳道。

  「确实如此,但本尊元神离脱星宿本位,降落凡间后,苦无可供寄居之处,现刻正悬宕于幽玄飘渺之间,能否长留人界,端视你一心所系。」赤狼缓缓道:「然而你不可误解,本尊下凡,并非受明持王妖术吸引,而是另有其故。」

  「那关我什么事……结果你还不是害死我娘了!」邪犽咬牙道。

  「本尊下凡,当然与你有所关连。」赤狼呵呵一笑,「不祥之人啊,人界待你如何?若今日你有盘古伏羲之力,能抗拒天律,扭转乾坤,你又将如何回报人界?」

  「回报?那些臭人待我如同草芥,我要怎么回报他们?让我想想……」被赤狼这么一问,幼时与母亲在不周林中所遭受的不平记忆立刻涌上心头,邪犽喝道:「这样吧,我把他们全杀了!让天下臭人都变成幽魂野鬼,永远飘荡天地之间,这样如何?」

  「就这样而已?那你的娘亲呢?你不想把她救活吗?」赤狼追问。

  「当然想啊!」邪犽喊道:「只是她早已给明持王那畜生害死了,我连她的魂魄流落何方都不知……又要如何将她救活?」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

  「若你可颠覆天律,宇宙之内又有何不能之事?」赤狼笑道:「你娘亲正身陷地狱囹圄,只要你能援引本尊法力,自可对抗天律,拯救你娘脱离苦海,重新为人。」

  「你……你说什么?」邪犽大惊,「你……你能救活我娘吗?」

  「以本尊现在的处境,恐怕不行,」赤狼回答,「但你若愿助本尊一臂之力,那就行了。」

  「哼!我懂了,你想欺骗我!想要我作你的元神容器!」邪犽恍然大悟,怒道:「你是天上星宿,只要我一让你进到肉身,想必立时便会魂飞魄散,你想用甜言蜜语唬弄我,可没这么简单!」

  「若果真如此,那你现在早已化成血水肉泥,岂还能开口与本尊说话?」赤狼巨口张合,笑道:「当初天满以邪法吸引本尊元神下凡时,因无适当居处可供栖宿,无奈之下,本尊只好将元神化整为零,分别蛰伏于当日参与邪法的众人体内,如今你已将明持王一干人等尽数屠戮,连望云氏之骨灰亦吞入腹中,本尊元神便因之重归圆满,眼前这浩荡银河,正是本尊在你心中所创的幻境。」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在我体内了?」邪犽大惊,「你想要干什么,杀了我吗?」

  「为何杀你?你死了,对本尊有害而无益。」赤狼回答,「本尊愿舍无尽天星宿本位之浩瀚灵气,不惜以元神下落凡间,岂是为了取你一人的性命?」

  「那……那你到底到我身上做什么?」邪犽追问。

  「不祥之人,你因邪法淫术而生,命运卑贱,罪孽缠身,如今体内又积蓄本尊元神,按照天律,不仅是你,凡与你相关之人,死后都将下洪炉地狱,受万古真火炮烙之刑。」赤狼却不答,黑焰滚滚的双眸注视着邪犽,缓缓道。

  「那又如何?」邪犽听了,毫不畏惧,「反正我在这世上已无可眷恋之事,他们想把我怎样就怎样吧!」

  邪犽话才说完,忽然间,四周群星隐退,银河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滚滚黑红,烧融的岩浆如血如泥,从赤狼的脚底往四周狂涌。

  邪犽大惊,只见岩浆之中伸出两根漆黑木桩,高仅三丈,上头分别绑着两名白衣女子。

  「是……是娘!」邪犽凝神一看,顿时惊慌无比,大为动摇,「还有……还有雾凌!」

  只见望云氏和雾凌身着罪人的白麻粗衣,手脚、胸腹被拳头大的金钢忤贯穿,牢牢钉在木桩之上。

  不知从哪蹦出的红皮小鬼们拿着巨大的铁叉和汤匙,一边以铁叉在两人身上刺出洞来,一边以汤匙舀取岩浆,从洞中灌入两人体内。

  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哀号此起彼落,岩浆将望云氏和雾凌的身子烧成千疮百孔,但下一瞬间,伤口中竟又长出骨肉肤血,转眼完好如初。

  红皮小鬼见状,大声拍手叫好,手上的铁叉、汤匙动作不停,不断凌虐着望云氏和雾凌,甚至刮下两人身上的生肉,就岩浆熏烤,大口咀嚼。

  「邪犽!快救救我!」雾凌颊上都是血泪,放声尖叫,「好痛!好烫啊!」

    「孩儿……孩儿……」望云氏细声哀号,半边脸皮都焦黑剥落,「快救救娘……」

  邪犽惊怒万分,但立刻回过神来,知道眼前所见全是赤狼所施展的幻术。

  「此虽幻境,但与真实所差无几,」赤狼开口道:「你娘亲现已在修罗地狱,你狐妻死后亦将沉沦同处,如何?难道你看了眼前的景象,还能无动于衷吗?」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邪犽怒吼,「到底要我做什么?」

  一瞬间,望云和雾凌的哀号悲鸣、小鬼的尖锐笑声、岩浆的滚滚热气全都消失无踪,四周只剩静谧的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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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魔道

  「自太初以来,洪荒宇宙已历千亿年之久,」赤狼缓缓道:「不知何时起,天抠神君以名为天律之无形巨力笼罩银河,掌控其下无尽量数之一切因果事象,其力之大,星宿天神亦难以反抗,然而天律究竟为何,何以能产生如此无边无形之力,却无人能知,众神或道天抠神君得证正果,或曰其已参透宇宙无极玄妙之理,均是一派胡言,只是一昧懵懂盲从而已。

  「七万年前,吾以一己单薄力抗天律,以妖邪之身强行登天成星,意欲破天抠,越星海,至太初有始之地,寻觅天律源头,将其破坏殆尽,以成我大愿。然而一己之力终究有限,四象诸星宿、诸护天神均与本尊势不两立,不分昼夜以霞光焰火攻我,在渠等的围攻之下,光是固守星宿本体,便已耗去本尊毕身神力,遑论推进银河。

  「邪犽,你与吾皆为反逆天律之人,本尊于你只有一事相求。」赤狼望向邪犽,道:「你以元神飨我,化为本尊一部,共同对抗天界诸神,直至我等毁尽天律,将太虚宇宙纳入囊中为止。」

  「说了那么多,原来你还是要我的性命!」邪犽道:「若你刚才所显的幻象是真的,那我死了,谁去救我娘、谁去救雾凌?」

  赤狼缓缓抬起头来,巨口一张,邪犽大惊,以为赤狼要吞他入腹,但巨狼只是张口,没有吞食他的迹象。

  邪犽大奇,往赤狼口中望去,赫然见到其舌根之后寄居着无数妖魔,不时从咽喉出入。

  自赤狼口中,强烈的憎恶幻化为漆黑的滚烫毒烟,即便处于没有形体的元神状态,邪犽亦能深刻感受。

  「原来明持王等人体内所蕴含的毒热,是来自这儿……」

  听着妖魔们宛如哀号的低鸣,邪犽心中猛然一痛,明白过来,知道赤狼口中那诸多妖魔都与自己一般,生前受尽天律捉弄摆布,最后含恨而亡,化为赤狼元神的一部分。

  有生以来第一次,邪犽胸中充满了怜悯之情。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收集这些妖魔的元神?」邪犽不禁问道。

  「本尊乃逆天妖星,赤贲。」赤狼回答,「天地之间,凡真心反抗天律者,均为我等同胞,天虽恶之,我却怜之,若非有这千万逆天之人以元神相助,本尊亦无法登天成星。

  「邪犽,你元神与我合一,意志、心智仍将于本尊体内存续,并可于凡间援引妖星之力,于百年之内,可暂时遮断天律,使人间、妖界均顺其所愿,当然亦可解救你身陷地狱的娘亲。」

  「真的吗……」听见能解救望云氏,邪犽一个好字登时欲脱口而出,只是仍有不解之处,「你……你为什么要特意帮我?」

  「本尊不是帮你。」赤贲淡淡道:「你援引本尊神力,固然得以拯救至亲爱人,但本尊亦得你元神之助,就算只多一人,抵抗天律之力便因此多了一分。

  「只要我等同胞共心协力,假以时日,必能推翻天律,到时太虚宇宙为我等囊中之物,本尊化为天抠,你则升为星宿。」

  「好!那个什么天律的,我就要看看它有多厉害!」邪犽听了,不及细思,热血上涌,喊道:「先把娘从那个叫地狱的地方救出来,我们再去把天上的王八蛋一个一个打倒!」

  「说得好!」赤贲满意地大笑,「到本尊口中来!邪犽!」张开巨口。

  邪犽心念一动,飘入赤贲口中,来到那千万妖魔身旁。

  就近一看,才知那无数妖魔竟是长在赤贲的血肉之中,化成许多大小肉囊,轮廓都奇形怪状,见到邪犽的元神靠近,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啪」地一声,裹着妖魔的肉囊破碎,怨毒烟气在赤贲口中回旋翻转,宛如千万条长臂,往邪犽卷来。

  邪犽一惊,还来不及说话,元神已经被怨毒层层包围,将他往赤贲喉中卷去。眼前一黑,邪犽只觉有一股无边无匹的巨大意识挤进心中,几乎要将脑袋都给胀破。

  「啊啊啊啊!」邪犽大喊。

  「呀啊!」一股大力从突如其来地从邪犽体内窜出,雾凌反应不及,被震飞十丈之远,差点落下长夏城边。

  「邪犽?你怎么……」雾凌大惊,慌忙起身,但见到邪犽的模样,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邪犽眼绽金芒,整个人凭空飘浮,四周放射出赤光千条,肌肤亦喷放耀眼红霞,形成朵朵翻腾云气,在身边旋转运行,发丝飞扬如轮,有如一顶赤色冠冕。

  没一会,云霞化成夹带漆黑瘴气的腥风,雷声霹雳,朝四面八方呼啸而出。

  在瘴气的卷拂之下,雾凌只觉周身烧烫,整个人好比坠入一座无底深潭,潭里尽是又热又黏的铀骨黑油,正透过浑身的毛孔钻入骨肉之中。

  若是寻常妖怪,光是站在邪犽身边,便会被这瘴疠腥风化成一滩血水,但雾凌不但丝毫不感难过,反而还觉得浑身舒畅,甚至生出一股销魂之意。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哥哥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呜……嗯……)

  雾凌双腿酥软,难以站立,懒洋洋地倒卧,整个人像是得了瘟疫热病,只觉四肢百骸、骨髓心窝,无一处不是发热发烫,但却又说不出的舒服快活,意识飘忽之际,一双眸子仍痴痴望着邪犽。

  只见邪犽赤裸的肌肤底下,浮现出无数妖异诡谲的黑红纹样,转眼爬满全身,纹样底下隐隐透着火星金点,就像是有人在邪犽的体内打火炼钢一般。

  (啊……哥哥他一定是……变成了红鼓天王了……否则不会这样……身子里好像包着火一样……)

  雾凌不禁喘息,吐息火热,有如蒸气,两眼望着邪犽缓缓从半空落下,娇躯阵阵麻痒,一双腿磨蹭了起来。

  邪犽转过身来,望向躺在地上的雾凌,两眼由上而下扫过。

  「啊!啊啊!」邪犽的目光就像是深入骨髓的爱抚,雾凌只感到体内阴气鼓沸,娇躯颤动,从头到脚都酥麻难耐。

  「哥哥……哥哥……」雾凌柔声呼唤,双颊潮红,乳峰间汗珠点点,「别那样看我……我受不了了……」

  邪犽露齿一笑,走到雾凌身旁,将她轻轻抱起。

  两人肌肤相亲,雾凌接触到邪犽的浩然内气,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中一片空白,心窝气血翻涌,连话也说不出来。

  「哥哥……你是不是变成天神了……」良久,雾凌才勉强用手挽住邪犽的颈子,娇声叹道:「我只是给你这样看——看、抱一抱,整个人就酥得快死了……」

    「正是,我已获得妖星之力。」邪犽笑道,雾凌听着他的声音,望着他的笑脸,只觉一颗心就像是被人揪了起来,登时如痴如醉,「从今而后,地上再无人能对我说三道四,就算是万古天律也不能奈我何。」

  「真的吗?哥哥……你好厉害……」雾凌眼中尽是赞叹之意,「一下子就变成天神了……」

  邪犽笑而不答,抱着雾凌在祭坛上坐下。

  从祭坛往下望,滚滚乌云中赤雷闪烁,致命瘴气已经将长夏城所在的大穹洞完全充塞,正以惊人气势沿着关门往地上奔去。

  但对邪犽和雾凌来说,眼前这令人颤栗的景色,却有如黎明时的黄金云海一般耀眼绚烂,两人不禁看得目眩神驰。

  「雾凌。」半晌,邪犽问道:「你那玄女更衣之术可好了没有?」

  仅是这么一问,雾凌就想到邪犽话中的含意,双腿一颤,娇躯在他怀里轻轻痉挛,登时泄了。

  「当……当然好了。」雾凌细声娇笑,「听见哥哥说要……还敢不好吗?」邪犽低下头来,往雾凌的唇上吻去,雾凌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打鼓似的坪怦作响,随即感到邪犽烙铁样的唇印了上来,炽烫柔软,强大的阳气随着吹吐,有如暴雨狂潮,灌入心肺之中。

  (啊啊……我要死了……他只是这样吻我……就要把我吻死了……)

  在无上的销魂之中,雾凌才刚绝顶,转眼又再度猛然泄身,股间「滋滋」作响,爱液有如滚滚银浆,流泄不止,覆阖蜜贝的花瓣欣然绽放,妙门重启,玄女更衣之术大功告成。

  「哥哥……」雾凌颤着嗓子娇喘,心中情丝万缕,撩乱异常,「你……你俞我吧……你俞我……然后吸我的阴……狠狠地吸……今日……我要把自己整个给你了……」

  「给我之后呢?你要怎么办?」邪犽缓缓把雾凌放在祭坛中央,问道。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哥哥……」雾凌望着邪犽跨在自己身上,两眼在他股间和胸膛上穿梭,「只要哥哥爱我……不嫌弃我就好……」

  「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嫌弃你呢?」邪犽笑道,牵起雾凌的双手,置在自己裤头上。

  隔着一层细薄织锦,雾凌用指尖在邪犽的股间轻抚,两眼望着他胯下的黑裤,在那高挺的硬物下,似有三、四头野癖正蠢蠢欲动,亢奋的弧形圈纹在宝器周围隐隐翻滚。

  早已痴心塌地的雾凌丝毫不觉有异,只道邪犽既已成了天神,自然无所不能。轻轻将裤头褪下,呈现在雾凌眼前的是一根通体鲜红、灼热烫手的粗大雄阳,在那男茎根部,竟分生出三尾光滑黑亮、头如挺蛇的淫器,它们拥着邪犽宝器,缓缓昂扬。

  雾凌见状,只觉脑子都要融了。

  「嘻!」

  九千院手中的烟管落在地上,断成了三截,回音在空荡荡的大帐里回荡。

  「吞油婆,你可感觉到了?」九千院面色凝重,问道。

  「小姐说的可是外头那股难以形容的邪恶气息?」吞油婆佝偻着被甲壳覆盖的背脊,站在大床底下,「姥姥无知,活了小姐三分之二的年岁,除了小姐以外,还没见过哪个人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的妖力。」

  「臭姥姥,少拐弯抹角咒本宫。」九千院啐道,将单衣衣襟一拉,从大床上站起,「人界除本宫之外,断无第二人具备此等妖力,这必定是白虎碎牙所预言之下凡妖星了。」

  「唷,原来那颗吵死人的石头不是在乱讲啊,姥姥还以为它在说梦话呢!」吞油婆嘿嘿冷笑,斜眼往大帐顶上望去。

  只见大帐顶上悬着一条钢发,底下绑着一块闪耀金铁寒光的石头。

  九千院右手一指,钢发应声而断,白虎碎牙笔直落入掌中。

  「他奶奶的,你终于让老子下来了!我没骗你吧!赤贲那畜生下凡了。」白虎碎牙才刚落到九千院的掌心,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喊道:「现在他只有元神在人间,本体远在千万里外,而且人界不比无尽天,太虚灵气稀薄,妖星邪力必大打折扣,此刻不杀他,更待何时!」

  「好好好,本宫知道了,你别嚷得这么大声。」九千院一手把白虎碎牙拎得远远地,皱眉苦笑,「倒是事成之后,可别忘了你和本宫许诺的约定。」

  「哈!你帮老子把赤贲宰了,西象天癸宿星位出缺,自然由你递补,老子担保你两百年内必成星宿!」白虎碎牙信心满满地回答。

  「你的口气倒是挺大的,只希望别是空口白话才好。」九千院笑道,指尖一弹,四周卷起一阵无形之力,大帐有如受飓风吹袭,凭空拔起,消失于夜幕之中。

  苍茫星海之下,只见十数道鲜红光柱从镜泉国国土各处爆发出来,笔直上冲,直达天际,宛如奔龙。

  红光破土之处,更有滚滚瘴气,看起来比夜幕更为晦暗漆黑,有如太古玄兽饕餮正朝四面八方吞噬席卷。

  「哇,小姐,快看,好漂亮的火树啊!」吞油婆拍手笑道,漆黑瘴气衬托着地表的碧血红光与天际的点点苍澜,自远处望去,竟有一股稀世美感。

  「漂亮是漂亮,不过被那瘴气滚过的人,恐怕都没命观赏这奇景了。」九千院眉头一皱,「不过事情可真巧,这妖星怎么刚好就在本宫入镜泉国时下凡?」

    「嘿!巧什么巧,招这妖星下凡的不是别人,就是镜泉国主啊!」白虎碎牙没好气地道:「再说让这邪法大功告成的不就是你这傻丫头吗?」

  「臭石头,少胡……」九千院正欲反驳,脑中忽然闪过一幕,忆起邪犽抱着望云氏骨灰离去的景象。

  天下第一大妖九千院自是见识渊博,将邪犽怀中骨灰与眼前惊人景象相连,眨眼之间,便参透邪法奥秘,再细细思索,更连来龙去脉亦了然于胸。

  「糟了,没想到那望云氏的骨灰竟然真的……」九千院面露不安,咋舌道:「雾凌!雾凌现在正和邪犽在一起,这下可凶多吉少!」

  「怎么样?知道老子没说错了吧?要是你不让那臭小子把那缸死人骨头带走,自己用法力压着,招星邪法根本无法成功,现在你不赶快带我去把赤贲那畜生宰了,今晚镜泉国死的几十万人全都要算你头上,登天成星的时机又要拖延两百年啰!」白虎碎牙幸灾乐祸地笑道。

  「哼,不用劳烦你提醒!」九千院冷冷道:「吞油婆,准备走了,事关雾凌性命,不能拖延,快随本宫去铲除那天上妖星!」

  「是,小姐有令,姥姥岂敢不从。」吞油婆言毕,身躯越滚越小,转眼卷成一颗黑亮甲球,勾附于九千院飘逸的紫黑发丝上。

  (邪犽必定是这异象之中心,本宫见他天赋异禀,将雾凌许配给他,好让雾凌借以提升自身修为,没想到那异禀竟是源自天上妖星,可真是料错了!)

  正当盘算之际,忽地一道念头如闪电般窜过九千院心中,那念头只是一闪即逝,连九千院自己都不甚清楚。

  (嗯?刚才……本宫想着什么?好像有个念头……)

  「喂!你磨蹭够了没?可以走了吧!」白虎碎牙不耐烦地吼道:「可别怪老子没提醒你,拖越久,可是对你越不利!」

  「臭石头,只要你嗓门放小一点,本宫就算晚个千年登天也甘愿!」九千院一手按着耳朵,一手握着白虎碎牙,足趾在床上轻轻一蹬。

  只见她化作一道紫电,转眼穿破层层夜云,离地千丈。

  捧着雾凌的白嫩娇乳,邪犽双手抚揉,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

  「啊……嗯……」雾凌梦呓似的喘着,她的衣裳早已褪下,一双乳房随着上半身抖动,裸着身子躺在邪犽怀中,柔嫩肌肤与邪犽布满纹路的红皮相映,更显白晳净透。

  透过邪犽的手掌,无匹的强大阳气不断刺激她乳内的阴气,令乳头高挺,乳晕红烫,乳房发汗不止,有如身在蒸笼之中。

  仅是这样捧着,每一下心悸,雾凌的双乳都有些微胀大,没一会,可爱的琼脂山丘转眼成了丰满的艳丽高峰,滑腻喷香的雪嫩双球将雾凌整个胸口及半个腹部都遮掩了,邪犽将那对豪乳捏在手里,细细把玩,十指横腰一握,指尖陷入乳肉,半璧乳房却从虎口溢弹而出,难以掌握。

  正尽情把玩之时,几道银丝滴落,沿着雾凌乳房两侧的圆缓山坡滑淌。

  「咕噜……吱啾……」邪犽这才将视线从雾凌的乳房离开,往她脸上望去。

  一只见雾凌满面痴狂,妙口圆张,朱杏探出,香涎从娇唇沿着下颚滴落,颤抖的舌尖末稍银津滴淌,在她失焦的双眸前方,只见三尾乌黑淫具,正争先恐后地窜动着,欲与那小巧香滑的舌尖纠缠。

  邪犽心念一动,三尾之中最为粗大的淫具欺上前来,状似毒蛇首级的三角形肉冠昂扬怒张,有如手腕般灵活有力的茎部爬满青筋,与黑亮的肤色相较,更显狰狞凶暴。

  淫具贴上雾凌的舌尖,马眼里阳气一缩,竟将朱杏吸入蛇头半寸有余,邪犽甚至还尝得到她香涎的甜美滋味。

  「嗯嗯……嗯嗯!」雾凌娇喘,一张妙口往淫具蛇头上吻,红唇在满是黏滑淫液的肉冠上前后滑动,朱杏亦在马眼里上下舔吮,就如同与邪犽接吻一般。

  瞬间,两人内气相激,难以抵御的欢快席卷,邪犽只感腰骨一酥,雾凌酣吻中的淫具一个抖颤,猛然射精。

  「呜嗯!」雾凌双眼微睁,哼了一声。

  只见乌黑淫根在雾凌的嘴上不断扭摆,「咕噜、咕噜」水液翻滚之声随即传出,邪犽只感滚烫阳精浓稠如块,正奔过淫茎,一团一团注入雾凌口中,股间亦是妙意痉挛,说不出的欢快。

  尽管半痴半狂,雾凌半睁的眸中仍露出欣喜之色,她大口吞咽,一边品尝阳精在唇舌间黏附勾缠的触感,一边任由娇躯在邪犽雄浑的精气中昏眩麻醉,沉溺于无上的欢愉酥美之中。

  直待射精止息,邪犽才将淫具撤回,让雾凌靠在自己肩上喘息,只见她双唇一片银亮,嘴角有一抹黄浊滑落。

  邪犽以指尖勾起遗精,送回雾凌口中,雾凌便含着邪犽的指尖柔柔吸吮起来。「哥哥……」半晌,雾凌才娇声叹道:「你可以……吃我了吗?我好想要你……」

  「别急,还有人没来呢。」邪犽笑道,灼烫的阳根在雾凌股间磨蹭,爱液受热蒸发,形成淫靡的酸甜气味,「等她来了,我就把这些宝贝都给你,在你里头一根接一根的射。」

  雾凌听得心头搔痒难耐,往下一望,一根鲜红阳根和三尾乌黑淫具都在自己湿亮的花门前蠢蠢欲动,诱得她胎房内的阴气如狂风暴雨般喧搅翻腾,脑中俱是与邪犽交合一事,再无法想其他的事。

  「哥哥,到底是谁啊……」雾凌转过身来,紧搂着邪犽,感受他肤下阳气有如烧烫的铁板一般珞在自己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天下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好等的?」

  「你忘了还有九千院吗?」邪犽道。

  「娘娘?等娘娘做什么?/雾凌茫然,柔唇偎到邪犽嘴边,将甜甜的吐息吹入他口中。

  邪犽一把捧住雾凌的颈子,两人激烈拥吻,唇舌纠缠,雾凌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娇躯乱颤,胎房内再也无法把持,猛然真泄。

  「等九千院来,我们在她面前,恩爱给她看啊。」邪犽的声音直接在雾凌脑中响起。

  (嗯……让娘娘……看……)

  雾凌泄得心神颠倒,只觉邪犽的嗓音充满魔力,每讲一个字,就像是在她心肝上划下一刀,无可违逆。

  「在那之前,你就先用这里忍忍吧。」邪犽又道。

  (哪……哪儿?)

  邪犽将雾凌背对着自己放下,让她趴卧在祭坛之上,淫具卷向满是爱液的大腿,并将她的双腿敞开。

  一股美妙但却陌生的触感奔过雾凌全身,邪犽的龟头正抵在她的菊门幽径之上。

  「啊……哥哥……那里是……」雾凌颤声道。

  「我知道。」邪犽回答,「里面是你们狐媚一族的卵巢。」

  轻轻挺腰,在爱液的滋润以及蜜肉绝顶的影响下,雾凌的菊门早已弃防卸甲,柔若棉絮。

  邪犽的龟头陷入菊门,将雾凌的后庭缓缓撑开,将深紫菊轮扩张成——圈美丽的粉红圆圈。

  一进入菊中,雾凌体内的阴气本能地追求着邪犽男根中的阳气,菊内湿热的软肉立刻卷附上来。与蜜处不同,菊肉虽少了充满张力的韧性,却是柔若无骨,宛如以水生成。

  「啊……啊……」雾凌断断续续地呻吟,在恍惚之中,她根本没有怀疑为何邪犽会知道狐媚——族的秘密。

  (哥哥他……要让我怀孕了……我们终于要成为真正的夫妻……)

  深沉的喜悦和满足填满了雾凌的心窝,让肉体的欢愉与颤抖都显得微不足道,雾凌菊中软肉也反映了主人的心声,在邪犽的阳根上层层揪卷,紧紧缠绕,似乎再也不想分离。

  就在第五个呼吸之后,邪犽的龟头抵上了雾凌的卵巢,在一连串的剌激下,深埋体内的小小肉囊如今已肿得有半拳大小。

  邪犽开始抽送,男根搅着肠肉,龟头撞着卵巢,一下又一下,以强大的阳气震撼着雾凌的娇躯。

  边抽,邪犽暗自运气,马眼咬着雾凌卵巢的肉皱,随着抽送上下拉扯,那卵巢与胎房一般,都是女子体内阴气蓄积之要,邪犽这么一吸,雾凌的真气顿时山崩海倾地奔入阳根之中。

  邪犽只觉浑身舒畅,越抽越是兴奋激昂,雾凌则是毫无抵御之意,只愿让他尽情吸纳,随着真气不断溢出,她的绝顶亦愈发激烈狂乱。

  在几乎令人疯狂的巨大欢愉中,雾凌一边笑,一边淌着泪,被亢奋红潮覆盖的娇躯渐渐生出柔软细毛,头上大耳弹出,恢复了狐媚原形。

  「哥哥……哥哥……」雾凌梦呓似的呢喃,「我终于……我终于都是你的了……」

  沉溺在无尽的欲乐之中,雾凌用自己仅剩的力气,将尾巴卷住邪犽的腰,诱使他更加深入菊肉,尽没至根。

  三尾淫器滑行至雾凌的胸前,狰狞的蛇头咬住了她颤抖的乳头,最后一尾穿过深邃的乳沟,钻进呻吟不已的妙口。

  雾凌感到淫器钻入了嘴里,马眼咬住了舌尖,像是捕获猎物的毒蛇卷了起来。

  不到两刻钟,瘴气已经弥漫了镜泉国全土,沿着通天光柱的吸引,形成一团团滚滚黑云,意欲遮蔽星空夜月,不断往上飘升。

  忽而,夜幕顶点白光乍现,一道紫电以雷霆万钧之势劈断瘴气中轴,笔直打在一处山巅之上,只听见轰然巨响,山头炸裂碎断,土石纷飞,化为金铁热流,挟滚滚烟尘朝四周席卷,劲势之强,方圆五十里内的瘴气均轰然而散,宛如那紫电便是火神祝融化身一般。

  但紫电虽惊天动地,却仅此一发,打入山脊后便成绝响,漆黑瘴气不畏那足以开山破土的大力,转眼又重新积聚,迅速将失土夺回,将镜泉国的大地重新封埋于光不可透的黑暗之中。

  天摇地动,长夏城顶端的岩壁破出一个大孔,九千院的身影有如一柄锐利无比的钢凿,笔直击穿了穹洞与地表之间厚达五里的岩壳,滚滚红浆夹带无数碎石裂土,轰然坠进满是瘴气的穹洞之中。

  感应到巨力来袭,邪犽停止了抽送,同时心念催动,一团赤乌刚气凝聚成圆,将长夏城四周围绕,把朝他们落下的石块熔岩尽皆弹开。

  只听得「喀啦、砰咚」声不断,炙石落在不死河的冰层上,至热与绝冰相激,水气蒸腾,声似骨断悲鸣,难溶不化的不死河冰在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下,亦不得不为之消融喷散。

  无需抬头,邪犽早已感觉到九千院的气息,那无边无际的妖力有如高达八万丈的须弥山,落下的巨大阴影毫无空隙,将长夏城及整个大穹洞都完全封锁住。

  (九千院的妖力……竟强大到如此地步?虽说她道行已超过万年,但此等修为,几乎已可媲美一般寻常庸星,身在人间的她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邪犽难掩惊讶,他本以为自己援引妖星赤贲之力后,实力至少也能与九千院平起平坐,但如今就近相较,显然就算有了妖星帮助,自己与九千院仍是天差地远。

  (从这气息估算,就算加上星宿神力,我的妖力至多也仅及九千院五成,这还是她元神脱离本体之后,若是她元神归位,灵肉合一,我俩之间的差距恐怕还要再增两成……)

  思及此处,邪犽不禁慌了手脚,他本以为可以凭借妖星之力强行压制九千院,却没料到横亘眼前的障碍竟比想象中更加严峻艰难。

  就在邪犽脑中一片混乱之际,从穹洞顶端岩壁的破洞里,散溢出的强大气息竟又猛然陡增一倍,只见青白云气有如漩涡翻滚,咆哮着灌入穹洞之中,轻而易举地将翻滚充塞大穹洞的瘴气吹得无影无踪。

  「哥哥……好冷……」失了瘴气的毒热,早已转为妖邪体质的雾凌就像是久居地穴的蝙蝠突然被强烈日光直射,顿时浑身发寒,四肢颤抖,紧抱着邪犽,靠着他体内的阳气取暖。

  邪犽把雾凌搂在怀里,不安地望着那从岩壁破洞中缓缓落下的紫色身影。

  无可匹敌的强大妖力让那身影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歪斜,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道浮在虚空中的涟漪。

  一对银色的视线穿越涟漪,笔直落在邪犽身上,邪犽觉得自己就像被无形剑锋贯穿,不但身子动弹不得,连心神意识似乎都为之僵滞。

  (我已有妖星之力,竟还沦落至如此地步,九千院她身居人界,究竟是如何练就如此高深的道行?)

  抱着不解的疑问,邪犽只能静待九千院的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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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计谋

    过了一会,九千院周身的法力扩散到整个穹洞之中,笼罩着邪犽视野的涟漪缓缓散开,她身形静止,雪白足趾落在长夏城最后一处侥幸没被邪犽妖力震垮的檐角上,紫黑长发和两臂蝶袖轻轻洒下,姿态逍遥飘逸,宛如凭水柳枝,但如此婀娜倩影看在邪犽眼里,却是比任何妖怪仙奇都要来得神威凛凛,难以侵犯。

  然而,还有一个比发挥十成妖力的万年妖狐更令邪犽不安的东西,就隐藏在九千院右手袖袋之中。

  尽管在九千院强大的气息笼罩下,它的存在感相对显得渺小许多,但邪犽援引妖星之力后,眼力早已不同以往,立刻发现了沉坠于她袖中的白虎碎牙。

  (那……那颗石头不是护天神兽白虎的牙齿吗?怎会在人间出现?)

  慌乱转成了惊慌,邪犽心中最后一抹自恃在白虎碎牙的面前粉碎。盖邪犽与妖星赤贲元神共体,九千院修为虽高,但终究只是人界凡妖,位阶不及星宿神明,毁得了邪犽的肉身,却毁不了魂魄。是以邪犽心中盘算,即便今日真的死在九千院手下,魂魄依旧得以保持不灭,假以时日即可飘荡回无尽天的本体。

  但白虎碎牙可就不同了,白虎乃西象天护天之神,属性位阶比诸星宿更高上一段,就算只是一块碎片,力量也仅有无尽天本体的万分之一,仍旧足以将妖星元神打成碎片,化为虚无灰烬。

  (我好不容易获得赤贲援助,别说是杀尽天下臭人,连娘都还没救出来,怎可就这样在白虎碎牙之下魂飞魄散?)

  邪犽冷汗直流,运起浑身气力,力抗九千院的高压视线,心中盘算再三,力图寻出一条生路来。

  但任凭邪犽想破脑门,依旧想不出一个足以战胜九千院和白虎碎牙,逃出生机的计谋。

  (怪了……赤贲给了我数万年的道行和见识,为何我连个法子都想不出?)「不管你怎么想都没用的,臭小子。」九千院端详良久,缓缓道,只字片语中蕴含着无上妖力,震得邪犽头皮发麻。

  「数日不见,没想到你已坠入魔道,沦落至与妖星为伍。」九千院淡淡道,脸上不露出任何情绪,美艳的脸庞冰冷如霜,「你以瘴气害死镜泉国全土生灵,甚至连累雾凌堕为妖邪,罪不可赦,本宫这就替天行道,将你诛戮于此。」

  九千院两眼一眨,一股无形大力将雾凌从邪犽怀中夺过,挪至祭坛下方十丈远处。

  「哗啦」一声,邪犽阳根——脱,雾凌菊中溅落大量淫浆,娇躯更是冰凉了,她惊恐莫名,口中直呼邪犽名字,却被九千院以妖力震昏,晕倒在地,口鼻中吐出袅袅瘴气。

  九千院见状,眉头一蹙,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竟将雾凌折腾成如此德行……」见到心爱孩儿的悲惨模样,九千院怒火难遏,不禁咬牙道。

  「好了,可以动手了吧?」白虎碎牙以只有九千院得以听闻的音量喊道:「别以为赤贲现在力不如你就掉以轻心,他可是在无尽天当了七万多年的妖星,凭你是伤不了他的元神,别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是快快让老子杀了他为上!」

  「用不着你说,本宫自会处理!」九千院神色恢复冷静,啐道。

  「邪犽,你可有遗言?」望向妖星光辉尽退的邪犽,九千院冷冷问道:「看在我们做过亲家的分上,本宫给你说三句话的时间。」

  「呜……」邪犽仰头凝视九千院,在她的妖力压制下,别说讲话了,连嘴唇都难以动弹。

  「哼,看来是无话可说。」九千院玉指一捏,将白虎碎牙从衣袖中拿了出来,「本宫这就给你个痛快。」

  (难道……我等真的要命丧于此?)

  邪犽绝望地看着九千院指尖那闪烁着耀眼白光的碎牙,拼命地思考还有什么转机。

  「哈哈!快!快让老子宰了它!」白虎碎牙唯声大笑。

  九千院右肩微动,正欲将白虎碎牙掷出,忽然一道细微的邪念闪过脑中,虽仅是一闪而逝,动作却因此顿了——顿。

  (反正横竖要让这妖星毙命,何妨不吸尽其元神精华后再行杀之……不!我这是在想什么,怎可有此等念头!)

  九千院虽然很快将脑中的邪念驱逐,但这一瞬的犹豫没有逃过邪犽的眼睛,对他而言,这就像是行将溺毙之人在激流中抓住救命纲绳一般。

  转瞬之间,邪犽脑中电光石火闪过无数念头,妖星赤贲数万年的见识与经验这时总算发挥了功用。

  (原来……原来是如此!我一开始便想错了方向,九千院不可胜,我却执意与其对抗,难怪妖星之力不愿助我!)

  (照天律运行,凡间众生千年一小劫,五千年一大劫,若按常理,九千院修炼万年,至少也该遇上十回劫难,损耗她五千年以上修为才是,但眼前的她法力高强若斯,显然完全未受劫难消耗,这若非是有天上神明相助,便是九千院将己身恶性转嫁他人,十回劫难亦全由他人蒙受……)

  (想无尽天上众神寡施伪善,必不可能远迢千里,下凡相助九千院,她的高强妖力必来自于后者,这一万年来有人替她承受劫难,蒙受恶果……)

  (啊!记得九千院提过她的宿疾是约千年前发生的,如果是因为那代替承受灾噩之人将恶果还诸于主……)

  邪犽恍然大悟,心中惊恐顿时烟消云散。

  (是了,千年之前,九千院的恶性恶果重新回归体内,而她不愿损耗五千年以上的修为,只得将元神与肉体分离,以期将伤害减至最低,对外只称是得了重病……但从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恶念看来,灵肉分离虽可抑制恶业增长,却无法完全将其封印,这千年之中,九千院的恶性尽管步伐缓慢,但仍缓慢衍生……)(只要我能诱引九千院心底的恶性,逐步滋养,令其壮大……)

  「怎么了?快扔啊!」白虎碎牙不耐道。

  九千院回过神来,将白虎碎牙掷出,金铁之身在幽暗的祭坛上方划出一道青蓝残影。

  「哈哈哈哈!受死吧!赤贲!」随着白虎碎牙的逼近,邪犽也听得见那震耳欲聋的咆哮了。

  「九千院。」此时,邪犽挣脱了九千院的妖力束缚,使尽全力,道:「你问过白虎碎牙,它可愿意饶雾凌一命吗?」

  九千院听了,虽不知邪犽此话用意,胸中却是一凛,一股不祥之念油然而生,心意一转,无形妖力一卷,白虎碎牙就在即将击中邪犽时,被硬生生地固定在他鼻尖前半尺之处。

  「喂!九千院,你干什么?快放手!」白虎碎牙怒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九千院只作未闻,对着邪犽问道。

  「没什么,只是你用这块石头杀了我之后,打算怎么除去雾凌身上妖星余毒?」尽管处于绝对劣势,邪犽却好整以暇地道:「我俩本为夫妻,这三日来魂魄交融,早已难分彼此,雾凌的元神如今亦含有妖星片羽半鳞,既然你毁不了星宿幽魂,这事想必会落到石头身上……

  「我只是好奇,你看来相当宠爱雾凌,怎么狠得下心让这颗天杀的石头对自己的心肝宝贝动手。」邪犽冷笑道。

  九千院一听,那张足以令天下众生都为之倾倒的美艳面容也不禁染上一抹担忧。

  「石头,这厮说的可是真的?」九千院问道。

  「问老子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白虎碎牙没好气地道:「谁叫你把丫头许配给这妖星?如今她的魂魄受邪魔污染,已无望修成正果,就算你救得了她生,也救不了她死。」

  「若依天律……雾凌死后将堕入修罗地狱……」九千院的表情越加严峻,「你是这个意思吗?」

  「差不多,不过老子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在铲除妖星,你的丫头老子没兴趣,要不要杀看你方便。」白虎碎牙接着说:「只是你那丫头魂魄已为妖星所魅,老子杀了妖星之后,她六神无主,大概也等于死了一半了。」

  九千院神色大变,大穹洞内一阵动摇,四周只闻风雷声动,无形的巨力有如脱缰野马四处奔窜,邪犽见状,不禁暗自惊心。

  「哎唷、哎唷!」从九千院翻滚的发丝之间落下一颗乌黑的甲球,吞油婆落在地上,手按着腰,「小姐快息怒,姥姥身子受不住呀。」

  「生什么气啊你?」白虎碎牙语气更加尖锐,「你该不会连这点枝微末节都没料到吧?」

  「枝微末节?」九千院怒道,周身金光闪耀,衣袖裙摆里紫电奔腾,「雾凌是本宫的孩儿,你救不了她便罢,还要本宫眼睁睁看着她坠入地狱,这是哪门子枝微末节?你还算是护天神兽吗?」

  「混帐!老子可是大名鼎鼎的白虎……的牙啊!」白虎碎牙高声反驳,「想要救你的丫头,你要叫胡须或是眉毛来,老子是牙,只管杀妖除魔,救人这种娘娘腔的事老子是不干的,你要是还想登天成星,就快快让老子把妖星宰了,至于你的丫头,老子不杀就是,看你想干啥都随你!」

  九千院怒火攻心,正欲破口大骂之际,邪犽却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九千院见状,心中的怒火反而平静了下来,问道。

  「哈哈哈,原来道行高深如你,也有难以预料之事。」邪犽笑道:「不过母爱之心乃人情之常,为了登天成星,难道真的非舍弃心爱孩儿不可?」

  只是几个眨眼的工夫,在九千院和白虎碎牙争执的同时,邪犽脑海中已经演练好一套细致绵密,足以令九千院坠入魔道的巧妙计划,当然九千院对此仍毫无察觉。

  「喂!快把老子放了,你不知道自己着了妖星的道了吗?」白虎碎牙大喊。「本宫还没不济到那种地步,不用你这连一个女孩儿也救不了的烂石头费心。」九千院冷冷回应。

  「邪犽,你想说什么?」九千院接着问道。

  邪犽再次仰望九千院,在昏暗的地底穹洞里,周身散发金光的九千院宛如月神下凡,紫黑发丝乘风飘扬,纤白修长的曼妙肢体如同玉石雕塑而成,深邃灵动的银眸金瞳更是阴柔绝美,就算是无尽天千万星宿之中,也少见有如此姿色的天神。

  (之前没有妖星之力守护,根本不敢正眼瞧她,现在仔细端详,这足令星月为之逊色的美貌、可与天神星宿匹敌的修为,就算找遍整个太虚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绝品美色,才该让我收为爱妻,只待大功告成,她心中恶性觉醒,我俩便可双宿双飞,共同徜徉于魔道之中!)

  一想到计谋告成之日,九千院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景象,邪犽不禁抨然心动,兴奋异常,一股难以压抑的欲望在股间蓬勃昂扬,颓软的阳根不惧九千院妖力的压制,再度坚挺起来。

  身为狐媚一族之主,九千院对男子的情欲最为敏感,立刻知道邪犽对自己产生了贪淫之念,面露厌恶之余,却也不禁对自身足以勾惑妖星的美貌感到自负,嘴角不经意地上扬,轻蔑地笑了笑。

  「不愧是天上妖星,死到临头还在馋涎女色,可别告诉本宫,你想娶本宫为妻。」九千院冷笑道,随口一句,竟说中邪犽的心事,只是她不知道,邪犽并非痴心妄想。

  九千院接着脸色一变,厉声道:「要不是你,雾凌今天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待会要说的话若是无助于雾凌,本宫必让你与妖星一起魂飞魄散,化为万古烟尘!」

  面对九千院足以令天地动容的威吓,邪犽却豪不畏惧,因为他已经掌握了九千院元神深处,那抹她至今仍拒绝接受的细微恶性。对已成为妖星化身的邪犽来说,能在累积了万年善行的大妖身上发现一道宛如游丝的隐晦恶性,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欢欣鼓舞之事了。

  (切莫心急,事情还早,九千院的恶性还和一个牙牙学语的乳儿无异,需耐心培养,假以时日,才能让她出脱成亭亭玉立的国色天香……)

  「九千院,你可愿意和我做个约定?」邪犽压抑住飘乱的心绪,道:「毕竟我好不容易获得了妖星之力,可不想还不到一天就被白虎碎牙给杀了。」

  「跟妖星邪魔之辈,没有什么好约定的。」不待白虎碎牙破口大骂,九千院先发制人,「你若无法让雾凌复原,这就给本宫受死!」

  「我既然敢提出约定之议,当然有办法让雾凌复原。」邪犽不慌不忙,续道:「但你若不愿保障我元神魂魄的安危,我恐怕也没办法保障雾凌的性命了。」

  「九千院,快动手!别听这畜生胡说八道!」白虎碎牙又急又怒,「你面前的可不是什么小妖小怪,是天上妖星哪!」

  「你当本宫是什么人?用不着你提醒。」九千院冷冷道。

  但与脸上冷静的表情相反,九千院听了邪犽的话,心中已陷入犹豫。

  (这厮心中必定暗藏阴谋,今日他已害死镜泉国全土生灵,若是饶他不死,必后患无穷,但若就这么杀了他,仅凭本宫之力又无法让雾凌魂魄中的妖星恶业除净,日后那可怜孩儿必定将沦落入恶业涡旋之中,直坠地狱……)

  胸中思绪纠葛,九千院暗自思量,却想不出一个能同时成全母爱与正道的法子,不禁越想越是心烦气燥。

  (唉!这小子就算有了妖星之力,也顶多这种程度而已,本宫怕他做什么?)「你那法子是什么?说来给本宫听听。」九千院迟疑了一会,最后选择母爱私心,开口说:「若是真的可行,本宫才考虑接下来的事。」

  「九千……」九千院衣袖一卷,将正欲破口大骂的白虎碎牙收进衣袖之中。邪犽一听,暗自窃喜,知道九千院已经落入自己的算计之中,第一步算是踏出去了。

  「如你所知,我现在乃是妖星化身。」邪犽回答,「雾凌的魂魄受我元神所染,已充满恶业,但她毕竟花了许多时间修炼正道,对我来说,雾凌的躯壳并非是最佳居所。」

  不待邪犽把话说完,聪灵如九千院早知后续。

  「如你所说,便是要找寻一个身心皆属妖邪之人,将雾凌元神中的恶业转嫁其上。」九千院质问道:「但是足以令妖星恶业移转的妖邪之人,放眼世间,恐怕现在也只有你一个而已,你又已是妖星化身,这是要如何使雾凌复原?」

  「若你不吝等候,只需十天半个月,自有第二人问世。」邪犽道。

  「十天半个月?从何而来?」九千院一时不解。

  「只要让雾凌怀上我的胎种,在男精女卵相接之刻,雾凌元神中的恶业自然会转移至那精卵之中,此时只消将其毁坏,即可将恶业一并解消。」

  「什……」九千院勃然大怒,发梢末端奔出数道紫电,雷波所经,祭坛半壁转眼化成灰烬。

  但她心知邪犽并非胡说,是以压着怒气,问道:「就算这样好了,那你要让雾凌怀上几次孽种?在受精之时,你岂非又将新的恶业注入雾凌元神之中?如此一增一减,要拖上百年才能将恶业完全清除,你究竟是想要救人,还是想要折磨人?」

  「如你所说,若按普通法门,确实要耗上许久。」邪犽早知九千院必不答应,忙道:「是以我还有第二个法子,但这法子必须要有你的帮助才能大功告成。」

    「什么法子?要是和第一个一样不济,本宫马上就让白虎碎牙杀了你!」

  九千院面露愠色。

  「我的母亲,望云氏。」邪犽迅速道。

  九千院一愣,银眸一眨,转眼想通邪犽的用意。

  「不愧是天上妖星……你要本宫从修罗地狱劫出那违逆天律的幽魂,令其进入雾凌的胎内,待含有望云氏魂魄的胚胎吸尽雾凌元神中的恶业,再动手杀之?」未料邪犽竟想出这等邪门手法,九千院惊讶之余,眸光中亦露出鄙夷之色。

  「正是,我等元神最喜违逆天律之妖邪孽种,娘亲与父媾淫而生我,是乱伦之身,其魂魄已是淫邪,以之入肉,必成恶种,可将雾凌魂魄中的一切恶业尽皆移转。」邪犽正色道。

  「真是好笑。」九千院嗤之以鼻,「先别提你要本宫犯下自修罗地狱劫出冥府幽魂这等滔天大罪,三天之前,你还背着望云氏的骨灰走进本宫帐中呢!莫要告诉本宫,现在你和妖星融合之后,便连自己母亲怀胎十月的恩情都忘了!」

  「母亲生育大恩,我怎么可能忘得掉!」邪犽一听,不畏九千院强大妖力的压制,咬牙从祭坛上站起,恨恨道:「只是今日我若死在你手下,以后还有谁能救我娘亲于地狱业火之中?虽以我娘亲魂魄入胎,只要你不以白虎碎牙击之,仅破坏胎体,她元神尚得维持不灭,我以妖星之力,尚得保其魂魄,如此一来,假以时日,至少还有机会得以挽救。」

  「假以时日?」九千院只觉荒谬无比,几乎要笑出声来,「你难道以为雾凌复原之后,本宫还会任由你这妖孽倘徉人界?」

  「那你现在就让白虎碎牙杀了我便是。」邪犽将刻满奇妙纹路的胸膛一挺,昂然答道:「然后再看着被妖星元神污染的雾凌日渐衰弱而死吧!」

  「你胆敢要胁本宫!」九千院媚目圆睁,一瞬间,邪犽眼前仿佛暴出一头通体闪耀的金毛妖狐,正要将自己吞噬腹中,饶是他拥妖星之力,也不得不吓得往后退了三步。

  「别会错意了,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要胁鼎鼎大名的九千院呢?」邪犽气势大减,低声下气地道:「我只是想和你订个君子之约,只要你愿意让我在人界多待一段时间,我必定倾全力让雾凌恢复原状。俗世凡人常道,凡事有舍才有得,难道只因我是妖星孽种,你这天下第一大妖便可占尽我的便宜,利用完后便随手杀之?要替雾凌承下一身恶业的,可是我至亲生母啊!难道你以为我爱母之心会输给你对雾凌的宠爱吗?」说到最后,邪犽眼中甚至涌出泪光,愤怨不平之情溢于言表。

  「……世间可真是倒反过来了。」九千院见状又是恼怒,又觉荒谬可笑,亦大为诧异,「今日竟可听见妖星化身,妄言人世常道,爱母之心云云,如此奇观,本宫活了一万余年,今天还第一次见到。」

  然而,邪犽这一番话确实在九千院的坚定意志中制造出微弱的裂痕。

  (没想到这妖星竟能说出这番话来,莫非本宫真的逼人太甚吗?]

  (不!他可是妖星啊!光让他活着便是荼毒众生,此刻千万不能心软……]

  「……你法力无边,又位居高位,或许不知,」邪犽窥见九千院眸中的犹豫,又道:「俗界之中,能像你这般幸运,一路顺遂修成正果之人,其实少之又少,多少人碍于与生俱来的障碍,或后天运数的阻挠,就连想潜心修炼亦不可得,你或道尔等生性懒惰、不求上进,其实从众生的眼光来看,你才是异类啊。」

  (他……他说这话……难不成他知道尸屠鼠的事情?)

  ……邪犽这话仿佛就是丧黑女昔日的口吻,九千院听了难掩震惊,千年之前,在朱雀岩上凤昭宫中,被尸屠鼠咬下一尾的情状又涌上心头,顿时悔恨交加。

  邪犽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对九千院产生了影响,见机不可失,立刻趁胜追击,又补了一句。

  「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能拯救亡母魂魄,我愿发誓,在这段期间内,我绝不离开长夏城一步,也不对城外众生出手。」

  九千院不答,心中思索。

  (天下邪淫恶业与善行德业相反,有物以类聚之性,只要行一小恶,便能吸引其他小恶,日久积聚,便成大恶,大恶又能吸引更多大恶,如此反复,不需刻意为之,便是满身罪业,按照此理,以望云魂魄承引雾凌元神中所受恶业,虽然极端,却不失为有效法门,邪犽并未欺骗本宫……加上本宫手中有白虎碎牙,要杀他极为容易,若是他滞留地底,只要本宫将通往地表各处通道堵塞,封锁瘴气,不令他与众生来往,倒似也不会有什么危害……)

  九千院不知自己已经一脚踏进邪犽的陷阱之中,沉吟半晌后,终于开口问道:

  「……要本宫给你多久时间?」

  「十年……不!五年即可!」邪犽一听,知计谋已成,佯装出一副大喜过望的表情,「多谢九千院恩德!」

  「不用谢,本宫只给你两年。」九千院冷冷道:「为了你那个邪门法子,本宫所犯下罪孽至少会抵销两百年的修行,本宫可没有这么大肚量,让糟蹋了本宫两百年修为的孽障在人界待上五年。」言下之意,已是答应了邪犽的约定。

  此话一出,九千院袖中的白虎碎牙立刻狂翻乱滚,九千院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它重新固定住。

  「你这就发誓,这两年之内绝不可离开这地底穹洞一步。」九千院道。

  「我发誓两年之内绝不离开这长夏城外一步,否则愿为宇宙尘埃!」邪犽立刻发下毒誓,但誓言内容与九千院所说略有出入,九千院在心情浮躁之下,竟未细思个中差异。

  「事不宜迟,你这就和本宫下冥府去。」九千院凛然道,飘飘然地从摇摇欲坠的檐角飞升,「吞油婆,你在这守着雾凌,本宫回来以前,别让她睁开眼睛。」

  「是,小姐一路小心!」吞油婆弯着背上乌亮的甲壳,嘿嘿笑道。

  邪犽只觉浑身一轻,知道九千院解开了身上束缚,连忙跟着飞起,尾随九千院之后。

  两人一路无语,保持着五丈距离,穿过从不死河里飘升的滚滚硝烟,来到大穹洞的某处。

  低头一望,只见河冰底下飘荡着不知几十万的孤魂野鬼,但在鬼群之中,却有一块地方空荡荡地,没有半只幽魂。

  从众鬼的行动判断,可知这几十万的幽魂都想要往那块空地中挤去,却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给阻挡了。

  仔细一看,在河底空地横躺着一块又大又圆、光滑如镜的扁平石头。

  「这是天韵石,原来明持王是用这个东西来控制不死河。」邪犽道:「其下想必便是黄泉洞了。」

  此等小事,九千院自然了然于胸,她不予回应,双指一弹,妖力化为无形飞矢,瞬间隔断不死河水,将天韵石击成碎片。

  由于九千院动作太快,邪犽反应不及,险些被穿破不死河往上窜升的天韵石碎块击中,幸得狼狈避过。

  只见一道又黑又直、深不见底的圆形孔道,出现在天韵石原本位置下方。

  接着只闻「轰隆」巨响,冰凉雾气在河冰表面缓缓扩散,沉滞地底已久的不死河水再度流动,逐渐在黑穴四周形成一个凶猛漩涡,将无数的幽魂卷入穴中。「下去之后,你先在冥府待我片刻,本宫另有要事处理。」九千院冷冷道:

  「等事情办好,本宫自会回来寻你。」

  「是要拔那令你身受病痛之苦的人吧?我和你一起去。」邪犽笑答,「若我所料不错,那人与我同属妖邪之身,我有办法制她。」

  九千院听了勃然大怒,正欲发作之时,邪犽又道:「我不是在贬低你,九千院,先莫生气,她既能毁你真身,必定有你所不解的厉害手段,此等手段系源于魔道,你非魔道中人,自然不知如何抵御。我既为妖星,对魔道伎俩当略知三,必能助你擒敌。」

  被邪犽这番话抢了先机,九千院暗自思量,倒也觉有几分道理。

  「……你为何知道本宫真身受创?」只是有一点不解,九千院于是问道:「本宫可从未跟你或雾凌说过啊。」

  「得妖星之力后,我的见识已增长不少,」邪犽就等九千院问这句话,立刻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回答,「是以见你元神强夺四周生气的模样,便知其中缘由,盖那人以妖邪手法伤你真身,但肉身无心,为求复原,最快的法门便是自

  周遭强夺生气。」

  九千院微微点头,心中亦不得不表赞同,邪犽所言正与她长久以来的设想相吻合,她至今不信尸屠鼠所言的恶性云云,只道那毒臭耗子用了什么她所不知的阴险手法,夺去自己一尾,害得自己落到元神脱体,魂魄有家却归不得的窘境。

  (既然连天上妖星都这么说,看来本宫所料无误,这绝非什么与生俱来的恶性,只是尸屠丧黑的阴毒诡计罢了……那该死的畜生!)

  殊不知这正是邪犽的用意,为了不让九千院醒悟到她所受的苦难正是这万年来自身恶业之总结,邪犽推波助澜,意在强化九千院心中的执念。

  饶是聪明绝顶的九千院,在这一事上却因己身执念而失去了心照洞明,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在邪犽的诱引下朝着魔道踏下了第二步。

  「哼,可别以为摆张笑脸,对本宫献殷勤,本宫就会让你多在人界待个几天。」九千院冷冷道。

  「哪儿的话,我们既然已立下约定,自当互相帮助啊。」邪犽温言道。

  「少啰唆,想怀柔本宫,你还早了五千年。」九千院啐道,再不和邪犽说话。一个纵身,飘逸的紫黑身影率先飞入黄泉洞,邪犽亦跟随在后。

  在通往冥府的黝黑地洞中,四处哀风戚戚,隐隐传来幽魂们空洞的悲叹。

  穿过黄泉洞,一片苍茫广袤,了无生气的大地顿时映入眼帘。

  无山无河,略微起伏的地表尽头呈现平滑的弧形,放眼望去,只有幽绿鬼苔连绵无尽。

  千万游魂就像是生长于这片荒野的惨白细草,在刺骨的阴风吹拂下,缓缓颤动,飘浮于鬼苔之上。

  九千院俯瞰着冥府荒原,身子搭乘阴风,优雅地滑过毫无生气的死界上空。邪犽紧跟在后,两人保持着十丈的距离。

  「别跟在本宫后头!」九千院见状,不悦道:「以你之力,要穿越冥府,下达修罗地狱是绰绰有余,先去把你娘亲魂魄找到,待本宫事情处理好了,自会下去寻你!」

  「就算我下得了地狱,也抢不回我娘魂魄,既然如此,那不如等你的事情办好了,再一块下去。」邪犽笑道,显然执意要与九千院同行。

  九千院恼怒,左手往后一翻,指尖一弹,无形的巨力像雷电般劈向邪犽,速度之快,当他意识到时,人已经轰然一声,被九千院重重打落冥府大地了。

  「唉唷……这娘儿们下手可真重……」尽管有妖星之力守护,邪犽还是被打得眼冒金星,好一会回过神来,而九千院早已不见踪影。

  (哼,以为这样就甩得了我?你的气息如此庞大,就连瞎子也看得到,想要跟丢还挺难的呢!)

  (不过,这样跟过去,也只是落得被她再度打落的下场罢了,我现在该做的是先九千院一步,找出那个替她背负了万年恶业的人才是……)

  (不论是出于何种理由,替九千院背了一万年的恶业,此人心中必定有天大委屈,否则千年前不会又与九千院反目成仇,只消找出那怨念,便能寻获此人……)

  如同狐媚一族善于感应男子情欲,身为妖星化身,邪犽对怨念恶业之属亦极为敏感,只见他以手触地,透过冥府冻如寒冰的地表,迅速找出了那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细微怨念。

  (这怨念的主人……像是快死了?)

  (这下可不好,要是在九千院抵达之前,此人先力尽而亡的话,我的计谋可全要泡汤了!)

  邪犽大惊,查知方位之后,周身闪耀着红热妖光,倾全力朝那人所在飞去。

  《天外邪犽邪犽》第三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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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武侠的好的作品越来越少,期待这个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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