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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幻梦唯心】(1.1.1-第四部完) 作者:天音丝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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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虐浪双娇

  提雷布里大将宴客的宅邸位於熠京最繁华的中心地段「钟鸣台」,是他诸多
房产中的一栋。整栋宅邸虽不高大,但却十分宽阔朴实,属雄浑坚实的风格,兴
造型- 古拙的历史遗迹「钟鸣台」正好浑然一体,显示出浑厚的文化底蕴,与一
般将军住宅的跋扈造型大为不同。

  天开语刚刚出现在提雷布里大将的宅邸门口,那厚重的大门便自动打开了,
提雷布里大将魁梧的身躯出现在门前,显然他早就在恭候天开语的到来,此时透
过监控见到天开语,便赶忙迎了出来,连通报之人都省却了。

  在与天开语热情寒暄后,提雷布里大将的目光落到了天开语身后掩着衣衫的
莲娜,登时呆了一呆,满脸俱是尴尬和困惑。

  原来此时莲娜因衣袍已被天开语「暴力」撕破,一时无奈只好将就着以天开
语的外衫遮掩,这么一来,春光掩映间,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天开语忙轻咳一声掩饰:「呃……这个嘛……呵呵,莲娜的衣服不小心破了,
所以我就……总之提勒将军明白是怎么回事啦!」他终於放弃了解释,索性向提
雷布里大将摊摊手承认。

  提雷布里大将也是花丛打滚之人,虽然先前疑惑,但随即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再听天开语这么一说,就更加确认无疑了,当下忙会意地打个哈哈:「呵呵,没
什么没什么,二位快请进吧,里面有适合莲娜司秘的衣服更换。」说着赶紧让开,
一面指示身边随行的一名女侍带莲娜进去更衣。

  莲娜这才带着满脸羞红,深情款款地看了天开语一眼,匆匆离去了。

  天开语松了一口气,摇头自嘲道:「嘿,想不到居然会出这个意外,让提勒
将军见笑了。」

  提雷布里大将哈哈一笑,友好地拍拍天开语肩膀:「天将军不用介怀太多,
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要说天将军了,便是提勒现在,也是夜夜无女不
欢啊!「天开语登时眼睛一亮:」是吗?是否提勒将军今晚准备了丰盛的美妙大
餐呢?「

  提雷布里大将向他眨眨眼:「当然了,天将军要什么有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携手阔步走进了宅邸。

  步入其中后,天开语立刻感觉有些不自然:这外表质朴典雅的宅邸,内部奢
华张扬的程度却与熠京其他豪华场所并无二致,这倒令他颇为不解了。

  「提勒将军宅邸的内部装潢与外部表面,似乎风格不太统一?」一面随热情
带路的提雷布里大将步入长廊,天开语一面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发问着。根据他
的记忆,提雷布里大将的这栋住宅其实也算得上是古迹了,不知这军方的强人如
何霸占了整座建筑,并且将内部改造成此种庸俗模样。

  「呵呵,这种装修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这个不通艺美的老粗呢?还不是家里
人弄的,说是外面太简单,里面就得搞复杂一些。」提雷布里大将倒是率,丝毫
没有掩饰自己的无知,大声说出了原因。

  「哦,原来是这样。天开语也笑了起来,第一次觉得提雷布里大将也有些许
可爱率真的一面。

  这时从前方走廊的拐角处出现了两个年轻男子。

  天开语由二人的相貌便可判断出,他们一定与提雷布里大将有关系,而且关
系颇为亲密。

  「嘿,这两个小子也来了。」望见二人,提雷布里大将立刻眼中露出无法抑
制的慈祥,低声笑道。

  「他们是提勒将军的孩子吧?」天开语笑问道。

  「是啊,他们是提勒的孙子。」提雷布里大将点头道,「他们的父亲在外出
执行一次重要公务时不幸遇到了意外……」说到这里,提雷布里大将的脸色凝重
起来,目光也流露出哀恸。

  天开语立刻知道,提雷布里大将的儿子定是已经不在人间,他忙同情安慰道:
「将军不必难过,依我看,这两个孩子气宇不凡,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提雷布里大将登时转哀为喜:「这可是天将军说的!提勒在此提前谢谢天将
军啦!」

  天开语笑笑不语,大步向那两个男孩走去。

  提雷布里大将果然是成精的政客,仅仅听他天开语一句话,便随即将两个孙
子的前途交到了自己的手中,并且弄得自己无从拒绝。

  不过天开语也并不想拒绝,因为同提雷布里大将搞好关系,对他争取军方的
力量支持只会有利无弊。

  见天开语快步走来,两个男孩也急步迎上前来,抢在天开语的面前单膝跪地,
行了东熠人最尊贵的大礼。

  「果然大好人才。」见二人双十英年,腰杆笔挺,於跪拜之际浑身散发出英
烈迫人的气势,天开语忍不住脱口赞道。

  「天将军谬赞了,这两个孩子自小就极为醉心武道,这点倒是颇与提勒相似
……只是锋芒过於毕露,世故学问方法就差了很多,还望天将军多加指点。」提
雷布里大将虽然语气微责,但那神情却是爱护喜欢到了极点。

  「将军说哪里话,是刀必得锋利,既有出鞘之锐,便须得当用之……看来将
军后继有人了!」天开语一口否定了提雷布里大将的谦辞,一摆手间,自然而然
地流露出其慑人心魄的领袖气度来。

  提雷布里大将立时感觉到天开语的气势,一时间竟有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天……将军,您……」只开口说了半句话,提雷布里大将便被天开语随便
扫视过来的目光给生生迫回!

  天开语淡淡一笑,眼前的一切立刻有如幻梦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身上笼罩
的「他们现在何处服役?」天开语眼含笑意问道。

  「他们刚从『天武道院』毕业,正准备参加最近的警宪拔擢赛。『提雷布里
大将连忙答道。」是吗?既然是从』天武道院『毕业的,那么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喽!「天开语呵呵笑道,一面伸手将渊虎和雷鹰扶起。

  「回禀天将军,我们兄弟二人是想直接竞晋飞警队长或飞宪队长!」渊虎一
抬头,双眸闪闪发亮对天开语大声道。

  「虎儿,不得如此大声对天将军说话!」提雷布里大将立刻厉声喝斥孙子。

  「是……」渊虎委屈地看天开语一眼,低低应了一声,垂下了原本兴奋高昂
的脑袋。

  「呵呵,提勃将军不必责怪他。渊虎如此气宇神勇,我喜欢得很。不过直接
竞晋警宪职务,难度会不会大了点呢?」天开语向提雷布里大将摆摆手,关心地
对渊虎说道,用的完全是长辈对晚辈关爱的语气。

  「我们兄弟只是想试一试自己的能力,再不济,进入警宪队总不会有问题的。」

  雷鹰在旁恭敬回道。看来他的个性比之乃兄要稳重一些。

  「嗯,那你们努力吧!」天开语笑着拍拍二人肩膀,与此同时,一股柔和大
力已经透过层层衣服织物,渗入了渊虎和雷鹰的体内,在他们的气脉中横冲直撞。

  「啊……」渊虎和雷鹰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嘶哑惨叫,脸上肌肉痛苦地痉挛扭
曲起来,浑身更是抖个不停!

  提雷布里大将先是大吃一惊,随后立即回过神来……看来天将军在测试两个
孩子的实力了……

  当下他紧张地看着天开语和两个孙子,大气不敢出一声。

  仅仅片刻时分,天开语便松开了渊虎和雷鹰。

  「这可以,看来『天武道院』的修习教育的确有过人之处。」天开语收回手
来,转身对提雷布里大将笑道。

  提雷布里大将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冷汗,道:「能够得到天
将军的夸奖,提勒也算放心了。看来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渊虎和雷鹰的睑色此时已经由白转红,再由红转为了正常,但脸上的惊骇之
色却没有丝毫褪去。

  「呵呵,提勒将军,你看我们是否可以进去了?」天开语笑着向提雷布裹大
将提议道。

  「哦……呵呵,当然当然,看我的脑筋,都差点忘了这件事儿了……来来来,
天将军请!」提雷布里大将连忙躬身相请,渊虎和雷鹰也赶紧挪开僵硬的身体,
让出中间的路来。

  「对了,你们认识『熠都四少』吗?」从兄弟二人之间穿过时,天开语停下
了脚步,仿佛随口问道。

  「这……认识。」雷鹰立刻应道,「我们同在『天武道院』修习武道,不过
虽然他们的年岁比我们小,但修为却较我们只高不低。」

  渊虎同意地点点头…「他们在熠京是出了名的捣蛋鬼,不过也没闯过什么大
祸,所以也没有人特别在意他们。」

  天开语笑笑:「以后你们兄弟可以与他们多亲近亲近。」说毕大步前去,提
雷布里大将以目光向渊虎和雷鹰做了肯定的示意后,也赶忙跟了上去。

  一路闲聊,天开语在提雷布里大将的带领下,穿过弯弯曲曲的数十段长廊,
终於来到了会客的正厅。

  在闲聊中天开语得知,已经有部分的军部将领抵达晚宴。不过按照惯例,正
式的宴会一般要等到天空的第一颗星星升起,因此仍有不少的宾客尚未到来。

  「啊,天将军来了!」正在大厅谈天说地的一千高官中,烈燧阳将军首先看
到门口的天开语出现,立刻大声叫了起来。

  立时整个大厅里的人纷纷起身迎向天开语,一面嘴里说着欢迎之辞:「太好
了,天将军终於又可以和我们大家在一起了!」

  「一个多月啊!天将军让我们担心得好苦,今晚一定要罚!」

  「呵呵,天将军你好,恭喜重返熠京哦!」

  「恭喜恭喜,我大熠果然有神灵庇佑,天将军重又回到我们中间了!」

  「天将军青年英才,此番回来,定然有一番大作为呀!」

  「是啊……」

  就在应酬各人之时,天开语看到了人群后面躲藏的一个婀娜身姿,分明是芳
琳。泰勒将军……只是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上前迎接,而是躲在后面关切地注
视着他……

  好不容易一一答谢过众人,天开语被烈燧阳拉到一边:「天将军,你可把烈
某吓坏了,以为你从此就醒不过来了!」

  天开语微笑安慰道:「哪里,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烈将军不必担心的,我
好得很,而且比以前更好了。」

  烈燧阳一怔,道:「难道说天将军这段时问是在修习吗?」

  天开语知道无法向他解说原因,只好点头承认:「不错,正是如此。只是方
法骇人了一点罢了,以圣於让烈将军担心,真是过意不去。」

  烈燧阳叹了口气,低声道:「天将军说哪里话,你我之间不用客套。对了,
天将军知道吧,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局势又生出了变化。」

  天开语点点头:「知道,我的司秘莲娜已经告诉过我大致情形了。

  烈燧阳道:「那就好。那么天将军可想到如何应付了吗?要知道,这次主席
团好像手笔很大,一副不将大熠彻底控制誓不休的架式呢!」

  天开语哂然道:「是吗?难道这也由得了他们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四大院尊
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可怕吗?」

  烈燧阳苦笑道:「四大院尊的力量当然人尽皆知。不过这么多年来,四大院
尊已经渐渐地从人们的实际生活中淡化,就快只剩下精神象徵了,主席团的那些
人又怎会不蠢蠢欲动呢?而且听说他们也掌握了修习强大武道的方法。」

  天开语扬扬眉,不屑道:「那又怎么样,是否他们已经具备四大院尊的实力
呢?」

  烈燧阳摇头道:「这倒不一定,不过他们完全可以把整个大熠民众做为赌注
……」

  天开语打断他:「那就试试好了。我想他们是没有见到过四大院尊的真正实
力,所以也想像不到那种力量的恐怖……算了,咱们谈这些干什么呢,嘿嘿,还
是寻欢作乐比较好。」说着话,他的目光已经贪婪地在那些身着薄衫,扭动着曼
妙娇躯的女侍身上逢巡不已了。烈燧阳还想与他深谈,但见到他这副色迷迷的模
样,便只好张了张嘴,把欲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烈将军你忙,我过去一会儿……」也不说去哪儿,天开语冲烈燧阳丢下一
句模棱两可的话,便离开他匆匆去了,弄得烈燧阳只能摇头叹气。

  「为何刚才没有向本人道贺呢?」低头嗅着动人的体香,天开语在芳琳·泰
勒将军的娇躯背后低声说道。

  「天将军已经受到了那么多重要人物的道贺,便是缺了区区芳琳一个,也无
所谓的。」芳琳·泰勒将军低声回应着,却没有回头,仍垂眼欣赏着眼前一朵盛
开的夜昙。不过她雪白的耳根却微微泛起了一层薄晕。

  「芳琳将军此言差矣,任何人的道贺天开语都可以无所谓,但是芳琳将军的,
却是非收到不可。」天开语愈加凑近了芳琳·泰勒将军身边,语气也更为露骨轻
佻。

  芳琳·泰勒将军终於承受不住这无赖的大胆进犯,忙欲转身避开,却又听他
疾声制止:「芳琳将军除非想让小子难堪,否则就不要离开……嘿,将军的脸蛋
儿有些红呢,不怕别人误会吗?」

  他这话一说,芳琳·泰勒将军登时浑身一震,眼前浮现出曾经被艾美莎大爵
和奈洛丽娅士爵嘲笑的场面,娇躯一颤,再也不敢移动半步了。

  「那……芳琳在此恭喜天将军无恙而返了……这样……天将军可满意了吗?」

  芳琳·泰勒颤声向天开语低语道。

  「唔,声音太小了,这怎么可以呢?是否芳琳将军不是真心诚意祝贺我呢?」

  天开语却不怀好意道。

  「你……天将军好过分……现在这时候,芳琳哪里好意思再大声重复刚才的
话呢?别人会笑话的……」芳琳·泰勒心情不安道。此时她隐隐感觉自己似乎落
到了天开语这个赖皮有意设下的圈套里……

  「没关系,我不笑话不就行了?」天开语步步进逼道,同时目光已经落在了
芳琳·泰勒将军丰满耸立的乳峰上……

  「这……在这里?不行的……」细密汗珠已经从芳琳·泰勒光洁的额头上沁
了出来,她无计可施地申辩道,「是吗?那很容易,咱们到外面去好了……唔,
最好是没有人的地方单独谈谈?」天语终於露出撩牙,向他的猎物释放出了危险
的气息。

  「啊……」芳琳·泰勒将军无法再回答身边这令人害怕的男子……这个男人
为何胆子如此之大?仿佛任何规则都不放在他的眼里似的……

  「嘻,想不到一向不把大熠男儿放在眼中的芳琳将军,居然也会有胆怯之时!」

  天开语哪里不了解此时芳琳·泰勒的心理?因此他不待她心情平复,便立刻
继续发动了进攻。

  「你……你胡说什么?芳琳何时胆怯了?」芳琳·泰勒将军毕竟接触的人都
是上流绅士,缺乏对付天开语这种无赖的手段,此时立刻激起了斗志……当然,
也开始正式踏入了天开语的圈套。

  「哼哼,芳琳将军一定是害怕与小子单独相处……嘿,是怕我吃掉你吗?」
天开语不理会对方的怒意,继续把既定计策执行下去。

  「我……我才不怕你呢!」芳琳·泰勒至此彻底掉入陷阱,低声气愤地斥道。

  「唉,算了,既然害怕,我还是让开吧……」天开语却一再相激,甚至真的
作势栘步。

  「你站住!」芳琳·泰勒终於忍不住大声暍斥道……紧跟着便吓了一跳……
自己居然这么大声地叫了出来,给大厅的其他人听到就不好了!

  不过待她偷眼观察周围时,却见大厅里的其他人似乎并没有留意到这里,这
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她狠狠瞪了天开语一眼,压低声道:「走!我们去外面!」
说着居然主动离开夜昙,向侧面的一个大厅出口定去。

  天开语早已经心花怒放,自然亦步亦趋紧跟而上。

  其实他与芳琳·泰勒将军的所有谈话,早被他事先以力场紧密围绕,甚至将
视觉效果也以力场进行了适合光线的扭曲,在最大程度上达到了大厅诸人怱略注
意这个角落的目的。

  「好了,这里没人,你满意了吧……唔……」快步来到一个没有人的偏僻假
山之后,芳琳·泰勒将军刚刚赌气转向对天开语叫嚷,便出其不意地被天开语一
口重重吻在了柔唇上!

  「唔……你……不……」这一惊非同小可,芳琳·泰勒立刻本能地盏挣扎起
来!

  可惜无论她怎样试图努力,却用不上一点力气,似乎她体内的力量都在瞬间
被抽光了一样……她当然用不上力气,因为天开语的磁电之力早已抢先一步麻痹
了她的肌肉神经……

  她只能任由男人态意地侵犯:心情的焦躁以及反抗的无力,终於令她流下了
不知所措的泪水……

  她感觉对方的舌头又湿又热,而且十分有力,那邪恶的东西正在她口腔里每
一个角落进行细致耐心的探索,似乎她的嘴就是他这个强盗渴望已久的宝藏!

  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从来都是以女性强者自居的芳琳·泰勒将
军,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投降的心情……

  她自然不甘心,因为在与男人对抗的过程中,她一向都是占据主动的!

  但是……

  渐渐地……

  她开始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天……

  那是……

  冲动!

  她居然在对方的深吻下,产生了冲动!

  无比震惊下,芳琳·泰勒感到自己反抗的意识竟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
沉溺,沉溺男人那霸道的亲吻之中!

  不知不觉间,她甚至主动伸出了纤细的香舌,去迎合对方的吮啜!

  很快地,两人的舌便交缠在了一起,津唾互传间,从未体验过的刺激在芳琳
·泰勒的体内激荡而过,将她击倒。

  唇分。

  「满意,小子满意极了……芳琳将军果然如我想像中那般的甘美。」天开语
闪现着奇异神采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怀里早已经瘫作一团的女将军,声音中带着
惯有的低沉说道。当然,此刻性感的女将军已经胸襟大开,两只美丽成熟的乳房
完全裸露出来,被他的大手紧紧握着肆意揉捏轻薄……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芳琳·泰勒将军已是羞得无地自容,偏
又浑身无力挣脱对方的拥抱,只能紧闭双眸,任由天开语狎弄身体。

  「芳琳,难道你不知道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动心了吗?」天开语无耻地继
续羞辱着女将军。

  「我……」刚刚张开嘴,芳琳·泰勒便觉出对方的大舌再次侵入自己的口内,
几乎是反射性地,她立刻将自己的纤舌迎了上去,回应男人的吮咂。

  「看看,你是多么的渴望……」天开语再次离开女将军肿胀的唇瓣,轻佻地
戏弄她道。

  「我……我认输了还不行吗?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芳琳·泰勒低
低抽泣着,在这个邪恶的男人面前,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尊和自信。

  「你不是不怕我吃了你吗?为什么现在又认输了呢?」天开语邪邪地笑道,
他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女将军的臀底。在那里,肥美的花瓣已经盛开,无尽的蜜
液正在汩汩涌出,将他探入的手迅速淋湿……

  「不要……求求你天将军……如果你……你真的喜欢我,就不要继续……下
去……」芳琳·泰勒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知道此刻男人即便将自己
彻底占有,自己的身体也不会有丝毫的抗拒,因为她已经臣服在对方的邪恶之中。

  「为什么?」天开语邪笑着,那只湿淋淋的手不住挤捏着女将军腹底硬突的
花苞,搓捻那肥腻水滑的秘唇,时而还将两根手指淫猥地插入……

  「我……呜……求求您天将军……芳琳不想今后都以惭愧的心情面对自己的
丈夫啊!」终於一口气大声说出心中的痛苦,芳琳·泰勒彻底软在了天开语的怀
里,放弃了一切的抵抗,任由他占有自己。

  但是天开语却立刻停止了一切行动!

  他怔怔地望着怀里被情欲折磨得气喘吁吁、双峰怒茁、双眸充满血丝的女将
军,一股自责油然而生。

  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般暴戾强横,不顾及他人感受?

  ……难道是自己力量的迅速增加,造成了邪欲的极度膨胀吗?

  他不停地询问着自己的内心,感到困惑而不满。

  ……不!自己不应该这样的呀!

  他在心中发出一声大吼!

  但是当他的目光重新落到怀里充满妩媚娇艳的芳琳·泰勒将军时,一丝迷惑
又袭上心头,如此可爱美丽的女人,难道自己不应该拥有吗?

  这么想着,先前的反省警觉立刻荡然无存,他重新抱紧了芳琳·泰勒将军。

  「天将军……您……确定要……芳琳吗?」芳琳·泰勒心情复杂地望着天开
语情欲渐浓的双眸,颤声问道。她已经不再想去抗拒了,因为她感到自己已经无
法承受这种折磨……她在想,难道自己骄傲的一生,就是在等待面前这个征服自
己的男人吗?

  欲火从天开语眼中熊熊燃起,他将芳琳·泰勒将军放倒在草地上,大力攫住
了她的双乳……

  芳琳·泰勒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忽然间,她感到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来吧……既然该发生,就让它发生吧……

  她战傈着激动的身体,主动分开了双腿,去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有力压迫……

  然而……

  等待良久……

  奇怪,怎么没有动静……

  她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她眼睛小心地眯开了一线。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仍然衣冠整齐,面带邪恶微笑的天开语。

  「来,芳琳……」见她睁开眼睛,天开语主动伸出手来,将女将军重新抱在
怀里。芳琳·泰勒立刻舒服得低低呻吟了一声,情不自禁地紧紧依偎在了男人的
胸怀里。

  「知道吗,你太独立了,独立得那般骄傲,骄傲得不把任何男子放在眼中…
…」

  天开语轻抚着芳琳·泰勒的柔软身体,在她耳边低声细语。「所以,什么时
候你放弃了这份独立,主动向我表示臣服,我才会接纳你。」天开语说着,低头
重新吻住了女将军颤抖的双唇,痛吻一番后,才放开她,扶她站好,替她整理好
衣袍,然后亲昵地拍拍她脸庞,转身离去。

  呆呆地望着天开语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好一会儿,芳琳·泰勒才流着泪喃
喃自语:「你还想要什么呢……难道刚才的一切,还不能证明吗?你……你真是
个恶魔……」

  重新回到大厅,天开语的心中充满了计划得逞的快意。

  ……想不到不透过精神控制得到的征服,竟是如此痛快刺激!

  他在心中兴奋得大叫着,丝毫没有留意大厅中已经多了许多人。

  不过随后他便同样受到了这些人的道贺。

  他的心情极好,因此对待这些熠京的高层人士也格外地亲切友好,这倒令那
些人对他的观感又好了不少。

  「小子,你干的好事。」正在意气风发之时,耳边忽然传来风流扬熟悉的声
音。

  「……怎么,老头子你已经来了?」天开语吃了一惊,连忙收拾心情,低声
应道。

  「当然,还看到了一幕春宫大戏!」风流扬怪笑道。

  「什么?你……你都看到了?」天开语吓了一跳……他可是侦测过周围,确
定没有人才向芳琳·泰勒将军下手的啊!

  「嘿嘿,难道我堂堂风君,还需要亲眼到场去看吗?只要有风,便有我的眼
睛,这你不知道吗?」风流扬猥琐地笑道。

  「原来是这样……好啦,你都知道了,想怎么样?」天开语索性耍无赖道。

  「你……嘿,还真没有见过你这样厚脸皮的家伙!好吧,你尽管玩你的,以
后我也不会干涉你。不过你得把正事干好,知道吗?」风流扬提醒天开语道。

  「那当然了,老头子你放心好了……对了,你怎么还不现身,老是这么阴风
阵阵地飘来飘去,想吓死人啊!」天开语放下心情,调侃风流扬道。

  「你又在胡说什么!嘿嘿,你不知道吗?本君可是经常干这种事情的,这样
做的好处,就是既不被人发现,又可以知道自己需要的东西,嘿嘿……」风流扬
继续龌龊地笑着。

  「唉!真是服了你了,这么大把岁数,也不知道正经一点。」天开语居然也
觉得拿这老家伙无奈了。

  「嘿嘿,小朋友,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我有什么好怕的?对
了,我已经想好了,就把『焰皇』的那个『暴烈窟』暂时送给你修习,怎么样?」

  风流扬主动把礼物交了出来。

  「哦?真的?那太感谢你啦!」天开语发自内心惊喜道。现在他已经承受了
「海阳大帝」的海阳力量,正好与可能是拥有「梵天极火」的「焰皇」的力量进
行参详,老头子这个礼物实在是送得太合适了。

  「还有,等会儿红姑也会过来,等她来了以后,本君就与她一道现身,怎么
样,是不是很具有戏剧的震撼力呢?」风流扬玩心不减地向天开语炫耀道。

  「嗯,老头子果然够意思。嘿嘿,如果不是你先前有置我於死地之意,恐怕
我们的关系现在早就更进一步了,对不?」天开语辞锋犀利地刺了风流扬一句。

  「小子……天将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那已经是过去了嘛!」风流扬急忙分
辩道。

  「嘿,正因为那是过去,否则现在……」天开语故作姿态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对了,那个女人怎么样?她被你……嘿嘿……
了吧?」风流扬忙转换了话头,猥琐地提起了天开语方才的寻春壮举。

  「什么呀,什么『嘿嘿……了吧』?真是的,想不到老头子你这把年纪了,
还有这种窥探的癖好,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天开语口才何等恶毒,不但没有正
面回答风流扬,反而堵了他一句。

  「你你你……你小子真是太能讲了。好好,不跟你说这些了,总之今晚一切
都听你安排,怎么样?我的天大将军?」风流扬再也招架不住天开语的辞锋,只
好连连告饶。

  「嘿,『天大将军』可是你说的!」天开语立刻又逮到一个机会,抢白风流
扬道。

  「你……这怎么可以呢?你这个总训长还是红姑强行要求主席团答应的,这
大将军的职阶……唉!实在难度太大了,这不符合手续嘛!」风流扬没想到自己
失口之下,又提供了天开语一个口舌,着实后悔不已。

  「那好,等什么时候手续没问题了,你就得履行刚才的诺言,记住呀!」天
开语趁胜追击,决定把自己下一步棋的先手提前占好。

  「好啦好啦,答应你就是了。真是的,怎么老天会让你这样的家伙降生在这
个世上的……」风流扬无奈嘀咕着答应了天开语。

  他这随口的一句话,却又勾起了天开语的心……是呀,自己来到这个世上,
真是一件很令人困惑的事情……到底是天道使然,还是怪老头、罗云不波和渡波
罗叹等四个老怪物呢?

  提雷布里大将的晚宴如时举行。

  在一片欢声雷动中,风流扬和傲霜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此情此景,简直给
足了天开语的面子,同时也让他的声望在熠京中央的高层中再次掀起了一个高潮。

  晚宴在相当热烈友好的氛围中举行,在两大院尊的刻意栽培及提雷布里大将
等交好将领的周旋下,天开语成功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迅速弥补了一个多月不
在熠京的影响真空。

  当然,风流扬和傲霜红仅仅露面了很短的时间,便回「天武道院」了,但这
样一来,就更显出他们是专程为了天开语而来,那意味便格外深长了。

  两大院尊离去后,所有的高官愈发地放浪形骸,尤其在主人提雷布里大将的
着意怂恿下,场面迅速向糜烂发展……

  「天将军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够得到两大院尊的扶持,实在令我等羡慕不已
呀!」远处传来一阵咯咯娇笑,将正静静地抬头观看天边明月的天开语心湖搅起
一丝微澜。

  「大爵见笑了。」天开语淡淡一笑,头也不回地应道。

  「怎么,将军一贯风流之人,为何放着满眼春色不赏,却一个人悄悄地躲到
这里来了?难道这清冷遥远的月儿,要比火热温柔的女子更吸引将军吗?」艾美
莎大爵的声音近到了天开语的耳边,甚至那成熟女人诱惑的体香也飘入了他的鼻
孔。

  「呵呵,偶尔清静一下,感觉也是很不错的。」天开语随口答道。

  「天将军真是不同常人,居然可以在一片声色之中独善其身,这是否可以理
解为将军的定力过人呢?」艾美莎大爵轻笑一声,转到了天开语的面前。

  「大爵可不要考验天开语的定力……嘿,夫人距离我这么近,会引起必要的
……嘿嘿,夫人明白我说什么的。」天开语目光终於从夜空收回,却仅仅在艾莎
大爵美艳的脸庞滑过,直接落在了她颤巍巍的高耸酥胸上。

  「如果真那样的话,是否算本爵的荣幸和骄傲呢?」艾美莎大爵却没有丝毫
的退却,相反的将整个饱满双峰抵向了天开语。

  「怎么,大爵的两位心肝宝贝没有跟出来吗?」天开语目光仍一瞬不瞬地注
视着艾美莎大爵动人的乳峰,似乎很贪婪的样子,但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风情,
语气也平静无波。

  「他们?哼哼,难道天将军会把他们放在心上吗?与天将军比,他们只不过
是脚底的污泥而已。」艾美莎大爵冷哼一声,不屑回道。

  「听说大爵府中还有数位变郎,难道也俱是污泥吗?」天开语笑了起来。

  「与天将军相比,应该如是。」艾美莎大爵毫不掩饰对天开语的觊觎。

  「呵呵,真是想不到,大爵居然喜欢把污泥带回家中。」天开语终於目光抬
起,与艾美莎大爵对视,但眼中的嘲弄却毕露无遗。

  「天将军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艾美莎大爵显然没有想到天开语竟会
如此没有风度,直截了当地说出让她难堪的话来,一时气结,忍不住斥道。

  「对不起,天开语让大爵生气了。」天开语笑吟吟地向艾美莎大爵颔首致歉,
「不过话说回来,我可是不愿意同别的男人共用一女……嘿嘿,大爵夫人固然是
一枚绝世佳盏,但天开语却宁愿做一只普普通通的泥壶,去浇注自己身边环列的
陶杯。」他这句话,不啻向艾美莎大爵表明了谢绝之意。

  「天将军……哼哼……」艾美莎大爵万没想到以自己的绝色,竟然会遭到拒
绝,一时心中堵得难过,不知说什么话应对才好,只能冷笑连连,用以掩饰情绪
的失措。

  「不过大爵的好意,我还是很感谢的……」天开语说着,怱低头向前,在艾
美莎大爵丰润唇瓣上重重啜吻了一下,然后迅速离开,「希望天开语能够做大爵
夫人的朋友。」他柔声说道,同时一手技巧地托起了艾美莎大爵的下颔,轻轻暧
昧地捏了一下。

  艾美莎大爵立刻眼神茫然起来,望着天开语越发不知说什么才好,一时间娇
躯微晃,似在继续保持站立与倒向天开语胸前的选择间摇摆不定。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将二人微妙的形势打破了。

  天开语笑了起来……看来芳琳·泰勒将军终於忍不住现身了,这说明她是很
在意自己与艾美莎大爵有亲密关系的。

  「是……呵……是芳琳将军呀……」艾美莎大爵立时手足无措,露出一脸的
尴尬,看看天开语,又看看芳琳·泰勒将军,那模样甚是狼狈。

  天开语宽和地在底下握握她手以示关心,然后如一阵风儿般飘到芳琳·泰勒
将军面前:「怎么,将军也出来了?」

  芳琳·泰勒将军瞪他一眼:「天将军以为人人都跟你们一样吗?」她说着目
光有意不屑地盯了艾美莎大爵一眼。

  天开语老脸一热,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这个……咳,当然了,小子我哪里
及得上芳琳将军的皓月情怀呢?」

  芳琳·泰勒将军看着天开语,目光一柔,声音也低了下来:「是啊,你这小
子胆子大得很呢!」那情势像极了情人间的撒娇。

  天开语一怔,却见她月色映衬的脸庞上已然淡淡地笼上了一层薄晕,不禁心
跳加速,知道她正在为宴会前自己留下的那个提议做出回应。

  ……想不到这么快……

  天开语心中大乐,知道这刚强骄傲的女将军开始向自己低头……只可惜身后
还有一个艾美莎大爵,不然的话,眼前这美妙的环境倒是可以……

  心中胡乱想着,那艾美莎大爵已经走了过来:「看来今晚的宴会不太适合芳
琳将军这样的客人啊!那么将军为什么还不离开,却又要来寻找天将军呢?」终
究是着名荡妇,艾美莎大爵很快就从芳琳·泰勒将军出其不意的打击中恢复了镇
定,反而上前向芳琳·泰勒将军挑战了。

  天开语不禁暗呼厉害,心知芳琳·泰勒必然对艾美莎的挑衅无法回答。

  「你……你胡说什么!」果然,情势急转直下,芳琳·泰勒将军立刻满脸通
红,又气又羞。偏她的心事又被对方说中,这样一来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就
更加显得被动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争执了……这样吧,大爵夫人,改天我专门宴邀
请您如何?既然芳琳将军不适合这里,恰好我也想早点回家,不若就由我送将军
一程,二位看可否?」为了维护芳琳·泰勒将军,天开语只好出面打了个生硬的
圆场。

  「哼,天将军……好吧,算了,看在天将军的面子,今晚就算了……天将军,
本爵可记着你的承诺了?」艾美莎大爵咬咬牙,看看芳琳·泰勒将军,又看看天
开语,欲言又止后,总算强压心头骄矜,放了芳琳·泰勒将军一马。

  见芳琳·泰勒还欲争执,天开语哪里还敢停留,早一把拉住这好强的女将军,
腾空而起:「那好,就请大爵替我向提勒将军道别,我先行一步了!」狂风大作
下,他已携芳琳·泰勒远扬而去。

  一路无语。

  与芳琳·泰勒将军坐在双人越流中,天开语没主动开口,因为他注意到身边
的女将军一直脸色不佳。

  终於,在越流以平缓的速度转入夜市人流中时,芳琳·泰勒将军开口了:
「天将军果然处处留情,堪比风流浪子。」

  天开语露出微笑:「芳琳将军这回可是误解了。我只不过是在拒绝艾美莎大
爵而已。」

  芳琳·泰勒将军一怔,忍不住回眸看他一眼:「是吗?既然是拒绝,为何又
要做出那种特别的举动呢?」

  天开语笑了:「呵呵,原来芳琳将军都看到了……不过这好像不能说明什么
问题嘛?只不过是寻常的亲吻,应该不算什么吧?」

  芳琳·泰勒瞥他一眼:「真的不算什么?既然如此,天将军为何后来还要主
动发出邀请呢?」

  天开语苦笑道:「如果不这样做,将军以为我怎样才可以把你们之间调解开
呢?」

  芳琳·泰勒瞪他一眼:「谁要你调解了?」

  天开语叫苦道:「天啊,难道芳琳以为自己斗嘴可以斗得过艾美莎大爵吗?」

  他的称呼悄悄地发生了改变,去掉了「芳琳·泰勒将军」这三兀整称号的职
衍和尾码。顿了顿,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芳琳·泰勒一眼,道:「其实我好像不
必对将军解释什么的……嘿,芳琳将军好像暂时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芳琳·泰勒立刻闭上了嘴,再次保持静默,但从那副气鼓鼓的样子,便知道
她有多么的不服气。

  「好啦,其实是我多事,我们的芳琳将军哪里会害怕艾美莎呢?」天开语只
好温言哄她,同时他的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搂上了芳琳·泰勒的香肩……

  「本来嘛……唔……」芳琳·泰勒刚刚不服地开口回应,却眼前一黑,来不
及惊叫一声,双唇便被牢牢地封住了。

  「唔……唔……」她本能地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抗拒,因为身边这个无赖
男于,已经用他的无耻大手掌握了她尊贵敏感的乳房……

  「唔……」她在男子的抚摸蹂躏下,浑身发热,体内的欲望一波高似一波地
狂涌而出!

  「喜欢吗?」暂时松开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芳琳·泰勒,天开语邪邪地
望着她迷茫的眸子低语道。

  「嗯……」芳琳·泰勒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她的身体已经被男人揉搓得
酥作一团,所有情欲的徵象都羞耻地暴露在了对方的魔手之下。

  「怎么样,还想继续吗?想要更加美妙的感觉吗?」天开语邪恶地挑逗欲潮
泛滥的女将军道。

  「你……真的不要……求求你,不要再继续了……芳琳真的不想让自己的丈
夫蒙上羞辱……」芳琳·泰勒气喘吁吁、春情勃勃,但却泪流满面,说出了和身
体反应不协调的恳求。情欲和责任的交战令她痛苦万分。

  「是吗?」天开语的手已经伸到了芳琳·泰勒最敏感的秘处,恣意撩拨着她
几近崩溃的快乐神经。

  芳琳·泰勒感觉到,自己某处已经湿得一塌糊涂,身体完全没有了丝毫抵抗
的力量,就连心理上也是软弱敞开。

  「你……你简直就是个……魔鬼。为什么……为什么芳琳没有办法抗拒你…
…」

  女将军呻吟着闭上了双眸,彻底绽放了自己的身心。

  「那好,求我吧!只要芳琳恳求,我会让你快乐的。」天开语倏地抽离芳琳。
泰勒的身体,在旁边邪恶地说道。

  「你……不!芳琳死也不会的……」芳琳·泰勒在这种时刻,仍然固守着自
己心灵的方寸忠诚,虽然软弱无力,但却颇为坚定。

  「是吗?」天开语冷笑一声,越流忽然停了下来,「呵呵,那么我们后会有
期了……尊贵的芳琳将军,我还有事,就不相送了。麻烦将军自己回家。」语毕,
竟迅速打开舱门,如风般逸去无踪……

  芳琳·泰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一时间张大了嘴,眼睛也不可思议地
瞪大了望着外面,直到舱门重新关上,并且发出「嘀……」的提示音,她才回过
神来,那个可恶的家伙……那个玩弄女人的恶魔……那个可恨的骗子,竟然走了!
而且是那样没有任何先兆、完全地羞辱了她、令她表现出最可耻的一面的时候走
了!

  「你……天开语你记着!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她终於忍不住歇斯
底里地大叫出来,那尖厉的声音在越流狭小的空间内急速回荡,似乎要将内舱撕
开一个口子发泄出去……

[ 本帖最后由 snjlj110 于 2014-3-2 22: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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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法质疑情

  夜色实在是很美好,美好得让人不愿迎接天明的到来。

  在卓映雪的安排下,今晚天开语得以单独与雪漫雅……他今生的至爱一起偎
夜低喁。

  不过说是低喁,但两个相爱的人却没有说什么话,更多的只是相依相偎。因
为仅仅听着两人交织和谐的心跳,一切便已经足够了。

  就这样依偎着,他们已可以确信,今生今世,两人的生命将牢牢地结在一起,
两人的心将贴在一起,直至终老。

  一双温柔深情的眸子,一直透过窗棂注视着那对人儿。

  卓映雪的心因眼前看到的一切而变得柔软无比,几乎化成天边那缠绵的云朵。

  她知道,传说中的爱情,是真的存在的,因为眼前已经有人证明了这一点。

  她感到自己的内心也在深刻地澎湃着爱的力量,她能够清楚地体会到自己深
爱着那个男人,也深爱着他身边那个幸福的女人。

  她知道他们是一体的,他们将共同迎接未来。

  今夜的月亮是那样地明亮皎洁,竟然看上去一尘不染,如同明镜一般。

  御安霏也倚在窗边,望着天空的明月,在她的怀里,是柔软可爱得好似月牙
儿的黑雪若。

  「安霏妈妈……好美……」黑雪若轻如梦吟的低语,如轻纱一般拂到了御安
霏的耳中,但这声音却没有打破夜的静谧,相反的却平添了几分幽远。

  仿佛心灵受到了指引,御安霏目光朦胧地飘落到平台上的那对人儿……

  「是呀……好美……」情不自禁地,御安霏也赞叹一声。

  她看到,那平台的一双,正笼罩在一重银白柔和的光团中,与夜空的明月遥
遥相对、恋恋成趣。而投在光团里那紧紧依偎的动人剪影,更让人生出置身童话
般的梦幻……

  「妈妈……」身后怱传来「十八花魅」齐声的轻呼,御安霏本能地转头看去
她的心灵立刻一阵悸动!

  ……呀,这是……

  莫名的热泪悄悄淌了下来。她看到,自己的十八个女儿身上,同样被一层银
白的光辉所笼罩,正与平台上那对人儿的一模一样。

  一个从未有过的明悟彷若闪电般袭过她的心灵……那是心灵之光!只有相爱
的人之间才会共同拥有的心灵之光!

  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黑雪若的身上。

  没有任何意外的,这娇美的女孩儿同样被那洁净的光辉笼罩着。

  她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她即使不用眼睛,也可以感受得到,这整座「云浪墅」,这个爱
的世界,都已经被那爱的光辉浸透。

  「大家都出来吧!」在心灵深处,她听到了心爱的男人的呼唤。

  平台上,天开语与所有心爱的妻子安详地相互依偎,感受着心灵交融的美妙
和甘甜。

  他感觉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浓醇正流淌过他的每一根血脉,那就是幸福。

  他感觉到,自己的胸怀正迅速地变得博大而深邃,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
瓦解消散。

  他明确了解,一种既凝重又超脱的奇妙感觉正在自己的灵魂中激荡、盘旋。

  他深刻地知道了,为何「爱」会被描述成一种传说,只因为它太过神奇美好,
以至於现代世界的人们已经无法相信它的存在。

  而且他相信,这种「爱」会破坏数位世界的规则,因为「爱」根本不可能有
效衡量,也不应该被有效衡量……所以在新元时代,人类之间的感情,是不会有
爱的;人与人之间的生活,只应该按照规则进行,包括所谓的感情。

  但是他天开语不,他已经发现了「爱」的存在,他已经有种冲动:即便是失
去生命,自己也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求这种感受。

  他怀疑:「爱」,便是他对抗命运、对抗天道的强大武器。

  黎明的蓝色出现在天空时,天开语做出了决定,「十八花魅」开始执发既定
计划,分批分赴世界各地。

  「你们将在各自的领域中,用自己心灵的力量去感召他人,令他人得到『灵
犀窍』的恩惠。在这同时,你们将会使自己的灵犀之力更加强大,直至有一天,
你们听到我的召唤。」天开语这样对面前伤感的「十八花魅」说着。

  静静听着他谶言般的话语,雪漫雅和卓映雪等诸女也是感伤不已,黑雪若和
易魄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御安霏则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边,似乎她的心被掏空
了。

  「主人,您准备怎样安排她们?」御安霏一直低着头,良久才喃喃问出这么
一句话。

  因为了解御安霏的心情,所以雪漫雅和卓映雪等几乎不约而同地让出了空间,
令天开语可以单独陪陪她。

  天开语轻叹一口气,温柔地搂住御安霏,怜爱地吻她一下:「安霏,希望你
能明白我的苦心。现在这世界发生的变化,已经不是你所可以想像得到的,如果
不早做准备,我伯到时候我们的幸福会很短暂……」

  御安霏幽幽看他一眼,靠在他肩头:「主人是安霏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为不
可思议的人,主人的忧虑安霏可以理解……您不必为安霏担心,安霏没有事的,
只不过心里有些难过,或许时间久了就会好了。」

  天开语内疚道:「或许是我太自私了?我不应该让她们承担过多?其实也许
我一个人也可以……」他话未说完,便被御安霏纤指堵住嘴唇:「主人不要这样
说。

  其实没有主人,逸华她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今天的造诣,而安霏更不会拥有如
此的幸福……安霏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天开语点点头,欣慰地爱抚她:」安
霏这样就最好了,我很担心安霏会承受不住。「

  御安霏闭上秀眸,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没事的,安霏承受得了……」她的
声音微微哽咽着。

  天开语心中一阵痛楚,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把御安霏和
「十八花魅」完全地当做自己利用的工具,在不知不觉当中,她们已经融入了自
己的生命、自己的血脉灵魂,分割她们,便是撕裂自己。

  他感到自己再不能以超脱的目光去看待这世代的一切,而正越来越紧密地投
身到这个时代、被这个时代所影响。

  但是现在他却不再孤意偏执地反对这一切,他正以一种柔和的心态重新审视
这…

  世界。

  而令自己发生这些改变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对身边人的爱。

  「来,安霏,还有一段日子她们才会分离。在这段时间里,你尽量多与她们
在一起吧!」天开语柔声纡解御安霏的心怀。

  「嗯……」御安霏无力地点着头,倒在天开语的怀里低低抽泣起来。

  「逸华,这里是世界上最奢华好玩的地方,今后几天,我带你们当中的一些
姐妹到这里来。」唇分,天开语目光转向航龙外的「天堂岛」轻声说道。

  「……其实有天大哥在身边,即便是一无所有的沙漠,也是人间天堂……」
净逸华香汗淋漓,娇喘着伏在天开语赤裸的胸前,一脸满足地低低娇喃,同时小
腹底部酣畅恣意地收缩着重重叠叠的快乐。

  「小傻瓜,难道天大哥就是一切吗?」天开语疼爱地吻吻少女湿漉漉的秀发,
一双大手在她雪臀上贪婪地揉搓着。

  「嗯……」净逸华用力点头。

  「来,让天大哥看看我的逸华,以后可要很久都见不到了呢!」天开语用力
吻怀中少女一下,在她耳边要求道。

  「嗯。」净逸华乖巧地点一下头,然后从天开语胸前坐起。

  有了莲娜的前车之鉴,今天二人乘坐的乃是两倍於双人越流的四人坐航龙,
那座位早已收缩为二人,因此空间得到了相当的释放,自然那欢媾也就格外地酣
畅淋漓。

  净逸华的身体已经呈现完美的圆润,线条纤穠恰恰,肌肤黛粉融融,极乐之
后又散发出透自骨髓的浓浓春意,简直称得上仪态万千风流妖娆,哪里还有初见
时的半点青涩呢?

  看到心上人的目光落到底部,净逸华满脸的晕红娇艳愈发浓郁得几乎滴出来,
那春波盈盈的眸子似两泓泉水,一瞬不瞬地盯着天开语,下面的雪股却悄悄地撑
开,然后膣腔抵吐,登时将那粗鲁的莽撞之物逼了出去,一朵红艳妖靡的花儿立
刻盛开在天开语的眼前!

  在那鲜花绽放的刹那,天开语一下紧闭了双眼。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青春热情那咄咄逼人的力量。

  那种力量竟然令他震撼到无法逼视!

  就在这一刻,他感到了自己的苍老……原来岁月的经历也并不完全是力量的
展现,在真正的青春面前,那种所谓的沧桑居然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滑腻火热的娇躯重新缠上了天开语的身体,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徐徐吐出,
这才平静下了那片刻的波澜。

  「逸华……美吗?」耳边响起柔啭的娇喃,同时一股诱人的芬芳热气呵进了
耳管,紧跟着耳垂传来一阵细密的啮噬,那啮噬是那样的致命,简直在咬他的心
尖儿。

  「嗯……」无言地用力点着头,天开语头一回感到,自己在面对一个女孩子
的时候会产生无力感。

  「天大哥,逸华永远是你的……不论是今生还是来世……哦不,逸华生生世
世都将是你的……」净逸华紧紧贴着天开语的胸膛,聆听那雄浑的生命跃动,陶
醉地呻吟着,「天大哥放心,逸华虽然会暂时离开你,但是却并不难过。因为…
…逸华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有天大哥伴随……」她喃喃地叙说着心灵的体
验。

  天开语睁开了眼睛。

  他知道净逸华说的是对的。

  与别的爱妻不一样,「十八花魅」的灵魂里的确有着他种下的生命契约,而
凭藉这个契约,即便是走到宇宙的尽头,「十八花魅」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

  也正是这一点,令他相信自己在未来某一时刻的召唤能够成功。

  「你们每个人都一样……你们每个人的生命中,都已经注入了我的一部分…


  而我的整个心灵,已经完全被你们占据……「天开语动情地吻着净逸华低语
道。

  「逸华知道。天大哥,逸华现在只担心妈妈,她……」净逸华抬起头来,欲
言又止。

  「没事的,她很坚强。」天开语安慰道。

  「嗯。逸华知道天大哥会好好地照顾她。」净逸华用力点头,深情地望着天
开语的眼睛。

  「那是当然。」天开语笑捏她娇嫩的乳尖,道:「好了,把衣服穿好,我们
去…

  通道那儿吧!「

  「哎!」净逸华用力亲天开语一下,然后游鱼般滑到一边,拾起散落的衣物,
替天开语整装。

  「天大哥,这就是被称为史上最强的娱乐世界『天堂岛』吗?」见到眼前大
异杏林风情的寻欢王国,净逸华带着困惑的表情,紧紧挽着天开语的臂膀问道。

  「这个……呃,是的。」天开语觉察出净逸华的不以为然,略为迟疑,勉强
答道。

  「天大哥为什么会不高兴似的……嗯,真是奇怪,逸华有种感觉,好像这个
『天堂岛』本来就是天大哥的……」净逸华少女的心灵极为敏锐,立刻捕捉到了
天开语的异常。

  天开语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就是不该把净逸华带到「天堂岛」

  来!

  他想到,此刻「十八花魅」的生命中已经被烙下了自己灵识的一部分……虽
然仅仅是一部分,但意识世界的全息性,却足以让有心人由一点而测知全面了!

  「是吗?大概是天大哥也想把这个地方据为已有,所以会让逸华感应到吧!」

  天开语一面不动声色地应付净逸华这灵犀少女,一面做出决定:立刻取消带
其余花魅到这里来的计划。不但这样,还要更进一步限制她们,让她们在重新聚
首之前,绝对不能够登上「天堂岛」!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逸华的感觉会如此强烈呢!嘻嘻,天大哥以前一定
经常来这里,逸华能够感觉得到,天大哥对这里的感情很深呢!」净逸华继续天
真烂漫地说道。

  天开语几乎吓出一身冷汗!

  他没有想到净逸华居然感应得如此深刻,几乎就快要确凿指认他了!

  「呵呵,是吗?最近天大哥的确来过这里几次,也很喜欢这里。」他只能硬
着头皮继续撒谎。

  「嘻,天大哥一定是看上了这里的美女……小心逸华告诉雪儿妈妈和雅儿妈
妈哦!」净逸华立刻狡黠地冲天开语眨着大眼睛要胁他。由於母亲的关系,她与
「十八花魅」都习惯称呼卓映雪和雪漫雅做「妈妈」,就像黑雪若会叫御安霏
「妈妈」

  一样。

  「呀,你吓唬天大哥吗?小心天大哥打你屁屁!」天开语立刻一瞪眼,摆出
凶神恶煞状来。

  不料却没有现出应有的害怕反应,相反的,她居然怔怔地盯着天开语,双眸
一眨不眨,之后……

  「咚!」天开语心脏重重一跳……

  净逸华的眼眸中竟然涌出了亮晶晶的东西!

  天开语登时心如刀绞。

  他知道,这纯情的女孩子,再怎么表现得坚强,最终还是流露出了内心的悲
伤。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上前将少女拥进怀里,无言地爱抚她。

  「天大哥,你会在什么时候召唤我们呢?」坐在偏僻的一隅树荫下,净逸华
温驯地依偎在天开语怀里,满怀期待地低低问道。

  「……我也不知道。」天开语沉默片刻,只能如实回答。

  「但是天大哥确信我们一定会重新聚在一起,对吗?」净逸华继续轻声问道。

  「当然,对这一点我确信不疑!」天开语立刻肯定答道。

  「可是……不会发生意外吗?」净逸华迟疑了一下,怯怯看了天开语一眼,
问道。

  「意外?」天开语突心头猛跳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悄悄爬上心头。

  「不!」他用力一甩头,似要把那预感甩掉,「逸华你要坚信,在我们的这
个约定中,绝不会出现意外!」顿了顿,他眼中射出灿烂明亮的光芒,坚定望着
净逸华,道:「即便真的出现了所谓的」意外『,逸华你要记住,那也只是暂时
的假相!无论是我,还是你们……你要坚信,即使天大哥出现意外,那么他也一
定会得到重生;而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发生不测,那么天大哥也一定会让她再
生!你要记住,在我们中间已经定下了生命的契约,除非我们全部从这世上消失,
否则只要留下一人,便是全部的希望!「他说这番话时,感觉心中充满了光明。

  「嗯!」净逸华毫不迟疑地用力点头,那明眸中早已经蕴满了感动的泪水。

  「是吗?那么由恭呢?」耳畔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天开语登时一呆:
想不到自己竟沉溺在与逸华心灵交融的世界中如此专注,以至於由恭何时接近身
边的都未发觉……那一向警觉的「雪元冰魄」居然没有发出半点徵兆!

  见天大哥脸色瞬息数变,净逸华立刻将侵近二人的申司由恭视为敌人,真元
之力骤然聚集,苗条修长的娇躯也急剧扭动出无数曼妙残影,整个人早在弹指间
自天开语怀中跃起,纤纤十指幻化成百千夺命利锥,将申司由恭全身笼罩在杀气
腾腾的攻击之中!

  「灵犀拘魂手!」随着一声凌厉娇斥,在飞宪中实力数一数二的堂堂宪督申
司由恭,竞尔在顷刻之间,被层出不穷的爪影给生生制住,并且僵立当场!

  天开语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一搂净逸华纤纤细腰,将她接下来的攻势阻拦下
来:「逸华不要,她是朋友!」他急忙提醒咄咄逼人的净逸华。

  「十八花魅」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灵犀窍」的奥妙在提高众花魅战力方
面可说是一日千里,可以说此时她们中的任何一人,都足以轻松同时应付三、四
个宪督水准的武者,而「十八花魅」联合起来的话,只伯实力已经接近四大院尊
其中一位的三分之二……如果再次出现那晚越过「地母叹息」的奇迹的话,相信
四大院尊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方才净逸华施展的「灵犀魂拘手」,正是「灵犀窍」心法变诸形体的法门,
并不稀奇的手法,在心灵力量的催动下,却轻易发挥出了强大的拘束作用,不费
什么周折便将搏斗经验丰富的女宪督申司由恭给制住了。

  「朋友?」净逸华怔了一下,目光狐疑地扫视了一下脸色惨白的申司由恭,
亮晶晶的眸子转动数圈,怱笑了起来:「呀,果然被逸华猜中了!天大哥果然是
因为这里有美女才喜欢来的!」说着她居然轻轻拍起了手,颇有雀跃欢欣之意。

  「咳……好了,不要闹了,还不快去把人家的禁制解除。」天开语低声斥道。
同时抱歉地走向申司由恭。

  「好啦,不用天大哥动手……」净逸华早抢先一步跃上,以快得常人无法看
清的飞快手法,在申司由恭的身上疾点一轮,然后拍拍手,笑道:「好啦,没事
啦!」

  天开语苦笑摇摇头,主动一把搀住申司由恭,道:「对不起由恭,她是逸华。」

  申司由恭的脸色难堪已极。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仅仅一个照面,便输在了心上人家中寻常的一
位女孩子手里……在此之前,申司由恭曾经打听过天开语的情况,知道他的妻室
中有一位叫做「逸华」的。

  「由恭?嘻,以前没有听天大哥提起过呀!天大哥,这位由恭姐姐长得好漂
亮,而且眉宇问蕴藏一股英气,让人觉得很特别呢!」净逸华丝毫没有芥蒂,反
而欢笑上前挽住了申司由恭另外一边的胳膊。

  天开语知道净逸华的「灵犀魂拘手」乃是一种高明的缚神术,寻常武者瘁然
之间遭遇的话,只怕会有一段时间的惊魂不定,因此他向净逸华呶了呶嘴,示意
她先让由恭安坐下来。净逸华这才恍然,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轻手轻脚地扶
申司由恭坐在她跟天大哥先前的位置。

  「对不起由恭,逸华她不是有意的……」天开语歉声说着,大手伸到由恭的
背后,在她后心轻缓地上下抚弄再三,那柔和的地母之力漫漫涌入,迅速驱散了
由恭的惊邪。

  「你……为什么来这里了?」心灵的惊悸渐渐平复后,申司由恭立刻关心问
道。对她来说,天开语已经是眼前的一切,给她带来震惊的净逸华早被抛到脑后。

  「我为什么不可以来呢?对了,为什么由恭还在这里,任务还没完成吗?」
天开语柔声问道,他想起了「旅文道事件」以及「了然寮」内的小德里克。

  「快了,已经有眉目了。对了,那个雷刚宪督是你派来的吗?这个人的能力
倒是挺强的。」由恭在天开语面前立刻收起了宪督的坚强,变得温柔而可人。

  「唔,这个家伙,这么快就有成绩了?」天开语嘴里赞扬:心里却暗暗叫起
苦来……天哪,该死的一个月,情况发生了多少变化呀……

  他内心的变化立刻被净逸华捕捉到了,她奇怪地望着天开语,虽然没插话,
但仍然流露出了困惑表情。

  「当然了。而且他的『天啸九音』也真的不错,如果放手较量的话,由恭不
一定会是他的敌手呢!」显然由恭对雷刚的表现非常欣赏。

  天开语虚伪地笑笑:「我看中的人,哪里会差呢?」顿了顿,他主动转向正
题:「对了由恭,查到什么了吗?」

  听到他的询问,由恭立刻脸色正经起来:「对不起哦天将军,这桩公务由恭
前不久已经接到命令,除了梵衣色将军,其他任何人不得过问呢!」

  天开语一怔,随即又气又好笑:「怎么,在由恭眼里,我也是『其他人』吗?」

  由恭扮个鬼脸,得意道:「当然是。因为由恭做事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既
然有规定,那么身为宪督,由恭当然得严格遵守了!」

  天开语不由为之气结:「什么乱七八糟的,由恭难道不知那个梵衣色是我的
对头吗?」

  由恭摇摇头:「本宪督才不管什么个人恩怨呢,除非禁令解除,否则即便四
大院尊前来,这些秘密也不可以说出来的!」她如此快速便回答了天开语,表明
在心中早就考虑过这种问题,并且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天开语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好像刚刚才认识她一样,最后终於点点头,
道:「嗯,由恭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不过说句老实话,这样的由恭,我并不是很
喜欢。」

  由恭脸色不禁一变,责备道:「你怎能因私废公呢?制度是大家规定的,那
么每个人都应该正常遵守的呀!即便是四大院尊,或者……你这个『幻圣』也一
样……」她说到后来,眸中笼上了一层迷惘。

  天开语不屑冷笑:「很遗憾,对我来说,如果愿意的话,所有的制度都可以
随时破除!」

  由恭立时呆住。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情郎居然狂放不羁到了可以将律法不放在眼里的地步!
或许像他这样骄傲的人都是这样?但他毕竟不是全东熠承认的四大院尊呀!四大
院尊或许有特权,但他呢?律法并没有赋子那样的权利呀!

  毫无疑问,他是个特别的男人,表现也极为优秀,她爱他,而且此生此世也
将只爱他一人……但是,他若是真的是一个不遵守规则的人,那么自己该如何与
他相处呢?似乎两个人的价值标准相差太远了……

  见二人无语僵持,一旁的净逸华着急了:「喂,天大哥,由恭姐姐,你们两
个不要这样好不好?有话好好说嘛!」她说着主动去拉二人的手,想让二人牵起
来。

  就在这时,天开语怱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好了,我相信这个人一定会告
诉我想知道的一切。」说着他的目光从由恭的脸上栘开,望向了她的身后——在
申司由恭的身后,宪督雷刚正快步向这里走来,那望向天开语的目光满是忠诚和
热切。

  申司由恭登时脸色大变:「不可以,他不可以那样做的!她立刻想到,雷刚
宪督正是面前这男人安排在身边的,这说明他早就有心介入这次调查了。

  天开语笑笑,轻拍一下她手,道:「在我的面前,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
的。」说着他对迅速由远及近的雷刚颔首致意。

  旋踵间雷刚已经来到面前,他先是向天开语行了单膝大礼,然后双目灼灼望
着心目中的贵人,道:「雷刚得知将军康复,内心欢喜万分,在这里见到将军,
更是心情激动不能自己……」

  天开语微笑将他扶起,道:「方才听由恭宪督说,雷刚你做得很好,看来这
一个多月里努力没有白费啊!」

  雷刚重重点头,目光敬仰地望着天开语,激动道:「那是天将军对职下的信
任,职下理应尽心尽责!」

  天开语点点头:「那好,你就把调查的情况说一下吧!」这样说着,一道无
形力场已被他俏无声息地布在了四人周围,遮罩了一切声音的外传。

  「是!」雷刚立刻应道。

  「不要!」申司由恭情不自禁惊叫一声。

  雷刚却似没有听到一样,连眼珠都没有往她的方向转动一下,迳自开始叙说
起来。

  「你……你不要听他说呀!」申司由恭着急得不知所措,「他这么说,已经
违犯规定,你再听就既成事实了呀!」她双手一把抓住天开语的胳膊,拚命摇晃
制止道。

  天开语笑道:「由恭你想太多了。从认识我的那天起,你就应该知道,我是
那种不守规则的人……对我来说,一切的游戏规则都应该由我来定,那才合理。」

  申司由恭顿时进退两难。

  对她来说,一方面深爱着身边的男人,她不愿意离开他,尤其是在分别一个
多月后的现在;另一方面,身为熠都最出色的执法宪督之一,按规则自觉约束日
常行为已经成了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出於保密需要,她又不应该继续留
在正违反规定的人身边,以免成为共犯。

  净逸华此时「灵犀窍」的修习已渐臻圆熟,虽然涉世不多,却也可以察言观
色。见申司由恭左右为难的难过样子,便大致猜到了她的心思…当下略一沉吟,
主动拉起了由恭的手:「来,由恭姐姐,这里逸华从没有来过,正好姐姐带我四
处看看……」说着也不问申司由恭是否同意,便拽起了她。见天大哥没有反对,
愈发觉得自己判断正确,索性加大力度将申司由恭带出了谈话圈子。

  二人四处转了一圈,见申司由恭仍然脸色不好,净逸华只得停下脚步。

  「由恭姐姐,你是否不喜欢逸华?」她主动找申司由恭说话。

  申司由恭无声摇摇头。

  「那么由恭姐姐还在担心天大哥吗?」净逸华问道。

  「嗯。」申司由恭终於点了点头,「逸华妹妹,我们还是回去,不要让他再
问下去了好不好……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由恭却对逸华妹妹没有任何的
芥蒂,请妹妹相信由恭……不能让你的天大哥知道这件事情的,这不符合保密规
定呀!」

  净逸华凝望她一眼,摇头轻声道:「由恭姐姐,说句心里话,对於逸华来说,
只要天大哥认为对的,那么逸华就认为没有错。什么规则不规则的,如果它让天
大哥不快乐,那么逸华就认为那种规则不合理。」她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在这世界,她只为天大哥而存在,只以天大哥的意愿为自己判断的标准。

  「你……唉,逸华你难道不了解,这个世界能够正常运转的基本原则之一是
什么吗?就是规则呀!天地有四时冷暖规律,而社会也需要言行举止规范,否则
人人都不守法,那么岂不乱套吗?」申司由恭不住摇头规劝着净逸华。

  「或许对别人是这样。但是在逸华眼里,天大哥便是一切的规则,因为逸华
可以感觉得到,天大哥才真正懂得天地之间的道理。」由於「灵犀窍」的缘故,
尽管修为尚跟不上,但是净逸华的意识已经提前接触到了天道的影子,也因此她
才会说出这样的看法。

  「这……可是我们连基本做人的道理都没有遵守,又怎么谈得上懂得天地道
理呢?说实话,尽管我们大熠一切文化的思想宗旨是追求形而上道,但是真正达
到的有谁呢?其实这只是一个理想,一个不可能达到的理想……就连四大院尊如
此伟大,也不得不依靠主席团来维持整个大熠的秩序呀!」申司由恭与净逸华辩
论道。

  她的看法与净逸华正好背道而驰……她并不认为「道」是存在的,有的只是
物质世界的有序化。而所谓的「道」,只不过是一种象徵而已。

  「由恭姐姐说的逸华并不反对,不过……由恭姐姐大概与天大哥相处的时间
不长,还不太了解他吧。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姐姐的看法就会发生变化了。」
净逸华不带丝毫火气地轻声细语道。

  「大概吧……唉!算了,现在想必那个雷刚宪督已经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他了
……」申司由恭叹了口气,无精打采道:「真不知这个报告该怎么写……」

  「报告?」净逸华不解道。

  「是啊,他们这么做,明显是违反规定的,由恭只好把经过写个大概,向上
面汇报了。」申司由恭苦笑道。

  「上面是谁?那个梵衣色将军吗?」净逸华眨着大眼睛问道。

  「也不是。梵衣色将军只不过是这件事情的命令发布者,由恭第一步是向上
级将军诺本查汇报,然后这个汇报资料才会呈到梵衣色将军那里。」申司由恭向
净逸华解释流程。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由恭姐姐这么做,不怕天大哥不开心吗?我看他没
有强迫姐姐,而是直接问那个雷刚宪督,就是为了避免你们两个人间发生不愉快
呢!」净逸华灵犀通透地说道。

  「这……由恭也想到了,可是这并不能做为由恭不遵守规定的藉口呀!」申
司由恭继续坚持己见。

  「不过,如果由恭姐姐真的向上报告了,又会怎么样呢?难道天大哥真的会
因此而遭受责罚吗?」净逸华轻声说道。

  「不,他是否会遭受责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由恭写这个报告,因为只有这
样做才合乎规范。」申司由恭解释道。

  净逸华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哦,这么说来,由恭姐姐并不关心天大哥
的生死,对吗?」

  申司由恭一呆,不解道:「妹妹为何会这么说呢?除了母亲,他是由恭生命
中最重要的人,由恭怎么会不关心他呢?再说了,以他的实力,恐怕这个世界上
能够置他於死地的人也不会太多。」她想起了那次的惊天动地的一幕,那个万众
齐声高呼「幻圣」的场面已永远地烙在了她的脑中。

  净逸华恬静笑笑:「天大哥的实力是一回事,但由恭姐姐是否真的关心天大
哥又是另外一回事。由恭姐姐知道吗,对於我们来说,任何不利於天大哥的事情,
哪怕只沾一丁点的边,我们都不会让它发生!」

  申司由恭立刻生出抵触情绪:「妹妹说的『我们』,是否是他家中的众多妻
子呢?」

  净逸华点点头:「嗯。」

  申司由恭皱起眉来,冷笑道:「那就不对了,由恭并不是他那些妻子中的一
个……既然他有这么多的妻子关心,想必不会缺少由恭这个没有任何名份的女人
吧!」她这么说时,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幽怅。

  「哪里,难道姐姐不想一直守在天大哥的身边吗?」净逸华望着申司由恭疑
问道。

  「哼,由恭只想让他一直守在由恭的身边。」女宪督声音冷冷道。

  「这……只怕很困难。」净逸华摇了摇头,轻叹道:「天大哥很博爱呢……
不过,嗯,其实家里有很多人也不错的,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深爱的人,而且
在一起时都相亲相爱,所以生活得很幸福呢!只可惜,我……」说到这里,她陡
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收住了话头。

  「只可惜什么?」申司由恭追问道。

  「没……没什么……」净逸华支吾着回避申司由恭的询问,但脸色却有些黯
然。

  「哦,是不是可惜他不能分出更多的感情倾注在你的身上,是吗?」由恭立
刻武断猜测道。

  「哪里,不是这样的!」净逸华连忙为天开语申辩,「天大哥对我们每一个
人都好得很呢!尤其是对逸华……天大哥说逸华从来没到过『天堂岛』,今天就
来了……」一边说着,少女的脸上一边露出了幸福甜蜜的微笑。

  申司由恭立刻觉得心中一阵疼痛,嫉妒不可自持地油然而生:「是吗,那妹
妹为何要离开他呢?还不赶快回到他的身边?」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已经转为焦
躁了。

  「不用,」净逸华笑了笑,道:「天大哥如果与那个……哦……是叫做雷刚
宪督的,他们交谈完了以后,自然会来找逸华的。」

  生怕自己嫉妒的眼神被净逸华看到,申司由恭不敢再把目光望向她,而是转
向一边,道:「他可以找得到吗?」话刚出口,心中便又是一痛,那天自己遇到
危险时,他不也及时出现在身边了吗?他总有办法找到的……

  净逸华露出羞涩而幸福的笑容:「当然可以,因为天大哥同逸华的心灵是相
通的。」

  申司由恭一怔:「心灵相通?」她有些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逸华点点头,道:「也许由恭姐姐不知道,我们家里的所有人都可
以同天大哥心灵相通呢!只要他想,便可以知道我们的心思。」

  申司由恭心中顿时再次绞痛……难道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么为何自
己跟他就没有呢?心灵相通,好令人羡慕的关系……

  「是吗,那么你们知道他的心思吗?」申司由恭无意识地随口应道。

  「我们根本不需要知道天大哥太多。我们只要知道他深深爱着我们就足够了!

  因为……「说到这里,净逸华停了下,然后双眸露出深刻的崇敬和迷恋,轻
轻说道:」天大哥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我们只不过是汇入他身体和思想中的河
流……

  我们无法了解他的心灵,因为他的心灵太广博、太深邃……

  申司由恭听得呆了:「天哪,这……这分明是被洗了脑子的人呀!难道他对
身边的女人都施加了精神控制术吗?否则这世界哪里会有这样深刻执着的感情呢?
把他的能力如此无限放大,似乎不是正常有理智的人应该想到的。

  正不知如何回答净逸华内容奇特的话时,女宪督的耳边传来了一声温柔轻唤:
「由恭在想什么?」跟着便有一只粗壮臂膀有力地搂住了她的纤腰,随后脸颊便
「叭」地印上了一个清脆的亲吻。

  一股温柔不由自主从内心涌起,申司由恭转过身来,迎上一双明亮深邃的眸
子:「你……谈完了?」

  眸子的主人点点头:「谈完了。雷刚宪督的工作效率很高,我已经吩咐他展
开下一步行动了。」

  申司由恭一怔:「下一步行动?」

  天开语笑道:「是的。凡是行动,没有宣布最后结束的,就总有后续,这一
次也不例外。」停了下,他将女宪督搂进怀里,让她高耸坚挺的酥胸紧紧抵在自
己胸前,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轻声道:「由恭不必为这件事情伤脑筋,因为雷
刚并不是梵衣色将军派来的,而是遵从我的指令从事这项调查工作。你应该明白,
同一项工作,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是可以由不同人员分别单独进行的。」

  由恭目光柔和下来,垂下了眼帘:「由恭……明白。可是……」

  「不用多想,也不用为难自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只要你开心,知道吗?」

  天开语说着捏了捏女宪督美丽的下巴。

  「是啊,天大哥从来都是为我们着想的,只要我们快乐,他便会很高兴。」

  逸华在一旁轻声附和道。

  「好,既然由恭在,那正好,你陪逸华四处转转,也顺便彼此熟悉一下。」
天开语顺手搂住了净逸华的柔肩,带着二女边定边说。

  「怎么,天大哥你有事情?」灵犀相通,净逸华立刻敏感地问道。

  「嗯。」天开语点点头。

  「什么事情?」由恭脱口而出问道,旋即脸红了起来……哪里有自己这样心
切的?

  「这可不能告诉你们,反正很重要就是了。」天开语笑道。

  「你……不会是关於那件事情的吧?」由恭本能地想到自己正在调查的事情。

  「当然不是。由恭你多虑了,既然我已经把事情交给了雷刚,便不会再介入。

  我是为了逸华的事情。「天开语解释道。

  「逸华妹妹?」由恭一怔,有些不解。

  「好了,逸华知道了,天大哥你……就去吧……」净逸华怱一反常态地抢着
说道,同时令由恭意外的是,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嗯,那我先走一步了,你们游玩时注意完全。」天开语深深凝望净逸华一
眼,点点头嘱咐道。

  「是,逸华知道了……」净逸华的情绪越显低落,声音也低了许多。

  再看她一眼,轻叹一声,天开语转身向旁边道路快步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由恭才回过头来,关切地问道:「逸华妹
妹,你知道他去做什么事情吗?」

  净逸华摇摇头:「不知道。」

  由恭不解道:「那为什么你好像不开心的样于?」

  净逸华微微苦笑,一把挽起由恭的胳膊,岔开道:「没什么,逸华很好呢!

  来,姐姐你带我到处游玩好吗?「说着不由分说便拉着由恭往前方一个热闹
场所跑去。由恭虽然满心怀疑,却因见净逸华明显不愿继续说下去,也只好随着
她去了。

  在迈向「金粉世家」的途中,天开语的心情格外沉重:逸华的心识太灵慧了,
仅从他的片言只语中,便知道他要做的什么事情……这是否太残忍了?居然在她
最快乐的时候,让她知道分别的临近?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透过「金粉世家」分布在全世界的力量,将「十八花魅」

  妥善安置在各地,以达到他强化训练她们「灵犀窍」的目的。他相信,当
「灵犀窍」

  大成之日,便是自己真正自由之时。

[ 本帖最后由 snjlj110 于 2014-3-2 22: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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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御物于心

  穿过重重繁华,天开语在「天堂岛」的一处幽静密林前停住了脚步。

  眼前这座密林,乃是植以旧元时代遗留下来的少数无变异树种「银刀」而成,
这种常绿植物不但材质坚硬韧挺,而且气味恰人,开出的花朵更是洁白硕大,极
为奇妙美丽。这「银刀」在全世界已经久末见成片植株,但在这里,却成林网状
存活着。

  只不过在这里,表面看上去无异状的密集「银刀」,实际上却按照一定的军
阵进行了严格布局,因此尽管只是无法移动的树木,但这种格局仍在无形中透出
了「生人勿近」的气象,其最明显的徵兆便是:到「天堂岛」来游玩的客人,到
此处后人流便骤然变得稀少。

  望着眼前这片倾注了「霸」的心血的「银刀」林,天开语慢慢闭上了眼睛,
默默地延伸出自己的思念,如蛇形蛛网般撒向眼前的「银刀」林……他想以自己
在「妖莽幽坑」中得到的能力,窥知这些「银刀」林在这么多年后,究竟想些什
么。

  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因为目前的他,不但可以探知树灵桑尼等植物的思维,
甚至可以超越它们,达到地精苔丝和桑尼树灵都无法测知的深度;现在他的思维
波,不但远胜「妖莽幽坑」时期,在结合了典兰等精灵一族的精神奥秘后,他甚
至应该能够控制这些植物的思维!

  不出所料,当天开语的心量放在眼前这些「银刀」林身上后,立刻收到了它
们的资讯……不但是它们的,甚至连整个「天堂岛」植物的资讯,也都在同一时
间涌入了他无穷无尽的脑海之中!

  他立刻发现了不同之处!

  他发现,「天堂岛」如此纷繁复杂的植物资讯同时涌入自己的脑海,自己竟
然没有丝毫杂乱无措的感觉,相反的,这无数的资讯在涌入自己脑海的瞬间,便
立刻清晰地分出了条理,就如同自己是一个强壮庞大的资料中心,能够在同一时
间将四面八方传入的资料资讯分门别类地进行处理和筛选一样!

  他的心灵不可自持地颤动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修为又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或许说本来就已经达到,但
现在被自己发现了……

  他立刻毫不迟疑地向这些资讯的发出者传达了一个要求:替他照看净逸华和
申司由恭。紧跟着他在脑海中便把二女的影像传递了出去。

  「你是谁?」

  「为什么你能够听到我们的说话?」

  「是啊,就跟前一段时间来的那个人一样?」

  「他也跟你一样,也可以同我们说话……」

  「唔……很奇怪,这次你要我们监看的是两个女孩子,可是上次那个人却要
我们监看你……」

  ……什么?有人监视我?

  天开语登时一怔,所有的植物声音立刻潮水般退却,再没有半点声息,只留
下微微的和风拂动耳根。

  ……那会是什么人呢?

  ……那个家伙,居然也能够跟自己一样,透过无处不在的植物来监视别人…


  天开语不禁浑身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太可怕了,这个世界上的强人
实在是层出不穷,越来越多了!

  「那个人是谁?」他定了定心神,重新进入冥想状态,将疑问传递出去。

  各种声音再次嘈杂响起。

  「不知道。」

  「不知道!」

  「那个人的样于,根本没有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只有他让我们做的事情,才被我们记住的!」

  「他很厉害,可以随时毁灭我们,所以我们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

  「你是谁?为什么我们感觉得到你的友好?」

  「你的力量好强大……」

  「你似乎曾经见过我们的同伴?」

  「你的两个同伴很好,已经进入一个大厅了!」

  「放心,在大厅里也有我们的同伴……」

  「我们只需要透过空气就可以传递资讯了。」

  「她们进入游乐场了……」层出不穷的频波资讯在天开语的脑海中回荡,但
是他已经顾不得去接收植物有关净逸华和申司由恭的情报了。

  他在担心那个植物口中的家伙。

  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监视自己?而且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半点知觉?

  从植物的口中,虽然可以判断那人暂时不会对自己动手……因为那个家伙似
乎仅仅局限在「监视」的程度……但即便这样,也是令人极不舒服的呀!

  突然他心中一动,问道:「但是,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了,究竟是哪一次他要
求你们监视我的呢?」他的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个奇怪的猜测。

  「就是第一次呀!不过那个时候你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回答中,天开
语的脑海中收到了「银刀」树林传递过来的波长图像……赫然便是旅文道!

  天开语暗叹一声,知道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那个家伙果然能够看透自
己的前生今世,并且没有任何障碍地将二者的资讯融合在一起,再让「天堂岛」
的植物们接收。

  ……那么他是谁呢?

  他不禁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只不过这次他问的是自己,因为他知道即使
问了「银刀」树,也不会得到答案。

  就在天开语沉思揣测之际,一股肃杀的气息迅速从他的左前方逼近,紧跟着
便有个严厉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此处停留许久?
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禁区,游人止步的吗?」

  天开语睁开略带迷茫的双眼,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望去。

  只见两名守卫模样的强壮男子,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而且每个人手中都端
着强力电击集束枪,似乎自己一个回答不慎,便会遭到攻击。

  轻轻摇了下头,天开语后退了两步,以解除两名保卫的警戒,然后歉声笑道:
「对不起,我只不过是觉得此处的『银刀』林茂盛可人,故而才不知不觉定到了
这里……」

  话音刚落,那两名守卫中的一人突然轻呼了一声,随即面带惊讶道:「呀,
您……您是熠京总训部的天开语将军吗?」

  紧跟着另一名守卫也惊叫了起来:「对,您是天将军!」

  看到二人手中的微像扫瞄器不停闪动,天开语苦笑着耸了耸肩,知道自己做
为「天开语」的体温、声音、波长、气息、外形等等一系列独有资讯已经被对方
获取并验证,便只好一摊双手,道:「不错,我就是天开语。」他清楚,由於
「金粉世家」的独特地位,安排在这里的守卫所拥有的设备,可以完全与熠京最
强的警宪部相媲美;在这里,守卫可以调用整个东熠甚至西星公开民众的所有个
人资讯指纹档案以备查用,因此他天开语的身份才会在瞬间便被他们认出来。

  「难怪呢……我们还在奇怪,什么人可以在这特别的『银刀』军阵面前驻留
这么长的时间而不畏惧,原来是天将军啊!」其中一名保卫充满敬畏地说道,看
来天开语的名声传播得很快……不过这守卫的脚步却没有移动分毫,这显示出
「金粉世家」训练的严谨有素。

  笑了笑,天开语又后退了两步,道:「既然这里是禁区,那我离开便是……
对不起,打扰了!」对於自己一手缔造的帝国,他总是怀着宠爱的,所以他那
「破坏规矩」的习惯,在这里是不会执行的。

  「对不起天将军,如果您想来这里参观,需得事先获得高层的邀请……所以
……」另一名守卫含着歉意对天开语说道。

  天开语忙摆摆手,道:「没什么,这是应该的。你们有你们的律规,我不会
给你们难堪。」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化作一道幻影,倏怱间消失在两名守卫的
眼前。

  两名守卫面面相觑,良久方长长呼出一口气来,不约而同咋舌道:「好厉害
的人!」

  天开语当然没有离开这里,因为他还有正事要办。

  他只不过是暂时从守卫的眼皮下消失,现在他已经换了另一种方法,潜入了
「金粉世家」的内部。

  「透形幻影」可以令他面对一切阻碍物时畅行无阻,而强大的干扰磁波护体,
又可以让他轻松躲避所有途经的监测设备。

  他最终以颇为轻松的心态,以「幻」的形貌来到了自己要到的地方。

  「逍遥天」。

  一个象徵着「金粉世家」最终目标的地方。

  与分处各地的「太阳宫」不同,这个「逍遥天」乃是他曾经的理想。

  如果说「太阳宫」代表着追逐尘世赫赫权力的渴望,那么「逍遥天」就寓意
着这种权力所能够带来的美好结果。

  在这里,他几乎可以享受到这个世界人类可以想像得到的所有感官快乐。

  但是,他真正快乐过吗?

  或者说,「霸」曾经快乐过吗?

  在天开语的记忆里,似乎「霸」的快乐,还不及他目前得到的……

  那又是为什么?

  难道「霸」获得的,不比现在的天开语……天将军更多吗?

  天开语沉思着摇了摇头。

  当然不。

  因为在他的回忆里,「霸」的心灵总是充满了紧张……为了安全的紧张。

  「霸」为了保护自己获得的一切,总是想尽了办法。

  他除掉自己的敌人,防备周围的人,以自己都数不清的假面示人……

  回忆中,似乎「霸」并没有什么真正亲近的人?

  天开语轻叹了口气……自己今生拥有的爱人真的很多,多到随时都被柔情淹
没的程度。

  他记得很清楚,「霸」没有爱情,没有亲情,甚至很难说有没有感情……哦
不,他当然有感情,但那只是在白天卸去了一切负累后,偶尔一现而已,比如说
在老德里克那里……

  就这样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当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个声音传入耳边,
才将天开语惊醒。

  「芙·恬葵大人,目前各地的改革已经铺开,您看下一步需要什么样的工作?」

  那个浦·菲珍辅理的声音清晰响起。

  「下一步?呃……让我想想……」芙·恬葵那甜美的声音也随之飘入天开语
的耳中。

  他不禁笑了。

  这里的装置仍是那么的灵敏,那么的忠诚。按照曾经的秘密设计,将总裁一
级办公室的情况如实回韵到了「逍遥天」。

  当年为了严密控制和掌握手下各级管理者,「霸」曾对「金粉世家」每一间
高层办公室都设置了隐密的监控,并且不间断地同步回馒到「太阳宫」和「逍遥
天。

  ……看来自己得到「太阳宫」去了。

  天开语心中暗付,然后起身飘向「逍遥天」的旁门……只有在这个「逍遥天」,
「霸」才可以不理俗务,而「太阳宫」才是他与尘世交流的场所。

  芙·恬葵和浦·菲珍辅理的影像出现在「太阳宫」。

  ……果然时势造人,这丫头的气度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望着芙·恬葵在影像中的样子,天开语不禁在心中暗叹。

  尽管接管「金粉世家」的时间很短,但眼前的芙·恬葵仍然很明显的褪去了
青涩,开始呈现出成熟干练的气质。或许是因为在短时问里接触到的人和事太多
的缘故,她的眼神中除了坚毅,已经开始流露出警戒。

  目光转向浦·菲珍辅理……这个漂亮的女人依然是那样成熟而丰满动人,跟
第一次见到她时没有什么区别……哦不,还是有的,在她的眉宇问增添了些许自
信和骄傲。不过天开语同时也满意地看到,在面对芙·恬葵时,浦·菲珍辅理表
现出的谦恭却是发自内心的。

  天开语笑了。

  看来为了葵儿的成长,他在二人灵魂中注入的「幻梦」烙印,还是很成功的。

  就在他准备将芙·恬葵唤进来时,浦·菲珍辅理对芙·恬葵说的一句话引起
了他的注意:「芙·恬葵大人,从军方的内线传来消息,主席团对那样东西好像
已经有眉目了。」

  「是吗?那么四大院尊呢?他们有什么反应?」芙·恬葵问道。

  「他们培养出的那个总训部天开语,目前风头正健,看来已经初步具备了同
主席团抗衡的能力。」浦·菲珍辅理答道。一面说,天开语看到她一面解开了衣
衫,而且越脱越多,不禁纳闷:这女人想做什么?

  「那么,那个天开语有什么特点吗?」芙·恬葵语气冷静地问道。听她用如
此口气谈论另一个自己,天开语不由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从目前来看,他似乎表现出了暴发户的一切特徵:骄狂、自大、好色……
但很令人费解的,他同时又显得谦虚、小心、出手阔绰……」浦·菲珍辅理语气
矛盾地说着,裸出了胸前一对胀鼓鼓的圆耸乳房,并且凑近芙·恬葵,托起一只
沉甸甸的乳房,将红紫胀大的乳蕾递到了芙·恬葵嘴边。天开语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成熟的美妇是在为葵儿哺乳呀!

  望着芙·恬葵大口大口地吮啜哽咽乳汁,天开语忍不住失笑:这小丫头,倒
是挺会享受,居然想得出这种美食……看来浦·菲珍辅理也是为了葵儿专门泌乳
的。

  不过天开语发现,芙·恬葵虽然嘴里在吮吸浦·菲珍辅理的乳汁,目光却斜
盯在侧前方的影像上,而那影像显示的,分明是一些档案。

  ……看来这丫头真的很用功……

  天开语心中涌起一股怜爱,目光也柔和了起来。

  「大人,您不能总是不休息呀,还是不要看这些档案了,好不好?」只见浦
·菲珍心疼地说道。

  「那怎么行呢?这么多事情……而且不知道『幻』什么时候回来……」芙·
恬葵松开红唇,立刻有一股乳白的汁液从浦·菲珍辅理圆胀的乳嘴涌了出来,流
到了芙·恬葵的下颔。浦·菲珍忙小心拭去。

  「那个天开语,我们可以争取过来吗?」芙·恬葵的目光转到了浦·菲珍的
脸上,语气沉着道。

  「这……恐怕很难。」浦·菲珍迟疑道,一面重新披起衣衫,不过却仍是敞
着怀,任由双乳颤颤摆动,看来她的确与葵儿关系极其亲密。

  「为什么?」芙·恬葵问道。

  「因为……这个人身上的矛盾之处太多,人格分析显示极为复杂混乱,而且,
无论世俗怎样的诱惑,似乎他都可能不当回事……他既然是东熠最富有的月亮城
首脑,自然经济上不会缺乏:而他的武道修为,从我们获得的资料来看,恐怕不
会下於四大院尊的任何一位,因此取得更大成功也就可以想见了。」停了下,浦
在于霏珍继续道:「最关键的,就是他太年轻,但却拥有了太多同龄人所无法想
像的东西,所以他的贪婪也将格外巨大,只怕不是我们可以满足得了的。」

  芙·恬葵看她一眼,闭上双眸陷入了沉思。稍顷,她睁开眼睛,美眸射出灼
灼之光:「那么,根据估计,他会对我们『金粉世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浦·菲珍答道:「目前还没有。不过他似乎对我们『天堂岛』很感兴趣,自
从来到熠京后,就先后来过数次了。其中一次是带着他的亲戚……对了,刚才我
们还得到报告,他又到我们『天堂岛』了,而且还接近了『银刀阵』。」浦·菲
珍说着,播放起一段画面,画面上显示的,正是天开语先前在「银刀林」中的一
举一动。

  「从画面显示,他似乎对『银刀阵』很感兴趣,而且……不像是对我们有敌
意。因为以其一向的作风,面对陌生人时,他应该不会主动后退的。」浦·菲珍
说这话时,画面出现的正是天开语在遭到保卫盘诘时后退两步的场景。

  「不是不像,而是根本就没有……你没看见他的眼神和表情吗?那里面很奇
怪,居然有深深的眷恋!」芙·恬葵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天开语登时一震!

  ……这个小丫头,好敏锐的观察力!

  ……她竟然可在光线如此昏暗的情况下,看透了他的内心……不,或者说是
感觉到了他的内心!

  天开语不禁对芙·恬葵这自己纯属一时兴起挑选的游戏人选生出重新认识的
念头。

  那个浦·菲珍辅理,虽然在「金粉世家」工作了很多年,但是在这方面,似
乎还不如芙·恬葵这个少女!

  「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不会错了。」浦·菲珍立刻恭声应道。同样是对芙·
恬葵恭敬,天开语此时的看法可就不一样了……恐怕除却拥有绝对的生杀权力,
葵儿那锐利的洞察力,也是慑服菲珍辅理的重要原因!

  「哼,既然这样,我们就更要好好拉拢他了!」芙·恬葵顿声道,双眸射出
坚定强横的目光。

  「但是,他是如此的难以控制……」浦·菲珍犹豫着。

  「哼,难以控制吗?或许对我们来说是这样,但在『幻』领袖的面前,只怕
他也只有乖乖低头的选择!」芙·恬葵冷哼道。

  ……小葵儿,这你说对了,只有我,这个既是「幻」又是天开语的人,才可
以达到你们的目的……

  天开语微笑了起来。他决定把这可人儿唤进来。

  「『幻』…」一声激情佣懒的呻吟伴着娇喘飘散在「太阳宫」淫靡的空气一
袅。

  「嗯……」

  「『幻』……这是真的吗……这真的是您吗……」「当然是真的。」

  「原来葵儿没有做梦……」

  「你当然没有做梦。」

  「噢……太好了……」

  天开语凝视着眼前动人的少女赤裸胴体,眼睛一眨不眨。

  芙·恬葵挺直了圆润健美的娇躯,任由男人的目光抚摸过自己身体的每一寸
肌肤,每一个角落。

  虽然激情已经过去,但是激情的痕迹仍清晰地残留在美丽少女的青春胴体上:
那晶莹的汗珠、膨胀的怒峰、激凸的红蕾、起伏的雪腹、韧挺的细腰……

  天开语就这么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良久。

  「唉……」天开语终於叹息一声,随后一把将少女搂进怀里,用力揉搓。

  「葵儿你果然长大了……」用力吸嗅着芙·恬葵香甜清新的女孩体香,开天
语轻叹道。

  「是……葵儿长大了……『幻』喜欢吗?」芙·恬葵呻吟着,迷醉在男人强
大的气息中。

  「喜欢,太喜欢了。」天开语低语着,大掌紧紧握着少女坚挺饱胀的乳峰反
复揉搓,直揉得芙·恬葵蕴满春情的身体激动地颤抖不停。

  「『幻』对葵儿做的……满意吗?」芙·恬葵娇喘吁吁呻吟道。

  「满意,很满意……葵儿很紧、很湿……弄得很好……」天开语的手抚到少
女淋漓泛滥的嫩穴,枢刺着稠汁,捻弹那硬突血蒂夸奖道。

  「……噢……不……呀……流……又流了……」芙·恬葵奥尖叫一声,娇躯
剧烈抖动着,随之肉洞涌出了浓浓一注!分明是激情的身体太过敏感,无法再次
承担男人老练的玩弄而崩溃了。

  「喜欢吗?」这回轮到天开语问了。

  「嗯……」芙·恬葵已经无法回答,只能无力地点头,随后将整个娇小的身
躯埋进男人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天开语笑笑,不忍心再弄她,便就此抱着,让她逐渐平息悸动的身心。

  又一会儿,芙·恬葵才在天开语的怀里重新蠕动起来,柔弱无力地抬起脸儿,
颤声娇喃道:「『幻』……你,你好坏,人家问的又不是那个喜欢不喜欢……人
家问的是,对葵儿的工作满意不满意……」

  天开语故作恍然状:「哦?是这样吗?」

  芙·恬葵赶忙点点头:「嗯。」

  天开语笑道:「满意,你做得很好。」

  芙·恬葵这才开心地笑了,然后亲昵地搂着天开语的脖颈,在他脸颊上重重
亲吻两下。

  「好吧,说说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天开语抚摸着少女纤腰说道。

  「嗯。」芙·恬葵听话地点点头,「葵儿现在已经渐渐有些了解『金粉世家』
的结构了,也正在努力学习怎么样管理……唉!『金粉世家』好大,大得完全超
出葵儿的想像……您回来吧,只有您才可能管理好『金粉世家』的……」她痴痴
地望着眼前气度飘逸的男子说道。

  天开语笑着吻她一下:「我何曾说过不管的?只不过一来不在葵儿身边,二
来葵儿做得很出色,暂时用不着我操心,所以才没有出面而已。不过最近你们调
查主席团一事,似乎有些特别,进展怎么样了?」从方才芙·恬葵同菲珍辅理的
对话中,他想到了一些东西。

  「哦,是这样的,我们『金粉世家』安插在熠京的谍报传来消息:主席团已
经掌握了一个叫做『菩提大典』的东西,听说其中涉及的力量甚至连四大院尊都
难以抗衡,乃是一种可以打破目前东熠乃至整个世界力量均衡的强大力量。」芙
·恬葵轻声回答道。

  「是吗?」天开语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嗯,所以现在主席团与四大院尊的关系很紧张了。不过双方也似乎意识到
了这一点,所以都在做缓解性的行动。」在谈到如此重大事件时,芙·恬葵的语
气显得平和而成熟,看来她颇具做大事的天赋。

  「具体点。」天开语点头道,同时眯起了眼睛。

  「像四大院尊方面就培养出了一个叫做『天开语』的年轻新贵,而主席团那
边似乎也默认了这个选择,所辖属的高层也没有过多地反对天开语。」芙·恬葵
分析道。

  「你们不也在争取那个天开语吗?」天开语以另一个身份说着自己,心中不
禁暗暗好笑。

  「嗯。其实我们也很奇怪,这个天开语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因为他的出
现实在是太突兀了,与这个社会的发展是如此的不协调。」芙·恬葵沉思道。

  「是吗?那么葵儿呢?葵儿的出现,是否也会让『金粉世家』的所有人感到
很突兀呢?」天开语笑着重重拧了一把芙·恬葵的酥乳,芙·恬葵登时娇呼一声:
「呵唷……痛呢……」随即浑身一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开语,似乎想到了
什么:「对呀……」

  天开语笑道:「什么对呀,想到什么了吗?」

  芙·恬葵用力点点头:「是,葵儿在想,既然葵儿是『幻』造就的,那么,
那个天开语也一定是某种力量造出来的!」

  天开语立即对这少女刮目相看!

  芙·恬葵所说的,虽不中亦不远矣。

  他天开语的今世的确可能是某种力量作用的结果,而且如果是某种力量蒲的
结果,那么就几乎可以断定,这种力量就是怪老头、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那当老
不死的怪物。

  想不到芙·恬葵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居然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和准确的
联想力,天开语不禁这样想:这个葵儿,说不定真的能够把「金粉世家」的气象
重新焕发一下呢!

  「那么现在葵儿是怎么打算的?」天开语问道。

  「葵儿一是想争取那个天开语,因为他实在太神秘了,争到他,起码不会对
我们『金粉世家』有害;其次,主席团的『菩提大典』已经暗地里传得沸沸扬扬,
我们当然应当得想办法染指一、二。哼,这个世界就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我
们『金粉世家』没有理由不介入此事的!」芙·恬葵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天开语点点头:「有道理。」

  这时一道讯息传到「太阳宫」,却是浦·菲珍辅理的。

  「有什么事,菲珍辅理?」芙·恬葵仍然紧紧偎在天开语的胸前,没有丝毫
顾忌询问道,不过她的语气却不是很友好,分明是对浦·菲珍在这个时候打扰不
悦。

  「这……」浦·菲珍立刻听出芙·恬葵的心情有异,迟疑了片刻,才继续汇
报道:「那个天开语……从我们这里消失了……」

  芙·恬葵顿时一震,一下从天开语的怀里坐起:「你说什么?他竟然从我们
如此严密的监控下消失了?」

  浦·菲珍沮丧道:「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天堂岛』的每个角落都没
有他的资讯,而且出口也没有记录。」

  芙·恬葵呆了半晌,惊讶道:「继续侦测,重点对他那两个随行的女人监控!」

  浦·菲珍犹豫道:「可是其中一位,是宪督……我们对她监控,是否不太妥
当?」

  芙·恬葵冷笑一声:「连那个天开语将军都监控了,区区一名宪督又算得了
什么?去!按我说的做!」那果断霸道的气势看得天开语心中微震……这小丫头,
再假以时日,绝对不是普通角色!

  他当然不便干涉芙·恬葵发布命令,但是他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表达自己心情
……

  ……一把将芙·恬葵重新按倒在身下,不待她反应过来,巨大壁峙便粗暴地
捅入了少女娇嫩湿漓的胯底!

  「呀……」芙·恬葵本能地惊叫一声,随后便瘫作一团,敞开整个身心迎掺
狂风暴雨的降临……

  申司由恭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以她一流宪督的素质,很明显可以感觉得到那种被窥伺的压力。

  ……是谁?

  ……是什么人会做这种事情?

  她感到自己无论定到哪里,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令她很不舒服。

  ……很明显,她被人监控了。

  申司由恭做出这样的判断。因为一直以来,她的重要能力之一便是跟踪监控
嫌疑者,所以那种对窥探的敏锐度绝非常人可以想像。

  ……可是,为什么要监控自己呢?难道自己有什么问题吗?或者监控者另有
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不断猜测着缘由,心情也谨慎起来。

  「由恭姐姐,有很多眼睛在看我们呢……」正心中惴惴之时,申司由恭听到
了身边紧紧挽着自己胳膊的净逸华也压低声音说道。

  申司由恭登时一震,停住了脚步。

  「原来逸华妹妹也感觉到了。」她点了点头,然后拉起净逸华,迅速定入右
边的一株大树荫下。

  「唉,他为什么还不来?」申司由恭环顾四周,有些心乱道。

  「由恭姐姐,天大哥有事……啊,他找到我们了……嗯……嗯……好……」
忽然问,净逸华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仿佛在跟第三人说话。说完之后,她还认
真看了背靠的大树几眼。

  「逸华妹妹,你怎么……」申司由恭困惑道。

  「由恭姐姐,刚才天大哥告诉我,我们已经被『天堂岛』监控了,他要我们
尽量往植物茂密的地方去,他会在那里跟我们会合。」净逸华向申司由恭解释道。

  「这……你听到了他的声音?」申司由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滋味……难道
他们真的可以心灵相通?…………

  「嗯,只要需要,我们心里想的天大哥都会知道,而天大哥想要告诉我们什
么的话,也可以透过心灵的力量传递给我们。」净逸华如实答道。

  申司由恭苦笑道:「可是他却告诉了你,没有告诉我……」

  净逸华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郁闷,忙安慰道:「那大概是因为由恭姐
姐跟天大哥在一起的时间还短吧……哦对了,由恭姐姐快带我们找一下树林茂密
的地方吧,天大哥会在那里找我们呢!」

  申司由恭也懒得再问为什么天开语能够找到她们,因为她知道,既然天开语
能够与净逸华心灵相通,那么无论她们躲到任何地方,都会被他寻到。

  不过她仍然耿耿於怀: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宪督,居然会被「天堂岛」监控!

  难道是自己一个多月来频频造访这个地方,实施暗中调查而引起了他们的注
意?只可惜这个「天堂岛」实在是一个特别独立的地方,尽管自己是政府军方执
法者,但在这里也不得不守其规矩。

  心中虽对「天堂岛」极为不满,但申司由恭还是不得不立时拉起净逸华,按
照「他」的吩咐去寻找一处林木茂密之所。

  毕竟在这「天堂岛」来去了一个多月,又是专业警宪素质,申司由恭对这里
的地形已经颇为熟悉,因此不消多时,便七拐人绕地带着净逸华来到了一处藤林
密聚之所。

  令申司由恭惊讶不解的是,自从她带着净逸华步入藤林小径,便听到身后及
周围不停发出宪宪串牵的声音,偶尔回头,竟看到那此粗葛藤蔓竞如活物一般,
正迅速地缠绕延伸,将她和净逸华走过的痕迹二遮掩……分明是在替她们作掩护!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令申司由恭本能地想到,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可
以驱动草木为其所用?

  越往藤林深处,申司由恭便越是对天开语和净逸华等人感到怀疑……发生在
他们这些人身上的事情实在太离奇了,离奇得根本不可能用新元数位世界的知识
逻辑去解释……

  终於,在小径尽头,净逸华停下了脚步。

  「由恭姐姐,就在这里吧,这里够隐蔽的了。」净逸华轻声说道,然后拉申
司由恭席地而坐。

  「嗯。」申司由恭点点头,随她坐下。她锐利的目光看到,在自己的身下,
无数细小柔软的藤蔓正婉蜒而伸,交织错落地搭起了一个离地逾半尺的韧软藤垫,
自己坐上去后,并不会直接与湿漉漉的草地接触。

  很快地,申司由恭和净逸华便被重重叠叠的藤蔓包围起来,就如同一个密密
实实的笼子一般,再也无法轻易离开,当然也避开了周围一切的可能窥探。

  不过二女虽然躲避得好了,却颇觉得气闷。毕竟环境封闭,即便藤蔓本身可
以呼吸,也有镂空之孔,但终究呼吸难以尽畅,好在申司由恭和净逸华的修为不
错,内元颇为充沛,暂时感觉无碍。

  申司由恭进入藤笼后,在封闭的笼中本能地缺乏了说话的兴趣,并且合上双
眸,以打坐的法门行功运气,静默修习。

  「由恭姐姐,没关系的,天大哥说了,我们在这里很安全,这些植物可以很
好地为我们消弭声音波动。如果愿意,由恭姐姐可以同逸华说话的。」对面的净
逸华怱启朱唇,柔声对申司由恭说道。

  申司由恭心头又是一郁,点点头:「哦。」她猜测天开语已经知道自己和净
逸华躲在了哪里。

  犹豫片刻,申司由恭试探道:「逸华妹妹,他……他跟你们真的能够心灵传
音吗?」

  净逸华眨了眨大眼睛,笑道:「当然了。其实如果由恭姐姐愿意的话,也可
以打开心窍,实现心声互传的。不过这一来需要天赋,二来需要机缘……最重要
的,就是要在修为上有积累的力量了,否则力量不够,就只能由天大哥单方面灌
输了。」

  申司由恭如听天书一般,讶道:「有这种事情?那么……逸华妹妹你们是怎
样与他心灵相通的呢?是他单方面灌输,抑或是可以相互往来?」

  净逸华柔声道:「我们姐妹间的实力相当,当然可以实现心灵一体,彼此的
心灵交流就如同寻常对话一样简单:但是天大哥不一样。刚才逸华也说过,天大
哥的心灵是无穷无尽的大海,深不可测,而我们相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涓滴溪水
而已。

  所以面对他时,我们只能够向他表达心声,但他却可以不让我们了解他的想
法「申司由恭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道:」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当然人类的脑波
思维是可以通过『淘思机』之类的东西侦测到,但是实现这种无物质、无障碍的
交流,却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净逸华笑道:「由恭姐姐所认知的世界是眼睛可以看得到、肌肤可以感觉到、
耳朵可以听得到的,而天大哥却不是这样,他是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的,所以他
可以办到呀!」

  申司由恭不解:「用心感受?难道我们不是用心吗?我们所思、所想不都是
用心的范畴吗?」

  净逸华摇头:「当然不是。那只是表面肤浅的心灵体验,是身体在外界施加
刺激的自然反映在心灵镜面上的幻影而已,并非是真正的心灵感受。」在「灵犀
窍」

  修行有成后,净逸华等「十八花魅」在心灵的上修为已经越来越向天开语靠
近了。

  申司由恭越发无法理解:「怎么,这思维的本质还有不一样的吗?」对她来
说,新元数位化的概念早已经深深融入日常的思维方式中,那过於抽象的形而上
理念,实在不是她所能够接受的。

  净逸华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女宪督一双柔荑,轻轻道:「由恭姐姐,现在你
把眼睛闭上,然后深呼吸,再慢慢地把呼吸调整深沉平稳……对,就是这样……」

  「你……你想……」申司由恭怱觉自己浑身无力,有些惊慌起来。

  「逸华只是想让姐姐领会一下心灵的力量。姐姐请放松,不必害怕,逸华并
没有对姐姐实施精神控制,逸华只是与姐姐做个游戏而已。」净逸华说着,忽然
双手一紧,申司由恭顿时觉得十指有如针剠一般,锐痛无比,刚反射性地张口惊
叫时,却紧跟着觉得脑中有一股无法表述的压迫之力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

  「啊……」

  一片空白在瞬间占据了申司由恭的一切思维。

  天啊,这……

  这是哪里?

  申司由恭骤然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高楼鳞次栉比,空中的飞行器穿梭往来,人人都显得十分的忙碌,
但他们的精神却十分的饱满高昂。看来这个地方的发展相当不错。

  ……可是,这到底是哪里呢?

  申司由恭正调动自己失控的脑力,去思考这个问题时,却见到自己倏怱问置
身於一个巨大的虚拟影像面前,那个影像正闪动变幻着不同的文字,但那些文字
的意思却只有一个……杏林。

  ……怎么,难道自己来到杏林了吗?

  申司由恭立时顿悟。

  ……咦?自己怎么会到杏林……

  正吃惊间,脑中又是「轰」地一声,随后眼前一暗,黑暗的刺激令她本能地
一下睁开了双眼……眼前哪里是什么杏林,分明就是幽暗昏黑的藤蔓草窝……

  「怎么样,刚才逸华带由恭姐姐去了我们杏林一趟。不过时间太短,以后有
机会还请姐姐多住一段日子呢!」净逸华调皮地眨着一双大眼睛笑道。

  申司由恭已经震惊无比了。

  她当然知道刚才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想不到眼前这少女说的都是真的!

  她真的具有心灵沟通的能力!

  「因为由恭姐姐的心灵修为能力要稍微弱一些,所以逸华就可以将自己的思
维灌输到姐姐的脑中……如果姐姐也具备相同的力量,那么我们就可以互相在心
里说话给对方听了。」净逸华开心地笑道。

  「为什么要拉着双手……」申司由恭神情恍惚,近乎喃喃呓语地低声问道。

  「很简单啊,十指连心嘛!」净逸华比划了一下自己纤长修美的双手,解释
道。

  闪烁不定的目光落在眼前少女细腻美丽的十指上,申司由恭喃喃道:「十指
连心……」她仍未能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净逸华笑道:「是呀,十指连心。姐姐难道没有注意到吗,人类与其他生灵
很重要的一个区别,就是人类的双手可以做到很多别的生灵做不到的事情呢!别
的生命的前肢仅仅是生存,而人类却可以创造。所以真正掌握了双手的奥秘,便
可在心灵修为方面得到益处呢!」

  申司由恭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难怪有许多修习心法都要求双手做出不
同的姿势!」

  净逸华一拍双手,笑道:「对喽!那是因为不同的心法,需要不同的心灵力
量来支持,而双手不同姿势的作用,就是强化或者激发出那相对的力量呢!」申
司由恭激动起来:「难怪当年教导我们的老师说过,只有将心灵的力量发挥出来,
武者才可能达到武道的最高境界,也才可能接触到武者梦寐以求的天道之力!」

  净逸华忽闪着美丽的眼睛,道:「由恭姐姐说得很对……嗯,我们天大哥可
以说就是一个接触到天道之力的人呢!」说到这里,她忽然睑一红,没头没脑地
冒出一句:「不……不要……姐姐会不高兴的……」见申司由恭愕然地看着自己,
她终於一咬牙,突然做出了一个令申司由恭吓了一大跳的事情……

  净逸华竞突然一把抱住了申司由恭,并且结结实实地将柔唇吻在了女宪督的
唇瓣上!

  「不……」申司由恭惊骇欲狂,急忙本能后退躲避!只可惜她同净逸华一样,
都被重重叠叠柔韧坚固的藤蔓所包围,狭小的空间里,哪里有后路可逃呢?再一
停顿,便已被净逸华柔软纤细的香舌越过半开齿关,长驱直入,占领了口腔。

  脑中暴发出比方才净逸华思维影像入侵时更大的轰鸣,申司由恭娇躯剧烈颤
动,浑身血液流淌骤然加快!

  ……天哪!这……这是……这女孩她……

  申司由恭简直无法正常思维。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位同性轻薄!

  她简直对这种遭遇手足无措!

  不过净逸华的亲吻尚仅仅是震撼申司由恭微不足道的第一步,紧接而来,她
的一只手在下面无声无息地摸到了申司由恭的胸部,然后握住了女宪督突耸的酥
乳,揉搓挤捏起来……

  「唔……唔……不……唔……」申司由恭完全崩溃。所有的挣扎都无力地化
作了喉间的呻吟。她颤栗着瘫软下来,倒在了净逸华的怀里。

  「嘿嘿,怎么?玩得蛮高兴的嘛!」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忽然在申司由恭的
耳边响起,虽然低沉,但此刻听在情心荡漾的女宪督耳中,却不啻半空的一个炸
雷!

  「啊……」申司由恭本能地想挣扎起来,却发觉自己早已经被她的逸华妹妹
揉得浑身酥软,哪里还有气力起身呢?她终於无地自容地放弃了掩饰,紧闭双眸
再也不敢抬头看一眼神秘到来的男人。。片刻之后,申司由恭便感到那揉搓自己
身体的纤柔玉手换上了粗大有力的巨掌……天哪,自己的身子在那双大掌下立刻
显得那般的渺小,似乎随时都会被揉碎。

  「由恭,我们可以走了。」那声音在耳边轻轻唤着,呵出的一口热气直贯耳
道,女宪督登时浑身又是一悸,一注热液再也无法抑制,自腹底俏俏地涌出,湿
了底裤一摊……

  在丛林边缘幽暗处,净逸华笑嘻嘻地替申司由恭整理凌乱衣衫,一面时不时
捏捏宪督姐姐的乳峰。申司由恭早已自尊尽失,索性摆出无所谓的神态,俏脸红
扑扑的任由少女调戏,但那双美眸却一刻不离地深情凝望自己的心上人……天开
语。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天开语托起申司由恭的下颔,在那饱满朱唇上轻
吻一下,柔声说道。他已经查明,这附近的探测装置很少,而且光线很暗,他只
消将力场包围三人,再略加扭曲,便可以避过「天堂岛」的侦测,重新大摇大摆
地现身了。

  「嗯。」申司由恭温驯地点点头,一副任君摆布的模样。

  天开语亲昵地揉揉她耸翘弹跳的乳峰,又笑拍了拍她火热的脸庞,然后一手
搂着她,一臂揽着净逸华,玄功默运,在周围激起一股气浪,便在瞬间离开了丛
林。

  将申司由恭送回家后,天开语便携净逸华返回「雪浪墅」。

  途中,二人在越流内紧紧相依相偎,没有说一句话,但在心灵深处的爱意,
却早已超过了千言万语。

  净逸华已经知道,她的天大哥今晚已将自己和花魅姐妹的去处安排妥当。或
许从明天开始,天大哥一句话后,她们就将各奔东西,直到天大哥重新召唤的那
一天重聚。

  她的心中充满了哀伤和不舍,但她却明白,这也许就是她们姐妹的命运。但
是只要这命运是心爱的天大哥安排的,她们就将义无反顾地遵循下去。

  她已经将这结果透过「灵犀窍」的力量告知了姐姐们,而且此刻她也同她们
一样,沉浸在浓浓的伤感之中。

  天开语险些就动摇了。

  那股透过「灵犀窍」散发出来的黯然,竟强烈到令他挥之不去的程度!

  所幸他心镜明透,强行将一切心灵的乌云抹去,才继续坚定了最初的决定。
他终於再次领略到了「灵犀窍」的威力,同时也颇为欣慰……大地所有心灵的力
量如果统一起来,那么即便是上天,恐怕也无法抵抗吧!

  他再次回想起那个绝色美女来。

  那个由「十八花魅」幻化而成的绝色仙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那股力量甚
至可以穿过大地上最强的结界屏障,实在太过强大了。

  他清楚地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力量,如果与那股力量真正相遇,只怕孰胜孰
负尚未可知:而如果那真的代表了另一种超越天道的力量的话,那么自己只怕…


  想到这里,天开语越发感觉时间的紧迫、生命的多彩。

  他越来越感觉到,能够成为罗云下波和渡波罗叹口中的那粒「种子」,是多
么的美妙!

  所以他决定,自己即便不是那粒真正的应世灵种,也要透过自己的努力,达
到「种子」所具备的一切!

  因为……

  他要自由。

[ 本帖最后由 snjlj110 于 2014-3-2 22:1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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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波拉那亚

  不出净逸华预料,第二天一大早,「雪浪墅」的资讯系统中便传来了一份文
件,其中正是有关「十八花魅」的新身份代码……当然,这一切只有天开语知道,
因为根据自己的计画,他将令「十八花魅」互相不知道别的姐妹未来的身份与新
身份代码一同传来的,当然还有分布世界各地十八个地点的资料……「十八花魅」
就将在保密的情况下一一对应,被送到那些地方去。

  这一切,便是昨夜天开语以「幻」的身份命令芙·恬葵做的。以「金粉世家
『的财力,这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一桩小事。

  按照既定安排,在今天中午时分,「十八花魅」就将分头从熠京各航空坪分
赴各地,以她们新的身份去开始新的生活。

  天开语已经做出决定……不去送「十八花魅」。

  他甚至仅与她们用了早餐,就赶到了总训部,连上午的这段最后时光都没有
共度。

  这当然不是他对「十八花魅」的感情不深,抑或是狠心,而是因为他不忍。

  他很清楚这种离别会令自己心痛到什么样的程度。

  所以他选择了回避……应该说是逃避。

  这是他今生第一次对某件事情选择逃避。

  坐在总训长的位置上,天开语流览着内部晨报。

  根据昨夜芙·恬葵所说,在主席团的手中,已经掌握了《菩提大典》,并且
已付诸实施,正在按《大典》记载的奥义秘密训练一批武者……难怪主席团对四
大院尊的态度越来越嚣张强横,原来是他们已经拥有了凭恃,而不仅仅是局限在
坊问的传说!

  天开语简直想像不出,当《菩提大典》中记载的超级武学流传扩散开来,这
个曾经千疮百孔、现在仍存在先天缺陷的大地会变成什么样。

  但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愈强大、愈具有破坏性的力量,就愈是集中掌握
在少数人的手里较安全……旧元世界的毁灭,不就是因为核子力量的无序扩散吗?

  其实这个世界上只要几个傲霜红或者风流扬便足够了,能够相互制衡,这是
保证世界安宁最有效的办法。

  可是天开语却知道,现在这种情势恐怕已经是一种理想,因为动荡已经发生。

  「黑洞、暗住民、宗教、四大院尊、主席团等俗世的变乱,毒蕈、」奇偶空
间「海阳世界、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等异世生灵的出世,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无
一不在试图染指统治大地的终极霸权!

  ……这一切,难道真是自己一意逆转天道而造成的吗?

  天开语想起了旧元时代的那个着名学说「蝴蝶效应」。

  ……是啊,由於自己执着地窥破了天道一角,并且极力去改变天道运行轨迹,
所以才导致天道的异变,这是完全可能的呀!因为在他原先的记忆中,并没有这
么多奇怪的事情发生……

  天开语闭上双眼,靠向椅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因为拥有转世记忆,而愤世嫉俗地一意孤行扭转乾坤
的天开语了。

  他已经拥有了爱,并且被爱浓浓地包围。

  他已经冷静下来,要重新考虑自己的下一步。

  当然,他的总体目标绝不会改变,一切的计画也照旧,但那过程和可能造成
的广泛影响,他却需要深刻考虑了。

  或者他的目标可能达成,而且也会带来一定结果,但他却要尽量将那种结果
的影响面进行控制。

  他已经无法狠下心来继续坚持做「成就一人而害天下」的事情了……

  「总训长,今天有几个应酬活动邀请您参加,您需要选择一下吗?」耳边传
来莲娜温柔悦耳的声音,将天开语自沉思中唤醒。

  睁开眼睛,思维波动下,原先的公文影像变成了莲娜的娇容。

  「你看着办好了。」天开语对着莲娜的虚拟影像颔首道。

  「是」莲娜恭恭敬敬地躬了下身子,然后消失。

  天开语打开三维地图,开始查看东熠大地的架构。

  四百多个辖区,已经有超过五分之四的地区被标上了特别符号,这表明这些
地区已经对他这个年轻的总训长的巡访做好了迎接准备:这与刚开始时仅有三分
之一不到的调查回韵相比,已是巨大差别。

  「看来声势造得还不够大,否则不会仍有少部分地区不做回应的……」天开
语喃喃低语着,根据莲娜的标注,查看起这仅数十个辖区的背景来。

  这一看,天开语笑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数十个辖区,重点是隶属主席团某个势力的中心,而这个
势力中心,正是芙·恬葵提供的资料中最坚决反对四大院尊的「神不数」王席。

  这神不数主席乃是主席团出了名的强硬派核心,而且他的势力范围也正在逐
步扩大。

  根据芙·恬葵丫头的谍讯,以及莲娜整理的资料,天开语了解到,目前在二
十八人结构的主席团中,共分为三大派别:强硬派、中间派、温和派。而这三势
力派别中,要数强硬派势力最为雄厚,中间派次之,温和派则日趋式微。当前的
局势显示,反对四大院尊的强硬派势力已经远远超过保守中间派与支持四大院尊
的温和派的总和,而且有迹象表明,更多的中间派与温和派正在试图向神不数主
席一方靠近。

  当然,这只是主席团的内部形势。但对於整个辽阔的东熠大陆来说,普遍的
民众以及各地军武力量,还是奉从以四大院尊为核心的领导传统……这也是为什
么一传出他天开语受到四大院尊支持的消息,便会有超过五分之四的辖区做好迎
接训教检查的原因。

  分析形势,天开语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以他丰富的转世阅历,他清楚看到了这个机遇所能够带来的巨大收益。

  所以从现在起,他便要为自己树立起一个形象,一个有别於传统的精神象徵
……「四大院尊」;以及一心图谋革命的权力代表……「主席团」。

  他要成为广大民众的代言人,他要令东熠大地的民众感觉到,在两大势力集
团的斗争中,只有他天开语,才是沉下心来,替民众谋取福祉、争取利益的人!

  正所谓「载覆者,民心」,得人心者得天下,人心的力量,才是最大、最强
的力量。

  这才是政治的真正奥秘所在。

  处理完上午呈报的最后一件公务,天开语收到了御安霏传来的讯息:「十八
花魅」已经离开熠京。

  心头波澜起伏,片刻之后,天开语才缓缓地点了点头,闭上双眸,却没有回
应御安霏,便关闭了通讯。

  一丝哀伤俏无声息地袭上了心头。

  他明白自己将会十分想念这十八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

  不过他更知道,自「十八花魅」离开熠京那一刻起,他的逆天大计,便开始
占据了王动。

  ……相信这一着棋,便是神若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等千年老怪物,也未必会
洞悉个中奥妙。

  重新睁开眼睛,那「十八花魅」离去带来的伤感已经被一抹动人的微笑取代,
而这抹一闪即逝的笑容,却进放出无比的灿烂,似乎无穷无尽的生机在刹那勃发!

  「总训长,根据综合分析,莲娜建议您还是先接受当靡非熙大将的家庭聚会,
因为他是所有邀约里面级别最高的,与他接触,会使您在军部获得的支撑更为有
力。」午餐时,莲娜在天开语身边轻声汇报道。

  天开语点了点头,却又跟着摇了摇头:「还有其他的吗?」

  莲娜忙点点头:「有的,被莲娜排在第二位的,是关於一个叫做『波拉那亚』
团体的邀约。虽然根据莲娜的判断,这个邀约很有可能是为了筹集资金,但总训
长目前的社会交往也很重要,而这个『波拉那亚』团体在熠京社会团体中比较有
名,所以莲娜将其排在了第二位。」

  天开语问道:「是那个做人文研究的团体吗?」

  莲娜「嗯」了一声,道:「是的,这个团体在西星也相当有名。」

  天开语「哦」了一声:「那么好吧,就是它了。」「波拉那亚」他还是知道
的,这是古文字的一种发音,意思是「生命之光」。在他的转世记忆里,这个社
会团体从事的研究当然有名,而且似乎是同某个宗教有关,据说其主要活动经费
就是取自那个宗教的教会中央。

  「对了莲娜,你说可能是为了筹集资金,这是怎么回事?」想到「波拉那亚
一本来就有自己的资金来源,天开语不禁好奇问道。

  「是这样的……」莲娜放下手中的餐具。含情脉脉地望着生命中最敬重的男
人,轻声道:「莲娜听人说,『波拉那亚』似乎最近在进行一项秘密研究,所耗
费的资金极为巨大,目前他们已经向好几所基金和财阀申请资助,但得到的经费
似乎仍不足以应付开支。」

  天开语吃惊道:「是什么研究,需要多方申请?是因为那些基金和财阀的支
助太少吗?」

  莲娜摇头道:「不是,恰恰相反,由於『波拉那亚』的声誉一向很好,所以
每家得到申请的基金和财阀都慷慨解囊,据了解,有一家甚至开出了全年外放预
算的一半呢!」

  天开语咋舌道:「这么厉害?什么专案的研究要耗费如此巨资?」

  莲娜惭愧地低下了头道:「不知道……莲娜也曾经查过,但一直没有答案,
似乎这项研究很保密。」

  天开语想了想,道:「为什么要请我呢?虽然现在我是总训长,但到熠京的
时间并不算长啊,若论名气也许有一点,但还不到被人募捐的程度吧,除非……」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莲娜一眼。

  莲娜会意地苦笑一下,道:「是啊,莲娜也想到那一点了。总训长您初到熠
京的那个大手笔,实在太招惹人眼了。」

  天开语微微一笑,道:「那也没什么啊……好吧,他们的邀请是什么时候?」

  莲娜道:「是在晚上。」

  天开语点点头:「那么当靡非熙大将的也是在晚上吧?」

  莲娜点头:「是的。」

  天开语忍不住嘀咕:「怎么都是晚上?难道这些人晚上不回家陪女人的吗?」

  莲娜在旁听了,不禁莞尔:「总训长真是重情之人,难道你不知道熠京有本
事的男人都不喜欢回家过夜的吗?」

  天开语听了一怔,失声道:「什么,都不喜欢回家过夜?」

  莲娜笑点点头,道:「是啊,对他们来说,夜晚才是享受美好生活的时间呢!」

  天开语皱眉道:「那么他们的妻子呢,她们不生气吗?」

  莲娜笑道:「妻子?嘻嘻,她们也会出去玩呀!」停了下,她继续为天开语
解释道:「在熠京,男人和女人们都习惯於丰富的夜生活,而且愈是有头有脸的,
活动愈多,并且以此为荣;相反的,如果一对夫妻经常待在家里,社交场上锋见
身影的话,就会被人笑话甚至疏远呢!」

  天开语摇头道:「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莲娜描述的生活方式,天开语的
确不是很了解,即便是他在身为「霸」的时候,也没有如此过……「霸」的生活
极其糜烂,但也是很有规律的;而在其余几世中,他也没有接触过这种生活,所
以便会出现这方面的「知识」空白。

  ……看来这世界真的还有自己不了解的……

  天开语心中暗付着,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所以说,总训长以后要常常把夫人带出去呢!」莲娜在墓议道。

  天开语立刻摇头:「那是绝不可能的。对我来说,还是喜欢在家里多一些。
那些应酬於我来说,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夜夜如此,那还不如将我外调!」

  莲娜轻叹一声,眸中漾起无限柔情:「主人,欲奴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与您
在一起……」低声说时俏脸微微泛起一抹潮红,呼吸也促伏起来,分明是被天开
语的重情勾起了绵绵情思。

  天开语对这心爱欲奴何等了解,立刻明白她怎么回事,不禁猥亵一笑:「是
不是湿了?」

  莲娜登时晕红过颈,水眸欲滴,低喘道:「嗯……莲娜……流了好多水……
下面好痒……」说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紧跟着桌下双股紧并,用力挤搓了
几下。

  天开语心中爱她,偏此时餐厅人多,又不便公然御幸,灵机一动,便伸出一
手,握住女司秘纤纤柔荑,随即一道磁电在真元围裹下,延莲娜经脉向其体内袭
入。那股裹着磁电的能量在侵入莲娜身体后,行至中脉立刻分为两股:一股滞留
其胸脘,在她双峰盘旋:另一股则疾坠而下,直奔阴海,将那稠浆盛涌的灼热宫
胞肆意冲撞!

  莲娜被男人这样一搞,立时瞠目结舌,半张了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只觉
酥美无比,无数快戚如蚁爬遍全身,偏又无处可挠,真正是悬而未决、欲死欲仙!

  天开语对这欲奴情况早明镜於心,此际见她痴怔,便心念释放,那盘旋在莲
娜饱胀双乳及火热赤胞内的真元即时散去,蕴藏真元中的磁电顿时炸开!

  「啊……」莲娜双眸陡地瞪大,浑身剧抖不停!在敏感部位遭遇奇异击之下,
顷刻间她便乳泉绽放、宫窍大开,无数白浆顷刻间泼洒而出!霎时间,胸前尖耸
处、胯底凹陷地赫然已是水淋淋一片,瞬间将胸衫裤底浇得透湿,并迅速渗将出
来……尤其那臀坐之所,注注幽泉倾漏在椅座上,又顺面而下,转眼便在椅脚流
了一滩浑浊薄沥……

  虽然达到了巅峰高潮,但莲娜却始终没有叫喊出声,只是浑身僵直一动不动。

  所幸她双臂於事前便放在胸前,才未将湿衫下颤涌双峰激凸乳尖暴露於人前,
但她已经不敢移动分毫了。

  要命的是,尽管莲娜的欲望已经得到释放,但天开语却似并没有放开她的意
嗯,因为他的大手依然紧紧握着女司秘,那裹挟电流的力量仍然源源不断地注入
她的体内,然后在她敏感禁区释放、炸开!

  莲娜已经不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窘态才好了。她甚至在想:是否主人有意让
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呢?

  心里疑惑,但她的身体却忠实地执行着欲望的驱策,继续一浪高过一浪地刺
激出她体内愉悦的快感来,她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乳团正膨胀欲裂,
大股大股的乳汁从绽开的乳嘴汹涌而出,淋淋漓漓地流了胸前腹部满是;而她的
小腹里面更是翻江倒海,灼热肿痛的宫胞正酥酥而坠,渐渐滑脱腹壁,堕至膣口,
慢慢地撑开红窍,垂垂而出……

  「呃……」莲娜只觉冷汗淫淫头晕目眩,股胯再也并不拢,任由那硬弹弹的
一截胞砣挤出洞外,悬悬地夹在股间,小肚子里一片火烧火燎。

  「主……人……欲奴的……肉心子掉……掉出来了……」莲娜终於感到吃不
消,在天开语面前低嘶着哀告道。

  「真的?」天开语眼睛发光,略略放松了对莲娜的刺激。

  「嗯……」莲娜艰难地点点头,抽了一口气,呻吟道:「欲奴……支撑不住
了……」说话间,她怱又颤抖了一下,随即双眸发直,下体一阵哆嗦,再次排出
一团稀沥,登时头目森森,险些晕厥过去。

  天开语终於停止游戏,暗劲收摄,以一股沛然宏大的地磁潮水般涌入莲娜体
内,开始无孔不入地滋润她亏损的身体。

  莲娜这回苦尽甘来,在经历了由天堂到地狱的欲望折磨后,感觉到了那学时
漫漫洋洋的温暖袭遍全身,彷佛自己的身体包括灵魂,都沐浴在了春天的阳光之
下,呼吸之间,几昏昏欲睡。此时不经说,失脱的元阴迅速得到补足,便是她崩
溃的胍元也以无法想像的效率急剧扩张、充盈!

  一股狂喜和感激涌上莲娜心头,她知道,她的主人正以一种至大无上的手法,
助她稳步迈入武道的另一重境界!

  莲娜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如同一株枯萎的花朵被雨露阳光滋润一般,充满了
勃勃生机,无限的力量在每一处血脉筋骨中争先恐后地膨胀着,她甚至觉得自己
都可以体会到每一个细胞的生长!

  莲娜意识到,自己在没有任何的准备之下,实现了脱眙换亨- 而这是无数武
者梦寐以求的境界……自己却如此轻易地达到了。

  她对自己的主宰天开语有了更新一层的认识,她坚信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
就是传说中的武道之神。

  天开语却在感叹着。

  对他这个已经迈入天道大门的异人类来说,无论多么强大的地母之力,都已
经无法再使他提高一步了。可是地母终究是地母,她的力量对於生养在大地上的
众多生命来说,仍是那般的仁慈、那般的伟大、那般的无法抗拒。发红萼如此,
莲娜也是如此……几乎所有被他医护过的人,都是如此。

  「天将军,怎么还没有结束用餐吗?」就在天开语与莲娜各怀畅想时,一个
温婉清甜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来的人居然是赫赫有名、颠倒众生的辉夜瑛妮夫人。

  一阵令人迷醉的香风飘过,辉夜瑛妮夫人曼妙动人的娇躯盈盈轻摆,坐在了
天开语的对面。偏那看似随意的微侧坐姿,恰好将她怒峰织腰的惊魂曲线展现得
淋漓尽致,令天开语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目光再也无法栘向他处。

  「夫人……」莲娜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对这东熠的国宝级尤物行礼。

  「小姐是天将军的贴身司秘莲娜吗?我们以前可是见过,不过莲娜小姐现在
却是越来越漂亮迷人了呢!」虽然娇音有若天籁般悠扬,但辉夜瑛妮夫人说出的
话却是再俗气不过……而莲娜却立刻放下了心中的拘谨:原来贵若天人的辉瑛妮
夫人,也很平易近人的。

  「是……夫人。」莲娜谦卑地一笑。对她来说,辉夜瑛妮夫人是天上的一轮
皓月,而自己只是地上的一朵凡花。

  「怎么,夫人也会到这种地方用餐吗?」天开语眼睛余光注意到周围正射来
无数惊奇、嫉妒、贪婪的目光,便微笑调侃道。

  「天将军这种天之骄子可以来,为什么辉夜不可以呢?」辉夜瑛妮夫人立刻
俏皮地眨眨美眸,檀口轻启,将问题扔还了天开语。

  天开语笑了起来:「想不到天开语区区俗人,居然会得到夫人如此另眼相看
……多谢多谢,小子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啦!」

  辉夜瑛妮夫人嫣然一笑:「是吗?那么天将军拿什么来谢辉夜呢?」

  天开语不卑不亢,微微一欠身,道:「只要夫人驱策,小子敢不从命。」

  辉夜瑛妮夫人眸中闪过一道异色,咯咯娇笑道:「想不到名震熠京的军武新
贵天开语将军,居然如此轻易便屈膝辉夜裙下,传将出去,辉夜当颜面生光呢!」

  天开语嘻嘻一笑,有意以旁人可以听得到的声音狂言道:「那算什么,以夫
人的不世才貌,想必让东熠的大好男儿献出宝贵生命都会应者涌涌,又何况天开
语这等心思猥琐之辈呢?」他刻意自贬,反现出率真气魄,与熠京那些故作温文
儒雅或俊俏风流的贵介公子哥大相迳庭,令所有就餐之人均生出怪异之极的感觉。

  果然,辉夜瑛妮夫人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尴尬地四处看看,低声道:「天
将军何必自轻呢?您明知自己不是这样的人……难道是担心辉夜真的会轻率地驱
策将军吗?不会的,天将军是辉夜少有留心注目的才俊呢!」

  天开语嘿嘿一笑,道:「没有关系的,只要是夫人的话,便是要我把四大院
尊宰了,小子也会去拚上一拚的。」他这番话自然仍被周围偷窥之人听了个一清
二楚。

  至此辉夜瑛妮夫人脸色大变,再也坐不下去:「天将军为何今天说话如此没
有张致呢?辉夜并没有对将军有任何无礼举动……」

  天开语摆摆手,打断她,仍嘻笑道:「哪里,夫人对我很好,所以我也很领
情……夫人您看,小于我都愿意为您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了,您难道还认为我
说话没有张致吗?」

  辉夜瑛妮夫人早被天开语的抢白呕得脸色发白,一时之间又羞又恼,偏内心
存有的原先一丝好感又执着不去,当下心头一阵发堵,无可渲泄下,竟随手一指
不远处一名偷窥军官,娇斥道:「那好,既然天将军如此听话,便将那人给杀了!
『她这本是气头上随口一句话,仅仅是想反击天开语,给他一个难堪,并不相信
他会真的对一个无辜的旁观者下手。哪知话音刚落,便见眼前天开语陡然神情一
寒,一股肃杀之气竟透体而出,随即双眸进出锐利杀机!

  「啊不!」辉夜瑛妮夫人立刻清醒过来,觉察出眼前这男人并不是说笑,慌
忙阻止。

  但为时已晚,仅顷刻之间,一声凄厉的惨叫便传遍了整问餐厅……随手一击
下,那名军官已经飞出老远,「呼!」地一声重重撞在后面墙壁上,然后如同败
革颓然落地,想必已是当场毙命矣。

  现场立刻一片哗然。

  「啊!不好啦!」

  「杀人啦!」

  「天开语将军杀人啦!」

  「有人被杀了!」

  「快!快!快报警!」

  「快去叫医护!」

  「快……」惊叫声中,天开语却似无事人一般,仍是微笑地望着一脸惊恐的
辉夜瑛妮夫人,甚至还语气悠闲道:「怎么样,现在夫人相信我了吧?」

  辉夜瑛妮夫人如同见到一个恶魔一般,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手捂
着胸口连连摇头,不停踉舱后退,远远逃离天开语。

  「看到了吧莲娜,夫人给吓跑了呢!」眼前尽是乱哄哄一片,天开语却仍轻
松地对身边的莲娜笑道。

  「嗯。总训长,如果用餐完毕,我们可以定了呢!」莲娜居然也一如天开语
那样,神情平静得惊人。

  「唉,何必呢?用这种办法来试探我。」天开语轻轻嘀咕了一声,刚好只令
莲娜听到。

  莲娜眼含笑意,道:「嘻,想必总训长这一趟,足以令辉夜夫人好久不敢亲
近了呢……这是否有违总训长的本意呢?」

  天开语瞪她一眼,道:「好了,咱们走吧,那些家伙也快出来了。」

  莲娜应了一声,然后迅速上前,紧靠着天开语身侧而去。此时她的衣衫已经
乾透,但那斑驳的乳渍却仍残留衣襟,令一路上不明所以者奇怪不已。

  「瑛妮,你太着急了。」一个低哑的声音轻轻叹道。

  「可是他……」辉夜瑛妮夫人分辩着。

  「不用说了,这小子太精明,早已经知道我们在房间里观察了,所以有意演
了一出戏给大家看……唉,撇除其他因素,这场戏演得也实在精彩,居然连我们
的辉夜大家也瞒了过去!」另一个清朗的男中音接过话头道。

  「是啊,那小子戏演得太逼真了……」低哑声音又是一声轻叹。

  「可是……他不是真的杀了……啊!你们是说,他……他根本没有杀死那名
军官?」辉夜瑛妮夫人惊呼了起来。

  「当然了。嘿,他到熠京的这段日子,又有谁看到他滥用武力的呢?」男中
音苦笑道。

  「对了,今晚大将的聚会有否请他呢?」一个有力的声音问道。

  「当然请了,不过很可惜,据他的司秘回报,他谢绝了本将军的邀请。」男
中音再次苦笑道。

  「他的本钱越来越厚实了,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轻慢四大院尊的话来,
可想而知,再假以时日,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样惊人的事情来!」低哑的声音
嘀咕道。

  「看样子他已经完全得到了四大院尊的信任,这对我们可不是好事……」男
中音发愁道。

  「是啊,而且提雷布里大将也公开表示支持他了。」低哑的声音接着道。

  「你们不用这样担心,我们那秘密布置不是也开始产生效果了吗?」有力的
声音又插了一句。

  「算了吧,要达到实用的程度,还不知要多久呢!」低哑的声音似乎总是显
得很沮丧。

  「好了好了,你们自己接着说吧,辉夜实在气闷,先行一步了!」辉夜瑛妮
夫人心情早已被天开语弄糟,此刻对谈话完全失去兴趣,便主动开口告辞。

  「好吧,那夫人今晚真的不到本将军的聚会上来了?」男中音说道。

  「不了,谢谢将军的邀请,今晚辉夜另有重要约会,改日一定登门造访。」
辉夜瑛妮夫人谢道。

  「那好,请恕熙克不远送了。」男中音客气道。

  「夫人走好。」低哑的声音也向辉夜瑛妮夫人道别。

  唯有那有力的声音没有开口说话。

  他是谁呢?居然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懂,更不用说没有向尊贵的辉夜瑛妮夫人
道别了……

  回到办公室,天开语立刻着手准备巡查东熠训教工作事宜。

  正在与莲娜制定流程时,眼前却出现了一位二级司秘的影像:「总训长,有
几个年轻人想见您。」

  天开语头也不抬,随口问道:「什么人?」

  莲娜立刻停止手头工作,轻声道:「总训长,让莲娜去看看吧!」

  天开语点点头:「嗯。」

  莲娜忙抽身离去。

  须臾,莲娜的影像在天开语面前出现:「总训长,他们说是您的学生。」

  天开语一怔,停了下来。

  「什么?我的学生?」天开语讶道。

  「是啊,还是您受训时的学生呢!」莲娜微笑道。紧接着,天开语眼前的影
像多出了几个人:赫然便是「波切旬月」小组!

  天开语大喜,忙大声吩咐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莲娜忙应一声:「是!」随后影像消失了。

  天开语赶紧将案头工作稍行整理,然后关闭资料库。

  几分钟后,门打开了……现在的莲娜已经不需要事先汇报,对於主人的办公
室,她已可以随时自由进出。

  「总训长,您的学生到了。」莲娜柔声说道。

  其实不需要莲娜的介绍,天开语便已经心情激动起来:他已感受到「波切旬
月」

  小姐与自己心灵的共鸣!

  那是「波月十心」的心灵讯息,那是从自己的内心分离出去的同源之力!

  一个苗条飘逸的少女自莲娜身后飘然闪出。

  是风飘醉!

  紧跟着,巴·可·连狼、南波、摩亚希、莉莉明香纷纷从门口涌入。

  天开语看了莲娜一眼,莲娜立刻会意地点点头,然后什么也没说,便悄然退
出了房门,还顺手将门带上了。

  「大神!」

  齐唰唰的心灵呼唤震撼着天开语的心,令他几乎错觉房间各处也回荡着那激
动的心声。

  转眼间,「波切旬月」小组全体成员已经五体伏着於地,行着「波切旬月」
的最高大礼。

  「你们怎么会来熠京的?」沉静片刻,天开语平复了起伏的心澜,用柔和的
语调问道。

  风飘醉仍不敢抬头,但回答的声音中却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激动:「我……我
们是受到有我梁将军的邀请,随同教官们一道来的……」

  天开语笑了笑,手指微动,立刻一股无形力量将风飘醉扶起,然后将她摄向
自己。

  风飘醉秀美的眼眸中早已经蕴满了热泪,无尽的相思似乎就要喷薄而出!

  天开语看到,相隔这段时间以来,这少女的形容清瘦了许多,身子都显得有
些单薄了,眉宇问也缭绕着无法挥去的忧愁……这一定是思念他这个大神所致吧
……

  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感情,天开语猛地一把将女孩儿抱进了怀里,对着那娇小
的柔唇痛吻起来!

  现在的天开语,已经不再是当初重欲寡情之人,他已经知道了爱。

  他知道了,女孩为什么会消瘦,并且能够体会到她的心儿受到过什么样的煎
熬。

  所以他心痛了。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愧於这痴情的少女。

  所以他要以实际行动来弥补她。

  所以房间里很快便异声如潮……

  没有人动一下。

  也没有人的呼吸产生丝毫的紊乱。

  「波切旬月」小组的其余成员,虽然面对眼前淫靡的场景,耳听秽烂之声,
但却仍然保持着心灵的平静,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因为强烈的信仰,促使他们的心中根本产生不了任何对大神的猜测或想法。

  在他们看来,大神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正确的,都是有他的道理的,更遑
论临幸区区一个教中女子呢?风飘醉能够得到大神的喜爱,那是她的福气。

  一泄如注。

  天开语将光滑苗条的少女胴体从怀中轻轻分开,深情地看着风飘醉那迷离朦
胧的美眸。风飘醉的脸庞早已经遍布泪痕。

  「想我吗?」他在心中温柔问道。

  「嗯……」用力点着头,风飘醉感觉自己简直无法承受那双焕发着绚烂光彩
的神眸,既羞且怯地垂下了眼帘……却正看见自己两团柔软白嫩的乳儿被两只大
掌紧紧握着,白皙的雪肤上早已经布满青瘀,一股幸福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天
哪,自己又被大神疼爱了,这不是做梦呀!

  「怎么,飘醉经常做梦吗?」天开语立刻感应到少女的心声,忙感动地在心
中问道。

  「嗯……」风飘醉那因过度纵欲而略显苍白的脸庞登时泛起红晕,再也忍不
住羞涩,一头扎进了大神那伟岸的胸怀。

  天开语笑了。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他以心灵之间吩咐其余的少年。

  「是!」那清晰有力的心声,显示着这些少年在「波月十心」方面的修为已
经大步前进。

  「唔……你们很好,都很好,进步很快。」天开语赞许地点点头。

  「那是因为大神的神恩泽被!」又是齐声回答。

  听着「波切旬月」小组连番整齐的心声,天开语不由得联想到了已经分赴世
界各地的「十八花魅」……这「波月十心」真的与「灵犀窍」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只不过「灵犀窍」很明显更加高明一些,也更加接近天道修为…「」对了,你们
为什么来之前不通知我呢?而要用常规的方式通报。「想起」波切旬月「本来就
可与自己心灵沟通,天开语便问道。

  「是我担心大神有事忙着,怕扰了您的心神,所以才……」风飘醉嗫嚅着回
答道,这句话显示出她已然成为小组的首领。

  「是吗?而且还装作我的学生?呵呵,我的学生可只有一个。」天开语笑道。

  他指的是卓楚瞑。

  「我伯他们不让我们进来见您,所以就谎称是您的学生了……」风飘醉忸怩
答道。

  天开语终於放开声音,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平虏』还好吗?」天开语笑问道。

  「这……」虽然只是一个随口的问题,但很意外的,风飘醉脸色变得迟疑起
来。

  天开语立刻心头一紧……难道「平虏」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八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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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集圣意魔心】

              第一章诡戏犀魂

  「『平虏』有什么问题吗?」天开语关切问道。现在他对自己身边经历的一
切都充满了感情,再不似行弈前那般冷漠。

  「这……『平虏』自您离开后,屡遭不明势力的袭击……已经有数十名学员
失踪了……」莉莉明香开口道。

  「真有这回事?」天开语吃惊地看著风飘醉。

  「嗯。」风飘醉无力地点点头,一脸的黯然。

  天开语不禁困惑起来——为何雅儿她们从「平虏」出来,却未告知自己这些
变故呢?

  「所以这次我们在来木末教官的带领下,藉著有我梁将军的邀请,想在熠京
找些帮助呢!」摩亚希的头脑在小组中最为灵活清晰,立刻说到了重点。

  天开语点点头:「这就对了,不过这样一来,其他几个基地不是也会来吗?」

  南波恭敬道:「大神说的一点不差,其实这次也是我们『平虏』主动找『东
傲』、『潜龙』等商量过后,才集体决定向有我粱将军求援……」

  「然后他就以自己邀请的名义,让你们离开基地到熠京来,对吗?」天开语
打断南波的报告说道。

  「嗯。」小组成员齐齐应声,表示天开语所料无错。

  「唔……事情还挺复杂的……」天开语沉吟道。

  「我们因为想念大神,所以就恳求了来木末教官,偷空跑出来了……」巴可
·连狼低声说道。

  天开语笑笑,调整了下姿势,吻风飘醉一下,道:「是飘醉在想吧!」

  风飘醉怱轻眉微蹙,呻吟了一声,跟著娇躯颤栗了一下,似乎颇为痛苦。

  天开语立刻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他连忙移开风飘醉身子一些,目光向下望去——果不其然,随著他的大腿挪
开,一注鲜血立时从风飘醉柔嫩的绒办中婉蜒淌出,衬著雪白晶莹的肌肤,望之
煞是触目惊心!

  天开语不禁一阵心痛。他明白,这缕鲜红定是这可爱的少女柔嫩蕊心被自己
的强势所碾碎导致……

  「没事吧飘醉?」天开语关心询问的同时,已经心痛地抱紧了风飘醉,滋养
的地磁也迅速渗入风飘醉的体内,替她修护弥补。

  「没事的……飘醉真是没用,让大神担心了……」风飘醉早被天开语的关心
抚慰得迷失自我,娇躯登时化作春水,揉在了天开语的怀里。

  这时天开语看到,莉莉明香的眸中流露出无限的羡慕甚至嫉妒,便微笑招手:
「来,明香也过来,好久不见,明香也长大了许多呢!」

  莉莉明香久蓄的激动顿时勃发,急忙一步上前,冲进了天开语展开的臂弯,
被他亲密无间地搂进了怀里,与风飘醉一左一右,享受大神的恩泽。

  摩亚希继续道:「估计就在明天,暴天将军他们也要到了。」

  天开语心中一动,道:「是吗?那么凤鸣教官也会一并前来了?」

  小组成员面面相觑一会儿,齐齐摇了摇头。

  天开语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之感。

  「你们知道凤鸣教官现在的情况吗?」天开语?然想到,雅儿和小魄儿等人
自回到自己身边起至现在,都没有提起过凤儿,难道说她……他的心猛地沉了下
去。

  「听说……听说凤鸣教官她……失踪了。」巴可·连狼小声说道。

  天开语浑身一僵,随后叹了口气:果然出事了……

  「是那些神秘人干的吗?」他语气平静地问道,但眸中却闪过一缕寒光。

  「应该是的……」南波应道。

  「因为实力最强,所以『东傲』暴天将军那里遭遇的袭击也最多。凤鸣教官
就是在一个月前的战斗中失踪的。」摩亚希轻声说道。

  天开语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已经猜到,那些神秘人定是来自「黑洞」

  这个邪恶的组织,因为令他第一次遇险的黑衣神秘人肯定记得无名岛的位置,
以及岛上的部分情况。

  「现在基地采取了什么措施没有?」天开语问道。

  「各基地已经联合起来,共同以常规武力布置起了严密的防御网,目前看来
效果还好,只不过进出就很不方便了。因为我们发现那些家伙已开始从先前的偷
偷摸摸发展到了公然侧伺!」摩亚希愤然道。

  「真是很奇怪,如此严重的情况,我怎么就没有听熠京的人提及呢?」天开
语颇为不解——难道一切通讯中断了吗,否则为什么非要让基地的教官上门求救
呢?

  他想起了烈燧阳将军,因为他一直负责秘密基地的工作。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请求支援的资讯我们是早就发出去了,」摩
亚希摇头道。

  天开语皱眉道:「有些情况你们学员当然不会知道——对了,你们住在什么
地方?准备留在熠京多久?」他知道,关於这件事情,「波切旬月」小组不可能
提供更多有效资料,他恐怕得向烈燧阳将军去谘询了。不过由於职责不同,兼之
涉及无名岛机密,只怕也问不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我们住在军部专门的『武舍』,具体停留时间还不知道,听来木末将军说,
那得看事情办理的情况。」怀中的风飘醉轻轻柔柔地回答道。

  天开语轻轻地吻吻她吹弹得破的嫩颊,摇头道:「如果这样的话,大概你们
永远也不可能回去了。」

  莉莉明香娇躯一震,如水般的明眸迷惑地抬望天开语:「大神您的意思是…
…」

  风飘醉却轻轻吁了口气,痴痴地以纤纤玉指在天开语坚强厚实的胸肌上来回
轻划,喃喃道:「嗯,飘醉倒希望来木末将军的事情永远拖下去呢……」

  天开语心头微微一颤,怔怔地看著怀中的女孩,一时间涌起的情绪令他说不
出话来。

  其实这个局面他早就应该料到了,只是自己曾经对感情太过冷漠,所以没有
将她放在心上而已,可是现在,一切都开始不同了……

  思感的空间轻轻栗动,从摩亚希处传来心灵的波动。

  「什么事,摩亚希?」天开语开口问道。他感应到了摩亚希情绪的起伏。

  「是这样的,根据我们『波切旬月』的秘密联络方式,我们听说,在别的地
方也……」停顿了一下,摩亚希在心中继续说出:「在别的地方也发现了新的大
神……」

  「哦?」天开语有些吃惊地探了探身子,摩亚希的话著实令他感觉新奇。

  「大神您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摩亚希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那
些传闻……」

  「是啊大神,您……」

  「不用解释,南波、巴可。」天开语恢复平静,笑了笑,打断了南波和巴可
·连狼,温和道:「我对那些传闻并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他停了下,爱怜
地望著面前的五个少年人,那慈祥深邃的目光令五人心头瞬间涌过一片温暖,情
不自禁地生出孺慕之心。「其实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对你们指认我是大神这件
事情直就很无所谓——当然,我也曾经激动过一阵子。」天开语慢慢地说著,松
开了怀中的两个少女,然后自她们中间化作幻影,如薄雾般穿透她们的拥抱,漫
过面前桌案,飘到五小中间。

  「不不不!大神请宽恕摩亚希罪过!」摩亚希闻言大骇,登时浑身瘫软,趴
在了地上,剧颤不已。

  几乎同一时间,身边的巴可·连狼重重一举,轰在了摩亚希的背上,摩亚希
顿时惨哼一声,随之「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谁叫你乱说?竟敢对大神如此不敬!」南波也怒吼一声,一脚踢向摩亚希,
那巨大力道,立时将摩亚希踢得连翻两个身,然后蜷在墙角呕血不止!

  「巴可——」

  「南波——」

  眼前剧变令前一刻还沉浸在旖旎中的风飘醉和莉莉明香大吃一惊,本能地尖
叫出声,希冀阻止巴可·连狼和南波。

  轻叹一声,天开语轻轻摆手,两股大力柔柔涌出,分开了巴可·连狼和南波
两个热血沸腾的小子。

  「大神,请您饶恕摩亚希吧!他并不是真的有意冒犯您的!」巴可·连狼和
南波齐齐跪伏,向天开语哀求道。

  扫视二人一眼,天开语默不作声地飘到墙角的摩亚希身边,弯下身子,一只
手轻轻按在他抽搐的背上——尽管已经濒於昏迷,但重伤仍令摩亚希的身子做著
无意识的抽动。

  「你们要记住,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一定不可以用这种粗暴的手段。在自
己的兄弟姐妹之间,你们要宽容、仁慈、友爱。」一面说著,地母的力量开始借
助天开语的手,源源不断地向摩亚希的体内涌去。

  「是!」

  「遵命,大神!」

  「大神……」

  「……你们要记住,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一定不可以用粗暴的手段……你
们要相互敬爱……你们要把自己的衣食分享……你们要彼此帮助……在自己的兄
弟姐妹之间,你们要宽容、仁慈、友爱……」一阵阵低沉有力、富有节奏感的颂
祷之声开始在房间内回荡起来,随著那些颂祷之声,自风飘醉、莉莉明香、巴可
·连狼和南波的身上,渐渐涌现出淡淡的、不同颜色的光晕。

  天开语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曾经的震惊!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的前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开语没有料到,自己随口说出的几句话,竟然会引发出这样的奇异结果来!

  他当然知道,风飘醉等四人所颂祷的是什么——是他们的「波切旬月」教经
典中的教义呀!

  而自己随口说出的话,竟然与那教义如此的吻合!

  这难道仍然是巧合吗?

  难道这仍旧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吗?

  先前第一次被五小「强行」认作「波切旬月大神」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个
时候,他也曾经相信自己就是他们的「大神」,但心中仍或多或少地对这种巧合
产生怀疑,而在这一刻,天开语不得不彻底承认,自己的确是他们的「大神」,
而自己有责任担负起这个神秘的岛国族群的未来命运。

  对於命运的了解,令他想到,自己的前世中,一定有一世是与「波切旬月」
教之间有著不解之缘。

  他不禁苦笑——想不到自己曾经当过什么「大神」,更想不到以自己「大神」

  的威力,居然还要承担命运轮回的折磨……

  眼前身下的摩亚希的身上,也开始泛起苍白光晕,正是「愁」之心光,与风
飘醉等人的紫、赤、绿、褐之光交相辉映,与此同时,摩亚希的身体也发出与颂
祷共振的声音:「……你们的家庭就是世界的中心……你们的信仰就是世人的救
赎……

  你们的期待就是纯洁大地的源泉……「摩亚希身体的重伤已经消失,在信仰
之声的引导下,本能驱动著他起身颂祷」波切旬月「的经典。

  天开语已经飘离摩亚希,虚悬在半空。从他的身上,正绽放出绚烂夺目的彩
光华,而下面五小匍匐的身体所泛起的五色光芒,在他光华的掩映下,已变得一
无所有,再没有奇异的神采。

  但是那颂祷的声音,却愈发地强大有力,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共振起来!

  「波切旬月」小组五人离开之后,天开语立刻著手调查有关「波切旬月」教
的资料。

  只可惜不出他的所料,「波切旬月」教的资料即使在熠京一雾机要库里,也
少得可怜。他所能够查到的最多内容,不外乎:「波切旬月」教是旧元末新元初
诞生的一种原始宗教……是民间对自然力量愚昧无知而自发兴起的一种宗教……
其鼎盛期为新元三百年前后,之授没落……等等近乎名词解释的冠冕堂皇的记录。

  资料中心里的资料如此之少,甚至还不如天开语自己做为考古学家的那一世
记忆中所搜集到的多。

  看来军方对这个宗教——不,应该说是所有军方认为「不利於管理需要I的
宗教组织,都被禁止得相当彻底,甚至都从历史上抹得很干净了。

  关闭查询,天开语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他感到,自己所抗拒的「命运」之手,正在发生著奇妙的变化——或许是因
为他的努力,使得「命运」产生了改变?但无论怎样,自己正越来越密切地融於
这神奇的一切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一切正在「已知——未知,未知——已知」这样的循环中进行下去,已知的
是他早已经了解的这个世界:未知的,则是他对这个世界所做的执著扭转而导致
的改变。

  有关「波切旬月」,现在他已经知道,风飘醉等五小口中所说的「五个大火
团」

  及「十大护法」,暂时可以说已经被无名岛和他们这些孩子所验证。当然,
十大护法当中包括发红萼在内,仅仅现身了六个,尚有四个还没有现身——他们
真的会在无名岛的五个基地中吗?那个什么什么灵师,预言就真的那么准吗?

  还有,摩亚希口中所说的,在别的地方也发现了新的「大神」,那又是怎么
一回事呢?要知道,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明,那些被派往别处去寻找「波切旬月大
神」

  的人,是不敢随便乱指认的呀!

  而最让人不安的,恐怕就是那些个黑衣神秘人了……

  皱著眉头,天开语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呼唤女司秘莲娜:「莲娜,替我
收…

  拾一下,我要出门。「

  距离赴宴还有一段时间。

  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天开语心头始终无法平息对「十八花魅」的隐
隐心痛。毕竟已经有了深刻的感情,尽管有决心把自己的计画执行下去,但他仍
然无法对这种离别释怀。

  正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忽然,附近一阵喧闹打断了天开语的沉思。

  「快!快抓住他!」

  「前面的人抓住他!」

  「不要让他跑了!」

  「抓住他!」

  「拦住他!」

  「他是贼!抓住他!」

  「快抓住那个小偷!」

  「他偷了东西!」

  「快追呀!」

  「快……」

  那吵嚷声很快便从左侧接近了天开语。天开语微微皱了皱眉头,立住了脚步。

  一股强大而坚实的力场屏障随即应心力念动而生,竖在了他的身侧。

  「哎哟——」一声尖叫几乎在力场屏障建立的瞬间产生——那个逃跑的人不
偏不倚地撞了上来!

  天开语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他转过了身子。

  一个瘦小的男孩映入他的眼帘。

  天开语几乎马上生出怜悯之心。

  这男孩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了心痛——他是如此的消瘦,除却皮包骨的四肢身
架,甚至那两只褐色眼睛都因为眼眶的深陷而显得异样的大!

  ——难怪你行窃要失败,这样瘦小,别人不注意你才怪呀!

  天开语心中暗叹著,目光抬起,望著一大群人汹涌追至,迅速地包围过来。

  「谢谢这位小哥,总算逮住这小子了!」一个满面精明的男子抢上前来,仅
仅向天开语点了个头,便一把扑上去,两只大手钳子也似丰丰地箍住了男孩细瘦
的胳膊。

  男孩挣扎了两下——这种无力的挣扎明显没有产生什么作用,因为随著男子
用力将他双臂扼向身后、他发出一声惨叫后,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动
弹了——但他那双仇恨的目光却仍然没有半点褪色地瞪著天开语没有须臾移开!

  苦笑了一下,天开语对周边围上来看热闹的人们劝道:「好了,人已经抓住
了,大家就散去吧!」

  这时天空几道影子盘旋落下,众人抬头,看见原来是几名驾著冲扬的飞警已
经赶来,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地慢慢走开。

  那些飞警将冲扬停浮在一人半高的半空,以避免阻滞交通,然后纷纷跃下冲
扬,替代避开的人群,将精明男子、男孩以及天开语包围起来。

  甫一落地,便有一人发出一声惊呼:「天哪,您是天……」话刚说出一半,
便觉口中一噎,一股柔和力量生生地将他发出的声音给抵了回去,再看时,却见
天开语正连连向他使眼色,忙会意地点点头,口中的那股阻力这才消失。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有人被窃?」一名佩队长衔章的高大男子大步
走出,语气威严地询问道。

  「是,是我,是我被偷了!看,小偷就是这个小子!」那精明男子立刻叫了
起来,一面用力将手中男孩一提,男孩胳膊的关节处登时响起一声凄惨的「喀嚓」

  声。

  「嗯……」男孩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终究没有叫出声来——看样子
他个性相当的倔强。

  「是吗?是真的?」队长摇了摇头,命令道:「你先放了他!」

  「放了他?万一他再跑了怎么办?你们飞警可承担得了这责任?」精明男子
大叫起来,似乎很不满意飞警队长的吩咐。

  队长偷偷瞥了一旁不发一言的天开语,见他面无表情:心中便笃定了些,先
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大声斥道:「要你放了就放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说话时向周围的飞警打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两名飞警上前动手。

  「好好好,放手就放手……」男子没有想到这些飞警居然真的会动手,慌忙
松开紧握男孩胳膊的手,放了男孩。但他嘴里却仍不肯示弱:「好好,你们飞警
竟然这样对待当事人,小心我去投诉!,眼角余光瞥见天开语皱了下眉头,那飞
警队长连忙喝斥:」住口!还说废话——你说你被窃了,那么损失了什么没有?
有什么证据?「」这「男子登时哑然,呆了片刻,才叫道:」这小子正在偷我的
东西,但被我及时发现了,所以没有成功……「此时他叫喊的声音已经小了一半。

  天开语摇了摇头,那飞警队长立刻看见,怒道:「既然什么都没有损失,那
你抓这孩子做什么?」

  感觉出眼前飞警对自己严重缺乏好感,男子嚣张的气焰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个……他毕竟行窃了,虽然没有成功,但……」那剩下半句「也算得
上犯罪未遂」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但什么但!出示你的纪牌!」队长大声斥道。

  「是……」男子一脸霉相地从怀里摸出一枚纪牌,递了过来。他已经隐隐猜
到,那一直站在旁边被自己叫作「小哥」的默不作声的年轻男子,似乎在整个事
件中产生著微妙的作用,这令他不由自主地朝天开语多瞄了两眼。

  一名飞警连忙接过男子递过的纪牌,在携带式验牌机上扫瞄一遍,对飞警队
长点了点头,以示资料收集记录完毕。

  「好了,你可以走了,他就交给我们处理了!」队长大手一挥,命令道。

  男子此时已感觉到自己在此事件中所处的不利位置,听队长这么一说,连忙
点头哈腰,就要离开。

  「等一下。」却听天开语淡淡说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男子心脏剧跳一
下,一脸晦气地转向天开语。

  「你……」天开语指了指缩在一旁,脸上疼得汗珠直滴的男孩,说道:「把
他弄伤了,就不知道赔偿吗?」此言一出,天开语眼角余光看到,那男孩本来一
直仇恨地盯著他的目光登时一滞,出现了困惑。

  「这……这又怎么说?为什么要我赔偿?」精明男子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精
明,有的只是惊惶。他已经确定,眼前这年轻男子不是寻常人,因为那些飞警对
他的神情太过敬重了!

  「你说呢?」天开语冷笑一声。

  「不错,你擅自处置你自认为小偷的嫌犯,已经违犯了规条,更将其双臂弄
伤,就已经是犯罪了!」飞警队长立刻跟上。

  「我……我……好好……」男子看出,今天自己是讨不到好了,看来只能出
血了……

  「算了!」怱听天开语话锋一转,沉声道:「你走吧!」

  在场众人无一不对天开语莫名的突然转变感到困惑,飞警们更是面面相觑,
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执法下去。

  「叫你走就走,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是飞警队长脑子灵活,第一个回过
神来,大声喝斥男子。

  「是是……」男子如逢大赦,急忙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天将军,职下不知您在这里,有冒昧之处,还请您原谅。」看到那男子消
失在视线中,飞警队长才躬身向天开语行礼。

  天开语这时脸上才露出笑容:「你做得很好嘛!」这飞警队长能够在刚才的
事件中,始终没有暴露出他天开语将军的身份,说明其人脑筋颇为灵活机变。

  「这是职下应该的。」飞警队长谦笑著连连点头,周围的飞警也是连连点头。

  天开语此际在熠京军武界正是如日中天,军武界中人只要有半点「向上」之
心,便没有理由不认识他的,因此早从冲扬落地之初,这些飞警便无一例外地认
出了赫赫有名的天大将军也。只不过在机灵的飞警队长暗地传令下,才没有上前
表示恭敬·「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天开语笑著对那飞警队长吩咐道。

  「是!」飞警队长应了一声,便要率队离开。

  天开语暗松一口气,对那男孩眨眨眼睛,传声道:「奸了小子,你可以走了,
下回小心点,没有纪牌就不要被人捉住。」原来他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不让男
子赔偿男孩,便是猜到了男孩的身份有问题。

  男孩此时看天开语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感激,当下一个翻身,龇牙咧嘴地拖著
扭伤的双臂,便要离开。

  只可惜这一事件就要了无痕迹地结束的时候,却变故陡生!

  「等一等!」一个来自不远处人群中的清脆声音突然冲这里响起。

  一股不安从天开语心中油然生出,他立刻意识到:这男孩恐怕有麻烦了!

  果然,只见五个人从附近偷偷看热闹的人群中大步定出,直向天开语等行来
——证实天开语心中不安的,正是他们手中携带的设备——「影磁魔眼」。他知
道,在不意中,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已经被这些隐藏者记录卞来了。

  显然,看到那些人的出现,飞警队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他的脸
色迅速凝重起来:「天将军,他们……」

  天开语微点一下头,道:「不错,看来麻烦来了。」他话中有话,当然主要
是针对男孩身份的问题。

  「是啊,每次这些家伙出现的时候,我们就会遇到麻烦。」飞警队长也叹了
口气,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些不期出现的隐藏者,正是出了名的寻找警宪麻烦者
——有「熠犀瑰」之称的影像资讯传媒,熠京警宪执法的重要社会监督力量。

  「您好,想必这位就是天开语天将军、大熠总训部的总训长了?」一位身材
苗条顽长但却咄咄逼人的女郎从「熠犀瑰」中走出,目标直指天开语。

  天开语虽然并不怎么看影像传播节目,但是基於这段时间对熠京文化社会结
构的了解,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眼前的「熠犀瑰」,因此听到女郎对自己这样说话,
他眉头微微跳了一下。

  「呃,这位小姐,请借一步说话……」飞警队长自是极力维护天将军,连忙
主动上前打岔。

  「这位队长先生,请您不要阻拦我们工作好吗?您要清楚,在我们展开调查
和记录警宪执法的时候,即便是你们军方高层,也不可随意干涉的。」女郎言辞
犀利目光轻蔑地对飞警队长说道。

  天开语轻咳一声,示意飞警队长让开,然后淡淡对女郎道:「很遗憾,本人
既不是飞宪,也不是飞警,应该是不受小姐监督的吧?」

  女郎冷笑一声,道:「有谁敢管四大院尊都重视备至的天将军呢?不过我们
只是想知道,天将军与这个男孩之间的关系——如果涉及法律,相信天将军便无
法轻易言说自己无辜了吧?」

  飞警队长看出不对劲,忙上前阻拦:「这位小姐,请不要对我们天将军无礼,
天将军并不认识这个男孩的……」

  「不认识?」女郎立刻双眸进出利光,冷笑道:「不认识为何要替一个没有
合法纪牌,而且很可能是暗住民的陌生男孩说话?」

  此言一出,飞警队长登时脑中「嗡」地一声,立刻想到了自己工作的疏漏!

  ——是啊,自己为什么没有按照执法的程序来处理此事呢?正常的程序,第
一步便应该是让当事人双方均出示纪牌呀!可是自己仅仅让那个男子出示了……

  飞警队长只觉背脊后凉飕飕一片,不知何时,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全身。

  天开语却一脸无邪地笑了笑,那笑容竟还有几分灿烂:「锄强扶弱,是我的
做人原则。如果小姐认为我做得不妥,那么完全可以走法律程序起诉我。」

  女郎一怔,反而被天开语无所谓的态度给堵了一下。其实对她们「熠犀瑰」
来说,主要的职责仅仅是舆论监督,却与法律起诉没有多少关系。天开语这么说,
无疑一下将「熠犀瑰」推到了难做的境地「天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语滞片刻,
女郎气恼地瞪著天开语,道:「天将军似乎并不想协助我们解决问题,如果真是
这样,天将军大可以现在就离开,我们自会与这位队长先生继续这个节目!」

  这时飞警队长已经再次暗示,令手下人将那个男孩束缚起来了——由於已经
受伤,男孩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束手就擒。

  天开语看到,男孩的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情,便知道女郎所说不差,他一定
与暗住民脱不了关系……

  点点头,天开语道:「小姐误会了,我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您用不著
这样生气的。好吧,既然要配合,您就请吧!」这个时候,在他们的四周,已经
重新围上了看热闹的人群,并且人群中已经充斥著指指点点的议论,而女郎的脸
上则露出了胜利的得意,似乎有了群众的依靠,她并不担心天开语会不配合。

  「呀,原来是一位将军呢!」

  「是啊,他叫天开语。」

  「听说这位天将军,是我们大熠最年轻的高级将领呢!」

  「呀,真的很年轻,实在令人难以想像……」

  「听说他很平易近人的。」

  「当然了,你没听他刚才说的话吗?」

  「现在已经很少人锄强扶弱了……」

  「笨蛋,人总是喜欢锦上添花,又有谁雪中送炭的呢?」

  「看看,这孩子多么可怜……」

  「就是,难怪天将军都要放了他了。」

  「你没听尚连荆玫说,那个男孩是暗住民吗?」

  「哼,就是暗住民,也是人呐,怎么可以……」

  「嘘——小声点,不要让飞警听到,不然就麻烦了……」

  「怕什么,本来嘛!」

  「唉,现在可好,事情被尚连荆玫弄复杂了……」

  「是啊,她也真是的……」

  「看吧,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是啊……」

  耳中传来人们的窃窃私语,天开语越发肯定自己的策略成功——他的亲民方
针开始产生效用。

  很显然,那个女郎——尚连荆玫也听到了民众的议论,毕竟她的修为也要高
出寻常人不少,因此她脸上的得意很快便凝固起来,并且流露出几许尴尬。

  当然,飞警队长和他的队员们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不过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偶
像天将军充耳不闻时,便也索性装傻充愣——其实从内心来说,稍微有良知的人,
又有谁不同情暗住民的遭遇呢?

  事件就在舆论戏剧性地一边倒的情况下,继续发展下去。

  「很好,天将军,那么请问您为什么要救助这个没有身份纪牌的呢?」尚连
荆玫努力使自己的威信提高,强调自己行为的合理性。

  「很抱歉,在帮助这孩子之前,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是否合法。」天开语轻
轻将对方咄咄逼人的提问挡了回去。

  「那么,为什么不验证他的身份呢?」尚连荆玫有些狼狈地追问道。「难道
做为熠京的一名高级将军,连这些最基本的执法流程都不知道吗?」她继续逼问
道。

  「很遗憾,当然我因为太关心这可怜的孩子了——你们大家可以看到,他是
如此的瘦弱,一定很久没有温饱了。而在这种情况下,一心只想著严格执法的您,
是否缺少了一点同情心呢?更何况……」天开语侃侃而谈,打断了尚连荆玫开口
欲言的企图,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我还只是个年轻人,虽然担呼总训长的重
要职务,但那只是院尊们的错爱以及对后辈的悉心栽培,实际上各方面仍然还存
在诸多欠缺;比如对律规的了解方面,就不够全面细致,所以导致了此番失误,
在这里我向信任我们军方的民众表示衷心歉意。」说到这里,他主动向四周人群
连连鞠躬,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围观的民众立刻再次骚动起来,因为如此谦虚温和的态度,可是从来没有在
一位身居高位的军方将领身上出现过呀!

  尚连荆玫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尤其眼前这位年轻的高级将
军,居然会在民众的面前如此表现,更是令她感觉匪夷所思——按照常理,少年
得志的人应该更加趾高气昂才对,为何他会这样呢?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
看来有关他的传言,的确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到自己第一次在执法监督中陷入被动,「熠犀瑰」的几个工作人员开始动
摇一贯以来相当膨胀的自信,变得犹豫起来,有人甚至在下面连连拽尚连荆玫的
衣襟,示意她逃避。

  尚连荆玫生性倔强,加之从未遇过挫折的经历更使她轻易不言放弃,因此尽
管明白同行暗示,但仍好强地坚持著:「好吧,就算接受天将军的解释,但是此
刻检查这个男孩的纪牌,是否仍算得上是一种补救呢?」

  天开语心中轻叹一声:这女人在工作的执著方面,还真与由恭有几分相似…


  「当然,没有人阻止您的检查,并且我也为刚才的疏漏做了检讨——来,孩
于,把你的纪牌给他们验证一下吧!」天开语说著,主动伸手给孩子。那男孩的
脸…

  色愈发苍白,几乎是颤抖著,将骨节突兀的干瘦手掌放在了天开语的手中。

  「好,谢谢你。」天开语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展附自己的手掌,那掌心赫然
安放著一枚纪牌!

  尚连荆玫的脸色这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来,就由小姐您来亲手验牌,好吗?」天开语笑说著,将手中的纪牌递向
了尚连荆玫。

  尚连荆玫迟疑了片刻:心中数番挣扎后,终一咬牙,接过了天开语送过来的
纪陴。这时飞警队长身边的一名飞警连忙奉上携带式验牌器。

  这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又出现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著尚连荆玫双手之
际,这个从来都表现得很镇定的女子,居然做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动作——众人
看到,就在尚连荆玫右手持纪牌,向左手托著的验牌器伸去的瞬间,她的左手竟
然突地大抖了一下!

  意外就此发生。

  「啪嚏!」随著一声脆响,众人本来悬在喉咙口的心?地一跌,重重地坠了
下去!

  「天哪!」人群中齐声发出惊叫!

  霎时间,时间和空间似乎凝固了一般,整个人群变得死一般寂静。

  事故的造成者尚连荆玫更是瞬间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瞳孔急剧收缩,整
个人都僵住了。

  「没什么,不就是掉到地上了吗?」寂静的人群中传出天开语清晰有力的声
音。「来,尚连小姐可以再来一次的。」轻声说著,天开语向飞警队长呶了呶嘴,
飞警队长忙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具验牌器,依著天开语的示意递给尚连荆玫。

  这时人群中已经再次恢复了嘈杂喧闹:「怎么搞的,居然会掉在地上……」

  「是啊,太不小心了!」

  「不会摔坏了吧?」

  「唉,这尚连小姐也真是的,非要这么当真吗?」

  「就是,你看那孩子,多可怜……」

  「而且人家也是有纪牌的。」

  「其实有很多人家还是很穷的,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合法身份是吧?」

  「是啊是啊,我就认识好几个人家,家庭条件可差了……」

  「依我看,这孩子这么瘦小,肯定是身上有病。」

  「唉,看看,看看把他吓的,这么小的孩子……」

  「我们这么多大人瞪著眼睛看他,他当然会害怕了!」

  「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尚连小姐这次非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这孩子真可怜……」

  「啧啧,原来尚连小姐也是个欺负平民的人呐!」

  「是啊,原来还以为她监督警宪执法,是为我们民众服务呢!」

  「现在看来,她其实重点还是放在富人身上,你们没看见刚才那个家伙的穿
著有多么好吗?」

  「是是,还是这位天将军,虽然年纪轻轻,但却真的是为我们著想。」

  「对啊,我就听说过,这位天将军可向著我们普通人了。」

  「是吗?我听说天将军也是出身普通人家哩!听说他家里也欠债的……」

  「这就难怪了,他了解我们生活的苦处呀!」

  「听说他是四大院尊挑选的人呐,看来四大院尊毕竟是我们的领袖,现在那
些当权者真不是东西……」

  听到这里,天开语知道自己应当再次出马了:「请大家静一静,不要随便过
分说话……这位队长,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吗?」他这暗示已经是赤裸裸的了。

  「没有没有,职下什么都没有听到,大家还是很安静的嘛!」飞警队长哪里
还不明白天开语的意思?加之他本身也是同情普通民众的,因此一面大声回答天
开语的话,一面还嚣张地四处对围观群众挤眉弄眼,示意他们配合自己的话保持
安静。

  见这两个军方的官员如此顾及自己,围观众人哪里不心生感激?当下立刻纷
纷收口,现场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现在所有的矛盾焦点一下子悉数转到了向来以仗义执言著称的「熠犀瑰『,
尤其是它的核心人员尚连荆玫小姐身上。

  尚连荆玫此刻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难堪至极。

  她当然清楚地听到了围观群众的议论,而且也开始后悔起来,后悔自己不该
急功近利,过於注重监督警宪执法——特别是抓资讯焦点「天开语将军的失误」,
结、果导致自己陷入无法挽回的被动。

  她深知:人言可畏。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那么自己多年苦心经营出来,
在民众心目中良好媒体的形象,恐怕就要毁於一旦了……

  她更知道,自己得到这个位置有多么的不容易,而要守住它更是多么的艰难!

  现在熠京,不,应该说整个大熠,像自己这样条件的媒体人不知有多少,竞
争已经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了:一个不慎,自己极可能便万劫不得翻身呀!

  她后悔自己的冲动,明白眼下只有尽快了结此事方为上策……

  「这……既然他都有纪牌了,应该没有问题……我看就不用验了吧……」尚
连荆玫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词语,低声下气地说道,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飞扬骄
蛮。

  「这退差不多嘛!」

  「就是就是,早就该这样了。」

  「唉,对一个孩子都这样,尚连小姐是得注意一下了……」

  「看这孩子,真可怜……」

  听著周围群众的议论出现转机,尚连荆玫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心道总算可以
逃过这一劫了……

  不过当她的目光转向天开语时,那颗略略放下的心便不由得再次「倏地」提
了起来——原来她发现天开语望著她的目光似笑非笑,那深邃中竞似透著讥讽!

  这个发现令尚连荆玫受到的惊吓非同小可!

  ——他……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还不想放过我吗?他……他还有什么话
要说?

  刹那间,尚连荆玫感到眼前的天开语简直就是一头可怕的怪物!她感觉这位
年轻的将军表面上看来一切都很平和,但截至目前每做的一件事情、每说的一句
话,却对自己的针对性是如此之强,如此的咄咄逼人!

  从尚连荆玫的眼中看到了预期的恐惧,天开语这才笑了起来:「既然礼小姐
这样说,就算了吧——嗯,大家请都散了吧,回头我会带这个孩子去治疗伤势。」

  他这一表态,自然又赢得了一片交口称赞,当然这个结果也是所有人都满意
的,於是乐於围观看热闹的人们便渐渐散去了。

  尚连荆玫却在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再坚持跟这位天将军对著干下去,否
则…

  看群众的态度,自己只怕要栽个大跟头了!

  「天将军,您看我们是不是也……」飞警队长见事情已经得到圆满解决,便
示意队员放了那男孩,然后向天开语请示。

  天开语笑笑摆手,道:「事情还没完呢!」

  「什么?」所有飞警及「熠犀瑰」的工作人员无不吃了一惊——此时他们都
已经被这「小男孩偷窃事件」弄得人人紧张心力交瘁,此时一听说事情居然还没
有了结,又哪里不叫苦不迭呢?

  看著众人一眼苦相,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自己,天开语不禁一笑,摊摊手,道:
「不过这是你们双方的事情罢了。」

  「我们双方的事情?」飞警队长和尚连荆玫齐声叫道,跟著又面面相觑,不
明白天开语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开语点点头,微笑指著仍然托在飞警队长手中的那具携带式验牌器,道:
「刚才它掉在了地上,你们能担保它没有受到损伤吗?」

  听到这话,飞警队长立刻松了口气,蛮不在乎道:「原来天将军是担心这个
呀!嘿嘿,将军您放心,这玩艺儿很坚固的,不然也不会让我们飞警天天随身携
带了——在设计它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坠落、撞击等可能的外力破坏因素了。」

  尚连荆玫也随之跟进:「是啊,它不可能摔坏的,而且刚才我只是不小心嘛!」

  天开语注意到,她在说话的时候,表情又恢复了先前的骄傲,不禁暗哂:还
不接受教训?看来还得敲打敲打你呢!

  心里这样想著,天开语目光转向那具携带式验牌器,慢条斯理地说道:「是
吗?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就连最坚硬的钻晶,在适当的角度,不需要特别大的
外力也可以将其粉碎吗?你们能担保刚才这东西掉在地上的时候,完全没有摔坏
的可能性吗?」

  这番话说得众人又是一呆!

  「这……嘿嘿,天将军说得也是……那好,我们就测试一不好了……」飞警
队长虽说心中并不以为然,但慑於天开语的职阶,他仍勉强提议道。

  而「熠犀瑰」诸人脸上更是半信半疑,而尚连荆玫则完全是看笑话的神情了。

  飞警队长说完后,旁边一名飞警连忙递上自己随身携带的纪牌以供检验。

  就在众人表情笃定的时候,却看到飞警队长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他皱著眉头看著眼前验牌器的显示晶面,眼神颇为困惑。

  「怎么?真的坏了?」尚连荆玫登时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赶忙凑近那验牌
器。果然,她看到那验牌器晶面上显示的字元杂乱无章,分明是受到损坏才会出
现的异常状况!

  「天!」尚连荆玫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随即自后脊涔涔而出。

  「这……天将军,它……它果然坏了……」飞警队长一睑苦相地转向天开语
道。

  天开语耸耸肩,道:「是吧,给我说中了?对了,这好像是我们军方专用的
仪器吧,处理起来手续很麻烦呢!」

  「是是,这种验牌器每个警宪队只配有一具,管控很严的,如果损坏,我们
……我们整队的人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尤其职下……」说到这里,飞警队
长的脸色早已经变得难看至极,显然他得到的惩罚相当严厉。

  天开语点点头,道:「这种设备损坏,首要处置的,当然就是它的持有管理
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事人将会受到拘禁、罚金,直至降级的处分!」

  此时不要说飞警队长,便是所有队员,也都纷纷变了脸色,一时间人人皆将
愤怒的目光直指肇事者尚连荆玫!

  尚连荆玫已没了半点「熠犀瑰」素有的「威风」,神情变得狼狈不堪。做为
一名专事监督警宪的社会工作者,她当然十分明白,如果这具便携验牌器在她手
中损坏的消息传了出去,不但整个「熠犀瑰」会面临解散的危机,她本人更会遭
到罚款的处理,甚至可能因损坏军方设备的罪名而坐丰!

  「天……天将军,我……我不是有意的……」不愧是「熠犀瑰」的灵魂,虽
然遭受了这样的打击,她却仍没有完全乱了分寸,清楚地知道眼前可以挽整个事
件- 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原先曾经以为可做为媒资资讯「买点」的天开语。

  天开语故作很困惑的样子,食指揉了揉太阳穴,道:「是啊,尚连小姐当然
不会是故意的——毕竟很少有人会去故意犯错误的。不过,即便如此,这世界上
好像仍有很多人因为无心的过失而进入监狱呢!」说到这里,他忽然身形一动,
一伸手,将离自己两步之距的「熠犀瑰」一名成员手中的「影磁魔眼」给捋了过
来,笑道:「唔,好像这里有现成的取证呢!」说著随后递给了飞警队长。

  飞警队长立刻将那「影磁魔眼」紧紧地抱在胸前,对天开语感激道:「谢谢
天将军!替我们保留了证据!」

  尚连荆玫早气得直翻白眼,险些没有吐血!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是如此的疏忽,在发生了这多事情后,也没
有让自己的工作伙伴关掉「影磁魔眼」,结果自己拱手将不利的证据留给了人家!

  那失去「影磁魔眼」的「熠犀瑰」成员更是呆若木鸡,整个人几乎僵掉了。

  飞警队长恨恨地看著尚连荆玫,咬牙切齿道:「哼哼!平时都是你们找我们
警宪部的麻烦,现在可好了!哼!这次就是拼著受到降级处罚,本队长也要让你
们好看!」

  尚连荆玫已经无话可说。她知道自己这次是栽定了。只不过让她心有不甘的
是,直到目前为止她都不明白,为什么本来整个事件中自己一点都没有错,最终
却弄得这般一无是处的下场呢?

  她现在已经是晕头昏脑,真正是失去了所有的判断力,脑中充斥的全是天开
语那似笑非笑的可恶表情……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大家先各自回去吧——喂,队长兄弟,千万注
意要保护你的证据哦,不然被人偷走了,你可就麻烦了!」天开语笑著提醒那倒
楣的飞警队长道。

  「是是,那是一定的!我们一回去就收到证鉴库去!」飞警队长忙不迭点头
道。天开语目光瞥到,尚连荆玫嘴唇煞白,已经满脸绝望,摇摇欲坠了。

  「好了。我现在要带这个孩子去就诊,就先行一步了。」说毕他怱收摄声线,
以地磁传音给飞警队长:「你们回去,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报告上司,由我来通
知处理,知道吗?」

  那飞警队长也十分机灵,见天开语后半句话嘴唇不动,便明白他不想让人听
到。当下微点一点头,然后不再看「熠犀瑰」任何人一眼,命令队员道:「好了,
我们也回去吧!」

  天开语走到那一直一睑惊惶和迷惑的男孩面前,和声道:「好了,跟我走吧!」

  说毕身形陡然一长,在地面腾起一团狂风,直扑得众人无法睁开眼睛。待众
人睁开眼时,却发现他和那男孩已杳杳无踪了。

[ 本帖最后由 snjlj110 于 2014-3-2 22:1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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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风雨欲来

  「告诉我你的来历。」在「天客居」的暗室里,天开语斜躺在软榻上,一面
吃著心爱的「血痕冰晶果」,一面语气轻和地询问那个男孩——此时男孩正贪婪
地- 大口吞咽面前的食物。当然,他双臂的扭伤已经被天开语轻易治好了。

  「我是暗住民,是……呃!」打了一个嗝,男孩伸长了细细的脖子,辛苦地
吞咽下口中的食物,一面胡乱抹著溢出的眼泪,一面道:「是从『暗黑』十区来
的。」

  天开语点点头。他知道,这地下组织是分区域和组织的,就如同他遇到过的
「重生」一样。

  「你很坦白,为什么?你就这么相信我吗?」天开语问道。他当然可以采用
精神控制或者索性以「雪元冰魄」占据男孩脑域的方法去探查,昵不愿这样做,
因为这样会失去很多「生活」的乐趣,而且以他「幻梦大医者」对脑域的了解,
这么做还可能对当事人造成伤害——他并不想滥用这种手段,尤其是面对这样一
个可怜的孩子。

  「嗯,我们地下有不少暗住民都知道,地面上有一位天将军是同情我们的。」

  男孩怯怯地看了天开语一眼,但仍未停止对食物的「掠夺」——左手抓得满
满的,右手则不停往嘴里塞。

  「不要这样吃,慢点,对身体不好。」天开语怜悯地望著男孩,柔声提醒他
道。

  「嗯……」男孩用力点点头,放慢了吃速。

  「你们是听什么人说的?」天开语随口问道:心中盘算著如何安排这个男孩。

  「是听『牧师』说的。」男孩答道。

  「牧师『?」天开语一怔。

  「是啊,『牧师』的名字叫做凌远尘,他收养了很多孤儿呢!我们暗住民都
十分敬重他的。」男孩解释道。

  「他不是『边缘猎手』吗?」天开语不解道。

  「是啊,那是他另外一个称号,不过那是雇主对他的称呼,也是外人对他的
称呼:我们『暗黑』区的暗住民都习惯叫他『牧师』的。」男孩说道。

  天开语轻轻吁出一口气:心中暗想:想不到这个凌远尘居然还有这么些秘密,
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

  「既然是『暗黑』十区的,那么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天开语问道。因为
听男孩说的话,他应当是与凌远尘一起,在东熠二十三号区域的「达里奇图城
『(地下世界)或者距离不远的附近区域,又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熠京呢?
而且这男孩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显示。

  「嘻嘻,因为我是来采访亲戚的。」男孩咧开大嘴笑了。

  「探访亲戚?」天开语看他一眼,扬了一下眉梢。

  「真的,不骗您!」男孩看出天开语的怀疑,连忙强调。

  「是吗?是哪里的亲戚,也在地下吗?」天开语兴趣缺缺地敷衍道。他已经
想好了,男孩吃饱后,立刻把他送回地下世界——反正今后也不打算再有什么关
系,所以他直到现在,连男孩的名字都没有问。

  「当然了,不住地下,难道住上面吗?」不出天开语所料,男孩立刻用力点
头。「不过他可是很厉害的!」男孩的脸上浮现出少年人常见的骄傲。

  「是吗?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人吗?」天开语略提起一点兴趣,以便谈话可以
继续下去。

  「本来是不可以随便说的,尤其是对地面上的人;不过既然是天将军,就没
关系了。」男孩说著望向天开语的眼神露出由衷的感激和崇敬。

  「嗯,他是谁?」天开语摆摆手,问道。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裂石王』!」男孩大声自豪答道。

  辉夜瑛妮注视著眼前一对造型古拙、质地细润的手环,一言不发地听著旁席
之人说个不停。

  ——这对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手环,做工还算细腻,不过相对新元世纪的精
巧,却是差了太多……

  ——可是,虽然做工一般,它们整体透出的神秘韵味,却是新元的工艺技术
所无法实现的……

  ——手环上修饰的走兽飞禽,明显与古文记载的神物吻合,或许是那时的图
腾吧!

  ——这东西手感十分的细腻莹润,但却不是寻常的工艺磨制,仿佛是经过无
数次温柔、悉心、充满情意的抚摸……人类的手——人类女子的手抚摸后形成的
细润。

  ——它们是那么的体贴,握在手里,似乎立刻变成了手的一部分,让人从心
底生出乎和、安静……

  辉夜瑛妮细细把玩摩挲著手中如膏脂一般油润莹白的手环,细腻的心情体验
著它们传递出的每一点每一滴资讯,直到旁席的声音停止,客室内出现一片安静。

  「说完了?」她轻轻拾起动人的眼帘,那对明眸登时令整个客室都明亮起来。

  「是,请辉夜大家给我们一个机会……」旁席的男人谄笑著点头哈腰道。

  「是啊是啊,就麻烦辉夜大家了。」他身边一男一女也附和谄笑著。

  「可是……」辉夜瑛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以你们的水准,的确不适合在
熠京发展呀,这点你们应该知道的。」说著她随手启动客室的影像系统。立刻,
一幕全息影像出现在主客之间的空间里,显示的正是天开语曾经在「天堂岛」看
到的,有文清莹参与的那场演出。

  「你们看,演出的整体布局比较虚弱也就罢了,那背景配乐与编舞也显得颇
为生硬——除了她……」说到这里,辉夜瑛妮将画面定格、放大,将整个舞队中
的一人单独留下,其余人则自画面中隐去,这人正是文清莹。「除了她的表演有
些意思以外,其余的都不值得一看。」她毫不客气地批评道。

  「是是,他们的确很糟糕,入不了辉夜大家的法眼,可是……咳……辉夜大
家您是这方面的泰斗,要求之精当然与常人不同,但就演出而言,还是有人看的
……」男人脸色尴尬地辩解道。

  「可是在『天堂岛』,这种水准的演出就不应该了。」辉夜瑛妮摇头道:
「你们也知道,每天来『天堂岛』的外地人数,要远比本地人多,因此,『天堂
岛』的声誉也就格外显得重要,而能够留在『天堂岛』演出的红利也相对丰厚许
多。但是如果『天堂岛』的声誉被破坏了,那就是花再多的红熠元,也无法弥补
的!」顿了顿,辉夜瑛妮脸色一凝,道:「尤其是本人正担任著『天堂岛』在这
方面的首席『籁师』。」她说话的声音娓娓动听,但内容却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男人失望至极道。

  「很抱歉,让你们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辉夜瑛妮说著,将掌中的一对手
环放入身旁小几的盒中,略作示意,身边随侍的少女立刻知机地取起那只小盒,
走到男人面前,轻轻放下。

  「请收回吧,这么重的礼,辉夜无法接受的。」辉夜瑛妮歉声说道。

  男人与两个同伴面面相颅,一时之间脸色胀得通红:「辉夜大家,您这是什
么意思?您认为我们是因为这件事,才送礼贿赂您吗?不是的,我们只是因为敬
重您,所以才专门拜谒您的呀!」他激动地一把抓起小盒,站起身来,用力塞入
女侍的手中,慷慨陈词:「辉夜大家请千万不要拒绝我们的诚意,您一直以来就
是我们艺界的光荣,如果没有您,我们实在想像不出艺界在所有领域中的地位会
是什么。」

  辉夜瑛妮听了,涟眸中掠过一抹极细的得意,表面却皱起了眉头:「你们说
的太过了,这令辉夜心内难安。其实这个赞美敬奉给那位前辈才应当啊!」

  男人不自然地笑了笑,声音也低了下来:「当然,当然……不过她老人家早
已经仙踪缈缈,传说早已不在人世……现今当世也只有辉夜大家您,才可以担当
起她的传人呀!」

  辉夜瑛妮摇摇头:「那只是官方暂时的结论,在民间,更多的人们还是相信
她老人家迟早还是会回来,只不过目前隐匿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体悟乐舞乐
的神妙呢……」

  男人与同伴交换一下眼色,道:「辉夜大家您太谦逊了,那位前辈都已经失
去音讯一百多年了,想必官方的结论还是有道理的。」

  辉夜瑛妮冷笑一声,娇躯微微前倾,酥胸挺硕双丸随之跌宕有致。只听她寒
声道:「是吗?可是连沉睡了百年之久的『空王』大老,都可以重新苏醒,这个
世界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一百多年……哼,难道有人亲眼看到她离开人
世吗——就如此草率断定『神律女』前辈不测,真是荒谬!」

  男人慌忙欠身,不敢望向辉夜瑛妮,颤声道:「辉夜大家息怒,小人不是那
个意思,小人绝不敢有丝毫冒犯『神律女』前辈的心思!」

  再次冷笑一声,辉夜瑛妮道:「你们记住,不论在什么时候,我们新元艺者
都绝不可以忘记『神律女』前辈的恩泽!如果没有她,旧元的古舞律韵传承将出
现断裂,而我们新元人类更会生活在被技术渗透的文化荒漠中!现在的我们,将
只不过是技术生存下的行尸走肉!」

  听辉夜瑛妮罕有地声色俱厉,那男人及其同伴早软在了地上,浑身簌簌发抖,
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们居然妄想让本大家担当那位前辈的传人,唉……」辉夜瑛妮说到这里,
眼中流露出无尽落寞,摇了摇头,轻叹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堪当
『神律女』的传人——不但现在,就是将来也不会有的……她是那么的独一无二
……」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渐渐消失,而辉夜瑛妮灿若星辰的眸中却射出一
片神往。

  良久,客室内一片寂静,辉夜瑛妮没有再说不去。

  男人与他的同伴心中惴惴,有心开口请辞,但又怕如此安静的场面,一旦被
自己破坏,说不定会再次招致眼前这东熠艺界天后的斥责,一时之间心慌意乱,
不知如何自处。

  奸在辉夜瑛妮的女侍解救了他们,见主人明显陷入遐思,女侍遂上前轻摆纤
荑,示意几个人悄悄起身离开。

  男人如释重负,忙不迭小心翼翼地起身,然后相互抵脚顶踵,蹑手蹑脚地离
去了——不过临走时,他们仍没有忘记将那对古董手环塞进女侍手中,女侍也担
心惊扰了辉夜瑛妮,便只好勉强暂时收下,然后将男人送走。

  等女侍回来准备继续侍立辉夜瑛妮身边时,她却意外发现,自己的主人已经
离开了座位……

  ——真是神出鬼没啊!

  女侍心中轻轻嘀咕了一句,然后也离开了客室。

  「哦?你说什么人?『裂石王』?」天开语不禁微吃一惊——要知道,那个
家伙自从冒犯了他这个天将军后,就一直被关在「五木山」,自己虽然答应了申
司米琉救他,但到现在也没有同「五木山」方面联系。

  「嗯!」男孩用力点头,大声应道。

  「那么……你找到他了吗?」天开语想了想,问道。

  「没有,听人说,他去执行一个重要任务了。」男孩神气地说道。看来那个
裂石王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极重,是他崇拜的一个偶像。

  天开语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掩饰性地丢了一颗「血痕冰晶果」入嘴里。

  眼前的男孩,令他想到了「平虏」那些可爱的学员,当时他们在谈论时的语
气『望著他时的眼神,也如眼前这男孩彷似。

  「那……他去执行什么任务,你知道吗?」见男孩不说话,天开语忍不住问
道。

  「哪会知道哇!他们说,我只是个小孩子,这种事情知道了也没用的。」男
孩灌了一口水道。

  「哦。」天开语应了一声:心想也是,自己这个问题问未免太没有水准了。

  「不过,我还是偷偷听说了一些。」男孩眼睛里露出夸张的神秘,吃饱了的
脸上居然焕发出了一层有神的光泽。

  「哦?是吗?」天开语心中一动,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将身子靠在了枕上。

  「是的,我听说,他的任务是去救人,救一个很重要的人呐!」男孩的声音
陡然压低,眼睛却睁得更大了,这令他说出的话平添了几分神秘和重要气息。

  「是吗?」天开语连忙配合男孩的表现,身子也倾向他,也压低了声音,深
邃双眸泛著勾魂的深蓝盯著男孩。

  「是的……」毕竟是「幻梦大医者」,尽管并非天开语的本意,但催眠的效
果还是在二人目光相接的刹那不期然产生了——男孩的眼中笼上了一层迷茫,声
音也分散了。

  「不过我倒是听说那个人已经被飞警抓起来了,他又怎么执行任务呢?」天
开语忙将目光转移,同时轻轻咳了一声,及时不露痕迹地唤醒了男孩。

  「不知道……」男孩挠了挠头,浑不知刚才曾有片刻失去过自我意识。

  「好了,你也吃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见男孩吃的速度明显放慢,天
开语便提醒他道。

  「嗯。」男孩点点头。迟疑了一下,他又抬头看著天开语,道:「可是……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我想……」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望著天开语的目光也闪
烁不定。

  天开语淡淡看他一眼,道:「你还想什么?难道真的不怕我现在反悔,把你
抓起来吗?」他看了看时间,决定立刻让男孩回到地下世界去。

  「我……我东西没有拿到,不可以回去的……」男孩低头嗫嚅。

  天开语不禁皱眉:「东西没拿到?什么东西?是你要偷的吗?」他想起先前
人们追逐男孩的情景。

  「嗯……」男孩点点头,有些心虚地看了天开语一眼,就赶紧低下头。

  「算了吧,就那点能耐,也想偷东西?」天开语哂笑道:「真正偷东西的人,
首先便是注意自己的外表不要太引人注目,而你——」说著他故意摆出搞怪的表
情,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男孩一圈,然后「啧啧」两声,好像不忍心继续说不去似
的。

  「我……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很惹眼,可是……可是我已经答应小雀儿了……」

  男孩一双瘦骨嶙峋的手交错扭动著,眼睛里透出郁闷神情。

  「是你的小女友吗?」天开语嘴角微微上翘道。

  「嗯。」男孩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忸怩的红晕,却没有看到天开语古怪的
表情。

  「好了,你还是回去吧——记住,没有本事,就不要去想讨好女孩子,省得
自己丢人。」天开语收拢笑容,教训男孩道。

  「嗯。」男孩又是点点头。「我记住您的话了——牧师也是这么说的。」他
一脸颓丧道。

  「怎么,凌远尘那家伙也会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吗?嘿嘿,上回一别,不知
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呢!」天开语哂道。

  男孩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兴致,耷拉著大大的脑袋,嘴里咕哝道:「唉,看
来我这个样子,想要当『盗王』是不可能了……」

  天开语眉尾一扬:「当『盗王』?你小子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男孩不知怎么,忽然又兴奋起来:「对了天将军,您恐怕还不知道吧,其实
做盗贼也很有前途的!」

  天开语一怔,随即点头:「不错,就像是杀人犯杀了一万个人就可以当上将
军一样。」

  男孩顿时双眼放光:「哎呀!真是想不到,我长这么大,就只有天将军您的
看法跟我一样——哦不不,是我的看法跟天将军您一样啦!」

  天开语瞪他一眼,啐道:「你胡说什么!好的不学,学偷盗?」

  男孩撇撇嘴,道:「哪里了,偷盗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不用自己饿肚子吧!」

  停了下,似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他又道:「我们暗住民没有你们地上人类
的生活资源,尽管可以向地热索取能源、向黑暗的果实寻找养分,但总有许多人
因为食物药品不够而死去……我们甚至还收留你们地上人类遗弃的孩子……如果
偷盗可以保证我们生存下去,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天开语目光炯炯地注视著男孩,沉声道:「你知道的很多,这些都是牧师告
诉你的吗?」

  「不是,我们每一个暗住民,从黑暗中诞生的那天起,就时时刻刻体会著这
一切,哪里需要人教呢?」这回轮到男孩哂笑了。

  天开语无语。

  男孩说的情况他当然很清楚。

  但是他自认没有能力——当然也没有兴趣去改变这一切。

  所以他决定终止这次谈话。

  「好了,你走吧,我相信你应该认得回去的路。」他的语气冷淡起来。

  「哦。」男孩不无伤感地看了天开语一眼,离开座椅,对著天开语深深鞠了
一躬,然后猛地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门。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望著重新自动关上的门,天开语出了好一会儿神,
才意兴阑珊地说道。

  房间柜子隐蔽的门打开了,一个窈窕柔软的身影闪了出来。

  辉夜瑛妮在为晚上的聚会准备著。

  如何得体地在当晚的聚会现身,令她不大不小地伤了一下脑筋。

  「波拉那亚」……「波拉那亚」……

  「生命之光……」

  辉夜瑛妮喃喃轻念著,美丽的水眸笼上一层迷幻的异彩。

  这将是她第三次接触「波拉那亚」了。

  可是她却有种初恋的冲动——每次接触「波拉那亚」的时候她都有这种美妙
的感觉。

  这个神秘而又神奇的组织,它那奇特而深邃的思想,每每令她思想的时候感
动不已。那根本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哲学——如果哲学这个名词配得上它的精神
的话。

  「波拉那亚」,它是生命之光,它是至善的。

  辉夜瑛妮望著眼前全息镜像中赤裸的自己,那正面、侧面、背面、顶面各个
角度赤裸的自己,心灵因「波拉那亚」而纯洁无比,甚至她的胴体也焕发出莹莹
的动人光泽……

  ——这次会是什么人来呢?

  美丽的女人猜测着。

  辉夜瑛妮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她受到邀请,参加「波拉那亚」的聚会时,是
多么的震撼!直到现在,她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个男人……

  啊,那是多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呀!

  他的面容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一样充满光辉,他的身躯就像是雪峰一样的昂挺,
他的眼眸就像是大海一样神秘,他的声音就像是神的唱吟……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完全被他惊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
然会有那么完美的男子;她甚至觉得,在那个伟男子的面前,一向孤芳自赏的自
己,竟然会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

  当然,那只是第一次参加「波拉那亚」聚会的震撼感觉。

  如果说第一次是震撼的话,那么她第二次参加时,「波拉那亚」带给她的却
是惊艳了!

  如果说第一次她是由於异性的缘故心中生出情欲错觉的话,那么第二次,她
就只能是叹服了!

  她叹服於同样是女性的那个女人带给自己的惊艳。

  如果说第一次的那个男子是太阳,那么第二次的那个女人便是夜空的皎月,
她根本不能相信——直到目前她都有这种感觉——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纯净的
女人……

  那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分明就是一泓透明得没有半点杂质的水,她的脸、?
发、她的眸、她的手……似乎她的整个人本来就是水聚成的精灵。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世界上竟会有这样的组织——它能够聚集起这样出众
神妙的人物。

  她第一次生出了自卑,因为她不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员,虽然他说评论她已经
是这世界上最出色的人物之一。

  「唉!风君啊,您哪里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比辉夜更加美妙的人儿呢?难
道您没有见过他们吗?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没有请过您呢?」辉夜瑛妮喃喃低吟著,
眸帘微垂,赤裸的腴媚胴体漾起一股轻风,整个人便如同一缕轻烟般消失在影像
里面。

  「像他这样的孩子,地下一定很多。」天开语一把搂住坐在床沿的妇人——
申司米琉,习惯性地摸到了她高耸胀腴的乳房上。

  「……嗯,有很多……」申司米琉显然对天开语一见面就轻薄浮浪的举动有
些不适应,动作生硬地让了让。

  「来吧,躺到我的怀里,这会让你感到舒服的。」天开语大刺刺地将申司米
琉整个抱上榻来,干脆俐落地将她揉进了怀里。

  「米琉……总是会想到由恭……」申司米琉心情矛盾地躺在天开语的胸前,
虽然感觉的确十分享受,但女儿的影子横亘在心中,终究令她有些不自在。

  「那个孩子说的是真的吗?」天开语不再理会申司米琉的内心挣扎,回到了
自己开始的话题。

  「……您不是答应,帮助我们把裂石王和碎石雄救出『五木山』的吗?」申
司米琉沉默片刻,答非所问道。

  「唔,不错,我是答应过你们。」天开语承认道。

  「那……什么时候?」申司米琉轻声道。

  「应该很快吧,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天开语不悦道。以他惯有的霸道,申
司米琉这样避重就轻的回应,已经让他不爽了。

  「……孩子的话,您不必当真的。」犹豫一下,申司米琉小心翼翼地答道。
她已经感觉出男人的情绪。

  「是吗?哼哼,其实我大可不必徵询你的,因为我有足够的办法让你说出真
相。」天开语冷笑道,同时大手惩罚性地用力挤捏了一把妇人的玉乳,登时五指
深深陷入了柔软饱胀的乳团中。

  「啊——您……轻点……痛……」申司米琉眼泪立刻流了出来,痛苦地闭上
了双眸。

  「怎么,还不肯说吗?」天开语说著,倏地松开了申司米琉的胸脯。

  申司米琉顿时惊慌起来,连忙一把抓住男人的大手,重新按回自己敏感的乳
峰上,道:「不不……求您了,米琉……米琉真的不能说……」在她的内心里,
实在对眼前的男人生出了无法说清的复杂情感——既想与他撇清关系,又盼望他
的蹂躏。

  望著申司米琉充满矛盾的眼神,天开语怱脑中灵光一现,登时吃了一惊!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想到用这种办法进入『五木山』救人!」
他断喝一声,随即匪夷所思地连连摇头:「你们真好本事,居然设计了这么一个
连环圈套等著我去钻——难道是觉得我这个将军太过年轻,好骗是吗?」联想起
之前的种种,他已经猜出,那个碎石雄和裂石王极可能与卖指花女孩小花灵事先
串通好了,有意招惹他这个熠京最年轻的高级将军,然后顺理成章地进入「五木
山」救人——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似乎不应该「释放」小花灵的。

  「您……您怎么想到的?」申司米琉显然被天开语斩钉截铁的推断吓住了,
一时间双眸圆瞪,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疑。

  天开语轻叹一声,良久不发一言。

  申司米琉见他不说话,心中愈发恐惧,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深不可测,
简直比那些成精的老家伙还要捉摸不定,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再出声,生怕自己一
个应对不当,又露出破绽,给他找出秘密来。

  「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天开语终於低声开口说话。「我答应
帮助你们解决经费问题,而做为交换条件,你们必须提供我所需要的资料。」天
开语继续提醒申司米琉道。

  「嗯……」她无言地微微点头,惊疑片刻,申司米琉抬起头来,望着天开语,
涩声道:「不错,您对我们的帮助的确很大,可是……可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已经不是米琉可以决定的许可权了……」她说着,仿佛为了讨好天开语,居然主
动往他怀里挤了挤,还挑逗性地按着他覆著自己乳房的大手,缓缓地揉弄起来。

  天开语笑笑,似漫不经心道:「以碎石雄和裂石王的能耐,只怕不太可能从
『五木山』顺利脱身吧!」

  申司米琉轻声道:「我们暗住民长期生活在地下,对大地的了解,远非地面
之人可以比拟,再加之碎石雄和裂石王二人的神力,假以时日,应该不会有太大
的问题……」她这么说,已经不啻在向天开语证实,他的猜测是对的。

  天开语点点头,道:「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接下来的情况,我自会去调查
——哦,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现在就走吗?」申司米琉声音中流露出明显的失望——这个风流的男人啊,
为什么总是像今天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呢?

  「嗯,今晚我有一个约会。」天开语看看时间,估计现在动身,自己刚好赶
到聚会地点,便从床上坐起身来。

  「哦……那……下次什么时候来?」申司米琉迟疑了下,忍不住抱紧了天开
语,低声问道。对她来说,这个占有了自己身体的男人,正逐步走进她心灵深处,
并且将那个原来占据了生命全部的男人一点点驱逐。

  天开语笑笑,捏捏妇人硬突突的乳尖,看着她呻吟出声,温柔脉脉道:「当
然会来,而且我希望越快越好。」说毕他主动托起申司米琉下颔,在她殷红柔唇
印上一个吻,随后就在妇人沉醉於这个吻的时候,整个人化作幻影,透过怀里丰
腴成熟的胴体,消失在小室之中……

  雷刚宪督今晚十分紧张,原因便是刚刚接受了一项紧急任务:监视二十一街
区的第八十一号豪宅。

  虽说他并不是头一回监视这种聚会,而且监视聚会这种警宪执法行为也早已
经被民众认可,但是今晚的这项任务,他却明显觉得份量不寻常——这纯粹是一
种直觉,多年从事警宪工作的直觉。

  尽管从表面上来看,那些进出第八十一号豪宅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他
就是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情。

  「弟兄们,今晚可打好精神了,仔细看好每一个人,做好记录,不要有丝毫
的遗漏!」他沉声命令道。

  「是!」耳中传来手下喉部振动发声器传来的齐声应喏。

  雷刚点点头,再一次从众警宪中腾起冲扬,飞到相当的高度,从空中俯瞰整
个监视队伍的布阵情况。

  之所以让雷刚觉得今晚的行动不寻常,除去直觉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当晚拨给他的飞警数量也相当之多——六队飞警,加上他的二十名手下,
总人数接近了百名!

  如此规模的警宪力量,居然仅仅是为了监视一个聚会,这似乎就有些说不过
去了——一般情况下,只有在镇压变乱的时候,才会运用这种警宪力量的啊!

  所以,雷刚清楚地知道,今天晚上自己的责任之大,并非自己可以想像的:
虽说上面没有特别吩咐,但做为一名资深宪督,这其中起码的关窍他是了解的。
因此基於这些,他格外细致谨慎地安排了今晚的布阵,以层层包围的网式军阵将
整个八十一号豪宅给盯得滴水不漏。与此同时,他还主动与邻近地区及空域的值
勤警宪弟兄打了招呼,做好了随时呼应的准备——在上面不欲张扬的情况下,这
种私下感情的相助,效率往往要比调配中心的要高出许多。

  望着整个八十一号基本上已被无缝交叉监视,雷刚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能够以偏门武道心法,经过艰苦竞争坐上今天这个宪督的位置,没
有半点的投机取巧,完全是自己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努力的结果,也因此,他更能
够洞察哪些任务只是普通级别,哪些任务虽然上司没有明言,但实际是属於重要
级别的。

  不过尽管心中十分谨慎,但暗喜仍不免从雷刚的心底露出丝丝缕缕——不是
吗?如此重要的任务,如果不是绝对信任,上头又怎么会交给他呢?要知道,至
少从资历和能力来看,比他强的不乏其人,条件相当的更是不在少数,这只能说
明一点,上司看中的是自己的保密……

  心中杂七杂八地想着心思,雷刚的如炬双眼可是紧紧盯著那个神秘的八十一
号不敢有须臾的松懈。

  他又想起了天开语,那个异常年轻,但却强悍得匪夷所思的将军。

  同所有的人一样,他同样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天将军能够以其如此年纪,却拥
有那样不可思议的能力和智慧——还有他的气度,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环境可
以培养出来的!难怪他会被四大院尊看中,并且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从目前来看,天将军不但身负绝学,更让人艳羡的是他居然还是东熠最富饶
的城市月亮城的主人,是与「空王」大老离字凄齐名的「幻圣」,这一切实在是
让人惊讶得不敢相信是真实的……

  雷刚一想起天开语,心情便情不自禁地激荡了起来。这种激荡,固然有著对
天将军实力的崇拜,更主要的是,天将军给予了他未来更加美好的希望——「咦?」

  雷刚突双眸一瞪,目光灼灼地盯在那八十一号豪宅,他看到,自己心中正念
着的人,竟然出现在了门前!

  ——天将军也参加了这次聚会!

  雷刚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明白为什么天开语会来到这里——这个聚会分
明有问题嘛,他为什么要来呢?

  不过惊讶仅仅在雷刚的脑中停留了片刻,便转为了恍然——对了,天将军一
定是专门针对这个聚会来的,看来上面对这次聚会果然重视,居然安排了天将军
亲自潜入其中……唔,这么一来,即便有什么意外,有天将军在,也会好办很多
的……

  这样想著,雷刚大大松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半空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过轻松没有多久,他便又纳闷了,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一个女
人,一个他自认为这时候不应该出现的女人——辉夜瑛妮夫人。

  ——她来这里做什么?

  ——真是奇怪,一位社会知名人士,而且是向来声誉卓隆的女性,怎么会参
加这种被重点监视的聚会呢?

  雷刚感觉心中充满了迷雾,一股不祥的预感隐隐从心中升起。他意识到,可
即将在自己眼皮下进行的聚会,其问题的严重性远远超过了自己预想的……

  雷刚的心情重新凝重起来。

  这个时候,夜色已经恍然降临,天边的天空由远及近地滚来一阵沉闷的雷声
一股带着微微湿气的凉风随即拂面而来。

  但这平日里让人舒爽的清新夜风,此际掠过雷刚的脖颈时,却令他不由自主
地打了个寒颤……

  ——今晚,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

  雷刚缩了缩颈子,一面猜想著,一面心中隐隐发沭。

[ 本帖最后由 snjlj110 于 2014-3-2 22:1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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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假面虚情

  又是一道长长的走廊。

  这样的走廊,好像自己自从来到熠京以后,就走过很多次了。

  难道熠京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搞得神神秘秘吗?

  天开语的嘴角浮现一抹不屑的笑纹。

  其实他也能够理解这样的安排,因为这种安排方式,既可以很巧妙地掩饰客
人的身份,又可以让人彼此之间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能够
让人真正敞开心扉,放松自我。

  在相互完全隔离的妆容更衣室内,天开语换上了一身新的服装,透过妆容术
的仪器更改了自己的面容,又戴好了事先准备好的假面——这种可控降解材料制
成的假面仅用一次,聚会完毕后,会根据佩戴者的需要,选择继续保留或者是销
毁,如果是后者的话,只需在假面侧方一个隐藏触点用力顶一下,那么假面内的
温控系统便会立即启动,降解成分也会迅速产生作用,在数个瞬息之间,消融挥
发在空气当中,以避免佩戴著的皮肤细胞有所残留,以至暴露佩戴者的真实身份。

  天开语轻叹一声,对著面前自己的全息影像轻轻摩挲著面具,心中暗忖:早
知道这个聚会不能够公开身份,自己又何必来呢?来的目的就是作秀,可是一切
都搞得这样神秘,他又如何能够表现自己呢?既然这样,还不如去参加那个当靡
非熙大将的宴会,效果可能更加实惠些……

  不过想归想,人都已经来了,就继续下去吧!更何况在这间妆容室里,他还
看到了一份「致歉声明」,内容大致针对他的不满进行了解释,只是其中有一条
是令他感到好奇并且留下来的原因之一:您被邀请,并非是因为您的身份,而是
因为您做为「人」的独特个体……

  这是什么意思?

  「做为『人』的独特个体」,是说自己很特别吗?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生存在这个大地上的每个人都可以称得上「独特唯一」的个体呀!泛而言之,甚
至每一个生命,都是独特唯一的。

  难道是指自己的强大吗?

  但「致歉声明」又说了,并不是每个强权霸势都会被邀请,为此声明中还特
别举例:四大院尊就从未被邀请过……

  当然诸如此类的奇怪条文还有,但都比不过这条的古怪,所以天开语最后还
是留了下来。

  他倒想看看,究竟被邀请的,都是些熠京的什么人,这些人又是怎样的「独
特个体」——对於这点,他还是有信心的,因为他的生命与大地母亲息息相关,
他可以借助大地母亲的力量,去侦测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唯一人体磁场资讯。

  心中这样想著,天开语闭上眼睛,舒服地躺在为客人提供临时小憩的矮榻上,
然后思想缓缓沉人大地,开始了他与地母的心灵交融。

  「师上,人快到齐了。」

  「唔。」

  「师上,这次的集会,真的比前两次还要重要吗?」

  「唔。」

  「是您找到那个人了吗?」

  「也许。」

  「上两次您不是就已经找到了吗?」

  「那只是上两次。」

  「哦。」

  「师上,您觉得他们会加入我们吗?」

  「会的,所有人最终都会的。」

  「是啊,每个人最终都会定这条路,所以他们一定会加入我们的。」

  「可是他们知道了以后,或许会害怕的……」

  「恐惧是生命的本能,生命时时处处都会遭遇恐惧,那很正常。」

  「是,谢谢师上敦诲。」

  「唔。」

  「师上,听说前两次的贤师曾经吸收了几个素质相当不错的人呢!」

  「唔,那几个人的确不错。」

  「那么师上,这次我们吸收的人,会比上两次的多和好吗?」

  「会的。」

  「呀,那太好了!头一次跟师上出来,就可以有很好的收获,真是让人开心
呢」

  「呵呵。」

  「师上,这东熠和我们西星的风貌真的不一样,好有趣的。」

  「是吗?」

  「是啊,您看这里的人,举止中透出的随意,很让人着迷呢。不像我们那里,
大家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虽然很有秩序,但却让人心情有些拘谨。」

  「唔。」

  「师上,这次过后,您看这里我们还会来吗?」

  「呵呵,小家伙,你的话总是那么多——正所谓今日因明日果,你明白吗?」

  「嗯,明白,这道理我懂。」

  「那就好。」

  「师上,今晚结束后,我们是否要再逛逛熠京呢?」

  「你想逛就逛好了。」

  「呀,谢谢师上呢!」

  「你这个调皮鬼。」

  「嘻嘻。」

  「对了师上,这次我们要弄些什么跟上两次不一样的东西呢?」

  「这个,暂时保密,不告诉你。」

  「您……」

  「呵呵。」

  天开语第一个捕捉到的,便是辉夜瑛妮的人体磁波——毕竟白天才同她发生
过「争执」,加之她本身也是个特别令人著迷的女人,所以他对她的磁波特徵记
得格外清晰。

  ——想不到她居然也受到邀请了,难道她也要捐款吗?

  心中掠过这个念头,天开语同时做出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利用今晚的时间,
修补好二人在白天造成的裂隙。

  继续感应著每一个房间的人,天开语不由惊讶和奇怪了:怎么回事,来到这
里的人,竟是那么的高度不统一?有些甚至还颇为诡异!

  他意外发现,今晚参加聚会的人,居然各人间武道修为存在严重的参差不齐!

  换言之,也就是前来这里的客人身份也是高低贵贱各有不同的!

  这一发现著实令天开语顿生疑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邀请函件不是说好了
这仅仅是场捐款的聚会吗?既然是捐款,那么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不分地位高
低身份贵贱,公开向大众募捐;一种便是聚会形式,但能够参加这种聚会的,也
自然都是社会上流人士了。

  似今晚这样奇怪的聚会,天开语倒的确是闻所未闻。

  首先,这个聚会很神秘,居然要求每个人掩饰自己的身份;其次,受到邀请
的客人,身份竟会有巨大的差别!

  ——这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聚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天开语拧起了眉头,陷入了思考。

  他开始对这场聚会举办者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当然,他绝不会担心自己会在聚会中陷入危险,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
信心。

  但是,他却不能不考虑,如果这个聚会有问题的话,自己会不会被牵连进去?

  甚至受到幕后举办者的利用!

  收回了弥漫在地磁中的心念,天开语睁开眼睛。

  悠扬低沉的女声在妆容室内响起:「请各位离开自己的房间,到大厅聚集,
聚会就要开始了。」

  一抹冷笑自天开语嘴角泛起:哼,有什么花样,就尽管使出来吧,天某可是
不怕的!随即整个人飘然而起,化作一缕幻影,直接穿透房门逸到走廊。

  不知是否错觉,就在穿越房门的瞬间,天开语耳边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惊呼:
「呀……」

  他登时浑身一震,隐藏在体内的所有触感立刻喷薄而出,以思维的极速蔓延
圣四面八方!

  结果……

  没有,什么也没有。

  除了参加聚会客人行动的声音,那个特别的惊呼频率没有再出现。

  ——难道真的是错觉吗?

  不,天开语绝不会认为这是错觉。因为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绝世修为,识
神坚固有若大地一般,是绝对不可能产生精神方面任何幻觉或错误的!

  ——收敛得真好,居然连老子都瞒过去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眸中进出两道灼灼激芒,天开语知道,今晚的聚会上,将
会出现一个超级高手。

  大厅里陆续进入著参加这次聚会的客人。

  天开语已经事先从办公室的资料里了解到,这幢八十一号豪宅,原本是一位
战争中获罪的将军所有。后来因为那个罪囚将军死在牢里,而他的后人也因为无
力维持豪宅运作——主要是无法面对旁人的冷言蜚语,只好低价贱卖了这幢豪宅
给一位商人。但此时这八十一号已经成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晦气之宅。当然那
商人也对这幢豪宅十分的忌讳,因此虽然购买到手,但自己真正的起居之所却不
在这里,仅仅将它委托外租,收取少量租金以维持建筑的成本运作而已。说实话,
当时天开语查到这幢豪宅的资料后,着实生出了些许的兴趣——将它购入自己囊
中的兴趣。

  大厅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每一个都毫无例外地以假面示人,掩盖了其人的真
实面目。

  不过,其实明眼人不用看真正的脸容或者知晓身怀的武道修为水准,仅仅从
各人行路的步伐气势,也可以判断出个大概了——那些走路时东张西望、举步小
心者,必是少见大场面的社会低层;那气度骄矜、步履有力者,便是有一定地位
的人。

  天开语默默地隐到一旁,以旁观者的姿态审视著场内一切。

  他的身边,便是佩戴著一张蔫翅斜翔五色面具的辉夜瑛妮夫人——自然,她
是不会知道自己身边高大的男人其实就是心中丝缕牵挂的奇怪男子天开语,尤其
是天开语连自身磁场气机都完美地隐藏了以后。

  「真是奇怪,好像来的人……嗯,有些不一样……」也许是看出了参加聚会
客人间明显的区别,辉夜瑛妮夫人低低自语了一声。经过面具的频波过滤调整,
她原本美妙的声音听来有种别样的沙哑风情。

  「是啊,好像这次聚会的参加资格,并不是以身份来确定的。」天开语透过
面具传出的声音,则显得苍老了许多。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或者是有了面具和妆容术的双重掩护,辉
夜瑛妮夫人的心理警戒消失了,说话时的心情和说出的内容都没有了防卫。

  「哦?夫人您参加过很多次这样的聚会吗?」天开语微微喊怔:心中颇为惊
讶——想不到这样诡异的聚会,这辉夜瑛妮夫人竟然参加了不止一次!

  辉夜瑛妮夫人的身子明显震动了一下,随后望向身边男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惊
疑,分明被男人的称呼吓了一跳。

  「哦对不起……小姐——或许敝人应当这样称呼您?」醒觉自己冒昧的称呼
让对方产生怀疑,天开语连忙机伶地改口,同时留意了自己的称谓。

  「……没什么……先生是第一次吗?」听到对方改口,辉夜瑛妮夫人松了口
气,恢复了初时的轻松,顺口反问道。

  「呃,是的,很不好意思……」天开语装出尴尬的模样,还表演到位地挠了
挠头,以示自己的地位与身边女人有一定差距。

  「不用不好意思。一般来说,如果在这个聚会上表现没有问题的话,下一回
继续受到邀请的可能性会很大的。」辉夜瑛妮夫人友好地安慰身边男子。不知为
什么,她对身边这个看似地位低下,但举止又相当有分寸的高大男子没来由地生
出了好感——难道是因为他沉稳和厚实的嗓音?又抑或是他对她的称呼——小姐?

  「是吗?那小姐一定是表现得一向很好,所以才能参加好多次……您真让人
羡慕……」天开语扮出地位低下者应有的神态,目光中适时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恭
敬和艳羡。

  「没什么,其实你也可以做到的。」由於有面具的掩饰,辉夜瑛妮夫人完全
撤去了心防,以自己最没有功利的心态面对著眼前的男人——也因此,她感觉眼
前的男子似乎越看越顺眼,因为至少他没有寻常男人那种一看到女人就无法抑制
的猥亵表现欲,以及故作孤傲以示尊贵的清高,从目前短短的接触来看,他很朴
实而且有礼……当然还有满足女人虚荣心的少许谦恭。在面具的掩饰下,在没有
了赫赫声名光环的笼罩下,她就如同平凡的女子一样,很正常地渴望男人的尊重
与爱护。

  「那……您愿意教我吗?」天开语立刻诚恳地请求道,同时眸中射出热衷的
光芒——他对自己的表演满意极了。

  或许是错觉,面对高大男人居高临下投射来的灼热目光,辉夜瑛妮竞不克自
持地有点头晕目眩!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会有心慌意乱的感觉呢?

  辉夜瑛妮心虚地避开了男人的目光,却没看到,男人的眼中撩过一抹得意的
神色。

  「当然……」辉夜瑛妮有些发涩地应了声。

  「那太谢谢您了!唉,小姐您不知道,像我这样出身普通的人,有多么希望
遇到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啊!」天开语有意夸张地激动起来,并且看起来好像是
情不自禁的样子,一把抓住了身边女人的胳膊——唔,果然很细腻纤柔,舞蹈时
一定很美……

  「你……不用客气……」辉夜瑛妮万没想到身边的陌生男子居然会如此大胆
唐突,在瞬间侵犯了自己贵不可言的玉体!这种情况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有遇到过,
一时之间竞不知如何应对,不但没有拒绝男人的抓握,反而说出了莫名其妙的客
套话来。

  「您真好,是我遇到过最好心的人。」天开语再贪婪地捏了一把美妇臂膊,
才适时地松开,顺便带了一句无耻的溢美之辞。

  「没……没什么,先生客气了。」见男人松开了自己,辉夜瑛妮这才松了口
气,但惊魂动魄的心情犹未完全平复过来。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如此高
贵的身份及丰富的人生阅历,竟会被弄得这样狼狈不堪。

  「对了,小姐您能告诉我,您以前参加这个聚会的情况吗?我真的很想知道
——要知道,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棒的聚会……还要戴假面的。」天开语继续
著「无知无耻」的表演,对一无所知的辉夜瑛妮夫人张开了攫食的猎物爪牙。

  「嗯……怎么说呢?这个聚会其实主要是探讨生命真理的,当然也有一些关
于这方面的研究……」辉夜瑛妮略略平复起伏的心湖,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在她
的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上两次美妙的男女。

  「真理?哦……为什么不说真相呢?」天开语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辉夜瑛妮登时一呆,同时脑中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了一般,发出「轰」

  的一声巨响!

  「真相……真理……真相……」她不禁喃喃反覆低语着,心中竟然忽然间觉
得迷茫无比,有种溺水的感觉。

  「好!说得真好!妙!妙!好一个真相!」正当辉夜瑛妮心中侗然若有所失
时,却听到身边传来一个清朗有力的男人声音。

  她本能地抬头朝那个声音的方向望去,却看见一个同样戴著假面的清瘦身形
男子正拨开人群,向自己这里走来。她还注意到,虽然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很
大很清楚,但周围的人群却置若罔闻,似乎并没有留意那个男子,便明白了那男
子在以聚气传音的方式对自己说话,便微微点了点头。

  天开语立刻浑身兴奋起来,并且那「雪元冰魄」也聚集起全部的注意力,投
向那走来的男子——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那个男子发出的声音,正是先前在妆
容室门外的那声惊呼。

  ——想不到竟然如此之快,目标便现身了……

  天开语心中暗想著,早已经把自己的身体转为「透形幻影」状态,同时在体
外更形成了重重密实坚韧的力场屏障。

  似乎觉察到了天开语的警戒,那男子轻轻越过辉夜瑛妮,仅仅友好地对她报
以一个点头,然后迳自定到辉夜瑛妮和天开语的中间——辉夜瑛妮立刻不自觉地
让开了一些,恰好不露痕迹地隔开了二人。

  明显地感觉到假面后的对方在对自己微笑,天开语只好回应一个颔首,但仍
不敢放松警戒,因为濒临天道修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极可能是他在熠京遇到
的最强悍对手——甚至超过了风流扬!

  「『幻圣』果然名不虚传,天将军果然是旷世奇才!」男子甫一开口,说出
的话便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天开语前所未有地大惊!

  ——对方是什么人?竟然一口便报出了自己的来历!

  ——而且从对方的口气,分明识破了自己的「透形幻影」!

  天开语脑中急速转著对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压力,他在瞬间想到了无
数个可能性,但最终压下了欲主动攻击对方的冲动,也放弃了不智的逃逸打算。

  「你好,你是什么人,竟然认得出我?」天开语冷哼一声,却不直接以声音
回答对方,而是透过心灵的力量与对方通话。他很清楚,既然有能力识破自己,
那么眼前之人必然也通达心灵传音的方法。

  果然,本来是以聚气方式传音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应道:「想不
到『幻圣』的力量已经达至了这种程度,难怪教宗大人会这般看重将军哩!」他
用的同样是心灵传音。

  「教宗大人?」天开语「一怔,不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什么宗教组
织?「男子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天开语,却道:」教宗大人果然没有说错,如
果这回我们遇不到『幻圣』的话,那么这次『发起』便算失败了。「

  「『发起』?你管这个聚会叫『发起』?」天开语又吃一惊,隐隐感觉自己
的确是落入了一个圈套。

  这时天开语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同时自己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男
子的假面,看到他的真容一样,看到了一张清瘦儒雅的脸。

  「『幻圣』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样子——呵呵,『幻圣』您如今大名鼎鼎,
我早就知道您了!」男子显然对天开语怀有极大的热情,「我叫虚空释,是教宗
大人的第四名弟子,主修力量的空性。」

  见对方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么多东西,天开语心念电闪,突然灵光一现,险些
叫出声来:「原来你们这次聚会——哦不,是『发起』,是专门针对我来的呀!
嘿,既然知道『幻圣』,当然就要安排主修力量空性的人来找我了!」

  「『幻圣』果然慧根犀利,很多事情不点就透。」虚空释微笑颔首,虽然温
和友善,但言谈举止自有一种孤峰清高流露出来。

  天开语忽然感觉烦躁起来:「你们想干什么?想让我加入你们的那个组织吗?

  你们的组织是叫『波拉那亚』吗?想让我加入,那就免了吧!「不知为什么,
他突然觉得心腔里涌出极度燥热,令他极不想再见到眼前的虚空释。

  「可是,您迟早会加入我们的呀,为什么不让我来引渡呢?要知道,如成功
地接收了您,那么仅仅这份荣誉功德,便会让我的修为凭添千年呀!」虚空释却
没有半点的受辱或不耐烦,仍是那般的语气柔和。

  「你胡说什么!什么千年万载的,跟老子又有什么关系?」停了一下,天开
语的声音变得狰狞起来:「难不成你也是那种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物吗?嘿嘿,老
子可不怕!」他在讥讽虚空释妄想同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一样的伟大。不过……
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心里好烦!好烦!好烦!他真的想立刻就离开这里,不再与眼
前的虚空释面对——可为什么呢?虚空释是那么的友善、温和,而且浑上下没有
显露出半点威胁杀机?

  「当然了,您完全不必害怕我——甚至是教宗大人,因为您的力量在世俗已
经突破了人道的极限……但是尽管力量这样强大,您一样会遭到劫报的,您只有
加入我们,才可能躲避劫报。您不担心劫报吗……」虚空释耐心地解释著,他从
见到天开语的第一面起,就直奔主题,撇去了所有的枝橙。

  「放屁!」天开语粗暴地打断了虚空释的话,甚至说出了粗语,「什么劫报!

  老子就是上天也不畏惧,又何来担心劫报之说?「他感到自己内心的烦躁就
要暴发出来,因为他的热血已经上涌了……呃……怎么会这样……自己怎么会变
得这样冲动?

  深深看了天开语一眼,虚空释轻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之间没有机缘…


  『幻圣』您……唉,算了,就当我从未说过这些话好了。「虚空释似乎感觉
到了天开语的烦躁,迟疑了片刻,悄然离去了。他离去的时候,目光甚至没有在
辉夜瑛妮身上停留片刻。

  几乎是立刻的,在虚空释离开后,天开语的烦乱心情平静了下来。

  这实在太神奇了。

  天开语简直不敢想像,如此奇特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要知道,他目前的修为,已经根本不是大地寻常人类可以轻易搅动心海的了!

  但是在面对那个男人,那个虚空释的时候,他却烦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天开语心中生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对虚空释的恐惧。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连那个虚空释自己也说了,他「幻圣」不用害怕任何人,甚至连「波拉那亚」

  的教宗大人也不用害怕,可是他却害怕了!

  不但害怕,还有厌恶,深深的厌恶,就好像虚空释是瘟疫一样。

  天开语的目光无意识地转向了一边的辉夜瑛妮,她正双眸无神地望著某处,
似乎仍然沉浸在「真理」真相「的纠缠之中。

  「对不起,刚才那个人……小姐您没事吧?」天开语意图继续与辉夜瑛妮搭
讪,却发觉了她神情的异样,忙改口关心道。

  「……哦,我……我没事,对了你们谈好了吗?」辉夜瑛妮竟失神若斯,连
身边的两个男子完全是以心灵传音通话,并未发出半点声响都没发觉。

  「谈……好了。」天开语不知怎么回答眼前看上去一脸懵懂的女人,便顺著
她的口吻敷衍了一句。

  「你们也在谈论真理和真相的问题吗?」辉夜瑛妮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神情
颇为恍惚。

  「没有,他只是要我放开心情享受参加聚会的快乐而已。」看出辉夜瑛妮的
状态,天开语便索性胡说了一个回答。

  「哦……」辉夜瑛妮点点头,「对了,看来你今天的表现一定会很好的。」
她的眼眸开始渐渐恢复清澈。

  「是吗?您怎么知道的?」天开语眨了眨眼睛,很自然地靠近了辉夜瑛妮,
与她几近贴身而立。

  「当然了,因为每次聚会,主人都会提出一些问题,谁回答得好,那么就会
得到下一次聚会的入场券。」辉夜瑛妮丝毫没有留心男人贴近自己,仍扮演著
「过来人」引导的角色。

  「哦?是吗?那怎么才能够知道自己回答得好呢?」这时身后有人过来,整
个大厅里的人开始向前面移动,天开语边回答边顺势护住了辉夜瑛妮左右,几乎
是拥着她向前走去。

  辉夜瑛妮立刻又是脸庞一热,本能地想要避开男子的拥护,但是见他如此自
然而不做作的动作,似乎纯然发自真心,并无半点轻薄的意思,便放了一半心,
再加之想到自己的身份此刻无人可知,自己即使真的放纵一番也无大害,便彻底
由着对方的举动了——甚至她还配合地往那宽阔的胸怀里靠了靠……

  天开语心中暗喜,方才因虚空释引起的烦躁不安早已经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只想着眼前的旖旎情调了。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随著移动人群停下脚步,天开语也停了下来,
同时低头在辉夜瑛妮耳边轻声提醒她,一股热热的气息温柔地拂入女人敏感的耳
管,登时令她悸栗了一下。

  「你……只要以后接到邀请函件,便知道上一次的表现合格了……」辉夜瑛
妮声音微颤著回答道,一面身体稍稍离开身后男人一些——此时她正强忍著内心
痒酥酥的异感,一再提醒自己,身边的男子出身可能很低,自己千万不要动别的
念头了。

  天开语是何等人,几世的人生经验早已经让他看透了辉夜瑛妮这种贵妇的心
思,当下他并不著急,仍是不紧不慢地与她说话。

  「这么说来,小姐您一定很聪明,因为您说过,您参加这个聚会已经好多次
了。」天开语一面说,一面保持不轻不重的力道拥著辉夜瑛妮的娇躯,让她慢慢
适应自己。

  「没什么,你也会的。你刚才的话,就很好……真相……」辉夜瑛妮重复低
吟著这个词,心中不觉涌起一股温暖,似乎身后拥著自己的男人十分的安全。这
令她忍不住又靠向了后面那个胸膛。

  「是呀,我觉得真理总是相对的,但真相永远只有一个,不知道我说的对不
对?」天开语继续说着自己以悟出心得制就的猛药,一面双手开始略略用力收束,
将怀中柔软动人的火辣娇躯更紧地贴向自己。

  「……你……你说的对极了!你的想法真是特别……」心中顿时生出石破天
惊之感,辉夜瑛妮整个人又是一震,再次陷入了令她迷惘的思考。「噢……你的
手……」就在她不停思考男人的惊人之语时,忽然感觉胸前传来一阵异样的酥麻,
定睛看时,竞看到男人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然捉住她一只浑圆凸耸的乳峰轻轻揉摸
了起来「嘘——不要吵,你看,主人出来了!」正羞恼著欲拨开男人无礼的色手
时,他却低声说道,而且同时移开了轻薄五指,重新束在她的小腹上,似乎聚会
主人的出现,也令他转移了注意力。

  ——看来这家伙跟别的臭男人一样,也脱离不了好色淫荡的本性……

  心中斥骂著,便欲挣脱男子的拥抱,但这时辉夜瑛妮脑海中却不期然浮现出
一个人来,正是天开语那混和了不同神情、深不可测的脸容,她登时不自觉浑身
一软,失去了挣脱的力气。

  ——怎么……怎么会想起他来?他可是很讨厌的……

  辉夜瑛妮心中泛起一团麻乱,直到目光无意识地随著身后男人的提示,望向
大厅前方时,才摆脱脑中缠人的思想。

  「天,是他——」目睹那个主人时,辉夜瑛妮吃了一惊,情不自禁低呼了出
来。

  原来,那个以神奇的姿态,浑身释放出柔和白光跏趺飘浮在半空的人,正是
刚才接近她的清瘦男子!虽然刚才他是戴著假面的,但是那身形她绝不会弄错!

  更令辉夜瑛妮心跳加剧的是,越过重重人头,她清楚地看到,那个男子竞对
著她这里微微笑了一下,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声一样!

  「嘿,他好像在看我们这边!」天开语低声说著,与此同时,心中的那股烦
恶再度涌现,他厌恶地看了以武道之力装神弄鬼的虚空释一眼,内心竞「脱」地
生出了除之而后快的浓重杀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与他无怨无仇,几世记忆中也没有任何瓜葛,
为何会如此憎恶他呢?

  理智令天开语强制压抑了杀人的冲动,他对自己的变化大为震惊并且深深地
疑惑。

  但那种厌恶和杀机仍不停冲撞他的心灵,令他在理智和冲动间两难。

  突地,他感到一阵头晕,忍不住松开了辉夜瑛妮,双手抱住头,痛苦地呻吟
了一声。

  「你……你怎么了?」突觉失去有力护持,辉夜瑛妮感觉一下失落,随即觉
察到身后男人的异样,忙转身一把扶住他,关心地询问。

  「没……没什么……」天开语定了定神,努力把那股心底泛起的烦恶驱逐开
去,同时发动灵识中的「雪元冰魄」,在体内瞬间贯注重重冰寒,顿时那冰冷的
感觉令他神智一下清明过来,那股无名的烦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是无上正法,如此容易便消除了心魔……

  天开语心中暗暗赞叹,在轻吁一口气的同时,终於明白,接连困扰自己的,
其实正是自己的心魔。

  可是,这心魔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他想不通了。因为如果说这是心魔,而且
是由虚空释引发的话,那么理由根本就无法成立——毕竟虚空释与他是素不相识
的。

  天开语心中涌现一阵慌乱。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会产生心魔!

  以他目前的修为,他深深地知道,这种心魔意味著什么!

  这种心魔,便是传说中「道天玄魔」!是只有修习天道层次出现偏差才会出
现的「道魔」!是所有武者修行路上的共同敌人!

  脊梁冷汗涔涔而下。

  天开语没有想到,意外之中,自己已经修入了「道天玄魔」,这可不是他所
期望的啊!

  「呀——你……你怎么身子这么冷……就像冰一样?」扶著天开语的辉夜瑛
妮失声惊叫著,她突然发现,手中搀著的男人,身体温度正迅速降低,转眼间便
像冰冻过的。

  两人的周围开始出现骚乱。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了?」

  「不好了,怎么办呀?」

  「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医护……」

  「真吓人,他这么大的人居然倒下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千万不要死在这里……」

  「是呀,不然他的家人不知道会多么著急……」

  「得快想办法把他送去就医!」

  「是啊,可是……谁去送呢?」

  「我……不要看,我不去,我好不容易能够参加这次聚会的……」

  「唉……到这里来的,又有哪个愿意离开呢?」

  「怎么办呢……」

  听著周围人的议论,辉夜瑛妮心中一片冰冷——想不到来这里的人通通都是
那么的自私,那般的为利益驱动,还奢谈什么「波拉那亚」,什么生命之光……
连基本的人性光辉都没有了,又怎会有生命之光?

  内心愤愤不已,辉夜瑛妮胸臆间侠气陡生!

  她决定了,自己送这个陌生男人去就医!

  虚空释一直默默地看著那个地方,注视著事态的发展。

  那个「幻圣」,那个天开语,那个被教宗大人极为看重的人,居然在他的眼
眸底下出了意外——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个人已经是「幻圣」了呀!以他的体质,他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再受到世
俗病魔的侵袭——可是此刻他却表现得很痛苦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眼见著大厅里的人越来越乱,虚空释叹了口气,为什么老大、老二、老三主
持「发起」的时候都没有出现意外呢?偏偏自己这趟就有事故……

  他可不想在自己头一次独立主持「发起」时就遭到失败!

  尽管他是教宗大人最为看重的得意门生,但不能承受「发起」失败的沉重责
任!

  他可不想因为这次的失败,而遭至百年面壁的惩罚!

  心中涌过种种,虚空释决定出手援助一把。当然,除却自身利益,好奇心也
是重要原因——教宗大人心目中非常重要的「幻圣」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 本帖最后由 snjlj110 于 2014-3-2 22:1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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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魔心乍现

  众人乱作一团的时候,一道柔和明亮的白色光团俏然降临在他们的顶,正是
虚空释。

  「快!快让开!老师来了!」

  「太好了!老师来就好办了!」

  「让一让,让老师来救他!」

  「这人好运气,有老师来救!」

  「这不可好了!」

  人群中掀起一片欢呼声,原本围绕著天开语和辉夜瑛妮的人们迅速让开一个
空旷的场地,以迎接他们尊敬的老师——虚空释——「波拉那亚」的代言人。

  虚空释缓缓飘落。

  白芒掩映下,白色的长袍、无风自动的飘飘白发,更衬得他儒雅的面容俊逸
而清冷,让人不由自主生出避让的畏惧。

  目光如同一泓冰泉般空灵,虚空释并不理会一旁的辉夜瑛妮,只是神情专注
地注视著闭目躬身的天开语。片刻之后,他才伸出一只比少女还要纤长细腻的手
来,修长的五指有若玉晶般柔润,完全看不到半点皮肤的皱棹,简直比婴儿的更
加纤柔——他就用这只奇妙得让人屏住呼吸难以置信的手,轻缓地托在了天开语
的胳膊上。

  「先生您没事吧……」问候的话音似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截然中断。虚空释
整个人一僵,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啊!

  刹那间,虚空释空灵的内心平地掀起轩然大波!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所接触到的身体上,竟然传来了亘古才有的寒冷!

  之所以他知道这是亘古才有的寒冷,完全是因为教宗大人曾经说过,只有亘
古的精凝力量,才能令他的空灵阻滞,换言之,唯有亘古的寒冷,才有可能让他
这个修习力量空性的天才感受到寒冷的痛苦!因为那种寒冷已经不仅仅是物质、
物理上的了,而是心灵神识上的,是超出现实跨越时空的!

  现在,他感到自己空旷的心灵再也没有往日的灵动,而是那般的僵滞、那般
的寒冷不可忍受。

  ——这……这家伙不是「幻圣」吗?拥有的不是空性的力量吗?为什么他还
同时拥有那种亘古的寒冷呢?

  他记得很清楚,教宗大人早已经说过,目前在这世界上,除却初始的「火塬」,
唯一的「飙」外,那亘古的寒冷之力早已经失去传承——可是,眼前的事情又是
怎么回事呢?

  一瞬间,虚空释的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表的恐惧!

  ——难怪教宗大人这么看重这个男人,原来他是这么可怕的一个怪物!他…


  他……他……他竟然拥有亘古的寒冷那样恐怖的力量!天哪,自己应该怎么
办呢?

  虚空释的内心激烈地动荡著,他表面虽然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但是空灵
的眸子里却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我没事……」低低回应了一声,已经平复了烦恶的天开语置起了身子——
但是在他的目光与虚空释眼睛对接时,那股强烈的烦恶立刻汹涌而来,顷刻便将
他先前以「雪元冰魄」压制的努力化为乌有!

  「你……走开!」在心灵中,天开语狂吼一声!他极力控制著自己杀气腾腾
的冲动!

  虚空释简直是在惊骇之下松开他的那只手!随著天开语的那声心音狂吼,他
似乎看到了对方那张假面下的脸正露出狰狞而邪恶的形容!

  「呀,果然是老师,一出手便好了!」

  「是呀,看他能说话了!」

  「这下好了,不会耽误我们正事了……」

  「是啊,有老师在,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是啊……」

  无知的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他们根本不知道,在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事情。

  天开语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他根本就知道自己也无法再待下去了。

  他实在很害怕自己会做出失常的举动——他当然是个率性的人,但绝不是失
常的人!

  於是他决定立刻离开这里。

  「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他艰难地开口说道,不过却是对著辉瑛妮
说的。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变得温柔而充满歉意。

  「你……」辉夜瑛妮一刹间迷失在对方深邃的眸中,竞生出一股随之而去的
冲动——在那一瞥之间,「幻梦大医者」以及「幻圣」的精神力量一丝不漏地涌
入了她的眼眸,沁入她的心灵——不过,最终理智仍然压抑了这股冲动。她仍然
明白,眼前的男子,只不过是她今晚偶遇的一名过客而已。冷静过后,自己充其
量不过是对他有些好感,却绝不值得她付出更多。

  见辉夜瑛妮张了张嘴,再也没说什么,天开语目光转向呆立一旁的虚空释,
立刻再度涌起那股烦恶。他用力甩了甩头,在心中恶狠狠道:「你记住了,我可
不想再遇到你!记住了,如果再让我遇到你,我便会把你们这个『波拉那亚』从
东熠彻底铲除!」说罢,他扭头便走,拥挤的人群连忙让路通行。

  目睹天开语的离去,其他人还好,但虚空释和辉夜瑛妮却久久不能释怀,心
情一时大坏。

  「怎么?你还想著他?」忽然间,脑中响起聚会主人的声音,令心情郁闷的
辉夜瑛妮吓了一跳。目光望向对方时,却见对方对她微微笑了笑,便情不自禁地
点了下头。

  「放心,你们还会遇到的,而且会经常遇到——他可不是普通人呐!」虚空
释在辉夜瑛妮的心中传音道。他没有直接告诉她那个男子其实就是天开语将军。

  「……」辉夜瑛妮疑惑地抬了抬秀美的眉头,望著虚空释一脸的不解。

  但虚空释却没有给她更多的解释,便重新裹着一身在天开语眼中不屑一顾的
白色光团腾空而起,飘回了原位。

  「发起」终於正式开始。

  但辉夜瑛妮却失去了初始的热情及投入,脑海始终回映著那个曾经拥著自己
的神秘男人……

  所有的烦恶感觉再度消失,天开语来到了八十一号外面的大街上。

  徐徐晚风迎面拂来,立刻令他心清气爽。

  ——他妈的,总算离开那个家伙了!再待下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天开语心中暗骂著,但也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怪异不已。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存在心魔,但为何遇到虚空释以后心魔才发出来,
而且强烈到几乎无法控制的地步?他则无法理解个中缘由了。

  不过有一点天开语还是理智的,就是他知道问题一定是出在自己一方,因为
那种烦恶和仇恨的感觉,让他很清楚是不正常的,既然不正常,那就必然有问题。

  ——想不到居然会出现心魔,这是为什么?

  天开语心中无声自问,对此颇为烦恼。

  迎著晚风,他吐出一口浊气,决定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至少从目前来
看,除了遇到虚空释,之前他从未产生过那种不正常的烦恶,还有一个让他这么
决定的原因,就是他深刻了解到,心魔是怎样的一种修习障碍:它不会因你去寻
找而出现,它只会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机缘爆发——否则又怎么会叫「魔」呢?
所谓的「魔」,就是不正常、没有规律、逆秩序;既然不正常、没规律、逆秩序,
又怎么可能透过正常的修习手段去找到并祛除它呢?更何况是「心」魔,就更具
有不可预测的无常性,所以他只能选择回避,回避那个心魔的引发者虚空释。

  他决定即刻离开。

  但是……

  他刚刚展动身形,如一缕轻风般飘离地面,便感觉到了环境的异样——不对!

  这周围有东西!

  尽管直觉并未警告他有危险出现,但是天开语还是谨慎地做足了防御措施—
—毕竟今晚遇到的人和事都有些古怪。

  在不动声色间,天开语完成了全部安全防范,然后目光向夜空中望去……

  天!

  竟然有这么多的警宪!

  尽管在天幕中的众多飞警飞宪已经以拟生和物理方式呈隐形状态,与夜色融
为了一体,肉眼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天开语那可辨色之真相的灵眸,却仍然一眼
便将他们的伪装从大自然中剥离了出来,再也无所遁形。

  ——难道今晚的聚会有问题?不然为何会有这诸多警宪力量环聚空中?

  天开语脑中立刻冒出了这个疑问。他敏感察觉到,这些警宪力量是在监视这
个八十一号宅邸的!

  轻吸一口气,卸去「透形幻影」,乘著悠然晚风,天开语如同一羽轻叶,缓
缓飘摇而上。

  无声无息地,天开语停在了一名飞宪的面前。

  他默默地盯著眼前一脸紧张的飞宪,似在看他,又似在看他身后的空气。

  可笑这飞宪还以为自己的隐身十分成功,面前的天开语将军根本不可能发现
自己,加之雷刚宪督吩咐的职责是令他不得暴露,故而虽然被天开语看得心中发
毛,却是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紧张得屏住了。

  「唉!」天开语终於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伸出右掌轻轻摹面前飞宪的冲扬
首部,眸中精芒微闪时,一股大地磁波之力以无可抗拒的异常频率,汹涌贯入冲
扬。顷刻间,整架冲扬似颜料被冲洗掉一样露出了形状!

  「哇!」如同见鬼一样,冲扬上的飞宪目睹座下突然原形毕露,登时惊得寒
毛皆竖,险些自冲扬上跌将下来!

  天开语微微哂笑,目光轻蔑扫视一遍周围隐藏的警宪,目光所到之处,众警
宪皆感直指己身,登时明白:自己的隐身,对於这个年轻的将军来说,根本就没
有起到半点作用!一时间人人骚动、坐立难安,心中充满了敬畏。

  「天将军,职下敬礼了!」就在这时,天开语耳边传来一声明显是经过频波
转换的当值宪督雷刚的声音。

  天开语微微颔首,却没有抬头去看,他早已感应到雷刚的人体频波场在整个
包围监视圈的上空正中。

  轻轻抬手,天开语掌下原形毕露的冲扬解除了干扰,立刻重新恢复了隐形状
态。

  「今晚为何弄这么多人?出事了吗?」天开语同样以只有雷刚可以听到的频
波向上传音。

  「这……职下也不清楚……职下也在奇怪,为什么普通的一个聚会,却要如
此兴师动众……」雷刚同样很困惑。

  「难道是因为他……」天开语不禁心中嘀咕起来。他怀疑那个虚空释是否有
什么尾巴给熠京警宪抓到,故尔才会招来这种规模的「待遇」——不过以那个家
伙的修为,只怕这些警宪的力量尚有不逮……

  眼前再度浮现出虚空释的脸,天开语立刻感觉那股烦恶再度涌来。他忙一甩
头,将其形象驱逐出去,对雷刚仓促道:「唔,好吧,既然你也不清楚,那我就
先走一步了。」说毕便欲拔动身形远扬而去。

  「等等——」雷刚顿时吓了一跳——开玩笑!本来自己就是指望著有天将军
在,能够把眼前诡异的任务解决掉,可是现在他「老人家」居然要走!这哪儿行
呢?因此情急之下,雷刚便失态地叫出了声。

  其实用不著雷刚挽留,接下来发生的变故,也具备足够的理由将天开语留下
了。

  「啪!」静谧的夜空中,陡然间爆起一声巨响!

  紧随著这声巨响,人们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发生了愈加骇人的一幕——
只见七、八个飞警飞宪连同他们的座驾冲扬一道,失去了隐形的保护,正如折翅
的鸟儿一般纷纷坠落!

  几乎在同一时间,天开语的「雪元冰魄」瞬间发动,振奋起他的全部警戒!

  「大家立刻离开岗哨!到上面集合!」天开语发出了他今世第一个战斗部署
指令。生命的直觉警告他,有大事件发生了!

  雷刚宪督也是经验丰富之人,一听天开语大吼,立刻醒觉,随即发出紧急指
示,命令所有的警宪人员以他为核心向高空集中聚合。

  就在所有人疾速行动时,又一声断喝传入所有人耳鼓,几乎将众警宪的神魂
震散!

  「何方魑魅魍魉!竟敢窥伺我庄严道场!」随著分金裂石的断喝声,四个白
衣人自空中出现在天开语和诸警宪的眼前。

  天开语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却身形迅疾地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以极其精确的势子,恰好将所有正匆忙转移的警宪涵盖在了他飞出的这道弧线中,
完美地掩护了警宪的转移行动。

  同样是这道弧线,恰恰将那四个身形迅捷无比的不速之客的凌厉气势给阻滞
了一下。

  完成这一防御弧线之后,天开语稳住身形,展开灵识触角,在下面双住有头
顶上方的警宪,同时双眸熠熠生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没有任何徵兆突然现身的
四个人。

  他看到,那四个距离自己近二百公尺不断逼近的四个白衣人,两男两女,虽
身形面貌不一,但气质竟出奇地与八十一号宅邸进行「发起」的虚空释相当接近!
『——看来这四个家伙定是虚空释的同党了……

  天开语心中暗忖著,同时觉得颇为奇怪——为什么气质接近,但自己却没有
产生遇到虚空释时的那种烦恶感呢?看来问题的确是出在虚空释的身上。

  见天开语当头横阻,且浑身进放出万丈气魄,那四个白衣人立刻警戒起来,
终於在距天开语五十公尺左右的空中停了下来。

  天开语心中暗赞一声:好!果然是男俊女覩、仪态空灵,让人望之兴叹。分
明是修习无上正道才涤荡出来罕有的光明气质。

  四个白衣人停在空中之后,迫人的气势不住往天开语处涌来,他们的目标已
经从上方的警宪转移到了面前的阻挡者身上。

  「好强的修为!想不到那些没胆以真面目见人的霄小居然还有一个如此高强
的头领!」中间一名身形高大的白衣男子叱吒一声,双目射出凌厉杀气,直指天
开语。

  不过那声音虽然响亮,天开语却听出,白衣男子仍是以秘法传音,想必他们
也不想把动作搞得太大,以免造成过激的冲突——怎么,他们也害怕吗?天开语
不禁心中一动。

  这时居於上空的雷刚撤去隐形现出身子,驭冲扬飞至天开语身边,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挠警宪公干!」

  那白衣男子眉梢一挑,不屑地扫了雷刚一眼,雷刚登时浑身一震,竟有种心
窝给掏空的感觉!

  「终於肯现身了吗?哼哼,还有那些呢?何不一起露出真容呢?难道东熠的
武装力量都是这样见不得人吗?」白衣男子冷笑道,同时目光向上方那些隐形警
宪聚集的地方望了一下。

  雷刚心中大惊,脱口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口出妄言?」他没有想到,
这白衣人也可看透众警宪的隐形。

  「哼!在我的心中空无一物,澄澈无相,似你们这种渣滓尘埃,又哪里躲得
过去呢?哼哼,还不快快引颈就戮!」白衣人突双目圆睁,滔滔杀气立刻迫面而
来!

  「呵呵,」天开语冷笑一声:「好一个『空无一物』!嘿,既然尘埃不惹,
你又何来滚滚杀性呢?」说话的同时,他随手在自己和雷刚面前划了一个圆。
『雷刚登时双目送出,重重吞了一口口水——天,天将军是在施魔法吗?为什么
随著他的手划过,自己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淡紫色的圆形光镜?而且还微微泛动
著涟漪,就好似一层薄薄的水面被他竖起在面前一样。不知为什么,雷刚面对天
开语随手划出的紫色圆形光幕:心中生出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这不是那天半途截走红发嫌犯的神秘人发出的护体光芒吗?

  雷刚脑中灵光一闪,险些失口惊叫出来!

  不过他立刻又转了念头:不对,天将军何等人也,哪里会与那些嫌犯一路呢?

  再说了,以天将军的修为,这种奇特的防御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天将军
绝不会是那个神秘人的……他就这样解了自己的疑惑——虽然给自己找了藉口,
但雷刚心里却隐隐觉得事情并非如自己解释的那样……

  天开语划出的圆形光幕立刻激起了剧烈的波动,宛如平静的水面投入了无数
石子,之后波动渐渐散去,化为一圈圈好看的涟漪。

  「哼,想用偷袭的吗?嘿嘿,想不到『波拉那亚』,生命之光,居然也会用
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天开语冷笑一声,显然将白衣人的伎俩看透。

  白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对天开语的眼力高明至斯大感意外:「你是什么
人?为什么竟然拥有东熠四大院尊的修为?」

  天开语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些家伙是有备而来的,并且心中有底——除了
四大院尊,这东熠分明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拦他们作为,所以他们先前才会如此嚣
张,而现在又措手不及。

  这时雷刚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事件,听对方语气惊讶,便暴喝一声:
「呔!你们这些鬼头鬼脑的家伙,竟连我大熠天开语将军也不认识,也敢来此捣
乱!」说著他心中充满侥幸:幸亏天将军在这里,否则今晚不知会出什么样的大
事。

  这雷刚本来修习的心法便出自蹊径,「天啸九音」更是兼具极端的刚烈和极
致的悠扬,可说是模拟了大自然的心声,又被天开语之前以「大音稀声」点拨,
此刻有为而发,那效果自是惊天动地,一时间竞彷似半空炸响了一个春雷!

  饶是那些白衣人修为莫测:心灵空阔须弥,也被雷刚的这一声暴喝震得心为
之一乱,整个人情不自禁地向后避扬,本来整齐的三角形组合也混乱起来。

  天开语赞许地望了雷刚一眼,转而缓缓靠近那些白衣人,以压迫的气势侵入
对方阵形,道:「很好,既然你们知道四大院尊,但仍然敢到这里来寻衅,那必
然有过人的本领——不错啊,我正好心里不爽,拿你们试试手也可以吧!」其实
对天开语来说,一直以来只知道自己的修为迅速提高,但真正与高手对却几乎没
有一次——尽管与风流扬和傲霜红之间有过示威举动,但毕竟算不上真正的战斗,
所以今天见到实力不俗的四个白衣人,不由生出了昂扬斗志,欲待与之放手一搏。

  当然,之所以想动手,天开语其实还有一种发泄的欲望,一种因虚空释引起
的心魔渲泄。

  以他的经验,已经看出来,这四个白衣人分明是虚空释所举办聚会的护法,
换言之,虚空释的「发起」的确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绝非是普通的宗教集会!

  见天开语言辞咄咄逼人,那领头的白衣人神情反而平静下来,进入了空灵的
心神天地,望向天开语的目光也重新清湛精透。

  天开语知道,对方接受了自己的挑战,并且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当下神识微
凝,整个人也化作「透形幻影」:心灵却迅速与空间无处不在的大地磁力融为了
一体,再无分彼此。

  白衣人眼中现出惊讶。

  他突然感觉不到对手的存在——尽管对方此刻正明明白白地站在他的面前;
然而他却深知,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比斗时是绝对不能够相信五感六识的。

  「五感六识,尽皆虚妄」,这便是他们教宗的教导,也因此,他们一直对自
己的心诀十分自傲,认为仅仅从起步开始,「波拉那亚」的教徒就要比大地众生
高出无数层次。

  然而这一回,他却发现,面对眼前这个「天将军」,不但五感六识没有用处,
就连心灵采测也无处著落!

  他骇然发觉,虽然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对方,但精神的感应却完全不这样,
那个家伙竟然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不,确切地说,那个家伙已经与整个天地融
为了一体!

  白衣人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惊骇地认识到,自己眼前要面对的敌人,
并非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天地!

  这时天开语冷冷的声音传来:「很好,你是空性的吗?是跟那个虚空释一样
的吗?那么今天就试试看,我是否能够将你的『空』填满!『在天开语的心里,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一个人才配得上」空「,那便是他的宇凄,那个」空五「,
那个已经达至遁避天缉层次的异人类。要知道,尽管他自认为自己的修为已经很
好,但如果真与离字凄做比较的话,他仍然会选择回避——越是窥视天道玄秘,
他越是体会得到离字凄的强大,而绝非是自己以前的浅薄感受。

  「……好,我的心虚怀若谷,我的精神可以容纳苍天,来吧,只怕你被吞噬
了以后,仍然以为得到了死亡的永恒!」白衣人口中说著「无」,清澈的眸中却
射出厉芒,立改先前雍容模样。

  「是吗?只怕你的心只是表面宽容,其实充满了仇恨和欲望吧!」天开语冷
笑一声,一语点破对方杀气暴露出来的「有」。

  突然间,天开语失去了与对方交手的兴趣,因为他立刻发现,对方其实并不
值得让他出手——白衣人确实高明,但仅仅是意识上的,他的真正修为并不比
「东熠教父」血镜踪高出多少,相反的,正在下面八十一号宅邸「发起」的虚空
释,要比他强很多。

  这样想著,天开语心中便对白衣人厌恶起来,心情也随之暴戾:「来吧,受
死吧!」说著,他长发怱地无风自动,四散飞扬,衣袍更是猎猎作响——他不再
需要「透形幻影」的保护了,因为对手不配!

  正在「发起」的虚空释心灵警兆陡生。

  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人要死去?

  他在心中急剧发出疑问,同时心识空灵的力量立刻遍涌全场,在顷刻间把在
场的每一位信众扫视一通。

  ——不,不是这里,这里的人都没有事……

  他略松了口气,随即又心头一紧——不好,是他们!

  半空中卷起了一股异常风暴,这风暴不同於气流引发的风暴,而是大地磁场
异…

  变后产生的力场扭曲,这样的扭曲直接导致空气的非对称分布,从而令处在
其中的物体状态无法稳定。

  四个白衣人早已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对面的年轻人竟会有操纵
自然的力量!尽管他们不清楚他用的什么方法,但眼前视觉扭曲的一切,令他们
直觉明白,自己所处的空间力场出现了变化,这使得一向习惯於寻常自然环境的
他们再也无法发挥擅长的武道心诀。

  天开语心情大畅。

  见自己略略动手,便操纵得四个霸道的白衣人手足无措,他心中涌起放肆后
的无比快感,而且他很清楚的感觉到,那种快感,竟是来自之前给他带来烦恶的
心魔!

  天开语忽然意识到,原来放手破坏一切,居然比创造得来的快乐强烈百倍。

  诡异邪恶的表情渐渐浮现在天开语的脸上,连那双深邃的眸中,也闪现著阴
毒的光芒,就如同毒蛇窥视自己的猎物一样。

  就在这时,突然在他的心灵中响起一个声音:「『幻圣』,您入魔了!快放
了我的护法吧!」赫然是虚空释在传话。

  强烈的烦恶再度涌起,天开语终於忍不住暴发:「滚!什么入魔!哈哈,老
子是入魔了,又怎么样?现在老子觉得快活得不得了!哼哼,看著吧,老子这就
把你的四个什么护法给灭了!」说罢天开语?然发作,一时间似乎整个大地都变
成了他的一部分,整个苍穹也不过是他任意挥斥的物件,早已潜伏在他灵识中的
魔性,终於开始爆发。

  天地色变。

  雷刚宪督吃惊地看到了一幕他永生难忘的景象:在以天将军为核心的天空,
正形成一股黑色升腾的龙卷,而在那接壤天穹的地方,无数乌云滚滚翻涌,原本
晴朗的夜空顷刻间被黑暗笼罩!

  雷刚心中暗叫不好!虽然他不知道在天将军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觉告
诉他,眼前的这一幕正充满著邪恶。

  滚滚乌云越聚越多,越聚越浓,最后开始以天开语为核心,团团下涌,而天
开语和四个白衣人的身形,更是迅速消失在那黑云的龙卷之中……

  雷刚咋舌不已,他意识到,自己的手下正处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此刻他
们的威胁并非是来自那四个白衣人,而是天将军。

  「所有的人立刻撤离,今晚的行动就此取消!」雷刚发出了紧急命令,随后
目光死死盯著面前冲扬的光晶萤幕,那里正显示著每一个警宪所处的位置游标。
他看到,随著自己命令的下达,那光晶萤幕上点点游标立刻急速分散,显然那些
警宪也看出了情形不对,故而一得到解散的命令,便立即四处逃命去也。

  然而直到所有手下悉数撤离,雷刚却依然紧紧地驻在天开语的身后,忠实地
守候著他。

  处在龙卷中的天开语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那种即将毁灭的渴望,
那种恣意发泄的痛快,令他的双眼血红喷火,令他激动得发抖!他清楚地体会到
了自己正处在与往常绝不相同的精神体验中,那种疯狂邪恶的张扬分明就是魔性
的爆发,而他感到自己正极其享受这种魔性的快感!

  在他的心中,此刻正充斥著一股强烈的欲望,一股毁灭一切的强烈欲望;在
他的眼中,这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屑、那么的卑微、那么的不
配存留於天地间,所以他一定得除去这一切!

  天开语的魔性暴涨,而正对其冲的四个白衣人却吃尽了苦头。他们万万没有
想到,以自己如此高明的身手,在面对那个「天将军」的时候,竞没有半点还手
之力,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在他们的资料和印象里,在熠京除却四大院尊以外,
是绝对不可能还有第五个人拥有匹敌他们实力的战士——可是眼前却出现了一个,
而且是那般的强大,强大得根本就与教宗所描述的四大院尊不分上下……不,甚
至更加邪恶霸道!随著无法控制地在滚滚乌云中翻卷跌宕,一个悲哀的预感瞬时
在四…

  人脑中生出:恐怕今天他们无法从这里脱身了……

  虚空释紧张无比,面对「幻圣」几近疯狂的表现,他感到自己的心灵根本无
法再去锁定或接触,而此刻自己的「发起」正处在有序进行当中,如若现在离开
圣坛,那么这次的「发起」便可告完全失败……

  ——怎么办呢?

  虚空释紧张地动著脑筋,他感觉自己的心开始动荡不定,无法保持平衡。

  ——怎么办呢?再不想办法,四大护法就有生命危险了……这「幻圣」的修
为竟是如此高明,甚至自己出面,只怕也会遭致惨败的命运……

  虚空释绝望地想著,自从定心修为大成以来,再末出现的生理现象也悄悄地
显现——他开始流汗了。

  蓦地——一道灵光自虚空释脑中闪电般划过!

  有办法了!

  热泪刹那间滚滚而出,一股强烈的崇敬涌上了虚空释的心头。

  他想起了教宗。

  他记起教宗在此行之前,曾经附带说过一句话:此行际遇奇特,福祸相参…
…夫金刚者,正道护法,可降伏一切妖魔暴戾……粉碎虚空邪佞……

  他不禁暗骂自己镜心不够明固,竟然紧张若斯,以至於忘却了教宗的叮咛!

  自责之后,虚空释终於重新调整战略,以他正大光明的「灵山空明」心诀,
介入了与天开语的战斗。

  由於魔性大发,强烈的憎恶如同巨兽的魔爪一般撕裂了虚空释的精神联系,
但也意外地令天开语心中的烦恶减缓了不少。

  不过他毁灭一切的强烈欲望却并没有因此消失,相反的,那欲望变得更加深
沉、更加可怖……

  然而,就在天开语决定在龙卷势力范围内向那跌跌撞撞的四个白衣人发起致
命一击,以天地之力将其撕扯粉碎的时候……

  突然间,万道夺目金光刺破了浓重翻滚的乌云,向天开语涌来!

  心灵顿时停滞。

  天开语震惊看到,随著越来越强烈的金光穿入自己魔性的龙卷,在自己的眼
前,竟然出现了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不,应该说只在梦中才见过的景象!

  一尊高大的金刚神只。

  虽然因为金色光芒的缘故,今天开语无法看清楚那金刚神只的模样,但那形
象却与自己曾经在梦里见过的绝无二致。

  ——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疑问随之在心中产生,而相对的那个梦中的深刻感受也从记忆深处浮涌上来。

  「……正道唯心……尽管你的心魔越来越盛,并且有著毁灭你的趋势,但是
你心中的那盏明灯仍然照耀著,正极力驱除著魔障的遮蔽……不要害怕,不要沮
丧……」洪亮的声音自天开语心中响起,紧跟著那幕令他既甜蜜又伤感的记忆也
浮现出来——在一座高山上,那泛耀著五彩光华的美丽水流,正在自下而上,如
瀑般倒涌至山顶……那不停地与心灵发生共鸣的「嗡嗡」梵唱……那满天金色光
华笼罩的袒裟神只……那缥缈飞旋的花雨仙娆……

  「不!不要!」也不知为什么,天开语突然头痛欲裂,发出了一声毫无意义
的嚎叫。

  金刚神只刹那消退。

  杀气腾腾的乌云龙卷也在顷刻消散。

  天清月明,一切在转眼间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就在这时,一声低吟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唉!」

  这吟声先是细微若丝,须臾便洪大无比,彷若要充斥整个夜空一般!

  这深植於天开语灵魂深处的声音不但天开语听到了,就连他身后的雷刚也听
得一清二楚,这令他不禁脸色大变:什么人?竟发出如此惊人的吟叹!

  天开语如一桶冰水兜头淋下,从肉体至心灵冰凉一片。

  竟然是他——那个怪老头!

  那个怪老头竟发出了从来只有他在心里听得到的叹息声!

  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草梗,天开语立刻凝聚全部的心力,把全部灵神沉入大
地,借助大地的力量去寻找那声音的源头。

  本能告诉他,只要找到了怪老头,那么自己的一切问题便会得到根本解决。

  本来已经略略恢复惊悸的四个白衣人,以及完全傻了的雷刚,再度被眼前的
景象骇呆了。

  他们看到,那个先前疯狂的天开语,虽然回到了平静,但整个人却在那声低
吟之后,渐渐地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分崩离析!

  天开语正化作万千蓝色光芒,纷纷点点地在夜空中分散消失,不再成为一个
正常的人体!

  雷刚简直要昏过去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在他的眼前,会出现这样诡异的一幕。

  但是他同时也在这一刻,知道了为什么四大院尊会高度重视天开语这年轻的
将军,因为他实在是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神秘力量。

  神识离体的虚空释正好将眼前的情景看个清楚。

  眼前的景象终於令他失却了长守长护的明透镜心,他的身体倏然自圣坛升起,
重重撞破大厅厚顶一个巨洞,飞向夜空与灵识会聚。

  「『幻圣』……『幻圣』……原来这就是『幻圣』的真正力量……」灵肉合
一……虚空释无法克制地呻吟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灵空间正急速缩小——在天
开语惊天绝世的表现面前,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也真正理解了为什么伟大的
教宗会如此重视天开语其人,因为这个人已经迈入了天道之境,这世上再没有什
么力量可以将其制服。

  慢著——既然如此,为什么教宗又知道金刚之力可以牵制「幻圣」呢?而那
金刚之力真正与「幻圣」的魔性实力相比,只怕不过在伯仲之间,又怎么可以牵
制他呢?

  虚空释再度陷入迷惘。

  正沉浸在「发起」愉悦中的众人,突然看到自己的偶像「师上」破顶而出,
那巨大的石块泥沙纷扬而下,登时吓得纷纷躲避,再也没有悠闲的心情,一时之
间大呼小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辉夜瑛妮当然是其中一个,而且她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承担大厅破洞坠石最
集中的部分。不过这些粗糙的坠落打击并不能对她造成任何打击,因为她只轻轻
扭动纤腰,便自密集石块中穿身而出,连片缕尘屑也未沾到衣上。

  不过就在这危急时刻,自大厅一角突地闪过一个人来,这个人一面飞跃过来,
一面双臂做著连环圆形的挥动,而随著他双臂的挥动,只见那挚坠的石块尚未及
伤人高度时,便「蓬蓬蓬」地发出连声闷响,随后便是无数灰尘纷纷扬扬地四处
飘散——那些坚硬的石块竞尔变成了粉尘!

  辉夜瑛妮暗吃一惊,不禁留意那个及时赶至的人来,她知道,可以做到这一
手的,其修为必是相当惊人,如果是熠京军队里的,那么必至将领一级。

  但是灰尘散去,辉夜瑛妮却意外发现,那个救了众人的人,居然仅仅是一个
面若晶玉的美少年!

  「对不起,外面出现了一点意外,师上正去处理,请大家稍安勿躁。」美少
年虽然人小,但说话的语气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气魄,众人迅速安静下来,主
动围著少年人站成一圈。今晚的聚会实在是惊遇频频,先是有人倒地出事,现在
聚会的主人又反常地破房而出……

  「请大家按照正常的程式,逐一离开这里。」少年开口说道,「三天后,
『波拉那亚』将会继续今天的『发起』聚会,届时今晚到场的人,都将受到同样
邀请,请大家回去后静候消息。」少年不疾不缓地说道,那神情极是平静,俊秀
的脸上一直带著平和的笑容,这给众人带来了很大的安慰。

  不过辉夜瑛妮却看得出来,那少年微笑的眼瞳后面隐藏著惊慌——看来他口
中所说的「一点意外」并不小呢!

  可是,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慢著……不对呀,她似乎曾听到过一声长长的叹息,而那叹息仿佛是在她心
里面响起的一样……

  辉夜瑛妮心中突地发悸,一股异样的恐惧涌上心头,令她心中发慌!她立刻
决定,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 本帖最后由 snjlj110 于 2014-3-2 22: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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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再逢奇厄

  天开语失望了。

  他并没有找到怪老头。即便他拼尽所有的心量,倾其精神能力的全部,也无
法找到怪老头在熠京的丝毫存在迹象。

  熠京太大了。虽然他心量足够庞大,但是在兼顾幽微时的不足却暴露无遗。

  他无法将广大与幽微同时做得完美无瑕。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修为当中明显的缺陷。

  天开语的身形重新出现,只不过却是匍匐在一条黑暗的小巷里。

  「哇——」地一声,他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为了寻找怪老头,他透支得太多,终於因精神力量过於交融大地而变得萎靡
不振。

  他并非真正的神,也并不能任意支配大地的力量,一向以来的过分自信,导
致了这次的重创。

  在昏迷前的一刻,他的心中涌现浓浓的悲哀——自己的能力并非真的可以匹
敌天地,原来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强大力量,在面对地母的深沉时,竟是那么的
微不足道……

  雪漫雅和卓映雪等两天来急得团团转。

  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爱人会连续两天没有任何消息,就像是从这个世
界上蒸发了一样。

  不要说她们,就连整个熠京军方也乱作一团,同样的,没有人会相信,实力
强大得堪比四大院尊的天开语将军会失踪!

  所以,最后的目击证人,当晚最后留在现场目睹一切经过的雷刚宪督就成了
众目睽睽的焦点,他也失去了人身自由,在没有得到天开语将军的确切消息前,
他被监禁了,以接受军方的审讯。

  当然,不但是雷刚,还有那「波拉那亚」的四个白衣人也被一并请到了「五
木山」,严密看管了起来。

  但是仍有一桩奇怪的事情,就是四个白衣人虽然被关在了「五木山」,但他
们的首脑人物虚空释却意外地没有被刁难,只是被客气地留在了熠京,请求一同
协查天开语的下落。

  「怎么办,开语已经两天没有任何消息了,不会出意外吧?」在「雪浪圣」
的一间小屋里,卓映雪秘密与雪漫雅交谈著。自从军方高层通知她们天开语失踪
的资讯后,她们便立刻决定隐瞒其他姐妹,仅仅在二人间商量。

  「……不知道,毕竟这次太离奇了……雪儿你没听那个宪督说吗,开语他…
……

  他是爆成无数能量光团后消失的,难道是传说中的……『虹化』?「雪漫雅
脸色极其难看地说著,声音带著无法抑制的颤栗,眼神更是充满绝望。

  「这……应该不会吧……」卓映雪紧锁秀眉,眉宇间凝结著挥散不去的浓浓
愁云,「他……他即使『虹化』,事前也应该告诉我们一下,我们……我们是那
样的爱他……」泪水大颗大颗地从她眸中落下,沾湿了她的前襟。

  「他也很爱我们的,这我知道呀!」雪漫雅也眼眸通红泫然欲泣,她已经不
知道怎样来表达自己无措的心情了。

  「怎么办呢?已经两天了,都没有一点消息……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告
诉她们?」卓映雪难过地拭著泪水,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以免外
面的女孩子们察觉家中发生的异常变化。

  「这……我也想过。可是……万一开语只是跟前几天一样,岂不是徒扰人心
吗?」雪漫雅说著将卓映雪搂进怀里,温柔地替她抹去脸亡泪水,而就在做这些
动作的时候,她自己的泪水却潸然而下。

  「但是……但是……呜——雅儿,我真的很怕……」卓映雪终於忍不住伏在
雪漫雅怀里低低地哭了出来。

  「我也很担心……但是仅仅担心有什么用呢?我看……我们还是主动一点,
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去寻找开语吧,好吗雪儿?」雪漫雅一面强抑心中难过,一面
安慰著卓映雪,还托起卓映雪的脸,在她颤抖的樱唇上吮吻了片刻。

  卓映雪立刻紧紧地抱住了雪漫雅,发泄似地反吻起她来,一面双手还在知心
姐妹的腴乳上大力揉搓起来。

  「雪……雪儿,你……你轻点,揑痛了……」雪漫雅乳蕾突被卓映雪拧实,
忍不住「嘤嘤」呼痛,同时双手本能地反抚对方胴体。

  在亲密无间的生活和情欲无碍的日常接触中,此时此刻她们在共同时压力下
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肉体渲泄这一无奈的解压方式。

  同一时刻,在熠京某个偏僻少人的黑暗巷子——「唉,当家的,他醒了吗?」

  「你这婆娘,究竟是什么记性?我不都已经告诉过你两遍了,他睁开过眼睛,
只不过又闭上了——真罗嗦!」

  「你……好了好了,知道了,他睁开眼睛就好,就好……」

  「喂,婆娘,汤熬好了吗?等会儿他再醒过来时,要喂他的。」

  「好了好了,已经在煨了。唉……真是可怜的孩子,竟然这这么多血,一定
又是给那帮混混给打的。

  「是啊,他们真是这里的祸害,总时不时来侵害邻里。」

  「什么时候他们要是走了就好了……」

  「唉!其实他们也很可怜的,整天闲著没事做,很无聊的……」

  「无聊?哼,无聊也不能干伤天书理的事呐!你看看,这整条街给他们弄的?

  唉!「

  「算了婆娘,还是把这孩子照顾好吧,然后再问问他住哪里。他看上去不像
是我们这个区的。」

  「当然不是,你看他的气质,那么的舒朗,分明是好人家的孩子——唉,仓
直他们也太不像话了,把他打成这样。」

  「别说了,仓直自从家中亲人接二连三地亡故,就再也没有生命的目标可言,
他也很空虚的。」

  「好了好了,每次我一说起仓直,老家伙你就护著他,替他说话。要不是有
纪牌,真怀疑他是不是你的……」

  「又来了,婆娘你胡说什么呀!仓直出生的时候,我们在干什么?你也不算
算时间!」

  「那又怎么样?那段时间虽忙,但小珑不仍然生出来了吗?她跟仓直就差不
多大。」

  「这倒也是……对了,说起小珑,好像她说过最近要回来看看我们的,怎么
还不回来呢?

  「谁知道?她可忙得很,听说很快就要有正式职业了呢!」

  「那就好,总算我们也可以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是啊,要是小珑再找到一个称心的男孩子,我们就再没有其他担心的了。

  「喂,婆娘,你还没看出来,仓直对小珑一直就很在意的,自从小珑走后,
他每次遇到我,都会找话题问小珑的事情。」

  「呸!做他的美梦去吧!小珑那么美丽,又活泼机灵,哪里能够跟他呢?再
说了,以后我们小珑的出息肯定比他大,他哪里配得上小珑呢?嘿嘿,如果这孩
子的家世不错,我看倒挺配得上小珑的……」

  「你才做梦!总想藉小珑攀个高的,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了,咱们不也过
来了吗?生活虽算不上富裕,但也太平无事。」

  「哼,你这家伙,就是窝囊,不肯努力好让我过好日子!」

  「嘿嘿,你这婆娘,什么好日子不好日子的?现在这样安定的生活不也挺好
吗?」

  「奸好!好得像一潭死水,每天都重复同样的事情……」

  「唉,每个人不都一样吗?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不也一个个重复著相同的生
活——只不过他们相对富足而已,从本质上我是感觉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好好,你说的总是有理,反正我是说不过你——还不去看看,那孩子醒了
没有?」

  「哦……嗯,他的呼吸倒一直很平稳,但眉宇间总好像隐藏著什么一样。」

  「当然了,被人伤成这样,肯定不好受的。哼,不行,我非得把仓直那小子
叫来训一顿!」

  「哎!婆娘你不要冲动,等一等……嗨!真是的,都什么年纪了,还这样容
易激动,拦也拦不住……」

  「呃……」喉咙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天开语慢慢睁开了双眼。

  随著周围的一切映入眼帘,他的神识开始疲惫地聚拢起来,在「雪元冰魄」
的帮助下,将散入大地的每一丝感触一点点聚回识海。这「雪元冰魄」实在是很
神奇的东西,虽然是诞自他的神识精髓,但却始终以一种相对独立的状态存在着,
不受他思想的影响而消失或产生改变。

  此刻他渐渐恢复神志,但由於「雪元冰魄」的发动。加之暂时他的主观意识
因疲惫而抑制,所以他的身体立刻透出一股寒气,并且这股寒气迅速地在身体表
面笼罩上了一层薄冰。

  「呀!你……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冷?天哪,这这……这怎么办呢?」
一个粗糙的男人声音传入沉寂中的天开语耳内,思感随即进行扫描,他的脑海中
立刻呈现出一个清晰的中年男子形象:微微佝凄,满脸皱纹,皮肤粗糙,胡渣凌
乱,但目光却透出了真诚的焦急。他心中暗叹一声,却没有办法有所为。他必须
将渗入大地的思感收回,否则他将无力调用精神力量来操纵自己的这副肉体。

  「天哪,这死婆娘,这个时候到哪里去了?要她帮忙的时候她总是不在!真
可恨……唔,得赶紧找东西来给这孩子取暖……」中年男子自言自语着团团乱转,
将眼睛看到的任何可以遮盖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堆在了天开语的身上,然后用力
裹紧。

  但天开语身上所透出的寒气,又哪里是普通织物可以阻挡的呢?顷刻间,那
重重冰寒便穿越所有包裹,渗到了中年男子的身上。

  「妈呀!好冷!」中年男子惊叫一声,反射性地跳了开去,显然没有想到眼
前的年轻人会这么冷,那种寒冷简直比冰库的冰还要冻人百倍!

  天开语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自己必须阻挡「雪元冰魄」继续施为。但是他同
时明白,从前「雪元冰魄」只是自己神识中的一部分,但目前却必须以「雪元冰
魄」

  为主,来弥补元神消耗的亏缺,否则以后的麻烦可就大了,因为,「雪元冰
魄」乃是他「冻冰粉星」大成后的精魄,其坚固性只怕不受世间任何力量的打击,
绝不会轻易转化本质的。这样一来,他岂非只能以寒冰的状态示人吗?

  可是眼前的情况却不容他继续摄回思感,否则的话,恐怕他身处的地方会整
个变成冰块!

  轻叹一下,天开语最终放弃了继续依靠「雪元冰魄」的打算,散去了元神的
指引,让「雪元冰魄」隐却,然后以最虚弱的精神状态,醒了过来。

  「呃……这……是哪里?」天开语呻吟着转动目光,扫视周围的环境简陋。

  他发现自己所处的这个房间只能用「简陋」来形容。

  房间不但狭小,而且布置也相当简单,几乎目光所及,看不到一样有价值物
件,这分明是东熠底层民众最普通的人家布置。

  「你……孩子你没事吧?」中年男子颤抖的声音再度传来,天开语的目光随
之转向他的方向。

  微微眨了下眼睛,无力地回应了中年男子的询问,天开语又闭上了眼睛,停
了片刻,才重新睁开。

  感觉室内再不像刚才那样寒冷,中年男子惊异的心才略略放松下来,小心翼
翼地走近天开语:「孩子,你……还冷不冷?」他边说边抖著手摸向天开语。说
实话,刚才片刻的寒冷,实在太过骇人,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冻得生疼了。

  天开语嘴角牵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堂堂一个拥有近乎
天道修为的大熠将军,此刻却连正常的应答也无法做到……

  「好好,你不用动了,好好休息吧。我感觉到了,你已经不发冷了——来来,
我帮你把身上盖的去掉……它们一定压得你很辛苦吧!」中年男人说著将堆在天
开语身上的取暖被毯等轻轻取走。天开语感到,这中年男人虽然外表粗悍,但其
实心思却相当的细腻。对中年男人的悉心照料,他的心里生出了由衷的感激。

  「我叫仓力察,在这个地区像你这样年纪的年轻人都叫我力察大叔,呵呵,
你也可以这么叫的——当然若是不愿意,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的。」中年男子一
面抱著浑身发软的天开语,帮他重新躺好,一面做著自我介绍。天开语感觉这个
仓力察言谈似乎有些琐碎絮叨,不过这并不妨碍自己对他的好感。

  「我还有一个婆娘,一个女儿。婆娘出门去了,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呵呵,我的女儿现在不在身边,不过最近几天也要回来,说不定你还能看到她呢。」

  仓力察果然零碎,居然主动把自己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天开语,也不
管对方是否对这些「资料」感兴趣。

  天开语眼中透著友好的微笑,丝毫没有对仓力察罗嗦的不耐烦,这便是他数
番转世后自然而然生出的沉稳。

  「孩子……哦,或许你对我这样称呼不满意?那么……」仓力察似乎很在意
别人的想法,尽管一直口口声声地在与自己妻子交谈中称呼天开语作「孩子」,
但真正与天开语面对时,却小心了起来:「看你的目光很稳重的样子,就叫你小
兄弟好一不好?」仓力察略作斟酌,笑著改口道。

  天开语再次眨了下眼睛,意思是赞同了对方。

  「唔,看来小兄弟你很虚弱,这样吧,汤已经熬好了,是我们家自己地窖里
长的鲜菌熬就,很补的,我这就去盛给你喝。」仓力察仔细观察了一下天开语的
气色,然后轻拍拍他胳膊说道。

  天开语又眨一下眼睛表示同意。他并非矫情之人,不要说日前陷入困境,便
是身体健朗时,他也不会虚伪客套。

  感受到天开语的坦率,仓力察立刻高兴起来,握了一下天开语仍略嫌寒冷的
手,便转身去了。

  天开语重新闭上眼睛,思索自己该怎么办。

  他第一考虑的,便是应当尽快通知雅儿和雪儿她们,因为自己目前的情况实
在不容乐观,极可能要保持现状相当长一段时间,那么爱妻们的担心便成了梗在
心头的块垒。

  这时他还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两天,雪漫雅和卓映雪早焦急得不知所措了。

  他更明白一点,自己要做到传达资讯的难度有多么大——在元神尚未得到弥
补前,他甚至不能够开口说话!正所谓「口开神气散」,就更不要说动弹身体对
精神的消耗了。

  他不禁暗暗苦叹,若纯以「雪元冰魄」为引导来培养元神,只怕等元神充沛
之时,这个地区也没有一个生命可以在寒冻的威力不存在了……

  但他更加曦嘘,感慨自己从前的盲目自大——他毕竟只是大地母亲的子民,
再怎么强大,只要一天承受大地的恩泽,便一天不可能真正操纵大地的力量!

  ——怎么办呢?

  天开语心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陷入了深深的无奈。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吵嚷声音:「哼!你还说不是你干的?要不是你们,
那个孩子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在我们家门口?他都昏迷两天两夜了,现在还不知道
醒没醒!」是一个大嗓门女人的声立曰。

  天开语心中登时一惊:什么?自己已经昏迷这么久了吗?他一颗心顿时往下
沉去……

  「哎呀!铃娘哎!真的不是我仓直干的。您想想啊,仓直胆子再大,也不敢
在您的家门口惹事呀?」是一个自称「仓直」的年轻男孩的声音。

  「算了吧,你小子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还想抵赖?」被那个年轻男孩
仓直称呼「铃娘」的大嗓门女人尖叫著。

  「真的不是我们干的!求您相信我们好吗?不信您问问那小子。」仓直著急
地申辩著。

  「问他?哼!他现在有没有醒过来还是未知数,你要我去问他?亏你小子想
得出!」铃娘口齿看来相当伶俐,几乎没有半点停顿就回了年轻男孩一句。

  「好吧好吧,反正我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的,那么您还要我来干什么呢?」
仓直的语气听来甚是无奈。

  「干什么?让你看看自己干的好事!」铃娘仍是不依不饶,口气反而更加霸
道了。

  「唉!铃娘您……您这又何苦呢?我……」对铃娘的蛮横,仓直简直欲哭无
泪。

  「好,到了,滚进去吧!」铃娘大声喝斥道。

  「砰!」地一声,紧跟著铃娘话音落下,天开语便听到门被用力打开的声音,
心中不由想到:那个铃娘,想必就是仓力察口中说的「婆娘」了。

  果然,一进门,便听到那铃娘嚷嚷著:「喂喂!当家的!仓老察,你快出来!

  那个孩子醒了吗?「

  仓力察粗糙的声音立刻应声而起:「来了来了……那个小兄弟醒了,我正把
熬好的汤给他端去……」

  天开语眼前浮现出一对欢喜冤家的形象来,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虽然精神力
量大失,但由「雪元冰魄」摄回的片缕思感,仍然相当的活泼灵动,只不过他现
在的情况如同一个超级富豪,突然间仅剩了极小部分的财富,这极小部分才富虽
仍然比大多数寻常人富有,但对这过惯了奢华生活的超级富豪来说,却一时之间
难以适应,甚至可能茫然不知所措,无法正常行止——天开语目前的情况便是如
此,尽管他的精神力量依然比普通人强大,但对他来说,却几乎成了不会走路的
儿童,所以暂时不敢去尝试运用它。

  片刻之后,一位风风火火风韵犹存的女人拉扯著一个满脸晦气的男孩冲到了
天开语的面前,后面紧跟著的,便是女人口中叫的「仓老察」仓力察了。

  「看看,这就是昨晚倒在我们家门前的年轻人!难道不是你们干的好事吗?」

  铃娘用力将仓直推到天开语的床前,气势汹汹地指责道。仓力察识相地转到
了床的另一面,将手中端著的热汤递到天开语嘴边,以羹勺喂哺。

  「这……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是哪里人啊?好像不是我们这个地区
的呀!」在仔细地打量了天开语一番后,仓直终於直起了腰杆:「铃娘哦,这个
人我没见过,更没有打过他的。」

  「没见过?喂,年轻人,你见没见过他?不要怕,有什么事铃娘帮你出头,
若真是仓直干的,铃娘我绝不会放过他的!」铃娘说著一把拉开仓直,挺著丰满
耸胀的巍颤双峰插在了仓直与天开语之前,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仓直对天开语的
威胁。

  天开语只好报以无奈的微笑。

  这便是市井人家,组成大熠的最基本、最普通的社会单元。

  身强力壮的仓直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便被仓力察一个眼色制止了。他只好
悻悻地低头不作声:心下对躺著的天开语恨恨不已时,却也生出了几分好奇:这
个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害得自己平白无故地受冤枉。

  「好了婆娘,你少说两句好不好?这小兄弟刚刚醒过来没有多长时间,还需
要静养。至於这件事情是否仓直干的,放在后面再说,好不好?」仓力察及时替
仓直解了围。

  「哦。」铃娘被丈夫说得一呆,随后声音马上降低了数倍:「对了当家的,
他……这小兄弟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仓力察摇摇头:「没有,他看起来很虚弱,到目前为止,仅仅能以眼神来表
达思想,连开口的气力也没有。」他一面说,一面将热汤轻缓地灌入天开语嘐里,
只可惜倒有大半溢了出来,皆因天开语的意识无力操控口腔及咽部肌肉的缘故。

  「不好,怎么他连吃东西也有困难?」仓力察皱起了眉头,收回羹勺。

  「都是你们干的好事!」铃娘再次低声狠狠地斥责身后的仓直。

  仓直简直冤枉得要郁闷死了,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么莫名其妙的
倒楣事,怎么就这样落到自己的头上来呢?

  「可是,总得想个办法了解小兄弟的情况来历呀,万一他家里人着急怎么办?」

  铃娘乃是极热肠之人,在斥过仓直后,立刻发愁道。

  「是啊,他现在全身无力,根本就不能够表达什么……」仓力察也叹息道。

  铃娘与丈夫交换一下目光,同时摇了摇头:心中均生出无之感。

  天开语重新闭上了双眼。

  一时之间小小的屋于里寂静下来,众人均是忧心仲仲。

  「我……一过了一会儿,在后面耷拉著脑袋的仓直突然开口了,打破了沉寂,
不过声音倒是小小的,显然他对铃娘的泼辣很是忌惮。

  「你什么你,都是你干的好事,还想说什么?想狡辩吗?」铃娘气急败坏地
低斥著仓直,看来她对仓直的成见颇深,否则也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
单凭主观臆测便武断地咬定仓直了。

  仓直苦笑了下,脸上充满了不被人信任的无奈。

  「婆娘你别这么简单地下结论,说不定真的不是仓直干的。」仓力察皱了皱
眉头,制止了妻子的不逊言语,然后转向目露感激的仓直,问道:「仓直你想说
什么?如果仍是为这件事情辩解的话,就算了。」

  仓直连忙摇头,不安地看了铃娘一眼,又仇恨地扫视一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的天开语,低声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与他交流。」

  铃娘眼睛立刻圆睁,「呼」地转过身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瞪著仓直:「什么?

  你有办法?「那语气中充满著怀疑。

  仓直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嗯。这本来是我们兄弟伙伴之
间的一种暗号……不过在这个人身上也可以用的。」

  天开语心中不禁哂笑。这仓直所说的办法,其实他已经想到,因为这并不是
什么隐密的技术,只不过在寻常守法的民众当中很少耳闻而已。

  果然,只听仓直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只要透过有规则的眼睛镭,就
可以传达资讯的。」

  铃娘的眼中首次露出意外:「哦?看不出来,你小子居然还有这一手?」

  见她吃惊,仓直立刻活跃起来:「是啊是啊,铃娘您不知道,我还有别的本
事……」

  话音未落,他脑袋上便已落下一个重重的爆栗,跟著便是一声咆哮:「既然
有办法,那还不赶紧去试?你有什么本事我还不知道?快去……」说著铃娘已一
把揪著仓直的耳朵将他拎回了天开语的床边。

  仓直心中那个憋气啊,可偏偏又拿这泼辣艳丽的长辈没有办法,只好黑著一
张脸——如果不是背对铃娘,他还不敢摆这副表情——忍气吞声对天开语道:
「这位朋友,说实话你心里最清楚这件事情不是我干的……好吧,我先帮你一把
——你听得到我说话的声音吗?如果听得到,就眨一下眼睛。」说毕,他目光紧
盯天开语的脸,生怕漏掉他的一个表情。

  铃娘和仓力察也关注地望向了天开语。

  天开语心中轻叹一声,睁开了眼睛,然后眨了一下。

  「看,他听得到我说话的声音!」仓直立刻兴奋起来,回头对铃娘表功。

  「知道了,快继续!」铃娘这回倒没有对仓直施加粗言暴力,只催促著他。

  「嗯!」仓直用力一点头,回过头来与仓力察鼓励信任的目光相接一下,心
思便回到了天开语身上。

  「好,既然你听得到我的说话,那么我们就约定一个办法。」仓直说著,从
怀中掏出自己的幻碟——这可比市面上的大多数同类产品粗劣了许多,「来,我
这里是个字典,上面有一些文字符号,你只要看著我的手,我来指上面的文字符
号,如果是你想要的,就眨一下眼睛,好不好?」他耐心地向天开语比划讲解著。
跟著仓直又自己示范了一遍,最后徵询道:「朋友,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就眨
一下眼睛,好不好?如果听不懂,就眨两下。」说完盯著天开语的眼睛,看他反
应。

  天开语与仓直的目光相持好一会儿,心知自己只有合作一途,否则仓力察夫
妇可能会招来更多人来探查自己,到那时就麻烦了。

  其实自听到铃娘说他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他便知道,自己目前绝不能暴露真
实的身份。因为他深知,以自己眼下虚弱的状态,如果泄露消息,那么熠京军力
高层对自己不满、尤其是梵衣色一千敌对派系,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除之而后
快。而诸如风流扬四大院尊等,在目睹自己的现状后,恐怕也会生出杀人灭口的
念头。

  毕竟他天开语带给他们的威胁要远比利益多!

  所以基於这些原因,他不得不采取暂时隐藏身份的策略,而且连心爱的雅儿、
雪儿她们也要隐瞒。因为如果贸然通知了雅儿她们,那么极有可能被密切监视她
们一举一动的军方得知,自己的暴露也就是可以想见的事了……因此当前最好的
办法,便是忍耐,连她们一并隐瞒——至於她们内心受到的伤痛,就只能等自己
回去后再行抚慰了!眼下就让她们暂时难过一阵子吧……

  与仓直对视良久,天开语经过内心的千回百转后,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太好了!他懂的!」铃娘性格著实直爽,立刻欢呼起来,同时一把抱住已
沁出一脸汗水的仓直,在他湿黏黏的额头重重吻了一下,弄得仓直反而不知所措。

  「好了,既然小兄弟他明白,仓直你就开始吧——先问问他的名字是什么。」

  仓力察终究是「当家的」,兼且心思细腻,遇事要比妻子冷静得多。

  「哦。」仓直答应一声:心情大好地用力点一下头,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

  一场了——一向对他鄙视而且严厉的铃娘居然亲了他,他如何不受宠若惊呢?
自然是卖力无比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双方的交流也一点一点地积累增多。

  虽然房间里并不热,但是除去天开语,其余三人却都是汗流浃背了。

  询问的结果出乎三人意料,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年轻人,竟然是来自地下!
偏偏他又遗忘了回去的路途,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换言之,除了记得自己是
暗住民以外,他什么都忘了!

  望著三人面面相觑的样子,天开语却暗悬著一颗心。

  他在赌博。

  他在赌这些低层的贫民对暗住民的同情心,以及对抗熠京警宪苛政的勇气。

  他早就知道东熠的贫民普遍对暗住民怀有复杂的心态——既有对暗住民那暗
无天日生活的怜悯,又有因军方长期以来宣传暗住民「劣迹」的惯性印象。

  他仍然决定冒充没有任何合法身份的暗住民。

  因为他考虑到,无论自己杜撰出什么样的名字,在网路无处不在的新元社会,
那假身份都将暴露无遗,而这只会引起仓力察夫妻的怀疑和恐惧;而尽管民众普
遍对暗住民怀有隔阂和警戒,但越来越多的底层民众,开始逐渐对军方的政策不
满,进而包容和同情暗住民。

  所以他决定冒这个险搏上一记。

  空气似凝固了一般。

  仓力察、铃娘、仓直,三人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一个暗住民!

  天哪,是暗住民啊!

  如果被人知道了,他们全家可是要进「五木山」的啊!

  一时间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在别人眼里看到了恐惧。

  「……怎……怎么办……要不要报案……」终於,还是一家之主仓力察先打
破了死一般的沉寂,以发涩嘶哑的声音问道。

  令天开语大松一口气的景象出现了,在仓力察问话后,铃娘与仓直对视一眼,
然后又转向仓力察,最后竟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更让天开语感动的,仓力察竟然也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整
个缩在一起的脸也舒展了开来。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想,事情就好办了。」仓力察这时终於显露出一家之
主的真正气魄来,原本有些佝凄的身子也昂扬起来,眼中更是闪烁著坚定有力的
光辉。「婆娘,来,我们立刻把家里收拾出一个地方,以便安顿这位小兄弟,同
时避免让别人发现他。」仓力察摆手指挥著。

  「欵!知道了!」铃娘立刻应了一声。

  「仓直,我相信他绝不会是你和你的伙伴伤害的,那么从现在起,希望你不
但保守这个秘密,更能与我们一起承担照顾他的责任,直到他恢复健康。」仓力
察的话里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似乎他说的根本就是仓直应该做的。

  「是,力察大叔,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注意的。」仓直爽快地一口答应了
下来。

  三人做出决定后,这才一齐转向床上不知姓名的「暗住民兄弟」,却发现他
居然已经打起了轻轻的鼾声,完全不理会他们内心的压力,不禁面面相觑,然后
同时笑了起来。

  风流扬心中的郁闷著实无法形容。

  ——这个天开语,真是个多事的家伙:先是接连昏迷近一个月,害得他不上
不下的,好多计画安排不下去;好不容易醒过来,而且修为更上一层,以为可以
成为强大助力,偏偏又玩起了失踪!

  ——妈的,按那个宪督形容的,天开语分明是肉体「虹化」了,按说这样一
来,他根本就从这世上消失,再也没有了,可自己为什么仍然心神不定,似乎仍
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呢?

  ——天开语这一失踪,直接造成的影响,便是自己在熠京军方少了个可以使
用的人。那些将军都是些老奸巨滑见风使舵之徒,没有天开语可以豁出去的气魄。

  「父亲,天将军他真的不在人世了吗?这不会是真的吧,他是那么强大……

  烈璇不信地望著父亲烈燧阳。

  烈燧阳苦笑一下——本来应该属於军方高度机密的资料,现在居然连一个普
通的孩子都知道了,不知熠京的保密是怎么做的……

  「不要乱说,天将军只是有事情,暂时离开熠京,他还是会回来的。」烈燧
阳安慰著孩子,说著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撒谎,却是因为
天开语这个相识时间并不算长的年轻人。

  「是啊阿璇,父亲既然这样说,那么传言就一定是假的。」烈玑懂事地依偎
在父亲的身边,虽然是在对孪生的哥哥说话,但双眸却盯著父亲,分明是在向他
求证。

  「是啊是啊……」烈燧阳不禁有些尴尬,避开了女儿的目光:「外面的传言
并不真实……天将军的事情目前是最高机密……嗯,只有四大院尊最清楚,所以
你们不要相信外面的谣言。」这样说时,烈燧阳心中怱生出「正午阳光」的感觉。

  「正午阳光」是一种花儿的名字,生长期很长,但它的花却只盛开在夏天最
炎热的正午烈日下。那花儿盛开时,绽放得极是绚烂嚣张,但那惊艳却又是极其
的短暂,仅仅维持正午那片刻时光,一俟烈日偏移,便迅速萎败,同时花办也如
同冰凝的一肌,水分急剧挥发,最后仅剩焦枯的残办,也会化作细粉,撒落在空
气中,再也寻不到片丝灿烂过的痕迹。

  当真是如梦幻泡影吗?

  那个年轻人,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在认识他的这段时间里,他浑身放射出的
光芒,简直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但是却……

  烈燧阳忍不住心中喟然。

  雪漫雅和卓映雪已经开始发动自己的力量了。当然,主要是卓映雪,因为她
毕竟担任过将军职阶。

  同时她们也将事情通报了所有的姐妹女儿。

  所有的女人立刻陷入了强烈的悲痛之中——除了一人,她便是御安霏。

  御安霏不担心天开语的理由很简单,而且听来颇为「可笑」:主人根本就是
神只下世,绝不会遇到危险的——即使真的遇到危险,也必然可以化解。

  当然她的理由得到了众女的嗟叹,每一个人都认为她是伤心过度,受到刺激
所致;大家也很想安慰她,但是因为牵挂著心爱的男人,便只好暂时由她「反常
『地乐观了。

  不过这回她们的确是错了,因为她们并不了解御安霏与天开语的心灵联系达
到了怎样的一种幽微程度。

  由於「灵犀窍」的缘故,天开语与雪漫雅和卓映雪等都建立起了心灵联系,
但是真正可以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恐怕只有曾经教习「十八花魅」修习
「灵犀窍」的御安霏了——只不过她的心灵力量较之天开语来说仍嫌太过单薄,
但这已经足以令她感应到主人的状况:他并没有死,相反的,还在活动著,只不
过很微弱。

  所以现在御安霏所做的唯一事情,便是将自己关在暗室之中,竭力释放出她
心灵的触角,去尝试被主人捕捉到,以便了解主人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

  而在暗室外,卓映雪已经联络上了以族兄卓楚瞑为首的月亮城的所有军武力
量,誓要将自己男人的事件弄个水落石出!她甚至要求卓楚瞑把空王大老离字凄
也请出来,协助调查此事!

  卓映雪所做的事情无疑被熠京军方轻易得知,在了解到大老离宇凄有可能也
介入此事时,风流扬和傲霜红坐不住了……

  外面的世界已经一片紧张混乱,但是天开语却仍然是那副软弱无力的样子。

  时间距离自己醒来已经过了七天,但他的状况却仅有稍微好转,已经活动部
分肉体。

  不过天开语却并不想过早表现出康复的模样,他仍需要摄足灵神。

  此时他已经转移了休养的场所。

  由於熠京军方为了彻底了解天开语将军是否真的仍然在世,便安排了大批的
警宪力量进行秘密而细致的调查,直达每一户平民。

  既然是保密,当然被调查的平民不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够全力配合——
但仓力察和铃娘却不这么想,他们得知附近有人家被警宪调查后的第一反应,便
是家中的暗住民小兄弟有麻烦了!那些警宪一定是来搜寻他的!

  这个时候,仓直的仗义及时解决了仓力察夫妻的难题。他自告奋勇地将他的
「暗住民朋友」带到他与伙伴们经常进行秘密聚会的地方——一个深入地下的、
被他们称作是「据点」的洞穴。

  得以入住这个洞穴,天开语著实轻松了许多。一来再不必担心被警宪发现,
二来他也可以借助更加接近大地的形势,快速地恢复元气。现在他已经可以不必
再借助「雪元冰魄」来摄回精神力量,而是自给自足地一点点以思感搜索融於地
母中自己的灵识烙印。

  ——妈的,都是怪老头惹的祸,干么要发出那声叹息,害得老子失魂落魄!

  这是天开语近几天来最常提起的念头,很忿忿的。

  可是他在内心深处,却更加想念怪老头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切,仔细
想想,恐怕只有怪老头最清楚了,自己大概只能在怪老头那里找到天开语存在的
真正理由。

  根据对大地的感应,现在的时间,在地面应该是下午了……

  天开语悉心体会著大地的微妙变化:心灵意识有如溪水般淙淙流淌,向远处
某个方向延伸。

  那个地方,便是他的家,「雪浪墅」。

  这些天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尝试将凝聚起来的心灵力量往「雪浪墅」方向延
伸。他知道,只要到达那里,便可以与爱奴安霏相遇——他可以肯定,御安霏这
段时间一直在努力寻找自己的主人。

  而每每做这项工作时,天开语便会生出一丝后悔——为什么这样早就令「十
八花魅」离开呢?否则以她们的心灵力量,即使他仅剩丁点灵识痕迹,也会被她
们发现并循迹而来。

  穿过重重岩石,与沿途的地磁略作纠结,顺便搜寻一下自己可能散落在大地
中的精神力量,天开语的意识顽强而不懈地向著「雪浪墅」进军。

  比起昨日,他感觉在前一段熟悉的地磁环境中,他的意识行进得很轻很快,
并且没有多少消耗的感觉。

  ——按照这样的状态和进度,看来今天可以到「雪浪墅」了……

  天开语边思忖著:心中一面涌起一股接近成功的喜悦。

  果然,在感觉尚余不足现有精神力量十分之一的时候,天开语感应到了一团
熟悉而亲切的思感。

  御安霏。

  他终於与御安霏遭遇了。

  不出他的所料,他忠诚的爱奴一直在刻苦寻找自己主人的下落。

  「……主人?真的是您吗?」御安霏探索的心灵猛然间被一股熟悉的力量轻
柔地撞击了一下,她立刻敏锐地牢牢抓住这股力量,并且瞬间把所有神识收回,
全心全意地照拂这股微弱却亲切的思感力量。与此同时,泪水止不住地簌簌而下,
她实在太激动了,偏又怕自己的激动会干扰灵识的明透,所以她忍得很辛苦,只
有以流泪来纡解。

  「……是的……安霏……我没有事,你们不用担心……」天开语趁著自己心
力尚可支撑表达思想,忙先传递了最重要的资讯。

  「您……您在哪里?让安霏去找您?」御安霏急切地呼唤著,恨不得立刻插
翅飞到主人的身边。她感觉得出,主人一定受到了严重创伤,否则以他的修为,
灵识力量绝不可能如此的薄弱。

  「……我……情况很艰难,但是……很安全,我会尽快回家……」天开语感
到自己的力量开始迅速流逝,忙传达出最后的意识:「不要告诉雅儿和雪儿……
否则会有危险……」

  就在这时——「嗨,朋友,今天感觉好些吗?」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正是那个街头混混仓直。

  意识尽数倒卷而回,与御安霏短暂的交流戛然而止,天开语疲惫地放软了心
灵。

  「呀!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会这样难看……好白,你没事吧,朋友?」仓
直刚拎著一只袋子哈腰钻进洞来,便藉着手提临时照明看到了天开语苍白多汗的
脸色,忙吃惊地跨步跃到天开语的面前,关切地以手试试他的额头温度。

  「嗯,还好,没有发烧……」微微松了口气,放下手中袋子,仓直先直起身
来,把洞内的所有照明打开,然后重新回到天开语身边,打开袋子,从中取出香
喷喷的食团,递到天开语的嘴边,道:「是不是饿了?真是对不起,今天买卖不
好做,那些人形机器实在太多了,弄得我都不敢贸然下来。

  他口中的「人形机器」,即讽指熠京的警宪,这些天来天开语不断地从他嘴
里听到这个词,早就习以为常了。

  「唔,很好,你今天的吞咽,要比前几天有力多了,相信很快就会恢复口腔
说话的能力了。」仓直仔细观察了天开语咀嚼食物的样子,又摆弄了几下他的下
巴,好像很权威的样子下了判断。

  他做这些的时候,洞外又传来了几个脚步声。

  「仓直,怎么样,他好些了吗?」随著声音传人,又一个形貌中等的男孩钻
了进来。紧随其后,又有四人钻进。

  「哦,仓蚁你们也回来了?嗯,他好像好些了,不过好像还是没有什么气力
动弹。」仓直说著,顺手在天开语膝头神经丛处叩了一下,见天开语的小腿并未
产生应有的膝跳现象,便对仓蚁耸了耸肩,又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

  「是吗?我看看。」仓蚁说著走近天开语,上下拨弄了一会儿,弄得天开语
心中大发感慨:想不到自己几世都未曾遭受过的戏弄,今生居然尝到了。

  「好啦,仓蚁你搞什么鬼,他是病人,你可不是医护。快点啦,不要浪费时
间,我们对练一会儿。」仓蚁身后一个纠须男子重重拍了他肩背一下叫道。

  「就是,仓蚁你成天正事不做,就知道插科打混,这么多伙伴,就数你最差
了!」旁边一身着紧身衣,身材健美惹火的少女也讽声连连。

  「仓重你们说什么呀?难道我的风趣你们没有感觉到吗?」仓蚁立刻扮了个
怪脸,装出委屈的样子说道。

  「行了行了,仓直你也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开始吧!」说话的是一名身形异
常高大强壮的男孩,天开语记得他叫做仓麻,是仓直伙伴中力气最大的,只是外
表不大好看,他那丑陋粗笨的样子颇有些类似曾经主考天开语的督考宫科烈多克。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朋友,委屈你在旁边了,我们可能会闹腾些。」

  仓直歉意地对天开语招呼一声,便起身来到伙伴中间。

  这么多天来习惯的一幕再次开始。

  说实话,对於仓直等少年人所谓的「武道修习」,天开语是看不下去的,因
为,那种低劣级次的修习,在他的衡量标准,根本就是对武道的亵渎。

  所以一般来说,仓直他们开始「修习」的时候,也就是他继续闭目养神的时
候,以他的精神修为,尽管力量不够强大,却也足以轻易隔离外面的嘈杂了。

  不过由於今天同御安霏的成功接触,使得天开语心情大好,也有了耐心去
「参观」仓直等人训练。

  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度涌现。

  天开语发现,仓直等修习的武道,间中总时不时流露出熟悉的影子,也就是
说,仓直等在修习武道时表露出来的形象、风格,他总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这感觉自第一次在这洞穴「据点」看到仓直等修习时,天开语就产生了,只
不过那个时候他的状态实在不佳,因此也就没有心思去就其原因考虑太多。

  但今天却不一样,天开语由於状态逐渐恢复,加之与御安霏联系上,故而开
始有心情探询这个问题。

  他留心观察著仓直等人的表现。

  毫无疑问,在这伙人当中,仓直的修为相对来说是最好的,另外的几个人,
分明是在他的指导下进行修习,也因此仓重、仓麻、仓蚁、仓妤等在修习过程中,
也明显流露出了他的痕迹。

  但是在仓直的举手投足里,天开语却又看到了另一种似曾相识的东西,偏一
时间他无法想起,因为那东西实在太过薄弱,几乎是他脑中一闪而过的映像。

  ——是什么?在哪里见过相似的东西呢?

  天开语暗暗思付著,努力在脑中寻找相关的回忆。但因精神力量的不完整,
思索起来便觉得相当的困难和吃力,就如同一个刚刚睡醒的人,脑子尚处在蒙胧
中一样。

  他继续观察著仓直等人。

  他看到,尽管这些年轻人的表现中有着共同的痕迹,但是仍然个性鲜明,并
且一举一动中洋溢出自我的创造。

  像仓蚁,天生身材小巧,因此他定的便是灵活精细的路子,在对练搏斗中,
那身体的柔韧性和关节的灵活性被他尽可能地利用和发挥着,故虽缺乏力量,但
在与仓麻的扭打中仍维持一席平衡;而仓麻就正好相反,乃是天生力大皮糙之人,
所以虽身形拙大,但屡屡被仓蚁不疼不痒地挠击几下,倒也无伤大碍,只平添了
心中的焦躁和怒气,吼声也越来越大,直震得洞穴里「嗡嗡」作响。

  仓重显然就要比仓麻的灵活性要好一些,但挥拳掠腿问的速度和力度便略有
逊色,不过与身材婀娜健美的仓妤对练起来,便正好平分秋色,且场景也较仓蚁
与仓麻好看很多,腾挪交错间,偶尔也有值得看的花招。

  不过他们付出大量汗水的努力,在天开语的眼中看去就惨不忍睹了。在他看
来,仓蚁等的训练几乎没有一处不是问题,非但动作生硬,而且破绽百出。他想
像不出,究竟他们那些千奇百怪的动作招式,是从哪里学来的,完全没有一点系
统性,这必将令他们的「修习」事倍功半——似这般身手,居然也可以去当混混,
抢路劫道吗?

  仓直看来明显要比他的伙伴高出一大截,因为在他的身上,武道修习的系统
性要清晰得多,看样子是经过正规指点过的,但以他的状态,若遇上真正走系统
修习的寻常武者,仍不免遭到失败的下场……

  天开语终於放弃继续「观看」的努力,他实在无法——应该是不忍再看下去
了,因为仓直等那样的努力走错误的道路,却仍一副信心百倍孜孜不倦的样子,
实在让他看得心痛——难道仅仅因为这些孩子出身卑微,社会便可以忽视乃至遗
弃他们吗?难怪暗住民的势力会越来越大!

  天开语心中悲叹一声,无尽的悲悯自心底涌出,整个人沉浸在一团浓浓的、
无法言表的悲怆之中……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感觉油然袭来。

[ 本帖最后由 snjlj110 于 2014-3-2 22: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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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圣意魔心

  天开语忽然感到从自己的心灵深处,似乎传来某种呼唤,这呼唤是那样的急
迫,那样的亲切,就好像是著急的母亲对远行游子的殷殷召唤。

  他那虚弱的心灵立刻情不自禁地一头扎了进去,去迎合那个呼唤。

  他感到自己立刻沉入了一个无边无底的大海,在那大海之中,他清楚地觉出
自己迅速充实起来,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强壮。

  仅仅片刻他便惊喜发现,自己所有的精神灵识恢复了原有的状态,甚至更加
殊胜!而同一瞬间,他恢复强大的灵识觉悟到,令自己重新振作的,依然是伟大
的地母。

  他散落在大地母亲怀抱中的灵识并没有回到自己的识海,但是却以更加强壮
的镜像形态反照回来,令他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拥有自己的灵识,并且那是更为强
大恢宏的精神力量!

  在灵识的海洋中,天开语虔诚地下跪膜拜,他的内心充满著敬畏。

  他知道,自己正在体验着一个记载甚至传说中都未曾有过的奇迹——大地母
亲的心灵。

  如果说从前的天开语仅仅因为机缘巧合而蒙受了大地的物化恩泽,并且产生
感激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便是因感受到身处的这片大地的心灵,而将其重新认
识——当作生灵一样的生命体来认识。

  他同时也明白了,为何在很多原始的宗教里,都有对大地的崇拜,其原因就
在於那些宗教的缔造者,感应到了大地的本体生命。

  天开语的灵识空前地活跃起来。

  他甚至体会到,自古以来都被人们当做「死物」,与「生物」相对应的「矿
物」,其实也有其生命,只不过矿物的生命形式和意识表现,与生物的完全不一
样罢了。在这世界上,其实所有生命、物质的本质构成都是一致的,那么,同样
拥有生命,便是自然而然的,这么浅显的道理,居然没有人去想到……

  仓直停下了手中的招式,向天开语走来。

  他发现这个「暗住民朋友」一直在看著他和伙伴们修习,而这种情况,自他
注意到以来,持续二天了——换言之,似乎这位朋友这些天来一直都是睁著双眼
的。

  这实在是不寻常的现象。

  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仓直心中不安地走到天开语的身边。

  由於无法用言语交流,所在这几天仓直除了正常喂食以外,都在期望与天开
语以眼神交流——但因天开语一直睁著眼睛,好像根本没有听进仓直的讲话一样,
所以仓直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今天仓直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获得与这不知姓名的暗住民朋友的沟通。

  他轻轻蹲在天开语的面前,仔细打量对方一直睁著的双眼,并且将手提灯具
移到天开语的脸侧,以便在不刺激眼睛的情况下,又取得最好的观察效果。

  甫一望去,仓直登时呆了!

  映人他眼帘的,竟是一双闪耀著绚烂光芒的眼眸!

  ——天啊!

  仓直几乎惊叫出声!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在一个人的眼睛里,会进发出这么多种奇异的光彩,就
彷若两轮太阳嵌在了眼眶里一样,让人看了简直睁不开眼睛!

  仓直立刻本能地低下了头,不敢与那双神光四溢的眸子对视,同时手中的灯
具也移了开来。

  好一会儿,他才止住心头的震骇,小心翼翼地从旁边去观察。

  「呼……」他轻轻吁出了一口气。

  除了眼眸仍然精芒四射外,那种充斥万道光彩的异景不复再现——看来是自
己出现了幻觉……

  仓直暗暗自嘲了下,脑中怱想到一事,顿时又是一呆!

  ——不对啊,刚才自己没有幻觉,难道是……

  这样想著,他不由生出警戒之心,迟疑片刻,闭上双眼,然后睁开,定了定
神,再次将目光移向身旁人的双眸——几乎感到自己的眼睛被刺得发痛,仓直大
惊失色,忙滚坐一边,紧紧闭上双眼,似乎这样就可以避免眼睛所受到的伤害。

  与此同时,他开始感觉自己的大脑也隐隐剌痛,仿佛有利针刺入一般,他忍
不住抱头低低呻吟起来。

  仓直知道自己没有猜错,眼前的这个暗住民朋友,其实拥有强大的精神控制
力量,因为他所表现出来的情况,完全与小珑告诉自己的吻合。

  天开语这回轻而易举地与御安霏联系上,并且经由她召唤了雅儿雪儿她们,
自己则利用心灵的力量,传达了平安的消息。

  在一番狂喜猛叙相思之苦后,诸女开始冷静下来,雪漫雅略略描述了当前形
势,对天开语叹气道:「可是开语你知道吗,现在熠京的局势比上回还要乱了。」

  她的消息是来自於烈燧阳将军,毕竟将军曾经去过无名岛,对她存有几分特
别的亲切。

  「是啊,现在楚瞑已经成功说动大老,整个月亮城都处在随时发动的阶段…
…」

  卓映雪也焦急地说道,对她这个昔日的女将军来说,实在是很清楚自己口中
的「发动」意味著怎样的战争爆发。

  「是吗?呵呵,看来楚瞑已经成功地登上了权力的宝座。」天开语却没有一
点紧张,仍是轻松地笑道,似乎卓楚瞑的成长远比熠京当前的危机来得重要。

  「是啊。可是开语你知道吗,你这些天来杳无音讯,整个熠京却因你而波澜
四起,听说四大院尊都要因为离宇凄大老的复出而重新集结,军方更是外松内紧,
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卓映雪担忧地说道。

  「你们现在还好吗?特别是雪儿,有没有受到盘问质询之类的?」天开语却
不理其他,关切地询问卓映雪。

  「这倒没有。」卓映雪明白天开语的意思,「楚瞑是楚瞑,目前雪儿还是开
语的妻子,四大院尊尚未为难雪儿,军方也在提雷布里大将的招呼下,没有做出
失当举动……不过监视却更加严密了……」卓映雪颇有些唏嘘道。

  「是啊,所以最近我们大家都减少了出门的趟数,以尽量减少麻烦——嗯,
这回多亏了安霏呢,如果不是她,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雪漫雅的语
气中充满了由哀的感激。

  「雅儿你不要这么说,安霏已经很惭愧了。如果不是安霏的修为太差,无法
主动寻找主人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主人辛苦地找回家来。」御安霏的心声没有半
点居功自傲,相反地却透出真诚的谦恭。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楚瞑,命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天开语在心灵
的交缠中着实爱抚了三女,然后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嗯,知道了。」雪漫雅应道:「那……应该怎么说呢?开语似乎目前不太
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情况?」毕竟是深刻相爱的恋人,雪漫雅立刻从天开语的语气
中听出了他的意图。

  「对,雪儿真聪明,我正是这个意思。」天开语夸奖道:「我准备过几天才
回去,有些眼前的事情我想办一下。」天开语想起了一直悉心照顾自己的仓力察
夫妇及仓直等人,他的确要好好谢谢他们。

  「开语能告诉雪儿是什么事呢——对不起,雪儿并不想打听的……只是担心
……」卓映雪说到这里情结明显浮动起来,显然天开语让她牵挂得太过厉害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答谢一下这几天照顾我的人们。」天开语理解地答道:
「雪儿你尽管放心,我现在的状态好得很,甚至此以前还要好——我悟出了很多
新的东西。」他安慰著心爱的女人们。

  「这样最好。那……可不可以告诉小魄儿和雪若,还有素囡、丝线她们?」
迟疑了下,雪漫雅又问道。

  「这个嘛……你们自己看著办好了,反正你们不怎么出门,自家人,不必隐
瞒什么的。」天开语笑道。

  「是啊,反正只要楚瞑他们降低备战气氛,相信熠京军方也会猜出一些的。」

  卓映雪笑著说道。

  「嗯,雪儿说得对,就这样吧!」天开语赞同道。

  四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终止了这惊世骇俗的心灵传音。

  不但是仓直,就是仓蚁等也围在了天开语的身边,拿他当个怪物来审视。

  「是啊,他的眼神真的很特别,让人不敢直视呢!」仓妤观察了半天,才小
声评价道。

  「真的假的?仓直,他真的是你说的那种人吗?」仓麻怀疑地望著仓直道。

  「当然,小珑她不会骗我的。」仓直自信道。

  「是,小珑她是不会骗你,但是你对她说的话的理解会不会错就说不准了。」

  仓蚁摇著头道。

  「仓蚁你别瞎说,仓直他不是笨蛋,我相信他说的。」仓重这时主动出来维
护仓直。

  「你们不相信没关系,反正明天小珑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让她一看就清楚了!」

  仓直对同伴们的质疑丝毫不以为意,脸上反而露出喜悦的神情——当然是因
为「小珑」就要回来了。

  「这倒也是,反正明天就有答案了,咱们不用管他,练我们自己的吧!」仓
妤点点头,拉起了仓重。

  仓重的目光立刻变得温柔起来,在仓妤丰满圆挺的胸前扫了一眼,仓妤十分
敏感,随即觉察出他的视线,却并不以为忤,反而有意挺了下酥胸,令双丸跌宕
弹动,着实诱人地晃了两下,又柔媚矜持地睨了仓重一眼,才反手握紧了仓重粗
大的手掌,表面上不露丝毫痕迹地拉他走回了习武场地。

  不过二人这些小动作却没有瞒过角度正好的仓蚁。见二人暧昧,仓蚁诡异地
冲仓直一笑,低低道:「嘻,仓重你看,他们两个真是很亲密呢!」那神情语气
甚是十分猥琐不堪。

  仓直不解抬头,顺著他不堪的目光向仓重、仓妤望去,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遂回头瞪他一眼,道:「仓蚁你又来了,他们两情相悦也不是坏事,亲密不亲密
又关你我何事?」

  仓蚁却没有丝毫的惭愧,反而大咧咧道:「是不关我的事,但小蚁我看到他
们,就会想起老大你,你与小珑的事情该怎么办呢?」说毕还夸张地摊了摊双手,
然后才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向场地走去,仓麻连忙跟上。

  仓直早已经呆了。

  的确,仓蚁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自己与小珑的事情,该怎么办呢?要知道,
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且感情笃深,可是小珑现在的身份、见识可比自己高出何止
百倍!

  ——她还能看得上我吗?

  一股隐痛袭上仓直心头,他无力地站起身来,看了天开语一眼,才缓慢身,
离开了他……

  天开语眨了眨眼睛。他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恢复的速度之快,既出乎他意料
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他体会到了与心魔截然相反的另一种力量,那便是慈悲圣意。

  正与令他以急风暴雨之速堕落崩溃的心魔对立的,那种来自心灵的、与大地
母亲相呼应的慈悲圣意,又重新使他在顷刻问恢复强大。

  一是破坏,一是诞生,这便是魔心圣意在他心灵中的两种力量,而这两种力
量,正在开始变得明暗分野、正邪对立。

  如同明镜一样,天开语映照观察著自己灵识的每一丝变化,内心平静无波。
此刻他既不因魔心而烦恼,也不为圣意而欢喜,就这么观照着,体会二者的不同,
直到自然沉沉睡去——消耗力量固然疲惫,但是得到力量也同样让人劳累,这正
是「兴至极,抑也」。

  再次醒来时,天开语周围一片寂静——不,应该说还是有声音的,那充斥在
自然中的生命之声,甚至连那石壁的呼吸声,他也可以听得见。但是在他的心灵
中,仍感觉到的是一片寂静,仿佛此刻即使有惊天雷震,也不会破坏这寂静。

  进一步,他甚至听到了更多人的声音,这些声音却是从石壁里传出来的。有
仓直的,有仓蚁的,当然还有仓妤、仓重、仓麻,都是他们嬉戏欢笑、或谈或嚷
的声音,看来他们在一起时,真的很快乐,他们的友谊十分真诚。

  一抹微笑浮上天开语嘴唇。他知道,自己的修为再上一层,已经可以听到保
留在大自然记忆中的声音。

  正如人畜有记忆,脑海中会留下曾经听过、见过的事情印象一样,原来大自
然也用自己的方式,纪念下了自己经历过的经验:人脑的细胞经过排列组合,形
成了可以记忆的结构,同样的,自然界的矿物也用自己的组合方式,完成了记忆
的积累。

  所不同的是,人脑可以有所选择地遗忘,但是矿物却照单全收,公平更迭,
只以先后顺序进行记录,新的记忆会把旧的覆盖。

  天开语知道,现在的自己不但可以看见「黑中之黑,色之真相」,更可以听
见「秘藏之音,声谛之髓」,他的声闻之感,正届入真正的幽微,步入「地藏听
谛『之境。

  这时他听到了另外不同的声音,那种震动频波,与寂静的石壁心声回异,便
知道有人来了,忙收摄心神,将「地藏听谛」淡去,精神浮上神识的海面,回到
了现实当中。

  进到地洞来的,仍然是仓直等人,只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天开语笑了。

  他终於将前前后后的疑问给串连起来。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他很熟悉,也记得很清楚。她正是铃玲珑,那个曾经随暴
天、夸同神和时凤鸣造访过「平虏」棠韵阁的女孩。

  难怪仓力察夫妇以及仓直等口口声声叫「小珑」。

  难怪仓直等招式心法看上去眼熟。

  原来小珑正是铃玲珑的昵称。

  原来仓直等人的武道,根本就是铃玲珑所授,又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变化而成
的,所以才会显得不伦不类。

  天开语想到,仓力察和钤娘曾经提到过小珑会在近日回家,看来不仅仅是
「平虏」的「波切旬月」小组,其他几个无名岛基地也派人回到熠京了……

  声音越来越近,估计不一会儿便会到达「据点」。

  铃玲珑一来,天开语暗住民身份的谎言便不攻自破,所以他开始想办法解决
这个身份「危机」,因为暂时他还不想让仓直等人知道自己乃声名赫赫的天开语
将军。

  心意已定,天开语随即化作「透形幻影」,整个人虚虚缈缈地融入黑暗,隐
入了身后的石壁中。

  「咦?人呢?」灯光映入石洞,仓直立刻整个人都呆了,望著石洞一角那个
「暗住民朋友」空空荡荡的卧处,一时怔在了洞口。

  「喂,仓直你别挡在洞口好不好?快些定,也好让我们进去。」仓蚁在后面
不- 解大叫道。

  「怎么了仓直,出什么事情了吗?」铃玲珑娇小的身子紧跟在仓直身后,脆
声问道。

  「他……他不见了……」好半会儿,仓直才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结巴说道,
与此同时,一股寒气「嗖」地自他尾骨窜上脊梁,一身冷汗顿时披淋而下。

  「不好了,这里被人发现了,他被抓走了!」一脚跨进石洞,仓直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见了?」同伴们鱼贯而入,纷纷嚷了起来。

  眼前空无一人的景象立刻让他们一齐呆立当场。

  好一会儿,还是置身事外的铃玲珑先开口:「仓直,这是怎么回事?你说的
人呢?怎么会不见的?什么被抓走了,难道他是在逃人犯吗?」一面说,她的神
情一面凝重起来。

  「这……」仓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望望铃玲珑,又看看同伴,忍不住
焦躁地搓起双手。

  「仓直,你只说带我来看一个朋友,还说他可能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却没
说是什么人——如果他的身份有问题的话,我劝你最好立刻报案。」铃玲珑确信
自己的判断无误,立刻对仓直要求道。

  「可是……他不是坏人……而且他是力察大叔救回来的……」仓直心脏一阵
狂跳,紧张得额头都冒汗了。他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铃玲珑她乃是军方
培养的专门人才,自然会严格恪守军方规制,而自己竟然一时冲动,将那暗住民
朋友介绍给她,岂非是自寻烦恼吗?

  仓蚁等再也不敢插进一句话,他们已经看出自己的老大要倒楣了。

  「好了,现在那个人不见了,仓直你知不知道,很有可能他是逃走了!『铃
玲珑越说声音越大,拥有无名岛军武身手的她,眼界自然高出寻常武者数倍,也
因此自信就多了数筹。

  「这么说来,如果那个人在的话,小珑你就要将他绳之以法了,是吗?」仓
直听出铃玲珑语气中的不善,一时间执拗起来,不悦地质疑她。

  「当然。」铃玲珑针锋相对,立刻一口承认,同时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
眨。

  隐在石壁中的天开语终於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非同小可,顿时将洞内六人惊得寒毛皆竖!

  「什么人!快出来!」毕竟经过无名岛的训练,铃玲珑技高胆大,立刻娇斥
一声,同时长剑出鞘,准确地朝著天开语隐身处一剑剠去!

  天开语不禁暗赞:这妮子比之棠韵阁之时,修为又有了大幅进步,只不知是:
「黑洞力量」围困促就的……

  「叮!」坚硬异常的石壁上传来清脆的击响,却仅仅留下了一点白痕——哪
里有什么人呢?

  「小珑你不要妄动,这里没有地方藏人的。」仓直上前一把将铃玲珑拉在身
后,同时警戒著四处观望。

  「不会是……是警宪掘了个藏身的洞中洞吧……」仓蚁毛发皆竖紧张道。

  「小蚁你糊涂了,这个山洞早已经被高温熔成半琉璃状态,坚硬无比,哪里
可能弄了个洞中洞而不留痕迹的呢?」仓重在仓蚁头上敲了一记,边说边向仓直
处集合,仓妤也心领神会,随他一道围向仓直,仓麻和仓蚁这才跟上,片刻之后,
五人形成了护卫铃玲珑的包围。

  「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我不能保护自己吗?」铃玲珑马上明白五人用意,
忍不住顿足不满,同时拉扯仓直欲往外走。

  「小珑你不要动。」仓直忙张臂拦阻,「你的修为比我们都好,但你在我仓
直心里也是最重要的人,所以等会儿万一有事,请你务必拼尽全力,独自逃离!」
他在紧急之下,终於说出了暗恋已久的心里话。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你快让开!」铃玲珑万想不到自己一向
感激的仓直大哥,居然会说出这种令人耳热的话来,偏自己对他从来都只是当做
长兄一样,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啊!一时间她的小脸都胀红了。

  天开语轻叹一声,目光望向洞口,心中暗道:「该出来了吧,你们还要躲到
什么时候呢?」

  在得知天哥哥安然无恙的消息后,易魄和黑雪若都喜翻了小心儿,在她们的
感染下,整个「雪浪墅」迅速沉浸在迎接天开语回来的喜庆之中。

  屏爱琳和碧丝丝已经将「雪浪墅」内部按照卓映雪的吩咐布置一新,而雪漫
雅和素问天更是整天摆弄著厨具,绞尽脑汁地烹调美食,预备等心爱的男人回来
时享用。

  御安霏依然在静室中打坐瞑思,准备随时与天开语取得联系。

  熠京军政各界高层显然也察觉了目前被列为头号监测对象的「雪浪墅」的变
化,同时更侦知了卓映雪命令卓楚瞑暂停行动的资讯。

  所有的局势再次演变。

  「看样子,那小子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在「洞天居」内,风流扬对傲霜红
说道。

  「本院也收到了消息,月城方面停止了行动。」傲霜红颔首确认。

  「这下好了,暂时不用把他们两个找来了,否则还真是麻烦。」风流扬垂目
轻叹。

  「是啊,真后悔那时没把他给彻底解决掉,结果现在反成了一个心腹大患!」

  傲霜红皱眉摇头道。

  「不过天小子能够在历练『虹化』后重返人问,这份修为恐怕要在你我之上
——从这方面考虑,他算否我们的一个新问题呢?」风流扬轻吸一口气叹道。

  「当然是。都是你这家伙,当初非要把他拾得这样高,结果呢?现在好了,
反而成了我们的阻碍!」傲霜红不悦道。

  「嘿,到底是谁把他引到熠京来的?算了吧红姑,如果不是你存在私心,想
让你那个冰天裂在『震旦之约』中没有敌手,又怎会出这样的事情呢?」顿了下,
风流扬抬手制止傲霜红插话,继续说道:「况且像天小子那样的不世奇才,即便
我不用他,迟早他也会崛起,与其他在别的地方伸展拳脚牵制我们,倒不如将他
放在身边,我们也好了解控制一些。」

  傲霜红低头不语,她很清楚风流扬说这些话的意思,因为就内心而言,她也
有这层打算在内。毕竟天开语在「寒」系心法上的修为实在太过惊人,甚至连自
己都有所不及,如果真的发生争斗,只怕自己数百年的人生会毁在这怪物手里…


  「那么,是否可以考虑用那『禁忌一式』呢?」沉默良久,傲霜红抬头望著
风流扬道。

  「当然不可以——最起码眼下不可以。」风流扬立刻回绝了傲霜红的提议。

  「你想想,现在这小子在熠京,替我们在场面上应付主席团,起到了多大的
作用啊!况且这小子自己也说了,他只对前途感兴趣,那就好办多了。我们只要
让他牵制住主席团,然后凌驾於二者之上,不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吗?要知
道,他毕竟是人才,而我大熠是很缺少这种超级武者的——哼哼,西星那些家伙
无时无刻不对我们恶意窥视,我们又怎能过分削减自己的实力呢?」风流扬对傲
霜红分析著自己的想法。

  「那倒也是,自从那个可怜虫离开后,我们曾有过一段低潮时期,被西星压
得颇为辛苦。」傲霜红点头道。

  「所以,暂时最好让天小子再猖狂一阵,你也不要老是想著冰天裂了,那孩
子福薄,消受不起你的爱护——对了,冰姿呢?你真的把她打入那里了?」风流
扬调转话头道。

  「当然是真的,难道本院会说谎吗?哼哼,她居然想背叛本院,那好,本院
就让她永远关在那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傲霜红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咬牙
切齿道。

  「这……她在那城固然不吃不喝也不会死掉,但是精神上的折磨……是不是
太严厉了些?」风流扬试探地对傲霜红道。

  「算了吧老妖,别以为你跟她那点事情本院不清楚,哼哼,你甚至还想透过
她与本院的心灵联系,来探查本院的深浅呢!幸亏本院的『冰灵心』不容半点尘
滓,否则被你算计了也不知道!」傲霜红冷笑一声,斜睨了风流扬一眼。

  风流扬立刻尴尬起来:「这……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红姑现在再提,是不
是有点……呵呵得理不饶人呢?」

  傲霜红啐他一口,道:「既然做了,又何必掩饰呢?哼,不过本院的希望尽
在天裂身上,现在他几成废人,本院的心思也就淡了许多……好吧,就随你安排
吧,不过有一点本院声明在先:必要的时候,若必须采取『禁忌一式』时,风妖
你得站在本院一方!」

  风流扬立刻点头:「那是当然,既然连红姑都威胁到了,岂有手软之理?放
心,本君定会支持红姑的决定。」

  傲霜红点点头:「那好,现在就赶紧阻止那班蠢货轻举妄动吧!」

  洞口陡然爆发出暴喝连连!

  「不许动!」

  「立刻原地下坐,双手举起!」

  一阵「橐橐」脚步声从洞口密集传来。

  仓直等立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吓阻给震住,呆了片刻,便觉得自己周围似乎涌
现出无数的人——偏自己一个也看不到。

  「不好了,我们好像被……包围了,他们是隐身的!」仓蚁最先惊叫出声。

  仓直的脸色顿时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不再多说一句废话,便一下扯破
自己的衣衫,反手遮在了身后铃玲珑的脸,同时低声喝道:「快把脸裹起来!」

  铃玲珑立刻明白,仓直是想以暴力杀出隐形警宪的包围!

  「不,仓直大哥你不要轻举妄动,听他们的,坐下来举起双手……我想事情
不会那么糟糕的。」铃玲珑一把拉下仓直衣衫,对他反驳道。

  「好,看不出来,你们几个人,居然还有明白深浅的!」这时从仓直右侧传
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

  「你们不要动手,我是军方秘密基地的学员,他们是我的朋友,不是坏人!」

  担心警宪会突然动手伤害仓直等,铃玲珑急忙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吗?那好,你们坐下,不要乱动,我答应不伤害你们。」那男子似乎对
铃玲珑的身份有些吃惊,遂回答她道。

  「仓直大哥,我们听他的,放心好了,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铃玲珑自信
满满地说道。

  迟疑了片刻,仓直终於放松了绷紧的身体,沉声吩咐伙伴:「好,我们听小
珑的……」说罢带头先盘膝坐下,然后把双臂高举,五指张开以示没有利器。

  仓蚁仓重等随之先后坐下。

  一阵「簌簌」轻响后,几索细密的捕网从四处射出,将包括铃玲珑在内的六
人罩住,然后自周围现出三个全副武装的飞警来。

  「来,你们两个去查一下他们的身份。」右侧那个身材中等的飞警命令道。
他的声音正是先前一直说话的男子,看来他是这行人的队长。

  「是!」两名飞警应声上前,每人手中皆持一具微型纪牌检测器。

  「你们的纪牌呢?」其中一个飞警对仓直等喝斥道。

  铃玲珑微微皱眉,道:「难道这种验牌器需要贴牌检验吗?」

  两名飞警闻言一怔,望向那飞警队长。飞警队长微点一下头,道:「好吧,
就用遥测好了。」

  两名飞警忙应一声,然后在验牌器上按了两下,开启了遥测功能。

  立刻,仓直等人身上传来了一阵「嘀嘀」轻响,正是纪脾在接收到验牌器的
扫瞄后发出的正常信号音。

  「报告队长,他们的身份都是合法的!」其中一个飞警在看过验牌器显示的
资讯资料后报告道。

  「是吗?」队长挑了挑眉毛。

  「我说的吧,我们都是合法的身份。」铃玲珑微松一口气,对那队长道。
「好了,现在可以把我们放了吧?」她准备站起来了。

  「放了你们?哼哼,哪有这么简单!」那飞警队长突地脸色一变,道:「来,
继续搜查他们,看看他们的身上有没有隐匿什么重要东西?」

  铃玲珑闻言大惊:「什么?什么隐匿重要东西?你们不要乱来!未经许可,
警宪随意触及守法公民的身体是犯法的!」她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哼!什么守法公民。你们现在被捕网束缚,就证明你们具有嫌疑!」那队
长冷笑一声,一挥手,那两名飞警立刻上前。

  仓直大怒,开口骂道:「你们这些假藉法律行恶的畜牲!快放开我们!放开
她!」一面说一面挣扎著便要站起来!

  「嘿,居然还挺嘴硬的啊?去给他点厉害尝尝!」那队长狞笑一声,命令手
下道。

  他话音刚落,束缚著仓直的捕网上便泛起一片细小的电光火花!

  「啊——」仓直惨叫一声,登时浑身发软,重新一头重重栽倒在地,头部正
好撞在地面一块尖突的石棱上,石棱透过网眼顶在头皮,立刻血如泉涌。

  「你……你们想干什么?难道不怕我们控告吗?」铃玲珑大喝道,她仍然盲
目地以为这些飞警会遵守纪规。

  「算了小珑,不要叫了,他们不会听的……你接触到的人,跟我们接触到的
完全不一样……」仓蚁颓然哀叹道。

  「这……怎么可以这样呢?」铃玲珑望著一脸死灰的仓重和仓妤,开始意识
到问题的严重性。

  「嘿嘿,这小丫头的胸前鼓鼓囊囊的,一定藏了东西,否则怎么会这样丰满
呢?」一名飞警眼中忽射出贼光,灼灼落在仓妤高耸圆挺的乳峰。

  「不要,你……你这混账家伙,想对妤姐姐做什么?」铃玲珑醒悟那飞警的
意图,大惊失色叫道。

  「嘿嘿,不要著急,一会儿总会搜到你身上的,你不也跟她差不多吗?」飞
警队长怪笑道。

  铃玲珑终於忍不住失去常态地大骂起来。

  仓重已是闭目垂首,不忍看到身边这丑恶的一幕,但他的腮帮却已经咬得
「咯吱」乱响!

  仓妤早已经紧闭双目,两行悲愤的泪水无声地滑落脸庞。

  淫笑声中,那飞警的大手开始邪恶地伸向仓妤的胸前……

[ 本帖最后由 snjlj110 于 2014-3-2 22:1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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