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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冰恋] 【新版星期五的恶魔】(图文版)作者:夜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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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来到警视厅的咖啡间。叫了咖啡后,十津川把刚才跟小川刑警的对话讲
给了龟井听。

  「小川最后说,星期五的汉子已经逮捕、起诉,所以除了田中这个家伙之外,
没有别的嫌疑犯。」

  「你认为田中清白无罪吗?」

  「不,不是这样。办此案的小川刑警也可能是对的。我怕万一松木香织真是
被星期五汉子所杀,那不仅田中无事,恐怕佐伯裕一郎也是无辜的。」

  「我了解警部的忧虑。可杀松木香织的男人血型是0,这与星期五的汉子不
同啊!」

  「但愿不是同一个人。」

  「警部似乎想得太多了。」

  「我也知道自己想得太多,可总是放心不下。纵然佐伯是变态人、小歹徒,
但会不会干出星期五汉子那么残忍的事呢,我仍觉可疑。」

  「这我了解。」龟井把二人的咖啡杯里又加了些糖,呷了一口说。

  这工夫,年轻的宫崎刑警匆匆来到咖啡间,左顾右盼一阵,径奔十津川而来。

  「警部。」宫崎喊了一声。

  「有新案子吗?」龟井抢先问了一句。

  「不是。」宫崎坐下来说,「是松木香织被强奸杀害的案子。」

  「有什么新消息吗?」十津川问。

  「刚刚解剖尸体的医生打来电话,说阴道里的精液除O型外,还查出了B型。」

  「什么?」十津川几乎是大吼一声,同时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以致把身边的
服务员吓了一跳。

  「就如刚才所说,起初查出了O型,就认定凶手是O型的人,再查一次,发
现了B型的精液。换句话说,受害人显然是与两个男人发生性关系后被杀,据传,
专案小组也接到了报告,他们也感到十分困惑。」宫崎解释说。

  「B型血的男人?」十津川又重复一句。

  「真是怪事?」龟井皱起了眉头。

  十津川从口袋里取支烟衔在嘴上,并不急于点燃。他沉思片刻,缓缓地说道:
「小川说,田中承认,送受害人回公寓前,曾在自己所住的大厅房间里,同香织
发生过关系。又说送香织因公寓后,只呆五六分钟就立刻回去了。他说的可能是
事实。」

  龟井很了解十津川还没说出口的话,便补充道:「田中回去后,B型血的男
子出现,强奸了香织,又把她杀了,是不是?」

  「不错!如果田中不是凶手,那么奸杀松木香织就不是他,而是B型血的男
子。这家伙让她全裸,强奸后再勒死她。这与星期五的汉子作案完全一样,尤其
是杀害晒黑肌肤的女人。」十津川完整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该怎么办呢?」龟井问十津川。

  「目前小川他们负责侦查,我们不能插手。不过,报界又会借此说警方是误
捕。」

  「警部说的对,记者俱乐部己提出举行记者招待会了。」宫崎刑警为十津川
的判断作了说明。

  三上刑事部长主持了记者招待会。

  记者会的焦点仍在这起命案与「星期五的汉子」这个恼人的问题上。

  「你不以为这两个案子太相似了吗?」记者问。

  「如果田中诚模仿星期五的汉子,相似是理所当然的,不相似才反而奇怪呢!」

  三上回道。

  「对于出现B型血的人,你是怎么看的?以嫌疑犯被拘捕的田中诚不是O型
血吗?」

  记者不满意三上的回答,又问。

  「据说,在美国人中,B型血的人很少,而日本人却较多。我们警视厅搜查
一课就有七个人是B型血。不难想象,受害人松木香织案发当日曾与B型血的人
发生关系。之后,田中强奸了她并加以杀害。这样想,田中诚的O型血也就可以
理解了。」

  「能够证明你的设想正确吗?」

  「我想可以。据传,松木香织二十四岁,长得很美,又相当解放。因此,她
会有不少男友,男友中有B型血的人不足为奇。」

  「可是,我却这样认为:田中诚送受害人到公寓前,在他的房间里同女方发
生关系,这时女方是接受的。后来B型血的男人闯入她的房间,强奸之后再扼杀
她,这种推理不是更自然些吗?」

  「我不认为这样。」三上反驳。

  「认为B型血的人是星期五的汉子,不更合乎逻辑吗?」记者咬住不放。

  三上有些不耐烦了,说:「星期五的汉子已经被起诉了,他已关在东京拘留
所,目前,在社会上活动的犯罪分子,是模仿星期五的汉子——田中诚。而且,
我再说一遍,田中已被逮捕,这是事实。」

  「你们不是一直认为被起诉的佐伯裕一郎是星期五的汉子吗?」

  「那是没有疑问的。我们认定佐伯裕一郎是星期五的汉子。同时,我必须说
明一下,象星期五汉子这样重大案件,一旦发生,就必然引起连锁反应,以前也
有类似情况,如星期二纵火魔的案件。你们知道,那一段时间,每周星期二总发
生纵火案,全东京都陷于恐怖之中,罪犯又十分狡猾,很难抓到。那时,你们新
闻记者不也曾大肆攻击过我们吗?情形就像现在一样。」三上说到这猛然打住,
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笑影。停了一下,他又继续说:「那个纵火犯是理发厅的人,
理发厅周一休息。他从星期一的深夜开始在酒廊喝酒,一直喝到将近黎明。在星
期二黎明前回家途中进行纵火犯罪活动。他一直纵火十几次才被逮捕嘛!之后,
模仿纵火魔纵火案也没少发生。我想这次也不例外。田中诚这个人也是加以模仿,
象佐伯裕一郎那样,强奸后把女方杀死。」

  「那你认为今后还会发生同样的案子吗?」有记者问。

  「如果你们记者在报道和新闻消息中写明,佐伯裕一郎也许不是星期五的汉
子,那么,我想此类案件还会发生,因为模仿者用同样的方式杀人,全可归于星
期五的汉子干的。」

  也许是三上的自信和盛气凌人所致,报纸和电视都没有刊登和播放对警方办
案表示怀疑的消息。

  恰如三上部长所想象的那样,刑警在调查受害人的社会关系时,发现松木香
织确是一个现代姑娘。除田中诚之外,还有不少男人与她有交往。其中,查出是
B型血的男人有两个:本田弘太郎二十六岁,十清一二十五岁。此二人又与香织
是同一公司的人。

  依据调查的结果,刑警首先找来了本田弘太郎。他在N物产公司人事课服务,
最近决定与大学的同学结婚,因这层关系,当刑警问及他与松木香织的关系时,
他显得十分尴尬。

  「请不要总提起我同松木香织小姐的事,这对我太有妨碍了。」本田向刑警
表示出困惑的表情。

  「你同她过去有关系,对吗?」

  「有过关系,不过早就分手了。因为她已经攀上了田中诚。」

  「十月三日那天,你跟她见过面没有?」

  「三日,是星期五吧?那天,我跟现在的爱人约会,共同去看电影了。」

  经查,本田说的属实,有不在场证明。接着,刑警又召见了十清一。这家伙
开始矢口否认星期五与松木香织见过面,但经不住刑警的询问手段,最后还是坦
白了。

  「我就实说吧。十月三日下班后,跟松木小姐约会见面了。」十清一说。

  「然后你把她带到你家去了?」刑警问。

  「是的,带到了我住的大厅。」

  「在那里跟她发生了关系?」

  「嗯,是的。」

  「时间是几点钟?」

  「这,是几点钟呢?——」

  「从傍晚到九点之间吗?」

  「对。想起来了,一直玩到快九点的时候,晚九点以前,一直在我住的大厅。」

  「你住的大厅在什么地方?」

  「中央线三鹰车站附近。」

  「你方才所谈的都是事实吗?」刑警最后问。

  「都是事实。没错。」十清一微微一笑。

  由于十清一的证实口供,使警方对十月三日晚的案子作了重新的分析:十清
一下班后,邀请了受害人松木香织,把她带到自己住的大厅,二人发生了性关系。

  这时,十的精液进入松木的阴道。九点钟之后,松木香织走了。在回公寓途
中遇到了开车的田中诚。田中诚让松木香织坐上自己的车子,送她回公寓。十点
钟左右到了公寓,公寓管理员在楼梯口遇见了他们。田中送她到二楼房间,自然
要与她亲热,松木香织因与十刚过完性生活,所以拒绝了田中的要求。田中的优
越感受到了挫伤,恼羞成怒,把她给强奸了,并杀人灭口。杀了松木之后,忽然
想到管理员曾看见了自己,这样事情肯定会暴露,怎么办呢?他仔细想了一下,
决定把松木之死变成「星期五汉子」的罪行。这样考虑好以后,田中就把松木扒
光成裸体,然后逃之夭夭……  作了这样合乎逻辑、天衣无缝的推理分析之后,
三上刑事部长在案发后的第二天,举行了新闻发布会。会上重点谈的是十清一。

  「各位,现在你们不应该怀疑凶手是田中诚了吧!从松木香织体内查出两个
男人的精液,B型是十清一的。」

  「十清一承认十月三日确实与受害人发生关系了吗?」有记者问。

  「正是这样。他作证说,九点钟以前,她一直在他的大厅里。大厅在三鹰,
你们若有怀疑,还可去采访十清一,问问是否这样。」三上踌躇满志地说。

  十津川和龟井对案件的新进展也表示出欢欣鼓舞的情绪。

  「据说,那些多事的新闻记者,在见到十清一之后,也都心服口服了。」龟
井对十津川说。

  「他们觉得一切都合情入理吗?」

  「我想是这样。」

  「田中的情况如何?他自供杀害松木香织没有?」

  「没有。据说仍然否认。即使刑警向他提供了十清一的证词,他更否认得厉
害,而且说警察们愚蠢至极!他仍重复说,十月三日下班后,立刻带松木到自己
的公寓,在那里亲热当然是彼此乐意的。十点钟之后,送她回公寓是管理员看见
的,他进入她公寓的房间,喝杯咖啡就回去了。」

  「还是重复以前的说法呀?」

  「是的。」

  「十这个青年人下班后带松木香织回自己所居的大厅,有人看见吗?」

  「没有。这点跟田中的情形一样。」

  「十是什么样的青年,龟井你见过吗?」

  「到N物产公司输入第一课去时见过,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是运动型的
青年。他待人很有礼貌,在公司中群众关系很好,他的证实材料人们是相信的。」

  「你没感觉到有奇怪的地方吗?」

  「什么奇怪?」

  「十清一是年经人中少见的、有礼貌的人吧?」

  「不错。」

  「问题恰在这里。十清一把松木香织带回自己的住处,欢乐以后放她个人回
去,竟然不去送她?竟然不把她亲自送到家里?这是不近情理的,而且,时值深
夜,如是我的话决不会那样做。松木香织一个人往家走,路上遇到开车的田中诚,
怎么那么巧?」

  「说得有道理。这点确实值得注意。我想可能有什么原因,十才没去送她。」

  「你不认为十这个家伙可能撒谎吗?」

  「我不认为十在撒谎,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对田中没有新仇旧恨。十月三
日,十与松木发生关系,对一个开放的女性,也是正常的。」

  「依你说,田中诚是凶手已经确凿无疑啦!」十津川这么说,心里却存在着
不同看法。

  十月十日,星期五。这天是日本的体育节。

  在东京都中心区杂志社服务的永久纪子,与情人杉山和男一同去奥日光欣赏
红叶。杉山是D大学的学长,任中央新闻的记者。他们在奥日光玩了一天,下午
九点才驱车返回东京。

  纪子所在的杂志社出版了一种名叫《丑闻》的男性周刊杂志。下周,她将赴
澳大利亚专为杂志拍摄专程照片。《丑闻》周刊以裸体照片为主,所以每月都要
到美岛或夏威夷去一次。精通英文的纪子,主要任务是跟摄影、演员及模特儿同
行,为他们与当地人联系工作。

  他俩将车子开到纪子所居大厅所在地高井户后,下车到附近的酒廊进夜宵。

  二人一面吃意大利馅饼,一面聊天,杉山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今天是
星期五啊。」

  二十三岁的纪子当然知道「星期五的汉子」。她也信口问了杉山一句:「那
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

  「是啊,凶手已被起诉,下月就要公开审判,必判死刑无疑了。」

  「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能麻痹哟,已有歹徒模仿这种案件了。」

  「上期五也发生了类似案子吧?我好像在报上看过。」

  「是的。凶手是个公司职员。」

  「不过我不害怕,大学时我学过空手道。」纪子似乎在为自己壮胆,说完笑
了起来。

  「你学过空手道是事实,但还没有上段呀!」杉山戏弄了她一句。

  吃过夜宵,杉山把纪子一直送到她居住的大厅门口,本想直送到二楼房间,
刚好碰见了管理员,杉山才放心地走了。

  纪子独自走上二楼,她站在自己的门前,从手提包里掏出钥匙、开门,正要
走进屋里的时候,一个人猛地从背后一把将她推进房间里。

  纪子脸朝下被推倒在榻榻米上,一个男子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上。他的手从她
脖子后面伸向喉头,勒得纪子喘不过气来。

  「别叫!」那男的低声吼道。

  「疼,好疼!」纪子挣扎着身子,呜咽着。

  男的用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另只手搂起她的裙子。纪子那晒黑的修长的双
腿直露到大腿根上。

  「穿着比基尼,跟男人调情、鬼混!」那男人压低声音说。

  纪子想叫喊,但脖子被勒住,再也发不出声来。

  「这是新换的带花纹的比基尼吗?没晒着的地方太白了。你的事我全知道—
—」

  男的唠唠叨叨地轻声说,同时开始撕扯纪子的内衣裤。

  纪子头晕得厉害,意识也逐渐模糊了。她自觉地意识到将遭到此人杀害。恰
在此时,走廊里响起来脚步声,接着有人用力敲门。那男人一惊,手随之放松了。

  敲门声越来越大,那男人慌忙逃向窗口。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几乎同时,杉山破门而入,直奔向纪子身边。原来,杉山回到自己的车子上,
头脑里总闪现着上星期五被杀的松木香织的尸体的影像,所以放心不下,便折回
楼上来。

  杉山抱起纪子,气喘吁吁地问道:「不要紧吧?」

  纪子连续猛咳,每咳一下,眼泪就簇簇往下流,一副痛苦的样子,咳过一阵
之后,纪子声音微弱地说:「不要紧啦!」说着脸上呈现一种遭受痛苦后的惨然
的笑容。

  杉山安顿一下纪子,立即挂11O电话报警。

  这时的时间是十月十日,星期五晚上十一点零五分。

  接到报警后,十津川和龟井直奔下高井户的现场,抵达京王线下高井户车站
附近的大厅时,十津川和龟井立刻与受害人永久纪子见面了。案子刚刚发生,纪
子虽然身受惊吓,但并没有受到损失,加上职业记者的缘故,她对十津川的询问
回答得很清楚。

  「因为他及时赶回来,」纪子亲昵地看了一眼新闻记者杉山,说,「我才在
危险中获救。」

  杉山微笑着,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

  纪子的喉头上有明显的红斑,这分明是凶手勒紧膀子时留下的痕迹。

  「你看见凶手的脸了吗?」十津川问。

  他从背后一下子就压在身上、勒住脖子,我回不过头,无法看见他的脸。

  「纪子声音沙哑地说,也许是喉头还痛,又轻咳了一阵,」但声音我听到了。

  「十津川眼睛一亮,」真的?「

  「那坏蛋一边勒我的脖子,一面唠唠叨叨地说了些话。」

  「都说些什么?」

  「我听不懂他说话的意思,但他倒很了解我的情况。」

  「请你仔细地说说好吗?」

  「他说你什么我都知道。」

  「还有什么呢?」

  「说我晒黑的皮肤跟比基尼泳装很相配。而且,他还知道我比基尼泳装的花
纹,真奇怪。」

  「你的泳装在这里吗?」

  「在。」纪子说着从衣橱里拿出比基尼泳装,给十津川看,这是件花色大胆、
新颖独特的比基尼泳装。

  「凶手说出了这件泳衣的花纹?」

  「嗯,说得正对。」

  「这么说,那凶手一定是看见了你在海滨或游泳池一类的地方穿过这种泳装。」

  十津川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纪子摇摇头,说:「不对。」

  「为什么?」

  「我是《丑闻》周刊的编辑。你知道这份杂志吗?」

  「只听过名字。是很畅销的杂志吧?」

  「是很丰富多彩的杂志,封面照片全是年轻女演员和歌星的泳装与裸照。这
些照片多到关岛、塞班岛或菲律宾,有时还到澳大利亚去拍摄。我也常常随行。

  最近曾到菲律宾宿务岛去,在那里,我第一次穿这件泳装。从没在国内游泳
室穿过。」

  「这泳装在什么地方买的呢?」

  「不是买的。是N人造丝公司为明年试制的泳装。这是那公司赠送给我的。」

  「你只在菲律宾宿务岛穿过这身泳装?」

  「是这样。那凶手不知怎么知道的,真令人感到可怕!」

  「和你一道去宿务岛的有多少人?」十津川问。

  「摄影师水城先生和助手西本,我,还有两个泳装模特儿,共五个人。」

  「听说宿务岛那里有许多日本的观光客人?」

  「那里景色优美宜人,日本去观光的人很多。」

  「观光客中有没有见到你穿泳装的人?」

  「我想看不到。」

  「为什么?」

  「宿务岛西海岸的海上,有一片海域退潮时就露出沙滩。我们请人用小船送
到那里去拍照,四周一个日本人也没有。」

  「那时你穿这身泳装来?」

  「是的,只在那时穿一次。」

  「这样看来,那凶手只能是摄影师和助手两个人中的一个罗?」

  「我想不是。」

  「真的不是?」

  「对,真不是。」

  「你没看见凶手的脸吧?那怎么会认却不是那两个人呢?」

  「我听见了那凶手的声音。那语调绝不是摄影师,更不是助手西本。」

  「假如那声音是装出来的呢?装出来的声音有时听来也像别的人。」

  「不。那声音不是装出来的。是一般人的说话习惯,那声音很陌生,我第一
次听见。」

  「那为什么连你的泳装花纹他都知道呢?」

  「这确是奇怪的地方,从得救到现在我都觉得可怕。不知那坏蛋在什么地方
偷看了我的泳装姿容。」

  「有没有这种可能,即你在这间屋里试穿过。试穿时被人偷看了,从那时他
就有了袭击你的念头。」

  「这种可能不存在,因为这身比基尼泳装,是到宿务岛后才交给我的。所以
我不曾在这里试穿过。」

  「这就明白了。」十津川点点头,然后转向杉山,问,「凶手是因为你敲门,
他才从窗子逃走的吗?」

  「我想是的。」

  「你看见逃走的凶手没有?」

  「我没看见,很遗憾。」杉山咂着嘴说,「我对未婚妻总有点担心,才折回
来敲门。但没有回音,我觉得奇怪,才用力撞开门。这时凶手跳窗而逃。我奔窗
口看去,凶手已没有影了。」

  「警部!」查看窗户四周的刑警龟井呼唤十津川。

  「什么事?」十津川应声走了过去。

  「请看,窗钩这里分明有血迹。」

  几个人同时围拢来,确认是血迹。

  「你看窗外时,有没有被这窗钩刮着手指?」

  「没有。」杉山摊开手让大家看,「完全没有呀!」

  窗钩上血迹经鉴定为B型血。

  三上刑事部长为又出现了B型血的凶犯很感头疼。

  「又是B型血?」三上听了十津川的报告后说。

  「强奸永久纪子未遂逃走的凶手,是B型血的男子。」

  「怎么能断定是凶手呢?有受害者,还有受害者的情人呢!」

  「已查过他们二人的血,受害人永久纪子情人杉山的血是O型。」

  「如果窗钩上的血是旧血迹呢?真要是旧血迹,那么跟这次案子就没有关系
了吧?」

  「从变色的情况确定,那血迹是几个小时之内留下的。」

  「完了!」三上部长双臂交叉在胸前,「报界又要闹起来了。他们会说,你
们逮捕的真是星期五的汉子吗,他不是还在从从容容地作案吗?难道连你,十津
川君,你也认为星期五的汉子真的还在东京的市街上徘徊吗?」

  「事实是这样的:上星期五,十月三日被杀的女人,在临死前曾与B型血的
男人发生性关系,这次强奸未遂的凶手,血型也是B型。这两件事是事实。如此
继续下去,这个B型血的人还会再作案。那就是说星期五的汉子仍旧在东京都的
街上徘徊。」十津川表白了自己的看法。

  三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满脸的不高兴,说:「连你也这么看,真糟糕。星
期五的汉子已被起诉,不久即将公开审判。在这时刻,作为第一线的刑警,还认
为真凶并没有抓到,后果会是怎么样的呢?这不仅严重伤害了警方的威信,市民
对警方的仰赖也丧失殆尽。你能理解吗?」

  「可是部长,B型血的男子确与这两个案子有关,这是事实。对这点我们不
能视而不见吧!」

  「你打算怎么办呢?」三上问。

  「我请求侦办这两个案件,以警察的身分查明事实真相。」

  「你可以去办。但,十津川,请务必注意,即使此案有误,你也不能随便说
出星期五的汉子另有其人啊!」

  「我知道。一定小心谨慎,认真侦办。」十津川虔诚地表示说。

  在已发生的几起案件中,十津川虽然大体上都能同警方站在同一立场,遵从
警方的有关决定,但他对有关星期五汉子的认定,一直持有不同意见,就性格而
言,十津川对上层部门从不百依百顺,有时甚至有顶撞的行为。

  对此,龟井刑警己早有察觉,因此也很替他担心。这次十津川单独向三上部
长作了汇报后,龟井愈发不安起来。

  「三上部长对你不满意吧?他是否动气了?」龟井忧心忡忡地对十津川说。

  「不管部长如何,我的职业使命要求我务必追求事实真相。」十津川回答道。

  但事情并不如十津川想得那么简单。

  根据三上部长的指示,下高井户警察局己为十月十日的案子设立了专案小组。

  设专案小组而不设联合专案小组,主要是认定此案跟松木香织的被杀案不同。

  三上认为,十月三日的案子,凶手是田中诚;十月十日案子的凶手是模仿
「星期五汉子」的人。

  十津川承担此案后,首先从调查研究开始。假如凶手从永久纪子的大厅二楼
跳下后,有人看见的话,那将是极有力的线索。为此,十津川动员了十五个刑警,
进行查询。第一天没有任何收获,可在第二天就找到了所期望的目击者。这个人
四十岁,是住在离大厅仅有二百公尺远的社区的上班族。他在朋友家打麻将,在
回家途中走到现场附近,突然有个男人从黑暗中奔出。

  从时间和现场考虑,那个从黑暗中奔出的男子,很可能是袭击永久纪子的凶
手。

  为此,十津川立刻去拜访那位目击者。

  被访的人名叫长谷川保,中等身材,胖瘦匀称,是典型的上班族。任钢铁公
司的助理课长。

  「正走到大厅附近,吓了我一跳。」长谷川对十津川说,「一个人从黑暗中
跑出来,险些把我撞倒。那家伙连句客气话也没说,我当时气得要死!」

  「你看清那个人的面孔没有?」十津川问。

  「没有,因为他是突然跑出来的。但我仔细地看了他的背影。」

  「他是什么打扮?」

  「蓝色斜纹裤下穿着年轻人常穿的白运动鞋,上衣是白夹克,不,是目前流
行的宽大的白外套。」

  「留的什么发型?」

  「是长发。」

  「身高和年龄怎样?」

  「身高一米七十左右。年纪很轻,是个小伙子」

  「是不是从打扮上看是年轻人呢?」

  「不,是他奔跑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年轻人。」

  听了目击者的讲诉,十津川一副苦笑相。在谷本清美遇害案调查作证人时,
三木伸介曾说凶手是年轻人,个子也是一米七十左右。看来,这两次的作案者是
很相似的。

  「此外,你还注意到别的没有?」十津川继续问。

  「我到家之后,发现上衣前胸有血迹,也许是那个人撞我时沾上的。」

  「那件上衣在哪呢?」

  「准备明天送洗衣店去。」

  「送洗前,让我们查一下好吗?」

  取得长谷川同意后,他的西装上衣立即被送到「科研」调查血型。调查结果,
果然是B型血。

  但是,除此之外,凶手一直无影无踪。

  调查过京王线最后一班电车的站员,各站均未发现身穿白衣白鞋的青年人。

  看来凶手可能步行逃逸,也可能事先将车子藏在附近,作案后驾车跑了。

  这次强奸杀人未遂案,使十津川联想起与此案有关的其他一些事情。第一,
遭袭击的永久纪子最近到宿务岛游泳,身体晒得很黑,第二,凶手知道她泳装的
花纹,而且还说晒黑肌肤的痕迹与泳装很相配,第三,除了惟一的吉川知子外,
其余五个受害者都晒得很黑。

  十津川想到,这绝不是偶然的。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凶手为什么知道永久纪
子泳装的花纹呢?

  这起案子已把龟井和十津川紧紧地联在一起了。十津川向龟井表明了自己的
看法,「五个受害者都有共同的特点,这绝不是偶然的了。」

  「是指受害人晒黑的肌肤吗?」龟井问。

  「是的。惟一的例外是吉川知子,但她不是遭埋伏而是受引诱,袭击的方式
也不同。」

  「可是,警部,我这么想——」

  没等龟井说完,十津川望着他说,「我知道,龟井,你要说把过去的受害人
纳入一个推理中,就不能不承认佐伯裕一郎不是星期五的汉子,对吗?」

  「是的。我正想这么说。」

  「到目前为止,连你也很难认为这些案犯不是一个凶手吧?」

  「说的也对,但——」龟井欲言又止。

  「强奸晒黑肌肤的年轻女人,不能认为是凶手随意而为的,必须看到这是凶
手的癖好。有人说最近两起案子是凶手模仿星期五汉子干的,我不这么看。难道
连选择晒黑的肌肤也模仿吗?」

  「那么,警部,你认为星期五的汉子不是佐伯,真正的星期五的汉子还没有
落网?」龟井问。

  「不错。佐伯裕一郎不是星期五的汉子。我们逮捕佐伯无疑是错了。而且,
十月三日被杀的松木香织一案,凶手也不是田中诚。」

  「可是,警部,还有一个疑问。十月三日的案子中,证人十清一是B型血的
人,他作证说,自己那天晚上曾与松木香织发生过性关系。如果这是事实,强奸
杀害她的就不是星期五的汉子。这点很值得考虑呀!」

  「为准确起见,你亲自去见见十清一,好吗?」

  「见他干什么?」

  「你去威胁他一下,说搞不好就认定他是星期五的汉子,要定死罪的。假如
他以前说谎,势必露出尾巴来。」

  龟井会意地点点头,立刻去拜访证人十清一去了。

  三小时后,龟井返回来报告说:「果然不出警部所料。」

  「真的是撒了谎?」

  「那天晚上九点半钟,十清一发生了车祸。」

  「原来如此,他是为了隐瞒肇事这件事吧?」

  「刑警来问他,那天晚上有没有跟松木香织发生关系?他就顺水推舟,把发
生车祸的时间,即十月三日晚九点半前后,作证说成松木香织到自己的大厅一起
睡到十点左右。这样,就否定了自己有发生车祸的可能。」

  「这可是他的真话。」

  「那就是说,星期五的汉子正逍遥法外,而且还伺机继续作案。」

  「是的,必须向搜查一课课长和刑事部长报告这件事。」十津川的话停住了,
又陷入了沉思。

  搜查一课课长本多听了十津川的报告后,叹口气,说:「完了。」随即沉默
不语。呆了半晌,又叹口气,说:「真糟糕啊。十津川。」

  「课长,既然是事实,我想就不应不接受。十清一说谎是事实,不承认这个
事实,还要坚持对星期五的汉子起诉,那今后将接连有人受害。」十津川直视着
本多的脸说。

  「我很明白。」本多望着远处说,「只怕刑事部长不会接受,因为这等于宣
告警方的失败。」

  「可是,不正视事实,不仅还会有人受害,而且把无辜者定为罪犯,那就更
糟了。我担心下星期五还会有人受害。」

  「也许吧。」

  「真凶没被逮捕,那他一定还要作案。可我们却无法制止案件的发生,因为
我们认定是星期五的汉子已被逮捕。不仅如此,一旦出现新的受害者,我们就以
为凶手是她的情人或男朋友,因为已是先入为主,认为这并不是星期五的汉子干
的,而是模仿者。」

  「你认为在目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呢?」

  「很简单,我希望能让我们放手自由侦查,这样我才有信心逮捕真正的星期
五的汉子。」

  「对于真正的凶手你有线索吗?」

  「有点线索。但整个案件从认定佐伯裕一郎是星期五的汉子,就发生了偏差。

  如果早点发觉受害人中只有吉川知子例外,事情就好办了。「」因为是酒廊
引诱的女人,才觉得例外吗?「

  「不仅如此,主要是她的肌肤没有晒黑。」

  「晒黑?」

  「到目前为止,受害的六个女人中,有两个得救,四人被杀。除吉川知子外,
其余五人都有晒得黑黑的皮肤。不仅脸部,是全身都晒得很黑。所以比基尼泳装
痕迹泛白,独具性感。」

  「你的意思是凶手对晒黑肌肤的女郎有特殊的癖好?」

  「把几起案件串起来看,不能不令人这么想。」

  「可是我还有两个疑点。」

  「哪两个?」

  「第一,凶手为什么只看准了晒黑肌肤的女人,你能猜出原因吗?」

  「当然猜不到。」

  「第二,凶手是怎样捕捉这类女人的,这点我早已提及过,你不知道吗?」

  「吉川知子遭受袭击是偶发事件,我这么看。」

  「不错。目前有一股网球热,年轻女人都喜欢打网球。可打网球和高尔夫球
的女人只能晒黑手和脸,其他部分不会晒黑,如你所说,凶手只选晒黑的女人,
那是怎么选的呢?这确是问题症结的所在,从调查每星期五发生的案子以来,并
没有其他强奸杀人案发生,因为凶手已事先掌握了捕获对象是全身晒黑的。」

  「你讲得完全正确。」

  「那怎么解开这个疑点呢?曾考虑过凶手是东京都内游泳池的监视员。这种
假设又因受害者中有人没去过游泳室而不能成立。」

  「是的。这起案子更奇,凶手知道被害者的事情很多,甚至连永久纪子只在
菲律宾海域穿的泳装花纹都了解,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深思。」

  「你是说可以限定凶手范围?」

  「不是。」

  「不是?」本多露出惊异的表情。

  「如果认为这次强奸未遂案是独立案件,那确实可以限定凶手范围,因为知
道纪子泳装花纹的人就是凶手。」

  「是的。」

  「到宿务岛的永久纪子、女模特儿、摄影师和助手,纪子和情人杉山和男,
这些人是必定知道泳装花纹的。可纪子作证说,对她施暴的既不是杉山,也不是
同去宿务岛的人。而且,如果认为袭击的是第一次案件以来的凶手——星期五的
汉子,那同去宿务岛的摄影师和新闻记者杉山就不能不除外。」

  「说了这么多,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本多信心不足地咕嘟了一句。

  「有两件可以肯定。」十津川很自信地说,「一是凶手对肌肤晒黑的女人有
特殊的癖好,二是对被害人十分了解。」

  「只凭这两点能找到星期五的汉子吗?」

  「让我试试看。」

  「你应注意,十津川兄。除吉川知子外,受害的五个人,除肌肤晒黑还有共
同点吗?」

  「没有,至少目前没有。全是年轻女人,年龄不相同,出生地、毕业学校及
学历都不一样,从前段调查看,只有她们都是三林美容院的主顾,因此才认定凶
手是发型设计师。可是第六个人永久纪子却从来没去过这家美容院。」

  「他们居住的地点都不在一处吧?」

  「是的,有的很近,有的相距甚远。」

  「这样你能很快找到凶手吗?」

  「必须找到。」

  「如果部长坚决不答应,你还要干吗?」

  「要干。我决心在下星期五之前找到凶手,不让再有年轻女人受害。」

  「你即使能找出凶犯,并把他逮捕归案,那也不是警察的胜利,相反恰恰是
失败。而且,佐伯裕一郎和田中诚两人都变成了误捕。」

  「我知道,但我不能视而不见。难道课长和部长一样吗?」

  本多仔细地思考着,半响后,突然微笑着说:「你不必顾虑我,我会如实向
部长反映,答应不答应是部长的事。不过,我认为你可以按你的想法去办。」

  「谢谢。谢谢课长。」

  「还应注意,最好目前不要把你的想法让报界知道。这不是掩盖事实真相,
而是为了不使侦破工作受到妨碍。误捕比逮捕真凶正对新闻界来说,这消息更重
要!」

  「我明白了。」十津川高兴地点点头。

  「你打算从什么地方查起呢?」

  「我想再次去拜访永久纪子。不管怎么说,她是受星期五的汉子袭击而又获
救的女人。也许她还能提供一些新情况。」

  永久纪子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作,十津川前来拜访她。

  「后天,」纪子神采飞扬地告诉十津川,我将去澳大利亚大堡礁去搜集资料。

  「」去大堡礁真是好极了。「十津川微笑着说,」趁你未走之前,有事想问
问你。

                 「

  「要是问凶手的事,我曾说过,我没见过他的脸。杉山也让我回忆一下,到
底是什么样的人?」纪子轻松地耸耸肩说。

  「从背后扑倒你,看不见脸是自然的事。」十津川说。

  纪子的表情显得有点意外,接着问:「你原想问凶手长的什么样了,是不是
找不到凶手而有些失望呢?」

  「我不是失望,只想得到真实的答案。桥田由美子、谷本清美、野泽纯子、
松木香织,这四个人的名字你听说过吗?」

  「不,从来没有听说过。真的。」

  「那四个人都是在星期五被奸杀的女人。」

  「真的?那我就是第五个人啦?」

  「说得正对。」

  「可是,听说星期五的汉子已经被逮捕了?」

  「逮捕的不是真凶,凶手是另外的人。」

  「我真奇怪,凶手怎么盯上了我?」

  「为什么觉得奇怪?」

  「在这附近有家纺纱厂的女工宿舍,那里有许多年轻活泼的女孩。凶手为什
么不去袭击她们,而单单袭击我,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敢潜进这座大厅来。」

  「可能凶手觉得你有吸引力,凶手看上你了。你回忆一下,在电车或者街上
是否有人跟踪过你?」

  「我的感觉一直很敏锐,没发现有任何人盯过我,真对不起。」

  「不,没关系。」十津川微笑着点点头。

  十津川毫不否认,永久纪子确实是个很机敏的女性。而且,强奸犯盯住女人
的眼神往往具有一种独特的可厌感。如果星期五的汉子这样干,肯定会被发觉。

  这样看,星期五的汉子没有跟踪过永久纪子。就是说,凶手不是在街上偶然
看见她,由此产生杀机的。推而言之,前四个受害者也许都是这样。十津川的心
里踏实了许多,他深深懂得,在侦破工作中,虽然是从反面否定的条件,也是确
定真正凶手的条件。

  这也是收获呀。十津川向纪子致谢,并同龟井一起离开大厅。

  「又没有什么收获!」龟井不高兴地说。

  「不,收获很大。从纪子谈的情况可以判断,被害人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已
经再次被证实。同时,我们可以说,凶手不是在街上或电车上发现跟踪她们,而
是有自己特有的环境。」十津川反驳了龟井,讲述了自己的看法。

  「独特的环境?」

  「是的。凶手用他的独特的环境来捕捉猎物。」

  「可是,据我所知,五个女人间没有任何关系吧?即使三林美容院,也不是
她们都去的地方。那么,他的独特的环境在哪里呢?还有,凶手一定在那个环境
里能看到她们晒黑的肌肤,甚至连比基尼的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不是?」

  「是的。否则就非常奇怪了。」

  「那就是说,凶手好像有个禁宫,禁宫里藏着这些女人,他每天都能观看她
们的裸体。」龟井半开玩笑、半戏谑地说。

  十津川听了龟井的话并没有笑,只是轻声地重复了一句:「禁宫?」停了停,
他突然对龟井说:「龟井,你说得不错,凶手也许拥有禁宫,并从中选出了五个
牺牲者。下一个牺牲者大概也会从那禁宫中挑出来。肌肤晒黑、与比基尼泳装很
相配的女人。」

  「可是,警部,我不曾听过现代有禁宫啊!」

  「是凶手自己认定的禁宫啊!」

  十津川突然停住脚步,向后面附近的书店大踏步地走去。

  几分钟之后,从书店出来的十津川,把两本书的一本递给龟井。因书的封面
已罩住,龟井看不见书名,便问十津川:「这是什么书?」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十津川笑着说。

  龟井信手翻了翻,不禁失声,「啊!」地叫出声来。

  这原来是一册年轻女演员的泳装摄影集,影集中多是比基尼泳装照,其中也
有部分演员的裸体照。这些照片可能是在关岛或塞班岛拍摄的。碧蓝的大海与她
们晒黑的肌肤形成美丽的对比。如果她们脱掉泳装,将会露出鲜明的白色泳装痕
迹。

  「对我们这样的中年人,看一看也算有眼福了,但究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龟井不解地说。

  「不光是让你一饱眼福。这里是禁宫啊!」

  「啊?」龟井惊讶地叫了一声。

  「假定有一个年轻人买了这个影集。每翻一页,就有美丽迷人的姑娘向他微
笑,这些姑娘穿着比基尼泳装,或坦然裸体,每翻看一页,美丽的姑娘就恭顺地
向他展示其肌肤,让他欣赏优美的身姿、飘逸的风采,健康的肤色、漂亮的泳装
……

  之,影集就是他的禁宫。」

  「原来你是这个想法。」龟井似乎明白了。

  所以,这类影集多卖给青年人。例如,这本影集刊载了十二个年轻女演员的
照片。青年人看了这本影集,就可以知道这十二个女人的脸型、肌肤、泳装的式
样及皮肤晒黑的程度,而且,影集还注明了女演员的身高、胸围、腰围、臀围的
大小,甚至还写明崇拜者写信的通信地址,就是说女演员的住址都有了。

  「你的意见是,星期五的汉子是通过这种手段知道一切的吗?」

  「是这样的。」

  「可是,警部,星期五的汉子所杀的女人,并不是这影集中的演员或模特儿
呀。

  她们都是非专业的女性,刊登她们裸照和泳装的书,什么地方都买不到啊!

  「」真是这样吗?「

  「是。」

  「那你看看这个。」十津川又把另一本刊物递给龟井。

  这是本以男人为对象的著名周刊杂志。

  翻开扉页,就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裸照。这是个非专业女孩的裸体照片。照片
的旁边写了这样一句话:终于脱下了!K大二年级学生高桥弘子小姐。

  「怎么样?龟井。」十津川望着他说,「现在是非专业女孩也愿意把自己的
裸照刊登在杂志的摄影栏上。前几个被杀的女人都年轻貌美,身材又苗条,说不
定在摄影师诱引下,也在周刊杂志上登过裸照。要真这样,星期五的汉子可能搜
集这类摄影栏,制造了他的禁宫。」

  「判断得很对,完全有这种可能!」龟井目光闪闪地说。

  为了弄清几个受害者是否在杂志上登过这类裸照,十津川和龟井再次去拜访
了永久纪子。

  纪子曾经说过,因杂志摄影栏的需要,曾跟担任模特儿的女孩和摄影师一起,
去过南方的几个岛屿。为此,十津川和龟井对此行是抱有一定希望的。

  见到纪子之后,十津川说:「你的身材真美。」

  纪子微笑道:「非常谢谢。但这与这次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刚才我们在查你穿泳装的照片是否登在什么杂志上,刚刚看到周刊杂志也
刊载了非专业女性泳装照,也登裸照。」

  「你是说袭击我的凶手是看到我的泳照,引起邪念才袭击我,是不是?」

  「不错。真是这样,那凶手知道你泳装的花纹就不奇怪了。」

  「你的推理确实不错。」纪子颔首说道:「可是,可惜得很,我的泳装照从
来不曾刊登在任何杂志上。老实说,是我爱人不同意。」说着,纪子还缩了缩脖
子。

  「有没有被人偷拍,然后刊在杂志上?」

  「不会。」

  「真的?」

  「真不能令你满意,很抱歉。」

  「不,哪儿的话呢。总之,不管有没有,弄清楚了就是好事。」十津川向纪
子微微一笑,并与龟井起身告辞。

  归途中,十津川与龟井并肩而行。

  「一开头就碰了壁。」龟井很遗憾地说。

  「不然。」十津川立即表示异议。

  「可是,她说,自己的泳装照片或裸照,都不曾刊在杂志上。」

  「那我知道,可她对自己刊在杂志上并不讨厌,只因为爱人不同意才不登。」

  「也可能她在刊物上登过照片,后因爱人不高兴,才否定登过呢。」

  「说得有理。如果承认登过,他的爱人就会认为她因登了泳照才遭袭击。」

  「这种推理结论还适用于其他四个受害者。」

  「可是,那四个人都被杀了。」

  「按我们的推理,凶手是看了她们的泳装或裸照,才决定袭击她们的。星期
五的汉子连续强奸杀人,是从今年九月开始的。我们可以查一查近两年的杂志。」

  「我明白,立即去查有关刊载泳装或裸体照片的杂志。」

  「有时也许用化名刊登,要仔细跟她们的半身照片对比。」

  第二天,龟井带着七名警探开始调查出版社,甚至连已停刊的杂志也不放过。

  终于,在一本去年的《青年周刊》夏季号中发现了谷本清美穿着比基尼游泳
衣的照片。那照片的标题是:各大学的泳装美人。在这一标题下,写着S大学花,
登载着谷本清美小姐穿着比基尼游泳衣的相片。谷本清美的身上是一件粉红色半
透明比基尼的泳衣,高开的腰部让她近乎完美的双腿显得格外的修长匀称;泳衣
质地弹性极佳,紧绷在她的身上令她骄人的身材和曲线尽览无遗,就连高耸的双


  上两个精巧的小点点也清晰可见;泳衣的低胸设计使浑圆洁白的双乳边缘隐隐显

  露在外面,让人不仅浮想联翩。清美长发如云、美颜如玉、柳眉如黛、樱唇
如朱;乌黑亮泽的披肩秀发散落在胸前背后,发丝缠绕在黝黑的肌肤上构成了惑
人的图案;美丽的大眼睛因害羞而紧闭着,俊俏迷人的容貌格外的娇艳妩媚;细
嫩的脖子转到了一旁,形成了一道光滑的曲线。这个年青俏丽的少女的脸上发出
了非常甜蜜的微笑,她当时不会想到再过一年自己就会横死。而且是被人奸杀。

  费了三天时间,只找到这么一张。其他三人的泳装照片都没登在任何杂志上。

  为了慎重起见,十津川还亲自去拜访了拍摄泳装照和裸体照的摄影师。拿出
永久纪子及其他三人的照片给摄影师们看,每个摄影师都摇头说,不记得为这些
人拍照过。

  其中一个跟永久纪子一同到海外拍照的摄影师说:「她的姿容比半生不熟的
模特儿更好,某周刊杂志曾托我拍她的裸照。为此我真费了好一番唇舌,但她始
终不肯。不要说裸照,就是泳装照片都拒绝登在杂志上,好像她的爱人不答应。」

  十津川又觉碰到了墙壁。随着星期五的迫近,他的神情显得越发焦躁了。到
目前为止,虽然尚未抓到真凶,但十津川已非常清楚,凶手绝非漫无目的选择他
主要奸杀的女人。他恰恰是先决定袭击的对象,在夜里或尾随或埋伏,以达到袭
击的目的。

  怎样才能获知真凶猎取女人的标准呢?怎样才能了解真凶为什么能知道被害
者的许多隐私呢?十津川仍坚信,凶手这一切均在于他有自己的禁宫。不这样想,
凶手的行动就不能解释。

  「目前,星期五的汉子可能正在选择下一个牺牲者。」十津川忧虑地自言自
语。

  他之所以忧虑,原因在于他还摸不清凶手的禁宫是什么模样,所以没法采取
有效的防范措施。

  「采取布置陷阱抓捕凶手怎么样?」龟井提议。

  「布置陷阱?」十津川一愣。

  「是的。在年轻女刑警中,找今年夏天到海滨晒黑的人作诱饵,凶手也可能
上钩。」

  「这是你的想法?」

  「不,是本多课长的意见,他说已找好了几个女刑警作候选人。」

  「是课长的暗示,我们应该采纳,目前在没有较好的预防措施的情况下,总
该有所作为。」

  「你认为设陷阱有效吗?」

  「这个很难说。」十津川显出艰涩的表情。

  假如星期五的汉子是无目的的强奸杀人,这种办法可能奏效。但在十津川看
来,凶手是在选定袭击目标,对被害人的住址和名字都完全了解的前提下作案的,
这办法是否有效就难说了。但,既然是本多提议,他诀心试一试。

  十津川去找本多课长,课长给他介绍了三个年轻的女刑警。这三人都是二十
三至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有体力,今夏都在东京都内的游泳池接受两周的游泳训
练,皮肤都晒得很黑。

  「今天是十月十五日星期三,可否从现在起就让她们在街上走呢?」本多课
长问十津川。

  「这恐怕意义不大,你知道,星期五的汉子是拦劫全身晒黑的女人,不光是
脸部呀!」

  「那也不能让我们的女警裸身在街上走呀。」本多笑着说。

  「我看不如这样,」十津川说:「从今天起让她们在首都内的室内游泳室游
泳。

  室外游泳室已关闭,室内温水游泳池还开放着。说不定凶手正在游泳池内寻
找牺牲者呢。「」也好,就让她们按你的指示去吧。「本多说。

  「可能的话,最好让她们穿上华丽的比基尼泳装,星期五的汉子似乎很注意
穿比基尼泳装的女人。」

  「我真不懂,凶手为什么欣赏皮肤晒黑的女人?像我这样的中年男子,总觉
得皮肤白皙的女人才有魅力。」本多偏着头思考着说。

  「凶手可能觉得年轻女性皮肤越晒得黑越有吸引力,也可能完全出于憎恨。

  我认为他终究因为憎恨才加以杀害。」

  「憎恨皮肤晒黑的女人,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呢?」本多问。

  「我有一种想法,那凶手也许一直在不见阳光的地方工作。」

  「能举个例子吗?」

  「比如监狱里的囚犯,是整天都不见阳光的!」

  「可是,囚犯连星期天都不准外出,怎么可能每星期五都出来作案呢!」本
多否定了十津川的想法。

  获选的三个女警,按十津川的指示,每天都带着比基尼游泳衣到首都内的各
游泳池去。三个男刑警则装着闲人的样子,也进入她们的游泳池内,警惕地搜寻
可疑的人,如有谁对三个女警投以奇妙的眼神,男警们则立即把他盯上。在三个
女警去游泳的的第二天,即十月十六日星期四,在新宿健康俱乐部的游泳池,有
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邀三女警之一去喝茶。令人意外的是,为了健康到温水游泳
池运动的男子,似乎都非常正经。就是那个邀请女警喝茶的男人,也竟然是懦弱
的上班族。仔细调查他,确信在过去案子发生时,都有不在场证明。

  在没有任何收获的情况下,星期五到了。

  从第一个受害人桥田由美子小姐被杀害的九月五日星期五算起,已经过了将
近一个半月。只有九月二十六日星期五受害的吉川知子,不是星期五汉子的罪行。

  十津川想。

  除此人之外,到今天为止,有五个女人遭到袭击,其中四个女人已经死亡。

  为了无辜被害身亡的女人,必须尽一切努力尽早逮捕星期五的汉子。

  十月中旬以后,夜间就比较带有凉意了。三个女警在晚九点离开专案小组,
因为危险的时间是十点到十一点。在这个时间里,她们分头在东京黑暗的市街上
行走,在前几个女人受害的地方行走。她们身上都带有微型无线电报话机,附近
也有精壮的男警暗中保护,十津川则在专案组办公室等待着。

  专案组办公室挂着东京都地图,三女警的行动方向部分别标有红色箭头。过
了晚上十一点,十津川身边的电话仍旧沉默不响。显然,这意味着三女警并未被
人袭击。

[ 本帖最后由 a235630 于 2011-8-1 00:2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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