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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绳师】(更新至第6卷第8章 含番外篇)作者:缚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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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笨妖精的私密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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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知带来惶恐,好奇心却又能害死猫,这就是人类的悖论。

                              ——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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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着吃着差不多到了八点多的时候,我看也是该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明天
登机,就跟建次和静香打了个招呼,结束了这次颇有些戏剧性的见面会。

  唯一的遗憾是静香大小姐没有看到传说中的渡边雅子同学,吵着叫我从北海
道回来之后,再跟他们出来吃一顿。

  我自然是唯唯诺诺了。四个人依次进了车门,建次自然地问起了先送谁回家
的问题。

  「当然是先送远山小姐了。」我说。

  「那么远山小姐住在那里呢?」建次问。

  远山瞳报出来的地址,当然也就是我的新公寓!建次这小子基本上对东京的
道路熟悉得很,走一遍他都能记住,听到远山的指示后顿时一脸错愕,我连忙摸
着额头偷偷给他使了几个眼色。

  开玩笑,想当初我跟建次就是靠着使眼色认识的,之问的默契那叫一个强,
建次虽然不知道我搞什么玄虚,也装作若无其事将车倒了出去。

  三轩茶屋到我的公寓,差不多一刻钟的车程。我目送着远山瞳的背影消失在
楼梯里的同时,耳边也响起了建次的疑问:「金兄,这个小美女是你们公寓的房
客吧?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又不跟她一起上去?」

  「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我靠着车垫,准备来一个大马金刀的坐姿给
建次讲讲关于这个混血妖精的疑问,毕竟建次的IQ、EQ都相当高,又了解东
京的社会现状,分析问题能力绝对比我强。

  可就在我挪腿的一瞬间,皮鞋底下突然踩到个东西滑了一下。我下意识地低
头一看,脚边竟然静静躺着一本塑胶封皮的小本子,赫然就是下午咖啡店里远山
瞳不知道写画了些什么东西在上面的那个本子。

  「建次,再往前面开一点,在街角停一下吧。」我探下身子拾起远山瞳遗落
的小本子,一边对建次说。

  本子的式样很精致,只有巴掌大小,青色的封面上裹着塑胶皮。略一回想,
有可能是那时候我拉着远山的动作太粗暴,才让这本东西无意间从没有拉上的手
提袋里滑落。

  本子里会写着画着些什么呢?

  我清楚地记得在咖啡店的角落里,远山瞳左手拿着笔在角落里微微抿着嘴唇
垂首涂鸦的样子。像她这样一个两个瞳仁颜色不一的左撇子,我看在人群中的稀
有程度一点也不比苏苏和曼曼这对奇异的双胞胎要来的大。

  正思虑间,建次已经再次将车停了稳妥。要不要看小本子中的内容是一个问
题,但是我转念一想,这小妞都在我面前脱得只剩下小裤裤了,这本东西瞄一眼
也无所谓吧,更何况里面说不定也就只有些无聊的图画而已。

  「建次,开一下灯,那个小美女遗落了些可能很好玩的东西。」

  随着我的话音,灯光倏地亮起,我随手一搓本子的边沿,发现里面大多数都
是铅笔随意的涂鸦,而且是从底页开始画的,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左撇子。

  翻到最新的几张纸,我发现图画的主题明显跟之前的有所不同。前面所画的
大多是一些人物画像,而且扭曲得比较另类,我估计远山可能是学历史相关科目
的,所以上课的时候会无聊篡改一些伟人的形象,而最后的三张图画应该是今天
下午她在咖啡屋里等我那段百无聊赖时的「大作」。

  这三张画的主角就不是之前的人物了,而是三只猫,三只一只眼睛涂黑,而
另一只眼眶里空白的猫咪。

  按照顺序来看,第一张的猫咪蹲在墙角底下,窝成一团的身子在路灯边上瑟
瑟发抖,眉头也拧在一块,两只前爪里捧着一根鱼骨头。

  第二张里还是画猫咪,不过抱在一个穿着学生短裙的女生怀里,似乎要走去
什么地方。她的笔锋很抽像,只是寥寥几笔,而且女生也只画到胸口为止。

  而在第三张画里,猫咪蹲到了一个绑着领带、一身用铅笔芯涂得黑黑的西装
人的膝盖上,眼睛也闭着,样子显得很惬意。

  「金兄,什么东西那么好看?」看到我出神地翻着一本小册子,不单单是建
次,连静香都好奇地把头撇了过来。

  我是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希冀建次的分析能力了,当即将远山瞳那个小妞
和我对面一群奇怪房客的事情简要地跟建次说了。

  建次伸手接过我递上的小本儿,靠在椅背上看了大概一分钟,转过头来问:
「你是说这个女孩子的家境很不好吗?」

  「嗯。她父母离异,义大利老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回答道:「但是
她为什么又有钱和同学合租我们的公寓?难道一直都在做这种兼职?可是,她才
大一而已啊。」

  建次摇了摇头,把本子交给了一直探着头想要看的静香:「如果说这几只猫
是她在百无聊赖时的涂鸦,意思可能很模糊,也许只表达了她当时脑子里天马行
空所想到的东西而已。」

  「我也知道,但你不觉得她一连画了三只猫,这里面难道没有什么关系?一
段时间里的思维,肯定是有连贯性的吧。」说完这句,我突然觉得自己吃饱了撑
着,只不过一个妞在你面前主动脱了裤子而已,犯得着为她想那么多吗?

  可是……

  未知带来惶恐,好奇心却又能害死猫,这就是人类的悖论。探寻他人的隐私
本来就是人类一个纠结的坏习惯,而且远山瞳短短的两天下来,已经跟我扯上了
千丝万缕的关联(住在我旁边,给我秀腿看,下周没准就到弘田传媒当平面模特
儿了),以后说不定还会变成朋友……无论是朋友或同事,秋田狂月也好,远山
瞳也罢,我都不希望他们背后有什么奇怪的难言之隐,就算有我也要先弄清楚,
不要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再去处理这些东西。

  「你说的也不错。」建次继续分析道,「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画中一只
眼睛涂黑的小猫,八成就是她自己。但这三个画面要说有什么关联性,我看也未
必,很有可能是她童年时候几个印象深刻的事件而已。」

  话是这么说,分析也很客观,毕竟想要从几纸涂鸦里硬挖掘出别人的隐秘,
那实在是太看得起这几张画了。但我的直觉为什么就觉得里面肯定有什么呢?

  「金兄,你那么在意远山小姐,不会是……啊,哈哈!」看到我两条眉毛打
架,建次这厮马上跟我调侃了起来:「明天旅行你好像还要应付好几个女人吧,
还是先搞定北海道的事吧!」

  「对了,明天你也要代替我去鹿鸣精舍赴会吧?」现在车里都是自己人,我
终于能和建次说一说关于稻村会的事情了。

  「我让你放心,就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啦。」建次侧过脸来撇了撇嘴:「明
天不仅我会去,我们弘道会的会长高山先生也会跟我一起去。」

  「还有我。」静香冷不防地插嘴道。看来这一对冤家倒真是资源共享,连先
前素未谋面的我的事,静香也要插一脚……

  建次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山口组有许多分组,就连我也记不太清楚。除
了一些『维持地方秩序』的分会外,每个分组都有其专属职能。就像我们弘田组
主管金融经济,高山先生的弘道会则是山口组新生代的精英力量,主要负责解决
国际冲突……」

  「国际冲突?」

  「对,弘道会的会员都是经过现代化特种部队式军事训练的……所以有高山
先生陪同,冢本义雄绝对会对金兄失去任何兴趣。」

  干,山口组果然是扶桑黑道大龙头,连解决国际争端的分会都有……

  这时,静香也在旁边淡淡加了一句:「如果那人还有意见,我就杀死他。」

  见静香也侧着粉颈,似笑非笑地斜眼眯着我,我被她那紫色的眼影闪得一阵
哆嗦。欸,这个女人真是……强啊……

  「咳咳,那先这样吧。建次,我回去准备行李了。等下周我再叫雅子一起出
来聚一下吧!」

  建次虽然嘴贫了一点,但说的话着实不错,我若是还不回去,估计家里大小
老婆该打电话来催命了。于是我从静香那里拿过小本子,跟「史密斯夫妇」道别
以后,把长围巾一裹朝着公寓走去。

  现在的东京入夜时分已经很冷了,就连在口袋沾染了我体温的钥匙握在手里
时,冻得发麻的手指也能明显地感受钥匙上的温度。我打开公寓的门进去之后,
发现走廊一侧靠着一个小的行李箱,而客厅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东西整理好了啊,雅子回去了?曼曼呢?

  我正犹疑,却有一张清秀的俏脸从卧室里探了出来,青瞳里满是若有若无的
笑意:「老公啊,你回来了呀。」

  两三天下来,曼曼身上的淤痕都已消退,此刻正着一条吊带睡裙,却刚好从
门里露出半个香肩。说完,这小蹄子竟然缓步从卧室里踱了出来,走到我面前,
低头浅笑着开始帮我解起了围巾。

  「你……」我有些恍惚,这举动不像是曼曼那上海大小姐的,倒像是苏青吟
啊,「你不折腾了啊?雅子呢?」

  小蹄子一眼望穿了我的讶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雅子回去整理东西
了呀。你不知道我跟我姐姐都有些毛病,今天晚上有点累了,不跟你闹了,给你
点糖吃吃。」

  「噢,我还纳闷呢,以为是苏苏来了……」

  「喏,你还说你不喜欢我姐姐,想她了吧?」

  几句看似漫不经心地调情之后,这个变化多端的小女人帮我除去了围巾,我
则挂好风衣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拿着远山瞳遗落的画册朝着卧室走去。

  大卧室里,灯只开了床头一盏,黯淡的光投射在曼曼娇弱的肩头臂膀之上,
那些久未平复的刀疤划痕仍历历在目,似乎诉说着十几年来独自静静承受的奇异
人生。

  丝质的吊带衬裙在光影中映得胸前的两点浮凸格外玲珑,我甚至不敢相信自
己的回忆……回忆中那个一身黑色皮衣、眼睑抹着浓重的黑轮妆,单薄地立在寒
风里的女孩,如今却在我公寓的一隅如夜来香一般静静绽放。看着曼曼,我那些
关于对面房客的疑惑,渐渐在不知不觉间融化在了她如春山远黛般的瞳光里……

  「欸,你手里面到底藏了个什么东西?拿过来给我看看。」可不凑巧的,我
的神思虽然被曼曼吸引住,可是她的眼尖还是发现了我左掌心里的小本子有些古
怪。

  「呃,没有什么东西,一个检来的本子而已。」这句话出口以后,我忽然觉
得,建次分析不出三张怪画的弦外之音,似乎是他的切入点不对。如果换了曼曼
这个鬼灵精以纯女性的角度来思量一番,会不会发现什么东西呢?

  「拿过来看一下啦,我就不相信你这个坏蛋,会特别把一本检来的东西带到
家里来,快点啦。」曼曼不知不觉问又对我扬起了小下巴,微蹙的淡眉间闪动着
一股俏皮。

  好吧,那不妨便让曼曼来帮我参谋一番吧。我佯装无奈的投降状,腾起左臂
把本子扔给了曼曼。

  「这什么东西啊……咦?怎么是从最后面一页开始的?」曼曼差一点没接住
本子,小身子猛地摇晃间,惹得胸前两团的精致一阵轻颤。

  「妈的……胸罩也不穿,晃荡着两条光腿,又突然叫我老公,还敢说不是趁
此机会引诱我……」我看得一阵恍惚,暗骂一声的同时,也开始跟曼曼解释起了
这两天有关于远山瞳的一些事情。

  「这么巧,居然住在我们对面的那帮大学生里,也有人去参加你的面试……
是个混血儿,还是个左撇子。」曼曼听了之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你的意
思,可能这个远山小美女背后有什么难言之隐,然后……你又想做好人……再然
后……让人家感动得投入你的怀抱?」

  「什么啊!」这小蹄子说不闹的,真是三句不离本行,我不禁苦笑着摇头:
「小祖宗,你帮我看看最后那三张画吧,别再扯皮了!」

  「咦,你说这三只小猫咪啊?」

  「嗯。」我看曼曼翻到了地方,接话说道:「就建次的观点看,这三只猫可
能代表了那个女生自己,但是他也没明白画里的意思。曼曼,帮我看看啊。」

  「那女生真的一只眼珠子是蓝色的?」

  「嗯,她就是面试第一个进来的啊,你没看到啊……」

  「切,谁去关心你那些面试者眼珠的颜色啊!」

  「好啦好啦,先看一下啦……」

  曼曼正经起来的时候,心思缜密的程度绝对不输于建次君,这一点先前在师
傅家门前我就已经见识过了。又八卦了几句之后,曼曼低头抿住丹唇,皱起了那
双仿佛出自残宋水墨间的秀眉,反覆地开始翻弄起这三张画纸。

  过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曼曼终于抬起了一头齐肩的短发,朝着左侧撇了撇
脑袋甩开了浏海,小脸上浮现出了一股十分怪异的神情:「老公,你确定这个女
生才大一啊?」

  「应该是啊,看起来像是她们老大的那个女孩子,学生证上面写着的就是大
一。」我回答道。

  然后,曼曼突然问起了一个跟我们的话题全然不相干的问题:「在扶桑,是
不是有很多女孩子会去街上找人卖……就是那个什么叫……对了,『援交』?」

  「是啊。」曼曼突然问起这个来是干什么?

  但是小祖宗并不容许我思索下去,紧接着又问说:「这种搞援交的女生一般
什么时候开始的?高中里有没有?」

  「有啊。」

  这却是事实,援交是援助交际的略称,这个词当然是兴起于扶桑,最早出现
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东京,可以说我现在居住的城市就是它的正宗发源地。最
初的时候,援交指少女为获得金钱而答应与男士约会,但不一定伴有性行为,可
是现在俨然已经成为学生妹卖春的代名词。曾几何时起,援交甚至逐渐成为了高
中或者大学里一些家境贫困而又看得开的少女们获取零用钱的一个重要途径。

  听完我的回答,曼曼同学斩钉截铁给出了这两分钟里她一番思虑所得出的答
案,一个让我跌破眼镜、嘴角抽搐的答案。

  「那你这个远山小美女八成就是个援交妹了。」

  「为什么?」

  「呀,老公,你不是觉得自己很了解女人吗?」曼曼见到我一脸崩溃状,皱
了皱小巧的鼻头又不忘损我一句:「女人嘛,女人也是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条件下,她的心理状态就如同这张画里的小猫咪!」

  说完,曼曼翻出了第一张在路灯下守着鱼骨头打哆嗦的画,「温饱的问题都
没有得到满足的女孩子,你知道她们心里的怨念有多大吗?」

  「怨自己的老爹老妈、怨这个世界、想要找机会报复舍弃她的男人……这些
念头都是很容易滋生的。」

  「嗯,继续。」我不得不承认,曼曼说的的确是实话,但是我从远山瞳的目
光里却没有发现类似于这样的情绪。她是个天生善良的好姑娘?抑或是演技超强
的老手?

  我正在疑惑间,却听曼曼接着说道:「然后,有一个能让她吃饱喝足的机会
出现了。这个机会可能和她身边的同学有关,可能是她同学带坏她也说不定。你
看,被一个穿着学生裙子的人影抱走了!」

  曼曼的手指继续指向了第二张画:「这个其实很明显啊,你们两个大男人可
能想得太多了吧。」

  曼曼紧接着翻到了第三页,也就是小猫匍匐在男人膝盖上的画面,「你的小
美女既然在这里租房子,就不可能是别人包养的二奶。你说她家境不好,她租房
子的钱是哪来的?蹲在西装革履的男人的膝头,不就意味着……是靠着她仅有的
本钱,在苦海里挣扎出来的咯?」

  曼曼的猜想的确很有道理。半个下午,三纸涂鸦,一个人寂寞独坐所流露出
的情感,她对于自己生活的认知……

  曼曼的解释是如今唯一能够把我所有疑惑都解开的一种。倘若真相如是,谁
会是那个教会小猫咪用这种方法来「自给自足」的人?她们这个小团体,难道都
是……

  「喂,死相!」曼曼看到我恍若失神的样子,香肩一扭推了我一把,将小本
子拍到了我的胸口:「死男人……你那么在意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子干什么?还
嫌我不够闹心,想再多几个,是不是?是不是?」

  「啧。」我一把攥住曼曼的手腕,摇了摇头:「我可没那么大胃口,也没那
么大胸襟,想要解救一个已经习惯靠这种方式赚取零用钱的女生。但是这件事不
妥,大大的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啦?」曼曼却是不敢大声说话,只把纤细的手腕在我的指尖
乱扭:「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帮这个小美女?」

  「帮不帮是另一回事。曼曼,你想,要是真的跟你说的一样,那么她们那一
屋子人岂不是全都有可能是援交妹?每天住在她们对门,想想就难受……」我觉
得不妥的就是这点。虽然我一直认为一个女人只要保持心灵上的纯洁和善良就是
好女人,但是为了赚零花钱而出卖肉体的女孩子,会有这样的想法吗?而且还不
止一个,是一屋子……

  「可能我说的不对呢?」曼曼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把手腕抽出去,索性也软了
下来:「你不如再去和那个小美女接触接触,搞清楚再说。」

  「怎么接触?我现在都被你说得有心理阴影了!」

  「咦?你玩女人的小聪明不是挺多的……而且老会找藉口了……我都不来说
你了。」曼曼朝我轻啐道:「你要是想帮她的话,在这个猫咪后面写点字,例如
『有事要帮忙的话来找我』之类的,等会儿出去把这个东西扔在走廊里面。如果
我猜得没错的话,她现在就好像当时的我一样,满肚子的憋-没地方诉说,看到
了你的留言一定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然后肯定会来找你。到时候,你自
己问个清楚就可以咯。」

  听完这番话,我攥着曼曼纤腕的手指不由得松了开来。她说得不仅合理,而
且是很合理,但是她的语气和神情却让我没来由得惶恐……正常起来的她,根本
就像是一个在帐下献计献策的幕僚,一个一点嫉妒和私心都没有的非女人形象。

  「曼曼……你,其实会在意我跟别的女人……」

  我话没讲完呢,曼曼又抬起另一只手臂推了我一把:「欸,本小姐话还没说
完呢!你不要大刺刺扔在她们门口,这样的话其他人就不会注意,而她却一定会
发现。晓得哇。」

  「你……」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这个问题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一面,犹如很多面凹凸不平的镜子,里面映射出的是
自己却又不是自己。苏苏和曼曼无疑是自我分裂最为离谱的一类,我很庆幸,已
经足够称得上伪装大师的曼曼,她的另一面也是可爱善良的。可爱得睿智,善良
得坚强,但一时间却让我无所适从。

  我知道我的表情虽然依旧很无谓,但是眼神已经不可抑止地向她传达出了内
心的讯息。曼曼抽回了胳膊,在床边又翘起了很没有形象的二郎腿摆出一个很舒
适的姿势,抬了抬眉对我说:「死男人,你就少啰嗦啦。有这些工夫关心我,不
如拿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好了。从小我生活的世界就很狭小,狭小到只有我和一只
恶魔住在一起,连做梦都无法甩脱。你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的话吗?我以后就要
做回苏青曼了。」

  这时候,曼曼忽然露出了一个很复杂的微笑:「像我这种怪女人,你以为我
跟雅子一样想安静地结婚、生孩子、陪老公幸福美满一辈子啊?谁受得了!本小
姐只要吃好睡好玩好就行了,也懒得管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

  我的大脑依旧处于暂时性瘫痪,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但是不管我怎么玩怎么闹,都会一直紧紧地咬着你,你这辈子也休想摆脱
我。」曼曼旋即做出了一个很凶恶的表情:「你也不准比我先死。」

  我忽然觉得她一双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明媚的眼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闪动起了一层晶亮的色泽,而曼曼很快装作是困意来袭一般,抬起两只手肘在俏
脸上抹拭开来。哟,说着说着怎么就……我赶忙腾过身子去搂住了她撑死不胖的
娇小身躯:「亲爱的,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东西,你想摆脱我还没门呢。」

  「呸。」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而曼曼则趁势干脆把脑袋埋在了我
的衬衫领口中,「你快……好出去了,先把这本东西解决掉再说,港都。」

  曼曼终究还是个女儿身,终究脆弱敏感了十多年,终究,还是窝在我的怀里
轻声抽噎了起来。

  我的大脑空白了,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搂住她,而耳畔断断续续传来这样的呢
喃之音:「我不爱你……」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但是,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金风……」

  大概过了十分钟。曼曼的抽动蓦地停了下来,抬起泛红的妙目,用手不断揉
蹭着那被眼泪沾湿的痕迹,似乎把它们抹杀后刚才的那一幕也会就此消失似的:
「我好了。我发神经了你不要理我,快点去……」

  「去」字说了一半,她的檀口却已经被我用嘴唇狠狠地封了起来。

  我又如何能够不管你?短短二十天,这个起初冷傲若冰山、而后又带刺如玫
瑰,时而大闹不止、时而缜密如绵的女孩子,不知不觉间已然融入了我的人生,
成为了一道不能割舍的风景。

  「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我明白曼曼的意思。那一夜的重生,并不意味着
我就是她的男人,但是,我却成为了她的亲人。

  「唔?」

  我正准备将舌头掀进曼曼的小嘴来一个水乳交融,哪里晓得刚才还抽搐得楚
楚可怜的小蹄子忽然牙关一紧,差点没把我的舌尖给咬下来。

  「我叫你出去放本子了,没听见是不是啦!」鬼灵精一脸凶神恶煞,扁着唇
气鼓鼓地说:「小心我明天等你那个什么经纪人来了,闹死你!」

  望着她那气鼓鼓的香腮,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很可能真的没办法甩掉她了。现
在我的感情是微妙的,一颗心似乎被割碎成了几瓣,不同的心绪被牵引在这几个
风格不一、但却都别具独特魅力的女人身上。雅子冷艳的外表与纯净的心,文子
姐姐上班时的女强人形象和下班后的小女人形象,苏氏姐妹花神奇的互动以及百
变玲珑的情态……

  甚至还有秋田樱和远山瞳,秋田樱能否拥有一颗坚强的心,能否坚持和我把
那笔交易做完?而远山那个小妞,我现在只希望她不是如同曼曼的猜想那般真的
靠身体吃饭,那就很谢天谢地了!

  找到笔在涂鸦旁简单明了的写下几句话,拿着青色封皮的小本子开门再次走
进楼梯通道,我的脑海里也自然而然浮现出了那只混血波斯猫的模样。

  曼曼的提醒一点都不错,这本本子如果直接扔在她们门口,指不定就被以为
是故意而为,所以我随手一扔把它扔在了楼梯的台阶上,让人觉得只是不小心遗
落。这样一来,明天笨子主人经过的时候必然会发现,而本子里的秘密也不怕被
其他人知道了。

  回到公寓后,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又给雅子打了个电话问安,便搂着小曼
妞进了被窝。毕竟明天就要出发前往扶桑的冰雪花园风……北海道了。

  「亲爱的,明天裙子就不要穿了,什么裤子厚就穿什么吧,最好里面衬双棉
袜。零下十几度,小心冻坏了。」

  「晓得啦,死男人。」

  「……」

  这两天的确发生太多事情。在逐渐沉入梦乡的时候,思绪不断翻滚,迷糊中
我隐隐觉得在渡边伯父帮我在东京日报上造势后,我忽然变成了人人得而啃之的
香饽饽,稻村会为了我专门来砸文子的场子,秋田樱为了我不惜使尽浑身解数,
最后连身体都搭上,连远山瞳那个神秘的混血儿也想在我手下混一份兼职……

  等等,渡边伯父不是民主党人士吗……左翼……呼……

  待到我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六日的早晨。今天建次君将要替我接
见稻村会的冢本先生,而我则要带着四位各具风姿的女人前往白色国度中的神秘
乐土——札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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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 花与蛇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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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一次温馨的家庭滑雪之旅,竟会变成一次男女角力!

  别误会,这里说的可不是身边的四位美女,而是如穿越时空、在沧茫雪国现
身的埃及绝艳妖姬!

  金风本想趁着这位蛊惑众生的地下女王不知自己底细的情况下,先占先机,
但却被反将一军,陷入绳姬一重又一重的圈套之中!

  想要爬上绳技师匠顶峰第一道关卡出现,金风能够驯服神秘的绳姬阿墨吗?

  透过山口组解决恶徒骚扰的决定是对是错?

  筱田大叔将是平步青云的助力,还是堕落沉沦的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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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北海道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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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有多脏,只有到了这个季节的北海道,那片一望无际、不带人迹的
大雪里,我才会多少回忆起一些童年的快乐呢。

                             ——松间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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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泉家庭旅行即将开始了啊。

  昨夜将睡未睡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一些东西,但再次睁眼却已了无痕迹。轻轻
搂住曼曼的纤腰,使劲将睡意再缓一缓,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了这样的一幅画
面。

  文子姐姐紧实而柔滑的媚臀、曼曼水灵骨感的娇美身段、樱那充满青春气息
的胴体和雅子杀很大的顺长模特儿身材裹在丝质浴袍下在我的面前一字排开……
天呐,这可真是男人的飨宴啊!

  然而这样的画面似乎也只能够出现在想像里;曼曼没怎么见过文子姐姐,秋
田樱和大家又不熟识,更何况她和我的关系又比较特殊。我猜在这样的场合下,
就算是雅子和姐姐也会表现得比平时更拘谨些吧。

  女人心,海底针,鉴于曼曼和雅子这两天因为我找模特儿而飞速地「畸形发
展」起来的友谊,我看我还是管好自己的小弟弟,不要在这趟许诺了姐姐的旅行
中惹出什么是非为好。

  于是拍醒曼曼开始做最后的准备活动。东京的天气依然不错,但是想到要去
北海道那个岛国的最北端喝西北风,我还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其实没有什么东西要带,两天的短送旅行而已,于是就找了个双肩包把相
机和一套换洗内衣塞了进去,挑出我现有的最厚的衣服套上,这就算是准备妥当
了。领着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里穿得和棉花糖似的苏青曼小姐到世田谷地铁站等
雅子,没过多久便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拎着小皮箱,从停车场的方向朝我们走来。

  雅子今天似乎特意要衬托一下她黑框眼镜下温暖的笑容,米色高领毛衣的外
面罩了一件橙色的滑雪衫,下半身却还是黑袜长靴的扮相。我看得眼珠都瞪了出
来,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搓了两下,远远地打起了招呼:「老婆,你不怕冻坏了
啊?」

  雅子翩然一笑,任由通道口的长风扬起她的黑发,却只是扶了扶镜框来到我
面前笑着说道:「一听就知道是没去过北海道的人。札幌滑雪场是有保暖衣裤出
租的。泡温泉的时候又不用穿着袜子……进去,而且这双袜子很厚的,放心吧,
金。」

  原来如此啊。

  可怜我这个非滑雪爱好者又哪能了解得这么清楚呢?雅子看来还挺熟悉那边
风物,再加上文子姐姐这个当地向导,看来,这次旅行我倒是能省心了:「伯父
送你来的?」

  「不是啦,是爸爸的司机。我们进地铁吧,金!」

  我接过小皮箱之后还没走两步路,两位官宦人家的女儿便又开始聊起了女人
那些散碎的话题。曼曼这上海大小姐生怕挨冻,很听我的话穿了一条厚牛仔裤,
见了面却被雅子告知,到了滑雪场如果要滑雪的话,这种裤子反而非常很容易出
事,到时候要换掉。我隐隐有一种可能要在札幌出丑的感觉……

  等我们三个乘地铁赶到机场时,文子姐姐和秋田樱还不知道身在何处。我正
掏出手机准备电话联络,却刚好来了简讯,一看是文子说她看到我们了。我抬头
四顾想去找她,却见两道俱是一身素雪的纤丽人影,已经出现在了我们三个的正
前方。

  姐姐今天扮相就跟个大雪人似的,白色的围巾、白色的外套、灰色牛仔裤、
连手套也是白的,衬得她一张瓜子脸蛋格外的明晰。而秋田樱……我压根就没见
过她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

  这颗本次旅行的最大定时炸弹倒是没戴她那灰白色的隐形眼镜,一见到我,
围巾包围的嫩脸上立刻泛起一抹颇为不自然的神情,似乎想把目光移向一边去。
为了防止曼曼和文子正式第一次见面出现什么尴尬的情况,我率先开玩笑对姐姐
说:「姐姐,咱们虽然是去北海道,你也不用扮成雪人吧?到时候滑雪万一走丢
了,让我们到哪儿找去?」

  「金,你怎么跟文子小姐这么说话。」雅子拉了我的袖子一把,随即朝姐姐
很礼貌地点头笑着说,「姐姐,这次的旅程让您多费心了。」

  「唉……都是我的女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当然,这句话我也只有在心
里暗爽一下而已。文子见我们俩对她的见面招呼反差有点大,莞尔道:「好了,
差不多登机了,我们过去吧。」

  「嗨。」

  走路的时候我不由得瞥了曼曼一眼。姐姐和她虽互有耳闻,但面对面相见今
天是第一次,还没来得及让这两位来个互相介绍呢。不过曼曼的性子素来如此,
见了陌生人就冷得跟块铁似的,也没有想要跟文子姐姐打招呼的意思。

  「算了,到了那里玩着玩着就熟了,先不管了。」我暗自对自己说。

  排在几名女士身后机械地验票上了飞机,我们的北海道之旅便正式启动。

  北海道历来被各国的旅行者们广为称颂,一九七二年,这里的第一大城市札
幌更是举办过奥连会,北海道也借着这个契机让自己的旅游业全面发展。优佳良
织的诗画工艺之美、美瑛之丘的造化之美、富良野小木屋的人情之美,都在无数
旅行笔记中反覆地被人们提及,当然最着名的还当属这里的自然原野风光。

  夏秋季北海道属于花和海,然而到了这个时节,那里已经完全是冰和雪的天
下了。虽然今年的冬天是岛国扶桑罕见的暖冬,但是气温仍然有摄氏零下十五度
这么恐怖。下了飞机就要赶往札幌国际滑雪场,对于来自大陆南部城市的我和曼
曼来说,绝对是一场不小的考验,毕竟那是要在冰天雪地里吹冷风啊。

  飞机降落在新千岁机场之后,灰白色的天与地向我们铺面而来,曼曼几乎是
一出舱就把脖子缩进了围巾里面。

  机场便有观光巴士可以通往滑雪场,我一下子也不太习惯这满目的苍凉,等
文子姐姐指引我们上了巴士以后,不由得转过脑袋问坐在我旁边的文子(曼曼和
雅子话题多,抢着先挤到前面两个座位坐一块去了,秋田樱则抢着坐了一个人的
位置):「姐姐,你喜欢这里的雪吗?我听说六月的北海道似乎更加迷人呢。」

  「嗯。我只喜欢雪天。」姐姐望了我一眼,旋即把目光伸展向了车玻璃外迷
蒙而且带着一丝苍漠的白色国度,「这个世界有多脏,只有到了这个季节的北海
道,那片一望无际、不带人迹的大雪里,我才会多少回忆起一些童年的快乐。」

  姐姐说的不错。十二月的北海道,就连公路都被淹没在无尽的雪光里,行人
必须靠着路牌的指标才能够小心翼翼前行,仿佛这里根本不属于人间。

  这个仿佛雪精灵的家园、童话中北方巨人王国般的地方,为什么在我的眼中
却带着一丝丝的悲伤呢?

  文子姐姐无心的一句话却挑起了我的无端一些思绪。这个表面上坚强果断的
女人,也许只有我才看过她内心里柔软而满载着伤心往事的一面。她对于我的感
情一如扑火的飞蛾,明明知道结局却依然故我。

  我的样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映入她的心扉?这很难说,但是我知道能够摧毁像
这样一个成熟而有决断女人的心墙,绝不仅仅会是我的个人魅力。而很可能是一
种叫做寂寞的东西。

  透过车座位的缝隙,看着雅子正在用非常扶桑腔的英语跟曼曼聊天,我心忖
这赵好不容易张罗起来的旅行,绝对不能让这丝心绪所感染,忙咧开嘴转换话题
道:「公司里出的事情姐姐就不必担心了,我已经委托山口组的建次君调查。对
了姐姐,我可是新手啊,没玩过这种滑雪,等会儿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嗯,哪能出什么事,放心吧。」车里面倒是不冷,姐姐一边摆弄着围巾一
边笑我:「咯咯,那里的入场费就包含全套的滑雪装备呢,什么眼罩、面罩、耳
罩都有。山道不算很陡,你只要不自己头朝下扑过去,顶多是多摔两跤而已。」

  「喔,那姐姐可不能看我笑话哦。」

  「我自己玩都还来不及,谁有心思管你,咯咯咯。」

  由于一路冰天雪地,车速慢到了一定的地步,连时间的流动似乎也凝滞在这
一片灰蒙蒙的白色之间。好在有文子陪我聊天,许久没有和我好好说一会儿话的
她兴致勃勃,一路谈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不知不觉就到了我们第一站目
的地——札幌国际滑雪场。

  两脚踩进雪里抬头一看,才发现滑雪场门面不过尔尔。这个地方其实是挂羊
头卖狗肉,名字很有气魄,也举办过冬季奥运会,但相较于我电视上看到的那些
国际赛事举办场地,可小了不止一圈两圈。大概由于岛国的面积和形状像个蚯蚓
的缘故,所以里面的各个设施也多有缩水?

  不过小虽小,却一点也不影响这里的人气。虽然我感觉鼻子都快不属于自己
了,曼曼甚至压根就已经缩在围巾里不想动,但还是有相当多人络绎不绝地往里
面涌。一边排队购券入场,文子姐姐一边如数家珍地跟我们念叨着:「这座滑雪
场最着名地方就是依山而建,风景好,雪的质量也好。一会儿一边滑啊,你们就
能看到好多虾夷松,这种松树被雪压住以后,样子很像晶莹剔透的珊瑚呢。」

  我算是长了见识了。寄好东西又换了一整套滑雪装备,全副武装以后,居然
还有一个滑雪教练登场,浓眉大眼的跟东北大叔一样,带着我们这一段时间入场
的十数人开始讲解起基本动作和注意事项。

  「急刹、转弯、雪上步行……你们都看好了。」一面讲,教练一面在平地上
给大家作示范。我这门外汉当然一点儿都听不进去,转过脑袋瞥了一眼曼曼,发
现她连小鼻子都冻得通红,但神情却特别专注。

  我不由得拎着雪橇一步一脚印地爬到曼曼身边。问说:「亲爱的,你听这么
仔细啊,真对这个感兴趣?」

  曼曼冻得连脖子都懒得转,只拿一双灵气闪动的眸子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又看看不远处像个雪人一样亭立在角落的秋田樱,尽量不把小嘴张开,在那里喃
喃地嘟囔着说:「你当所有人都像你啊,没个人生追求,就知道把妹把妹把妹!
我说哥哥,这可是门票钱啊!」

  小蹄子这声哥哥倒是叫得颇为婉转,在风里跌宕地钻入我的耳膜,让我不自
觉地打了个颤。正在我被说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时,教练举起辅助棍一声令下
道:「好了,大家现在可以开始照我说的练习了!等自己觉得可以了,就坐缆车
上山顶往下滑吧!记住,到了山顶以后,臀部一用力,就能把自己抛出去了!」

  这番话说得我背脊一阵发凉,抬眼望去,只见松林繁茂的山道上,仅朝着不
同方向开辟了几条滑雪道,而每一条滑雪道最底端都有缆车供游客登上山顶。

  「一……一举滑下来?」我的脸现在是麻的,也做不出什么表情:「到时候
不会滚成个雪球吧?」

  雅子和文子听了我的感叹,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只不过空气冻人,她们笑得
也不若平时般明艳。笑声尚未在风中散去,只听文子姐姐不厌其烦跟我解释道:
「扶桑的滑雪场、滑雪道都是根据弯度和倾斜度定等级的晴。你以为你现在是在
冬运会的赛道上玩吗?你看,这都是绿色的分割区域,又直又低,高手是不会在
这里滑的,你就放心吧,跌倒了也只不过翻个跟斗而已!」

  「你不是高手吗……」我也快被冻出鼻涕来,再不活动活动就变成冰雕了,
再说,也不能让美女们看扁了啊。

  滑就滑,谁怕谁啊……雅子也会滑雪,看着她已经开始手牵手教曼曼动作,
我也抡动辅助棒,在「新手区」里胡乱练习了起来。

  文子姐姐倒好,看来是真的想存心让我难堪,在地上摔了几个跟斗,她愣是
当作没看见。过了一会儿,待到我觉得有一些掌握了身体平衡感的时候,她却指
着缆车跟我们叫道:「大家到山顶去玩吧!景色很好的呢!」

  雅子当然拍手同意,曼曼在摔了两、三次以后小身子也热起来了,俩妞儿跟
着文子姐姐就向着缆车出发点走去,唯剩下比我更被动一些的秋田樱小姐有些愣
愣地站在新手区里,任凭凛冽的寒风扑打着已经冻得红朴扑的小脸。

  「喂,不是冻僵了吧!」我忙上前两步,抬起辅助棒在她身前晃动了几下,
「我说……她们都准备上山坡滑雪,你准备一个人在这里?」

  「呃,我这就去了。」

  小妞转过头,朝我投来一个招牌式洋溢着自然爽朗的笑容。然而可能因为严
寒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这早熟的笑容显得有那么一点僵硬,嘴角也有那么一点变
形。

  不会是对我有心理阴影了吧?

  我不能确定秋田樱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或许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讲,的确有
些事情让她感觉不堪重负,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不过和我的秘密交易米已
成炊,最初选择诱惑我的不正是她自己嘛,何必要表现得如此呢。

  我于是走上前两步,揽住小妞的肩膀,回头看看正熙熙嚷嚷大声说笑着朝缆
车走去的三女说:「嘿,我知道你有话想说,或者满脑子都是学习绳艺什么的,
但是这可不是现在该放在心上的事情喔。你也看到啦,我们的经纪人女士自己游
兴高涨,没有时间照顾你。既然来玩,先尽兴吧,走。」

  「知道了,金……老师。」

  好不容易说服了秋田樱加入滑雪大军,拄着辅助棒前进的同时抬头望向在风
雪里显得格外萧索的缆车时,我有些晕眩了。

  「这样的设备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嗯,我的生命绝对不会如此短促……」
我一边自我暗示着,一边紧随其后朝大部队跟了上去。这里的缆车因为很低,而
且承载的是滑雪客,所以简洁到只有两人座位,上面连盖子都没有。曼曼和雅子
依旧「情意浓浓」,又忙不迭地黏在了一起,我则还是坐到了文子姐姐的身边。

  扣好安全带,缆车出发。随着缆车不断上升,风也不住往鼻子和嘴巴里灌,
恍惚间我开始觉得有些骑虎难下……万一等会儿在滑雪道上真的横着身子一滚,
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主人,主人。」我被风吹得有些傻了,直到文子叫了第二声才反应过来,
侧过脸便是姐姐那张姣好精致的瓜子脸蛋:「你看到这些松树了没有?好看吗,
像不像一棵棵的珊瑚树?」

  这个缆车跟天平差不多,两边都有位置,我很想知道如果另一边坐了两个大
眫子会是什么后果。还好,在这种环境之下,在左侧离我们大概四、五米远的雅
子和曼曼,断然听不到文子姐姐略带妩媚的主人呼唤,否则八成会暴走。

  我顺着姐姐的手套看去,果然望见山道两旁茂密的松林就宛如水晶铸成的珊
瑚丛林一样。

  而这苍漠天地林海雪原的美景,足以震却世俗的一切牵绊,让人在这一片童
话般的世界里忘我。

  「主人,别担心了,这里的雪很松的,你要是真摔在雪里就会陷进去,不会
像你说的那样朝下面滚。」说着,姐姐伸出被手套里得厚厚的小手,放在了我提
着辅助棍的左手上。

  「我现在有些明白你的话了,姐姐。」我尽力调整自己被冻坏的面部肌肉,
做出一个应该是亲切微笑的表情:「好美的季节啊。」

  这句话并不违心,虽然我的保暖衣里面有些渗汗,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却有点
快要崩坏的感觉,但我似乎仍然能够透过两层厚厚的滑雪手套感觉文子的温度。

  「我先滑一趟过过瘾,等一下再坐缆车上来带你,呵呵。」

  下了缆车,文子姐姐撂下这句话以后,就围巾一扬朝山脚进发了。

  文子姐姐滑得真的很好,不仅技术好,而且姿势曼妙。北海道的雪一如她的
描述,雪轻如烟,雪橇飞速驶过的同时便飞起两道雪雾,蜿蜒地朝着山脚下一路
飞雪扬尘而去。

  雅子也不含糊,回头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跟上」,辅助杆一挥也蹿了出去,
只剩下我、曼曼和秋田樱三个初生之犊在山顶上面打着哆嗦。

  初生半犊虽然不怕虎,可是怕雪啊。望着那一片银白的雪道,我现在满脑子
里只有教练的那句「屁股一用力,人就飞出去」,就连刚才练习中稍微掌握的一
点控制平衡的技巧也飞去了九霄云外。

  「喂,你不走……我自己走了啊。」曼曼拿被衣服裹得严实的胳膊肘顶了顶
我,话说得一点自信都没有。

  我连自己能保持多远距离的平衡都无法确定,就更别提跟曼曼联袂跳冰上芭
蕾了。看姐姐和雅子在视线里越来越远,我把心一横,本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
汉的精神贯彻了教练的那句真理,胯下猛地一发力,歪歪扭扭冲了出去。

  起初的二十几丈平这得超乎我的想像以外,我甚至惊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在
雪上「飘」着,那感觉说不出的好。可是十秒钟后我的心立刻吊了起来,纵然这
里是绿色区域,山蜷上出现一些弯道和斜坡仍在所难免。面对前面的一道斜坡,
究竟是冲上去还是拐弯?

  冲上去,怕摔个底朝天;想拐弯,技巧我也没有掌握,一时之间那叫一个进
退两难啊!但在前面一段路的加速度推进下,我的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思考,
我整个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斜坡上,然后脚下倏地失重,身子伴随着雪橇啊棍子啊
前仆后继滚到了雪地里,激起一蓬亮晶晶的东西,仿佛什么东西在雪道上炸开了
花。

  「我……干啊……」

  等我摇了摇头,确定自己没有脑震荡的时候,祸不单行的第二波出现了。我
的身边紧接着我到来的又是一发人体炮弹,一根辅助杆险些没砸中我的脸不说,
刚刚能分辨物体的眼睛,再一次被「喷」进了无数冰冷的积雪。

  「曼曼,你没事吧?」

  这发炮弹不是别人,正是跟在我身后一路尾随而来的曼曼同学。真是好同学
啊,紧跟着老师的步伐,连冲下斜坡都那么义无反顾……我正要上去检视一番,
哪晓得曼曼一下从雪堆里爬了起来抹开脸上的雪,冲着我就破口大骂:「你这个
死男人,怎么不看路就乱窜,我们是新手唉,你就敢朝着斜坡上!」

  「谁叫你跟着我滑?」

  「谁叫你要上斜坡?」

  「我不会拐弯。」

  「作死哦,本小姐我打死你……」

  就这样一路跌、一路闹,等到文子姐姐和雅子都开始滑第二遍的时候,我跟
曼曼才滑到半山腰还不到,秋田樱更夸张,基本上是一半滑一半在雪中走路,比
我们的进度还落后。漫长的轮回之旅结束,我们再次来到「新手区」以后,我突
然感到胃里一阵轰鸣,扯下手套拉开滑雪衣的上口袋掏出手机一看,都已经下午
两点了!

  而曼曼似乎因为带着雪橇走走滑滑太累,小腿支持不住,索性一屁股坐倒在
了雪里。我一看她这么没有常识,赶紧上去一把将她拽了起来:「亲爱的,你这
两天差不多该来例假了吧?别随便坐在雪上,小心生病知道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小蹄子虽然小脸差不多冻僵了,但惊诧的表情都写
在眸子里。

  「我会算嘛。」我觉得我没这么邪恶的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敢确定
这冻僵的肌肉能吾做出我预计的表情),「那时候在百里峡,你不是告诉我你在
安全期,那么现在想来已经差不多……」

  曼曼气得又有了力气,小腿好像也不酸了,直接从雪地里蹦起来朝我乱骂:
「色狼、流氓、不要脸的臭男人!就只会记这些东西,你……」

  「切,我不关心你,哪会记这些东西?」

  「&……&%¥……」

  闹了一会儿,被摔得麻木的筋骨也活络了些,更觉得我的胃实在饿得难受。
只好等到文子她们回来了以后,一起去买了滑雪场提供的滑雪餐牛肉便当,虽然
很贵,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姐姐,看你们玩得差不多了,该结束了吧?」我一边扒着牛肉饭一边一脸
哀怨:「你说旅馆什么都你搞定,一会儿我们去哪里住啊?」

  姐姐大概从来没见我做出过这样的表情,忍不住想要笑出来,却狠命地克制
着对我说:「去定山溪那边的汤屋咯。我联系了一个旧温泉街的老式私人旅馆,
到时候有我带路,你就不用担心了。」

  「文子小姐……」雅子推了推眼镜,也参与到对话中,不无忐忑地问:「为
什么……不入住万世阁呢?小旅馆安全不安全呐。」

  她们俩岛国女人谈起这些,我可就插不上嘴了。只听文子姐姐一声浅笑,把
目光从我脸上转了过去说:「万世阁虽然比较高级,可是温泉浴场都在室内,而
且料理也做得不够地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大旅店的公共浴场都分男女,我们
四、五个人就不能在一起了。」

  姐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刻意加重了「我们四、五个人」这几个字的语
气,说得雅子又在不知不觉间咬着嘴唇忸怩起来,俏脸上蓦地攀上了两朵红霞。

  姐姐继续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是北海道的人,这里的什么事情我再清楚
不过了。那家私人旅店也是我之前去过很多次的呢。露天的汤浴……雅子总住万
世阁,该是没有尝试过吧?」

  「没……没有,那就都拜托姐姐了。」

  曼曼看雅子说着说着突然脸红了,语言不通的她只好询问正在嚼牛肉的我:
「喂,她们在说什么东西呵?」

  「你还想滑雪吗?」

  「不想了,快回答我问题,死人。」

  「不想了的话咱们接下来就去泡温泉,咱们四、五个人一起泡喔!」

  等曼曼反应过来的时候,我饭也吃完了,只见她抽了抽在冰天雪地里被冻红
的小鼻头满目不可思议地叹道:「什么啊,泡温泉,你也想挤在女人堆里啊,想
的太美了吧?」

  「不是我想,到了那儿你就知道了。唉,你那个到底来没来?来了的话,这
次就可惜了喔……」

  「死人!没见本小姐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啊!」

  扶桑人管泡温泉叫「泡汤」,这个说法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可笑的,可是他
们「泡汤」起来却丝毫不马虎。文子姐姐所说的那些旧式私人温泉旅馆,可能住
宿条件会比较不尽如人意,但是温泉选位一定也花了很多的心思。对于这一些细
节,由在公司事无钜细一手操持的姐姐负责,我是绝对放心的。

  至于曼曼所担心的问题则更不算问题。其实混汤的概念和男女混浴差别还是
挺大的,一般私人旅社由于条件限制温泉规模不会太大,往往男女会待在同一个
地方,不像万世阁那种五星级宾馆可以男人在地下一层、女人在楼上八层这般分
隔千里。但这也不意味着男人和女人就能够面对面裸聊,一般这样的小温泉不是
上下隔开就是在中间拉一块挡板,天色晦暗再加上水气蒸熏,女子抖开裹着的毛
巾一入水,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而文子姐姐竟提到要带我们去露天「泡汤」,这么冷的天气我还真没有干过
这种事,不知道……会不会别有一番「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呢?

  收拾好东西,我们就乘坐小巴士往定山溪的温泉胜地进发。到站的时候差不
多四点,文子姐姐看都不看那些招牌鲜亮、门面气派的大旅馆,直接引着我们拐
进了一条老屋林立的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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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妖花怒放,女帝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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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桑人是海的子民,天生就有一种对于绳子和网的情结。

                              ——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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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温泉旅社都依山势而建,这条街斜斜地向上蔓延,乍看倒是颇有些江北
小镇的味道。而那些小旅社的招牌也是五花八门,有老式的木质招牌,也有亮着
劣质霓虹灯的,更夸张的是有一家还把自己家的老照片拿出来挂上了。

  我们沿途饱览了一顿定山溪的老街风物之后,文子姐姐在一间名为「风间的
汤田」的旅社前停下了脚步,并招呼我们进去。

  进门以后乍看之下,有些迷蒙的灯光下尽是一排老旧的木质家具,大厅旁边
的柜台后竖着几个装酒的柜子,穿和服的老板娘正在做清洁工作。

  「风间阿姨,你好。我跟你说好今天要来,还带了几个朋友,其中有从中国
来的呢。」文子姐姐抢先上去很有礼貌地问候道。

  「喔,是文子啊,你们好啊,呵呵!」看来文子果然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娘
一下就认出了她,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上来跟我们很亲切地打招呼道。

  「呐,你们算来得是时候。」老板娘也许认为这里唯一的男人该是管事的,
转过脸来对我笑着说道:「一般扶桑人都喜欢在新年的假期来北海道,你们现在
来,正是没有人跟你们抢汤的时候呢!」

  我暗想这「汤」可是地里自己滚出来的,又有什么抢不抢的,但还是要让对
老人家留个好印象嘛,也笑着寒暄了两句。

  老板娘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本登记簿,戴上老花眼镜确认了一下,点头朝我们
说:「早上刚有几个新加坡的客人退房,现在我们这里是空的,客房是两个人一
间,就给你们住二楼吧。」

  说着文子姐姐拿出证件做了登记。我把话翻译给曼曼听之后,小祖宗却不乐
意,仗着中国话除了我俩没人懂,跟我扯皮道:「两个人一间怎么睡啊?我可不
要跟这位经纪人大姐一起睡,我又听不懂扶桑话。」

  住宿吗……可真成问题,本来和雅子一起出来,我怎么都不会放过这个一亲
芳泽的机会,无奈此行女人太多,总得要照顾大家的面子……

  「行,那你去说服雅子,叫文子姐姐跟秋田小姐一起都无所谓。我自己一个
人一间好了……」件事情我可真管不了,女人多了本来就麻烦,还是让她们自己
解决吧!

  办好登记手续以后,老板娘引我们上了楼进了房间。这条街既然以风俗作为
吸引人的重点,屋内摆设自然相当的扶桑化,连床都是那种古老的接地式榻榻米
(卧室全铺着榻榻米,所谓的床只高出地板一个拳头的宽度而已,换句话说,就
是跟睡地板感觉差不多),电视的尺寸就别提了……好在整座旅社里温度倒是很
适宜,于是我们放下行李,在文子姐姐的指导下全部换上了和式浴袍。

  「这……就要去泡温泉了?」曼曼似乎感觉来得太过突然,什么东西没有准
备好似的:「饭都还没有吃呢。」

  「放心,换上这个只是为了舒服而已。」我心里好笑,却不敢笑出来怕又惹
爆了这个大小姐:「一会老板娘就该送北海道料理来了。我听说这里的拉面和螃
蟹最着名,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得吃呢。」

  说到这里,我恍然忆起了一幕不久之前的温馨场景,怪不得姐姐的面煮得那
么好,原来手艺还是从北海道出来的!

  上海生、上海长的大小姐,一听到有特色海鲜,那一对招子就亮起来了。老
板娘看我们万事俱备,只欠吃饭,就鞠了个躬说要去为我们准备晚饭。文子似乎
真的跟她挺熟的,一脸笑容地问老板娘:「风间阿姨,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在打
理了,叔叔和您女儿呢?」

  「喔喔,他们两个有事,晚上就会回来了。」老板娘回答说,「对了,这两
天,我的小女儿也在这里,晚上可能她也会去泡汤呢,你们千万不要见外哦。」

  「不会的,阿姨您放心吧。」看老板娘这模样,五十多岁了还依稀可见当年
的风韵,女儿八成也该是个美人,我怎么会见外呢?

  「呵呵,那就好!几位先休息一下吧!等一会儿就开饭了!」

  说完老板娘退了出去。我们的三间房,两间在一边,余下一间在走廊的另一
边,几位女士商量过之后,还是决定将我发配到走廊对面的房间去,雅子陪苏青
曼睡一间,而文子姐姐则和秋田樱一间。

  「但愿今晚上不要出什么事情,比如说两女同时往我的卧室钻之类的……」
扫一眼各自开始整理内务的女孩们,我撇撇嘴拎着行李袋跨过了走廊。

  在榻榻米上倒下,我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多。晚饭估计
没一会儿还上不来,我细细回味,总觉得雅子方才的表情有些欲说还休的意思。
左右闲着都是无聊,我又不想看黑白电视,便索性拿起手机给她发了简讯:「宝
贝,真的好想晚上抱着你睡啊。」

  从北京回来之后,有一周的时间没有好好地和雅子温存。这种对于她肌肤温
度的渴望在滑雪的疲惫感侵袭之下被无限放大,一时之间眼前开始不由自主地浮
现出她滑腻的香肌、修长的美腿……

  这小妮子身上独特的气质真是旁人无可替代。平时连捆绑美女都无动于衷的
我,只要想到有关她的散碎片段便会无可抑制地燥热起来,或者是不是可以说,
我只有对她是不设防的呢?

  雅子……

  我正望着天花板回忆着在北京旅馆里,在她怀抱中的那种感觉,却未想到小
妮子很快便回了讯:「呵呵,那只有等苏睡着了……我悄悄过来陪你呐,那你要
等我。」

  唔,雅子竟然直接就同意了!不过她竟然开始学着叫我的方式称呼起曼曼,
莫非这两个女人之间真的这么快就建立起「国际友谊」了?

  起初雅子默许曼曼留在我的公寓住,我觉得她过于单纯善良,现在看起来,
难道是她真的觉得这个上海大小姐「对味」?

  我看着简讯笑了笑,而就在这时候,我房间的门却被「喀」地一声拉开了,
闪进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女人们清一色的和服式浴袍,因此第一眼难以分辨,当她转过脸来我才看清
楚进来的是秋田樱。小妞一腿去大衣手套,手腕上灰白色的布带便显现了出来,
配着身上柔顺贴身的浴袍倒颇有几分柔道女的架势。

  我收到雅子的简讯回覆心情大好,也没有计较她颇为突然的闯入,从床板上
支起身子,望着少女胸口衣衫敞开处一道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身笑道:「怎嘛,想
开了要去泡温泉?不怕她们好奇你身上的黑莲花啦?」

  「我想过了。」少女说着,缓步到我的面前跪坐下身子,以一种典型的扶桑
女子坐姿面向我,神情却颇为复杂:「我本来就是一名调教师,和她们不是一个
世界的人,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唔,说得好。」

  樱来找我的用意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到,无非是要趁大家休整的时候抽时间聆
听一些「指导」。关于稻村会的事情要不要和她提一下,这个问题在我脑中过了
一遍之后随即被不决了,因为我觉得有关这个帮会的具体情况我还没弄清楚,在
和建次详谈之前,还是不要放出不必要的消息扰乱着小妞的心绪为好。

  我知道她现在已经够烦的了。

  然而绳艺这个东西并不是我教了之后就能立竿见影,这其中牵扯到的要素太
复杂。既然在突发的状况下已经预支了眼前这位少女的「肉体酬劳」,我也不得
不打起精神应付她的求教:「绳子有吧?」

  「是的,缚绳我带过来了。」

  说罢小妞从浴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捆麻绳,几乎是用毕恭毕敬的姿态送到
了我手上。我心里觉得好笑,但看她煞有介事的神情强忍住没笑出来,用拇指的
指甲扣开绳结将麻绳一抖,抿着嘴说:「唔,你不用搞得这么正式吧,樱小姐。
在教你捆绑技巧之前有些东西还是要和你说说的。你有去我办公室拿那本《赤松
健简易缚法教程》吧?」

  「……」

  见小妞支吾状我就知道她没有。缓缓抚摸着麻绳的切口,那微微散开的绳头
的触感无比熟悉,一接触到它,我仿佛不由自主进入了某种玄奥的境界里,语气
竟颇有几分当年老家伙训斥我的味道:「你不要看不起赤松健。绳艺圈子现在在
扶桑虽然已经很小,很多年轻人大都喜欢走你这样的路线,但是毕竟三巨头的名
号摆在那里。能够化繁为简,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我让你做的不会有错,
听到了吗?回去有空就到我办公室一趟,把那本东西拿回去参详参详。」

  我说完之后,对面突然没了动静,这使我不由得抬起头来,却看见秋田樱正
在以一种看稀有动物似的眼神注视着我。

  这使我不自主地想起了几天前买灌肠器具时情趣用品店老板娘的眼神,皱着
眉头低声喝道:「喂,你看什么,我脸上被冻坏了?」

  「不是……」秋田樱沉吟了半秒钟,继而抬起布带缠里的右手搓了搓小巧而
不失肉感的鼻头:「我发觉我根本摸不清你这个人……那天晚上你很有压迫感,
就像是锋利的刀刃,可是现在从你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丝这样的感觉。咳……」

  说罢小妞的脸不自然地红了起来。

  我不是不想去回忆那一夜销魂噬骨的刺激场面,可这次旅行带着的四位都和
我有密切关系,却偏偏没有在两两之间挑破的女性,稍有不惯便会搞出大漏子,
我知道雅子并不是太在意肉体关系,可那捕风捉影的醋意多少还是会让人提心吊
胆。

  无奈,秋田樱小姐主动提及这件事,我只好飞速地岔开话题:「啊哈哈,这
个……我也觉得我身上有些不对劲,计划回去之后抽时间看一看心理医生呢。话
说我现在是不是很像一个卖秋刀鱼说故事的老人?我也是这么觉得,来吧,继续
我们的话题,扶桑的绳艺和你在美国接触到的多多少少有些不同。」

  「扶桑人是海的子民,天生就有一种对于绳子和网的情结,所以如果你注意
过,会发现扶桑的缚法里面不但图案美观自然,线条也很合乎女人身体的美感。
从古老刑罚发展而来的欧美式绳缚则不同,重点完完全全放在如何刺激女性的敏
感部位上,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这话题成功转移,秋田樱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要学习扶桑式缚法,技巧固然是占很大的因素,心态也非常重要。你
看,这绳子无论经过怎样的打磨、浸油和涂蜡工序,上面始终都会有摩擦力的存
在。」我一面揉搓着麻绳一面示范道,「捆缚人体的时候如果一不小心,还是会
弄痛模特儿。樱,你的心态过于急躁,这点可是学习绳艺的大忌。」

  「我……」

  小妞想要开口,却似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说得本来就是真的,
像她这么急于求成,两个月能学会赤松健简易缚法我都谢天谢地了。为了现身说
法,我索性坐直了身子,撩起浴袍对她说:「来,把手伸过来。」

  「啊?」

  秋田樱那表情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让我很难想像,就在前几天这位
少女调教师还与一位演技绝不符合自己痴女外型的孕妇,奉献了一场精彩的调教
戏码。难道被我上了以后,她的心理也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不由得苦笑道:「什
么时候这么扭扭捏捏了?叫你伸手摸摸看我的背后。」

  「是的,金老师。」

  这可不是为了故意挑逗她,小妞在指尖触及我背部肌肤的刹那眉头便拧了起
来,我则笑着握住她的手放下,重新披回浴袍笑道:「当初只为了能完成作业时
不刺激到模特儿一点,我就挨了师傅三个多月的鞭子,背差不多都被打烂了。你
知道练习这门手艺没你想像中容易了吧?换句话谗,就算是去参加俱乐部活动,
倘若你的会真在你温暖的掌心下感受不到半点不必要的疼痛,充满愉虐的快乐,
我敢保证他会对你流连忘返啊。」

  「是的,我明白了,金老师。」小妞说着,脸上的表情却开始肃穆了起来,
像是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一样:「您怎么样鞭笞我都没有关系的。」

  听到这里我再也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当彼此再无身体的秘密可言之
后,秋田樱在我面前似乎完全转变成了她这般年纪该有的样子,不再那么故作老
成。此时此刻我真差点没抬手摸摸她那头遗丽的短发:「我只是举个例子,谁说
要鞭打你了?小女王,你的身体就是你的本钱,打花了谁还舍得为你付高价。」

  「呃,呵呵,是嗅,我真是……」

  秋田樱也不无尴尬地低头笑了起来。她这一笑,过于严肃的气氛立即变得明
艳,变得符合起「温泉家庭旅行」的主题。

  我知道那天夜里的场景始终还徘徊在这女孩的心头,我又何尝不想坐下来,
仔细和她讨论讨论有关这桩交易的细节问题?然而在这个时间点上,我们都没有
开口。秋田樱是个聪明人,一路下来,总能看出我和对面三个女人的关系非比寻
常。

  而我呢?我总要先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心理有问题,或者有什么潜在的第二
人格吧。回去之后,是必须找个时间看看心理医生了,还最好不要被对面三个女
人知道。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想,还是让我面前的小妞儿心理踏实点,于是将缚绳抖
开,指着她浴袍下雪白的大腿说:「樱,你的腿借一下吧,这里有没有人能给你
做模特儿,先教你一个传统的下肢缚法好了,自己没事在腿上练着玩吧。」

  「好的,金老师。」

  说罢少女很迅速地从跪坐的姿势转为了单膝跪地,这一姿势差点导致我鼻血
狂喷而出……浴袍下面没有穿任何内衣,秋田樱这不经意地将下摆一掀,我的眼
前便闪过了一阵融融熠熠的黑色柔光。

  「唔,这样可以,这个是膝盖的八字绳,用以固定下盘,方法比较简单,这
样……」

  我知道这次不是少女刻意诱惑,然而这漫不经心的一露,让我勉力蛰伏的小
弟弟有了些躁动的预兆。要知道我也和大家一样,浴袍底下什么都没穿,为了避
免尴尬情形的发生,我在解释完这个基本缚法的要点之后,就留秋田樱一个人在
房间里自己练习,而我则直接闪到了走廊上。

  「呼,还好她似乎没有注意我的语速……这小妞,学起绳子就什么都不注意
了。」

  暗自心头嘀咕一句,我见对面的两间房间门板都拉上了,可能几位女士滑雪
滑得太累想要小憩一会儿,便决定先去外面的露天温泉看看,到底文子姐姐的形
容是不是属实,这里的温泉是不是别具特色?

  披着浴袍,手里提着木屐下了楼,我先熟悉了一下一楼的结构,小餐厅后面
的布帘掀开之后就是一楼的回廊,回廊一直到底则依稀可见山石环绕的一片水雾
氤氲。

  「干,这里露天沐浴可真带劲啊……」

  刚才老子还在滑雪场裹上厚厚的雪衣、眼罩、围巾、手套,全副武装仍觉得
寒冷入骨,在这泡澡……实在是有些无法够想像。

  可是谁知道,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推门而出,耳后忽然响起了一个阵我无法形
容的女人笑声。这笑声似是低回、又充满了磁性,老店里突然出现这样的笑声,
害得我差点直接撞在了门板上。

  「妈妈的店里,在这个时节可不常有客人来呢,呵呵呵呵……」

  喜欢看美女,我想是大多数男人的天性。

  由于职业比较特殊,我工作时间里和工作时间外总是不问断地接触各式各样
的女人,到如今眼光早已经超越了「毒」的范畴,能令我侧目的异性大概只占她
们全体的百分之五左右。而且,这十二月的第一周似乎特别热闹,短短七天来,
各种风格的美女不断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自家的那三位自然不用赘述,早熟的少女调教师樱、建次的另类忍者女友、
来自高丽的美丽人妻金慈炫、以及那个百里挑一的混血傻猫远山瞳,都称得上是
放在大街上回头率极高的上品。

  然而当低低的笑声在回廊中诡异地响起,我顿下木屐回头的一瞬间,我的眼
神还是停在了笑声主人的身上。

  北海道雪天的傍晚本来就晦涩阴霾,加上回廊里昏沉的灯光,笑声的主人斜
斜靠在木质墙板上的身影,宛如一双从《百鬼夜行抄》里化身而出的神秘妖女。

  花纹老旧的和服、有意无意敞开的领口、腰部以下夸张的身体曲线……看尽
美人的我眼神重点当然不会是这些地方,在她的身上一扫而过之后,我一下子就
注意到了她隐匿于自己影子中的眼神。

  她虽然和我处在同一个高度之下,但是我本能地感觉她眼睛里的光仿佛是从
很高很高的地方投射下来的。换句话说,就是我觉得自己正在用抬高四十五度角
的目光,仰望着这个女人。这令我心里十分不舒服。

  在对望了大概两秒钟以后,我就索性转过身子将胳膊抱在胸口淡淡地问道:
「我是来自中国的旅人,请多指教。小姐刚才提到这家旅社是你母亲的,那么,
你应该就是风间阿姨口中的小女儿吧。」

  「你说的没错。」女人从木板墙壁上撑起了身子,踏着木屐朝我缓步走了过
来,每一声鞋音在无人的回廊里都显得格外的刺耳:「身为一个中国人,你的扶
桑话竟然能说得如此流利,凭这一点,我就该请你喝酒的。」

  女人越走越近,而我也借着回廊门口的灯盏看清了她的面容。这个火山岛小
旅馆主人的女儿,乍看之下根本与大和抚子的温柔形象搭不上任何关系,反而像
是尼罗河畔黑色面纱之下的妖姬。

  小麦色的肌肤、狂野的身材纵然裹在和服之下依然是让人侧目,她的前额蓄
着厚厚的浏海,纯黑的长发直直披挂下来遮住两边的颤骨,更显得一张脸小得夸
张。而那一双如同黑琉璃一般的眸子,依旧配合着嘴边似笑非笑的表情向我投射
来一种「高高在上」、仿佛能够一眼看穿你心底卑微和龌龊的眼神。

  「我是母亲的第三个女儿,平时比较忙,在这样的淡季回家泡温泉是我一直
以来的习惯。」女人浑然不觉我一脸抽搐的神情,继续说道:「没想到会碰到异
国的客人呢。我的名字是风间美弥子(扶桑的已婚女子需冠夫姓,风间是她们的
家姓),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阿墨,呵……来自中国的旅人,请多指教。」

  听完她这句话,我又差点被刚好要咽下去的一口口水噎住了。

  阿墨?

  为什么说「你也可以叫我阿墨」?扶桑历史上只有两个阿墨,还都是女人中
的极品,一个是战国时候名动岛国的少女杀手,还有一个,就是在我出道前几年
轰动一时的天才绳姬,女王中的女王,史上最强的女调教师!

  难道说……

  阿墨,好吧,我现在就这么叫她吧,她似乎认为我和别的男人一样,被她华
丽外表所迷惑了,口中又发出了一声能够勾出异性内心深处欲望的低声浅笑,忽
然一手扯住我的衣领、一手抚在门板上接着说道:「我们家世代汲温泉水自酿清
酒,如果客人不介意的话,今天的晚饭就由我请客吧。现在离开饭还有段时间,
不如……呵……我们先去汤里聊一聊吧。好吗?」

  她嘴上是这么问,但是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条自己家的狗。我虽然心里
很抗拒她的目光,但是无意之中竟然被我碰到了这个很可能是我宿命中的对手之
一的女人,而且还是在她对我的一切毫不知情的绝佳状况下,这样千载难逢的机
会我如何会错过?

  「当然了,嘿,不瞒小姐说,我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溜过来的。」一边拂开
她扯住我衣襟的手,我一边回答说。

  「呵呵呵……」伴着似乎已经充斥整座旅社的低沉笑声,阿墨轻巧地推开了
通向户外汤田的玻璃门。

  霎时,一阵冷风扑面而来,然而阿墨却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似的,踏着落雪
朝温泉池走了过去。

  这个小旅社的温泉池跟我想得差不多,依着山势分为上下两层,下面的一个
池子为男性用,大概有二十多平方米,上面一个池子需要踏石阶而上,面积还要
再小一点,这样泡温泉的男生无法从下面的池子偷窥到上方的女生。

  四处山石嶙峋,落雪纷飞,池边雪化处水气蒸腾,闪动着温泉矿物质凝结成
的结晶。我实在受不了这温度,只想等阿墨走上石阶马上跳进下面的水池里,可
是谁知道阿墨走到池子边却不再往上,直接朝我回过身子,腰带一解,那件深色
的和服一下就自动从她肩头滑落到了雪里。

  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感到天旋地转,这个北地黄昏中所有一切的可见光全
部聚集在了这个女人的胴体上。如果说刚才我觉得她活脱脱像是浮世绘故事里的
女妖的话,那么脱掉衣服的她根本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恶魔!

  和服腿下后,我开贻以为她里面还穿着一件肚兜似的小衣,但是仔细一看却
不是衣服,原来她的胸腹之间,整片肌肤上全都绣满了风格妖诡的纹身。

  我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这夸张而极尽古意与魅惑的纹身并不出自机器,那精
妙而若有若无的纹路,分明是用某种诡秘的手法一针一针镌刺在女人的肉体上。

  一只弯曲盘绕的三头怪蛇横亘在她的耻部之上,锁骨之下,蛇鳞黝黑,蛇睛
铭黄,而背景则是无数盛开绽放的北海道山杜鹃……最大的两朵,花心不偏不倚
重合在阿墨的乳尖上面,而三头怪蛇的尾部则一直缠绕进了那一片墨色的茂密丛
林中。

  这简直太疯狂了,端庄的旅店老板娘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儿?

  最令我惊讶不止的是,她娇俏的乳头上还挂着两个样式古朴、通体莹透的吊
坠,吊坠是眼睛的形状,松蓝石的眼眶里镶着金色的眼珠,随着纹绣着繁花的丰
满上围,在零下十几度的大风里,在三头怪蛇起伏的胴体上瑟瑟摇晃着……

  好吧。基本上,这个自称阿墨的女人绝对就是我印象里的那一位了,神奈川
各俱乐部坐镇的金牌女王,年仅二十三岁名头却远比我大很多的绳缚界三巨头之
一。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和她的初次见面竟然就在这么不经意之间,不经意地
连她都没有发现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傻傻地瞪着她在风雪中裸露身体的男人,
就是她生命中必须面对的那个挑战她权威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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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绳姬!宿命的相逢

***********************************
  人是很奇怪的,有时候心里的话无法对身边的人说出口,反而能够向着陌生
人倾诉;有的时候男人面对着家中的娇妻无法坚挺,却偏偏能够在旅馆里姿色平
平的女人身上大展雄风。

                               ——金风
***********************************

  零下十几度的北国之东,如果再让我在门口吹上几阵风,鼻子大概就会被冻
掉的了。既然人家大姑娘都不介意跟我共浴一池,我哪还会扭扭捏捏?不过话说
回来,她这副极尽豪奢恶魔般的身体不就是给人欣赏用的吗?都快赶上九纹龙史
进了,藏着掖着可真叫暴殄天物啊!于是两分钟之后,我已经甩掉肩上担着的长
毛巾,脱掉浴袍,跟随着阿墨雪中的足印闪进了下面的温泉池里。

  水气蒸熏,那张肤色比我还要健康的小脸浮在从地底升腾而出的迷雾之上,
闪动的黑亮眸子中,依旧是那种让我打从心底里感到不舒服的上位者眼神。

  我会跟阿墨一样,都是生活在世界迷障布幕之后的人,直到上个月末一连串
报社评论文章的出现。出道半年来,我仅仅参加过两次公开表演,其他的收入都
来自于写真集、影片、俱乐部活动等等,而且仅仅只出现我的作品。这样的生活
似乎更加适合我,我讨厌曝光在众人目光下的感觉。

  而传闻中的阿墨跟先前的我的生活方式大致相同,她的大名仅仅流传于俱乐
部之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她,如果不是她刚才鬼使神差地自报家门,我跟她很
可能会在这私人的汤屋中擦肩而过,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再次于舞台上相逢。

  此时此刻,我突然浮现出一种很荒谬的想法,这位一丈开外和我裸裎相对的
女王殿下迟早会跟我见面,可老天爷却偏偏把这次见面安排得如此有戏剧效果,
如此猝不及防,如此……香艳。

  当然,这样的见面对我来说是非常完美的,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为她还不知道在汤池中跟她对望的男人就是东京的金风,而我却可以借此机会
旁敲侧击出很多有关于她的东西。

  所以我特别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入水时的姿态,保证我背后的鞭痕不被女
王殿下发现,然后装作对她的一身纹身感到相当震撼的语气问道:「阿墨,你身
上的纹身,还有乳头的饰品……这些东西都是被你母亲所允许的吗?」

  「嘻……你觉得我好看吗?来自神秘中国的旅人。」水雾中的语气平静中隐
伏着各种挑逗的可能性。

  「当然,非常好看,可我……我感到很震惊。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身体。」

  我尽量把自己带入一个「对这个圈子一无所知」的旅客身份里。

  对了,就是这样,她只把我当作一个陌生的旅人,而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
对我主动说出自己的艺名,主动邀请我入汤,主动想和我聊一聊,而根本对我的
一切不闻不问。

  如果她知道我的身分,今天的见面必然会演变成另外一个场面。人是很奇怪
的,有时候心里的话无法对身边的人说出口,反而能够向着陌生人倾诉;有的时
候男人面对着家中的娇妻无法坚挺,却偏偏能够在旅馆里姿色平平的女人身上大
展维风。

  新鲜感以及种轻松的感觉——不用负责、不会再见,这时候的人往往能够变
得更真诚也更鲜活。

  这就是我现在努力想要营造的。阿墨和其他两巨头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她的
性别,要征服一个女人跟她谈什么技、道、义之类根本没用,我首先要做到的,
就是试着了解她的心。

  「呵呵,你们男人都是贱货。」阿墨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笑,她似乎觉得这
句话根本不是侮辱,而是一种世界上的普遍真理,「越是得不到的,你们就越觉
得珍贵,越是鞭笞你们,你们就越不会放手……我早在十一岁的时候就明白这个
道理了,你相信吗,先生。」

  果然语出惊人啊……我虽然觉得这句话明明是错的,可是一时之间却找不到
什么说词可以拿来反驳她,抽搐了几秒钟,只能避而不谈她前面那句话,选择了
回答后面一个问题:「我相信。可是,这跟阿墨你身上的纹身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身上最为耀眼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她最脆弱的地方。

  阿墨黑色的大眼睛纵然在迷离的水雾里依旧带着温软的锋芒,望着我假装很
傻很天真的求知表情颇为复杂的一笑,而后将脖子一扬,朝我露出了线条完美、
肤色建康的颈项:「这是一个奇怪的男人赐予我的奇怪武器。」

  「它能让女人避忌,而让男人注目,你觉得是不是这样呢,先生?」

  「我……」我很赞同她的话,但是依旧装作不是很懂的样子问:「可是……
这样子的纹身会伴随你一辈子,你不觉得旁人会用很奇怪的眼光看你吗?至少我
就有那么一点……接受不了,呵呵,恕我直言。」

  「呵……」阿墨低浅的笑声仿佛跟北海道的温泉有若很多共同之处,都那么
烫、那么令人留恋,而且都来自这个世界的另一个面:「每个人所走的路,你认
为是他们自己能够选择的吗?」

  「人和人都是平等的,透过努力就能成才,不懈的坚持就能改变命运……这
些都是小孩子励志漫画里的东西……」阿墨果然认为我只是个路过的陌生旅人,
渐渐地,她朝我展露了一些我敢打赌在平时她根本不可能展现出的一面,「这个
世界上还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呢?先生,请你教我吧。」

  「我同意你的话,但是,这些跟你身上的纹身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努力让
自己表现得像个初次看到她这样身体的上班族男人。

  「嗯。如果你想听故事的话,我也可以跟你说说。」阿墨扯过毛巾在温泉里
沾湿,然后贴在了自己的额头和眉眼处倚在池子的沿上:「你们中国应该也有很
多有趣的故事,一会儿先生也得给我讲一个,好吗?」

  她把眼睛遮起来,我一下就感觉整个人舒服了很多,实在受不了她的眼神。
我其实就在等她的这个故事,怎么会不答应,立刻接口回答道:「好啊,就让我
这个陌生人感受一下你的故事吧。」

  「曾经有一个奇怪的男人,我在某些机缘巧合下碰到了他,然后就他把我强
行掳走,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件事当初在定山溪还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十
年之后,在我父亲和母亲都以为我的失踪变成了无头公案的时候,我却突然出现
在了他们面前。」

  「那风间阿姨和叔叔一定都喜出望外了吧?」我适时地旁敲侧击道。

  「很可惜,先生,并不如你所想。」阿墨继续说:「我回来之后,身体上就
背负了这样的纹身,而我从事的工作更是令父亲觉得羞愧难当,他甚至屡次想跟
我断绝父女关系……只有妈妈还像我小时候那样疹着我。」

  「你的父亲……风间阿姨说他们出去了,难道……」我突然想到了来时老板
娘对于文子问话的说辞,皱着眉头问。

  阿墨似乎点了点头:「先生你猜对了。每次我回家的时候,我父亲跟我姐姐
就会避开我住到亲感家去,把我当成是恶魔一样的女人……呵,这很可笑吧?」

  「可是……我觉得……你的纹身很有张力,是艺术品,和恶魔搭不上边!」

  「嗯,你们男人就是贱。」阿墨好像始终不把「贱」尝作一个贬义词,随意
就能脱口而出:「猎奇,找新鲜感,这些就是你们的心思。我父亲背着妈妈在外
面和别的女人有肉体关系,却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呵,这真是可笑呢。」

  我有种感觉,她的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向着我这个「陌生人」敞开了一条
缝……

  于是我紧接着问下去:「那,阿墨小姐……你,究竟是从事什么样的工作,
为什么要把自己和你父亲外遇的女人混为一谈呢?」

  阿墨回答得很随意:「那个奇怪的男人在早些年被另一个人击败,失去了本
应该属于他的一切。所以他自己切断了三根手指,发誓永远都不再介入一个特殊
的行当。可惜当他看到我以后,内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竟然想让我成为他
的继承人……我胸口的三头蛇纹身,也正代表了他失落的三根手指……先生,我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扶桑有一种很隐密的俱乐部,就是那种……成人的。我
在继承了奇怪男人的技艺之后,就去这种俱乐部工作,没过多久,成为了许多富
人追捧的对象。」

  「呵呵……很可笑吧。他们捧我的原因就是我能够用身体鞭笞他们,让他们
在痛苦中挣扎……思,我的职业就是一般人嘴里的『女王』。先生,你,了解了
吗?」

  她说到这里,一切的一切就跟我所知道的故事对上了。他的师傅,也正是我
的师伯,因为没能够继承檽木光寺衣钵而愤然断肢离去檽木枫太郎的儿子。檽木
痴梦郎。

  「我……明白你说的那种职业。」我的语气有些尴尬,阿墨可能会以为我是
外国人不太能够接受这些事情,但实际上,我是在为了她和我之间的关系觉得别
扭。

  这位今年刚二十出头的女王殿下如果算起辈分,还是我的师姐呢……不知道
师伯到底为了什么原因,会在隐退之后,又收了她这么个女孩子作徒弟?难道说
他在事情发生之后,又有了什么特别的领悟不成?

  我正琢磨着接下来如何在隐匿我身份的同时和阿墨交流下去,左侧通往回廊
的屋檐下那扇玻璃门忽然被人拉开,紧接着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阿墨?你在
吗?快来帮我准备一下料理吧!还有那位中国的客人,你的同伴正在找你呢!」

  「就来了。母亲。」阿墨抬起胳膊来扯掉面上的湿巾,仰起上身「哗」地一
下子从温泉里站起来的同时,转过头对我说:「我的故事讲完了。你还欠我一个
故事呢。今天晚上十点,我在水餐厅里等你,请你喝酒。」

  说完话,阿墨根本不给我任何回答的机会,带着在汤池里蒸泡得红润透亮的
肌肤和一身的热气,直接捞起地上的和服。栏杆上筒有厚达寸余的积雪,接肤而
化;槛外嶙峋的山石亦早已被新雪深深掩埋,阿墨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魔女一般,
在两双写满了惊叹的眼睛里,不疾不徐朝回廊走了过去。

  一双眼睛自然属于盯着她小麦色翘臀的我,而另一双则属于站在老板娘身后
的曼曼。等到老板娘和阿墨走掉了,曼曼还呆呆地站在门口吹着冷风,似乎是看
傻了。我连忙从温泉池里跳出来三两下地披上浴袍闪进了回廊里,一边用毛巾擦
着头,一边矮下身子凑到曼曼的鼻尖前问:「喂,你没事吧?」

  「那个女人……是谁啊?」透过薄薄的和服式浴袍,我似乎能感受到曼曼此
刻明显加快的心跳,「她……太夸张了吧,不但是暴露狂,身体上还……」

  小蹄子惊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的确,当初打着唇钉涂着失眠妆的曼曼若是
论起另类的程度,跟我们眼前这位女王殿下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我看着她那瞪得老大的眼眶,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她是另类。」

  「你去死啊!」曼曼突然一把朝我推了过来,「自己也不说一声,偷偷溜出
来跟这样的……女人一起洗澡,还敢跟本小姐开这种玩笑!我问你,她到底是谁
啊?她……她胸部那里跟两个耳环一样的东西,是怎么弄上去的啊?」

  「嗅,她是老板娘的小女儿,刚才进来的时候老板娘不是说了,叫你们看到
她小女儿千万别『见怪』,忘记了?」能镇得住这小祖宗的人委实不多,我看着
曼曼讶异的神色依旧觉得好笑:「至于你说的那个东西……自己去问她了,我又
不懂。」

  「去去去……你、你会不仅啊,肯定是在骗我!」曼曼似乎对这一类的金属
饰品有着特殊的爱好,看到阿墨身体的她,似乎被勾起了某种「金属环」情节,
唬着小脸把我按在木质墙壁上忿忿地说道:「你要是不说,我就跑去告诉雅子你
跟老板娘的女儿有奸情!」

  苦啊,我哪敢跟这位女王殿下有什么「奸情」?

  曼曼这句话终于把我气乐了,刚才在汤池中略带黯然又略带紧张酌心情被一
扫而光:「我跟你说了,你就乖乖不去嚼舌根吗?」

  「嗯。」

  「这件事情嘛。」我一边握住曼曼推在我肩头的手,一边装作一副很难解释
的样子犹豫了半天:「你也看见了吧,那个吊坠上面有个环,跟耳环差不多。那
么你想,挂在耳朵上的叫耳环,穿在鼻子中间的叫鼻环,吊在肚脐上的叫脐环,
那么这个应该叫什么很一目了然了嘛。」

  曼曼变换了好几次嘴型,终于呐呐轻吐道:「吓!乳、乳……环?」

  「嗯,恭喜你答对了。」

  「可……可是!」曼曼依旧不屈不挠:「像是打耳环一样刺穿这里,不会很
痛吗?」

  我一脸无奈地回答道:「我又没打过,这问题还是得自己去问她吧!你问这
么清楚干什么?也想打一个玩玩?」

  「去死。」曼曼捶了我两下,跑开的同时最后朝我甩下一句:「要开饭了!
雅子她们都在那个小餐厅里面等你!」

  哦,怪不得老板娘叫阿墨去帮她准备上餐了呢。看着曼曼的身影消失在回廊
的拐角,我有种很「不祥」的感觉,千万不馑让阿墨和这小祖宗认识,不然,只
要前者稍微要一些手段,必然能将曼曼潜藏着的受虐之心完全激发出来!

  在擦干身体的同时步入小餐厅,雅子和文子姐姐已经坐在榻榻米上等着了,
而曼曼也一脸古怪坐在矮桌另一边秋田樱旁边的位置上。

  我正跑到文子姐姐身旁坐下,小餐厅通往前台客厅的布帘忽然被撩了起来,
紧接着端着盘子走进来的——是穿好了衣服的阿墨。

  「请客人们用餐!这可是正宗的北海道小樽料理哦!」

  咦?女王殿下怎么突发奇想玩起COSPLAY服务生了?

  低沉而充满了挑逗意味的话音中,阿墨已经轻挪着穿上了罗袜的双是款款走
到了我们的矮桌前。她这个服务生的角色扮演得实在太差,虽然步子和动作都符
合大和抚子的姿态,但是那眼神依旧带着无穷的「灵压」,看得我一阵难受。

  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向来胡天胡帝的曼曼同学
一见了阿墨,似乎就成了见了黑猫的老鼠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

  俯身跪在我们的矮桌前将各式各样的瓷盘瑞到我们眼前之后,这个不合格的
服务生忽然一眼瞄到了秋田樱,在这一刹那间我感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从
她黑色的瞳仁中大炽了起来,紧接着女王便侧过脑袋附到了我的耳边跟我说道:
「似乎很有趣呢,先生……这几位都是你带来的女眷吗?」

  「要记得晚上和阿墨的约定哦。」附在我的耳边说完这句话,女王的服务生
COSPLAY秀也结束了。连一般的礼节都没有,阿墨只是似笑非笑望了一眼
我们这一桌人,便将脑后依旧湿漉漉的浓黑长发一甩,转身离去了。

  接着进来的是老板娘,她的盘子里则盛满了寿司以及四个小瓶:「这是牡丹
虾、扇贝、鳍鱼白、鲑鱼子制成的寿司,以及家酿的清酒。请客人们慢用哦。」

  老板娘将棻都摆放好之后也出去了。这回可好,阿墨作为一个服务生的反常
举动使我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还没等老板娘的脚步声消失,雅子就探着天鹅
般的粉颈狐疑地朝我问道:「金,那个服务生,你认识她吗?她跟你说什么悄悄
话呢?」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曼曼看雅子发话了,也开始在一旁用英语瞎起哄。

  「慢慢来,我自己还没明白过来呢。」她的那个眼神让我觉得有些不太妙,
等我稍微理清了一下思路后,转过头问文子姐姐说,「姐姐,你前几次来时,没
有见过老板娘的这个女儿吧?」

  「没有啊。她是老板娘的女儿?我没听风间阿姨提到过啊。」文子姐姐也是
一脸不解,大概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不认识的人会跟我做出如此这般亲昵的动作。

  坐在榻榻米上,我身边的四位美女都跟我一样披着和服式的浴袍,一时之间
我的视野里满足裸露的颈项和大腿。和这么多美女在这样的场合下吃饭,而且都
还是我的女人,我的心在不知觉间开起小差……啧,大家应该都和秋田樱一样,
下面什么都没有穿了吧……

  「喂,你吃不吃饭啊?想什么呢!」曼曼大概见到我眼神不太对,突然抬起
筷子指着我念叨道。

  「哦,对了。」我晃过神来,瞪了一眼曼曼,见秋田樱正在低头吃鱼,低下
头小声对文子姐姐和雅子继续说道:「一件事情你们两个配合我一下。你们该知
道神奈川的阿墨吧?」

  文子姐姐点头的刹那,雅子也推了推眼镜说:「是不是那个很有名的女性绳
师?但,她跟刚才的服务生又有什么关系啊?」

  「刚才那女的,就——是——阿——墨!」我趁若两女还没有惊讶叫出声音
来赶忙拼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是风间家的小女儿,这次我也真够误打误
撞了,竟然会在短送旅行的时候碰上她!」

  「金……那,你们两个人……」雅子抬起纤长的春葱抚住唇沿,长长的柳眸
中堆砌着不可思议的颜色:「她刚才跟你说什么啊?她想怎么样?」

  「别紧张啦,老婆。听我说。」我继续和她们轻声地说道:「现在她还不知
道我是谁呢。万一等一下老板娘或者她自己跟你们说话,就说你们是我在东京的
朋友,而我是在东京攻读博士学位的中国学生就好了。知道吗?千万记得啊。还
有最好不要给秋田知道这件事。」

  「金老师,你们在说什么?」秋田大概是听见我提到了她的名字,抬起头疑
惑地问说:「是关于刚才那个女人吗?」

  「喔,没有。」我的直觉告诉我千万不能把秋田樱拖入这个事件里,否则会
变得不堪设想,于是信口胡诌道:「我在跟文子小姐谈上一次演出的酬劳问题,
让她通知财务在收到款之后汇入你的帐户里去。」

  「呀,不是说好了去帮忙……」

  「这事我说了算,你只管听我的就行了!」

  「好吧,我知道了。」

  摆平了秋田樱的疑心再次低下脑袋,只见文子姐姐眼睛一转,眯着我问道:
「听你的口气,你是准备藉这个机会……」

  「嗯。」我点点头说:「这个女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谜,而且如果
我想要让绳艺回归的话,包括她在内的三巨头都不得不去面对。所以我准备趁这
样一个巧合的机会尽量多跟她接触一下。今晚十点,她约我在这里喝酒,到时候
大家就先回去睡吧,毕竟已经累了一整天了。」

  「嗅,你叫我们睡觉,自己和一个奇怪的女人喝酒呐……那你……」雅子的
俏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似是淡淡地嗔道。

  我知道雅子在想什么,可毕竟这突发事件极为重要,只能委屈老婆同志晚上
等我一会儿了。

  「老婆,你应该知道我和伯父的约定吧?别这样想我,这样的女人我怎么可
能……问完她事情我就马上赶回去。」

  我正忙着解释,雅子却一咬嘴唇笑了出来:「看你。去就去咯,反正你身边
的女人也从没见少过。」

  不行,我怎么觉得雅子跟曼曼成天在一起,有变得「刁蛮」的倾向?

  因为听不到我们说什么的缘故,这时曼曼早就提起筷子来三下五除二开吃,
一边吃一边舔嘴抹舌,吃相全然不顾,惹得对面的两个女人也相顾莞尔。

  「谢谢阿姨,我吃饱了!」

  一顿料理不到半个小时风卷残云般被消灭光了(几乎一半都是曼曼吃的),
我叫来老板娘收拾碗筷,大家也相继回到房间拿上毛巾,朝露天的汤泉进发。

  「不知道阿墨晚上会不会来跟『女眷』们搅和,总觉得她看秋田的那个眼神
特别异样……」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我等到女人们一惊一乍地跑进上面的女用汤
池以后才缓步出了屋檐。

  一回生,三凶熟,虽然黑夜早已吞噬了大地,可是有着下午的经验,我这下
也不觉得特别冷,迅速除去身上的一层布以后就闪进了温泉里。

  我看不到上面的动静,只听到一阵阵的细碎言语,不知道女人们究竟在讨论
什么样的话题。秋田樱手上的布带除掉了吗?她那黑色羽翼的纹身被发现没有?
这些问题我一概无法弄清,只有曼曼时不时地将脑袋探出栏外给我做几个鬼脸,
不过想要窥视我是徒劳的,从她那个角度,就只能看见汤池中蒸熏的水气罢了。

  幸好女王殿下并没有御驾前来巡视我们的「家庭众会」,大概到了快要十点
的时候,我觉得身上闷得有些难受,从温泉中站起来朝上面的池子问道:「喂,
不会睡着了吧?」

  「嗯……这里好舒服呢!」雅子慵懒的说。

  「好吧,那么我去赴约了啊。你们跟曼曼讲一下这个事情吧。」我一边说一
边胡乱抹了一把身子,套上浴袍:「困的话就先回去睡吧,不会有什么的,她只
当我是普通的旅人而已。」

  「嗯,知道了!」

  我觉得雅子似乎喜欢上这种冬天泡温泉的感觉,从没听她的声音这么腻过。

  出浴之后,更禁不住冷风,好在温泉离屋檐下仅有几步路之遥,我瞬间拉开
玻璃门跨进了回廊里。忐忑不安地步向餐厅,不知道在今夜,女王陛下会为我备
上什么礼物呢?

  撩开布帘,偏灰暗的光影里,一个穿着老式和服的背影便映入了我的眼帘。
浓黑的长发衬托下,这个背影愈发像是五个世纪前就被画入浮世绘之内的山妖狐
媚。

  听到脚步声阿墨回过了头,漆黑的亮眸在昏暗的布景下格外引人注目:「你
来早了呢,客人。」

  「你不是来得更早吗?」我在矮桌的另一面坐下,望着桌上的酒盅和酒壶说
道。

  「你们吃完晚饭之后,我便已经坐在这儿了。」阿墨倒了一杯家酿的清酒掺
上温水一饮而尽:「我就是想在这儿坐坐,小的时候家里就是这个样子,到了现
在也没怎么变呢。」

  看她灌了自己一盅酒我才注意到,那小麦色的脸蛋已经被浸染成绯红。

  「喂,这可是清酒啊,喝多了等一下会很难过的。」

  「醉了……不是更好吗?客人。」

  如果她从刚才就一道在这么灌自己的话,那现在估计酒意已经差不多要发作
了!果然,厚厚浏海下那威压似的眼神已经涣散得不成样子,而女王殿下问完这
句话之后,突然朝我这边俯下了身子,探出手臂摸上了我的耳垂:「我想要好好
醉一醉……但是……却不能被他们那些人看见……就让我……在你这个陌生人身
边……稍微放肆一次吧,好吗?」

  「干……这是职业病吗?」我伸出手握住阿墨朝我伸来的「魔爪」并抬头望
的时候,女王殿下整个伟岸的胸襟却已经紧紧压在桌子上了,口中却还不停地念
叨着:「这故乡的酒……就让我再醉一次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里忽然有些堵得慌。无论她在清醒的时候如
何作孽人间,现在的阿墨,不,风间美弥子,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就被人掳走、
承受了并不属于她自己的命运,到头来还被父亲唾弃的可怜女人而已。

  地狱般的生活她顽强地挺了下来,却在一个故乡的夜晚,鬼使神差向一个陌
生的男子敞开了她最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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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玉人何处教吹箫

***********************************
  师姐,本是同根生,相「奸」……何太急啊!

                              ——金风
***********************************

  「阿墨,你还说要请我喝酒,怎么自己就先倒了呢。」我把阿墨想抓我耳朵
未遂的胳膊放到了矮桌上,「不如我送你回卧室吧。你住在哪一间?」

  「不……你还欠我一个故事。我很清醒。」女王殿下挣扎着支起身子,口口
声声说自己清醒的她,却连自己的和服领子褪到了胳膊上、露出了老大一截香肩
都浑然不觉:「你们中国……很大很大,一定有很多故事,不是吗?」

  我很讶异于师伯的眼光。虽然说三岁看到老,但他怎么就能在女王殿下还没
有发育的时候,便挑中了这个身材好到爆浆的女人了呢?望着那衣衫都遖不住的
深壑边偶露峥嵘的花儿纹身,我不禁狠狠吞了一口口水:「你想要听故事……好
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思维在电光火石间飞速旋转了起来。因为今夜和她
的暗中交锋实在太过重要,我不能走错任何一小步,如果走错,那么不但会错失
机会,还可能触怒这位举手投是间都带着妖异气息的神秘女子,让事情一发不可
收拾。

  阿墨是真的醉了抑或向我下什么圈套?按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来看,从一开始
她就对我没有设下什么防备,所以才肯将自己归家之后的那份怅然与失落,原原
本本地说给我这个「陌生人」听。

  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放浪形骸,这是在酒吧里经常会遇见的事情。那么可以肯
定的是,阿墨现在是真真正正地喝醉了。有句俗话叫「趁你醉,盗你妹」,另一
个版本则是「趁你醉,陪你睡」。不论是前者也好,后者也罢,其实说明的都是
一个道理——喝多了的人,思维容易被别人所影响,意志力也会大大降低,这是
其一。

  其二,女王殿下毫无防备向一个陌生人袒露心声倒也罢了,更要命的是,她
竟然在我面前显露出了一副根本不属于女王应有的小女人情态,这已经远远超出
了我的预料。这是危险的行径,如果我真是陌生人那倒罢了,可关键是我跟她之
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今后我们必定还会有交集,我今夜的目的不过是趁机窥
视到她心中的弱点。

  现在,我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阿墨内心深处较为脆弱的地方。而如果她将来
发现当初那个在小旅店里的男人就是我金风的话,极有可能会恼羞成怒,清醒时
候的她可不是那么好惹的……那么,我就必然要承受女王火力全开的恐怖攻势!

  于是在这一刹那间,我所做出的决定就是,趁着女王约心门最缺乏防备的时
候,向她坦白我的身份。

  这很可能会造成奇怪的化学反应,但无论后果如何,那至少也比承受她的怒
火要来得好吧!

  从她手指缝隙里拔出酒壶,我也翻出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但是我要
讲的故事却跟我的家乡没有什么关系,我也想讲一讲我在东京读书时候发生的事
情,不知道阿墨愿意听吗?」

  「你……你不是旅人,原来还在扶桑读书,怪不得……扶桑话这么好。」看
来阿墨的思考能力并非完全被酒劲吞噬:「我愿意啊……你这样的男人,应该得
到过不少东京女孩的青睐吧?」

  可惜,老子没你说得那么厉害……暗自鄙视了一下女王的眼光,我将盅中清
酒一口喝掉,开始回忆起了那段我人生中最奇异的经历。

  「两年多之前,我独自一人到东京求学。开始什么都不知道,生活上碰了不
少钉子。过了一个学期以后,终于对整个东京的环境比较熟悉了一点,也在同学
的帮助下找了一间比较便宜的公寓。但是我父母其实并没有提供我充裕的经济支
持,于是我跟很多留学生一样,也开始了动工俭学之路。」

  「嗯……然后呢……」

  阿墨高高在上的目光涣散之后,她整个人才拥有了二十岁女人该有的气息,
能让我在讲故事的时候好好地饱餐一顿秀色,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情也许会让很多
男人疯狂,但只会令我心头不适。

  「当时有个同学(也就是雅子)介绍给我一个工作,是去六本木仅存的一条
老街后面的料理店刷盘子。每天晚上工作四个小时,一天能赚一千二,对于男生
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一份兼职。那家料理店来来往往的几乎都是老客人,做了几天
之后,我就发现有一个很不寻常的老人,总是坐在同一个角落的位置上喝酒,一
直要到晚上十一点店铺打烊的时候才意兴阑珊地回家。」

  「女服务生十点钟就下班了,剩下的工作也是我来接手。每次刷完盘子,我
就等着收拾他这一桌的碗筷,一来二去也聊了几句。他那时候发现我扶桑话讲得
有些别扭,就问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当然也就告诉他我是中国的留学生。」

  回忆起那段我人生中最奇诡的经压,我的语气也不觉变得有些遥远:「那一
晚上是老人第一次转过头来正眼打量我。我也没想什么,哪知道过了几天,老人
家突然叫我过去一起陪他喝酒,讲起了一些他从前的经历。」

  「那位老人家……每天都要喝,一定也有自己的伤心事吧。」女王殿下的小
脸虽然烫得发烧,眼神也变得朦胧而迷离,可是思路却还算清楚,努力地听我讲
着故事。这样也好,不然我讲完了她都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那可就不太好了。

  「对。他说他之前有个很好的兄弟,而他也拜在他兄弟的父亲门下学技术。
出师以后他们到东京闯荡,还没成名就喜欢常来这家老店里吃晚饭。可是后来,
可能是由于他的天赋和运气都要比他的兄弟好上一点点,他的名声始终要压过他
那兄弟一筹。」

  「他的兄弟后来是不是心里不平衡?做出了什么对不起老人家的事?呵……
你们男人便都是这么龌龊……我可是……看多了……」阿墨喃喃着,终于仿佛支
持不住了一样趴倒在了桌沿上,同时也给我送来了一幅乳香四溢的诱人图画。

  「嘿,你师傅是怎么样的人,你当然最清楚不过了嘛……」

  我一面暗想,一面继续说:「他兄弟父亲教下的那门技术有个规矩,以前祖
师爷留下了一套传家宝,每代都必须由最杰出的大师保管这套东西。没过几年,
兄弟的父亲觉得自己不行了,而放眼全扶桑,和自己同一辈的基本上都已凋零,
年轻的一代中声势最旺的就是那位老人家,所以也没把东西交给自己的儿子,而
是交给了他。」

  「其实当时他兄弟的名头也已经很响亮了。他那位兄弟知道这个消息之后,
就跟你说的一样,心里不平衡,但是作为一个艺术家他还是有着一定的操守,没
有怎么为难那位老人家,却自残了身体以后,突然人间蒸发。」

  我说到这里,阿墨似乎有些觉得故事里有蹊跷,但也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
她思考能力大幅降低,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只是抬起搁在臂弯里的脑袋,透过厚
厚的浏海,努力想睁大眼睛注视我。

  「那位老人家到了晚年以后,还会每天到那家料理店喝酒,就是忘不了以前
他的那个兄弟。后来老人就跟我说了,他风烛残年,而且膝下无子,问我愿不愿
意继承他手底下的那门技术,将来混个出人头地绝对不在话下。我问清楚那门技
术是什么以后,思量冉三,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你……学了什么?」阿墨很自然地顺着我的话喃喃着问道。

  「你等等,我还没讲完呢。第二天我跟着老人家回到了他的老式宅居,他别
墅下面原先有个葡萄酒窖,已经被他改造成了一处秘密的地宫,不但里面藏着女
人,还保存着祖师爷留下的宝物。我后来就辞了兼职,每天晚上在兼职时间去他
的地宫学习技术,一直经过了一年多的非人煎熬以后,我也总算是小有所成,可
以算是出师了。」

  「到最后,老人家告诉我一个消息。他那兄弟虽然失踪了,但是在前几年神
奈川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孩子,老人家看过她的表演,说那女孩子用的几种技术就
是他兄弟自创的,要我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孩子好好问问,他的兄弟、
也就是我的师伯檽木痴梦郎,如今还在不在人间。」

  「你……」

  待我讲到最后,阿墨终于听出来了,而我也在同一时间里从榻榻米上站了起
来,朝着在矮桌上七歪八倒、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女王殿下鞠了一躬:「师姐,之
前冒犯了,请你原谅。那个故事里的老人家就是你的师叔明智道鬼,而我就是东
京的绳师金风。」

  「金风?明智……」阿墨像是自言自语了半晌,忽然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似的
从矮桌上猛地挣扎了起来:「我知道你是谁了,知道你是谁了……」

  我本来以为她要发飙,可惜女王殿下被酒劲冲昏的脑袋,注意力完全被我所
牵着走,好像忘记了下午在温泉里我装新嫩哄骗她的一幕,只是对着酒壶痴痴地
自言自语:「那个男人早就死了……四年前……就死了……不然……你以为我能
像现在这样活着?」

  死了?

  倘若师伯这个怪老头还在人世,背后有他在摆布的阿墨绝对是一颗大毒瘤。
我对他根本又没有半点感情可言,他死了,对我来说自然算得上一件好事。

  而且,就阿墨从初见到现在的言语所流露出的心情来看,她对于自己的师傅
似乎怀着某种奇特的情感……

  照师傅跟我简要的叙述来看,女王殿下出道七年,只有前几年频频出没于大
小不一的绳艺表演现场,而到了后面的几年却突然飘忽不定,辗转于各大俱乐部
承接私人VIP服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成为了绳师中最难找的一个。

  若有若无间,我仿佛嗅到了一丝也许能够将阿墨直接纳为助力的疯狂味道,
走上前去,一边想要将衣衫极为不整的女王殿下扶正,一边问:「师姐的意思,
是你根本就不想待在这一行里,是吗?」

  「不……」

  就在我的手碰到阿墨衫袖的一瞬间,这个本来喝得跟一只醉猫一样的女人,
忽然在我没有防备之下,抬起胳膊掐住了我的脖子。

  「呃?发酒疯了?怎么她动作那么快……力气好大!」

  我或许忽略了阿墨玩绳子的资历要比我深上很多,手指间力道自然不会小。
她借着上身的推力一下子将我按倒在了杨榻米上,整个人也跟着扑倒过来:「我
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我要看你们男人在我鞭笞下的那副贱模样!你别跟我提
那个男人!」

  「明明是你自己说他已经死掉了……」

  跟喝醉暴走的人是无法讲道理的,我只能拼命握着她的手腕,阻止她指甲嵌
入我皮肤的势道:「呃……师姐,本是同根生,相『奸』……何太急啊!」

  「看你这副贱样……很爽吧?你很爽吧!爽就告诉我,让我再好好地折磨你
啊……呵呵,呵呵呵……」

  趁着推倒毫无防备的我的时候,阿墨和服下不着寸缕的下半身也趁势骑到了
我的腰间。狭小的空间内弥漫着她低沉而邪异的笑声,说来奇怪,我在拼命挣扎
的同时,小弟弟居然抵受不住她下身奇异律动所带来的强烈摩擦感,自己站了起
来……

  干!怎么把老子当成奴隶来玩?

  不听话的小弟弟让我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股间用力向左侧一顶,直接
把这个阿墨骑我的姿势转变成了我骑着阿墨的姿势。

  终究是喝多了的女人,身体虚浮大脑发神经,也没想到我会突然翻身压制住
她。昏昏沉沉间,阿墨似乎下意识地把我当成了她那么多簇拥者中的一个,一边
夹紧大腿一边努力想睁大那本来黑亮的眸子瞪视我:「你……你怎么敢这样亵渎
我!快把你肮脏的身体拿开!」

  拜女王方才很妙的那个姿势所赐,我在反压制之后,钢枪的枪头刚好抵触在
那一片毛茸茸的神秘谷地上。可是我此刻心情被她搅得乱七八糟,根本没有这方
面的心思,只是趁着她注意力转到自己下身的刹那,忍痛将她的指甲从我的脖颈
被划破的皮肤下面起了出来,然后解掉她和服的束带,将一双可能比我手劲更大
的玉笋死死地缠在了一起。

  「Fuck!」女人的力气再大终究还是有限,不过这么一番惊吓和肉搏终
究还是搞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我不禁在完工后狠狠地骂了一句:「我叫你一声师
姐你还猖狂了!仔细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酒醉撒泼的阿墨被我绑住动不了,蓦地像是从刚才自己的臆想里解脱出来,
低下长发凌乱的脑袋呆呆地看着自己衣衫大敞的胴体几秒钟,旋即又抬起目光散
乱的眸子看了看我:「我……你,对不起,对不起……」

  「喂,我说,作为名震扶桑的绳姬,刚才的表现真是太失态了啊……」我摸
着脖颈上痛到骨子里的指印没好气地说道:「还好没有被什么八卦人士看到,不
然我跟你算是要名声扫地了……」

  终于不用再装作陌生人,我自然恢复到了平时那种略带痞气的语调,况且现
在大致摸清女王内心深处想法的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惧怕这个已经被我捆住手
腕的女人的必要。于是乎,我走到阿墨面前指着浴袍下摆处撑起的帐篷说:「话
说师姐啊,这件事情你看要怎么解决呢?」

  阿墨痴痴地抬起头,眼睛里还是一片浑浊无神,不过好在神智似乎恢复过来
了:「去泡温泉。泡一会儿就好了。」

  「请你……也扶我一起去。」

  沐浴能加速醒酒,这个在北海道长大的女人自然很清楚。

  可是刚才对我做出如此暴戾行径的她突然冒出了一句这么恭顺的话,我实在
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师姐,你是在对我说?」

  「请……你也扶我一起去泡一下温泉吧,好人……」

  &……%¥*#……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温柔,果真是绝世妖物……

  本来还一肚子火的我,突然被她这么低声下气、婉转动人的一恳求,最终还
是心软了下来。想想自己刚才被搅出了一身臭汗,若是不去洗一洗,睡觉也很难
觉得舒服,我最后还是一边摇头一边从榻榻米上搀起了阿墨,扶住她诱人的蜂腰
朝着回廊尽头挪了过去。

  「妈的,不知道脖子上的印子一会儿该怎么解释。」

  摸着依旧火辣辣的脖颈,我估计这些被擦伤了的表皮,没有一个星期是褪不
掉了,等下见到宝贝雅子的时候,不晓得又会引来多少口水。

  好歹之下扶着她挪到了温泉,时间渐近凌晨,夜风似乎也比方才更为猖獗。
阿墨的手腕被我紧紧捆在一起,不解掉这条束带的话她的衣服也脱不下来,我索
性不管她那么多,直接带着和服将她拖进了汤池里。

  「呵……」

  随着一阵低沉的呻吟在水面上如同涟漪般地散开,女王殿下火辣妖异的胴体
也一下子在水里软了下来,斜斜地靠到了我的身上。

  「喂,我说师姐,咱们这个样子不太好吧?你刚才可是想要谋杀我啊!」我
捏住伏在我脖颈边的小脸蛋摇了两下,讪道。

  「谁叫你要撩拨一个酒醉的女人……」

  阿墨被绑住的双手还蜷在我的左边胸口,听着她这句意思含糊不清的话,我
虽然身在汤中,还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我说女王殿下啊,我之前还真没
把你当正常的女人……

  又下雪了。

  我逐渐爱上了这样的感觉,感受回廊中透出的昏暗灯光下,落雪片片消融在
蒸熏水气里的同时,仰望着头顶苍莽的无限黑暗。当然还有臂弯里倚着的这位,
恐怕只有在酒醉时分,才会流露出像现在这样些许小女人味道的女王殿下。

  在这种奇异的景观里,时间的流动似乎分外令人难以察觉。也不知道过了多
少时候,本来软软偎在我左侧的娇躯忽然动了,紧接着我的耳畔也低低地回响起
了阿墨独特的沉郁又偏偏充斥着挑逗意味的声音:「呵……金风,你太令我惊讶
了。我居然会在我的家乡碰到你……」

  我本来靠在栏杆上几乎都已经快睡着了,半睁开眼睛斜斜地眯了阿墨一眼:
「我也做梦都没想到我在和家属来旅游的晚上,会搂着神奈川最炙手可热的女王
殿下泡温泉呢。」

  「不瞒你说,你是第二个这样碰过我的男人。好了,金风,现在将我的手解
开吧。」阿墨挣扎着直起身子,将被和服束带捆缚在一块的手腕端到我的面前,
「这就是你对待女士的方式?休看,你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嘻……」

  酒醒了吗……

  女人眸间那股黑漩涡般的灵气和压力,似乎又逐渐回归……

  第一个男人就是你师傅吧……不知他做了什么,让你听到他名字就暴走呢?

  我边想边说道:「师姐,为了保住小命,我刚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看,
这里、这里、这里……我明天怎么见人?」

  我仰起脖子一一指出方才被这个醉猫抓伤破皮的地方,尽量不去跟那双恢复
了亮色的女王之瞳对眼:「你是不是该补偿我一下?」

  「我都让你这样抱了,难道你还觉得不够吗?」女王毕竟是女王,纵然在这
种情形下依旧没有一丝赧态,媚波流转间,拿手肘轻敲着我的胸口说,「你还不
把这个东西解掉……你就不怕你的女眷们看到我们两个……」

  哟,现在几点了?

  我突然意识到好像已经很晚了,要是雅子她们担心我而找下来的话,看到我
和阿墨现在这副样子……阿墨这一提醒让我适才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忙不迭
从温泉水里抽出手,帮她解起了腕部的束带。

  阿墨该是一眼看穿了我心中的窘态。双手解脱之后,她拢了拢脑后湿漉漉的
长发,索性把身上泡了好长时间的和服顺着夸张的身体曲线褪下,飘散到池底。

  那惊艳无匹的纹身在黑暗中华丽绽放的同时,女王殿下又朝我扑了过来,做
完了她之前一直想做的抚摸我耳垂的动作:「师弟,先前我被你玩的那么惨,什
么都跟你说了……我还没要求你补偿什么呢?现在呀轮到你了,呵呵呵……」

  我刚才叫她师姐纯属为了套关系,阿墨再怎么强悍,毕竟年龄才二十出头。
被她叫这么一声师弟,我心里一阵不舒服,可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感
觉到在温泉水里浸泡着的小弟弟被人握住了,忙一把攥住了她水下的那只手腕说
道:「喂,你想干什么?」

  我在猛然间觉得有些不太妙,这个女人酒醒了!糟糕,她方才的低语媚波该
不会都是演戏,为的就是等我将她的双手解开之后……

  「怕了?东京的绳师?我呀,正是想补偿你啊……」

  这下子,我想不正视阿墨的眼睛都不行了,可是昏暗的光线里,我忽然觉得
原先那种高高在上的灵压已经扭曲成了一种很奇异的、带有煽动性的目光,配合
着她厚厚的浏海,就仿佛深夜里窥伺着猎物的黑猫。

  「话说,我已经四年没有这样服侍男人了,你应该感到荣幸……呵呵呵,但
你也别想今天晚上能抚慰你的女眷们了,你欺骗了我,我要让你付出永难忘怀的
代价……」

  她……想要干什么?

  温泉泡久了,下午在雪里摸爬滚打了好一阵的四肢百骸,更是酥软得没有了
力道。我刚动起困意消退后的一丝劲力想要挥开阿墨握住我分身的右手,她忽然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以一种极为惊艳的姿态朝水里面钻了进去。

  然后,我聚集起来的一丝劲道在瞬间又消散了。我确信没有做梦,现在发生
在我身上的事情……

  女王殿下竟然潜进了泉水中,用她那张始终挂着轻蔑笑容的小嘴在帮我……
吹箫?

  我的天,想我金风何德何能,怎敢劳动女王殿下这样陪我玩?强烈的心理刺
激让我本来已经被泡软的枪头一下子又耸立了起来,但整个人却很不争气地软了
下去。

  这种感觉很奇异,女人的身姿已经被温泉水所掩盖,在淡薄的微光里我只能
看见漂浮在池上的一片黑发。所有的神经刺激和触感全部被雪藏在这片由于阿墨
而瞬间变得炽热滚烫的温泉里,她舌尖的每一下挑拨、每一次滑行,我都能够清
清楚楚地感受到。

  我一下子傻了,完全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在替男人口交的时候闭气,而女王
的口技……果然是……

  「嗯……」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闭住气的阿墨支持不住,黑夜中只见到一个魅魔般的
身影「哗」地从弥漫着水气的汤池中窜了起来,身后的长发激起一连串的水滴。

  我的防御这么快沦陷、任她进占的原因,主要是我没想到那个有着如此高傲
姿态、藐视所有男人的诡丽女子,竟然突然会给我做这么高难度的服务……

  一边还兀自用左手在我胯间套弄不休的她,一边抬起右手摸了一把被泉水濡
湿的浏海,小嘴咧出了一个很邪恶的笑容:「金风,你既然知道了我的一切……
呵呵呵,呵呵呵呵……」

  笑到一半,女王殿下又是猛地一吸气朝水下钻了进去。继续开始了她在无月
之冬夜的水下作业活动。

  「我干……不愧是师伯训练出来的绝世妖姬,竟然这么了解男人的心理……
连话都他妈的讲一半搁着……」我虽然对她突然的袭击抱有些许微词,但是还是
承受不住分身被她集吞、吸、舔、舐、咬等十八般技巧集结的强猛攻势,到最后
竟不自觉地抬起两条大腿,找到她腰部那个S型的美丽曲线搁了上去……

  我第一次知道女人用牙齿也能够刺激龟头的沟部,第一次知道舌尖的滑动可
以如此紧密地切合龟头的曲线,第一次知道深喉咙可以到达那么深的程度,第一
次……嗅,这感觉简直比直接性交更为美妙,尤其是我他妈的现在正在泡温泉,
而这个女人一直潜伏在水下面!

  檽木痴梦郎,你是不是打开了潘朵拉禁忌的魔盒?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妖异
的女人……

  水面平静地仿佛只有我形单影只一个人一样,可是在水下,我的小弟弟正在
接受着前所未有、也许是扶桑最着名的女王香舌玉唾的洗礼……

  论火候、论技巧,秋田樱跟她比起来,完全就是个刚入门的小孩子而已!

  神思逐渐恍惚,我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不太妥当,却偏偏已无法自拔!而大概
到了阿墨第四次钻进水下的时候,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之一,极为不适时宜地发
生了。

  回廊的玻璃门突然被人用力地拉开,然后,一个穿着浴袍的白色身影一面朝
我疾奔而来一面嘴里却没骂个不停:「死男人,你有病啊?都几点了你还在这里
泡温泉!你想睡在这里是不是!」

  「曼曼,我、你……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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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性战!绳姬VS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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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你要记得,你和我之间,还没有……结束哦。

                              ——阿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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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别过来,快给我起来,回去睡觉了啊!雅子说明天还有很多地方要去
玩唉!」曼曼缩着身子走到汤池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我的胳膊就往上面拖。

  天哪,我顿时有一种要被车裂的感觉,要命的第三条腿还在池子下面另一位
女士的嘴巴里含着呢!

  「你起来……啊?」曼曼扯到一半,忽然尖叫着放开了我的胳膊,坐倒在石
沿上。因为借着灯光,她清楚地看到水气弥漫的汤池里忽然钻出了一个女人的身
体,长发一甩带起了一阵水花。

  出来的自然是感受到我的身体被往外扯的女王殿下……一边大口呼吸着、一
边撩开额前沾湿的浏海,阿墨望着大惊失色的曼曼,用那一贯沉傲里混合着奇异
挑逗力的声音缓缓地说道:「哪里来的野了头……」

  米已成炊,我除了苦笑还能如何?不过我倒是很想把阿墨的这句话说完——
哪里来的野了头,敢坏了本宫的好事!

  这一幕场景是我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倘若是文子姐姐和雅子来找我,并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雅子会在阿墨现身
之前很乖地听话回去等我,而文子姐姐不会在意我跟别的女人发生什么。曼曼这
会儿出来,或许是雅子因为担心我的关系,故意支她下来打探情况的,因为曼曼
不知道阿墨的来路,就算发生尴尬的事情,我也不会深究这位来自大陆的客人。

  妖异诡丽宛若古冢黑猫的女王,和这个天生有受虐倾向的大小姐……更要命
的是,她们两个人根本听不仅对方说话!

  「金风,她是你的女人吗?」

  像水妖一样从汤池中窜出的阿墨,一边理着在雪中水气蒸腾的凌乱长发一边
歪着脖子问道。娇俏的乳尖上,古色古香晶莹剔透的吊坠在屋檐下蔓延而来的一
丝光线中不住颤动着,我真的难以想像她如果穿上职业女王装束,再拿起干活的
家伙来,会是怎样一副祸害众生的形象!

  曼曼俨然被阿墨从水底突然现身的一幕吓傻了,本来蹲在栏杆边使劲拉扯我
的她一屁股坐在了雪里。

  我看了看带着好奇目光斜睨着曼曼的女王殿下,又看了看还没搞清楚现场状
况的曼曼心一横,直接伸出手去抓住曼曼的肩膀,把她也扯进了汤池里。

  「噗通!」

  水声不大,可是我这个动作也把阿墨吓了一跳。她似乎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
有趣,朝我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睛让开了身子向我左侧靠去,给曼曼腾出了一块地
方。可是她那只要命的小手依旧还抓着我的小弟弟不放,不屈不挠,时轻时重,
时紧时松地刺激着我。

  在曼曼钻出水面的刹那,我料定她立刻会朝我大呼小叫,所以等她张口的瞬
间直接伸手捣住她的小嘴,把她扯进了我右侧的怀里。

  干,这个左拥右抱也她妈的有些太另类了吧!

  「曼,别闹,听我说。」我拼命忍受着水面下暗流中那只女王的魔爪,装出
一副比较凝重的口吻,一边说一边缓缓地拿掉了堵着曼曼嘴巴的大手:「雅子方
才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女人的身份?」

  曼曼解脱之后使劲朝栏杆外啐了几口:「呸呸呸,你想呛死本小姐啊……这
女的不就是那个暴露狂、那个什么绳姬吗?她怎么会从水里突然钻出来,吓了我
一跳!还有,你把我拖下水来干什么啊,你想怎么样?你这个……」

  曼曼被我拖进水里,原先碎碎的浏海也瘪了下去。我看她在连珠炮般地数落
着我的同时,一双春云剪水般的眸子,在阿墨极尽诱惑之能事的傲人娇躯上,左
右打量着,似乎想看仔细又不敢看,朝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轻点,别
把楼上屋里的人和老板娘给惊到了!听我慢慢跟你讲啊!」

  我虽然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可是天知道我有多委屈,曼曼不晓得此时此刻的
水面之下,女王殿下还「屈尊」为我打着手枪呢!

  她大概是觉得阿墨的神色有些太自然,不像是在跟我「干坏事」,最终也慢
慢地朝池子里滑了下去,犹疑的目光里透着一丝警戒的意味:「那你先告诉我,
她在水底下干什么!不然免谈!管你什么大老婆经纪人……我把警察都给你闹出
来!」

  我的脸瞬间憋成了苦瓜,这件事叫我怎么跟曼曼讲啊?

  阿墨听不懂我们两个人的话,观赏这大眼瞪小眼、滑稽的哑剧一会儿,看到
我的脸部肌肉突然扭曲时,终于还是笑了出来:「噗……金风,没想到,你还是
蛮怕老婆的嘛!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呵……」

  曼曼从第一眼见到阿墨开始对她就表现得有些畏惧和好奇,我想这正是出于
她潜藏着的那股受虐欲望的关系。俗话说一物降一物,也许女王殿下就是能让她
稍微听话一点的所谓「克星」也不一定。想到这里,我决定既然是我难以启齿的
事情,就交给这两个女人自己搅和算了,我就在中间给她们当个翻译吧!

  于是乎我也就接下了女王的好意,扁着嘴回答她说:「这事还非得你帮忙!
她要你解释一下你在水底下干什么,你看着办吧。」

  「咦,她想学吗?这个姿势很容易呛到水的,我大概……呵,练了半年时间
呢。」

  阿墨的答案让我差点没把口水吐出来,我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个女人,为什么
对我仿佛「关爱有加」?就因为我无意中窥破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情势紧迫,我都差点快对她拜倒了:「师姐啊,我叫你编个理由唬弄一下,
能说得通你在水下干什么就行了!」

  「哼……没用的男人。」

  阿墨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之后水面上就再也没理睬我(而在水面下她一直
在替我手淫),转过一头湿发朝向曼曼的方向,抬起另一只空闲的右手指了指曼
曼的鼻尖:「曼……曼?」

  果然,跟我讲话无法无天的苏青曼大小姐一被阿墨发问,整个人就好像变成
了她姐姐苏青吟一样「温婉可人」,竟然朝着阿墨不声不响地点了点头。

  「呵……」看到曼曼没敢「拂逆」她,女王殿下在低靡诱人的轻笑中抬起右
手的食指和中指模拟出一个潜水的姿态,然后在空气里划了一个问号,又再次带
着疑问的神情指向了曼曼。

  我服输了,这肢体语言运用得还真是出神入化啊。

  而令我六体投地的事情还在后面,待到曼曼明白了阿墨的意思,又轻点下了
脑袋以后,女王殿下突然就当着她的面,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哗」地一下一头
扎进了水中。

  就在我感到怒挺的小弟弟再次被一团绵软紧致娇柔的感觉所包围的时候,还
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阿墨解放出来的左手忽然鬼魅般地从水下伸了出来,
摸到曼曼的一条胳膊直接扯进了水中。

  然后……

  然后是苏青曼同学脸色的变化,从疑惑变成呆滞,再由呆滞变成难以置信,
最后从难以置信变成了惊慌失措……

  然后,待到阿墨的长发席卷着水浪,再一次妖花出水的时候,本来应该握在
女王殿下左手里的东西已经到了曼曼的右手掌心中。

  「就是这样了,呵,现在她应该已经会了哦。」

  就在我被阿墨做事剽悍十是、虎虎生风的风格惊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她却一
边抹掉眼睛上沾着的浏海,一边俯下身子捡起了池底的和服:「金风,既然你的
女人来找你,你们就好好玩玩吧,不过你要记得,你和我之间,还没有……结束
哦。」

  撂下这句话,女王回过头留给呆立于温泉里的一对男女一个妖异的笑容,然
后在漫天的飞雪中,甩着兀自冒着热气的浓黑长发,湿漉漉、烟气腾腾地朝着屋
檐下走去。

  「这个疯女人……怎么……这么莫名其妙啊?」一直到阿墨的身影消失在回
廊中,曼曼才想起自己的小手还握着什么东西,陡然撤回的同时,用颤抖的声音
磕磕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而我也总算知道,这个号称扶桑女王第一的女人她确实是名至实归——那高
高在上的瞳光,那带着神秘埃及风的身体和容颜,那根本令男人无法料想的做事
风格……

  正如她所说的,男人所需要的猎奇和新鲜感,仿佛都被撒旦从世界的各个角
落聚集在一起,塞进了她那小麦色的紧俏肌肤里。

  这令我恐惧。

  方才阿墨吹水箫的那一幕,是我二十多年人生中所经历过的最刺激、但也最
惊骇的一幕,因为我发现平时见惯了女人身体的自己,根本无法抵抗这个女人的
攻势,完全……在那一刻我仿佛成为了一个木偶,我甚至在不知不觉间主动配合
着她。

  如果那时候阿墨让我舔她的脚,我会不会……

  我真的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能够不被她迷惑的男人吗?身为资深调教师,
从小被当做诡秘派系继承人和艳临天下的女帝来培养的她,论心理、论性技、很
可能就连捆绑技术都要比我高出不止一筹——而她最后那句「和我之间还没有结
束」,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是挺疯的……」心里想着这些东西,我漫不经心地对曼曼回答道。

  可是过了两秒钟,我发觉靠在我右边的曼曼突然没了声息。转过头去看的时
候,这个平日里无法无天的大小姐,竟然鼓胀着腮帮子做出了一个我前所未见又
羞又急的委屈表情,狠狠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竟然……跟她……
玩得……这么……开心……还让她来教我搞……搞这种花样!你龌龊!无耻!下
流!」

  说着说着,绣花小拳头就不断开始朝我的胸口袭击了过来。曼曼的举动愈发
令我觉得阿墨的诡秘莫测。只一个照面,她便凭借着我和曼曼的语言神态判断出
了我惯于顺着曼曼折腾的事实,然后藉由曼曼不会讲扶桑话这个特点故意制造了
一个巧妙的误会,让我根本对她方才的行动无法解释,继而陷入和自己女人的纠
缠……

  然后最令我苦不堪言的是,方才用一根媚舌和匪夷所思的深喉搞得我箭在弦
上,在替我制造麻烦之后一甩头发就走了……这个女人……或许她方才发酒疯弄
伤我,也只不过是借势作戏?

  不管怎样,我还是必须先摆脱眼下的窘况才行!想到这里,我伸手一把攥住
曼曼的纤腕,扬起脖子冲着她沉声说道:「你看看,我脖子上破皮严不严重?」

  曼曼终究还是向着我的,瞅见我真的受伤了也不闹了,死命将左手挣脱了出
来,将被我掀进汤池中浸湿的脑袋凑过来,一边轻轻地抚摸一边检视了起来。

  「喂,你刚才到底和她在干什么啊?」就着屋檐下的灯光看了半天,曼曼忽
然把额头伸到我鼻子下面气势汹汹地问。

  「嘶……你轻点!」止住她的闹腾,就算是成功的一半,我低下头先轻吻了
一下那自动搁在我嘴边的额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你刚才提到绳姬,雅
子应该已经讲过了吧,但你可能不清楚这两个字在我们业界的分量。她就好比是
吕后或者武则天那一类的女人,真是见鬼,居然在这种荒村野店碰上。」

  「吕后?武则天……」两位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女性掌权者,曼曼自然会
有耳闻:「她有那么厉害?」

  我缓缓在温泉下抚摩着曼曼的背脊,力求让她尽快冷静下来:「是,绳艺界
有三巨头,你别看她年纪好像很轻,她就是其中之一。她早年被一个怪大叔给掳
走,惨绝人寰地虐待调教了快十年,那纹身还有乳环,都是拜那怪大叔所赐。所
以她的心理十分有问题,总的来说,完全不能用常理测度。」

  「那……」上海大小姐估计做梦都想不到箫还能这么吹,好像脑袋还有点发
懵,「那」了半天之后眼波一转:「问题是,她也不能无缘无故帮你用嘴吃那里
啊!难道……你刚才侵犯她了?」

  「呸,我要是侵犯她,她还会主动给我这样?」我抬了抬眉无奈地说:「她
不是之前约了我吗,结果我到的时候,她自己已经喝掉了半壶酒,然后就开始发
酒疯。所以我带着她进来泡温泉醒酒……你没注意到,她也是跟你一样连人带衣
服一起进来?要是她清醒的话,怎么可能会这样嘛。」

  曼曼刚才眼看着阿墨俯身拾起池底的和服走人,想了一想,终究还是信了我
说的话,蹙着一双淡眉拍着我说:「喂,我说,我们回去睡觉吧,明天早点离开
这个鬼地方!那个女人……我看着她总是觉得心里毛骨悚然,死变态!」

  好不容易被我把这句话盼来了,我连忙点头附和道:「对,我也受不了了,
我们快回去睡觉吧。」

  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又隐隐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应该这么结束。偶遇
绳姬,这可以说是绝佳的天赐良机、宿命的相逢。伯父为我在舆论上架桥铺路之
后,首先要面对的不是绳鬼,也不是黑天狗,很可能就是在离东京一个半小时车
程的神奈川的阿墨。

  我这种后起之秀要挑战权威,唯一能够使用的就是暴力解决问题的方法,在
台上公平比斗,成王败寇。而刚才和阿墨的谈话,让我隐然觉得在她身上可能有
不需要透过较技而简单解决的送径,这是有关我事业的事,能够私下处理自然比
到时候万众瞩目下再面对她好过太多了。

  而阿墨最后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究竟又代表了什么?没有人能够猜透她的心
思,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很可能会有一些什么事情,
发生在我们这问私人温泉旅馆之中……

  「那就快走啊!」大小姐见我发愣,一张秀口又嘟了起来:「不过我衣服都
湿掉了,怎么回房间啊。」

  「那好办,这浴袍衣柜里全部都是,你先穿我的,等到了上面找再换件新的
就行了。」

  在我的催促之下,曼曼将信将疑爬出池子套上了我的浴袍。我见她穿完了,
撑住栏杆窜出汤池,一把将大小姐横抱过来就往回廊里走去。

  「喂……你怎么学那个女人暴露狂啊……」曼曼猝不及防被我抱起,本来在
汤池里蒸熏得红润娇艳的脸色愈见鲜亮,似喜似嗔地捶了我一记,说:「快伸手
开门啊,小祖宗!再不进去冻成冰棍了!」

  我就这么抱着曼曼进了走廊,转到食堂边一看挂钟,都差不多十一点半了。
四周很静,回旋梯间的灯光也一如回廊中那么暗淡无神。这样的北国冬夜里,我
们的周围正蛰伏着一个如同埃及艳后般令人捉摸不定的怪异美人……听着木屐踏
在楼梯隔板上的是音,我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是不是身在梦中。

  终于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二楼房间的门口,我由于身上不着寸缕,先闪进自己
的房间里,临回头时却见曼曼送给我一个异常怪异的眼神,仿佛无奈,却又带着
些许好奇。

  我知道这个小祖宗内心深处潜藏的某些心魔,被刚才阿墨的怪异举止给勾动
了。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翻出衣柜里将折叠着的崭新浴袍披在身上,我直接按灭了昏黄的灯,抓起手
机,一头栽倒在了榻榻米的床板上。

  这么晚了,文子和樱应该已经就寝了吧。

  曼曼今天几经折腾,回去面对枯燥的墙壁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雅子是不是
就快来了呢?但是当我闭上眼睛,眼前挥之不去的却都是宛如山精狐魅般的女人
的一切。那样黑亮而浓密的长发,好像能像黑洞般吞噬男人注意力的大眼睛,瑰
丽绝伦、震人心魄的仿古纹身,大S型极尽魅惑的身体曲线,还有那小麦色的紧
致肌肤。

  如果说樱是折翼的天使,苏苏和曼曼是坠下凡间的精灵,那这个女人便是一
头不折不扣的恶魔,危险的性感令人难以揣度,举手投是间却充满了诱人沦落、
无可阻挡的魅力。

  今夜……还会发生些什么?

  似乎时间已经不太允许了。

  我正翻了一个身想要按亮手机看时间,不远处却传来门板轻轻触碰的声音。
伴随着这阵木头的轻响,在回旋梯处投来的暗淡灯光中,一双腿型姣美异常的长
腿和它们所划出的影子霎时间投满了我的视网膜。

  「金,我来啦……」

  温厚的暖声、小心翼翼的轻呼伴随着雅子的出现,我心中的忐忑似乎也一下
子消散了不少。我坐起身子,默默地接住她朝我按落的娇躯,轻轻地将她的长发
抚平,然后一起躺了下来。

  「金,怎么不说话?是累了吗,还是刚才和她的接触不是很愉快?」

  尽管我缄默不言,雅子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幸好黑暗的空间帮我护住
了颈间的伤口,不至于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喔,她是个精神上受过创伤的女人,不是太好相处。我已经向她表白了我
的身份,她似乎也认可了我和她之间的辈分关系,总的来说没有白费力气,至于
今后怎么样……」

  只有天知道了。

  「今后的事,今后再说嘛。苏睡着了?」

  黑暗中我感觉到雅子颀长的手掌划上了我的胸口:「我想应该是,不过没睡
着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你说呢?」

  「我倒是没想到你们的关系会发展得这么好。」能够闭口不谈阿墨的事情,
自然再好不过:「老实说宝贝儿,我当初还很忐忑你让她住在新公寓里,会不会
心底里却是考量我呢。」

  雅子轻轻地笑了:「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不大气吗……我知道一开始
对于文子的事情我处理得不太成熟,让你难堪了……」

  「唉,哪有的事,是我乱发脾气才对……」

  说到这里,我的嘴唇忽然被手指轻柔地封上了:「我后来反省过了,你答应
了要娶我,我就该信你。苏的身世这么凄惨,有你这么个朋友,不容易的……反
正……」

  听到这里,我没有让雅子再说下去,探出头颈吻上了她甘香的厚嘴唇。恋人
间的信任很可能是维系爱的基石吧,我知道雅子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的男人是不会
和别人发生肉体关系,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在这方面做好,可是我一千个一万个肯
定,无论有多困难,我一定会娶我现在怀里的这个女孩子做妻子。

  我还记得我在北京开的那个玩笑,娶不到她,就去当和尚。而这样的心从来
都没有改变过。

  想到这些,那个神秘妖冷的影子再一次从眼皮底下浮现了出来……阿墨,神
奈川的女王之王,不管我愿不愿意,为了登上巅峰迎娶佳人,我都必须面对她、
征服她——不是她的心或身体,而是我们之间所要面对的宿命。

  我能够做到吗……雅子……

  忘情地拥吻过后,我怀中的鼻息逐渐深沉了起来,我的心也逐渐放松了。神
经舒缓后,如潮的倦意便像潮水般袭来,可就在我将要睡去、意识徘个在现实边
缘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木屐踩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低靡而诡异的韵律,在我梦的屋檐下不断回响着,我仅存的一点灵光向大脑
传来了危险的讯号,然而我的身体却没有能够支撑起来。

  「笃、笃……」

  恍惚间我觉得这阵声音来到了我们这几间卧室的走廊外,便突然间沉寂了。
随后也不知是不是梦,耳畔继而传来的是门板被拉开的声音,以及两个女人的对
话声。

  「你究竟是谁?」

  「呵……我也在找你呢……呵呵,呵呵呵……」

  见鬼……这到底是不是梦……如果这是梦的话,说明我深陷在阿墨的阴影中
无法自拔,如果这不是梦……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曼曼最后关门时那个古怪的眼神,就在这一刻,我的
意识也忽然冲开束缚,从类似于鬼压床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

  「该死,难道真是太累了……」我使劲抓了抓头发,尽可能强迫自己清醒,
却再也没有听到走廊外面有异样的声音。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然而我终于还是没放下心来,如果方才那似梦非
梦时听到的对话是真的,那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便真实发生了——阿墨恼怒于我
的欺骗性窥探,要对我带来的女眷做……

  做什么?我根本无法预料这个女人的行动!确定雅子已经入睡了以后,我缓
缓从榻榻米上站起身子,走出房间,借着回旋梯仅有的那点灯光,看见文子和樱
那间屋子的拉门没有上严!

  我的心下沉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将拉门再拉开一点往里面看,发现
床板上只有一个瘦弱的背影正在睡着,另一个却已不知去向。

  「樱,是樱!」背影纤丽如斯,睡着的无疑是文子姐姐,这让我无比抓狂,
秋田樱为什么没睡觉,而且跟着阿墨走了?如果她睡着,阿墨再想做什么,势必
要先弄出些动静来,这样足够我反应了!

  「冷静……阿墨会去什么地方?她带着一个人,想必不会回到一楼风间阿姨
的住处,那么这间旅店里面还有什么地方……」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眼光朝着昏暗的灯光一路延伸过去,来到了回旋
梯左近……

  阁楼!

  来的时候曾打量过这间老式的旅店,这二楼的上面有一个阁楼!想到这里,
我一边开始用师傅传授的呼吸方式调整着心情,一边缓缓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
朝着回旋梯的方向走去。这一段路爬的感觉比刚才在汤池里被品箫的过程还要漫
长,而到了回旋梯之下抬头朝上望去,阁楼的门果然也没有关严,里面依稀闪烁
着跃动的火光。

  这窄小的门仅仅能容一人进出,回旋梯到顶之后,也没有留下什么能够站立
的空间,我如果直接冲到阁楼上,势必会第一时间就被里面的人发现。幸好,我
听到门缝里隐约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她们两个仍然在说话,这就说明樱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我弓着身子尽量放
低背部线条,手脚并用慢慢朝着阁楼那扇窄门爬去,幸运地在足以隐蔽自己的同
时能够勉力分辨出女人们的话音。

  「像你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出现在温泉旅店里?你不要告诉我你深夜来到
我们门口,是请我们其中的几位来阁楼上和你开什么烛光晚会。」

  这是秋田樱的声音。我不如道她们先前的谈话内容是什么,很显然的,樱这
句话针对的是阁楼内部现在的环境——那跃动的火光。

  为什么阿墨在阁楼里点起了蜡烛?

  时间不容许我思考,因为紧接着,女王殿下低暗而充满蛊惑力的媚声便响了
起来:「呵……像你这样一个女人,也不应该出现在温泉旅店里呀。」

  「我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你一定要我替你说出来吗?年轻的调教师小姐?」

  「……」

  阿墨这句话出口之后,整座阁楼立刻陷入了沉默。吃惊的不只有秋田樱,当
然还有我,这使我立刻忆起了在吃饭时候阿墨投向樱的那个眼神,原来仅仅只打
了一个照面,她便看出了秋田樱的身份!

  可笑我还要故意让雅子她们瞒着樱,不让她知道这座旅馆里正有一位她们这
一行的大姐头、恶魔般的女人存在……

  「就算我是调教师,那又关你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阁楼里樱说
话时的气息逐渐纷乱了起来:「你鬼鬼祟祟的,究竟想干什么?」

  「呵,呵呵……」勾魂夺魄的媚笑传来,阿墨的话音却显得异常气定神闲:
「小姑娘,这可不是和前辈说话的语气喔……看来我要替你们家的男人好好管教
你一下啦……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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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黑玫瑰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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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人,华丽无匹的外形之下,其实一直活在自卑的阴影和自己所创造的
虚妄之中!

                               ——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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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我们家的男人,一派胡言。」我不知道是不是樱也畏惧于阿墨身上独
特的气质和威压,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神经都仿佛是绷紧的,字与字之间的
顿挫异常强烈:「那是我的老师,来自中国的绳师。」

  老师……这小妞在外人面前,还真把我和她自己紧紧地捆在一条战线上啊。

  「呵,你知道吗……」门缝里依稀能够看见两个人的身影,然而它们却被晃
动的烛火搅得凌乱不堪了,仿佛乱舞的群魔,「你的老师,他也是我的晚辈哟。
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呵……他注定要成为我的私人奴隶,并且,要——
当——一辈子!」

  阿墨的这一句话,险险没让我从回旋梯上翻下去!

  这……居然就是阿墨的真实想法?

  这就是她那句「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的真正意思?

  是什么让她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决定,难道仅是由于我窥破了她内心深处柔
软的角落?

  「怎么可能?不可能!你快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樱听到阿墨用这样甘媚的语调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声音逐渐失去了控制,配
合着凄迷的光影,愈发衬托出阿墨语声中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寒凉的妖冷:「我说
过了……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前辈就够了……你的身体倒是不错,看那纹身,想
必也很懂得性爱的美妙之处……思,我也不介意在征召一个男奴的同时,多收下
一个女奴……呵,呵呵呵……」

  「疯子,我听够了!」

  窄门中传来了樱的怒声喝斥,而伴随着喝声和阿墨的笑声,紧接着却传来了
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我本能地觉得不妙,旋即只听见阿墨依旧用那不紧不慢的
低沉语调说道:「一切,才刚刚开始呢……小辈!你知道吗,这间屋子里的蜡烛
是用海狗油和魔鬼之伞的汁液调制,普通人闻到蜡中的香氛就会变得双腿发软、
四肢无力,满脑子都想要做爱……呵,就像你现在这样……」

  魔鬼之伞是什么东西这我不清楚,但樱现在的状况显然不太好,刚才重物坠
地的声音,应该就是她瘫软在地上所发出的……

  秘药调情,古时的扶桑人便精擅此道,被檽木师伯调教出来的妖女总也会上
两手——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阿墨竟然随身揣带着这种东西?

  而女王殿下紧接着便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呵……有些事情,你的男人,
不,你的老师应该没跟你提过。你知道吗,警察的身上永远会多带一颗子弹,以
防万一,而我们调教师也应该是这样,才不会错过那些精彩的美妙记忆……所以
你看,我不但带着蜡烛,还带着绳子唷……小辈,就让我先好好『开导开导』你
吧……呵……」

  我的心里现在是一团乱麻,甚至有些开始失去了方寸。在阿墨说出这句话的
时候,我几乎忍不住便想要冲进阁楼,然而随即我便想到了那些蜡烛。那些幢幢
鬼影的制造者,含有不知名的诡异春药能够令人乏力,像秋田樱那样软倒在地,
甚至连反抗的声音都无力冲破咽喉……

  我就这样进去,岂不是白白送死吗?

  但是,我还是无法抑制冲动的情绪,慢慢地朝着窄门的缝隙伸起了脖子。而
后,我首先看清楚的是阁楼里面的布局。

  阁楼显然也供人居住,且很可能只是为了阿墨一个人回家时准备的,靠近天
窗有一张低低的矮铺,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就放在铺位的旁边。那些能够放东西的
地方、桌子上、凳子上、窗沿上,都被零散地安放了一种色泽暗红的蜡烛。

  跳动的灰黄色火苗映衬着阿墨传统和服下掩映不住的艳丽背影,一切都显得
那么不真实。

  而这时候,阿墨慢慢地俯下身摸出手提箱侧袋中的一捆绳索,然后在烛光中
将已经瘫软在地上的秋田樱扶上了矮床。

  阿墨背对着我,我能看见樱的面庞。烛火中,她的嫩脸带着一种极不自然的
明艳的红色,小嘴似乎情不自禁地张着,美乳不停起伏,显得呼吸凌乱而深重,
显然有某种隐秘的欲望正在透体而出的边缘。

  我该怎么办?冲进去一起死,抑或让樱帮我争取思考的时间?在看到阿墨以
一种邪异的姿态抖开绳索的时候,我纷乱的思绪更纠结了起来。因为我突然意识
到,十六岁便名动扶桑的绳姬的私人演出即将开始了!

  伴随着阿墨轻巧地腿去樱的睡袍,露出和那三头怪蛇纹身一比便显得小巫见
大巫的精致黑莲花,再抚开绳索缠绕上她雪白颈项的动作,我的下身好像也有一
股不太自然的冲击感传了出来,阴茎好像不听话一样开始充血、变硬,显然阁楼
里那种蜡烛所挥发出来的味道已经弥漫出来!

  这是恶魔的宴会,我的精神和肉体正在接受着双重的考验……为了能够击败
这三个传说中的怪物、为了能得到伯父的嫁妆,我必须挺过去……我必须要……
再明确一点,抓住这个女人真正的弱点……

  为什么阿墨会做出如此激烈的决定,要驾驭我成为她一辈子的奴隶?

  乖张和凄媚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仅仅因为我在她的故乡窥见了她的小女人情态,和那些落寞的心事?

  不,一定还有什么……

  我绞尽脑汁思量的同时,阿墨一双小麦色手掌也开始毫不费力地在樱丰满而
富有青春气息、已然被春药催发得开始泛红的身体上游移了起来。恶魔的手指带
过了浅色的麻绳,然后麻绳便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精密的、仿佛充盈着来自炼狱热
力的惑人绳圈。

  「这就是檽木一派吗……」

  身为绳师,我很难不去注意阿墨操作的细节。她对樱施加的缚法和我自创的
霸王扛鼎式一样同时源于平安古缚道中的大开脚式,可每一道绳圈、每一个绳结
的部位都显得妖冷异常。

  将樱的乳房分别用绳圈束缚住之后,在小腹上缠绞了几圈的缚绳忽然在手肘
部束紧、缠绕,然后将手腕牢牢缚住的同时绕过少女的头部,用手腕处的绳结堵
住了她的嘴……

  这样一来,樱的两只小臂便被迫以嘴巴为基点向内挤压,小臂将本来就被捆
得高高耸起的乳房往里面挤成了一团,不但左乳内侧的黑莲花纹身已经湮没在了
乳沟下,两粒早已樱红上翘的乳头也差不多快要在一指的距离之内了。

  M字大开脚再配合如此狂野邪异的上身缚,樱整个人都好像被扭曲了似的,
偏偏那些扭曲的绳圈又带着烫人的诱惑力。高耸的乳尖、大开的双腿、挣扎但无
济于事的神情、绳结下的呻吟……

  这就是檽木一派!

  邪恶的师伯是不是在归隐之后,又创出了什么更加复杂的缚法?他又为什么
偏偏挑了一个女孩子来继承自己的衣钵?

  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辛,而阿墨和师伯之间的感情,也肯定要比
单纯的憎恨更加复杂。

  对了,她不让我提师伯的名字,我只要一提她便会不可抑制地狂躁起来……

  「呵呵,我的手艺可比你的那位老师要好吗?小辈,这是我檽木流的溺麻扭
结,有多少人想见一见而不可得……呵呵呵,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

  溺麻扭结……这的确像是将一个女囚捆绑在水牢中,让她承受着不断袭来的
痛苦,那嘴边的绳结就宛如冰冷的水位线,而她被固定在自己的手腕下,只能够
皱眉和呻吟。

  阿墨说完后,忽然又拿起了一根蜡烛,施施然踏着灵猫般的步伐来到桌子前
面,用桌上的残烛将新蜡烛点燃,同时低声笑着说:「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
字,但是你要记好,你主人的名字叫做阿墨,她是独一无二的绳姬殿下……接下
来,就让我们好好地玩乐吧……」

  话音未落,她忽然俯下身子,把下巴凑近樱的耻丘,伸出舌尖在粉色的媚肉
边沿舔舐了两个来回,然后突然将手里的那根蜡烛的尾部插进了樱早已经泛出春
水的小穴里搅动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差一点又按捺不住想要站起身子,然而理智警醒着我现在还
不能,我的阴茎也开始不由自主挺动了起来,我必须抓紧仅有的时间,找出阿墨
身上那个致命的要害……

  没错,这一点我早已有认知,要跟她斗心、斗性、甚至是斗捆绑,我都无疑
会败阵,更别提在这种受了奇怪春药影响的状态下。我只有抓住她被我无意中窥
视到内心深处的那个弱点,才能够结束这一切!

  樱,你再坚持一会儿……

  「唔……呃……嘤……」

  窄门中已经开始传来由于嘴巴被塞住而变得支支吾吾的辗转呻吟,我索性闭
上眼睛,强迫自己开始记起今天傍晚到现在所有的片段。

  「你们男人都是贱货。越是得不到的,你们就越觉得珍贵,越是鞭答你们,
你们就越不会放手……」

  「人和人都是平等的、透过努力就能成才、不懈的坚持就能改变命运……这
些都是小孩子励志漫画里的东西……」

  对于这个世界和异性深浓的、颓然的恨意,这些来自于掳走并且调教她的怪
大叔檽木痴梦郎。

  「我父亲背着妈妈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肉体关系,却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真是可笑呢。」

  对故乡的怅惘则来自于家人对她的不信任和疏远。

  「我想要好好醉一醉。但是……却不能被他们那些人看见……」

  等一下!

  我的回忆到阿墨独自一人喝闷酒,看到我的时候说出这句话便戛然而止——
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这个女人心底里是不是渴望着能够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然而她由于扭曲而变
得极度孤傲的性格、那些对于男人深深的恨意,让她又排斥这个世界?

  所以在知道我其实是来自东京的绳师金风之后,她丧心病狂地想要将我、还
有我的女人全部变成自己的奴隶,藉这样的方式……

  对了,只有我变得对她极其迷恋、唯命是从之后,我才会忘记掉她曾经表现
出的懦弱和无助……

  她在害怕这些!她害怕别人知道她的脆弱,她想要回归普通人的生命,却恐
惧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厌倦憎恶自己的身份,却不得不继续变本加厉维
持她女帝的尊严!

  这个女人,华丽无匹的外形之下,其实一直活在自卑的阴影和自己所创造的
虚妄之中!

  这就是她的弱点,她想要奴役我,归根究底只不过是害怕我,害怕我看穿真
实的她!

  我来了!

  想通了这一点,再也不能让樱被这样凌辱下去,管她什么春药,只要我还有
一点意识,只要我还能向她传达讯息,我就能击败这个女人!

  「砰!」

  阿墨在樱胯间肆虐的手被我重重的踢门声停滞在了浑浊的空气里。翩然扭转
过颈项,她却显得并不讶异,咧开嘴角,朝我投来了一个仿佛能够幻化出万端媚
态的微笑。

  「呵……我们亲爱的老师,您来了。您看看,我对您的学生照顾得还算可以
嘛,呵阿,呵呵呵……」

  在门口我还没有察觉到浓烈的香氛,一进门后,一股夹杂着海兽腥气的植物
香味便扑鼻而来,只吸一口,我的双腿居然开始不自觉地轻轻痉挛了起来。

  眯着眼睛望向樱的股间,那蜡油由于阿墨的搅动抽插已经洒得到处都是,菊
蕊上、耻毛上、粉嫩的阴唇上,都是暗红的斑点,而阿墨在说话间就这么轻轻地
放手,让蜡烛留在了樱的花径里面。

  可怜的少女则好像早已神智昏迷般半开半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下面狂乱转
动着,同时淫魔地扭动着自己的髋部……

  「呵,这种蜡油深入接触过小穴的肉壁以后,那里就会变得更加敏感,以后
甚至只要看到你,就会止不住地流出蜜液,希望老师能够好好地疼爱她。金风,
你,该怎么样感谢我呢,呵呵呵……」

  桌上,窗台上的蜡烛已经差不多燃尽了。凄迷的烛光衬得阿墨前额厚重浏海
下大眼睛里的眸光格外冷艳,同时充满了如刀锋般的锐芒,好像恨不得要将我这
个窥探她心底秘密的男人千刀万剐。

  真是个如假包换的妖孽啊。

  我知道阿墨事先必定吃过药,蜡烛对她来说半点影响都没有。我的身体开始
逐渐不听使唤,小弟弟鼓胀跳动着,甚至腰胯也不自主地跟着扭摆,恨不得找个
洞便钻进去,不过好歹神智还算保持着一分清灵。

  「少来这一套,师姐。」望着樱胯间那根不断随着蜜肉紧缩而抖动的蜡烛,
我的欲望似乎在低沉地祷告让我的阴茎取代它的位置:「你说……我们之间还没
有结束,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嗯?」阿墨听了我的话笑了,那笑容宛若妖花盛放,「那可真好,我实在
很想要你这样一个奴隶呢,你知道嘛,呵……」

  「不,不是奴隶。」我摇头,尽全力做出了一个蔑视晌神情:「我想当你的
朋友。」

  阁楼里突然静默了。过了两秒钟,静默中突然爆发出了一串似乎觉得我有点
不可思议的笑声:「啊哈?朋友?金风,你跟我说朋友?」

  「是……」

  「是」字还没吐到一半,原本如黑猫般伏在樱身前的阿墨忽然动了,她站起
身子,撩开老旧的深色和服,然后我只看见了小麦色的腿影,胸口便觉得猛地一
窒,旋即,我整个人「轰」地一声被踹倒在了矮床上,在神智迷乱的少女身边。

  如果说我的俏邻居远山瞳像是一只家养的波斯猫的话,那么我眼前的这位女
王,无疑就是扶桑九尾猫与埃及猫神贝斯交合所诞下的人间妖孽。脚趾在我的胸
口不断摩挲着,高高在上仰望着我的她却眯起了眼睛,那黑色瞳仁中影射出的烛
光,好像能够吸食我的意志。

  「金风,你太天真了!像你这种下贱的男人也配当我的朋友?你们永远只能
供我奴役,捧着我的靴子向我谄媚,乖乖地向我交出你们的一切……呵,来,就
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我,让你的每一寸身体都无可救药地爱上我、不可自拔……」

  似呓语,又如魔咒,在念完这句话以后,阿墨解开了自己的衣襟,用手托起
了左边的乳房,同时探出那宛如灵蛇般的舌尖向着乳头上的吊坠凑了上去:「嘻
嘻……你敢说你现在看着我,不想要渴望得到……(滋溜)……我吗?」

  不,答案显然是不定的,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深陷在蜡烛春药的状态里,裤裆
下面直挺挺地撑起了帐篷。

  「没有男人能够抵御你的……」意志的堤防逐渐溃败。

  阿墨听到我冗长而纷乱的叹息后扬起了小下巴,放开了托住乳房的手,那豪
波便轻颤着带起了乳头下吊坠的一阵驿动:「金风,我的乖奴隶,我就让你好好
感受一下吧,女王的恩赐、无上的快感,你会喜欢的,嗯……」

  随后,女王将如同沐浴过尼罗河畔热风般肤色健康的小腿从我胸膛上撤下,
坐到了我的双腿之间。当她撩开载的浴袍下摆后,我甚至自己都能从这个平躺的
角度看见自己发红发烫的枪尖。

  「呵,看,多么下贱的猥物……就让主人帮你好好惩戒它一下吧……」

  我脑中瞬间产生了一片空白,仅存的灵光并不能想像出阿墨采用这个坐姿究
竟是要干什么。而就在她说完之后,这邪恶的妖孽把两只手往我的小腿上一撑,
继而张开两条大腿,用她的一双肉小脚夹住了我的阴茎。

  我突然在心中很想笑。

  我自问接触这个圈子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奇技淫巧也见过不少,但是无疑
地,我面前这个来自炼狱的女人所懂得的玩乐方式,远远要比我多得多。继在温
泉中吹水箫之后,她又在我的身上这方寸之地踏起了绋色的舞步。

  这使我开始用所剩不多的思考能力,注意起原先她一直赤裸着地的这对足踝
来。与她冷艳妖孽的容颜和身段不同,这双脚却是显得如此秀气和纤巧,饱满却
楚楚动人,一如从未出过闺房的千金大小姐一般玲珑。

  更为难得的是,她这双脚不但是弓很弯,两个凹进之处恰巧能够模拟出一个
吞噬男人心神的穴口,就连那十根小小的脚趾都显得饱满、圆润而灵活,恰似猫
咪脚底板那软软厚厚的小肉垫。

  一般在社会中惯于交际的女子都穿惯高跟鞋,脚后跟的位置多多少少会有些
粗糙,可是这一双脚却圆润无瑕,莫非她从小就被师伯勒令只准光脚穿木屐?就
只这一双美脚再配合着和她十指指甲相同的甲纹,只凭它们就足以踏得大部分男
人神魂颠倒,更何况我身上的这个女人,身负着某种秘而不宣的古怪技巧……

  她简直就是一具人间兵器!浑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都能够致男人于死地的人
间兵器!

  「师伯,你够屌……」句心底的赞叹是真心实意的。因为我敢打赌,就算是
我师父都不可能训练出这样一个万中无一的妖孽来……

  阿墨,总有一天,我……

  「金风,你想要我吗……」伸出滑腻的舌尖舔了一圈唇沿,阿墨是下的姿势
突然变了,将足弓合璧在一起的攻势拆解成了两个部分,一只玉足用足尖夹紧了
怒挺的枪头,而另一只玉足的大拇指,则时深时浅地对准枪眼上不断撞击上去。

  那肉肉的感觉杂乱无章、急促却偏踩得人酥痒异常,更过分的是,她竟然抬
起一只手,用口水濡湿了两棍手指,朝着纹身弯曲蛇尾指向的黑森林蜿蜒而去,
不断地在自己的蜜谷间抚摸了起来。

  「啊,啊,啊,想要我吗金风,想要我,就做我的奴隶,做一辈子好吗,好
吗,啊……啊……」

  低沉急促而淫靡的呻吟,别开生面的是下技巧,再加上这等言语和动作的视
觉听觉攻势……我本来在温泉里已经快被她舔食到临界点了,此时此刻又有空气
中春药的助力,又被几番踩动就直接精关失控,白色的液体在阁楼不断减弱的残
烛光芒里喷薄而出,全部都沾染在了阿墨的一双小肉脚上。

  而与此同时,我身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苦闷的叹息。

  「啊……是樱……她还有意识吗……她……看见我射精的样子了吗……」

  我紧紧闭上眼睛,狂涌而出的感觉让我弓起了背脊,然而令我感到有些异样
的是在射精之后,我硬挺的枪尖根本没有任何偃旗息鼓的态势,它依然在阿墨的
小脚间高昂着头颅,似乎意犹未尽。

  这绝不是自然的状态,我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手肘已经不听使唤。
阿墨横过媚波扫了一眼桌上残存的蜡烛,弯下身子抹了一把自己脚面上的白色液
体,然后将手指轻轻地放进小嘴里吮吸了一下,继而皱起眉头:「呵……好腥的
秽液……思,金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男人的身体里为什么藏着这么多恶心的
汁液……嘻,它们到底有多少呢……」

  眼神恍惚中,我似乎看见了樱小穴中那根蜡烛跃动的光,而它似乎也在越烧
越短,向着少女最敏感的部位,滴下越来越多的滚烫蜡油。

  时间不多了……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努力地想要支配自己的嘴,可是阿墨似乎以为我想要回答她的问题,收回
自己的双腿,又改成半跪的姿势,伸出手握住了我不自然勃起的阴茎:「呐,你
一定很想我把那些腥臭的东西都吸出来吧,看我把它们都吸进我的小嘴里,是不
是……」

  「咕唔……」

  浓密的黑色长发垂散在我大腿上的同时,我的枪尖又被那张灵蛇卷动的小嘴
含吮了进去。

  我明白阿墨想要做什么。

  藉助空气中诡秘的香氛,击垮我意志的同时,让我在本能的最深处烙刻下她
身体的感觉,无可替代的感觉,她的性技无疑就是这样一种毒品。我现在真的不
想将龟头从她的小嘴里拔出来,我甚至已经开始回味起被她的脚趾踩踏抠弄时的
快感。

  女人为爱而性,男人为性而爱,这句话就算不是放诸四海而皆准,却也有相
当大的涵盖性。等到我真正迷恋上她的那一刻,便也就是无尽苦难的开端了。

  咦?为什么思绪开始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在她正不断用着香舌在我枪眼附近滑行的同时,我发现我突然能够从嗓子的
深处发出「喝喝」的声音了,嘴唇似乎也恢复了些许知觉。

  没错,蜡烛一根接一根的熄灭!看来这种发散性的药剂是有时效性的。为了
阻止她进一步将我带入无法挽回的魔障,我在艰难地恢复嘴唇的掌控之后,迫不
及待地喊出了断断续续的一句话——

  「咳……你也……只不过是……是一个可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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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作茧自缚

***********************************
  不懂得黑暗的人,是无法拥有光明的。

                              ——金风
***********************************

  如我所料,在我讲出这一句话之后,那条攀绕着我龟头的软滑小蛇,突然间
停滞住了。

  阿墨缓缓抬起头,将混杂着我体液的香唾全部吐在我的怒茎上面,然后慢慢
地抬起手抹了抹嘴唇,脸上带着一种如同小时候小孩子想恶作剧却被邻居家的大
人轻易识破的那样的忿恨神情。

  她就这样盯着我,许久不再言语,冗长的呼吸声过后,只是抬起手撩了撩额
前那厚重的浏海。

  老天爷,现在取胜的天枰总算开始往我这一边倾斜了。

  阿墨的弱点就是她的身份,因为害怕外部的世界,她近乎狂热地维护着自己
的身份,而又因为这重身份能够给她带来变态的快感、远离烦恼,所以她年复一
年深陷其中,甚至在师伯死去,她事实上得到解脱了后,还是这么一副样子。

  当然这也是她的优势,大多数和她接触的男人都一下子便会被她迷得神魂颠
倒,继而抱靴舔脚不亦乐乎,所谓女王的新装其实只不过是薄薄一层纸而已,那
些男人不是不愿发现,而是根本没想过发现。她终究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啊!

  照女王殿下先前在汤池里对我所说的「我已经四年没有这样服侍过一个男人
了」,想必她现在一定恼怒到家,因为她已经动用了小嘴和小脚两样武器而居然
还没有摆平我。

  但是,她为了维护自己高高在上的形象,肯定不会趁人之危,对还没有完全
恢复感知行动能力的我,做出什么残害肢体的行动。毕竟凭在喝醉和我纠缠时她
的那种怪力,想要在这种状态下解决我,只是几分钟的事情而已。于是我也乐得
和她那杀人的眼神对视;那充满威压感的眼神虽然令人不舒服,但至少比任她摆
布来得好……

  终于,等到我的手差不多能够活动了,我第一时间用左臂手肘撑住身子,伏
到樱的胯间,将那塞在粉嫩肉穴里、将灭未灭的蜡烛缓缓抽了出来,用的是极慢
的速度,为了不让黏滞在少女阴唇上的蜡壳在剥离的时候弄痛到她。阿墨见了我
这番动作,轻轻地哼了一声,鼻音里充满了不屑。

  而我只看着樱,看着她那迷离泛着泪花的眼、那依旧带着玫红色泽的脸蛋。

  我这种视女王为空气的作法无疑更深重地刺痛了她。对于这种蜡烛的特性,
她必然要比我清楚,在看见我吹灭从小穴中拨出的这一根蜡烛之后,她刚从我敞
开的双腿间站起身子想要说话,我却摇了摇手里的蜡烛抢先一步说道:「师姐,
你真的认为这个由海狗鞭和魔鬼的阴茎混合而成的……」

  「是海狗油和魔鬼之伞!」

  「喔,好,管它是什么都好。」我的小弟弟终于有了疲软的迹象,这也让我
更松了口气:「你真认为它就能够让我陷入你的温柔乡里?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我毕竟也是明智道鬼的徒弟呀。」

  女王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却用那依旧充满磁性、低媚的声线幽幽地问我:
「你一开始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身份,为什么……」

  说着说着,阿墨整个人也向我贴了过来。开玩笑,我现在哪里还敢碰她?连
忙朝着墙壁的方向退后,顺带一把搂住了樱瑟缩抖动的肩膀:「师姐,这件事是
我不好,我那时候并不了解你……所以我有冒犯的地方,希望你能够原谅我,而
我们也可以坐下来,以……正常的方式好好谈一谈。毕竟……再怎么说,我们都
是背负了命中注定的相似烙印的人吧。」

  阿墨听到「命中注定」这几个字,在光影中愈发显得瘦削的尖下巴小脸一阵
阴晴不定,用那种压死人不偿命的目光注视了我半晌,忽然轻叹一口气:「命?
正常的方式?呵……你认为在我身上,还有什么『命』之类的东西可书吗?我的
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

  「所以你才像发疯一样要让我成为你的奴隶,这样一来,你的事情又会成为
秘密了,是吧?」我看了眼怀中的少女,她似乎也被我们间奇怪的氛围所吸引,
一双刚刚恢复神采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阿墨胸前蛇妖的纹身,「如果不是樱
抢先一步跟你来到这片蜡烛的陷阱,想必你的直接目的就是找到我,然后……我
现在啊,说不定真的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阿墨沉默。

  看着她眼中那种危险的威压忽然暗淡了下去,我的心突然间抽痛了一下。

  被人掳走,在尚未懂事的年纪就被惨无人道训练成了一架爱欲机器,而回到
故乡之后又被自己的亲人所误解和中伤……

  命运对于这个本来应该在定山溪畔安静地嫁人、生子、掌管家庭旅店的女人
开的玩笑,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是你不是挺过来了吗?」我发觉她一旦和人正常
地交谈,就很难不往自己苦大仇深的那方面想,继而陷入下「女王化」,强行用
激烈的情绪抹杀那些荒谬的记忆。

  我只好试着压制她内心远比我要凶恶百倍的邪火:「师姐,你要知道,不懂
得黑暗的人,是无法拥有光明的。」

  「在黑暗中潜伏得久了,就会更容易嗅到光明的味道。」我望着一脸错愕的
阿墨,为了让她把心情放松下来,索性右手将浴袍的下摆一掀,以一种大马金刀
的架势摆开了双腿,「你的脸、你的身体,让我很容易就能回想起那些在师傅密
室里接受训练的日子。你知道吗,一年半之前,每次当凌晨时分我走出师傅院门
的时候,我也都会觉得东京夜空里的星星特别明亮呢。」

  阿墨不语,在残存的烛光闪动问,我能清楚地看见她小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着。良久,她突然再一次掀开了老式和服的领口,一把将它从那令人窒息的胴体
上扯了下来,一股浓艳和妖诡的气息,瞬间又被释放到了这间待上三个人之后显
得异常狭窄的阁楼之中。

  「金风,你似乎想得太简单了吧。对我来说,那些你所谓的光明早已经在童
年里死亡了。你看看我的身体,我身上这条鲜艳狞恶的大蛇,我被金属贯穿的乳
头,这一切会让你想到什么?除了做爱、交尾、变态的刺激,还能让你想到什么
呢?」

  不知道是不是倦了,阿墨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每个音节里都似乎充满了硫磺
的气息。她的这具身躯足以让人目眩的上围、挺翘而丰硕的臀部、连接处极不合
比例的纤细腰肢、再加上那蛊惑人心的邪恶纹身……

  她说得没错,这种就连我都抵御不住的堕落之美,的确可以成为诱使无数男
人沦陷的根由。她的师傅希望她如此,她之前也确实没复让他失望——是今天我
所听到、看到的一切都证明,这并不是阿墨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在逃避,回忆让她痛楚,她只有不断借着鞭笞男人宣泄这种痛楚,继而陷
入了无休止的轮回中……她不知道如何改变,或者说她根本是害怕改变,因为在
她记忆中的光明已经死亡了。

  「现在的我,只想看着你们男人那副犯贱的狗样子,在我的靴子下面、在我
的鞭子下面、在……」

  「够了,师姐。」我将手里的蜡烛一挥,蜡烛脱手而出,将桌上另一盏将灭
未灭的蜡烛打翻在了桌子上,「你回头朝天窗看看,那里有什么?」

  由于蜡烛的残光已经全部灭完,阁楼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里。视网膜一瞬间
没有适应明暗转换,然而一片墨染的色泽终究还是逐渐明晰了起来。

  对,是落雪。

  阿墨也注意到了,即便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可是我们依然还是能够透过天窗
的玻璃,透过还没有将天窗完全遮蔽的积雪,看到不断落于其上的雪花。

  「师姐,你可以看见雪花吧,外面的光并非不存在,只是你内心的憎恨就好
比蜡烛扭曲的火焰一样,将天窗外的光芒湮灭了。」阿墨的傲人轮廓在黑暗中似
乎被无限放大,「黑暗中的生物往往害怕光明。你的视线被你自己在阳光下扭曲
了,你把所有的男人都不当人看……试问,一个拒绝正常人际交往、不把人当人
看的人,又有谁会把你当人看呢?」

  「倘若能够放下心里的那些想法,试着以正常的方式和人接触,也许你就会
发现……」我确定阿墨能够看见我指向天窗的手指,「光明很有可能就在你身边
嘛。」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与她之间的时间似乎静止了。

  我无法估算出在这样环境下的时间流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窗中渗落的
细微天光里的身影仿佛窣窣发抖了起来,然后我听到了一个跟先前的女王不太一
样的声音:「你认为……这个世界上,还能够有……把我当正常女人对待的男人
吗?」

  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中仿佛有一块千斤大石轰然落地,我知道今天
晚上的魔鬼交锋是我赢了。

  「有啊……」点我倒不是说笑,我衷心地希望这个命运凄婉的女人能够好起
来:「师姐,我也是男人啊。」

  「你可以试着先跟我接触,面对面的吃饭聊天,一起看电视,你会发现和男
人正常相处也是一件很轻松愉快的事情……其实我有时候还是很幽默的。」

  阿墨再度陷入了沉默,黑暗中我看见她那丰满挺翘的胸膛急速地起伏着,显
然正在和自己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

  「犹疑不决,这可不是女王的风范喔。」在我抓到她的致命弱点之后,所有
问题似乎都变得明朗,比如利用她的女王心理使用小小的激将法:「怎么,堂堂
神奈川县的第一女王,还会怕和一个男人正常相处?」

  「你说什么?」

  「别激动,别激动。」我连忙替阿墨舒缓情绪安抚道:「其实我的意思是,
我们既然是师姐弟,女王殿下不妨给我个小小的机会,我们来打一个赌,赌赢了
你就能回归正常生活,如果我输了,就一辈子做你的奴隶,你觉得怎么样?」

  「你想赌什么?」

  黑暗中的质问显得故作深沉,然而我还是听出了里面那一丝丝的期待。

  「赌我能不能和你同居一周而不和你身体任何部位发生性行为。呃,我指的
是包括你的小嘴、小脚、甚至头发都算,当然你可以诱惑我,但不能对我用强,
也不能像今天这样暗算我。你觉得还算公平吧?」

  「呵……」阿墨笑了,她可能是觉得我这个赌局显然对她来说占尽了赢面,
但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首先,一回生二回熟,摸清了她的心理状态,我有把握能够在下次交锋中眼
观鼻、鼻观心,以一年多培养出来的平常心对抗她的百般魅惑;其次,这女人的
行踪非常隐密,她如果答应和我打赌,这就算是白白透露给了我她居住的地址,
我还能够从她的家居摆设和生活习惯中,来进一步摸索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第
三,这是我反守为攻的契机——我早就说过,三巨头里面有这么一个女人,想要
征服她,讲什么道说什么技巧都是白搭,唯一的办法,就是征服她的心。

  不是说让她爱上我,只要能却让她对我有好感,继而使我成为她在俗世中唯
一的男性朋友,我的目的就算达成了。试问一个已经对愉虐圈隐隐产生了厌倦,
对绳艺圈根本漠不关心的「三巨头」,会不支持自己这唯一的朋友吗?答案必然
是不定的。

  「师姐,你可以慢慢想。」我见阿墨没有答话,显然是还没有将我先前所说
的话完全消化:「明天早上我们启程离开的时候,你再告诉我你的答案也不迟。
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把樱放出来了?」

  「好吧。」

  时至此刻,我终于从这个无比危险的女人手里抢过了所有的主动权,在紧绷
的神经倏然放松的刹那,由于吸入了春药和方才射精后所产生的疲惫感一下子朝
全身涌来,让我险些没有支撑住手臂。

  这时候,阿墨摸索到墙壁边沿,打开了阁楼顶部一盏苍白的吊灯。她似是不
穿衣服惯了,在我们这对男女的注视下并没有半点扭捏,见我一脸疲惫的样子,
便俯身来到秋田樱的跟前,一边摸索到她嘴边的绳结一边说:「你放心吧,这个
蜡烛作用只是催情,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

  解开绳索的动作牵动着女王的胸部,乳尖上轻盈震颤着的吊坠很难让我不多
看几眼:「对了,你刚才说蜡油进入阴道里会产生性瘾什么的,那也是唬弄我的
吧。」

  「呵……那是我乱说的,不过这东西在女孩子身体里久了总归是不好。」阿
墨解掉绳索之后,樱一句话也没说,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似地匍匐在了我的胸膛
上。

  乱说的?我觉得不太像吧,只是催情也能够让人身体不听使唤,阴茎一直挺
着?我不由皱着眉头问:「喂,那总不能够让她……」

  我刚说到一半,阿墨便站起身,苍老的白色灯光里,只见那种黑色的瞳光再
一次在她的眼中凝结了起来,只是不似最初看我时那般淡漠:「带她去温泉里,
再好好疼爱她一下,不就自然化解了。金……呵……金老师,我可相信你的体力
呢。好了,我累了,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

  刚玩了一出危险性游戏的女王下了逐客令,表面上是累了,其实我知道她今
夜必然无眠,会想些什么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不过,一个悬而未决的疑问从见
到她开始便如同骨鳗在喉,不吐不快,我在搂紧樱尚有些潮热的身躯的同时,脱
口而出问道:「等一等师姐,再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呃……那个已经死掉的人
在后来是不是又发明出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否则他何必要找一个女孩子来继承衣
钵?」

  阿墨并没有马上回答我。从下逐客令开始她便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问题,终于
过了几秒钟之后,她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反而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金风,
你这一辈子是为什么活着的呢?或者说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你当时为什么要跟
明智老鬼学绳艺?」

  明智……老鬼?

  听到如此不尊的称呼的我,眉头一下子拧成了麻花,要知道在扶桑尊师重道
的传统可是非常被人看重,我这表情看得阿墨都发现了有些不妥,颇为不自然地
朝我笑笑:「呵……我叫习惯了,以前有人经常这样叫。」

  喔,师伯这个人,果然也是剑走极端的作派,看来对我师父的敌意至死都没
有消泯……我对师伯的毒舌很不以为然,但是却无法忽略阿墨的问题,因为我知
道她很诧异为什么我会主动接触这门已经堕落进深渊黑暗中的艺术,或者说……
她也想要更了解我一些。

  于是我略微思忖了一下回答道:「就像你之前说的,男人是靠着猎奇和新鲜
感维持生命活力的动物,我也自然逃不掉。但是这还不是全部……怎么说呢,可
能是由于我厌倦了平凡世界中的生活,想要藉这个机会体验不同的人生吧。」

  上学、拿文凭、找一份不错的工作、结婚生子、然后供孩子上学、拿文凭、
找一份不错的工作……我想现在大部分的人都跟先前我的状况差不多。这种凡庸
的命运让我一眼就能望到底,也由此产生了深深的畏惧感……

  这就是我的一生吗?事情其实就是这样而已,我一狠心推开另一扇门,然后
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去。

  阿墨似是咀嚼着我的一字一句,然后眨了眨那隐蔽于凌乱黑发问的大眼睛继
续问:「那你后悔了吗?」

  「我从来没后悔过。」我也同样凝望着她:「即使我眼见着它越来越不堪,
越来越背离花与蛇之道,但是我清楚它的『根』在哪里,我希望有一天能够挺起
胸膛站在舞台上将它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这可能……算是我最大的愿望吧。」

  当然,这个愿望的背后有两个已经消逝的女人的影子,但我没必要在这里把
她们扯进来。

  「你……」阿墨似乎很惊异于我的想法,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指着自
己娇躯上的纹身说:「花与蛇之道!它不就在这里吗?在诱人堕落的身体上?你
还想追寻什么呢?」

  「起初的它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的师傅可能没跟你讲过绳艺的历史,但是那
些东西是时光无法抹杀,只不过现代人在扭曲的表象下将它遗忘了而已。」我故
作老成地说道:「师姐,我想找你像正常人一样面对面谈谈的原因,其实就是希
望你能够帮我,帮我找回我们背负的东西所失落的一切。其实我已经……」

  接下来,我把在北京近郊老屋中寻获天人缚图谱,和之后发生约事情简要地
跟阿墨说了一遍。听完这些后,女王殿下睁大了眼睛,仿佛有些难以置信:「你
说……这些传言都是真实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你肯跟我打赌的话,我来找你时拿给你看就是了。」我
们的谈话似乎也让我怀中的樱听入了迷,本来微微颤抖的身体,在听到我讲起天
人缚的事情以后忽然不动了。

  想想也难怪,这件事情连之前的我自己、现在的阿墨殿下都不相信,听在这
刚入门的小菜鸟耳朵里,那可真无异于天方夜谭了。

  而阿墨的情绪似乎逐渐平复,嘴角上也开始充盈起杀人于无形的媚意。她从
我的话里揣摩出了一些东西,眯起大眼睛斜斜地睨着我,笑道:「呵……也正是
因为你想要迫切地寻找回这些失落的东西,所以你要尽快提高知名度!而你提高
知名度的最快办法,就是找上赤松健、黑天狗和我,在公众场合之下显示你的技
高一筹,对吗?」

  「不愧是师姐。」

  这个女人的心智奇诡,绝对比我高出三分,在温泉里的时候我便知道了。要
不是我看破了她,这次的家庭旅行可能真的就要变成地狱之旅了。阿墨沉笑了一
声,根本不理会我,反而朝我转过了身子:「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么至少对
于我来说,根本没这个必要了。」

  「你的意思……」

  「你入行还不到两年,应该没看过我的表演吧?」阿墨一边拢着长发一边朝
我走来,并把先前从樱身上解下来的绳索交到了我的手里。

  「的确没有,师傅说你前几年就再没有登台过,只在俱乐部供职,也因为这
样找不着你住的地方。」握着麻绳,不明其所以的我回答说。

  「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有表演的兴趣。你想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找一个
女孩子传授技艺,而我为什么在短短几年里,被拿出来和赤松健他们两个相提并
论?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阿墨似笑非笑,我发现我再也无法揣度出情绪已经恢复了的她的想法,只能
够老老实实地听下去:「之前明智老……师,嗯,他在横滨的演出我去看过(横
滨就在神奈川),他创立的菱绳缚法比那个男人的扭结缚法观赏性要高,但是后
来那个男人自己不行了,异想天开弄出了另外一个法子……金风,你帮我一下,
站起来。」

  我把樱在矮榻上扶好,艰难地抖抖腿站起来以后,阿墨把我手里的绳索扯过
去,将一头打好了一个活结之后又交回到了我手里。

  我浑浑噩噩地不知道她想要干嘛,但是看着她接下去操作了十秒钟以后,我
的嘴终于越张越大。进而终于恍然悟到了阿墨异军突起的原因。

  绳姬阿墨的表演中是没有模特儿。也就是说,从登场到谢幕,只有她在台上
自己捆自己!师伯断肢后想出来的怪点子就是这个!这是正常人脑中根本不可能
出现的一幕,但是阿墨的的确确在我眼前做到了。

  借着我的手作为一个支点,阿墨在将绳索精巧地缠在每一个手指上做出扭结
势之后,将剩下的绳索对折,旋转着身体把自己套了进去。我睁大了眼睛想要看
清楚她的步骤,可是她一旋转身体以后,那一对纯天然的、只要轻轻一摇就会颤
动不已的硕大胸房带着古朴风情的吊坠,无情地遮挡了我的视线……

  如此这般地旋转制造绳圈,然后把自己套进去了几个来回,阿墨突然伸出已
经被扭到身体斜后方的手,伸入了方才递给我的那个活结里。

  「好了,檽木流绕指扭结。当然由于我自己缚自己,难度可和其他的扭结缚
法不一样哦。」

  何止是难度不同……眼前不着一物、艳光四射的阿墨这番动作,在内行人如
我的眼里根本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雪季北海道的午夜,温泉老街上一家不为人知的小旅店里……

  谁都不知道全扶桑绳子玩得最好的一群人中的一对师姐弟,就在这样的时间
这样的地点里,上演着一出令人血脉贲张的戏码。

  我面前的这个女人仿佛一朵在半晦半明间盛开的妖花,在如同印度苦行者令
人侧目的火上舞步中,将自己紧紧束缚在苍白无力的灯光下。

  这个自缚的缚法以精致小巧见长,阿墨将自己每一根纤长的手指都缠入了一
个个袖珍的绳圈内,然后右臂扭至脑后,左臂以最大幅度从后方穿到了腰的另一
边,最终结束在我手里的活结。

  「绳姬……原来这就是绳姬……果然没有任何男人能够代替你的位置啊。」

  「嘿。」

  阿墨眯着眼睛跟猫咪似的打量着我,忽然腰后的左手朝反向一拉,把活结解
了开来,一阵抖动以后,便看见一只胳膊像变魔法般地从绳圈里套了出来,然而
五指间依旧缠着那袖珍的绳结,胳膊在恍惚中攀上了我的肩膀。

  「如果不能自缚自解,又何来我一个人的独角戏?金风,想知道的你已经知
道了,该看的你也都看过了,今夜我们到此为止吧!你去照顾你的乖学生,而你
要的赌局,明天一早我会给你答覆。」

  说罢,阿墨便转过身,低头拾起自己腿落在地板上的和服,开始重新披在了
肩上,只留给我一个香艳却有些寥落的背影。

  「好。那你也快睡一会儿吧。」

  我还没有从刚才那奇幻的一幕中缓过神来。但是当我转身,瞥见从解开束缚
到现在一直一声不吭的樱的脸时,却发现她直愣愣地盯着阿墨的背脊,一双有些
浮肿的美眸中充满了恨意,似乎还夹杂了些许嫉妒的神情。

  老实说,纵然在我那天夜里失控,许诺以缚法交换年轻肉体的时候,我都没
有见过秋田樱出现如此苦大仇深的眼神。

  这令我又觉得有些惴惴不安。在命运的一个绳结好不容易被我解开了端点之
后,它竟然又要陷入另一个绳结之中吗?

  同样是命送多外的女人,相差也不过三、四岁。

  今夜发生的一切对于樱所造成的,很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肉体的伤害所带来的
精神疮疤……为什么她的眼神里还带着些许的嫉妒?

  是不是因为她从我们的谈话里,终于了解到了这个背影的过去,了解到了这
个背影虽然只比她年长一点,却已经……拥有了她想要的一切?

  我没有办法再思考如此这般的问题。时间已是深夜,在一天的疲惫之后又经
历了女王殿下整整一夜精神、肉体的双重考验,纵然是铁打的人也免不了出现精
神涣散的状况。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帮樱先把下体清洁干净,然后赶紧带她回去
睡觉。

  至于阿墨究竟会不会答应我这一场赌约,对于这个难以用常理测度的女人来
讲,最好的方式就是一觉醒来,再揭晓答案。

  所以我走到尚自瘫软在矮榻上的樱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望向阿墨的
目光,简单整理好那被女王破坏得凌乱不堪、甚至沾染着深红色蜡烛油的浴袍,
然后鼓起全身仅剩不多的力气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金……老师……」

  似是从自己的臆想中惊醒般,樱微肿的双眼望向我的同时,脸上又腾起了一
股颇不自然的红晕。而我发现,她虽然身子骨都是软的,但浴袍之下的双腿却夹
得很紧很紧。

  啧,难道是药劲退了,可是身体却依旧处于欲求不满的状况……

  「嘶……樱,你还挺重的嘛。」我不欲在这处处透着诡异香艳气息的阁楼里
久留,故作轻松地向秋田樱笑笑,然后转过头对阿墨说:「那我就先走了。」

  阿墨依旧以背影对着我,听到我的话,只是轻轻扬起了她那只小魔爪在空气
中摆了摆,大约是示意让我自便。

  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

  「唉,老咯,两三年前,身体大约还可以撑久一点,不至于就这么缴械投降
了……」一边挪动着已经快不怎么听使唤的双腿,我一边说着一些轻松的话题试
图遣散樱的思绪:「喂,樱,我抱你去温泉里泡泡,把那些奇怪的蜡壳清除,然
后赶紧回房睡觉吧。」

  一如她自己所说,在想通了自己身份之后的樱,并没有再在意自己手腕上黑
色纹身的问题,所以在今夜她与阿墨相遇之际,她手上便没有缠着布带,这也很
可能是女王殿下说出那句「你的身体倒是不错」的因由。

  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樱将自己的颈项在我的胸口蜷得更深了,而双臂在我
脖子上则圈得更紧了,那双黑色羽翼纹身缠绕下,让本来就精神不怎么好的我有
一种恍惚的错觉,似乎自己正被一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翅膀包围着。

  (自缚危险性极大,独自一人时切莫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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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海听风(2011-3-12 12:39): 质量很高 通过
          第八章 天人缚第二 缚妖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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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桑岛国的成人影视产业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每年能够吞吐十几亿
美金的大怪物,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甚至有成为我国经济支柱产业的趋
势。

                             ——柴崎忠信
***********************************

  她并没有说话。知道我的双脚踏上狭窄的回旋梯,因身体的不平衡而产生了
颤动的时候,她才在我的胸口发出了闷闷的声音:「我不甘心……」

  「我知道,我也不甘心的,樱。」我立即低下头凑到她耳旁宽慰道:「所以
我才想要继续和她赌。这个女人是个恶魔,你也看见了,恐怕没有什么男人能在
第一回合招架得住。今天晚上我除了意志以外,可全部都输啦。」

  「我……」

  「好了樱。」我抚摸着她被汗渍浸染的短发:「你可不要忘记你对你哥哥许
下的承诺。今天夜里的事对你来说注定只是个插曲而已,等到下一个太阳升起的
时候,你还要继续为了自己的生活努力,不是吗?忘了今晚吧……」

  我忽然发现我自己倒是很有些催眠师的潜质,当我提到她哥哥的时候,这个
在今夜无端经受了一场惊吓的少女便再不吭声了。

  而在抱着这略有些沉甸甸的胴体颠簸下楼梯的时间里,我大致上也想清楚了
樱在今夜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

  过早接触社会而变得早熟的她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也许在吃饭的那刻起她就
已经在注意阿墨,或者也留心听到了我和雅子她们谈话中的零星片段,总之觉得
阿墨并非寻常女子的她,一直暗自警戒着阿墨可能会对我们所造成的危害。甚至
连觉都没有睡好。所以只有樱听见了阿墨的脚步声,然后开门出来质问本来是要
找我的阿墨,最后可能是得到了阿墨什么暗示性的讯号,竟然跟着她上了阁楼。

  如果不是樱的话,今天晚上我可能会完蛋,而在某种程度上说她便成了一个
类似于替罪羊的角色——那枝插进她小穴里的蜡烛,其实是为了向我滴蜡而准备
的。

  本来只是想和她保持一种单纯的「师生关系」,可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
了这种地步。没办法,回去之后,我只能抽出时间和精力,密切关注这位接连遭
受不太美妙事件的冉冉新星了,她那种眼神实在令人不安……

  到二楼,特意留意了一下我们那几间房门,大家都应该睡得很沉,并没有再
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再一次回到食堂,无奈地看看挂钟,比我料想得更加糟糕,
已经凌晨两点半了。风间家的温泉二十四小时开放,为的就是方便我们这样的家
庭旅行团,穿过回廊之后,我再一次踏上了这徜徉在落雪与蒸气疆界间的山泉边
沿。

  脚下踏着雪花,怀里抱着美人,本来应该是非常浪漫旖旎的一幕;无奈我现
在全身酸痛,怀里的美人更是情况不明,下楼造访温泉颇有一丝「深夜求医」的
意味。虽说有泉水热气蒸熏,但这种深寒的室外环境,还是让疲惫不堪的我有些
受不了,飞快剥下自己和樱身上的一层布,搁在扶手上,搂着她的腰踏进了汤池
中。

  「呼……」

  进了温泉感觉立刻好了很多,由于有泉水的浮力在,我也不用全盘接收樱的
体重。把她的身子在我面前扳正,我探出手帮她清理黏在脸蛋上的发丝说:「下
面现在的感觉有好一些吗?樱,自己伸手整理一下吧,或者等过一会儿,那些蜡
就会直接化开在水里了。」

  「不……」

  樱一直低着头。但在我问完话之后,她突然朝我看了过来,微肿的美眸间不
再是那种不甘的恨意,而似乎充满如温泉水般滚烫的温度:「金……我要……」

  旋即,我那已经发射过一回、但又被阿墨的舌尖挑逗过,似乎在这段时间里
面缓过劲来的小弟弟,在水面下一把被人攥住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发愣,因为秋田樱檀口微张时并没有吐出一直以来对我惯用
的称呼,而是学着雅子的方式只叫着我的姓氏。这让本来就困意浓重的我产生了
些许的幻觉,等回过神来,有只小手已经在我正偃旗息鼓的钢枪上来回套弄了起
来。

  难道阿墨真的隐瞒了这个蜡烛的功用,到临睡前还想要将我一军,让我明天
捂着肾走路吗?

  我不能够确定究竟是药效还留在樱的体内,抑或是她自己的内心深处发生了
不为人知的改变。她在水下拨弄的感觉,当然要比阿墨的水箫舌功逊色百倍,可
人家终究还是受过美国特训的人,再加上漂浮在水面上这张被水气蒸熏得樱红的
脸蛋,以及那漂浮炽热的目光,心灵防线被她那一句「金」给冲开缺口的我,本
能不受控制地再一次勃胀了起来。

  在一般的状况下,例如今夜事件还未发生之前,无论如何我都会欣然接受小
妞的这种投怀送抱。到口的肉嘛,还那么香……更尤其是她不是别的女生,而是
那个讨厌的秋田扛月的妹妹。

  然而今夜,纵使我已脑细胞损耗过度,还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应付眼前的她。
现在我对她有一种隐隐愧疚的心情,虽然不重,但是这种心情就像影子一样拉得
很长,毕竟小妞误打误撞地成了我的炮灰,被阿墨深深凌辱了一顿。

  本来只想互不相欠,没想到拜我那个魔鬼师姐所赐,我竟然必须对樱负起责
任。所以,我不能够看着她有任何自暴自弃的势头出现,例如……想要藉机和我
做爱……

  「金,你能不能给我……」

  我没有来得及进一步想下去,小妞许是见我锁住了眉头,整个人朝我压过来
的同时伸长了雪白的颈子,一口亲在了我的耳根下面。

  啧,力道有些失控,险些触到了先前我被指甲抓伤的皮肤……难道真是那该
死的蜡油黏在小穴里面,情形跟阿墨说的那样会无法控制……这样略带淫乱气息
的呼唤,我还真是一时难以适应。

  「樱,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

  「为什么?我听见渡边雅子是这样叫你的,你一定很喜欢这样的称呼。」樱
的小嘴碾过我的耳垂,冲着我口鼻一路倾轧了过来,激吻间隙还不忘用那早已纷
乱的呼吸朝我脸上呵气:「从今天起我也开始喜欢你,好吗……」

  乱了乱了。

  阴阳和合散之流的药物虽然在古籍中屡见不鲜,然而这里是扶桑,而我隐隐
地觉得樱现在应该能够控制自己的思维。小妞儿真的被阿墨给刺激到了?或者精
神出现了什么错乱?又或者……

  我的心里突然「格登」一下,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很不好的可能性。这样的揣
度来自于樱最后看阿墨的那种眼神,她会不会在心底将女王殿下当成了自己一生
的敌人,然后,从现在开始疯狂地不计一切代价要打败她?

  而现在的举动足以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为代价拉拢我,让我帮助她,而不是帮
助我那第一次谋面的小师姐?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严重了……于是我决定假戏真做,继续保持对樱的
注意力。而与此同时,小妞也用她的另一只手在水下摸索到我的右手,并牵引着
我摸索到了一片神秘清浅的水草丛。

  「金,那蜡烛好讨厌,我现在……为什么那么痒呢……啊……」

  如果秋田樱真的是在做戏,那我觉得单就演技来说,她已可以算是一流了。
竟然也能够在闷不吭声间留意到雅子的说话方式,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白
手」这个调教师名号还是有几分重量的。

  「唔,那我帮你看看那些讨厌的蜡油还在不在你身体里好了……」

  她先前不是很厌恶我在她体内射精吗?那好,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我就一不
做二不休,藉机探下真相吧。我其实还挺喜欢手指被夹紧在女生蜜肉间的那种感
觉,濡湿、炽热,而今晚的体验无疑更特别。

  秋田樱的小嫩穴里本来就比一般女生要多些玄虚,褶痕缭乱如重峦叠嶂,而
温泉的泉水则为小穴和我指上的肌肤添加了一道无形的缓冲,这令我竟然能够清
晰感受到那些肉壁上逆鳞蠢蠢欲动的样子。

  「喔,小穴里似乎已经没有蜡油了嘛,可是比温泉还要烫呢。」

  「嘤……」

  我微一言语挑逗,少女已不能自持,用雪白的美乳紧贴着我的胸腹,款款地
扭动起了腰肢。可这令我更加怀疑,白手秋田樱同学只一句话就被撩拨成这样?
纵然刚受过精神刺激,也不至于吧?于是仅有这两个选项可供选择:

  一,阿墨骗我,其实这药性浓烈得很,尤其刺激女性阴道壁。

  二,小妞由于某种原因开始打我的主意,利用我们原先就存在的关系想更进
一步控制我。

  老实说,我还有一点点的侥幸心理。认为樱真的被秘药弄得欲求不满,动作
的力道都很失控,在紧贴着我扭动得快,显得难以自持之后,忽然垫脚拼命地往
水面上一冲,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只感觉水面下,我的腰胯被温软的肉体夹住
了。

  「你看你,有这么饥不择食吗……」

  丰润而不失少女弹性的股间似乎不断寻找着某根棒子的顶部,迫不及待想吞
掉它。虽然泉水存在浮力,可是樱这种老树盘根的姿势却也难以维持,很快地逐
渐从我的胯部滑了下去,而我则就势在水下揽住了她的两个膝弯。

  这样一来,总算变成一个比较理想的体位了,小妞也得以解放出一只搂住我
脖子的手,采到水面下摸索我阴茎的具体方位。

  「让我也喜欢你吧……啊……」

  伴随着一声悠长婉转的呻吟,水面上,少女的眉蹙了起来,但脸上却带着一
种得偿所愿的满足感。紧接着,如同沉寂在水下的上古琴弦被突然拨动,樱的腰
肢开始一前一后地缓缓耸动,惹得一圈圈的涟漪在我们身边泛开。

  而我索性闭起了眼睛。

  该来的,让它来吧,至少这一刻还有貌美如花的小妹子肯主动来骑我,这不
是一件看上去很美好的事吗?

  由于我们身处在温泉的流质里,进入樱那条满足淫秘路障的阴道过程变得舒
缓。一进一退间,我的长枪不断地在温泉泉水和少女淫汁的更迭交融间,每次都
更深一点朝着怒放的花心挺进着。

  「啊……我第一次在水里做爱啊……金……」

  好在雅子的声音比较独特,少有女人与她相似,不然照我身上小妞这样一波
一波的浪叫,我非要癫狂了不可。有了水波的助力,女孩腰身的挺动似乎也微含
着跃动的弹性,令我能够很明晰感觉到阴茎的枪尖每一次击中一堵若有似无的软
壁时那种触感。

  「我说……平时不准这样叫我,知道吗。」

  「嗯啊……啊……」

  「这次旅行里发生的事情,也不要给你哥哥知道,好吗?」

  「嗯好……啊……啊……」

  原先在樱的蜜穴中感觉到的吸力,由于在水中作业的关系不复存在,取而代
之的却是疯狂突刺花蕊深处的酣畅快意。边做边说着话,小妞这时候倒是对我言
听计从……

  「那内射你可以吗?」

  「啊,啊……」

  哈,这回不说话了,哪知我刚想进一步发问,小妞的腰身却挺动得更加疯狂
了,几乎是用鼻尖顶在我的耳旁媚媚地念道:「啊……你为什么老想要射在人家
里面啊……你是想要我给你生小孩吗……金,我可以的……啊……」

  虽然声音一点儿都不像,但这样撩人的话语,不正是我想要听雅子亲口在我
耳边呢喃的吗?

  就是这句令我猝不及防的呻吟,让我差不多涨到顶点的怒茎疯狂跳动起来,
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放开少女的膝弯,紧紧地抓住她两办雪臀,将水面下的下半身
紧紧地按在了我的腰胯上。

  「喔喔……」

  「射……射了吗……」少女也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背脊,「金的精液
和泉水一起,好舒服……嗯……思,今天我也有看见你射精的样子……」

  果然,那个时候的她跟我一样,神智还是保持着一点清醒的。我没有多余的
思绪分析那段时间我和阿墨的对话,可能给这个少女调教师带来的影响,在把所
有的能量都鼓荡到她体内深处之后缓缓抽出了钢枪,一把搂住她的腰抱住了她。

  「樱,记住你方才答应的那些事。」

  「我知道。」

  少女再没有提她刚才「难以自制」时所对我说的情话。我的生命精华就这样
一点点从隐秘的蜜谷中流泻而出,散落在了风间家的汤田里。

  是她最后的呻吟让我动了恻隐之心吗?

  我不知道,总之我还是没能够判断出樱究竟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心灵出了
问题。我决定在回东京之后带她见一见师傅。

  对于秋田樱来说,一来是让她定定神,知道我要传授她缚法最起码还是带着
诚意的三一来是藉师傅的眼睛帮我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存不存在着心魔。

  而对于我和师傅来说见一面也很有必要,我必须要告诉他我已经找到了神秘
的绳姬阿墨,也得通知他一声,他那位走入魔道的兄弟四年前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们就这样抱着,直到我发射后的虚乏稍微缓过来一些,才匆匆擦干身体,
尽量安静地回到了楼上。

  让我觉得悲惨的是已经三点半了,而更悲惨的是我明天还必须强打十二分精
神在雅子之前醒过来先整理好衣服——就算熬夜不睡,也总好过让雅子看见我脖
颈上被阿墨抓出来的指甲印!

  于是,对我来说史上最难熬的一个夜晚,在不停的辗转反侧中终于过去了。
借着天光注视躺在我身边的长腿小妮子,一觉到现在还没醒的她该是觉得我整夜
都陪伴着她,嘴角上似乎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而我用尽所有意志力挣扎起柬到洗
手间一看,眼睛下面果然挂上了两个深深的黑眼圈。摸着稀疏的胡渣,我长叹口
气同时摇了摇头。

  我先前并不相信一夜之间能够发生这么多事,但是昨夜的确是这样。我和阿
墨在心灵和肉体的交锋中互相了解,而我和秋田樱的关系也走上了一个新阶段。
我这个捡来的便宜小师姐,今天可就是揭晓我和她宿命对决第二章的开端了。

  随着天色渐亮,女人们陆续起床,曼曼得知雅子偷偷跑来跟我挤了一晚,没
说什么,而秋田樱跟我一样萎靡不振,害得文子姐姐还以为她滑雪滑得生病了。

  阿墨会什么时候来找我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下楼吃饭,也不见半点那古旧和服的影子。然而,在我们回
到二楼准备整理行装时,我一拉开隔门,却着实被吓了一跳,因为我看见一个穿
着黑色蕾丝吊带睡衣的女人正斜斜地用小胳膊倚着枕头,似乎正等着什么人开门
进来。

  女人正是阿墨。

  「我说我的小师姐,你不要老是神神秘秘的好不好。」我掩上门转过身,轻
轻地对她说:「还好这里是我房间,女人们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阿墨微笑不答,只是眨了眨被厚厚浏海遮蔽一半、仿佛从金字塔壁画中穿越
而来的翘眼角大眼睛,突然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信封。

  「这是……」

  「我在小田原的住址。金风,我答应跟你赌一场。」阿墨一撩额前发,把信
封丢给我,随即人也坐了起来,小麦色的小脸蛋上绽放出了一个并不带着女王威
压、挑逗的、宛如冰雪融化般的笑容:「我住的地方,你别乱跟圈子里的人说就
是了。」

  小田原……住在湘南吗?隐居倒果然会挑地方啊。

  「嘿,我知道你会答应的。」

  然而阿墨终究是阿墨。在我俯下身子正准备接下信封的刹那,这个妖孽忽然
攀住了我的臂膀,将浓亮的黑发凑到了我的耳畔,轻呵着娇笑道:「我要使尽浑
身解数来对付你,呵……你小心万劫不复。」

  「愿赌服输嘛,我们中国有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认了!」

  我嘴上当然不会服输,话音刚落,阿墨抬起小手便点了一记我的额头:「原
来你那么油嘴滑舌。」

  啧啧啧,那举手投是间的腔调……果然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都极有可能
被这女人吃掉的!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刹那,阿墨却接着说道:「你去把那几个女
人也叫过来吧。我有事情说。」

  「嗯?有什么事情呢?」

  「叫你去就去!快点!」

  女王当惯了,这女人听不得质疑,我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便拍拍屁
股去对面叫人了。几间房间就在对门,开门之后,樱的侧脸只在门中一掠而过,
阿墨见到雅子和文子好奇地在门内看着她,施施然走到两姝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语气竟然出奇的温婉:「我是神奈川的绳师阿墨,这次对诸位的旅途多有打搅,
特别是抢走了诸位和金老师相聚的时光。希望诸位能够原谅!」

  这又是什么?在我女人面前的正式亮相吗……

  说话的时候这妖孽还拿眼角的余光斜睨了我一眼,我知道她一语双关,明里
是说请我喝酒的事,暗里讲的,当然是凌晨发生的那件姐姐和雅子都不知道的事
情……面子薄得要死的雅子怎么会接受一个陌生女人这样的道歉,忙走上前伸出
颁长的手臂将阿墨扶了起来。

  「好了,那么我就不打扰大家,先告辞了!」阿墨仿佛知道秋田樱会对她避
而不见,眨了眨黑亮的眸子有些复杂地望了我一眼,「祝大家旅行愉快!」

  穿着蕾丝睡衣的阿墨少了赤裸时候的妖冷,少了着和服时候的神秘,但这时
候她散发出来的才是符合现代女性的气息。由于雅子和文子姐姐都在场,我也不
好说什么,只能期待神奈川相会之时再和女王殿下长聊了。

  心情复杂地望着阿墨离去的背影,在曼曼不屈不挠的追问下,拖着疲惫的身
躯,我们北海道第三大的旅程也开始了。

  即使到了这个时节,北海道能够游览的胜景依旧不胜枚举。退了房间之后,
我们先是前往定山溪附近的熊牧场,接下来乘车直指登别,品味了一番洞爷湖畔
地狱谷内外地狱天堂景象交叠的奇异世界。

  登别地狱谷虽然海拔仅两百米,但是却处处烟雾缭绕。地狱谷中的许多喷口
目前还不停的吞云吐雾,因此也形成了整个地狱谷都被白烟笼罩的奇景。定在地
狱谷的小径,浓重的硫磺味道扑鼻而来,而来自地底深处的岩浆从岩缝中喷涌而
出,凝结之后把整个地表染成了猩红的颜色,更给这炽热的谷地带来几分狰狞。

  我自然少不了给四位大美女留下不少奇景丽人交相辉映的照片,然而就在雅
子游兴正酣之时,我口袋里的手机不适时宜地狂震了起来。

  有电话,是不是建次来消息了?这是我的第一直觉,可是电话接起来,却听
到硬石头般的声音,让我望着地狱谷的小径打了个哆嗦:「你好,这里是柴崎忠
信。」

  我干,以为是谁,原来是建次的黑脸门神兄弟。几星期没见,冷峻依旧嘛。

  「喂,忠信,我是金风。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喔,金风啊。」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整个人的气质和建次差那么多,
难道练剑道和空手道之后就会产生这种分歧?「我找你是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一
下。都是自己人,我就跟你直说了吧。」

  开门见山,这我倒是挺喜欢:「好啊,有什么事忠信尽管提出来吧。」

  「第一件事情,稻村来找松间艺人工作室麻烦,建次已经跟我说了,他们这
次做得非常过分,而建次也偕同我们另外一位分组的组长与其进行交涉。可是我
们仍不太放心,了解金君的生活状况后,我们决定在下周派遣几位负责东京治安
的黑诚会会员入住金君所在的公寓,对金君的个人生活进行保护和反监听等安全
措施。」

  喔?山口组对我倒算得上是无微不至嘛!想起稻村会这个奇怪的帮派,我不
由得看了远处正帮文子拍照的秋田樱一眼,只听忠信继续说道:「金君在东京的
影响力不断扩大,势必要对自己的隐私采取一定保护措施。关于和稻村会会面的
详细情况,建次会和金君详谈。」

  「这个是当然,那幢公寓是我们自己人的,入住手续什么都不需要,到时候
人来了,叫他们到201房间出示身份证明。」有人来保护我当然求之不得,但
是雅子那方面也不能马虎,「不过这个房租可是要照交啊,这不是我说了算没办
法!」

  「没有问题。第二件事情,我们弘田组根据筱田先生的指示,正着手组建一
个全新的艺人事务所,暂定名为『索尔艺人事务所』。我们想招揽金君于旗下,
同时,将徽求金君经纪公司的意见,是不愿意归并于我们的艺人事务所,成为总
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上次横滨义演的过程中,我们弘田传媒与松间小姐的合作非
常愉快。」

  这算是给了我点甜头,然后挖墙脚吗?我有些哭笑不得,又往樱和文子那边
瞧了一眼问道:「等等,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搞的,你给我说详细点。」

  「是这样的,金君你可能还不了解目前我国演艺圈和成人影视圈的情况。扶
桑岛国的成人影视产业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每年能够吞吐十几亿美金的
大怪物,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甚至有成为我国经济支柱产业的趋势。在
这种情形下,其背后没有暗势力的操控是不可能的。松间小姐的经纪公司虽然刚
崛起,但她的作风已经吸引了不少个体户艺人的目光,尤其在金君影响力不断扩
大以后,你们被其他财团控制的黑道势力盯上是迟早的事情,比如说,这次你们
就遭遇了稻村会的袭击。」电话那头一气呵成地说。

  不愧是弘田分组组长、经济学硕士,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这些东西我当然还
不怎么了解,只能请组长继续说下去。

  于是忠信继续解释道:「我们和金君是自己人,也不跟你隐瞒什么。当初筱
田组长会看上你,其实主要是看上了金君背后隐藏的商业价值。你如果有我们进
行操作和包装的话,在国民经济萧条、大家都寻求国家精神支柱的时刻,必然能
够一鸣惊人,为我们和你自己带来双赢的效益。就报社评论文章发布后的舆论看
来,筱田先生的预判一点都没有错。」

  干,怪大叔这头老狐狸……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那么就这样看起来,渡
边伯父为我埋下的一连串伏笔,甚至亲口答应将女儿有条件地许配给我,会不会
也是一场圈套呢?

  我知道爱迪达和NIKE经常在一些运动员困难之际给予经济援助,换取其
成名之后代言的优先权。所谓商人,看人的眼光极准无比,这点倒是很符合自掌
控山口组经济命脉的弘田分组组长出身的筱田怪大叔。

  「继续。还有吗?」

  忠信官腔大概已经打习惯了,话说到这里还是那么硬如磐石:「这对于松间
小姐来说也是双赢的买卖。并入我们旗下之后,虽然在规划上受到了总集团的限
制,但有我们财团的背后支持,资金周转上面就完全不存在任何问题了。这对于
一家刚起步两年不到的小公司来说,算是一件非常值得期待的事情啊。当然,初
期我们依旧会聘用松间小姐作为公司的总经理,但之后嘛,一忉都按业绩观望。
金君觉得这样可行吗?」

  说实话……我觉得这样是可行的。我一来不想看文子姐姐每天再这么操劳下
去,干脆分了股份辞职在家陪我算了;二来,有山口组罩着,以后到哪儿都可以
充个大爷嘛!

  「嗯……我觉得还可以吧!我也想总是和大家聚一聚!可是文子姐姐那边,
忠信你自己搞定啊,我最多在见面时跟她鼓吹一下好处。」我对着听筒说道。

  「好的,这样的话就多谢金君了。还有第三件事情……」忠信说到这里,言
语突然间放慢很多:「筱田先生让我给金君带一个消息,由于这件事比较紧急,
所以才我冒昧地在假日打电话来。」

  「是什么消息?」

  刚才谈生意就那么开门见山,怎么一说到私事就这么吞吞吐吐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才继续说:「是这样的,筱田先生的一位外国朋友在
泰国的黑市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卷轴,标价一百五十万欧元,似乎是属于我扶桑
国的东西,而且跟绳艺有着很大的关联。这个卷轴据资料提供显示一共十二页,
就图片传真来看,卷轴的封页上是一个扭成奇怪形状的和服女子,右侧还用古字
体写着『缚妖蛛』三个字。筱田先生想问金君,如果这个东西有必要购入的话,
他会帮忙买进。到时跟金君一起参详,当然所有权还是我们的,你看如何?」

  我本来听得有些倦意的大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轰地一下炸开了锅。

  「不用问了,这玩意赶快给我搞来,越快越好。」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啥玩意,我现在公寓的床头柜抽屉中还装着另外一卷的残
片呢!缚妖蛛,这当然是平安天人缚中的另外一式!

  可是它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泰国?

  「好,我明白了。既然是对金君有助力的话,我就立即通知筱田先生了。那
么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更多的细节,等到我们这里有进一步进展的时候再通知金
君吧。多有打搅,再见!」

  「OK,再见。」

  忠信把事情搞定以后,二话不说直接告别。正好我现在也没什么心情聊天,
倒也对了我的心思。

  筱田怪大叔说来说去,也就是商人眼里只有些利用价值罢了,当初什么称兄
遒弟纯属狗屁;不过换个角度讲,这也说明我有足够的本钱能够引起他的重视。

  事务所成立后究竟如何签约、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到时候的事不妨到时候
再说!至于「缚妖蛛」卷册,我倒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反正那珍本对于我来
说又没有用处,我只要掌握上面的技巧就行……而至于这卷扶桑的古文物,交给
爱国心狂热的筱田大叔保管就可以了!

  只是,卷册为什么会从泰国的黑市上流出,这点似乎值得深究啊!

  平安天人缚的神秘面纱陆续被揭开,古怪的黑道帮会究竟打什么主意,文子
姐姐的公司到底要何去何从,少女调教师到底有没有被心魔所奴役,我自己的性
格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回望一眼南方,北海道的天空依然如昨,满目苍茫的灰
白色。

  嘿,东京,这似乎是一个多事之冬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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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续看《绳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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