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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古香] 【花盈纪(剑断春秋)】(82-116)【作者:喵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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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盈纪(剑断春秋)】(82-116)【作者:喵喵大人】

作者:喵喵大人
字数:195000



             第八十二回:母子猜测

  齐湘君红唇轻吐道:「具体的详情究竟如何?」

  一旁的车少君亦露出细心凝听的神色。

  闻言,关南阴沉着脸,将日间暗中潜入公孙府面见公孙晴画的整个过程,详
细地复述了一遍,最后恨恨地道,「那贱人如巫神女所言般已怀了燕氏的种,回
去娘家只是为了给她爹娘汇报喜事。我虽私下与她见了面,但别说与她再续旧情
了,她连今后再跟我见面都不肯,更别提说动她当我们在姜氏的内应。」

  关南那英俊的面庞罕有地露出一丝不甘,及毫不带半点掩饰的狞色。

  「哼,那贱人既然移情别恋,那便没有必要再去争取她。她还要在公孙府里
小住数日,我会叫公孙子昂暗中把他姊的安胎汤换成落子汤,让那姓燕的小子在
大败之前先尝一尝失去骨肉的滋味。」

  话音落下,一旁的车少君眉头当场即皱了起来。

  他跟关南相识有十数年,素知后者一直都是一个极度有自制力,绝非喜怒形
于色的人。

  车少君甚至从来不曾看见过,关南像眼下这般失分寸地恼羞成怒,且毫不掩
饰对燕陵的恶意。

  车少君自知成大事者不可拘于小节,他虽生平为人磊落,可想要成就大业,
在这过程中就决不能妇人之仁。

  只是,纵然如今他已对争取燕陵一事彻底死心,既不能争取于他,便决意抛
开一切视其为自己毕生最大劲敌,将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去打击他及其身后的家族,
用尽一切力量将他击溃。

  但听到关南竟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及她腹内仍
尚未孕显的胎儿,以双方敌对的立场,车少君仍觉得这是万般不妥的举动。

  何况关南此举于他们的大计并无半分作用,纯粹是出于泄愤之举,令他罕有
的心感不赞同。车少君没有多言,而是将目光投向身旁的恋人。

  齐湘君容色不变,语气却极度罕有地隐含一丝不悦。

  「眼下是我们与右相倾力合作之际,不论是对付申遥君还是对付姜氏,都值
最关键的时期,绝不容节外生枝。」

  关南那英俊的面庞略微的沉了一下。

  换过说这话的是其他人,而非眼前这身份尊贵无比的巫神女,关南保证必赏
给对方一剑,但现在自是难以说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他将目光投向身旁的车少君,见到后者也微微一颌首,点头道,「我也觉得
此举并不妥当,有害无利。」

  关南终明白过来,知道他的举动不但齐湘君不同意,车少君亦不赞同。

  当下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沉声道:「既是如此,关南明白了。」

  这时,他又见到齐湘君淡淡的道:「此外,公子还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尚
不自知。」

  「就是公子实太过于轻视燕陵,认为他就算成为了剑圣闵于的传人,而他流
落殷地仅一年时间,他的武技绝不可能强到什么地步。」

  齐湘君缓缓地正色道,「倘若三日后的王宫宴会上,公子仍然抱着这样的想
法,公子不仅无法达到重创他的最终目的,甚至还不排除会饮恨在他剑下的可能。」

  关南面色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但不管车少君还是齐湘君,都看到了他脸上流露出的一丝不屑与不服。

  显是他虽没有当场开口反驳,仅是因为齐湘君无与伦比的尊贵身份,他心中
对此实仍不以为然。

  齐湘君轻叹一口气,道:「燕陵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以至连湘君亦无法看穿
他,只看我们秘密发现他的身边有飞鹰族高手跟随这点,公子便已不可轻敌。」

  「何况只要燕陵有剑圣两三成的真传,便已有致公子于死地的可怕实力,我
们今次的最终目的是要让燕陵不得不亲自下场,以迫他在世人面前展现出全部实
力,公子如若轻敌,不但会彻底打乱我们的部署,后果更将不堪设想。」

  关南听得面色阴沉了下来,一语不发。

  齐湘君这时放缓了声线,如星月般的一双美眸定定地注视着关南,直瞧得后
者一颗心陡然仆仆狂跳之际,方柔声地对他道,「湘君知道,公子对羽哥将琳阳
郡主安排许配给夫白一事仍耿耿于怀,请公子放心,湘君定会帮羽哥在这方面对
公子做出满意的补偿。」

  她话音落下,车少君忽然缓缓的起身道:「为了确保这次的计划万无一失,
湘君将会施展上趟她曾说过的那种巫庙秘法,以策万全,我会在王城静待你们回
来。」

  关南终猛然醒悟到巫神女投向自己的美眸里,盈盈流淌的某种事物是什么。

  他脸上现出难以置信之色,激动得张口结舌道。

  「巫神女万金之躯,又是世子的未婚妻子,关南怎,怎能……」

  刚才还弥漫在他面上的一切负情情绪,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难
以抑制的涨红,慌忙欲起身。

  车少君那双宽厚有力的手按住了关南的肩膀,将他重新按回座位上去,一丝
隐晦的酸意从他的双目掠过,一闪而逝。

  随即温和地道:「不用有任何的心里负担,即管好好地与湘君享受。」

  言罢,便大步的离开了。

           ***  ***  ***

  入夜。

  公孙武目送燕陵所在的车子缓缓驶离,直至转入街道的尽头消失不见,方收
回目光,独自返回后堂。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坐于堂中上首处,正独自一人静静品着清茶。

  「父亲。」公孙武恭敬上前施礼。

  公孙朔头也不抬地淡然问:「怎么样?」

  公孙武坐下后,细细思索了一小会儿,方沉着声答道:「很不简单。」

  公孙朔似乎并不感意外地问,「哪一方面?」

  「纯以武者的眼光,我无法看透他。」公孙武径直了当地道,「他的性情也
与传闻中的很不一样,现在我同意父亲此前的猜想,月姬之子能在那么严峻的危
险形势下逃出生天果然有奇遇,且是非同一般的奇遇。」

  「另外,他也对晴画很好,连带大嫂也对他印象极佳。」公孙武不忘补充道。

  「那就好。」

  公孙朔端着茶杯的手掌一凝,长舒了一口地将杯子放下,方轻叹道。

  「外人虽羡慕我们公孙氏多年来一直于朝堂之争中保持中立,殊不知其中的
艰辛与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覆的境地,而选择与姜氏联姻,正是无奈中的
举措,只可惜文儿一直不能理解,仍枉顾我的话与靖川公子私下往来,唉……」

  公孙武沉默不语。

  说着,公孙朔那张坚毅的面庞露出一丝苦涩。

  「大王的病如今虽看似大有好转,但我却知道大王已病入膏肓,纵强撑亦已
时日无多。待大王驾崩之日,便是整个楚国变天之时,希望那个时候姜氏与我公
孙氏可躲过这场浩劫。」

           ***  ***  ***

  燕陵回到姜氏之时,夜已深。

  公孙晴画当前作为燕陵明媒正娶的第一位妻子,身份高贵,不但有份出席王
宫举办的宴会,更有资格进入宴会主殿,这点连燕陵两位表兄长都欠缺这份资格。

  因此在三日后的宴会举办开始前,燕陵便会前去将她接回来。

  回到家族后,燕陵第一时间就前往他母亲所在的小楼。

  尚未到园外,隔远远的他就看见邑上公子祁青似乎刚与他母亲谈完事情,从
二楼的书斋中走了出来,姜卿月将他送至门外的长廊处。

  祁青步出书斋后,却并未向着长廊离开,而是突然停住了脚步,似是忍不住
回过身来细细凝神看着面前的姜卿月。

  虽然隔得远看得不是很真切,但燕陵知道,祁青此刻面上的神情定然有些怅
然。

  盖因自二人从恋人恢复到往昔的关系之后,祁青便再没有在夜晚来过姜卿月
的这座小楼中。

  而今晚的到来,定令祁青忆起此前与姜卿月相恋时,晚晚在这里过夜的幸福
过往,以至心生感触,罕见的流露出了不舍之意。

  燕陵这外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姜卿月自然更不例外。

  借着长廊处悬挂的朦胧宫灯,燕陵隐约瞧见他母亲秀美的玉容流露出一丝柔
情。

  知她见祁青忍不住停下脚步来回望自己,没有立即离开,定然是从后者的眼
中看到了对自己流露出的浓情爱意,芳心感到触动。

  她盈盈迈动着裙下的一双莲足,端庄窈窕的身子向前走了几步,几乎挨近到
了祁青的身前去,接着略微抬起螓首,美眸与祁青做深情的凝视。

  片晌之后,燕陵就看到他母亲袖口处伸出一对纤纤玉手,就这么轻轻的搂住
了祁青健壮的腰身。

  祁青浑身一颤,似是完全没有想到,姜卿月会突然作出过往与他相恋时的亲
密举动,以至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双手终于紧紧的回搂住了姜卿月那动
人的胴体。

  看见母亲与她的前恋人在小楼的长廊外不舍相拥,燕陵愣了一下,不由得停
住了脚步。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小会儿,随即才分开来,祁青怀着欣然的心情,步伐轻快
的步下楼离开。

  待到后者的身影消失在夜幕后,燕陵才举步走上前去,来到母亲所在的书斋。

  姜卿月坐在书桌前,面色红润,眉梢眼角间流露着一丝动人无比的妩媚风情,
美得不可方物。

  燕陵心中倍感奇怪,魔女临走前曾神秘兮兮地对他说过,她有七八成的把握
可令他爹娘重修于好。最近两天燕陵也曾私底下找过盛雪问过话,后者是有些羞
涩的给他透露了少许。

  所以燕陵知道,他爹娘重修与好这件事已有了些眉目,他也能够感觉到姜卿
月这两日心情显然比往日要好了很多,当然是在这件事情上有了不俗的进展。

  但现在他看到母亲在与祁青临别相拥后,一副春情流动的模样,又令他感到
备为奇怪,甚至都有些疑惑于母亲是否又要与祁青旧情复燃。

  只是想想又觉不像。

  如若两人旧情复燃,祁青就绝不会是刚刚那副触景生情的惆怅模样。

  想两人当初在一起,私底下无人时亲起嘴来有若天雷地火般的样子,姜卿月
也绝不会只是跟他轻拥一下那么简单。

  此个中情况着实让燕陵有点摸不着头脑,寻思著有机会定要分别与他的爹娘
细细询问。

  「陵儿,你来了,今日到你岳丈家中怎么样?」

  母子二人坐下之后,姜卿月便有些关切的问道。

  燕陵将日间所发生的事,没有一丝隐瞒的告诉了姜卿月。

  姜卿月听完后,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我们前脚才通知公孙府,靖川公
子后脚就提前在那等候,公孙府中必然有车少君庵藏的眼线。」

  燕陵皱着眉头,道:「还有晴画怀孕一事,这件事我们根本没有提前知会公
孙府,孩儿实不知靖川公子跟公孙子昂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顿了顿,他又沉着声续道。

  「还有另一件更严重的事,就是三日后的御前比武上,孩儿会代表姜氏亲自
向大王提出挑战靖川公子的要求,这件事情是孩儿近两日才临时决意的,为何靖
川公子会提前得知此事?」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他们原先与魔女的计划,是既然申遥君的心腹临安公子吕穆打算挑战
靖川公子,那么姜氏这边就由实力稳胜于祁青一线的秀璃亲自挑战年仲。

  只是过后燕陵思来想去,觉得秀璃武技虽然强横,有相当大的可能击败年仲,
但是要在比试之中杀掉他却相当困难。

  而临安公子与靖川公子的剑术应该是在伯仲之间,两人最多也就拼个两败俱
伤的局面,并不能够有力的重创车少君手中的力量。

  所以燕陵才最终决定要在御前比武上展露一部分实力,由他亲自出手对付靖
川公子,只要将后者杀掉,就可以断去车少君一只有力的臂膀。

  由于是临时决意,他的决定仅姜卿月、燕离与秀璃三人知晓,当下就连魔女
都还没有来得及通知,珊瑚辛奇等人更是完全不知情。

  靖川公子又是如何这般笃定三日后的比武上,燕陵一定会对上他靖川公子?

  姜卿月玉容显得相当凝重,「此事自然不可能从我们身上泄露出去,唯一的
可能,就是陵儿的身份已隐隐被人察觉到,而靖川公子与他身后的车少君,极可
能会用某种手段来逼迫陵儿不得不去挑战他……」

  「至于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当然不用说,若真是如此,我们接下来这几日定
要小心谨慎。」

  燕陵心头听得「咯噔」了一下,盖因他母亲的猜测并非不可能。

  只要他的身份被人猜出,那么所有姜氏的敌人都知道,只要彻底将他燕陵击
溃,整个姜氏便等若彻底崩溃。

  从殷地归来的这段时日他一直保持低调,照理来讲,是绝不可能泄露他剑圣
传人的身份的。

  唯独的例外,就是出身于巫庙,与魔女一样拥有超凡精神异力的巫神女,他
燕陵自始至终最心爱的女人!

  齐湘君或许早便已猜到了他的身份,因此对他的态度才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改
变,变得那般亲近于他。

  而她亲近自己的原因,更主要的还是为她心爱的情郎。

  如若能招揽到自己,不仅能得到姜氏的助力,更等若获得殷下行宫的支持,
这对任意一方包括车少君在内的势力而言,都是无与伦比的巨大诱惑,没有人能
抗拒。

  齐湘君该已察觉到自己发现她已非完璧之身,已是不可能接受她的招揽。

  因此,恐怕她已十分果决地抛开与自己过去的一切,全心全意助她心爱的情
郎来对付姜氏。

  姜卿月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肯定已猜到了相同的事情。

  燕陵的心中泛起透骨酸心的刺痛,悲酸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道。

  「娘的意思是说,在王宫宴会举办前的这几天里或许会有事发生?」

  姜卿月轻望了爱儿一眼,面色凝重道:「自然不排除这个可能。」

  燕陵强忍心头刀绞般的刺痛,「如此说来,孩儿觉得应该是时候了。」

  姜卿月轻轻颌首,她当然知道爱儿的话是什么意思。

  眼下他们手中掌握着隐藏在姜氏内,各大势力的内奸眼线名单共计五十余人。

  这些人一直隐藏在姜氏中作敌人的内应,之所以暂时没有拔除掉这些钉子,
是出于不想打草惊蛇。

  而今日燕陵暗中偷听到靖川公子与公孙子昂的对话,令母子二人生出警惕,
那些欲将姜氏除之后快的势力,极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几日对他们动手。

  既然发现敌人有可能提前发动,那么他们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隐藏下去。

  只见姜卿月美眸微凝的道:「明日,娘便将在外办事的族中精锐暗中全部召
唤回来,这两日陵儿尽量留在族中,以控制大局。」

  燕陵点了点头。

  从母亲所在的小楼出来,燕陵的心头有些郁结难解。

  脚下不自主地往珊瑚三女所在的院落行去。

  行至秀璃所在的小院外,燕陵见到她的小屋中仍透着灯火,知她尚未睡下,
刚欲抬脚进去时,敏锐的听觉便听到了沐浴的水声。

  燕陵知道秀璃为了在三日后的比试上取年仲之命,一直在刻苦修炼,勤练至
现在才有时间沐浴,心中一软便停下了脚步,准备稍后再过来。

  一路继续往院子内深入,经过千卉所在的院落时,后者屋子已经吹熄了灯火,
燕陵当即径直往里,准备先去找珊瑚。

  然而刚到珊瑚所在的院子外时,燕陵的耳边却听到了辛奇熟悉的喘气声,以
及珊瑚那娇柔细细的动人轻喘声。

  显然两人此刻正在屋内亲热。

  虽然从声音听来,辛奇和珊瑚似正在屋内亲嘴拥吻,并未登榻行欢。但此刻
夜色已深,除非燕陵主动现身,否则辛奇将珊瑚抱上榻去操弄是定然的事。

  燕陵的心中再一次涌现起酸痛难禁的感觉。

  因齐湘君而带来的深深失落,令他不愿在眼下这等时刻主动现身。

  略一犹豫了,他轻叹了一口气,最终从原路折回。

  重新回到秀璃所在的院子时,后者已经沐浴完,正轻步准备走回小屋。

  当燕陵瞧见秀璃终一改往日的甲胄装束,而是换了一身婉丽的青翠宫裙,腰
系彩带,裙摆下隐若隐现的青色绣鞋款步轻柔地踏出,乌黑的秀发轻束,那秀丽
出尘而又不失轻雅的着装,令见惯了她飒爽一面的燕陵,竟是生出了浓烈至极点
的惊艳之感。

  「秀璃姐。」

  「陵弟,你回来了?」

  秀璃轻抚着半干的秀尾往他瞧来。

  当她不经意间看见燕陵望向她的双目中,正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炽盛火焰时,
那张婉约秀丽的面容不禁露出浓浓的讶异。

  先是一愣,紧跟着反应过来之时,燕陵结实有力的双臂已紧紧搂住她的腰身。

  秀璃面上一红,后者滚烫的嘴唇已重重朝她湿润的红唇吻了下来。

             第八十三回:无意发现

  「唔,唔……陵弟……」

  被燕陵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搂抱住,两个人的嘴唇重重的贴吻在了一起,秀
璃面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

  自两人在殷境确定了关系,并初次发生的夫妻关系之后,两人如眼下这般在
夜深人静时拥吻亲热,已不知有过多少回。

  但过去燕陵每趟与自己亲热时,他的动作大多数是非常温柔的,双方之间的
性爱也是水乳交融般的和谐,这还是两人相识以来,秀璃第一次看见燕陵这般兴
奋的模样。

  秀璃不但被他搂得两具身子紧贴在一起,严丝合缝,更被燕陵粗暴地吻得几
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当唇分之时,秀璃已略带喘息地道,「陵弟,你,你这是……」

  燕陵目光火热的凝望着眼前这动人无比的秀伦美人,目光灼灼地道,「秀璃
姐,你今晚这身装扮实在是太美了。」

  「我才发现,秀璃姐你竟然可温婉美丽到这种地步……」

  闻言,秀璃微抿着红唇,低低说道:「照陵弟的意思,便是说我平时穿的不
好看了。」

  「当然不是这样,秀璃姐平时的着装英姿飒爽,我不知多喜欢呢。」燕陵忙
道,「只不过见到秀璃姐你今晚换上了我们中原女子特有的宫裙,整个人变得婉
约端庄,才惊觉秀璃姐你丝毫不比我娘差多少。」

  秀璃的心思虽从来没有放在男欢女爱的事情上,对于是否得到燕陵的宠爱,
她亦从不刻意主动追求,但听到他发自肺腑的称赞,她终究是女人,听到心爱的
郎君这般称赞自己,芳心深处难免地有些欢喜。

  燕陵目光火热,忍不住轻抚着她的腰臀,赞叹道,「秀璃姐这身衣裙是我娘
给你的吧,看著有些眼熟呢。」

  闻言,秀璃有些羞涩地微一抿嘴,轻轻点头。

  数日后的王宫御前比武上,她自是不能以平素的装束出现,那样有很大可能
会暴露她殷下九卫的身份。

  而珊瑚的身材娇小玲珑,千卉身段稍腴,同时亦比她要矮上不少,唯独姜卿
月不论身高体态都与她非常接近,因此姜卿月日间刻意为她挑选了许多精美的衣
裙,最终她只选了几件。

  但外人并不知晓的是,秀璃为了换上这身衣裙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因这几件衣裳毕竟是燕离最心爱的妻子姜卿月穿过的,穿着心仪之人爱妻的
衣物,秀璃总感觉心中有种格外的异样之感。

  但最终下定决心换好了衣服之后,却惹来了燕陵从未显露的兴奋,这却是秀
璃事前没有想到的。

  这时,她感觉到身体忽然「腾」的一下腾空而起,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燕
陵已拦腰将她横抱了起来,快速的走进屋子里。

  秀璃脸色微红,她知道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是什么,却并没有拒绝。

  就这么任由燕陵将她横抱到了屋内的榻子上,燕陵轻轻将秀璃裙摆下一对秀
气的青色绣鞋褪下,看到秀璃的裙下那双秀美的洁巧玉足包裹着洁白的薄袜,他
忍不住伸出双手,握住了她那双柔嫩的足心,目光火热的爱抚了起来。

  「秀璃姐,你穿的袜子也是我娘的么?」

  横躺在床榻上的秀璃,感觉到自己的双足落入到情郎的一对火热大手中,身
体立时泛起一阵阵酥麻之感。

  「嗯……」

  听到他的话,她抿着嘴唇,琼鼻里微微哼应了一声。

  可当下一刻,秀璃却吃惊地瞥见,燕陵在听到她的回答之后,竟是无比兴奋
地捧起了她的一双脚,直接将整张脸埋进了她的两只脚心去,兴奋地嗅闻着她的
两只足心,甚至还在闻着她的两只脚心之时,还伸出舌头来逗弄她。

  秀璃整张俏面「腾」地一下,便涨得通红。

  她平时所著的长袜出产于魔女族,不但透气吸汗,且极具弹性,她平素穿惯
了这种上品织物,一时没法接受中原百姓所著的普通布韈。

  而姜卿月平素穿的短袜同样出产于魔女氏族,质地轻柔,着感极佳。但因多
余的都给了珊瑚与千卉她们,因此姜卿月便将自己穿过的一些余剩的换给秀璃。

  她与珊瑚的关系较为亲近,后者颇为喜欢她穿的长袜,二女偶尔有相互换穿
的习惯,因而秀璃也便一并从姜卿月那儿接收了这类贴身衣饰。但她却没有想到,
自己换上了后者曾穿过的袜子后,竟惹得情郎这般的亢奋。

  此刻,看见燕陵将她两只脚捧在自己的面前,鼻子用力的嗅闻着,那满脸陶
醉的模样,秀璃脸色涨得通红,只能紧紧咬着嘴唇,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她幼年时在流离失所的环境中生存,长大后极少将情绪显露在脸上,虽然与
燕陵已有了夫妻之实,双方的关系也早已经定下,但秀璃一直都非那种贪图享乐
的女人,对于男女之事亦只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从不主动刻意去追求。

  只是饶是如此,见到燕陵忽然这般迷恋她的双足,仍让秀璃心中升起一种难
言的羞意。

  由于刚刚沐浴完的缘故,燕陵握揉着秀璃的脚心,感觉到手中的玉足分外的
柔软与温暖,嗅闻之间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味,透过薄薄的白袜穿透进自己的鼻
间,那美妙的感觉简直难以形容。

  「秀璃姐,你的脚真香。」

  这次她换上姜卿月穿过的衣裙,无意间让燕陵第一次意识到,秀璃的容貌气
质虽与她母亲完全不同,但两人的身材其实非常接近,甚至与魔女亦相差无几。

  特别是燕陵曾亲眼目睹过,他母亲与邑上公子在榻上行房,浑身一丝的样子,
细细与眼前的秀璃对比,更惊觉二人身体的高度相似。难怪他母亲的衣裙鞋袜穿
在秀璃的身上,这般的完美贴身。

  燕陵迷恋的吻抚着秀璃的一对玉足,手心不停的摩挲着她的足心和脚背,隔
着轻柔的白袜,温柔地捏揉着她包裹在袜子里的十根纤纤的脚趾。

  一边吻,嘴唇一边慢慢的从她的足袜一路吻到她浑圆修长的小腿处,淡淡的
足香盈息,令到燕陵胯间的阳物已是硬得发涨了。

  「秀璃姐,我要脱你身上的衣裙了……」

  「嗯……」

  横躺在榻上的秀璃,此时早就已经面色潮红,她侧着脸庞,嘴里轻轻应了一
声。

  燕陵随即驾轻就熟地解开她身上的衣裙。

  很快,秀璃那有若羊脂白玉般的动人裸体,便呈现在他眼前。

  燕陵的目光火热地细细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具美得晃眼的绝美胴体,心头忍
不住欲火熊烧。

  如非秀璃今夜无意间穿上了她母亲的着装,他怕是还没有发觉到她与自己心
爱的母亲身材竟是这般格外相似。

  直至此刻,燕陵仍然尚未拥有与魔女享受鱼水之欢的机会,对于他而言,这
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度的遗憾。但今夜从秀璃身上发现,却是一个相当大的意外之
喜。

  燕陵掰起秀璃一条美腿,将其架在了自己的右肩上,他微微侧过脸去,亲吻
着秀璃浑圆如玉的小腿,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秀璃面上露出的每一个表情。

  在他所拥有的几个女人中,秀璃的性情最为清冷,当初初次见面,她给自己
便是一种冷傲如冰雪般的感觉。

  除了在面对自己以及珊瑚千卉这几个有限的最亲密的人之外,面对其他人,
秀璃永远是那副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即使平日里总嬉皮笑脸,胆大包天,什么都不怕的辛奇,面对眼前的秀璃也
是又敬又怕,唯独像见了猫儿的老鼠一般从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可是她在榻上那动人无比的美态,却是只有自己才能够独享,想到这里,燕
陵心中忍不住一阵自豪,伸出了双手,熟练地揉握上了秀璃胸前那对正因急促呼
吸而不住上下起伏的雪乳。

  柔滑雪腻的触感,让燕陵心头更是忍不住一阵阵赞叹。

  除去魔女之外,就应当属秀璃胸前的这对椒乳与他母亲一般硕陀浑圆了。乳
峰上的两颗乳珠,亦与他母亲一般的嫣红迷人。

  想到这里,燕陵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火热的对她说道,「秀璃姐,你转过
身来。」

  玉体横呈在榻上的秀璃,闻言紧咬着嘴唇,满脸涨红的微微偏过螓首,顺从
的按照燕陵的意思背过身去,变成伏趴在床榻上。

  「臀再抬高一点,秀璃姐……」

  听着身后情郎那火热渴望的话语,秀璃红着耳朵,身子朝榻子前倾,优美的
腰臀则向后翘挺起来。

  身后的燕陵,瞧着秀璃那嫣红美丽的花穴与丰硕的雪白美臀,已尽皆完全地
展露在自己眼前,那动人无比的画面,足以令世上任何一个男子心荡神驰。

  燕陵胯间的阳物,立时硬得几乎要破裤而出。

  他双手忍不住抚上了秀璃两边美丽的臀瓣,手心温柔地揉搓着她充满弹性的
雪肉。

  燕陵回忆起当日,他躲在母亲的小楼处,意外偷看到母亲与邑上公子行房时。

  邑上公子扶着他母亲优美的香臀,后者温柔的伏趴在榻上,丰满的乳房压杂
在床面上,而邑上公子则从身后扶着他母亲的两片臀瓣,一边用力的前后抽送,
手掌还不时地拍打着他母亲的香臀。

  那一幕至今仍印记在燕陵的脑海中,时刻回想起。而秀璃的雪臀,亦像他母
亲那般丰满弹性,令人爱不释手。

  燕陵伸出右手,微微将秀璃的纤腰往下按去,后者顺从地趴下。

  秀璃胸前一对乳房立时因压下的动作而贴至床面上,硕挺浑圆的乳球当即从
两边压砸出两团柔腻的雪肉出来。

  秀璃的腰臀与他母亲一样呈葫芦状,皆是腰身美丽纤细,而到了粉臀部处时
又向两侧撑开一个优美至极的弧度。

  看到这一幕,燕陵再也忍不住了。

  他微微喘着粗气,飞速的退去下身的裤子,连上衣都还未来得及脱,便挺着
那根已经硬到发烫的肉具,一只手抓揉着秀璃的臀肉,另一只手扶着阳根将暴涨
的龟头抵在了她微微湿润的花唇处,上下来回的拨弄着。

  当感觉到龟头已然沾满了花蜜,且抵至在了花穴的入口处后,燕陵微微低员
着道,「秀璃姐,我进来了……」

  「嗯……」身下的秀璃轻应一声。

  燕陵两手扶着她的腰身,下体缓缓朝前一送。

  坚硬的阳物随即便破开两片软腻的花唇,缓缓进入到了一片紧致柔腻的嫩肉
之中。

  「嗯啊……」

  伏在床榻上的秀璃,红唇立时忍不住哼出一声动人的娇吟。

  「嘶……啊啊……」燕陵也微微喘息着。

  感受着阳根被花唇尽数吞裹时那种动人的极致美感,微微开始轻摇缓送。

  「啪,啪,啪……」

  燕陵的腰胯有节律地撞击着秀璃浑圆的美臀。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根黝黑的肉具此时在秀璃雪白的臀缝中间若隐若现,
这血脉贲张的画面,足可令任何一个男人欲火焚身。

  「啊……秀璃姐,你的身子好紧啊……」

  燕陵微微喘着粗气,一边缓慢地抽送,一边舒爽的说道。

  秀璃的体态虽不如珊瑚那般娇小玲珑,但两人当初确立关系的时候她仍是处
子之身,从未经过别的男人。

  因此哪怕是现如今,每次当燕陵与秀璃欢好时,都能清晰感觉到她花穴无与
伦比的紧致,唯同是处子的珊瑚可以比拟,这点便连千卉与公孙晴画亦有所不如。

  毕竟后二女一个在跟随燕陵之前已是人妻,而飞鹰族之主辛历又极度宠爱千
卉,纳其为妻之后几乎要夜夜与她行房,紧致方面自是难以与处子身的珊瑚及秀
璃相比。

  而公孙晴画虽此前未曾嫁人,但毕竟曾与靖川公子相恋过一段时间。

  观靖川公子关南雄阔的体躯,大抵可以猜想到他那根器物的雄壮,公孙晴画
婚前与靖川公子行房的次数或许远不能与千卉相比,但她的身体毕竟曾多次容纳
过靖川公子的粗壮器物,多少肯定会曾撑开些。

  因而似秀璃这般的紧致,实是件难能可贵的事。

  「呃……嗯……嗯……」

  燕陵压伏在秀璃的身上,逐渐加快顶弄的动作和力度,身下的秀璃已因激烈
的交合动作,而令到她雪白的裸背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

  她的呻吟亦不像珊瑚或千卉那般放开,而是习惯于刻意地压抑着,断断续续。

  回想起秀璃平素里束着长发,英姿飒爽的模样,燕陵忍不住伸出手,将她系
着秀发的那根丝带解开,让她乌黑的如云秀发散落在裸背上。

  随着黑发的解开,秀璃的身上除秀丽之余,又增添出一种平日里从不曾在她
脸上看到的妩媚之感。

  「啪,啪,啪,啪……」

  肉体撞击的声音,在房间里急促地响起。

  燕陵喘着粗气,用力的顶弄着,坚硬的阳具在滑腻而又紧致的花宫内来回出
入,棒身带出大片粘粘的蜜液。

  他最喜欢的姿势,就是从后面进入到秀璃的身体里。

  这么用力狂顶了二三百记,直顶得秀璃红唇发出阵阵压抑的呻吟。

  燕陵突然伸出双手,捉住了秀璃洁白的玉腕,将她的上半身从床榻上拉了起
来,接着又再度用力的狂顶。

  「啊……啊……」

  秀璃被身后的情郎顶得魂都差点酥了,她脸色已一片潮红,一双美眸也半睁
半闭,但红唇却依旧紧紧的死,咬着不让自己发出那令人羞耻的呻吟声。

  「啊……秀璃姐,我要射了,跟我一块去好么?」

  燕陵一边抽送,一边凑近她的脸颊旁,在她珠圆玉润的耳珠旁一边喘息,一
边说道。

  秀璃承欢的动人美态,总令燕陵回想起那夜,他亲眼目睹到邑上公子在屋内
狠操他母亲时的场景。

  兼之此前他又发现珊瑚跟辛奇暗中在房内亲热的事情,令他一直处于兴奋难
当的状态,当下很快就要抵达到情欲的高峰。

  而他之所以刻意凑到秀璃的耳旁对她说出这些话,是因为秀璃与其他几女有
一点格外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的高潮可以来的非常的快,非常的猛烈。

  每次只要他在秀璃的耳边说,他已经快要射了,希望她与自己一起高潮的时
候,秀璃每每都会如他所愿的那样,极快的冲上情欲的高峰。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在听到身后的情郎即将要来了的时候,秀璃紧裹着他阳具的花穴立时开始一
阵阵剧烈的紧缩。

  燕陵艰难地用力狂顶了二三十计,就听到秀璃发出了一声动人的娇吟,接着
赤裸的胴体开始一阵阵发颤。

  秀璃果然迅快的高潮了。

  温热的花液直灌浇在他的阳茎上,舒爽得燕陵脸上都微微有些抽搐。

  他紧咬牙根,发出一声低吼,随即在秀璃动人的肉体释放出浓浓的生命精华。

  「啊……」

  一番激烈的欢爱过后,两人侧躺在榻上,燕陵从身后搂拥着秀璃,那根仅略
微半软下去的阳具仍然深插在她体内没有拔出来。

  两人皆在喘息着,享受着激情高潮过后的愉悦。

  好半晌后,当略微的回过气来,燕陵才在秀璃的耳旁轻声道:「秀璃姐,这
次王宫宴会结束之后,我便先将你和千卉姐迎进门来吧,好么?」

  被他搂在怀中的秀璃,知道情郎已决定要为自己确定名份,一颗芳心急速地
跳窜了几下。

  「嗯。」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那,秀璃姐,还要再来吗?」

  秀璃微微轻喘着,虽然有些心动,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

  「还是不要了吧,这几日我们得保存精力,以应付三日后的比武,陵弟如若
还想要,最好去陪一陪卉妹。」

  「你已很久没有去千卉妹那儿过夜了。」

  给她一提醒,燕陵才回想起来他这段时间要不是到珊瑚那儿,便是到秀璃这
边,唯独千卉被他略微的冷落了下去,但后者对此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回想于此,燕陵心中略微有些愧疚的点了点头,「秀璃姐提醒的是,我现在
就过去吧。」

  秀璃随即温柔的起来给他穿衣。

  燕陵离开后,秀璃看着满身狼藉的自己,觉得周身粘乎乎的异常难受,便到
浴房去稍作清洁。

  重新整理完,换了身干净衣裙之后,秀璃从浴房出来,准备回卧室就寝。

  但刚走没两步,她耳边似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从院子外头传来。

  秀璃立即警觉了起来,迅快地藏住了身形。

  两个人影正从院子外悄悄经过。

  借着月色,秀璃隐约辨别出是珊瑚与辛奇的身影。

  她神色一松,当即放松了警觉。

  正打算走出去见他们的时候,突然辛奇刻意压低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到秀
璃的耳边来。

  「好珊瑚,我都说了吧,都已经这么晚了,公子要不是在秀璃姐那睡,就是
在千卉姐那过夜,不会来的了,你还非要来这外边等,赶快到我那儿去吧……」

  「你怎地成天就想着欺负人家,讨厌……」

  「嘻嘻,走吧……」

  正当秀璃愕然地听着二人的对话,运极目力朝院外瞧去时,美眸恰好望见一
脸嘻皮笑脸的辛奇此刻正一只手搂着珊瑚的腰,那只手还极不老实地隔着裙子一
路往下摸上了珊瑚的臀。

  秀璃原本蹙着秀眉的脸色,立即便冷了下来。

             第八十四回:冰火两重

  值此夜深人静之际,辛奇与珊瑚分别不在自己的小院就寝歇息,反而携手并
肩,亲密地出现在外头,本就已是件极惹人疑惑的事。

  他们窃窃私语的对话还处处透着一股暧昧,更是令人备感奇怪。

  但最令秀璃意想不到的,还是辛奇私下对珊瑚的逾越举动。

  早在辛奇初次见到珊瑚时,包括秀璃在内的几人便已看出他对珊瑚的浓烈兴
趣。

  到众人从殷地返回楚国,一路上辛奇更是不停对珊瑚大献殷勤。然而不管前
者面皮多厚,珊瑚对辛奇的态度皆冷冷淡淡,多数时候更对他不理不睬。直至众
人在楚国落脚,经过一段时间推移,两人的关系才逐渐和睦起来。

  但也仅限于此。

  秀璃虽对辛奇疯狂追求珊瑚的举动早看在眼中,但她对此并不是特别放在心
上,因珊瑚身份如此之特殊,既是燕陵的恋人,更是阿公默许的未来王后,以辛
奇的出身,是永不可能配得上后者的。

  辛奇不可能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兼之不久前,秀璃更以过来人的眼光从珊瑚身上的一些特殊变化,猜到了她
与燕陵之间已行过夫妻之礼。此事秀璃虽然未直接过问珊瑚,但却已从千卉的口
中得到证实。

  至此,秀璃更是不再将她与辛奇间的事放在心上,所有心神而是全放在备战
之上。

  直至今夜的意外发现,秀璃终觉察到了辛奇与珊瑚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不
妥。

  那绝非男女间正常的交往方式!

  即便辛奇是燕陵的心腹与左右臂膀,并非外人,他与珊瑚的对话乃至刚才大
占后者手足便宜的举动,都大大逾越了他应有的身份,令秀璃生出了疑心。

  看着悄然返回内里的二人,秀璃柳眉紧紧凝缠在了一起,秀容罕有地浮起些
许冰霜。

  两人亲密而又充满暧昧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秀璃没有半分犹豫,悄然跟了
上去。

  值此夜深人静,若跟随的太近极易被两人所察觉。

  特别是珊瑚的五官灵觉,近来正在日益增强中,为了暗中探察出二人究竟要
干什么,秀璃并没有跟随得太近。

  众人居住的这片小园仅由四个院落组成,秀璃对布局非常熟悉,便隔远远地
小心跟随着。

  她发现两人返回内院时动作也皆是小心翼翼,静悄无声,同样似并不愿发出
任何声响,大异于二人日间时的往常。

  二人异常的行止进一步加深了秀璃的疑心。

  就这么一路谨慎的跟随在二人身后,到经过珊瑚所在的院子时,后方的秀璃
却愕然发现两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一路往内里继续前行。

  最初姜卿月在安排几人住处之时,辛奇的住所是被安排在最外的小院的,但
由于当时在与魔女座下四统领冲突之时前者身负重伤,为了便于养伤,辛奇的住
处就被安排在了这片园子的最深处,与珊瑚的小院接壤。

  而此刻天色已这般晚,珊瑚竟仍未有要回到自己小屋的打算,而是跟辛奇一
起继续深入。

  秀璃的柳眉越蹙越深。

  特别是隔得远远,她看见二人并肩携手地走在一起,神态异常亲密,更令她
芳心深处略微泛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没有过太久,秀璃终于远远跟着二人来到了最内里辛奇所住的小院。

  藏身于一株树干后的秀璃,小心地运及目力朝前方望去,恰好看到辛奇与珊
瑚前后脚走进院子前屋,当房门尚未完全关上时,两人已经急不可耐的抱在一起,
亲起了嘴来。

  目睹此景的秀璃,芳心蓦地一震。

  她怎都没有料到,两人私底下的关系,竟真如此前所怀疑的那般!

  秀璃冷着脸,悄然举步进入院内。

  她尽可能的收敛身上的气息,小心的靠往屋子的外墙。

  来到前屋的屋侧时,秀璃将耳边略微凑近墙边,耳边立即隐约地传来了二人
在屋内激情热吻的声音。

  没有了任何顾忌,两人甫一进屋就立刻急不可耐的亲热起来。

  「好珊瑚……唔……」

  「唔……唔嗯……死辛奇……」

  辛奇的喘气声伴随着珊瑚略微娇嗔的动人轻喘,一阵阵传进耳中,秀璃却是
越听脸色越发冷冽。

  屋内的二人热烈地激吻着。

  直吻了不知多久,秀璃耳边才终于听到了他们嘴唇分开的喘息声。

  辛奇一边喘气,一边得意地道。

  「好珊瑚,你的小嘴真是甜得发腻,怎么亲都亲不够……」

  话音落下,珊瑚嘴中又发出咿唔几声轻喘,显是辛奇又忍不住抱住她亲了几
口。

  再度唇分,随后传来的便是珊瑚娇腻的嗔怪声。

  「讨厌!」

  「每次搂着人家亲嘴,下边就硬成这个样子。」

  辛奇嬉皮笑脸的传来道。

  「还不是怪小珊瑚你长得那么美,那般可爱。」

  「自己好色还怨人家,也不知道是哪个好色家伙,背着燕陵哥天天偷抱人家
上床不说,还老用他那根硬邦邦的丑东西进进出出地捅人家……」

  听着珊瑚娇憨动人的语气,只听到辛奇一脸兴奋地笑嘻道。

  「我的小珊瑚每次嘴上都说着讨厌,但次次一到了榻上,被我干得死去活来
都不肯让我拔出来,还老让我再插用力点……」

  「你……讨厌。」

  珊瑚听得娇羞的拍了他一记,接下去的话都尽数变成了呜咽。

  跟着是拦腰搂抱的声音,伴随着两人亲嘴发出的啧啧的声响逐渐远去。

  一听便知道是辛奇又再度吻住了珊瑚的小嘴,抱起了她往内屋的卧室行去。

  而全程旁听到二人亲热对话的秀璃,挺拔的酥胸忍不住一阵强烈的起伏。

  她眸眼中的冰霜已凝聚到极致。

  秀璃真是作梦都没有料到,两人私底下的关系已逾越至这般地步。

  素来冷静的她,破天荒第一次芳心深处升腾出一丝怒火,怒火的对象自然便
是辛奇。

  他怎能有这样的胆子,胆敢在背着燕陵的情况下,暗地里将天真无邪的珊瑚
弄上手?

  怎能如此这般没有自知之明?

  这般色胆包天,犯下这样的举措?

  随着两人进入到卧室内里,二人亲热的声音逐渐变得微不可闻。

  此时的秀璃,一双美丽的眸眼已泛着冽若冰霜般的寒意。

  从刚才偷听到的对话中,辛奇与珊瑚之间的关系已可算得上板上钉钉。

  只是由于此事实在太过于重大,以至连秀璃也不敢在没有亲眼目睹的情况下
便盖棺定论。

  她仍必须至少亲眼确认一趟,方能够就此定论。

  咬着嘴唇,秀璃沿着外墙小心谨慎的来到辛奇所在的卧房外。

  辛奇卧室的屋子窗户开得极高,距离地面至少有数丈。

  秀璃能够小心翼翼的跟随到这里不被他们发现,已是相当难得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强如秀璃,想要在不被二人发现的前提下亲眼确认,
也几乎是件无法办到的事。

  屋子里亲热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不停传进耳中。

  秀璃轻咬红唇,目光沿着辛奇所在卧室的高窗往外界望去,终看到隔十多丈
远的外墙种植了一大排高大茂密的槐木。

  窗户斜望的角度似恰好正对着那一片茂密的槐林,如若她能够跃至那上面,
纵然隔得很远,望至窗户内亦并非不可能。

  想到这儿,秀璃脑海当即灵活起来。

  这些槐木大部分极其高大,枝叶藏密,而她并不擅长攀树,因此秀璃并没有
十足的把握悄声无息的跃上那些七八丈高的树顶。

  但这并不代表着秀璃便对此束手无策。

  秀璃不再听下去,随后悄悄返回自己所在的院子,从屋中拿出了一副钩索。

  略一思索,又将她那柄随身配枪也带上,方重新回到辛奇所在的院落。

  这一次秀璃没有直接进院,而是越至外墙远远绕了一圈,随后才沿着辛奇的
卧房方向行去,来到那一大排高大的槐木处。

  经过细致的计算,秀璃最终选择了一株角度大致可直望入高窗的高大槐树。

  略一等待,趁着夜风拂过树梢,树叶哗哗作响之际,秀璃才果断的射出手中
的钩绳。

  钩索准确勾住了七八丈高的枝干,秀璃握紧了钩绳,裙下玉足略一发力,便
轻松的攀登了上去。

  树木枝叶繁茂,秀璃不禁有点后悔,今晚穿的这身中原女子的裙装好看虽是
好看,但她真的不太习惯这身宫装,行动起来却并不是特别方便。

  若非为应付数日后的御前比武,她是还是更喜欢原来那身方便行动的装束。

  只是想起心爱的情郎似格外喜欢自己这么穿,秀璃芳心深处又有点矛盾。

  心中一叹,秀璃随后抛开了繁杂的思绪,悄悄地在树干上不断调整位置,直
至终于寻找到最佳的观望角度。

  从她所在的这个位置望去,虽无法看清辛奇所在卧房的全貌,但也成功看见
里边半边大床的情景。

  秀璃忙将眼前繁茂的枝叶一一拨开,凝聚目力,将视线投至十多丈远的高窗
处下去。

  此刻夜色已浓。

  辛奇所在的卧房仅亮着朦胧的灯火,幸而秀璃长期习武,目力比一般人要优
越。

  当她的目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射进高窗之内,卧房此时的景象也终于被秀璃
尽收于眼中。

  饶是她心中已对二人的关系有了提前的准备,可当看见卧室的塌上此刻正激
烈交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时,秀璃仍然是娇躯一颤,一颗芳心剧烈跳动得似打鼓
般怦怦作响。

  只见卧室内的榻子上,珊瑚一丝不挂的绝美裸体,这刻正乘骑在同样浑身赤
条条的辛奇身上。

  珊瑚那晶莹如玉的美丽胴体一边激烈的在后者的身上摇晃,她那绝美的小脸
已泛着无与伦比的动人红晕。一对星眸亦微微半闭着,樱桃小口发出的激烈呻吟,
亦隐隐约约传进耳中。

  珊瑚雪白的翘臀前后扭动的极其的激烈。

  从秀璃的角度望去,恰好居高临下的看到一根湿淋淋黝黑的阳具,正在珊瑚
雪白的臀肉中若隐若现。

  随着珊瑚玉臀抛耸之间,她胸前雪晃的椒乳亦不停上下晃荡着。

  至于她身下的辛奇,此刻两只手则正扶着珊瑚的腰身,整张脸都舒爽得似在
哆哆嗦嗦着。

  此刻他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激烈交欢中的珊瑚,只看他双目熊熊喷着欲
火,便知此刻的辛奇在珊瑚动人的美态下,已享受得浑身上下欲火难抑,血脉贲
张。

  「嗯……嗯……啊啊……」

  珊瑚动人的娇吟声,不住地隐约送入秀璃耳中。

  这时,她又听到辛奇喘着粗气的声音道。

  「好舒服啊……珊瑚,太舒服了……」

  「你的小穴太紧了……啊,像张小嘴一样……快把我吃抹干净了……」

  「嗯……啊……讨厌……嗯嗯……喜欢吗?」

  珊瑚一边娇喘,一边腻声的问道。

  「喜欢……太喜欢了。」

  听到辛奇的回答,珊瑚略微垂下脸来,美眸迷离,玉颊潮红地腻声道:「噢……
噢!讨厌……」

  「就知你这色鬼……除了喜欢抱人家上床操之外……就没别的了……」

  「哈……哈……谁叫珊瑚你长得实在是太美……太可爱了……」

  辛奇喘着粗气,面上嬉皮笑脸道,「你不知道,每日我一见到小珊瑚可爱的
样子,我脑子里便就只剩把珊瑚抱上床干的念头。」

  「真讨厌……」珊瑚面红耳赤的看着他。

  珊瑚咬着红唇,却似因辛奇方才的粗言秽语而令她兴奋起来,不甘示弱地娇
喘道。

  「噢……平,平日里人家总被你抱上床操……今晚……今晚轮到人家在榻上
干你了……」

  「冤家,张开嘴好吗?」

  辛奇似是没有料到竟会从纯真如珊瑚的嘴里,听到她罕见的淫词浪语,登时
无比兴奋的张开嘴道。

  「张嘴了,好珊瑚……你要做甚么?」

  「嗯嗯……你说呢?」珊瑚一边娇喘着扭晃着赤裸的胴体,一边微微俯下身
来。

  随后,就看到她那张樱桃小口微微一聚,诱人的唇缝中随即缓缓朝身下的辛
奇吐出一条晶莹的丝线来。

  她身下的辛奇睁大眼睛,满脸兴奋的张大著嘴,并伸出舌头准确的接住了从
珊瑚的美丽小嘴流吐出来那条晶莹甘液。

  看见辛奇神情迷醉的承接住了自己的口涎,珊瑚绝美娇俏的面颊不禁增添起
一抹兴奋的红晕。

  她随即俯下身去,晶莹的嘴唇重重的印住了辛奇的嘴,舌尖灵巧地与他激情
的交缠深吻起来。

  「唔,唔嗯!」

  「啪啪啪啪……」

  珊瑚挺翘的雪臀,用力的在辛奇的身上抛耸着。

  雪白的臀肉与他大腿肉相互撞击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卧卧房中激烈的回荡
着。

  「好硬……喜……喜欢人家这样坐你身上么……」

  「喜欢……喜欢!」

  「嗯嗯啊啊……」

  「啊……啊……」

  两人激烈的缠吻着。

  激情交媾之间,辛奇忍不住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珊瑚玲珑的裸体,让她胸前
那对挺翘的玉乳狠狠的压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着她乳房的软腻,一边与她紧致
拥吻。大手随后从珊瑚的裸背落到她的小蛮腰,再来到她的两片臀瓣处,用力的
来回抓捏。

  此刻于两人下身结合的部位处,只见辛奇那根粗壮的宝贝,正兀自在珊瑚雪
嫩的臀缝里进进出出。

  随着珊瑚的挺耸扭抛,她紧致嫣红的花唇亦在其抛挺之时,粉嫩迷人的花唇
肉清晰地嵌入翻出,紧紧吸裹着辛奇的肉棒。

  浓白的蜜液顺着两人交合的部位,早已打湿了辛奇的棒身,缓缓的溢流到了
他腿间那团黝黑的阴囊处。

  屋外树梢上,亲眼目睹着这无比淫糜景象的秀璃,只看得玉脸一阵阵发烫。

  目睹珊瑚骑在辛奇的身上,与他激烈的交媾,秀璃芳心初时的震惊实难以形
容。

  与此同时,这前所未见的活春宫,以及珊瑚偶然的一两句淫词浪语,亦令她
看得面红耳赤。

  屋内的二人交媾得有多激烈,外头的秀璃便得有多肉跳心惊。

  她是真不知,究竟是否该马上将此事告诉燕陵。

  本来,事关珊瑚与辛奇,这般重大的事决不能瞒着他。

  但值此王宫宴会到来之际,秀璃知燕陵绝不宜在此时分神,告诉他又担心燕
陵知晓后不知会有何反应。

  一时之间,秀璃芳心深处天人交战,难以决策。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声呜咽式的娇呼,把秀璃从举棋不定的思索中拉了回来。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辛奇原正揉着珊瑚臀瓣的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
已经来到了她美丽的臀缝处。

  辛奇的一只手指似正顺着她可爱的臀瓣,将少许指尖探伸入了珊瑚的后庭菊
穴内。

  看到辛奇这般狎玩纯洁的珊瑚,秀璃玉脸含霜,十根玉指都忍不住紧捏了起
来。

  但出乎秀璃意料之外的是,辛奇的举动不仅似没有惹来珊瑚的不快,反而似
乎更加深她的情兴。

  只见珊瑚玉手倏地紧搂住辛奇的脖颈,不仅与他亲嘴亲得啧啧作响,美丽的
香臀更是越发猛力地套耸着辛奇那根粗硬的肉具。

  「啪啪啪啪」的清脆交媾声响,以及她断断续续的激烈娇吟声,不住传送入
秀璃的耳中。

  没过太久,反倒是珊瑚身下正玩弄着前者菊花粉穴的辛奇,不住喘着粗气,
似有些承受不住。

  整个人蓦地如溺水的人一般,挣扎的离开珊瑚的红唇,并大口喘息地道。

  「好……好珊瑚,慢一点,慢一点……」

  「你骑的太快……太过于舒服了……」

  「嗯……嗯啊……」

  珊瑚嘴中发出激荡的呻吟,她一边娇喘着,一边断断续续道:「人家……人
家就喜欢这样弄……」

  「别……等一下……」辛奇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好珊瑚……再这样弄下去……
我……快忍不住,要射了……」

  此时的辛奇,只觉自己胯间那根正深藏在珊瑚体内的阳物,整根都被她紧致
无比的花穴死死的吮裹住。

  虽然珊瑚的花穴泛出的大量柔滑花蜜,令他得以顺畅的在她身体里出入,可
被她这般猛烈的抛耸套弄着阴茎,再看到珊瑚骑在自己身上摇晃时那无与伦比的
动人美态。

  即使世间定力再好的男人,只要望见这景象一眼,都只有魂飘神荡的份。

  更不要提辛奇的子孙根这刻正结结实实的深入她的花穴里,与她合而为一,
他所承受的快美之意,更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别……那么快射好吗?」珊瑚小脸潮红地呻吟道,「人家……人家待会还
要扒开腿给你操呢……

  珊瑚雪白的小手撑按在辛奇的胸口上,缓缓坐起身来,但腰臀仍旧摆弄得极
快。

  「啊啊啊……啊……」辛奇不住喘着粗气。

  闻言,他随即一个翻身,直接把珊瑚反压到了身下。

  接着两只手抄起珊瑚美丽的腿弯,将她那对穿着白袜的美丽玉腿悬架在自己
的肩膀上,身体接着向前一挺。

  湿漉漉的阳具「哧溜」的一声,便准准地捣送入珊瑚的紧致小穴里。

  「噢……」珊瑚一声娇吟。

  辛奇强忍兴奋,开始挥动着胯间那根耸动的大肉具,用力挺耸腰臀,开始在
珊瑚的身上奋力抽送。

  树梢上的秀璃,只觉面上越来越烫。

  看着辛奇胯间那根粗黑的肉具,此刻正狠命的朝珊瑚粉嫩的小穴进出抽送,
这无比的淫靡景象,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连一向对男女之间的性事抱顺其自然之心的秀璃,都觉得一颗芳心几乎快窜
出胸脯。

  辛奇将珊瑚的玉腿架在肩上,不停的耸动着。

  后者则玉手抱紧了他的脖颈,在辛奇的身下婉转娇吟。

  两人激烈的交媾了近半盏茶的功夫,秀璃的耳边终于听到辛奇发出一声兴奋
的低喘。

  「啊……好珊瑚,我快要射了……」

  「嗯啊……啊……」

  此时的珊瑚已被他插得神魂颠倒,除了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之外,已说不出半
句话来。

  而看见这一幕的秀璃,忽然间红唇紧咬,玉手也不由得紧握在了一起。

  美眸紧紧盯着面色越发狰狞的辛奇。

  辛奇在珊瑚的身上狠命来回抽送了十多记,他突然一声低吼,接着没有半点
征兆的便迅快的抽出肉棒,两腿分跨到了珊瑚的身上去。

  嘴上急促的喊道,「小珊瑚,快,快张开嘴……」

  正娇喘着的珊瑚面色无比潮红,闻言,她立马伸出玉手扶按住辛奇的腿弯,
小嘴大大张开。

  「啊,射了,射了……」

  一声大吼,只见辛奇面色狰狞地狂撸着阳具,浓浊的腥精接二连三地从大张
的马眼缝里直喷射入珊瑚的小嘴里。

  「啊啊……好舒服啊……」

  辛奇舒爽无比的撸着肉具,浓浊的白精一发接一发直灌珊瑚小口。

  后者就这么温柔的张口承接着辛奇射出的腥膻浓精,直至辛奇的阳具终于射
不动,珊瑚才伸出小手握紧他的棒身,一边温柔的给他撸了撸,接着用嘴在他的
龟头上吮吃了几口,这才下床去将嘴里的精液吐至杯子里。

  一直紧紧盯着辛奇的秀璃,芳心深处的一块大石终略微的放了下来。

  「好珊瑚,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激情过后,辛奇满脸舒爽地仰躺在榻上,看着浑身赤裸地正在漱口的珊瑚,
目光迷恋。

  「今晚不若留下来过夜好么?」

  「不要啦,晴画姐这几日回了娘家,燕陵哥肯定会来找人家的,珊瑚不能在
这儿留太久,待会就得回去了。」

  「好吧。」辛奇有些无奈地道。

  「横竖时间还早,好珊瑚,赶紧上来!」

  刚漱完小口的珊瑚闻言,面色潮红地娇嗔道:「死辛奇,刚在人家嘴里射了
一回还不满足么。」

  话虽是这般说,但她却是依言地重新爬到榻上去。

  看着此时满脸舒爽的仰躺在榻上,一脸得意嬉笑模样的辛奇。

  秀璃心中凛冽。

  看着榻上再度搂抱成一团的二人,秀璃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重新返回地面后,她没有离开,而是执起长枪隐藏于暗处。

  过了不知多久,当屋内的二人终于二度欢爱结束,秀璃终于瞧见珊瑚带着春
情余韵的身子悄然回去,这才闪入辛奇所在的院中。

  辛奇哼着小曲,舒爽无比地从浴房里走出来。

  就在此时,一道银影以惊人的速度从横里刺来。

  凌厉的枪风裹挟着透骨的寒意,直面而来。

  辛奇整个人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将他整个人淋了个透骨湿寒。

  回过神来之际,森寒的枪尖已紧紧抵在他的喉咙处。

  一道悦耳好听,却不带半点感情的熟悉声线传入耳中。

  「你信不信,这一枪我随时可以直接刺下去?」

  一霎那,冰火两重,辛奇整个后背尽皆湿透。

             第八十五回:授意之人

  横里杀出的长枪,瞬间令辛奇整个魂飞魄散。

  待到枪尖抵住喉间,看见来人是秀璃的时候,辛奇高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稍
微放下少许,但后背依旧一片湿冷。

  「秀璃姐……你这是做什么?」辛奇心中窝囊,艰难地道。

  辛奇的武技虽远比不上秀璃,但若在正常情况下,强如秀璃想要制服他也须
颇费一番周章。

  只怪他色欲熏心,一整晚在珊瑚身上射了三回,体力精力皆大幅透支,才会
一个照面被秀璃所制。

  看着他冷汗连连的模样,秀璃脸色阴沉,语气森寒地道,「我做什么,你自
己心里没有数吗?」

  辛奇艰难地道:「秀璃姐,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秀璃目露寒意,「死到临头,你仍想要狡辩?」

  其实辛奇各方面都一直对燕陵尽忠职守,当得起后者的信任,唯独今夜的发
现,却一次过抹掉了他过去一切的努力。

  秀璃的俏脸凛若冬日的冰霜,森冷说道,「你做的丑事,我刚刚全都已经看
到了,如非珊瑚在,我真想一枪将你了结。」

  辛奇后背立时被冷汗浸湿了个透。

  这才知道,他一直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事情,终被眼前的秀璃所察觉到。

  他感觉到秀璃手里的枪尖正在逐步加深力度,枪尖已微刺进了他脖颈的皮肤。

  甚至辛奇已经感觉到了一丝温热的鲜血,已从他的皮肤里渗流了下去。

  可辛奇依旧一动也不敢动,额头冷汗狂流。

  眼前的秀璃虽端庄秀丽,但一直以来因她殷下九卫的身份,及她冷若冰霜的
性子,都令到素来有色心亦有色胆的辛奇从不敢对她打半点主意。

  对于秀璃,他是心里既想要亲近她,却又对她既敬且畏。

  而辛奇亦已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既然已经被冷面无私的秀璃察觉,想当着
她的面求饶是绝不可能的,他也不愿自己窝囊至这般地步。

  辛奇有若斗败公鸡般沮丧的垂下头来,苦涩的道,「既然秀璃姐都已经看到
了,我再否认也没有意义。」

  秀璃见他坦然承认,顿时寒声道:「你身为陵弟的心腹他的左右臂膀,明知
珊瑚是陵弟的恋人,仍暗中夺走她的身心。不仅背叛了你们族主对你的信任,更
犯下对陵弟不忠的死罪。」

  「若非今夜我意外觉察此事,你们是否想着永远就这般欺瞒下去?」

  辛奇羞愧的低下头去,无比苦涩的道。

  「是我色欲熏心,一切都是我辛奇一个人的错,与珊瑚无关,她只是被我欺
瞒哄骗而已。秀璃姐要惩戒就只惩戒我一个人,还请你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公子。」

  秀璃冷冷的看着他,「你现在知罪了?你抱着珊瑚在床榻上肆意享乐的时候。
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

  秀璃冷厉的目光直直盯着他:「珊瑚乃上代巫神女之女,前卫国公主,她的
身份注定只有陵弟这般出身的人才能娶她。不管你如何受陵弟的信任,终究只是
一个外姓将领,怎么轮都轮不到你碰她。」

  「日后陵弟还要统领燕、卫二国遗民,更大可能会立珊瑚为后。你有没有想
过日后当珊瑚被立为后,你干的丑的被两国臣民知道,你知道这会对陵弟的声望
造成何等严重的打击?」

  秀璃寒声道:「前代周王正是因枉顾宗法,强行废后立妾,废嫡立庶,才使
诸侯彻底失去对其信任,强盛的周国就此衰败下来。而你的行为,性质却比此更
恶劣,甚至会严重动摇陵弟的根基。」

  秀璃冷冷道,「远的不说,我只需将你押回飞鹰族,你们族主知道后必会毫
不犹豫处决你,再亲自到殷下行宫请罪。」

  辛奇直听得面无人色,冷汗狂流。

  他终究是粗野出身,见识眼界无法与眼前的秀璃相比,打一开始将珊瑚弄上
手时,根本就没有细思那么深。

  如今被秀璃毫不留情的力数他的罪状,辛奇这才终于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
给燕陵将来的复国大业带来何等重大的隐患。

  倘若事前他若知晓这些,辛奇纵对珊瑚再怎么觊觎迷恋,他都绝不敢去碰她
半根头发。

  如今大错已铸成,悔之已晚。

  想及于此,他面若死灰地跪下,道:「秀璃姐,千错万错都是我辛奇一个人
的错,无论什么样的惩罚,我都心甘情愿。」

  秀璃手中的枪尖缓缓从他颈间抵开,面无表情地道:「你自己说罢,你要如
何收拾这烂摊子?」

  辛奇狠狠咬牙,道:「我会先与珊瑚坦白,结束我们间这段畸形关系,然后
我会亲自跟公子请罪,纵然公子要拿我杀头,我辛奇也绝不会皱半下眉头。」

  秀璃收起长枪,淡淡地道:「这几日,你自己先跟珊瑚说个清楚明白,陵弟
那边我暂时不会跟他说,非是不想,只是我不想陵弟因此而分神。事后你自行跟
他请罪,至于陵弟要怎么我无法干涉,至多我会帮你求情几句。」

  辛奇感激地道:「多谢你,秀璃姐。」

  秀璃随后离开。

  其实打一开始,她便没有出手要取辛奇性命的打算。

  因她很清楚燕陵的为人,辛奇虽只是他的心腹随从,但却极受燕陵的信任,
被他视之为心腹手足。

  辛奇染指珊瑚,确犯下极重的罪。

  但以秀璃对燕陵的了解,后者大概是不会要辛奇的命的,只是不知他将如何
惩罚辛奇。

  当下最重要的,是先让他们二人间的畸形恋情关系结束,之后的事待王宫宴
会结束之后再作打算。

  叹了一口气,秀璃返回到自己所在的小院。

           ***  ***  ***

  夜已深。

  绝大多数人已进入梦乡。

  一间幽静的大屋里,两道赤裸的人影正温柔地在卧房的榻上交缠着。

  盛雪浑身赤裸的俯趴在床榻上。燕离伏身于她的裸背上,双手扶按着她的两
边雪肩,一根粗长的肉具正在她雪嫩的臀缝中进进出出。

  燕离的动作算不上多么的激激烈,但却非常的有节律。进出之间,每一次都
记记尽根地深入到盛雪的花房深处。

  盛雪浑身已经香汗淋漓,面上也布满了红晕,迷离的沉醉于与丈夫的床榻之
欢。

  燕离伏压在盛雪的身上,耸动了大概有一二百记,之后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吼,
终于在后者的体内射出了今夜的第一次精。

  激情过后,两人赤裸的搂抱在一起,盛雪面色潮红的伏在丈夫的怀里,幸福
的娇喘着好半响,待到略微的回过气来之后,才听到她满脸幸福滋味的轻喘道,
「未嫁人之前,盛雪是真的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做这种事情的滋味是这般动人。」

  「难怪夫人当初与姑爷感情甚笃,夫妻那么恩爱,可当姑爷下落不明之后,
连素来守身如玉的夫人也忍不住接受了邑上公子的追求,晚晚跟他在榻上做这种
事……」

  话音落下,才刚刚在妻子身上尽情宣泄了一番的燕离,下体那根原已半软下
去的肉具,陡然间又重新提振了起来。

  伏于他怀中的盛雪,立时感觉到心爱夫君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

  略微的沉默之后,耳边接着就传来了丈夫略带迟疑的声音道。

  「盛雪是怎知夫人她……晚晚与邑上公子的?」

  盛雪目光一亮。

  这数日来,她一直遵照自家夫人的吩咐,在她与燕离夫妻同床共枕缠绵时,
总在丈夫的面前有意无意的提及姜卿月与邑上公子之间的事。

  从邑上公子最初如何追求姜卿月开始,到二人频频地在私底下接触,甚至盛
雪多次无意中瞧见两人躲在后花园里相拥亲嘴的画面。

  燕离虽面上没说什么,但盛雪能清楚感觉到他心中实备感苦酸。

  其后,随着她提及的次数增加,盛雪渐渐感觉到自家夫君心态上出现了一些
微妙的变化,似乎不再像最初开始时那般酸心透骨。

  直到今夜,盛雪终于从自家夫君嘴里听到他问出这样的话来。

  盛雪一颗心顿时扑扑直跳。

  她终于遵照姜卿月的吩咐,成功让丈夫跨越了他心中最难迈出的一步。

  接下来丈夫的反应,将决定着自家夫人所吩咐的计划能否成功。

  想到这里,盛雪不由得面色潮红的柔声道,「夫君难道忘了么?」

  「盛雪是夫人的贴身侍女,曾伺候过夫人和姑爷,夫人跟邑上公子行房后清
理的活儿自然亦由盛雪负责,盛雪自然是亲眼目睹到的。」

  顿了顿,她偷偷观察了一下丈夫的反应,见他除呼吸陡然变浊,同时急促起
来之外,并没有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又或转移话题,不由目光一亮,又复柔声道,
「好几次盛雪端着热水上去的时候,夫人跟邑上公子还没有做完,盛雪亲眼瞧见
邑上公子那根粗壮的东西还插在夫人的身子里头,正一下接一下地在夫人的身子
里不停进出。」

  「夫人都被邑上公子插得呻吟声都有些沙哑了,邑上公子还压在夫人的身子
上,用力动个不停,把夫人身下的床单都弄得全湿了……」

  说完这些话,盛雪刻意将脸侧伏在丈夫宽阔的胸膛处,随即清晰无比的听到
丈夫的胸膛跳得格外激烈,呼吸亦无比急促起来。

  片晌后,盛雪终听见燕离似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

  「夫人她……跟邑上公子真的……晚晚都做吗?」

  盛雪柔柔一笑,「夫人生得那么美,整个楚都不知多少男人想将夫人抱上榻
去。在姑爷失踪的那段时间,邑上公子追求夫人不知追得多么辛苦,才终于将夫
人追到手,定然要多多享受。」

  她随后又悄声道,「夫君别看邑上公子与夫人日间相处的时候两人相敬如宾,
其实他们每晚夜里时常都做到三更半夜才停歇,比起当初跟姑爷在的时候不知要
恩爱多少呢……」

  话还未说完,燕离已呼吸沉重的一个翻身,直接将盛雪整个压在了身下。

  在后者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他的嘴已紧紧的吻上了盛雪的嘴唇,接着那
根火烫的阳物长驱而入,直贯入她的身体。

  盛雪被他这狠狠的一送,直入得整个魂儿都几乎快要飞了。

  她感觉到丈夫此刻那根深藏在她体内的肉具,比方才硬了不知多少,无比滚
烫。

  燕离喘着粗气,一声不吭的伏在盛雪的身上不住冲刺。

  两人在榻子上直缠绵到了半夜,才云雨收歇。

  从未试过被丈夫这般拼命操送的盛雪,早已精疲力尽,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余韵之中,沉沉睡去。

  燕离轻抚着娇妻赤裸的雪背,悄悄的下床穿衣。

  这段时日,每每他与盛雪夫妻欢好之时,后者总不停地有意无意提及姜卿月
与祁青的事。

  一回二回倒还说得过去,可接连四五夜接连如此,今夜更是主动刻意提起姜
卿月跟祁青相恋时行房的具体事宜。

  终令燕离心中起了疑心。

  盛雪跟随在他们夫妻俩身边多年,她的性子如何,燕离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的脸皮素来很薄,纵然在嫁给自己为妻之后,两人晚上同房时盛雪都一直
羞涩难当,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转变性情。

  燕离并非蠢人。

  如果说盛雪身后没有人刻意授意她这般做,盛雪是不论如何也难以启齿这种
事的。

  而盛雪作为姜氏的头婢,能令她忠心的只有一个人。

  仅是略一思索,燕离便已清楚背后授意她这般做的人是谁。

  长夜漫漫,但燕离今夜却无心睡眠。

  犹豫片刻,燕离终下定决心,和衣之后,借着夜色悄悄地一路回到自己生活
了二十年的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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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回:重归于好

  再次回到与妻子二十年来共同生活的小楼,燕离心中复杂万分。

  这座清幽的小楼充满着他与妻子过去琴瑟和鸣,伉俪情深的无数甜蜜回忆。

  燕离曾以为他与妻子之间的恩爱,外人谁都无法改变,却怎都没有料到,一
场突如其来的袭杀改变了这一切。

  他心中视为此生唯一深爱的妻子,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与别的男人相恋,并且
与对方有了夫妻之实。

  这件事实成为他心中难以挥去的痛。

  其后随着北临君暴毙,横在夫妻二人面前的最大障碍亦随之除去,燕离业已
从盛雪的口中耳闻妻子与祁青的关系转变。

  燕离起初的反应倍感难以置信,又掺杂着复杂的欣喜。

  他不知多么想重新与心爱的妻子破镜重圆。

  可那夜妻子赤身裸体的乘骑在邑上公子的身上,面颊潮红地一边娇吟着,一
边激情地在邑上公子的身上不住扭动,与后者尽情享受男女合而为一的韵事。

  那画面过后不知多少次出现在他午夜梦回之中,挥之不去。

  世上没有多少男人可忍受亲眼目睹心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脸上却
还得装出若无其事般的痛苦。

  那种心中视若珍宝的心爱之人,被别的男人所染指的痛楚,实难以为外人道。

  亲眼目睹妻子与别的男人欢好的一幕,也成为了燕离难以去除的魔障,夫妻
双方破镜重圆的最大阻碍!

  直到今夜,燕离再也忍受不住对娇妻的深刻思念,终鼓足了勇气再次踏足到
这里。

  抬首望去,意外的发现娇妻所在的闺房此刻仍然透着灯火。

  妻子仍尚未睡下吗?这个时候了,她难不成还在处理着事物?

  还是说……

  脑海之中,再次泛起了邑上公子赤条条地压在他妻子身上,胯间粗壮器物用
力捣送着他妻子的画面。

  燕离心中微微一郁,又再度迟疑了起来。

  退却的念头刚起,燕离又不自禁的回想起盛雪这几日里,总意外的不时对他
提起姜卿月与祁青之间的闺房韵事。

  也不知是否被盛雪不停刻意提起,燕离发现了自己如今想及妻子与祁青相恋
的事情时,虽仍有酸妒之感,却已不似过去那般透骨酸心。

  犹豫半晌,燕离这次终于鼓足勇气,举步走入妻子所在的小楼。

  沿着木梯一阶一阶的登上最高层,从长廊一步步往前,当来到妻子的闺房外
时,燕离的一颗心已在疯狂的跳窜。

  他举起手,刚想要敲扣,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屋子里,此刻是否只剩下妻子一人在内?

  如若门敲响之后,来开门的却是邑上公子,他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燕离心中又一次患得患失。

  这时,门后突然走上前来一道窈窕纤长的身影。

  随后便是妻子那魂牵梦萦的婉转悦耳声音传进耳中。

  「夫君,是你吗?」

  听着姜卿月温柔期盼的语气,燕离一颗心奇特的平复了下来。

  他平静地答道:「是我,夫人。」

  「咿呀」一声,门开了。

  一身盛装的姜卿月盈盈的俏立在门后。

  她红唇娇艳欲滴,一对秋水般的盈盈美眸有若星月一般,正以饱含某种奇特
的深情在紧紧的凝视着自己。

  燕离心头一颤。

  自妻子被祁青彻底所拥有了之后,过后的两人即便私底下有见面,夫妻双方
也都相互刻意隐忍心中对对方的感情,相敬如宾。

  燕离知道,那是因为妻子当时正与邑上公子处于相恋之中,她端庄的性情令
她难以像从前那般面对自己。

  而如今姜卿月与祁青之间的关系已结束,前者因不再需要去考虑旧情郎的感
受,夫妻二人对望之时,她终于恢复了过往对自己的深情。

  燕离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想对心爱的妻子诉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勉强道。

  「夫人,这么夜了,你还未睡吗?」

  姜卿月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丈夫,眸眼里有无法掩饰的爱意在流淌着。

  「妾身这几晚一直都在等待着夫君你来。」

  燕离听得心中再次一颤。

  两人毕竟是同床共枕二十年的恩爱夫妻,此时此刻,燕离再也不用患得患失
的去猜测妻子的心意。

  他心头激荡地伸出双手,重重的把妻子美丽的身躯搂在怀中。

  而姜卿月也用尽力量的回搂着丈夫,两人的嘴唇没有一丝犹豫的贴吻在了一
起。

  夫妻二人终破镜重圆,立时有若天雷地火般的激吻在了一起。

  燕离以从未有过的激烈动作,无比渴求的吸吮着娇妻檀香玉口中那芬芳的津
涎,姜卿月琼鼻微微哼吟着,舌尖与丈夫的舌头激烈的缠卷在一起,夫妻二人皆
在对方的口中不停的相互搅弄着。

  燕离一只手搂紧妻子的纤腰,另一只手已忍不住沿着她曼妙的裙身往下,最
终抚按在了妻子挺翘的香臀处,隔着薄薄的衣裙,激动得用力揉捏着。

  姜卿月在丈夫的紧致的拥吻中,早已清晰感觉到丈夫腿间那根滚烫的事物此
刻已硬如铁棒,正紧紧抵在她的小腹处。

  姜卿月被它抵得浑身一阵酥麻,曼妙的纤腰微微扭动着,胸前那对坚挺的乳
房也紧紧的压砸在丈夫宽厚的胸膛上。

  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实已太长时间未这样与对方亲热,皆激起了无比炽烈的
情欲。

  双方在门后激烈地缠吻。

  不知多久,当唇分之时,姜卿月那张美丽的俏脸已布满了红晕,呼吸急促,
雪白酥胸不停上下起伏,整个人瞧上去媚光四射,令她本就有如天仙般的玉容更
是美得不可方物,直令燕离看得浑身欲火沸燃。

  姜卿月娇喘的伏靠在丈夫的肩膀上,道:「夫君,抱妾身到床上去……」

  燕离喘着粗气,二话不说的便将妻子拦腰抱起,快步走入卧室内里。

  燕离一如过去般直将妻子横放在床榻上,随即解开她的裙带,褪去她身上的
华丽动人的衣裙。

  当姜卿月那如羊脂般的赤裸胴体横陈在榻上之时,燕离眼中的欲火已无法压
抑。

  他迅速脱去身上的衣物,挺动着胯间早已经硬如铁棒般的阳物,两手扳过姜
卿月的腿弯,轻轻分开妻子那双雪白的美腿。

  在后者潮红期待的目光中,他一边扶着棒身来到妻子的私处,当感觉到硕挺
的龟物成功深陷入到了一个泥泞的穴口时,燕离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将腰身
向前一送。

  「啊……」

  伴随着一声动人的娇吟,燕离的器具终再一次结结实实的送入到了心爱妻子
的体内。

  时隔已久,这对恩爱的夫妻张在今夜破镜重圆,重新结合在了一起。

  燕离压伏在妻子动人的肉体上,无比兴奋的挺送着阳具,在妻子赤裸的美丽
裸体上挥汗如雨。

  姜卿月则在丈夫的身下不停的婉转呻吟着,两条雪白的美腿朝两侧大大的分
开,好让心爱的丈夫在自己的身上可更加顺畅的进出。

  「啪,啪,啪啪……」

  清脆的肉体撞击声响,与夫妻二人急促的喘息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在寂静的深夜里不停回荡着。

  当高潮来临之际,伴随着一声低吼,燕离那根深藏在姜卿月花宫深处的肉具,
立时一阵阵激烈的喷射。

  「嗯啊……」

  姜卿月颤抖地呻吟着,柔软的四肢有若八爪鱼般紧紧缠上丈夫宽厚的身体,
任由后者在自己的身子里射个痛快淋漓。

  激情过后,两人都大口地喘着气,但身体仍然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没有一丝
阻隔。

           ***  ***  ***

  翌日清晨。

  燕陵早早起身,准备到母亲的小楼处请安,却意外看见父亲满面红光地从里
面走出来,父子俩打了个照面。

  「爹,你?」

  燕陵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喜色,大喜地迎上前去。

  「爹,你与娘和好了吗?」

  燕离还未答话,燕陵已瞧见一身端庄襦裙的姜卿月正盈盈步下楼来。

  燕陵一眼便望见母亲的俏面仍带着一丝残留的红晕,光彩四射。

  燕离难掩欣喜地朝爱儿点了点头。

  姜卿月迈步上前,亦面带些许羞意地爱儿道:「陵儿来得正好,我们正要找
你。」

  「娘昨晚与你爹参详许久,今日便决定将府内的奸细一网打尽。」

  燕陵听得目光一亮,但关心的却并非奸细一事,而是爹娘破镜重圆一事。

  这件事是他一直以来的期盼,燕陵原本以为想让他们两人重新和好困难重重,
却怎都没有料到他们和好得这般快,这般出乎意料。

  燕陵不禁大喜。

  相比于此事,清除奸细实变得微不足道。

  看见爱儿面上流露出的喜色,燕离与姜卿月相互对望了一眼,皆露出一丝会
心的笑意。

  昨夜二人经过一番激情欢爱之后,夫妻俩终对各自之间的问题坦诚相言。

  这是他们婚后二十年来,第一次这般坦诚地给对方剥析各自心中的想法,直
面心头的芥蒂。

  燕离与姜卿月都分外珍惜这份夫妻之情,因此虽仍算不上芥蒂全消,但最终
双方都识趣地不去揭开疮疤,也算重新和好。

  历经艰辛,中间又出现了邑上公子这第三者,夫妻二人终再次走到一起,反
而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新鲜感,个中滋味只有两人最是清楚。

  燕离与姜卿月随后便准备去见祁青,清除内奸并非小事,后者在此事上可发
挥出很大作用。

  燕陵则随后将秀璃珊瑚等人召集在一起。

  在他们挖出的奸细里不乏武技高强者,燕陵要做的事情便是保证将敌人一网
打尽,一条漏网之鱼都绝不会有。

  且今日过后,秀璃珊瑚等诸女也将会真正意义上出现在大众面前,因此便没
再必要隐藏身份。

  到了午后时分,当最后一批忠于姜卿月的心腹亲信尽数于暗中潜回姜氏。

  随着姜卿月一声令下,这群个个足以一挡十的姜氏精锐,骤然发难。

             第八十七回:惊天变故

  午后时分,大批全副武装的姜氏精锐齐返姜氏,并迅速将府邸四个出入口尽
数封锁,不允许府内任何人出入。

  随后领头一位家将头领便率二百余名精锐,按照姜卿月的指定的名单在府内
拿人,涉及的内奸上至族中客卿,下至家族的仆从共数以十人。

  面对这群气势汹汹的大汉,绝大多数人皆吓傻在了原地,兴不起半丝反抗。

  但亦有少部分身怀武技的人没有选择坐以待毙,反而试图突围逃脱,结果自
然都被生擒。

  所有府中内奸尽数被五花大绑地缚了起来,押解在一处。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整个姜氏上下陷入短暂的混乱,一时间众人都不知发生
了什么事,人心惶惶。

  原本正在前堂会客的大长兄姜承,目睹此景完全惊呆,获悉这群本该在外的
族中精锐,全都是接到姜卿月的手谕回府的之后,姜承立即唤下人去叫来他三妹。

  过了片刻,一身素裙的姜卿月才姗姗来迟。

  姜承面露不愉又不解地道,「三妹,究竟发生何事,这些人是犯了什么事,
为何突然间这般大阵仗?」

  「大兄稍安勿躁,稍后待人齐了,小妹自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告知大兄。」
姜卿月淡淡地道。

  姜承听得眉头一皱,虽仍感到大惑不解,但他知道自己这亲妹素来冷静沉着,
做事严谨,这么做定有她的理由,便耐着性子等待。

  不多时,待姜卿月的二兄长姜立在外收到风声匆匆赶回来,尚未坐热,二人
便看见一个生面孔的高瘦少年将府中大管家姜福押入堂中。

  「夫人……」大管家满头大汗的哀求着,「他,他们说我是内奸,要将要押
到这审问……」

  「大少爷,二少爷……我对家族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是内奸!」

  「你们这是干什么?」姜承脸色很难看。

  「他是谁?」姜立眯眼盯着台下的辛奇,道,「为何如此粗暴地押着大管家?」

  身旁的姜卿月淡然自若地道:「人还未到齐呢,大兄,二兄,你们不要着急。」

  话刚说罢,便见燕陵亲自押着姜承最宠爱的小妾陈氏来到众人面前。

  燕陵淡淡地道:「自己跪下去。」

  那颇具姿色的陈氏登时悲呼:「夫君,救我!」

  这回姜承终坐不住了,他「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

  「陵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是你芝姨,你……」

  姜卿月断然打断兄长道,「包括陈氏在内,今日所有被押解至这的,都是暗
伏于姜氏的内奸。」

  「特别是陈氏,她瞒着大兄一直私下与姘夫幽会,在幽会期间更多次将姜氏
内部机密泄于她的姘夫。妾身原暂未有要拿她的意思,岂知我的人意外从她身上
获悉,大兄的女儿不是大兄的,是她与姘夫生的。」

  「妾身的人已将她姘夫抓到手,大兄如不信,稍后大可自行拷问。」

  姜承顿时如遭雷亟,面如死灰,肥胖的体躯在不住抖颤。

  原还在不住悲呼的陈氏,亦浑身一颤,面上血色尽去,露出惊惶失措之色。

  二兄长姜立呆怔在地,难以置信地道:「这……这么多人,全都是内奸?」

  外头忽然传来了厮杀打斗之声。

  却见被押跪在地的大管家姜福突然趁机弹起,以与其肥硕的体躯毫不相衬的
敏捷速度弹离开辛奇的掣肘,向大门的方向掠去。

  事出突然,没有一个人能想到平日里走几步都要停下来喘大气的大管家,突
然间竟能爆发出这般迅疾的动作,一时间就连离他最近的辛奇也大吃了一惊,伸
手一抓,却抓了个空。

  大管家姜福更顺势一撞,径直将一名挡在他去路中间的姜氏精锐撞出了丈多
远。

  那名身强体壮的家将竟被撞得口吐鲜血,栽倒在地,尽显管家姜福深藏不露
的过人武艺。

  一声冷哼在众人耳旁响起。

  燕陵以更快的动作掠至姜福的身侧,运劲一踢。

  大管家姜福立时一声惨叫,左腿骨碎裂,整个人径直滚倒在地,惊惧骇然地
盯着燕陵。

  燕陵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收回目光,外面的动静也很快消停。

  长衫沾了少许血的邑上公子祁青,从外面走进来,向台上的姜卿月汇报道。

  「有两个内奸刚刚见势不对,想逃出去通风报信,他们武技相当不俗,接连
伤了七八人,我无法留手,将二人当场格杀了。」

  「无妨。」姜卿月容色平静,「这么多的内奸,伤亡在所难免。」

  她随即吩咐道:「将这些人全部押下去,一个个分开审问,从他们的嘴里相
信我们很快能获悉到非常有用的情报。」

  一众姜氏精锐哄然应诺。

  堂中,唯姜承仍犹自不愿相信方才三妹所说之话,甚至气极地要求众人放开
陈氏。

  直至康季将她那鼻青脸肿的姘头宽原带来,后者为求保命,当着姜承的面痛
哭流涕地将其与陈氏的苟合关系和盘托出。

  陈氏脸色惨白如纸,一句话都说不出。

  姜承肥躯一晃,终难以接受爱妾与他人媾和,爱女非自己所出的打击,怒极
攻心下差点跌倒,被抬往卧房歇息。

  只能由留下的姜立与姜卿月处理后续的事宜。

           ***  ***  ***

  夜深。

  二楼的书斋,姜卿月仍在聚精会神地伏案工作。

  日间捉拿内奸的行动造成不小的动静,虽很快就平息,但对此造成的影响才
刚刚开始。

  可以预见的是,今日在姜氏府内所发生的一切,纵然府中上下全力进行了封
锁,多少仍已经传进到某些人的耳中。

  那些潜藏于暗处的敌人,觉察到姜氏内部所发生的动荡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姜卿月无从去猜估。

  但这次他们将潜藏在氏族里的内奸一网打尽,只要想到从此以后再不用担心
这方面的问题,对于姜氏内部的安全状况亦有巨大改变。

  燕离与祁青刚刚分别送来了一些从内奸嘴里拷问出的有用情报,正置于她的
案头,但姜卿月尚未来得及看。

  盖因这次获得的线索实过于繁杂,以姜卿月的聪慧,要从中抽丝剥茧的分析
出更重要的线索来,仍需要一定的时间。

  敲门声响,侍女盛梅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夫人,康先生来了,说有要事求见夫人。」

  「康先生来了?」

  姜卿月讶然抬起头来,「快请他上来。」

  「是,夫人。」

  换了一身便装的康黎,风尘仆仆地来到姜卿月所在的书斋。

  「老奴康黎,拜见夫人。」

  姜卿月和颜悦色地道:「康先生无需多礼,快请起。」

  说着,她还亲自为康黎奉上一杯热茶,在后者受宠若惊得近乎难以相信的目
光下,方柔声问道。

  「康先生这么晚还过来,定然是有重要事情要与妾身说吧?」

  康黎轻啜了一口热茶,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这曾给佳人那对芊芊葇荑捧过的
茶杯,方正色道:「回夫人,正是。」

  「据老奴得到的消息,池承君欲与上将军夫颛结成亲家,将琳阳郡主许配给
夫颛之子夫白,二人的大婚日暂定在两个月后,此事是由老奴安插在池承君府上
的眼线处得来,可能性很大。」

  姜卿月听得面色凝重了起来。

  夫颛作为楚国上将军,手握重兵,乃楚王最信任的心腹。同时他在楚国的储
君之争里一直持中立,或者说观望的态度。

  在齐湘君的斡旋游说下,池承君实已放弃了争夺储君之位,转而支持车少君,
如若夫颛同意与池承君结成亲家,极可能意味着他已在储君之争中已作出了选择。

  若得到夫颛这军中大将的支持,车少君更势将如虎添翼,势力暴增,甚至连
申遥君的落败亦几可预见。

  这对姜氏而言,绝对是一个极坏的消息,难怪康黎收到消息,便第一时间风
尘仆仆地赶回姜氏向她禀报。

  这件事不但必须得与丈夫爱儿参详,更得马上派人告知魔女,让后者提醒申
遥君才行。

  姜卿月深吸了一口气,「多得康先生提醒,这件事妾身稍后会立刻召见其他
人进行商议。」

  康黎随后又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舞天女的。」

  姜卿月回过神来,略有些愕然道:「徐大家,她怎么了?」

  康黎微微一顿,似在腹内组织了一下语言,方沉声道:「前几日从夫人处得
知舞天女私下单独与三公子见面的事后,老奴便派人在暗中调查,意外有了些发
现。」

  姜卿月直觉他要说的不是简单的事,提起精神道:「康先生请说。」

  「雨香楼看似普通,实际内里布满眼哨,外人极难探查,老奴也是重金收买
了雨香楼里一个普通婢子后,才得以成功打入其内部。表面上雨香楼近几日宣布
闭楼谢客,舞天女与其座下四位舞姬皆在为两日后的王宫宴会排舞,实际上此事
别有内情。」

  康黎沉声道:「前日夜里,那婢子起夜时无意发现,有个神秘男子悄悄进了
舞天女所在的小楼,在里头足足待了近一个时辰才离开。婢子昨日偷偷向我禀报
此事,我知会她继续监查,并命她若那人再去雨香楼,让她近一些,确认那人是
谁。」

  「她照了老奴的话去做,继续监视,昨夜果然发现那神秘男人又来私会舞天
女。可惜的是那男人来去匆匆,身手又过人,见不到此人的真面目,但那婢子在
壮着胆子接近小楼后,不出意外地听到了舞天女与男人激烈欢好的声音。」

  姜卿月听得美目一凝。

  照这般说,在世人眼中与她同为当世三大美人的舞天女徐未晚,各国王室座
上客,卖艺不卖身的高贵舞姬,实则早已是某个神秘男子的禁脔。

  舞天女到楚国当非周游这般简单,究竟有何真实目的?

  刻意接近她的爱儿,又所图什么?

  见姜卿月蹙眉不语的样子,康黎沉声道:只看雨香楼的幕后大老板与右相等
人从往过密,便舞天女接近三公子是别有目的,老奴总觉得这当中有些不妥,为
稳妥起见,这件事夫人最好亲自跟三公子说说。「顿了顿,他又续道:「听闻大
少公子与二少公子也正在追求四大舞姬中的两位,这段时日夫人最好连同两位公
子的行止也一并约束,以防万一。「姜卿月颌首道:「先生提议得是,妾身也总
觉此事相当不妥,稍后我会与他们说的。「「老奴事情禀报完毕,如夫人没有别
的吩咐,老奴便先告辞了。」

  姜卿月见他要走,不禁柔声道:「先生这段时日为我姜氏不停操劳,再坐一
小会儿,起码饮多几口热茶再走不迟。」

  康黎感激道:「为夫人鞍前马后,乃老奴的份内事,夫人无需客气。」

  顿了顿,他布满风霜皱纹的那张老脸罕见的一涨,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吞
吞吐吐地道。

  「夜深了,请夫人……保重好贵体,早些歇息。」

  姜卿月见他说话之时,仍与过去一样,不敢抬头与自己平视,态度依旧恭敬
卑微,可语气却大异于往常般地罕有带上一丝对自己的关心。

  看着这身形佝偻的男人那张微微涨红的老脸,姜卿月芳心深处奇异地生出一
丝异样之感。

  她柔声地道:「先生也一样,先生今绝对当得上我姜氏的恩人,更是妾身不
可或缺的信任之人,先生在外,定要时刻切记保重好自身。」

  说罢,姜卿月盈盈起身,「夜深,让妾身送先生下楼好么。」

  在姜卿月的坚持下,这一次她亲自将康黎送上马车,直至目送车子驶出园子,
方重新返回。

  端坐在书斋内,姜卿月却是在想着康黎这个人。

  康黎是一个极难得的人才。

  自当年她一个善举,救下整个康家村人之后,作为一村之长的康黎,带领着
仅余的全体族人在姜氏兢兢业业地做事,十数年如一日,只为报姜卿月的救命之
恩。

  但类似的善举在过去的时间里,姜卿月已做过不知多少回,根本没有放在心
上,如非刻意提及,姜卿月几乎早已忘记。

  直至丈夫爱儿遭遇不测,康黎自动请缨,姜卿月才逐渐察觉到他身上从未显
现过的才能。

  更没有想到,一次无心插柳的决定,意外地给姜氏带来这般大的收获。

  如果没有康黎这个安插在外部的眼线,姜氏对外获取情报的能力将如跋足的
瘸子一般。

  康黎对姜氏的忠心,难得的至今未改的最大原因,恐怕是因为她自己。

  纵然康黎从不敢明言,但出于女性敏锐的感觉,姜卿月实已察觉到康黎对自
己的某种别样情愫。

  姜卿月当然知道自己的美貌在男人眼中,是何等的艳美,自记事时起,每一
个见过她的男人无不想着对她大献殷勤,姜卿月对此业早习以为常,从不当一回
事。

  至今她承认动过心的男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丈夫燕离,另一个则是祁
青。

  除了这两个与她曾有过肉体交融的男人外,姜卿月绝不会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更不喜欢有别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对她的情意。

  但令姜卿月自己也感到意外及奇怪的是,对于康黎这个曾经的老仆,她芳心
深处竟没有一丝半点的不悦或厌感。

  见他离去之前,终鼓足了勇气地关心自己,姜卿月甚至发觉那一刻她一颗心
奇怪的剧跳了几下。

  今夜送他下楼之时,康黎仍旧与上趟一样,不敢与自己走得太近,且步伐匆
匆,似是极度恐惧与自己过于靠近似的。

  那副场景不禁令姜卿月回想起上趟送他下楼时,无意中瞧见他下体处令人羞
赧的反应。

  想到这里,姜卿月蓦地惊觉了过来,俏脸一烫。

  暗忖自己是否因自与丈夫重归于好之后,心境过于开朗地,竟破天荒地去想
丈夫之外的男人,忙抛开脑海中的身影。

  丈夫刻下仍与她爱儿,以及祁青在主持审问之事。

  想了想,姜卿月随后唤来盛梅,让她先去将两个侄儿叫来。

  府中的内奸虽成功尽除,但必然会惹来敌对势力的暗中报复,在接下来这段
时日,姜卿月需命府内一些人员减少外出。

  盛梅来到书斋后,却道:「回夫人,两位公子不久前在外回来,不知何事又
带了十来个家将出门去了。」

  姜卿月蹙眉道:「他们去了哪里?」

  「婢子也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惹到了两位公子,两位公子
回来的时候看上去都有些汹汹。」

  姜卿月秀眉蹙得更深了。

  日间她已口头约束过两个侄儿的行止,却不曾想两人满口答应,转过身便将
她这姑姑的话当作耳边风。

  姜卿月有些放心不下,随即吩咐盛梅,稍后让人去将二人寻回来。

  盛梅应了一声,刚要走,姜卿月又叫住了她。

  「大少爷那边怎么样了,仍不肯用膳吗?」

  「还是那样,端进房里的饭菜都被大少爷扔了出来。」

  姜承的爱妾陈氏目前被软禁,但姜承难以接受爱妾偷情与爱女非己所出的事
实,情绪极坏。

  姜卿月轻叹,不再追问。

  「二少爷呢,这种时候了仍在外喝酒没回来?」

  「是的,夫人。」

  姜卿月叹了一口气,「行了,你先去做事吧。」

  盛梅离去之后,姜卿月在书斋内伏案工作至夜深。

  一阵急促的凌乱脚步声,突然从长廊传来。

  侍女盛梅罕见地不经通传便推开书斋的门。

  她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不住在抖颤。

  「夫,夫人……不好了……」

  姜卿月抬起头来,吃惊地道:「发生什么事了?」

  盛梅哆哆嗦嗦地道:「丰羽公子……跟子安公子,被,被人杀了……」

  「你说什么?」姜卿月美眸睁大。

  她霍然起身,匆匆赶往府邸前堂,在那里看到了两位侄儿冰冷的尸身。

  直至亲眼目睹,姜卿月仍有些不敢相信。

  先一步收到消息赶来的燕陵,刚查探完两位表兄长的伤口,站起身来时,英
俊的面庞布满浓郁的阴云,眼中杀意迸现。

  府内众人目睹此景,皆惊骇得难以复加。

  一众侍婢更是不住啜泣。

  「谁干的?」

  将二位公子尸身抬回来的那名家将,浑身是血,已昏迷了过去,显是经过了
一番浴血奋战,当下无法回答众人的问题。

  姜卿月压下心头的悲痛,低沉着声音道:「二爷回来了没有?」

  「回夫人,还没有。」

  姜卿月立时心叫坏了。

  燕陵与她母子连心,立即朝众人喝道:「二舅父现在人在哪里?」

  「回公子,二爷晚间是去盈香楼喝花酒。」

  盈香楼!

  燕陵二话不说,立即唤人备马,并亲率十数名亲兵一路飞驰往城南的盈香楼。

  他几乎是有些粗暴地喝问楼内主事人,他二舅父姜立订在哪个包厢。

  当燕陵率众来到厢房外时,房内传来二舅娘熟悉的哭泣声,令他心中升腾起
不祥的预感。

  踹开房门,浑身赤裸的二舅娘,正伏身在他二舅父冰冷的尸身上悲泣。

  二舅父姜立死后仍怒目圆睁,仿佛死前瞧见了什么令他怒气冲天的事。

  他的喉咙隐见一道血丝,显是被剑法卓绝之人一剑封喉。

  身后跟随来的一众家将震惊过后,全都背转过身。

  只有燕陵阴沉着脸,径直走了进去。

             第八十八回:沆瀣一气

  姜氏前堂,燕陵的二舅娘孙氏目光呆滞跪在爱儿的尸身前,不管旁人如何询
问,她都一语不发,泪眼只懂得呆呆看着爱儿冰冷的乌青的面庞。

  当燕陵在烟花楼找到她时,起始孙氏还愿意梨花带雨的向他透露事情的前后
经过,到燕陵把她带回姜氏,孙氏在大堂里见到已经失去任何生命痕迹的爱儿时,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时间里,先后失去丈夫与爱儿的她,精神终于彻底崩塌,目光
散涣,再问不出半句话来。

  燕陵的大舅娘刘氏,早早收到消息已哭得死去活来,更哭晕了数回。

  发生如此惨祸,以致姜卿月这刻仍不敢将事情告知她的大兄长,生怕大兄长
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巨大打击。

  大堂里,看着自己的亲兄长及两位亲侄儿冰冷的尸体,姜卿月芳心掠过一丝
难抑的暗痛。

  命下人将兄长以及侄儿们的尸体安置,姜卿月便传令下去,今夜府内所发生
之事,不允许向外泄露,同时从今夜起全府戒严,除获得允许之外,不许任何人
进出。

  随着无关人接连退走,宽敞的大厅只剩下燕陵一家三口。

  姜卿月神情疲惫的坐在椅中,痛苦的闭上美眸。

  燕离来到爱妻身后,手掌抚按住妻子的香肩,沉痛的道,「夫人定要振作起
来,决不可因此而灰心,那样便正中敌人的下怀。」

  姜卿月回眸瞧了夫君一眼,雪白的玉手按上了丈夫宽厚的手背,抿嘴不语。

  但她的芳心深处,却有一股无以言诉的怒火在翻腾。

  不久之前,在她的爱儿风驰电掣赶往雨香楼的时候,早已先一步掌握到情报
的康黎,已火急寥寥的透过儿子康季,暗中向她汇报了雨香楼发生的整件事情经
过。

  约一个时辰之前,燕陵的两位表兄长无视姜卿月此前的吩咐交代,偷偷从西
门溜出了府去,去赴雨香楼两位舞姬之约。

  但当二人来到雨香楼外时,却被守在楼外的两个陌生的侍卫拦住,明言雨香
楼已被他们主子包下,并毫不客气地着他们二人滚回去。

  姜丰羽和姜子安出身姜氏,二人才能虽不出众,但论出身却属权贵中的权贵,
何曾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二人当即怒极,于是气势汹汹的回到了府内,叫上了十几个武艺高强的族中
精锐,准备强闯雨香楼。

  到的时候,那波人马却已先一步往城外的方向离开,姜丰羽与姜子安并未多
想,还以为是对方发现他们不好惹,灰溜溜逃了,还大声嘲笑着对方。

  进去之后,二人却惊怒交集的发现,舞天女一手亲调,名动天下的春夏秋冬
四位舞姬,皆衣衫不整,伏在矮几上悲咽。

  四位美丽的舞姬竟都被人强暴了!

  目睹四位舞姬宛如被狂暴骤雨摧残过的娇花般楚怜模样,两人有若晴天降下
霹雳,惊怒得不敢置信。

  姜丰羽所心仪的冬雪,与姜子安心仪的夏蝉,看到二人到来,更是泣不成声,
直言无颜再见他们二人,当场便欲自尽。

  奋力制止二女的举动后,姜丰羽与姜子安当即怒发冲冠,拔剑率领十多名家
将一路往城外追击。

  但追击的结果,却是所有人在城外被杀!

  另一边,姜卿月的两位兄长素来有喝花酒的习惯,二人成天在外花天酒地,
人所皆知。

  但令姜卿月意想不到的是,二兄长的原配孙氏长相貌美,性子温婉端庄,在
十五岁那年嫁入姜氏后,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府中相夫教子,甚少在外拍头抛头露
面。

  姜卿月绝难想到,与自己同样端庄自持的孙氏,竟与别的男人存在奸情,且
还在对方存心的诱骗下,选在了她二兄长提前预定的厢房里胡混。

  在孙氏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已喝得醉醺醺的二兄长搂着怀中的姑娘准备回房
缠绵,结果亲眼撞见了致其目眦欲裂的一幕。

  纵身为女人,姜卿月仍能够想象,一个男人在毫无半分准备的情况下,亲眼
目睹自己的妻子给一个陌生男人压在身下,神情迷醉的在对方胯下婉转承欢,被
男人用力操弄的情景,那定然是世间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巨大耻辱。

  她的二兄长当场被眼前的一幕惊骇得酒醒,血红着眼睛便拔出佩剑,欲一剑
刺死那奸夫。

  当时孙氏仍是魂不附体的状况,看到丈夫突然出现撞破自己与奸夫的奸情,
吓得脑海一片空白。

  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数声金鸣之声落下,已瞧见自己的丈夫痛苦地捂着喉咙,
脚步踉跄,眼珠瞪得大大的,用愤怒怨恨的目光伸出手指着他们,最后没走几步,
便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从孙氏口中问出的那个名叫景仓的男人,一剑杀死了她二兄长后,便像做了
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面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便这么施施然的离开。

  姜卿月心中沉痛。

  她幼时的剑法便是跟随二兄长姜立所习的,后者虽这些年早已疏于武事,又
长年沉溺于美色,但年青时的底子仍在,纵然是她,想要击杀似她二兄长这般实
力的人,仍需费一番不小的功夫。

  对方刻意让姜立撞破其与孙氏的奸情,绝非临时起意,相反,极可能是挖空
心思的费心经营,千方百计地设出这么一个局,等待她的兄长踏入去。

  对方不仅剑法惊人,心机更是可怕。

  姜卿月虽第一时间让人去追查此人的来历,但可以想象,对方既然敢如此明
目张胆,想来要么自身的名字身份全是假的,要么便是完全不怕他们追查。

  当众强暴舞天女座下四位美丽舞姬,肆无忌惮杀死姜氏两名嫡系,乃至她的
兄长,浑然不顾招惹整个姜氏,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暴行。

  这数件惨案皆在前后一个时辰内发生,矛头直指姜氏。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姜卿月感觉到一张看不见的大网,似正向整个姜氏笼罩而来,正在寸寸收紧。

  脚步声从堂外传来,一直沉着脸,一语不发的燕陵低声说道,「邑上公子来
了。」

  正安抚着爱妻的燕离,知趣地走到一旁。

  不多时,率人从城外将一众家将尸体带回来的祁青,脚步沉重的跨入了前堂。
「夫人,尸体都带回来了。」

  姜卿月闻言,立即起身,「带我去看。」

  四人来到不远处的偏厅,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整齐排开。

  姜卿月已压下玉容的悲色,平静地蹲下身子,细致检查了这十多名武艺高强
的府中精锐的伤口,沉默不语。

  带回来的这些尸体,全都是一击毙命,所有人身上没有第二个伤口。

  这意味着这些人是在一边倒的情况下,被对方以压倒性的实力所杀。

  祁青脸上的神情非常难看。

  这些人都是府上的精锐,个个的实力无不可以一挡十,更擅长合纵联击。可
透过细致观察,发现他们前后死亡的时间极为接近,几乎没有多少间隔。

  「虽然不想承认,但凶手的剑法远在我之上,胜过我不止一筹。」祁青有些
不甘的道,「因为换成是我,我自问无法做到这样。」

  姜卿月与燕离对视一眼,夫妻二人眼中的凝重之色更甚。

  祁青看出的东西,她们夫妻自然也看得出来,凶手的剑法不仅在祁青之上,
更在姜卿月之上,甚至胜出不止一线。

  当今的楚国能有如此实力的,大致只剩下三大剑手之首的莫阳。

  夫妻俩一颗心直沉到谷底。

  莫阳乃御前剑手之首,只忠于楚王一人,除楚王之外不听从第二个人的命令,
如若真是他出手,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夫妻俩已不敢想象下去。

  这时下人来报,那名带着姜丰羽与姜子安回府的侍卫已经醒了。

  姜卿月深吸了一口气,勉力提起精神来,吩咐道:「带他过来。」

  「是,夫人。」

  那名侍卫名叫刘胜,在府中的职位是一名小分队侍卫长,是族中少数接受过
燕离亲自调教的精锐,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十多年,忠诚方面绝无问题,他的武功
在众人里也是最高的。

  苏醒过来的刘胜不顾伤重之体,悲痛的向姜卿月诉说整件事情经过。

  发现四位舞姬身上的惨况,姜丰羽跟姜子安二人怒发冲冠,拔剑策马追击,
一路向城外的方向追去。

  他们这些人生怕两位公子有失,也都连忙跟上。

  但到了城外之时,对方却像事前料到他们会追上来似的,早早在那里等候他
们了。

  敌人领头的是一个蒙着黑布的男人,使用的武器是一把长剑,身旁虽然带着
三四名随从,却并没有让随从动手,而是自己亲自下场,且在以一敌多的情况下
仅第一个照面,对方就数剑连杀了三个人,迅快狠辣得难以想象。

  接着那人一剑接一剑将剩余的人全部杀死,最后像猫戏老鼠一般的戏耍他们
三人,剑法之高,简直骇人听闻。

  刘胜拼命抵抗,根本不是对手,身上很快负了多处伤。但对方故意留他一命,
似乎故意让他能够把两位公子的尸体带回来。

  听完整个过程,祁青急切的询问道,「对方蒙着面,那他的身形呢?」

  刘胜艰难的喘着气,努力的回忆,接着像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那
人的体形与三公子较为接近,但比公子要健壮少许。」

  姜卿月等人顿时都惊愣住了。

  盖因三大剑手之手的莫阳,他的身形是出了名的似竹竿般的高瘦,燕陵虽身
形挺拔,但不论高度身形皆与莫阳相去甚远。

  换句话说,凶手并不是莫阳。

  而放眼整个楚都,剑法高绝同时身形体态与燕陵接近的倒是有一人。

  靖川公子关南!

  祁青直到抽一口冷气。

  怎么可能是他!

  同为楚国三大公子,靖川公子的剑法与他祁青相比纵有高下之分,差距大抵
也是不远的。

  作为姜氏的座上客卿,祁青对族中精锐的实力深浅比任何一人都清楚。他自
问自己绝难在面对十多名精锐的情况下,仍能那般轻易将他们逐一击杀。

  靖川公子的剑法,怎可能强到这种地步?

  甚至于按照刘胜的亲身描述,祁青都十分怀疑三大剑手之首的莫阳,手中的
剑能否胜过对方……

  姜卿月亦震惊的难以相信,她与靖川公子虽只有过数面之缘,但像其这般出
众的贵胄公子,身为女性的姜卿月自然对其印象深刻。

  为了避免刘胜是否有看错,姜卿月还详细深入了询问了各种细节。刘胜凭借
记忆努力回忆,尽可能回答了姜卿月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经过一番确认对比,姜卿月吃惊确定,犯下这令人发指罪行的十有六七就是
靖川公子关南!

  气氛无比凝重。

  姜卿月见刘胜强撑着的伤重身子已摇摇欲坠,便让其回去卧床修养,同时还
柔声嘱咐他,两位公子之死罪不在他们这群侍卫,让其宽心休养。

  「如若下手之人是靖川公子下,恐怕姜氏没有任何一人是他对手,如今形势
对我姜氏是大大不利……」

  形势急转直下,就连素来信心十足的祁青,也破天荒第一次没有了把握,感
到事情极度棘手。

  「事已至此,当下最重要的,是先从拿下的内奸中逼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燕离沉声道。

  祁青压抑着胸口翻腾的怒火,沉着声道,「就由我跟徐先生,亲自将所有人
逐一逼问吧。」

  姜卿月轻轻颌首。

  两人离开后,姜卿月看着爱儿那双看似平静,实则隐藏着无穷怒火的眼睛,
叹了一口气。

  「陵儿,不要想太多了,明日先去将晴画接回来吧。发生这样的事情,娘心
中实在是放心不下。」

  燕陵深吸一口气,道,「不,孩儿现在就去将晴画接回来。」

  姜卿月点了点头,「也好,以免夜长梦多。」

  燕陵原打算在王宫宴会过后再将公孙晴画接回来,但今夜接二连三所发生的
事,让他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绝不能再让心爱的女人暴露于危险之中。

  燕陵随即带上十多名精锐,趁夜前往公孙府。

  到的时候,公孙晴画早已睡下。

  得知来意的公孙府下人虽觉诧异,但还是恭敬地将燕陵这位姑爷迎了进去。

  步入卧房,公孙晴画已在榻上海棠春睡,燕陵小心的将她唤醒。

  得知丈夫要趁夜带自己回府,公孙晴画虽感到很诧异,但识趣的没有多问什
么,温柔的略一整装,唤人去与母亲拜别后便乘上马车。

  「夫君,发生何事了?」

  公孙晴画第一次感觉到丈夫心事重重,有些担忧的道。

  燕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府上发生了些事,现在时辰不早,明日再告诉你
吧。」

  「嗯。」公孙晴画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洁白的玉手却温柔的握住
了夫君的手。

  回到府中,安排妻子睡下后,燕陵来到母亲所在的小楼。

  书斋里,姜卿月问道:「晴画睡下了吗?」

  「嗯,刚刚睡下。」燕陵点了点头。

  姜卿月轻叹一口气,「晴画刚怀有身孕,娘真不希望让她听到这样的事。」

  「晴画聪明贤惠,这种事迟早也是知道的,没有必要瞒她。」

  顿了顿,燕陵突然有些奇怪地问道:「娘的神色为何如此奇怪?」

  姜卿月美眸微微一垂,神色无比复杂地道。

  「陵儿刚走没多久,你二舅娘趁丫鬟不注意,吊颈自尽了。」

  燕陵听得心头「咯噔」了一下。

  二舅娘虽与人偷情,但由始至终,姜氏都并没有要问罪于她的意思。

  一夜之间,族中连死三位主人,此痛已令人难以承受,实无意再多添痛处了。

  好半晌,燕陵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终化作一句重叹,揭过此事:「康季回来了吗?」

  「他还在外面办事,尚未回来,陵儿想让他联络谁?」

  「魔女?」姜卿月询问道。

  母子连心,姜卿月轻易猜中了燕陵的心思。

  燕陵苦笑道,「孩儿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理不出半点头绪,唯一能想到的
就是想办法通过四大统领,让他们帮我给魔女传话。」

  话音刚落,燕陵敏锐的灵觉便捕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似正从小楼的木梯接
近。

  燕陵刚起身来,一把娇滴滴的悦耳熟悉嗓音便传进二人耳中。

  「妾身已经来了。」

  母子二人闻声,皆有些如释重负地交换了个眼色,迎了出去。

  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下的魔女,美丽纤身的身影俏盈盈出现在长廊尽头。

  魔女巴澜娜竟然毫无预兆的深夜到访。

  二人将她迎入书斋,魔女解下了黑色的头罩,露出了她那张与姜卿月近乎一
致的绝美花容。

  盈盈坐下之后,魔女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低估了车少君,更低估了巫神
女!」

  燕陵沉声道:「魔女都已经知道了吗?」

  「若非知道事情严重,妾身怎会于深夜匆匆来此。」魔女玉容凝重。

  「妹妹是从何处获悉姜氏发生的事的?」姜卿月问道。

  魔女毫不避讳地道:「消息传来时,小妹与申遥君正在榻上行欢至最关键的
时刻,申遥君最忿恨的便是有人在他行房时打扰他,若非天大的事,府内一般没
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去惊扰他,因此小妹知道楚都定然发生了不妙的事。」

  「申遥君曾有一段时间与姐姐的两位兄长从往过密,因此收到消息时,感到
有些不敢相信,破天荒的没在小妹身上尽兴,匆匆忙忙地去收集信息。」

  燕陵压下心头泛起的一丝不舒服,随后叹了一口气,「今夜对于我姜氏,实
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惨败。」

  他忿怒地道:「我不明白,我两位表兄长,还有我的二舅父,他们虽然喜欢
流连花丛之地,但一生从未做过仗势欺人之事,是什么人要这样对他们!」

  说毕,他将所得到的有限情报尽数告诉了魔女。

  魔女听后,玉容前所未有的凝重,重重一叹:「事情最终仍是应验了妾身所
有的猜测。」

  姜卿月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别意,肃容道:「妹妹已猜到凶手是谁?」

  「小妹不仅猜到凶手是谁,更知道凶手杀死两位公子与姜氏二爷的目的是什
么。」

  魔女玉容端凝:「后天的御前比武上,若公子不能杀死关南跟年仲,断去车
少君的左臂右膀,不仅申遥君要完蛋,姜氏也可能大祸临头!」

  「因为,杀死两位公子的凶手就是靖川公子关南,杀死姜二爷的则是曾与姐
姐交过手,冒着景仓这个假名的蓟介。前者得到了巫神女珍贵无匹的巫元,体能
突破人体极限,以致剑术暴增,已成为公子的劲敌,后者则是右相司马道的心腹。」

  「但妾身还知道蓟介的另一层身份,他原出身越国流匪,因天赋超绝而被北
国用剑宗师太叔齐收作关门弟子,近些年一直在各国游荡。而据妾身得到的情报,
他与舞天女两年前在周国便已相识,对外关系止于认识,但出身同一故国的两人,
前后出现在楚都,实际关系已昭然若揭。」

  「舞天女十之八九与他是恋人关系,因此听从他的安排,故意接近公子。在
觉察到公子不为所动之后,便安排四大舞姬作出被强暴的假象,引两位公子在愤
怒下失去理智,以便靖川公子将他们逐一杀死。」

  「同时蓟介自己,则当着姜氏二爷的面迷奸其妻,趁其在酒酣耳热的状态暴
怒,将他杀死,同样故意留下线索给公子。」

  魔女沉凝着声道,「车少君已与右相沆瀣一气,他们对姜氏动手的最大动机,
定是巫神女已怀疑公子乃剑圣传人的身份,为逼公子现出真正实力,他们故意留
下破绽,以逼公子在御前比武上亲自下场。」

  姜卿月听得倒吸一口冷气。

  燕陵则怒气冲天。

             第八十九回:巫元秘闻

  燕陵豁然站起身来,当场暴怒。

  姜卿月看见爱儿面上的熊熊怒火,吃了一惊,「陵儿,你做什么?」

  此时的燕陵双目通红,眼里仿似有火焰在迸射。

  「车少君欺人太甚,孩儿吞不下这口气!」

  「充当他爪牙心腹的关南和蓟介,孩儿绝不容他们好过!」

  姜卿月慌忙叫住爱儿道:「陵儿,冷静点!」

  燕陵目光喷火地道,「两位兄长惨死,二舅父惨死,二舅娘也一并自尽,娘,
你让孩儿如何冷静?」

  「难道只许他派人杀孩儿的家人,而孩儿却只能眼睁睁看他的心腹逞凶?孩
儿定要让他也领会一下自己人被杀是什么滋味!」

  姜卿月想起死去的亲兄长及两位侄儿,轻叹了一口气,但依旧冷静的道:
「陵儿万事勿要冲动,先听听巴澜娜妹怎么说。」

  「你娘说得对。」

  只见魔女轻启朱唇道,「公子如若此刻冲动寻上门去,就落入到对方的圈套
里了。」

  「且不提车少君一方今夜极可能正严阵以待,就等公子冲动寻上门去,以公
子现如今的实力要想安然全身而退,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别提靖川公子今剑术大增,单是他与公子单打独斗,谁胜谁负又鹿死谁
手仍尚未可知。若他们布下天罗地网,怕就连公子也难逃力竭而死的结局。」

  闻言,燕陵虽是没有说话,但面上却露出了不服气的神色。

  魔女见状,顿时柔声说道,「妾身问公子一个问题。」

  「若公子现在与剑圣大人交手,能在剑圣大人手中撑多少个回合?」

  燕陵先是一愕,随即微微皱起了眉头。

  离开殷地之后,重返楚国这些日子里,他的内气每天都在一点一点增长着,
他的实力比起当时已有了长足的长进。但即使如此,他自己也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盖因阿公的实力太强了!

  在他近百年的悠长岁月里,阿公击败过数之不尽的对手,他看似苍老的躯体
实则蕴含着如海一般浩瀚的庞大内气。

  纵然阿公只守不攻,燕陵现今仍然没有半分胜过他的可能。

  魔女见他皱眉不语的样子,便续道:「那妾身稍为换个问题,公子若与剑圣
大人交手,能否在他手中支撑百个回合?」

  燕陵闻言,摇了摇头。

  他虽对自己现今的实力极具自信,但在阿公恐怖的实力下,恐怕他仍然没有
支撑百回合的可能。

  见燕陵苦涩摇头,魔女终于平静地道,「连公子自己都承认无法做到这点,
但公子可知,二十年前北国用剑第一人的太叔齐曾寻上殷下行宫,挑战剑圣大人,
结果在他手中支撑了将近百个回合之后才落败。」

  「而二十年前的剑圣大人实力更胜今日,即是说公子的实力连二十年前的太
叔齐都尚有少许不如,公子并没有逞强的资格。」

  燕陵听得如同一盆冷水兜头盖浇下来。

  北国第一剑术宗师的太叔齐,是中原各国公认除阿公之外的剑术最强者,燕
陵自然也曾听说过关于他的传闻。

  但燕陵只知道他曾经寻上殷下行宫挑战剑圣,最终结果虽败犹荣,不仅无损
他北国用剑第一人的威名,反而令他名声大振,成为了中原公认的最强剑术宗师。

  但燕陵却并不知道,太叔齐当初竟在阿公手中撑了近百个回合才败。

  以如今燕陵拥有内气的状态,他认为自己的极限至多在阿公手中勉强可撑个
六七十回合,此后他必将内气不继,陷入彻底挨打的局面,拼尽性命都不可能撑
至百合。

  而太叔齐二十年前竟便已拥有如此强横的剑法,实在是骇人听闻。

  但更让人感到怒不可遏的是,杀害他二舅父的幕后元凶竟然是此人的关门弟
子!

  魔女见他终于冷静下来,柔声解释道,「妾身提及太叔齐,是想告诫公子,
车少君绝非那么好动,特别是他们对公子的身份已产生怀疑的今日,巫神女定已
针对公子作了全方位的部署,哪怕公子化身刺客亲自去行刺车少君,都极可能不
会成功。」

  「巫神女是绝不会容其心爱的情郎,被人轻易行刺的。」

  燕陵听得心有不甘。

  但魔女话已说到这份上,对她的智慧抱有十足信任的燕陵,除了硬生生掐灭
报复的想法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颓然坐回椅中。

  魔女又柔声续道:「公子现今要紧盯住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靖川公子关南!」

  姜卿月不解的问,「这是为何?」

  「莫非,是与魔女刚才所说的关于巫元有关?」

  魔女点了点头,向两人说道,「太叔齐当年之所以能成为中原第一的用剑宗
师,除了他本身剑术通神之外,更大的原因,是前代巫神女夫妇为逃避巫庙的追
杀逃难至北国时,寻求了太叔齐及他身后势力的庇护。」

  「作为庇护的回报,前代巫神女即珊瑚姑娘的生母,将珍贵的巫元奉献给了
太叔齐,在巫元的帮助下后者得以突破原有的人体极限。如非前代巫神女的巫元
之助,强如太叔齐是绝无可能在剑圣大人手底下走那么多回合的。」

  燕陵跟姜卿月尚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密闻,都感到非常的吃惊。

  「巫元到底是什么东西?」燕陵沉声道。

  魔女解释道:「巫庙有一种秘法,能在长期的修炼中用精神力将体内的气血
融合凝聚而成的一种特殊物质,透过交合的方式输送进他人体内,这种奇异物质
便是巫元。」

  「巫元输送的方式分长期与短期两种,太叔齐属于长期的那一种,通过一百
八十个夜晚的不间断交合,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巫元吸收进肌体里,这一种方
式对人体的强化不会虽不会太过激进,但优点是经过强化后的肌体永远不会产生
衰退。」

  「至于像靖川公子这种,在极短时间里实力突飞猛进的则属于短期。虽然后
续其强化效用会随时间流逝而逐渐流失大部分,好处是能在短期里迅速将肌体暴
强数倍。显而易见,巫神女的这一举措是要用来对付公子与申遥君的,特别是专
程针对公子你的。」

  燕陵听得一颗心无比刺痛,脸色更是阴郁无比。

  他心中泛起了被深深伤害的愤怒之感。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更不愿意去相信,在他的心中曾经是那么完美无暇的齐
湘君,如今为了她心爱的情郎,她竟然愿意与靖川公子关南发生肉体关系,目的
只是为了让后者短时间内变强,好让其对付自己的亲人。

  燕陵的胸口充斥着难以言诉的愤慨!

  他与齐湘君自幼青梅竹马,又是如此的深爱于她,这份心意哪怕到了现今依
旧没有半分改变过,齐湘君是最清楚不过的。

  她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伤害他?

  这样不顾一切的为了她心爱的情郎,而与自己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他愤怒,他妒忌,他怨恨,他更是不甘!

  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燕陵,究竟哪一点比不上他车少君!

  以致齐湘君宁肯委身于那该死的靖川公子,却不愿给他一丝半点的温柔!

  魔女看他变幻不定的脸色掺杂着难以释怀的痛苦,心中清楚他的境况,柔声
道:「妾身知道,公子听了这些心情绝不会好,但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以妾身对女人的了解,巫神女的心中对公子绝不可能一丁点感情都没有。

  最初之时,巫神女与公子久别重逢,她许诺要为公子讨回一个公道,亦应该
并非说说那么简单,而是极可能曾真的考虑过要将当初参与袭杀的年仲等推出来
治罪。」

  「只是后来,当巫神女隐约察觉到了公子的真正身份,并且发现公子已成为
了她无法掌控的存在,且还有极大可能会成为她恋人的最大劲敌,一切才终于出
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燕陵默不作声的听着,一旁的姜卿月则轻叹了一口气,「湘君自幼便表现出
了超乎常人的聪慧,妾身从来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但有一点妾身倒也多少能感
觉出来,她对陵儿是有感觉的,并非她所表现出的那样若即若离。」

  「但令妾身难以理解的是,湘君为何要放任坐视,或者说刻意任车少君所在
的世子府与我姜氏成不死不休之势?」

  闻言,魔女淡淡地道:「姐姐似乎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那就是楚王的大限之日,究竟还有多久?」

  姜卿月玉容微愕,旋即终于明白过来!

  魔女确实思维敏捷,且看待问题的目光独特,轻易便抓住关键的重点。

  齐湘君以天降甘霖的方式,将本已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楚王拉回人世,避免
了楚国立陷四分五裂的局面。

  但问题是,楚王终究已是病入膏肓之体,迟早也会有驾崩的一天。

  当这一天到来之际,就是整个楚国变天之时。

  当下整个楚国,没有任何人能预料楚王何时支撑不住,唯一的例外,恐怕就
是齐湘君!

  她必然清楚楚王的大限之日还有多久!

  且可以肯定的是,距离楚王驾崩之日绝不会太久,否则车少君一方绝不会这
般突如其来的急着对姜氏出手。

  令车少君着急着开始铲除异己的原因,就只剩楚王这一关键因素!

  姜卿月听得倒吸一口冷气:「难怪车少君甘愿冒着与我姜氏不死不休的风险,
也要打击姜氏!」

  魔女颌首道:「正因为楚王大限已至,即便巫神女心中对公子有情,在确定
公子绝无可能被他们所招揽的情况下,巫神女也无法再为公子考虑,只能以他们
的大局考虑。」

  燕陵听得面色阴沉。

  在魔女的解释下,一切全都说得通了,但是他心中依旧感到寒意凛体。

  纵然如魔女所言般,齐湘君心中对他仍是有余情的,但那又如何?

  齐湘君背地里针对姜氏的布局,几乎是全方位的,毫无一丝余漏。

  从他的两位表兄长,到他的二舅父二舅娘,大舅父大舅娘,没有一个放过。

  对于他燕陵,则使出了同为中原三大美人之一的舞天女徐未晚来作试探。

  如若不是燕陵在情场上的接连失意,令他早已没了招花惹草的心情,否则以
徐未晚那惊人的美貌,加之其刻意营造出的情意绵绵,燕陵确有极大可能深陷在
舞天女的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甚至就连他燕陵的妻子公孙晴画,说不定都是齐湘君的授意,关南才去刻意
接近她,以试图与公孙晴画旧情复燃。

  幸而公孙晴画立场意料之外的坚定,面对旧情人刻意攻占芳心的举动,没有
令其得逞,否则被枕边人暗中背叛,他燕陵怕连死都不知怎么死。

  齐湘君的无所不用其极,令人无比心冷。

  更令燕陵备感丧气。

  魔女见状,沉声道:「公子无需气馁,我们虽然现在动不了车少君,但只要
后日的御前比武上,公子能杀掉关南与年仲,我们便算狠狠的扳回一局。」

  「特别是靖川公子,他身后盘综错节的宗族势力,为车少君提供了庞大的财
力物力及人力支持,若能杀了他,便等若断去车少君的一双羽翼,将可对其造成
无法比拟的致命打击,同时还能起到震慑所有敌人的作用。」

  燕陵点了点头,狠狠地道:「我定会在后日的王宫内,当着所有大臣的面斩
下关南的臭头!」

  魔女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正蹙眉陷入沉思。

  半晌,才见她抬起螓首望向姜卿月,香兰轻吐道:「看样子,今晚小妹得借
姐姐的闺房一用。」

  姜卿月微微一愣,旋即道:「妹妹想在姐姐这儿过夜,随时都可以,姐姐无
任欢迎。」

  「不。」魔女轻轻摇头,道,「小妹借用姐姐闺房的原因,是因为小妹今晚
要在姐姐的房间里与公子行欢。」

  姜卿月听得一张俏脸「腾」的一下便红了。

  毫无半分准备的燕陵,更是惊了一下,瞪大了眼睛。

  「妹妹……」姜卿月脸色通红,有些难以启齿地道,「你,你这是……」

  面对她羞臊的问询,魔女只好轻叹道:「由妾身所掌握的情报来看,在巫神
女的游说下,恐怕车少君已争取到朝廷至少过半的文臣武将的支持,他的势力已
膨胀至极点。」

  「妾身虽对公子信心十足,但关南这般明目张胆,总令妾身有种不好的预感,
兼之联想到太叔齐的可怕实力,妾身决定趁这两日尚有时间,将体内的元阴渡输
一部分给公子,以增强公子杀死对方的胜算。」

  燕陵俊脸微红地问道:「什么是元阴?」

  「妾身同样身怀精神异力,因此元阴略有点类似巫神女的巫元,同样可透过
交合的方式转至他人身上,但不如巫元那么强大神异,无法做到令公子实力大涨。」
魔女认真解释道。

  「妾身的元阴虽无法直接增强肌体,但可以稳固公子的内气,以及增强公子
的气脉,时间无多,我们即刻开始。」

  姜卿月这才明白过来。

  感慨其所言之神异后,她面红耳热地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妾身的房间便
让给妹妹,妾身今晚到别处睡吧。」

  「不,姐姐需留下来。」

  魔女柔声道:「我们需要姐姐在旁协助。」

             第九十回:初偿夙愿

  燕陵感到有些愕然,不明白魔女让姜卿月留下的用意。

  这时,魔女已与姜卿月到书斋隔壁间说起了悄悄话。

  如今的燕陵五官极度敏锐,一般情况下即便是他母亲所在的这座小楼,只要
他刻意想要倾听,一切声音都该逃不过他的耳朵才对。

  但魔女将他母亲拉到隔壁间去说话时,燕陵竟捕捉不到魔女说的任何一句话。

  她的声音传到燕陵耳中,有若一团混沌般的声音,倒是姜卿月的偶然的应声
清晰无比。

  燕陵心中对魔女评价登时更加高看了几分,她竟然有办法令自己的声音束缚
在某个范围里,以防遭人窃听,这点似乎连身为巫神女的齐湘君都无法做到!

  过了一小会儿,魔女才与面带少许晕红的姜卿月从隔壁房走出来。

  魔女展颜一笑,「好了,公子,我们上楼去吧。」

  燕陵心中极度的好奇,不知魔女究竟跟他母亲说了些什么,但见魔女似并没
有要告诉他的意思,燕陵只能将这好奇吞回肚子里。

  此时的燕陵一颗心因极度的兴奋而不住怦怦直跳,剧烈得几乎要跳出胸腔来
了。

  终于要来了吗?

  他期待已久的与魔女的合体之缘,没想到竟就要在今夜实现了!

  燕陵心中简直犹若在做梦一般,仍有些不敢相信。

  「已经到了,公子,你还在发什么呆呢?」

  魔女那悦耳动听的声音传进耳中,燕陵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
来到了他母亲所在的闺房卧室里。

  魔女已解下身上的黑袍,露出一身淡雅的素裙,与姜卿月俏站在一起,二女
宛若一对美艳绝色的双生花,艳美瑰丽的姿容足令世间任何一个男人心荡神驰。

  燕陵同样不例外。

  踏入母亲的卧房中后,他一颗心狂跳之余,脑海也随即浮现起万般思绪。

  当初在他重返家族之时,他原本想着与姜卿月重逢时给母亲一个惊喜,于是
便先一步藏身在这间卧房里,却做梦都没有想到,无意之中他竟亲眼目睹到了母
亲与邑上公子行房的整个过程。

  那一夜,他母亲姜卿月在邑上公子的胯下哀啼连连,被后者操干得婉转呻吟
时的动人美态,至今仍然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从未抹除过。

  这也是为何当初他见到魔女的第一眼,就生出想要彻底拥有魔女的最大原因。

  魔女与他的母亲,长得实在是太酷肖了!

  看到她,燕陵便感觉像是在对着自己另一个母亲般,令燕陵升腾出一种前所
未有的奇特占有欲。

  身为儿子的他,永远也无法独享心爱的母亲,可是拥有魔女,等于在某种方
面拥有了他的母亲。

  没有亲身的体会,是无法实际感受那种滋味的。

  燕陵想不到长久以来的夙愿,即将就在今夜实现。

  虽说提前获得这份夙愿的目的,实是为了在御前比武上大增杀死靖川公子的
机会,饶是如此,依旧令燕陵感到如置梦中。

  姜卿月已一一将卧室中的数盏灯火燃亮。

  做完这一切后,姜卿月面色微妙地对魔女道,「妾身先到隔壁间去。」

  见到母亲先行避开,燕陵终忍不住满脑子的疑惑,向魔女问道,「魔女方才
究竟跟我娘悄悄说了些什么?」

  「公子想知道么?」

  看着魔女笑吟吟的动人样子,燕陵点了点头。

  但魔女却是神秘一笑:「这个待会公子就知道了,春宵苦短,让妾身先来为
公子宽衣吧。」

  一刹那,燕陵的心弦便仿似被狠狠撩拨动一般,立时将其余的一切抛诸到了
脑后。

  刚深吸一口气,魔女已盈盈迈步玉足来到了他身前,手牵着他来到了榻子之
前,柔软的玉手开始为他主动宽衣。

  燕陵鼻中嗅闻着从魔女身上传透而来的淡淡体香,不禁一阵神魂颠倒。

  魔女身上的体香虽与他母亲有所不同,但此刻身处在姜卿月所在的闺房里,
后者日常所用的各种物料熏香跟魔女的体香交织在一起,融合成了另外一种既熟
悉又陌生的动人感觉。

  看着魔女素裙下紧裹着的曼妙躯体,燕陵衣物下的肉具已迫不及待的昂然挺
立了起来。

  魔女宽衣的手法非常娴熟,没一小会儿,便把燕陵身上的衣物全部除了个干
净。

  「看样子,公子似乎已很想要妾身了呢……」

  当魔女的目光落在燕陵胯间那根洁白修长的玉茎时,她的红唇立时微微轻扬,
媚声的说道。

  魔女阅男无数,与她登过榻的男人多得连她自己都数不清。燕陵的身形挺拔
修长,像他这类容貌英俊的男人,一般下体的器物都偏向于修长类。

  当褪去燕陵身上所有衣物后,前者胯间的物具不论大小、形状甚至是色泽,
都与魔女心中此前所预料的那般没有二致。

  燕陵的这根宝贝与她经历过的一些优秀男人相比,尺寸大小上自是有所不足。
可燕陵本身俊朗英俊的外形,以及身上散发的过人气质,却足以弥补阳具上的差
距。

  因此魔女相当的满意。

  她伸出一只莹白的玉手,柔软的手心主动握上了燕陵勃然硬起的棒根。

  「啊……」

  燕陵立刻发出一声舒爽至极的声音。

  他只感觉到魔女的玉手又软又嫩,自己的棒身被她五根葱白的纤指紧紧包覆
在软嫩的手心内之时,那种快感委实难以形容。

  更难言的是,魔女容貌与他母亲姜卿月极度酷肖,此时她曼妙的窈窕身躯在
一身剪裁得体的素裙紧裹下,端庄的蹲跪在自己的面前,给燕陵的感觉就像是心
爱的母亲蹲在自己的身下握着他肉棒似的,令他浑体上下血脉贲张,下体的器物
也不由得更加硬了几分。

  魔女一颗芳心也在握上他肉具的刹那,不由得微微一荡。

  真的很硬!

  虽说燕陵的阳具尺寸在男人里只属中上,可手心揉捏之时所感受到的硬度与
弹性,却是硬得过人!

  当然,这一点也并不出乎魔女的预料。

  她对世间男人有极其深刻的了解,眼前的燕陵拥有如姜卿月这样一位美若天
仙般的美貌母亲,即使他自己身为儿子,要说对他心爱的母亲没有半点想法,是
绝对不可能的。

  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她的容貌几与姜卿月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今晚她与燕陵
的交欢,必定会令后者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阳物也会较之平时更硬。

  魔女红唇轻扬的道,「公子现在是否硬的很难受呢?」

  「让妾身先帮公子稍为去去火可好?」

  魔女的面上带着妩媚的笑容,五指轻捏的握紧燕陵的棒根,玉手一边轻轻开
始撸弄手中的肉棒,一边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啊,啊……」燕陵口中微微喘起了粗气。

  略一犹豫,便在那强烈无比的快感中败下阵来,微喘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不需魔女询问,从燕陵面上露出的难言的舒爽表情已足够说明了一切。

  看着眼前这容貌长得几与姜卿月一模一样的魔女,那温柔撸动自己肉具时的
妩媚美态,换做世上任何一个男人,此刻也绝无可能说出半句拒绝反对之语。

  闻言,魔女艳美绝俗的玉容现出娇丽的笑容,不发一言地伸出葱白的玉指,
一把按住燕陵的胸口,随即就这般半强迫地将燕陵按坐在了姜卿月的榻子上。

  「请公子把腿张开。」魔女红唇轻启。

  燕陵刚依言地将两腿打开,就看到魔女微微拢过一丝垂下的秀发,长裙下优
美的玉腿微微并拢着,随即便在自己的身前俯跪下身子。

  只见魔女先是用那对明亮妩媚的美眸,满布春情的瞧了他一眼,接着便埋身
而下,微微张开红唇,就这般徐徐的把燕陵的硬硕的菇头含吮到了红润的口中。

  「嘶!」

  一刹那,燕陵连面上的脸皮都在微微的抖动着,嘴中倒吸着冷气。

  魔女玉唇含住他的那一刻,燕陵只觉自己的龟头似深陷进了一团温暖柔嫩的
软肉里。

  动人无比的快美之感尚未完,下一刻,他更是感觉到一条有若小蛇般的灵动
香舌,正沿着他龟冠的边缘肉缝来回的嗦弄,直畅美得燕陵脸皮不住哆嗦。

  但令燕陵绝然没有想到的是,这酣然快美得难以言述的挑弄竟仍只是开始。

  当魔女的香舌在他的龟冠边缘来回刮舔个够了之后,她灵巧的舌尖突然娴熟
地挑拨开了燕陵龟物顶上那条马眼缝隙。香软湿润的舌尖不住地在燕陵的马眼缝
内的嫩肉里,来回的上下舔动着,无以名状的快感沿着龟物直窜向燕陵的四肢百
骸。

  燕陵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快意像闪电般的一阵接一阵,直掠得他连臀穴也
不由自主的紧紧一缩,棒身末延伸的两颗蛋囊更是上下一阵急颤。

  实是太快美了!

  魔女灵巧的香舌,与红唇的温暖湿润,真的美得无可言状。

  她挑拨男人龟物的动作,以及舌尖在挑逗舔弄的力道轻重,皆是那般的恰到
好处,每一个动作都分外挑动起男人的情欲。

  燕陵虽拥有数位美若天仙般的红颜知己,包括清纯可爱的珊瑚,乃至性情清
冷的秀璃,后来亦都曾尝试过用类似的举动在床笫之间取悦于身为情郎的他。

  但他的红颜知己们都没有一人能像眼下的魔女这般,对他造成了未有的巨大
刺激。

  燕陵舒爽得连四肢都不由一阵阵紧绷,嘴上直喘着粗气。

  魔女似乎十分满意他的反应。

  香舌缠绕吮吐之间,竟是主动的抬起美丽的眼眸,目光紧紧的盯着正不停喘
气的燕陵,接着在后者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只见魔女柔情绰态地望着他,娇艳欲
滴的红唇徐徐往下一吞。

  燕陵一整根阳茎顿时便有过半被魔女的红润小口给吞进了嘴里。

  「啊,啊啊……巴澜娜……」燕陵呻吟数声,嘴中粗气立时喘得更甚。

  强烈无比的快感,令他原本后撑着床榻的两只手也有些撑立不住,左手不由
自主的向前探伸出来,紧紧的捧住了魔女那张洁白柔嫩的绝美俏脸。

  燕陵微微的垂下头来,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居高临下的看个清楚,魔女此刻
正埋首在自己的胯间,正张开着她那张优美无比的小嘴含吮着自己的家伙,不停
地徐徐吞进吐出。

  红嫩诱人的唇肉在他布满青筋的棒身上,来回的卷动缠吮着,晶晶亮的香涎
已沾湿了他整根棒身。

  「啊,啊啊……」

  燕陵喘气声越来越急。

  魔女此时伏蹲在他胯间,曼妙的腰线以及浑圆耸挺的香臀在素裙的紧裹下,
勾勒出一道无比迷人的弧度,诱人到了极点。

  而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魔女在吞吮的过程之中,仍不忘抬起眼眸来与他作
四目相对。

  让燕陵得以清晰无比的看到她那张与母亲分外无二的美丽俏脸上,红润的嘴
唇紧紧含着自己的肉根,正不住徐徐吞吐著的那诱人无比的场面。

  着实太美了!

  看着身下的魔女,燕陵便仿似在看着心爱的母亲一般。

  眼前的这一幕,实是诱人到极点了!

  燕陵舒爽的牙根紧咬,胸膛急促的起伏,呼吸也有些渐渐绷不住。

  魔女似是清楚知道他此刻的感受一般,见他气喘咻咻的模样,竟是粉面含春
地伸出一只葱白玉手,捉住了燕陵那只抚在她洁白脸侧的左手,探伸到了她的裙
身领口处。

  燕陵几乎是在神魂恍惚之下,被魔女捉着手探伸入到她的领口衣内。当燕陵
回过神来之际,他五指已握揉住了魔女一颗浑圆饱满的乳房。

  细腻爽滑的丰嫩触感,以及乳峰之上那颗已经硬挺的蓓蕾,登时令到燕陵脑
海一片空白。

  真个太动人了!

  魔女的雪乳整个尽落在自己的掌心之中,随着五指揉搓,雪嫩的乳肉在指间
满溢跳动时的曼妙美感,胀胀饱饱的,而又腻腻滑滑。

  燕陵虽尚未目睹魔女这对雪乳的真容,但已凭借手中那绝美的触感,推断出
其形状的优美异常与饱满挺腴。

  燕陵手掌只揉了不到十来下,指尖刮过她挺立的乳头蓓蕾,强烈无匹的快意
已沿着被魔女玉唇包覆的棒根直窜至脑门。

  他剧喘着粗气,大声呻吟道:「巴澜娜,等,等一下……我,我不行了……」

  玉容同样已泛起些许潮红的魔女,闻言却并未放开他,反而红唇加大了吸吮
的力度,五根葱白的玉指紧握住他勃起的棒身,玉手翻飞直撸,务要令他享受到
彻底放飞的销魂快感。

  被魔女这般一弄,燕陵哪还忍得住,立刻被杀得丢盔卸甲。

  一声听似痛苦,实则舒爽至极点的低吼过后。

  燕陵腰身一硬,被魔女吞吮在口中的茎身一阵猛跳。

  浓热的精液立即便沿着大张的马眼,一股接一股的狂射入魔女温暖的口中。

  「唔唔……唔……」

  魔女面溢春潮地抬起秀眸,妩媚的一双美目牢牢直盯着正舒爽射精中的燕陵。
并没有因为口中被射入大量的腥气阳精而离开他的棒身,相反,她美丽的玉颊还
因用力的吸吮而深深的凹陷下去。

  直至身前的男人在畅快淋漓的在她的口中射出了第一次,魔女的红唇才徐徐
离开燕陵的肉棒,随即轻轻一咽,毫不犹豫地将口里的精液尽数咽入肚中,随后
方再次重新俯下身子,用红唇小口温柔地给他清理残留在棒身上的残余阳精。

  做完了这一切,魔女方盈盈立起,玉手解开腰间裙带。

  没多久,素裙应声落地,魔女那有若羊脂白玉般的动人胴体,便尽数呈现在
燕陵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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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回:意外状况

  这是自燕陵初遇魔女后,第一次亲眼目睹到她一丝不挂的裸体样子。

  刹那之间,他胸膛的心脏便以疯狂的速度在狂跳,全身血脉贲张,身体所有
的血液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下体汇聚。令燕陵刚刚已射过一回,早已有些疲软下去
的阳具立马重新硬起,雄劲更胜方才。

  一双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着魔女晶莹如玉的赤裸胴体,眼中的欲火已有若
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随时要喷出眼来。

  原因无他,皆因魔女赤身露体的模样,实是与他母亲姜卿月太相似了!

  他曾躲藏在卧房中的大衣柜中,亲眼目睹姜卿月与邑上公子行房的整个过程。

  那一夜,他母亲赤裸地骑坐在邑上公子的身上,纵情摇晃着曼妙的身体,那
一幕深深印刻在他脑海里从未忘记过。

  他知道魔女的身材与她母亲非常相似,可令人想不到的是,待到她褪去身上
所有的衣裙后,魔女的玉体竟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的酷似他母亲。

  不管是她此刻胸前那对晶莹如玉,硕坨白腻的雪乳,还是她那没有一丝赘肉
的雪白小腹,再到下身处芳草萋萋的诱人私处,连同毛发的形状都与姜卿月有七
八成的相像,更别提魔女那双洁白丰盈的修长美腿,几乎给燕陵一种他母亲此刻
便赤身站在他面前的错觉。

  魔女褪去身上衣裙的刹那,便已彻底的激发起了燕陵体内潜藏的欲火。

  他胯间的肉具勃然硬起,青筋暴涨,甚至比之刚刚在魔女的口中喷射出浓精
的前一刻还要硬。

  魔女第一时间看见了燕陵胯间器物的变化。

  她面含妩媚地凑近身前来,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情不自禁的握上了燕陵的肉
根,感受着手里肉棒重新恢复活力后的滚烫,以及更胜方才的硬度,魔女心中泛
起些许炽热。

  「公子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真是让妾身有些意想不到呢。」魔女掩嘴轻笑
的道。

  燕陵喘着粗气,脸上却是有些尴尬,不敢答话。

  他总不能告诉魔女,自己是因为发现她身子与他母亲一样的诱人美丽,才令
他陡然间硬成这样子的。

  随着魔女的靠近,她赤裸香躯所呈现出的惊人美丽,以及传入鼻中的淡淡体
香,皆无不更加令人备感燥热难耐。

  燕陵只觉浑身上下欲火昂扬,已有些坐不住,当即便欲起身抱她身子。

  但魔女却是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胸膛。

  在燕陵错愕不解的目光中,只见魔女身子微微前倾斜,诱人的红唇在燕陵英
俊的面颊上轻吻了一口,随即才在他耳旁呵气如兰的道,「先等等,妾身还有一
件事要与公子说明。」

  「妾身的元阴只有在高潮之时方能泄出一小部分,除此之外的任何时候,元
阴都会紧紧因守在妾身体内,无法引动。因此,公子想获得妾身的元阴只能通过
唯一一个途径,便是用尽一切办法,尽可能的让妾身达到高潮。」

  「妾身高潮的次数越多,献给公子的元阴也就越浓郁,而妾身留在这里过夜
的时间只有一晚,意味着我们不能浪费半点时间,所以公子绝不能操之过急,否
则将会无以为继。第一个回合就先让妾身先来吧,公子请躺下来……」

  燕陵听得面露异色。

  原来魔女渡给他元阴的必要条件,竟是与她达到情欲高潮的与否有关。

  他正处于年轻力壮的年龄,身边又拥有几位美艳绝色的红颜知己,往日与她
们寻欢作爱之时,燕陵在床榻上纵然做上个把时辰,亦是绝无问题的。

  可一整夜的时间,接连不停的交欢,至今他还从来没有尝试过。

  燕陵扪心自问,以他的体力或许这方面绝不会是问题,但精力上恐怕会非常
勉强。

  难怪魔女一开始,便马上先用嘴帮他发泄了一次,第二个回合又要求自己主
动。

  因一般男人射过第一回后,从第二个回合开始,在床上支撑的时间就会大幅
延长,这点燕陵深有体会。

  虽是如此,但燕陵却并没有按照魔女的要求。

  燕陵目光闪动的沉声道:「先等等……」

  盯着魔女这张与姜卿月极度酷肖的俏面,燕陵浑身欲焰昂扬的,胯间勃然硬
挺的阳具已硬到快发胀,甚至是有点隐痛。

  「公子想做什么?」魔女好投来好奇的目光。

  燕陵没有说话,双手已伸出将魔女胸前那对饱满的乳房,一边一个地握揉进
了手中。

  「嗯……」魔女微微轻吟地看着他,享受着燕陵手上的动作。

  柔滑细腻的动人触感再次传来,燕陵胯间欲火升腾,心中无比的兴奋。

  刚才他手掌探伸进魔女衣襟内,搓揉她这只美乳之时,便已经感觉到了它们
的饱满与紧致。虽未亲眼目睹到这对宝贝的形状,却已猜到魔女必然有着一对惊
人美丽的玉乳。

  眼下这般近距离的欣赏,果然不出他所料。魔女的这对豪乳硕坨在丰隆,形
状完美得毫挑不出一丝半点缺陷。

  当这对宝贝终于活脱脱的出现在他眼前,任由他双手肆意把玩之时,实令燕
陵难以释手。

  记忆中,他母亲当日骑在邑上公子身上时,胸前雪乳随着她挺摇的动作而不
住的晃荡,两颗沉甸甸的玉乳虽是颠来荡去,但其形状大小亦与眼前的魔女相非
常的相似。

  这点发现,更是令燕陵心中兴奋异常!

  「嗯……」

  魔女轻舒香气,瞧见燕陵眼中流露出的狂奋光芒,芳心了然,却并不点破。

  感受着胸前双乳落入眼前小情郎的手中,乳肉在他的手里被搓揉出各种各样
的形状,魔女的眸中流溢出一丝动人的春情,红唇轻启道。

  「公子若喜欢妾身这对宝贝的话,便坐到妾身的怀里来,尽情的疼惜它们吧……


  说罢,魔女将修长的玉腿斜盘,玉手捧住了燕陵英俊的面庞,让他脸侧靠在
了自己丰嫩的左腿上。

  随后魔女用玉手轻轻握揉住一边左乳,将乳肉凝揉成饱满的形状,就这般凑
近至燕陵的面前。

  雪嫩的乳肉,及点缀其间的嫣红的乳头就这么近在咫尺的出现在眼前,看着
这颗动人无比的蓓蕾,犹若一颗闪耀的红色宝珠般发出迷人的光泽,燕陵甚至清
晰看见乳头中间有一条粉嫩的细细小缝,他浑身血气上涌,呼吸一滞,哪里还忍
得住。

  当即便张开大口,狠狠的吮吸住了雪峰之上的粉嫩蓓蕾,同时手心紧紧的握
揉住魔女丰盈的乳肉。

  「嗯啊……」

  乳头落入到小情郎的口中,随着他极尽用力的吸吮,一股动人无比的快意沿
着乳峰直蔓延到花宫。

  魔女娇躯轻颤,如兰的香甜气息不停的从她琼鼻贝齿之中溢出。

  由于燕陵正靠枕在她的腿上,因此魔女的玉手只需轻轻往前一伸,就轻松的
握住了燕陵胯间那根青筋硬耸的阴茎。

  她一边任由燕陵用力吸吮自己一边乳房,一边玉指微凝地握住燕陵的棒身,
轻柔的上下帮他搓揉。

  燕陵舒爽的魂飘神荡。

  他嘴里大口吮吸着魔女丰满的乳房,左边吸够了之后,便侧过面庞交换吸吮
她的另一边,直吃得啧啧作响。

  魔女微微呻吟喘息之余,不禁瞧得略有点好笑。因他的样子,令她想到族中
那些躺在母亲怀里拼命吮吸奶水的幼童。

  她并不知道,这刻身躺于魔女怀中的燕陵,此刻的感觉便像回到了小时候,
他躺在姜卿月温暖清香的怀里,那种动人的感受是无法形容的。

  床榻上的两人,就这么一个吃奶一个撸棒。

  燕陵的牙齿或轻啃或吮吸,极尽一切手段地挑逗着魔女,后者被他吮弄得呼
吸渐渐变得急促,胸前的一双豪乳不住起伏。

  吸吮了不知多久,当燕陵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她的两颗玉乳时,魔女两颗嫣
红的乳头已被他舔得情动不堪,尖尖的勃立起,雪白的乳肉上亦布满了燕陵舔弄
时留下的大片口水。

  看着魔女脸颊微红的情动模样,燕陵欲火焚身,伸手在魔女腿间的私处轻轻
摸了摸,欣喜地发觉她的下身早已湿漉漉一片,滑腻异常。

  燕陵随即俯下身来,从魔女平坦的小腹一路往下亲吻,越过她芳草萋萋的部
位,迅速来到了她的花洞口处。

  燕陵两只手轻轻扒开魔女丰嫩的美腿,让她美丽的花穴尽情的展露在自己的
眼前。

  「嗯啊……」魔女发出一声动人的轻吟。

  她赤裸的胴体软倒在了榻上,雪嫩的美腿随着身前的小情郎的掰开而主动的
朝两边大大张开,将自己最私密的部位呈现在他眼前。

  埋身在魔女腿前的燕陵,一双眼睛简直看呆了眼。

  实在是太美了!

  魔女的花穴色泽粉嫩,两片花唇亦柔柔嫩嫩,花唇中间的小细缝更是无与伦
比的紧致,有若未经历人事的处子一般,几令人怀疑它能否承受男人粗壮器物的
进入。

  但此刻魔女的花洞口已微漫出了晶莹的花蜜,在卧室的油灯照映之下,闪亮
着诱人无比的光芒,却又像是在暗示着这片人间胜景已作出迎接来客的准备。

  眼前魔女的小穴,与他母亲当日被邑上公子那根肉棒不停抽送进出的地方,
同样是那么的相似,那么的美丽,没有二致。

  燕陵哪还忍得住,手捧着魔女的腿弯,当即伸出舌头对准她两片滑腻湿亮的
花唇深深的舔弄了起来。

  「嗯嗯啊……」

  当燕陵舌头舔上两片花唇之时,他感觉到魔女发出一声动人的呻吟后,莹白
如玉的赤裸胴体亦忍不住一颤。

  下一刻,她两条修长的美腿便交缠在了燕陵的脖颈上,包裹着洁白雪袜的秀
足足尖,已因燕陵舌头用力的舔弄而产生的剧烈快感不住的蜷缩着,在他的后背
上不停的摩挲。

  魔女的玉腿丰凝腻滑,却也极致的结实有力。

  她勾缠住燕陵脖颈的瞬间,后者除了感受到她玉腿的柔滑淡香之外,同时也
清晰感觉到了魔女美腿传来的无穷力道。

  面对这样凶猛的力道,就算是一名身强力壮的大汉,怕是只要魔女玉腿轻轻
一绞,便可将对方轻松绞死。

  但燕陵却没有半分挣扎开的意思,反而由她的美腿玉足继续这般缠绕在自己
的颈上,舌头越舔越快,从那两片湿湿腻腻的花唇,一直深入到魔女的花穴口处,
甚至还探伸入她那温温热热的花房洞口里,尽情的舔卷吮吃着。

  「嗯啊……嗯……」

  魔女媚腻的呻吟声音越来越大,玉足摩挲他后背的力道也逐渐增加。

  当燕陵舔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热,胯间器物已硬得无比胀痛,快要
忍不住的时候,魔女动人娇吟的声音终传入耳中。

  只听见她不住喘息着道,「公子……别捉弄妾身了,快放进来吧……」

  闻言,燕陵这才微微一笑,大嘴停止了舔弄,重新坐直起身来。

  魔女的美腿仍然勾缠在他的脖子上,燕陵微喘着粗气,捉住她两只秀气的脚
踝,将她包裹着洁白短袜的柔足握在手心里。

  魔女与她母亲一样,拥有着一双动人无比的修长美腿,大腿丰盈粉嫩,小腿
浑圆如玉,玉足芊巧柔软。握在手中,他只感觉魔女着白袜的小脚温温软软,燕
陵将面庞凑近至它的足间,尚未贴紧到她洁白的袜底,淡雅的诱人足香已盈鼻而
入,瞬间令燕陵体内的欲火狂升,阳茎暴涨。

  仿佛看穿了燕陵想法似的,只见魔女轻喘着道,「公子待再舔吧……妾身现
在就想要……」

  闻言,燕陵只能恋恋不舍的放弃想要舔弄魔女玉足的诱人想法,将手伸至身
下,将硬耸的棒根握入左手心里。

  魔女主动将两条修长美腿分架在燕陵的两边肩上。

  燕陵喉咙艰难的咽了咽,左手扶住胯间硬耸的肉具,带着激颤的心情,将涨
圆的龟物紧紧抵在了魔女柔软湿腻的小穴口处。

  「我进来了……」

  「嗯……公子,放进来……」

  看着玉体横陈在榻上的魔女,燕陵恍惚间仿佛看到姜卿月赤裸横陈的模样,
当下再也忍不住,腰身缓缓的往前一送。

  燕陵闷哼一声,圆钝的龟头即便挤开了魔女两片湿软的花唇。

  好紧!

  他深吸了一口气,略微的稍一停顿,接着才一鼓作气的再接再励,再次挺入。

  随着「噗嗤」的一声闷响,燕陵便感觉到自己的命根子整根深陷在了一片软
腻的嫩肉之中!

  进去了!

  燕陵的阳具终与魔女动人的肉体合而为一!

  「嗯……」

  「啊!」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舒爽至极的呻吟声。

  燕陵更是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两只手紧紧的抱住了魔女贴在自己身上的
玉腿。

  太紧致了!

  太酥麻了!

  燕陵完全没有想到,魔女的花穴竟是这般的紧致温腻,整根肉具尽数深陷在
她温湿软腻的穴肉的那种动人快美之感,简直无法形容。

  燕陵只觉棒根一片酥麻不堪。

  怎会这般舒服!

  器物几乎要融化在魔女的蜜穴之中了!

  还未来得及震撼,下一刻,更惊人的事情出现了。

  原本棒身处感受到的温热之感,突然之间化成了一阵冰凉。

  燕陵感觉到自己的肉具,忽然间就像从温热的熔岩里,瞬间被置身到了冰天
雪地之中。

  冰凉舒透的他整个人畅美男难言,连整颗龟头都在直打哆嗦!

  更可怕的是刚刚才射过一回的肉具,随着这惊人的转变,射意竟突如其来的
降临。

  怎会这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

  甫一进入魔女的身体,燕陵便在心中大骇。

             第九十二回:瞠目结舌

  燕陵身体猛的一僵,深藏在魔女花房内的坚硬阳具死死抵在她的花宫入口处,
连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稍微一个动作,肉茎便会忍不住一泄如注。

  「怎……怎么会这样?」

  他喘着粗气,赤裸的精壮身体由于剧烈无比的快感而一阵紧绷。

  魔女的美穴实是太紧致了,湿腻的蜜肉从四面八方向他的阳茎紧裹着,冰火
两重的前所未有感受更是让他如登仙境。

  在燕陵拥有过的这么多红颜知己中,唯独身下的魔女破天荒第一次甫一进入,
即差点令他溃不成军,让他心感大骇。

  魔女亦察觉到了燕陵的变化,感到略微有些错愕,她自是知道自己身体的与
众不同,由于身怀精神异力兼之天生特殊的原因,她的花房不但紧窄吮人,更外
温内凉,世间一般男子若进入到她的身体里,大部分抽动不了多少下就会因无与
伦比的快意而射个一塌糊涂。

  但这种现象一般会随着与她交合次数的增加,渐渐得到缓解。

  正是知晓这一点,魔女才会在与燕陵首次交合前,便先一步的用嘴帮他释放
出欲望。只是显然魔女依旧还是低估了,自己那酷似姜卿月的容貌对眼前情郎带
来的刺激。

  魔女身怀观男之术,她看得出燕陵在床榻上与女人交欢时,绝不会像眼下这
般不济。

  因此唯一的解释就是除了她那有异寻常女子的肉穴之外,自己酷似他母亲的
美貌对他造成了极度强烈的冲击,令他在感官上一直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同时
也不能排除燕陵身怀内气的特殊缘故。

  因在燕陵玉茎送入她体内的刹那,魔女明显感觉到身体的欲火在顷刻间即被
他这根宝贝深深地挑起,那种快美的感觉异常动人。

  甚至连她那几个经由千挑百选,大浪淘沙般方留下来的最宠爱的禁脔,每每
在榻上被那三人轮回狠操之时,都令她倍感享受与满意。

  但在方才尝到燕陵这根肉棒滋味的一瞬间,魔女恍神之中,甚至生出原先最
宠爱的那几人亦不过如此的感觉。因而怀疑身怀内气的燕陵,与身怀精神异力的
她在结合的过程,双方体内皆出现了某种特别的反应。

  被燕陵压伏在身下的魔女,一对美貌主动盘绕上燕陵的腿,紧裹着白袜的精
致美足在他的小腿处来回的摩挲,玉手也反搂住燕陵的腰身,她轻抬起螓首,娇
艳欲滴的红唇先是在他的俊脸上香吻了一口,方在燕陵耳边呵气如兰道。

  「没有关系,公子倘若忍不住想射的话,便尽情在妾身的体内射个痛快吧。」

  燕陵面上喘着粗气,却是犹豫地道,「这……行吗?」

  魔女温柔一笑,纤纤玉手在他赤裸的后背上温柔爱抚道,「妾身身子泌出的
那股冰凉湿意是天生的,甚少有男人能够初次忍受,兼之妾身容貌长得与公子的
娘亲那般相像,想必公子压在妾身身上,便感觉像压在自己心爱的娘亲身上,过
于兴奋实很正常。」

  「另外,公子无时无刻不在孕育着生命之源的阳根,同时也是内气初生的根
源,公子的宝贝与妾身甫一接触,亦可能出现了某种无法预料的反应。但这并非
什么问题,只要公子得到妾身泄出的元阴后,公子的玉茎便可大获裨益,日后在
榻上征战不倒亦不成问题。」

  「长夜漫漫,我们仍有的是时间慢慢享受性事,因此公子无需有任何心理负
担,想射便尽情的射吧……」

  听着魔女柔声款款的安慰,燕陵面上却感脸面无光。

  魔女早已明言,想要让她泄出元阴的唯一途径,便是尽可能的将她送上高潮。

  在未进入她身子之前,燕陵本信心满满,想要一展他在床上的男性雄风的,
却不曾想自己结果竟是如此不济,第一次与魔女交合便出现这样的状况。

  燕陵喘着粗气,紧咬牙根,却是仍旧兀自强忍着棒身处传来的紧腻快感,不
愿意就这般如魔女安慰的那样尽情射进去。

  魔女瞧他仍兀自强忍的模样,自是瞧出了他的心思。

  她此时当然可以反客为主,只需齐坐在燕陵的身上纵情扭晃小片刻,保证令
后者射个痛快淋漓。

  可魔女却不愿按套路出招。

  只见她轻凑至燕陵的耳边,对他腻声说道。

  「呐,公子可知妾身出来之前,已经给申遥君摁在榻上狠命的干了近小半个
时辰,他在床上将妾身操了一遍又一遍,前前后后在妾身的身子里射了整三回,
射进来的浓精……嗯……」

  魔女话未说完,便突然一声娇吟,却是因为燕陵那根仍藏在她蜜穴内不肯动
弹的阳茎,突然猛的一跳,龟棱紧刮着她的蜜肉,快美得令她娇躯微颤,花蜜更
是情不自禁的一阵漫涌。

  知自己的话语已刺激到了身上的情郎,魔女在燕陵耳旁吐气如兰地续道,
「他射进来的浓精,都几乎快把妾身的花房给灌满了呢……」

  魔女媚荡销魂的声音送入耳中,伏身于她身上的燕陵呼吸立时变得浓浊起来,
深藏在她花宫内的肉具更是陡然间猛涨了一圈,硬得如同一根烙红的铁棍般,当
即再也忍不住。

  燕陵面色涨红,带着昂扬熊熊的欲火与极尽的兴奋,腰身一抽,随即便用力
向前一顶,阳茎抽出又猛操而入,毫不犹豫的立即开始了激烈挺送。

  「啪啪啪啪……」

  燕陵用力挺耸着腰臀,胯间肉杵用力地在魔女娇嫩的花心深处来回搅弄,不
住猛捣疾撞。

  「嗯嗯……啊……啊……」

  魔女被他的大棒砸得魂都飞了,檀香玉口不住呻吟连连。

  接连一番快速无比的疾抽暴送,仅仅十几记连续抽送之后,燕陵便在冰火两
重的极尽刺激之下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

  「啊……啊啊,魔女……」

  精关无法抑制的大开之下,深藏于魔女花宫内的肉棒马眼大张,灼热的精浆
随即从马眼缝里尽数往魔女的花穴深处狂喷。

  魔女只觉一股沁人心脾的温流直灌花宫,赤裸的胴体立时被他射得一阵颤抖。

  「啊哈……啊……」

  她玉手情不自禁地缠绕住情郎的脖颈,紧裹着洁白雪袜的玉足美腿更如八爪
鱼般,紧紧盘缠上了他正死死向她身体插压而来的臀部,任由燕陵在她的身体内
猛烈的狂抖狂射着。

  燕陵舒爽至极,顷刻之间便与身下的魔女一同达到了情欲的高潮。

  在魔女体内狠狠狂注了十几股精液后,燕陵坚硬的肉具才终于缓缓的停止了
颤动。

  高潮后的两人,在床榻上紧紧搂抱在一起,不停喘着粗气。

  燕陵仍闭着眼睛伏压在魔女身上,随着一番畅快淋漓的喷射,他清楚感觉到
魔女花宫深处那股冰凉的感觉竟奇异的逐渐变得温热了起来,温温热热,整根阳
具就像浸泡在温暖稠密的温炽蜜水之中。奇异的暖流顺着他的阳根,直传达至他
的四肢百骸,无与伦比的舒爽之感直冲上他的脑门,暖洋洋的直舒服至燕陵一阵
呻吟出声。

  「啊……」

  这实是燕陵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极致享受,实是太温暖,太舒服了!

  且除了温暖紧致的绝美快意之外,更让燕陵意想不到的是,自己过去与妻子
或秀璃等诸女交合之后,但凡只要射过了精,阳具必定多多少少都会疲软下来。

  无关男性能力的强弱与否,这是基于人体的自然反应,射过了之后是绝不可
能与射精前那种达到极限的硬度相比。

  然而此时,他已在魔女体内痛快淋漓的射了第二回的阳具,却是惊异发现不
仅在长度硬度方面没有丁点减弱,不见半点射后的疲态,反而在暖流溢渗进四肢
百骸之后,棒身的坚硬与雄壮竟更胜方才一两分,依旧在魔女的体内昂然耸挺着。

  燕陵稍为回过气来之后,对这发现不禁又惊又喜,他微喘着气道。

  「这……这股暖流,便是魔女所说的元阴么?」

  「实在是……太神奇了。」

  难怪魔女在开始之前,便明言要与他做足一整晚。

  燕陵嘴上虽然未明说,但心中对于能否与魔女在榻上干上一整夜,对自己是
否有这样的能力实是抱怀疑态度的。直至此刻初尝元阴润入体内的过人滋味后,
这意外的惊喜不禁令燕陵信心大振,且对他日后能于榻上征战不倒感到了极致期
待。

  另一边,与燕陵一同登上高潮的魔女绝美的容颜一片迷醉,动人无比的情欲
潮红爬满她白皙美丽的脸庞。

  她紧搂着燕陵脖颈的芊手仍然没有放开,赤裸的胴体依旧在他身下不住颤抖
着。显然魔女的高潮来得比燕陵更加的猛烈,且更加的绵长。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魔女微微抖颤的丰盈肉体方渐渐停歇了下来。

  燕陵此时惊异发现,随着魔女高潮的逐渐褪去,那股由经由阳物渗流入他体
内的暖流亦随之慢慢消失,她紧致的蜜肉又由温暖炽热恢复成方才的冰凉。

  再次置身于冰火两重之间,燕陵有一种似能永远保持在这种最为坚挺的状态
的感觉。

  此时,魔女终于微微回过气来,她睁开如湖水般清澈的眸眼,妩媚的朝着燕
陵吃吃一笑,「比起妾身的元阴,妾身更想知道公子第一次在妾身体内射进来是
什么感觉?」

  「比起公子操弄你那几位红颜知己,是妾身更爽快呢,还是她们更令公子满
意?」

  燕陵伸出手,爱抚着魔女那张看起来与姜卿月几近一样的美艳面庞,目光火
热的忍不住低下头来,狂吻住魔女红润的嘴唇。

  「嗯,嗯……」

  魔女立时一声娇吟,美艳的红唇热烈与他的大嘴勾缠在一起。

  两人亲得你来我往,唇舌交缠,相互激情吞吮着对方嘴中的津涎,可谓无比
的激烈。

  好半晌,缠吻良久的二人方终于唇分。

  燕陵这才喘着粗气道,「告诉我,魔女不久之前,真的在床上被申遥君狂干
了三回吗?」

  「嗯……」

  魔女微微呻吟着,抬起美眸瞧着他吃吃一笑道,「怎么,公子莫非喝酢了?」

  闻言,燕陵腰身忍不住微微一抽,随即狠狠向前一顶。

  「啊……」

  燕陵坚硬的肉根往魔女刚历经一次高潮尚未回复过来,仍旧疲软的蜜穴狠命
的一插,直把魔女顶的发出一声激烈娇吟,这才喘着气续道,「当然吃醋了……」

  「魔女不是早已应承于我,从此以后再不与你那些男宠及申遥君发生肉体关
系吗?为何转过头又将这些话抛诸到了脑后?申遥君那人就那般令魔女着迷吗,
还给他在床上操了整整三回,快回答我……」

  说毕,燕陵腰臀耸动,大棒又提起砸下,狠狠地在魔女体内连插十数记。

  「啪啪啪……啪啪……」

  「噢……别……好酸……」

  「太酸了……妾身高潮刚去,公子别弄人家了……妾身求饶了……」

  魔女的高潮刚过,花心极度敏感,给他一番狠命的狂插猛戳,立时便吃承不
住,哀啼连连的告饶。

  燕陵这才停了下来。

  魔女玉颊潮红,娇喘吁吁地道,「妾身刚刚的话……其实是骗公子的。」

  「申遥君虽把妾身抱上了床,但操了一半便中断了,一次都没有射进来过。

  至于妾身仍与他上床,实乃不得已下的权宜之计。申遥君对公子的娘亲有着
变态般的迷恋,但凡月姬在外界露面时所著过的衣装,他都会命府内巧匠赶制一
模一样的出来,让妾身与他行房的时候穿,妾身想找借口不与他登榻,实是件极
费脑汁的事。」

  燕陵听得一阵愕然。

  北临君疯狂迷恋他娘的事,全楚国人尽皆知,没想到他的亲弟申遥君对姜卿
月的迷恋,一点也不下乃兄。

  愣神之间,魔女包裹着白袜的美腿再度盘缠上他的腰身来,只见她轻抬螓首,
红唇在燕陵的面上重重香吻一记,方香兰轻吐道:「公子无需喝醋,对申遥君,
妾身是一丁点的感情都没有,他只将妾身当成月姬的替代品与泄欲的工具,而妾
身对他,连把他当成面首的兴趣都欠奉。」

  「甚至每每妾身与他欢好之时,高潮都是装出来给他看的,他那话儿又短又
小,连一次高潮都没让妾身登上,即便他真能追求到公子的娘亲,只要月姬与他
上过一次床,必定不会想跟他上第二次,试问这种货色,公子有何担忧的必要?」

  燕陵听她解释,终彻底放下心来。

  但同时,当他一想到眼前这动人无比的人间尤物,当下虽与他彻底的结合,
却仍未能完全属于他一人所有。

  尚有申遥君者能光明正大的与魔女携手登床,在榻上尽享她迷人的肉体。

  想到这里,燕陵心中便一阵妒忌,于是毫不犹豫的再次挺动抽送起来。

  「嗯嗯……啊哈……」

  「好美……公子,再插深一点……再插深一点……噢……」

  魔女玉腿紧缠,如天鹅般洁白的雪颈高高扬起,在燕陵的身子底下婉转动人
的呻吟着。

  燕陵喘着粗气,坚挺的阳具在她湿漉漉的体内猛力的抽送。

  由于刚刚他在魔女体内射入大量的精液,此时再抽送之际,那腻滑动人的爽
感比之方才更甚。

  姜卿月的卧房之内,不停响起「啪啪」的清脆肉体撞击声。

  燕陵伏在魔女的身上,挥汗如雨的抽插着。

  魔女饱满硕坨的乳房紧紧贴实在他的胸口上,两颗嫣红粉嫩的乳头早已因剧
烈的情动而高高勃起,随着燕陵的挺耸动作而不住刮摩着他的胸膛。

  经过魔女方才高潮时透入体内的元阴作用,第三个回合燕陵支撑的时长明显
有了大幅的延长。

  他挥舞着硬如铁棍的肉茎,在魔女湿润的花穴内来回冲杀了近二百来记,方
终于感觉到射意即将来临。

  「我……我要射了……」

  「啊……射进来,全部射进来……」

  而魔女也一同坚持到了这刻,此时她已隐约发现,燕陵的精液似拥有极快将
她送上高潮的特殊之能,便娇喘着要他全部射入来。

  燕陵见状,便彻底放开精关,一阵激烈的冲刺过后,再度在魔女体内射入第
二回精。

  精液注入的瞬间,魔女果不其然的浑身一颤,也在热流注入体内的瞬间达到
情欲极致。

  攀上高潮的魔女,也将第二度元阴渡进燕陵的身体里。

  高潮过后的二人,再度紧紧拥抱在一起剧烈喘息着,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

  短时间内连射三回的燕陵,身子并未感到半点疲惫,但深藏在魔女体内的阳
物似乎没有方才那般有活力了。

  经魔女解释,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尚是初次吸收魔女的元阴,阳物虽得到了
强化,但距离久战不疲仍有一大段距离,当下便只能依靠休息来获得恢复。

  这一次,激情过后的两人在榻上紧搂了近半盏茶的时间,待到燕陵感觉可以
继续了之后,才接着开始第三回的交合。

  这一次,魔女俯身跪趴在榻上,燕陵从身后扶着她挺翘的雪臀,粗长的肉具
在她白皙的丰满臀缝里狠命的进出,胯下用力猛撞魔女的香臀,直将她丰满的雪
嫩臀肉直撞得一片通红。

  接连三四百记狠力的抽插,在将魔女干得娇吟连连之后,燕陵才终于忍不住
低吼一声,在魔女的身子里爆出第三次精。

  这一次之后,两人歇息了整整一盏茶时间,才稍为回过气,开始今夜的第四
个回合。

  就这般不知干了多久,直到后半夜。

  魔女布满津津香汗的赤裸胴体,骑坐在燕陵的身上不住的扭动,动人的娇吟
从她的红唇中断断续续的吐出。

  「啊……啊哈……」

  随着一声娇吟,已近筋疲力尽的魔女,终于忍不住伏下身去,晶莹剔透的雪
白肉体紧伏在了燕陵的身上。

  「几……几回了?」

  「我……我也不知道……实……实在是……动不了了……」

  「好像是……第七回了……妾身……妾身也是动不了了……」

  「那……那不然……今晚我们便……」

  「不行呢……我们只有一晚时间……离天亮尚有时间……公子至少也要再来
多一回才行……」

  「可是我那儿已经……有些疲软……」

  「没关系,妾身自然有办法让公子再硬起来……」

  魔女忽然妩媚一笑。

  这时,一道绝美的窈窕身影,突然款款步入卧房之中。

  正平躺在榻上不住喘着粗气的燕陵,当望见步入的美艳身影之时,双目圆睁,
张口结舌地撑坐起身来。

  「娘,您怎地进来这……」

             第九十三回:请柬已至

  一整夜时间,魔女已将元阴泄出足足六七回,但她仍犹自觉得不够。

  因她的元阴对燕陵虽有裨益,效用却远及不上齐湘君身怀的巫元,从她收到
的情报中获悉知,得到齐湘君珍贵巫元的靖川公子,实力已达到了一个相当可怕
的程度。

  她虽对燕陵一直很有信心,但在此事上却破天荒的例外。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靖川公子极可能已成为了燕陵从未面临过的最大劲敌。

  倘若他们因此而轻敌,最终的后果将是他们所无法承受的。

  魔女生性谨慎,由她记事时起无论做任何事情,她都是谋定方后动,一切都
要做足万全准备,在她身上是绝不会犯下轻敌这种大忌的。

  因此即便眼下离天亮仅剩少许时间,魔女依旧不愿做多浪费。

  在扣响暗号之后,一身整齐襦裙的姜卿月如此前约定的那般,径直的步入到
了卧室之内。

  原本整个人已因力尽而瘫软在了床榻上,已无力再战的燕陵,但看到心爱娘
亲突然现身于房内,面上立时涌现出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激动。

  魔女更清楚捕捉到他心中深处的的悸颤与兴奋。

  果如她所料那般,步入房中的姜卿月虽一身整洁衣裳,并没有露出襦裙下动
人的肉体一丝半点,但她的到来果然令已无力再战的燕陵瞬间提起了精气。

  魔女一双美目当即与姜卿月的美眸四目交接,双方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者的
玉容当即飞起两朵红云。

  姜卿月自然已清楚看到了,浑身赤裸的魔女刚刚从她的爱儿身上下来,后者
两腿间那根洁白修长的玉茎已呈现出了相当的疲态。

  显然,哪怕有魔女的元阴滋润,但经过一整晚长时间没有半分间断的剧烈肉
搏激战,便是拥有内气加持的燕陵也有些承受不住,阳物不可避免的感到疲劳了。

  然而,为了最大限度的让燕陵的内气能够充盈与稳固,魔女却是必须想尽一
切办法让他恢复雄风,好继续将她再次送上高潮。

  因此在事先之前,魔女便在私底下与姜卿月商议,只要仍然未到天亮,不管
如何,她们都必须想办法让燕陵能够继续征战。

  因此,若是待到连魔女也无法再让燕陵有继续交合动力的时候,就须让身为
母亲的姜卿月来助她一臂之力,以让燕陵的情欲能够重返于顶峰。

  魔女的要求,起始时自令姜卿月相当为难。这点魔女能够理解,不管如何深
爱燕陵,后者与姜卿月自幼关系如何亲近,毕竟要让她这作母亲的参与爱儿的床
帏密事,多少都令她感到难为情。

  因此姜卿月最初提出,让燕陵那几位红颜知己来助魔女一臂之力,但这提议
却被魔女否决了。

  盖因燕陵时至今日,仍未试过在榻子上一龙戏二凤,陡然间让诸女来与魔女
这平时罕有接触的陌生对象一同伺候她们的情郎,纵然诸女同意,也必定会令她
们放不开身心。

  再者,由于经历一整晚的激烈肉搏,不管燕陵吸收了她泄出的多少元阴,到
了床事的末尾阶段,燕陵的疲惫至少有一半是基于心理上的,而他与诸女之间由
于过于熟悉的缘故,不论新鲜感与刺激感,都远远无法与她这个初次交合的人相
比。

  倘若连魔女自己与燕陵交欢到最后时刻,令前者也感觉到力不从心,那不管
是公孙晴画还是珊瑚等,想令他的情欲恢复到最顶峰的状态,都必然相当困难与
辛苦。

  唯姜卿月就不同了。

  她乃当世三大美人之一,绝色美貌举世无匹,又身为燕陵的亲生母亲,仅从
这点已拥有足够令燕陵感到刺激兴奋的本钱。

  诸女办不到的事,在姜卿月这里将可轻而易举的办到。

  由于姜卿月的相貌与魔女宛如孪生姐妹般近无二致,燕陵在得到魔女的同时,
本身已等若做出了冲破世俗禁忌的第一步。所以在他心中,即使姜卿月进来了,
他心中因禁忌而生出的抵制情绪也会淡薄得多。

  让姜卿月来当这最后的刺激对象,最为合适不过。

  当然,不管怎么说,姜卿月与燕陵依旧是亲生母子,怎么样也绝不可能做出
违背人伦禁忌的事情来。即使魔女有天大的理由能够舌底粲莲,姜卿月也是绝不
会答应的,魔女自己也不可能让他们母子真做出违背人伦的事来。

  所以打一开始,魔女的要求便很简单,绝不会逾越姜卿月内心的底线。

  此时盈盈步入卧房之中的姜卿月,一身素雅淡白的对襟襦裙,她雪挺丰嫩的
浑圆玉乳,紧紧聚拢在露出半小截内衬绣着花纹的雪白抹胸之内。

  她前襟的领口略微作少许的敞开,晶莹洁白的肌肤美的晃眼,更让人移不开
目光的是她衣襟内那条若隐若现,深不见底的诱人乳沟,可谓是半遮半露,足以
令世间任何一个男人看得血脉贲张,欲火狂烧。

  自然,姜卿月的这身着装亦是魔女刻意要求的。

  魔女深知世间男人的心理,知有的时候半遮半露的女人更能够激起男人的情
欲。

  所以魔女要求姜卿月进来时衣裙穿着可如往常一般整齐,但在某些方面又可
稍作刻意,如领口衣襟可稍微敞开来,将她动人的乳沟略微展现出来。

  同时进房之后,姜卿月将可为两人稍作整理为由,亲自用手略微对爱儿的裸
体做少许的触碰。

  当中最关键的步骤,就是当她用整洁的湿布为燕陵擦拭下体时,她的玉手要
毫不避嫌的握住燕陵那根湿漉漉的挺耸肉具,并还要装作毫不介意,温柔的上下
为爱儿轻轻援动几记。

  倘若如魔女所料的那般,或许仅仅只需这一步,即可令本该已无力再战的燕
陵,在一瞬之间欲火狂升,阳具重新恢复到最为坚硬挺松的状态!

  那时姜卿月的任务便基本完成。

  她接下来的事情便非常简单,只需继续留守在卧室内,目睹燕陵与魔女完成
最后一次交合即可,整个过程再也不需刻意做什么。

  魔女相信,只要有她在旁亲眼瞧着,燕陵必定能以前所未有的生龙活虎状态,
将魔女送上今夜以来最激烈的一次高潮!

  看着一身洁白,有若月宫女神般盈盈步来的姜卿月,平躺在榻上的燕陵呼吸
陡然变得无比的急促,一双火热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心爱娘亲那张绝美的容颜,
喉结蠕动。

  他的反应比魔女所预料的更加兴奋!

  保不准今夜的最后一次交合,她将会泄出今晚以来最凶猛的一次元阴。

  想到这里,魔女的花心又忍不住湿了。

  天色已即将蒙亮。

  一道窈窕修长的纤影披着黑袍,缓缓从小楼中步出。

  与来时敏捷轻盈的步伐相比,纤影离开时的脚步显得要沉重得多,头罩之下
那张原本明媚动人的玉容,也罕有的一阵疲倦。

  魔女轻提一口气,压下仍弥漫在玉体里的酥意,步伐迅速的消失在黎明到来
前的漆黑夜色之中。

  过了不知多久,另一道浑身洁白的丽影也终推门而出。

  像是不欲惊扰到房中内休息似的,绝美丽影非常小心地将屋门掩上,随后才
沿着长长的廊道,向着木梯的方向行去。

  那是一位身着长裙的绝色丽人,此时她白皙如玉的玉颊亦爬满了情欲的潮红,
令她看上去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

  她玉手微微紧了紧,从廊道顶幽暗的灯火照耀下,隐约间只能看见她葱白的
玉手似拿着袜子一类的事物。

  在没有惊扰到任何人的情况下,绝色丽人缓缓的下楼去了。

           ***  ***  ***

  当燕陵从最深沉的睡眠中醒来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睡卧在她母亲的
卧室里。

  卧房内的木窗已高高的撑开,窗外阳光漫天,鸟儿在斑驳翠绿的枝叶上蹦来
跳去,叽叽喳喳。

  燕陵径直起身。

  榻边上摆放着一整套整洁的衣袍,燕陵默默下床穿衣。

  经过一整夜与魔女的激烈交欢,此时的他整个人神轻气爽,昨日萦绕在他心
头的阴霾已一扫而空。

  这并不代表他忘记了两位表兄长以及二舅父遇害之事,相反,他只是将亲人
被杀的仇恨深埋在心底,以更加冷静沉着的理智等待着与敌人清算的一刻到来。

  穿着好的衣物之后,燕陵突然回过头来,看了身后的大床一眼,不禁回想起
昨夜在魔女离开之后,他该收拾着回去的。

  但却在看着心爱母亲弯着腰身,温柔为他擦拭身子的时候,她略为敞开的衣
襟之内,两颗雪白饱腻的浑圆硕乳近在咫尺的显露于他眼前,当即令燕陵周身血
脉贲张。

  在欲火冲昏头脑的情况下,竟是用孩子般的语气哀求心爱的母亲用手帮他慰
籍一回。

  回想起心爱娘亲昨夜那起始又是羞臊,又是为难,最后又不忍爱儿硬着难受,
终于在极是难为情的情况下遂了他一回愿,用她那双芊芊素手给身为爱儿的他撸
了一回肉棒。

  且当到了最后,自己给心爱娘亲撸得精关隐隐作动,就快要忍不住射出来的
时候,更直接明言,希望母亲能同意自己射在她双脚上的要求。

  最终,经过一翻心理挣扎的姜卿月,对爱儿的疼爱终究还是战胜了羞意,再
度遂了他的愿,爬到了榻子上去,羞红着脸主动将裙下包裹着白袜的玉足并拢伸
至他面前,任由燕陵狂撸着硬如棒槌的肉棒,最后将子子孙孙一股股的射到了姜
卿月的小脚上,直将她脚上的袜子都射湿了。

  想到自己昨夜竟干出了这等事情,燕陵不禁俊脸一红。

  同时更因自己与魔女乃至心爱母亲的关系,皆有了前所未有的质变而倍感振
奋。

  对于茫不确定的未来,他突然间有了十足的信心!

  刚出小楼,就看见父亲燕离正好走来。

  「王宫今日开始广发请柬,姜氏的请柬一大早便到了。」

  看着父亲略为凝重的神色,燕陵迎上前去,奇怪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燕离淡淡地道,「此次王宫宴会虽说举宫齐庆,但重头戏仍然是在楚宫内殿,
即后廷的的静心殿里举行,只有身份极高的人方能进内殿,正常情况下,连你与
你的两位表兄长亦绝拿不到请柬,想进去需另寻他法。」

  「但今日送来的请柬,陵儿的名字却赫然在列,甚至还在排在邑上公子之前,
陵儿觉得这是为什么?」

  燕陵目光一闪:「如此说来,这次主持王宫宴会的最高之人,根本就不是大
王!」

             第九十四回:抵达王宫

  正如燕离所说,此次宴会虽说是举宫同庆,但不同的身份,进入的殿廷也各
不相同。

  燕陵身份当然不算低,但因其未有半分官职在身,所以哪怕他出身优渥,一
般情况下也只能进入到前廷内的几座宫殿里。

  前廷乃楚王日常处理政务,以及举办朝会的地方,只有楚国那些王公贵族及
其家眷方能够出现在这里,身份稍次者都只能留在外殿,连准入的资格都欠奉。

  至于后廷的内殿,那是只有身份极高的获邀者方能够获得准入,偌大的姜氏
只有作主人的姜卿月三兄妹,还有同样出身贵族的邑上公子有此资格,一只手都
数得过来。

  但现时的情况却是燕陵不仅亲自受邀,名次还排在祁青与他大舅父姜立之前,
紧随在姜卿月之后,且还能任意携带妻眷一同入殿,个中情况极耐人寻味。

  作此安排的当不会是大病尚未愈的楚王,后者即便病体有极大好转,也绝不
会有这份闲心。

  幕后安排的另有他人,且对方该极度清楚姜氏内部发生的事,刻意作出这样
的安排。

  而能够越过一国君主的楚王作出如此安排的,对方的身份必定特殊到了极点,
是谁,已然呼之欲出。

  燕陵沉声道,「是湘君!」

  「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代替大王,对邀入内殿的宾客作出如此具体
的安排。」

  但他还有一句话没有明说,那便是整个楚都不会有第二人能比齐湘君更加清
楚姜氏所发生的祸事,以及他燕陵的真正实力与接下来怒不可遏,迫切想要为亲
人复仇的强烈念头。

  打瞌睡就有人主动递上瓷枕,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燕离的看法与爱儿一致,但他的想法以燕陵更进一步,只见他沉声道,「若
只此还好,为父担心的是事情极有可能比我们所想的更加的糟糕。」

  燕陵先是一愣,接着便迅速反应过来,明白了父亲话中背后的含义,脸色当
即就一沉。

  不错,王宫这次举办如此盛大的晚宴,整个楚国有头有脸的王公贵族尽皆赴
宴,表面上是庆祝楚王病体得愈。

  可事实上自齐湘君不惜千里迢迢抵达楚都,亲自主持祭祀仪式,让苍天降下
甘霖,将命悬一线的楚王硬生生从鬼门关中拉扯回来,保住了楚王一命,并成功
借此稳住原本动荡无比的楚都局势。

  过后到迄今为止,楚王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王宫一直秘而不宣,外界根本
无从得知。

  以姜氏强大的势力及人脉,依旧难以渗透到王宫内部,无从探悉楚王的具体
状况。

  楚王究竟痊愈了几分,已恢复了几分神志,能否参与国事,根本无人可知。

  当前整个楚国能够接近到楚王的,只有平陵君,池承君及申遥君这三位身份
最高的王嗣,就连备受令少君信任的康黎,那边传来的消息都称连令少君至今也
未能够获得准许,进入到王宫后谒见楚王哪怕一面。

  可见接近楚王的权力,牢牢落在了池承君等人的手上。没有他们的准许,外
界无法得知楚王的具体状况。

  而这一次,王宫发来请柬,主动将燕陵列为座上宾的举止,让燕陵回想起昨
夜魔女见到他时,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如他无法杀死关南和年仲,不仅申遥君要完蛋,姜氏一族也将面临大祸临头!

  至此,燕陵终于对魔女说过的这句话有了更深的体会。

  恐怕平陵君,或者说他身后的车少君一方势力,已在悄然不觉之间,差不多
掌握了王宫内部事务的一切大权!

  在齐湘君的超然影响力,以及她在背后不断的游说作用之下,原本与车少君
有一拼之力的申遥君,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到落败的泥潭中,犹自仍不自知。

  且照现在看来,车少君对姜氏,或者说对他燕陵的忌惮更远胜于申遥君,否
则对方就不用在宴会即将举办之际,便如此急不可耐的对他们姜氏一族下手。

  他们的最终目的其实很简单,便是要强逼自己出手,让自己处于退无可退的
境地!

  很多时候,燕陵是真的不愿意去深想,如今他深陷于这样的局面,究竟是否
齐湘君一手刻意营造……

  看着眼前父亲欲言又止的模样,燕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父亲肯定也是早已想到了这点,所以今日才过来隐晦提醒他,让他不要在心
中对齐湘君再抱有什么期望。

  燕陵心中苦涩。

  他其实又何尝不知呢?

  靖川公子做出这般令人发指的暴行,接连杀他三位最亲的亲人,大大重创他
们姜氏一族的根基。

  如此重大的事,若说背后没有获得齐湘君的首肯,只得车少君一人下令,燕
陵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他是真的不愿意在心中相信,曾自幼与自己一齐长大的未婚妻,那般高贵
典雅的齐湘君,与他的关系有朝一日竟会这般的急转直下,乃至真的要发展成与
自己不死不休的敌人这一步。

  这当中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两人便走到了这一步的?

  燕陵心头苦涩万分。

  沉默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沉声道,「放心吧,父亲,
她既已决定彻底站在车少君一边,为他的情郎出谋献策,孩儿便绝不会再自欺欺
人。」

  「由他们杀死两位兄长与二舅父的一刻起,孩儿便已与车少君一方成为不死
不休的敌人。明日的宴会,就算他们不主动来招惹孩儿,孩儿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燕离微微一愣。

  从爱儿首次破天荒的坚决口气,令他不禁深深看了他一会儿,方伸出宽厚的
手掌拍了拍爱儿的肩膀,如释重负的道。

  「好,陵儿明日即要出战,今日便好好养精蓄锐。族里的事自有爹跟你娘处
理,陵儿无需理会这些。」

  燕陵知道,父亲是想让自己能够心无旁骛的为明日的比武做准备,点了点头。

  接下来一整日时间,燕陵难得与诸女过了一个悠闲的时光。

  对于府上的变故,诸女当然都已有所耳闻,但为了不让她们过于担心,特别
是已怀有身孕的公孙晴画,燕陵并没有让众人知悉个中的复杂内情。

  诸女中唯一知晓全部事的只有秀璃,秀璃不论智计武功皆冠绝诸女,也是最
为了解姜氏当下面临的复杂危机的人。由于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原先的计划出
现偏差,燕陵不得不做出改变。

  明日燕陵将会用尽一切手段挑战关南,而剩下的年仲或有可能将会由秀璃单
独应付。后者将毫不留手的全力以赴,纵无法杀死年仲,也势力要重创于他!

  因此,在燕陵陪伴着诸位红颜知己的当儿,秀璃已独自一人避入到静室之中
静心打坐。

  珊瑚的兴致则不是很高,燕陵偶然发现她一整日似总有些魂不守舍。

  同时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往日里辛奇在的时候不管旁边有人无人,只要
细心观察,总能够发现珊瑚与他之间暗地隐晦的一些亲昵举止。

  可今日燕陵却发现,辛奇外出办事回来的时候,后者罕有的不像平时那般嬉
皮笑脸,厚着脸皮的缠在珊瑚身边问东问西。

  相反,辛奇看上去似乎有点在躲着珊瑚。

  珊瑚偶尔美眸瞥向他,与辛奇四目相投的时候,那张本青春灵动的活泼俏脸
上,竟隐约的立即浮现起一丝丝幽怨。

  两人看上去,并不像是普通情侣恋人间在闹小矛盾。

  因珊瑚面上浮现的一丝忧怨,辛奇肯定是有所察觉的,但他对此却置若罔闻,
反倒假装没有看见似的继续与千卉对练剑招,令人感到二人间发生的事似乎不是
那么简单。

  对此,燕陵心中相当奇怪。

  因他可是曾在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时,亲眼目睹两人一丝不挂的躺在榻子上激
情交欢的一幕的。

  从当时珊瑚赤裸着晶莹美丽的胴体,被辛奇压在身下狠狠操弄时,那婉转呻
吟的动人模样。

  辛奇当时干她干得那么的狠,而珊瑚却非常享受被前者的大棒狠狠的哒伐,
显是两人正处在一切矛盾皆可轻易忘却的热恋期,纵有什么尖锐矛盾,只需几句
甜言蜜语即可很快忘掉,不该似眼下这般反应怪异。

  虽然有心想要探究,但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迫在眉睫,因此燕陵暂时没
有精力去探究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他本身已收到了请柬,明日的晚宴可携带女眷一同赴宴,但唯独珊瑚身份特
殊,娇丽的美貌又举世罕见。更重要的是燕陵没有忘记,巫庙的人此前曾兴师动
众彻夜在搜索珊瑚的身影。

  当时如非魔女横插一手,珊瑚早已落入到巫庙的手中,后果难测了。

  如若珊瑚一同赴宴,她的身份必将立被公之于众,于珊瑚而言,这是件极度
危险的事情。因而其余诸女皆可跟随燕陵一同前去,唯独珊瑚不能与他共同赴宴,
必须留在姜氏里。

  姜氏内部有足够的守卫力量,但珊瑚自己留下来,自然必须要有信得过的心
腹保护。

  最佳人选莫过于辛奇,因此留下他们在此独处,纵有什么矛盾该也化解了,
燕陵也没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与燕陵所在的小院安宁的气氛相比,日间整个姜氏府内皆笼罩在一片悲戚的
气氛之中。

  燕陵的二舅父以及两位兄长的死讯,早已传遍楚都,日间有许多平日与姜氏
较为交好的公卿贵族登门,姜卿月自得安排人手一一接待。

  所幸这些繁琐之事,并未经扰到燕陵半分。

  一整日的时间,他罕有的在无比平和的心境中度过。

           ***  ***  ***

  翌日傍晚。

  数辆华丽的车辇在近百名姜氏侍卫的护送下,一路沿着青砖铺成的大路,缓
缓驶向皇宫方向。

  楚国王宫建造在一片由群山环绕的险要位置,三面环山,南面则是一片连绵
的平原腹地,也是王宫唯一的出入口。

  楚宫的四周不但有十数丈高的坚固城墙防护,更挖有开阔且极深的护城河环
绕,易守难攻,宛如一座城中之城。

  姜氏的马车一路越过王宫外的大广场,禁止驶入巨大宫门里,直越过前殿,
之后沿途护卫的百来名姜氏护卫才在前殿内的大广场处停下留守。

  车子随后继续缓缓驶入王宫后廷。

  不多时,在抵达今夜宴会主场的静心殿前的广场处,众人才纷纷从车子上下
来。

  能够乘车辇来到这里的,只有身份最高的王公贵族,其他身份稍次一些的,
车子甚至连前殿的宫门都驶不入,便需下车步行。

  燕陵牵着妻子公孙晴画的玉手,缓缓的将之扶下马车,姜卿月则与秀璃共乘
一车,至于千卉则临时留在府内,未有随行。

  最后一辆车子坐的是邑上公子祁青与化名徐桥的燕离,后者持的是姜立的请
柬,以客卿的身份代替主人赴宴。

  今夜的宴会不似以往,能随意携带家眷出席,反而进入者皆有名额限制,严
格讲换作他人这般做,必被拒之于门外。

  但姜氏一族作为楚国三大氏族之一,这方面的特权还是有的,绝不会有人蠢
得去因这点小事得罪姜氏。

  众人下车之后,随即看到一个须发半白,一身华服的老者,在一群前呼后拥
的家将簇拥下,径直向他们走来。

  那老者生着一副宽厚的额头,及一双与他相貌极不相符的狭长双目,给人一
种非常精明之感。

  走近之后。

  对方越众而出,一脸满面红光的笑道,「呵呵,本相方才在车里还在想着,
值此今夜盛会,若宴会上见不到月姬明丽动人的芳影,那不知多少与会者要在心
中大感失望了,幸好月姬芳驾到此,令这场盛会更加蓬荜生辉。」

  「相爷的廖赞,妾身怎敢当。」姜卿月微微一福道。

  今夜的姜卿月身穿丝质洁白的宫装丽裙,足踩素白绣鞋,绝美的俏面上轻施
粉黛,晶莹耳珠戴着淡绿的玉坠,乌黑高挽的发髻横插一枝金簪,仅仅只是盈盈
俏步之间,她那丽裙玉撩人的丰盈体态,及散发而出的高贵与成熟风情,便已令
在场所有男人移不开眼睛。

  那被称为相爷的老者亦不例外。

  只见他一双精光闪烁的老目,在姜卿月那玲珑浮凸的动人胴体上隐晦的扫射
了几眼,眼中掠过一丝火热。

  相比于那些豆蔻年华青春靓丽的少女,眼前的姜卿月正处于一个女人最美丽
的年龄,风华绝代!

  于他这般年纪的男人而言,姜卿月那身上透出的那股子风情万种的成熟魅力,
根本是难以抵御的!

  对方眼中的火热一闪而逝,随即换上扼腕的语气,叹道。

  「关于姜氏二爷及两位公子的事,本相已经知道了,姜二爷身为朝廷大臣,
与本相算得上共事多年,深悉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贼人竟犯下这般人神共愤的
暴行,令人义愤填膺。」

  「月姬定要节哀振作,切不可因此而黯然伤神。倘若有什么本相帮得上忙的,
月姬尽管开口,本相绝不推辞。」

  姜卿月闻言,顿时感激道,「多谢相爷。」

  那叫相爷的老者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随即看到不远处从马车上下来的车
少君一行人,也正朝着这边行来,便微微一笑,朝众人道,「看样子还有不少人
要过来与月姬打招呼,本相就先行入殿吧。」

  姜卿月忙道:「相爷请自便。」

  老者微微一笑,转身入殿之前,目光似是随意的落在了一旁的燕陵脸上,露
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

  右相司马道,楚国最出名的一只老狐狸。

  燕陵与姜卿月等诸人皆在心中一凛。

             第九十五回:针锋相对

  车少君一如既往的低调,轻车从简,身边没有带多少仆从。当然,与他同行
的靖川公子今实力大涨,他的身边亦不需要多少随从。

  除关南之外,性子出了名刁蛮任性的琳阳郡主商蝶也出现在队伍里,没有陪
伴在她的父亲池承君身旁,当初在燕陵失踪的那段时间,这刁蛮贵女已被关南彻
底弄上手,跟他走在一起实属正常。

  让人有点意外的是跟随在琳阳郡主身边,尚有一个个子不高,皮肤略微黝黑
的青年。

  对方年纪看上去与靖川公子相仿,方面大耳,容貌虽生得寻常普通,但目光
非常锐利,更重要的是这青年形影不离的跟随在琳阳郡主身旁,而后者在有关南
这旧情人在场的场合里与对方四目相对时,盈盈笑意的眉眼间竟然罕有的浮现一
丝亲昵,显示两人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燕陵出身上层贵族,但凡楚都有头有脸的上层贵族子弟,他多少有些认识,
因此一眼就认出对方,乃传闻里已与琳阳郡主定下亲事的楚国上将军夫颛之子,
夫白。

  难怪二人之间的行为举止,看上去俨若一对热中的情侣般。

  夫颛一向在楚国各大势力中保持中立,不偏不倚,哪怕当初申遥君与池承君
等为争夺储君之位弄至水火不容,夫颛依旧作壁上观,没有半点表态。

  值此今夜盛会,作为夫颛独子的夫白却是光明正大的与车少君一同出席,背
后代表的含义,或者说车少君一方刻意向外界展现的用意,已是不言而喻。

  至于年仲,当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年仲明面上仍是右相司马道的人,自不
会光明正大的跟车少君一行人走在一起。

  右相司马道前脚刚一离开,广场里原本还有其他达官贵人想要过来与姜卿月
打招呼,但是在看到车少君一群人后脚也向着姜卿月等人走过去,全都知趣转身
进殿。

  「商羽见过月姬。」

  车少君一行人走上前来。

  领头的车少君双目瞥了燕陵一眼,目珠掠过一丝一隐而逝的复杂之色,方先
向为首的姜卿月问好。

  「见过月姬。」

  姜卿月在楚国贵族中地位特殊,当为首的车少君话音落下之后,他身后的靖
川公子与夫白等人也都纷纷执礼,连性情刁横娇纵的琳阳郡主也无法例外。

  同时姜卿月那倾城绝艳的绝色姿容,也魅力大到连持不同立场的靖川公子与
夫白,眼里亦无法避免的泛起一丝奇异神采。

  「世子,靖川公子。」

  姜卿月无视靖川公子等人眼中的惊艳,容色平静的与诸人一一见礼。

  车少君略一默然,随后轻叹了一口气,面向姜卿月道,「贵府发生这样的事
情,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望月姬保重身体。」

  他的话一语双关,表面上在劝姜卿月节哀,实际上却是另有所指的,话语之
中隐含着姜氏发生的剧变,实非他心中所愿。

  对此,姜卿月只是平静的回应道,「多谢世子关心。」

  不论车少君语气多么真挚诚恳,她的亲兄长及两个侄儿命丧在靖川公子的手
中,已是不争的事实。

  他车少君不这么说还好,刻意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除让姜卿月心中更
加恨及他的虚伪之外,不会有什么作用。

  车少君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在迎接她的冷脸,略微一顿,终将目光望向一旁的
燕陵。

  一段时日不见,燕陵的身形比起两人最后见面时更加的挺拔,原来的他身上
还存有几分未褪干净的少年气,如今已尽数被一种陌生而又成熟的气质所代替。

  车少君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道,「久违了,燕兄,别来无恙。」

  听着他真挚的问候,燕陵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无法做到像他母亲那般若无其事地与对方打招呼,此时的他,单单是压下
心头升腾的杀意,便已经是用尽力气。

  他冷冷的道,「世子志向远大,这声燕兄,只有燕雀之志的燕陵可担当不起。」

  车少君双目无比复杂,意有所指的道:「世间之事,很多时候都非人所愿,
不管燕兄如何看待我,由始至终,我都将燕兄视作唯一可交心的朋友。」

  燕陵听的整张脸当即沉了下来。

  就是他,就是眼前这个曾经他自己也认为,能够与他成为交心好友的车少君,
把自己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心爱之人,硬生生的夺走!

  车少君永远也不知道,他获得了齐湘君的芳心,以及得到她珍贵无比的贞操,
这件事对他燕陵所造成的伤害,是多么的深刻!

  更不要提他纵容手底下的靖川公子,杀死了他两位亲若手足般的表兄长,以
及他的二舅父。

  只此一条,便已注定双方永远也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

  枉他还有脸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燕陵冷冷的说道,「世子的赏识,我燕陵恐怕是无福可消受了,如果没有别
的事情,就请恕我们失陪了。」

  燕陵的回应可谓毫不客气,丝毫没有给车少君半分脸面,立时就让车少君身
后的众人脸色齐变。

  目光大部分时间一直牢牢盯着曾经心爱恋人的关南,终于从公孙晴画的脸上
收回视线。

  瞧着眼前这曾经只属于自己,最后却迫于形势改嫁给了他人,心中曾经深爱
过的女人,见到她婚后的日子过得如此不错,面色泛着红润的光泽,美丽更胜往
昔,脸上更隐约浮现一丝从未有过的动人母爱,令关南越看越是嫉妒。

  他目光在燕陵身后扫了几眼,先是落在与他同为楚国三大公子的邑上公子祁
青身上,接着在乔装的燕离身上停留少倾,最后来到一身青绿绣裙的秀璃身上时,
目光方略微一眯,仔细打量了后者数眼,英俊的面庞方浮现起一抹冷笑,道。

  「素有耳闻,姜氏底下能人众多,今夜一见果不其然。燕公子这么急着入殿,
不如今晚的御前比武,请燕公子派遣几位高手下场,来给大家开开眼界?」

  祁青毫不示弱的冷哼了一声,「若靖川公子肯亲自下场,那我姜氏自当奉陪。」

  他的话中隐有若他关南下场,他祁青自当亲自奉陪之意。

  但关南闻言,却只是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冷笑,似完全没有将眼前这个与他
齐名的贵族剑手当成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

  正当双方针锋相对之时,为首的车少君似乎不愿在此处与姜氏进行唇枪舌战,
彬彬有礼的告罪了一声,便借辞率众入殿。

  反倒令人意外的是琳阳郡主,这个刁横的楚国贵女,在原本燕陵与其堂兄针
锋相对之时,她是想出口嘲讽前者的。

  可一段时日不见,再次与燕陵相遇,却见燕陵越发的英姿挺拔,身上散发的
成熟气质与过人气概,绝不在她心中的情郎关南之下,以致原本已到口的嘲讽话
语,最终仍然是没有说出来。

  待到车少君等人先行之后,她反倒落后了几步,冷冷的对燕陵抛下一句,
「你斗不过羽哥的,干脆认输吧,这样还能保住小命。」

  「琳阳。」

  前方的堂兄听到声音,不悦的回过头来。

  琳阳郡主这才甩着脸,匆匆走了。

  「哼。」

  对于琳阳郡主的警告,燕陵嗤之以鼻。

  琳阳郡主还以为他是以前的燕陵,想要让他认输,杀了他也绝不可能办到。

  一直沉默不言的秀璃,突然平静道:「车少君估计有很厉害的后手在等着对
付姜氏,而琳阳郡主显然是知情人,说不定后手还与她身旁的那个叫夫白的人有
关系。」

  众人一愣,随即冷静下来,都觉得秀璃的话有道理。

  以琳阳郡主任性的性子,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平的放矢,她肯定已经知晓了自
己堂兄接下来要对付姜氏的某种手段,且认为以姜氏的力量无法抵抗,语气才会
这般的确定。

  更重要的是,琳阳郡主是出了名的爱慕美男。

  相比于靖川公子,琳阳郡主的未婚夫夫白虽然身份上配得上她,但他的长相
却实属一般。

  可刚刚他们一路走来时,众人却清楚明白的看见琳阳郡主与她未婚夫在一起
时神态亲昵,俨然一副热恋情侣的模样,细想之下,这其实很不符合琳阳郡主往
日的性格。

  唯一的解释是,琳阳郡主是在虚以委蛇地利用对方对她的迷恋,好达到某种
目的。

  祁青目光惊异的看了秀璃一眼。

  这个跟随在燕陵身边的冰山美人,不仅来历神秘,隐约身怀可怕的实力,连
智计也极其出众,叫人不敢小觑。

  燕陵长嘘一口气,「多得秀璃姐提醒,否则我们很可能会错漏掉这重要的讯
息。」

  秀璃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旁观者清。」

  在整个姜氏,她在意的就那么几个人,相比于燕陵与姜卿月因亲人被害而压
抑着怒火,她更能冷静的旁观着一切。

  一旁,在见到车少君一方终于离开后,全程紧紧伴在丈夫身边,目睹心爱夫
君与旧日情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场面的公孙晴画,芳心深处终于隐约松了一口
气。

  她与关南的相恋虽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但曾经在多少个夜深人静,她脱得赤
条条的躺在关南的身子底下,主动扒开两条大腿给后者用力耸插,激情地与关南
做着夫妻之间才能做的床帏密事,是不论如何也难以抹去的。

  方才关南看着她的目光,是那么的大胆火热,一如当初他在榻上兴奋狠插自
己时的场景。

  公孙晴画的眼眸仅仅与他的视线甫一接触,就被他灼热的眼光灼的芳心狂跳,
不由自主的垂下目光来,再不敢与他接触。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喜欢出席这样的场合。

  并不是因为她仍对关南留有旧情,怕与他接触多了会旧情复燃。

  恰恰相反,既已嫁作人妇,且在已怀有丈夫血脉的现如今,公孙晴画已不想
再与过去的恋人有任何一丁半点的接触。

  诸人怀着各异的心思,随后进殿。

  举行晚会的静心殿,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宏伟宫殿,此刻灯火通明的殿内,在
数十盏宫灯的照映下亮若白昼。

  富丽堂皇的殿中心两侧各设有多排齐整的席位,共可容纳二三百名宾客,且
仍空间宽敞,毫无半点拥挤之意。

  宴会尚未开始,大部分的宾客都未坐入到自己的席位,一众王室贵胄大臣们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熟络的说着话,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当然无人敢喧
哗。

  当一身宫装丽裙的姜卿月率先探步入殿的时候,立刻吸引了殿内所有宾客们
的目光。

  自从燕氏父子在长留山脉遭遇不测后,姜卿月罕有在公共场合露面,当拥有
超凡脱俗美貌的她出现在殿中,毫无意外,在场所有的男人尽皆瞧得移不开眼光。

  同时令场内众人意外的是,跟随在姜卿月身后的两个绝色美人儿,除了公孙
府大小姐外,竟还有一位非常陌生,身着青色褂裙气质冷艳的美人。

  那冷艳美人有着一对极之过人的修长美腿,令她高挑的身材甚至比一旁身材
出了名窈窕修长的姜卿月还要高挑少许,惹来场内众人的瞩目,纷纷在背地里猜
测其身份。

  对投射而来的各种奇异目光,性格清冷的秀璃仿若未觉。

  一些平素与姜氏关系较为交好的大臣,不约而同地上前来问好。

  没有过多久,一把温和的男声响起,立刻令到围拢过来的大臣们纷纷知趣的
退开。

  原来是一身华服的申遥君,在临安公子吕穆的伴随下走了过来。

  申遥君年纪看上去约三四十岁,身形笔直但却略显削瘦,他的皮肤外貌保养
的相当好,白白净净,任谁都想不到眼前这个一派悠然自得,有若孤云野鹤模样
的王室贵胄,实际上是一个极具野心的人。

  他看到被秀璃与公孙晴画伴在中间的姜卿月时,那双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面上温和一笑道。

  「久违了,月姬。」

  姜卿月与他平素虽接触不多,但算得上是老相识,兼之后者的身份,往日遇
上总免不了寒暄几句。

  可自从与魔女同床而寝之后,姜卿月从后者的口中方得知,眼前这看似谦谦
君子恭而有礼的男人,实际上对自己有着变态般的野心,一脸的道貌岸然。

  私底下最爱的事是让模样与她酷肖的魔女,穿上与她一样的衣裙,与他登榻
交欢,甚至每每将魔女操至兴奋射精之时,亦毫不掩饰地在口中狂呼她姜卿月的
名字。

  看着申遥君脸上那副温和笑容,姜卿月胸口却是没有来的翻腾起些许反胃。

  她强压下芳心生出一丝恶心,对申遥君盈盈敛衽一礼道,「妾身见过君上。」

  双方寒暄了几句,申遥君突然瞥了一眼远处正在与几个大臣打招呼的车少君
等人,目光一闪,身子微微趋前少许,压低声音说道。

  「月姬今夜前来赴宴,想必不是来庆贺吃席这么简单,今晚姜氏打算派哪位
高手下场,挑战何人,不知可否提前向本君透露,本君可以暗中做出安排,必遂
月姬之愿。」

  申遥君的话中,带有极其强烈的交好之意。

  众人虽有些意外,但也知道全城到处布满密探,哪怕没有魔女,申遥君也必
然能从手底下的探子中猜测到,动手杀死姜立等人的是车少君一方的人,甚至于
就是靖川公子本人。

  加上燕陵方才在广场外,跟车少君一方充满硝石火药味的场面,早就落入到
赴宴的一众公卿大臣们的眼中,不用申遥君探知,也自然有大臣主动向他汇报。

  眼下双方既然有着共同的敌人,申遥君当然不会放过这联手挫敌的绝佳机会。

  对方话既已说到这份上,姜卿月唯有避重就轻道:「不瞒君上,今晚我们姜
氏想要挑战两个人,就是年仲和关南。」

  「如此说来,今夜的宴会上我们便目标一致。」

  闻言,申遥君与身旁的临安公子交换了个眼色,二人面上皆露出满意的笑容。

  申遥君低声道,「既是目标一致,本君在这便做个顺水人情,今晚我会命临
安公子下场先行挑战靖川公子,并会在最关键的时刻以落败作结束,剩下的,想
必月姬便不需要本君教了。」

  燕陵等人皆听得一愣。

  申遥君所谓的顺水人情,竟是打算利用与关南齐名的临安公子,先行与后者
挑战,待到关南体力大幅消耗之后,再由姜氏这边派高手下场,在大占便宜的情
况下轻易取胜,乃至取走关南的性命。

  中原各国崇尚武事,不管各种大小宴会,争斗比试都是必不可少的节目。

  而在今晚这种由国君一手主持的最高规格的盛会上,更是每一位剑手扬名立
万,以及剑手身后各大势力明争暗斗的重要场合。

  下场了就意味着退无可退。

  在一般情况下,申遥君的这条计谋的确不会有任何问题。

  让身为三大公子之一的临安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与他齐名的靖川公子,
让后来者的姜氏大占便宜,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大的人情。

  可知晓申遥君所不知道的内幕的姜氏诸人,却并不想承接这份所谓的顺水人
情。

  姜卿月闻言,朱唇轻启道,「君上的好意,妾身心领了,只是高手相争胜负
就在一瞬之间,倘若抱着消耗对手体力的想法,不但束手束脚,更有可能造成无
法挽回的可怕后果,希望君上……」

  然而姜卿月话未说完,申遥君已一脸毫不在意的打断道。

  「对临安公子的剑术,本君有十足的信心,这点月姬尽可放心,绝不会有问
题。」

  他身旁形象俊俏,身形挺拔的临安公子吕穆也淡淡一笑,信心十足的插口道。

  「他靖川公子虽然剑术高超,但仍未给我吕穆放在眼内,诸位请放心。」

  众人听他不仅口气信心十足,且语气坚决,均觉不妙。

  临安公子以这般自负的心态下场挑战关南,还没出手就几乎已可预定要输定,
试问接下来还怎么打。

  可姜卿月已警告在先,申遥君仍不以为意,言尽于此,燕陵等人也只能期望
着结果真能如申遥君计划的那般。

  上一次齐湘君祈雨祭祀时,是由眼前的申遥君主持,但今夜宴会后者明显要
入席不作主持,燕陵便开口询问道,「请问君上,今晚主持宴会的是谁?」

  申遥君回答道:「当然是我父王。」

  众人尽皆愣住。

  燕陵还想说话,但这时「当」的一声钟响在殿内响起。

  殿台上方的宫中侍者已敲响了钟鼓,提醒宾客各自入席。

  宴会终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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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回:御前比武

  此时应邀前来赴宴的宾客们都已基本来齐,男宾客大多都衣袍华贵整洁,至
于出席的女眷则更是衣裙华丽,个个盛装赴会,打扮的花枝招展。

  整个会场中出席的女子占比将近三分之一,一时之间整个大殿衣香鬓影,更
加为今夜的宴会增添喜庆的气氛。

  全场数以百计的王亲国戚公卿贵胄,各自携带着女眷纷纷入席,大殿两侧数
十桌宾客齐齐坐满,准备开始这场盛大的宫廷宴会。

  燕陵与姜卿月等姜氏诸人被安排在了左边第二张席位上,与他们相隔邻的前
一个席位坐的是曾与姜氏有联姻关系,但现如今关系已降至冰点的齐氏族人,第
三张席位则为同是三大氏族的姬氏族人,由此可见三大氏族在楚国的特殊地位。

  相隔七八丈远,坐在燕陵等人正对面的则是权倾朝野的右相府诸人,最前首
的便是不久前在外头和他们虚情假意寒暄过小会的右相司马道,伴坐在他同一席
的除了呼延新这个自己人之外,还有杀害他二舅父最大疑凶的蓟介,及久未在公
开场合露面的年仲。

  燕陵冰冷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直射往二人的面门。

  感应到燕陵毫不掩饰杀意的冷凛目光,蓟介嘴角浮现起一抹嘲弄的讽刺笑意,
像丝毫没有把前者放在心上。

  英俊的面庞被燕离划了一道深长的剑痕,脸容接近于半毁的年仲,有若实质
的目光则在燕陵的身上来回打量了片刻,联想到了将燕氏父子逼迫到必须跳崖自
救的绝路,至今不过才短短两年时间,在对方的身上竟已出现这般翻天覆地的变
化,令年仲微微皱起了眉头。

  伴在右相府左右席位的便是平陵君、申遥君等身份最为尊贵的王嗣,往下以
及后排才轮到其他公卿大臣。

  燕陵的目光落在平陵君那张席位上,靖川公子关南镇静自若的坐在车少君的
身旁,当燕陵望向他的时候,发现他一双目光正灼灼的凝望着自己身旁的妻子。

  公孙晴画该已察觉到关南在看她,但她却将目光抛向别处,看都不看他一眼,
燕陵心头冷哼一声之余,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让燕陵有些意外的是,平陵君所在的席位里,还坐着一个身着华丽锦服,体
态微胖,肤色略带不太健康苍白的贵公子。

  作为当前楚国储君最得力候选人的平陵君,正低声与对方在亲切的攀谈着,
车少君坐在他的另一边,在乃父与其攀谈之间也不时的熟落插口,显现出那贵公
子与车少君父子与众不同的关系。

  此时,楚王尚未驾到,燕陵便压低声音询问身旁的母亲道,「娘,那个坐在
平陵君身边的贵公子,知他是什么来头吗?」

  姜卿月闻言也才发现,那陌生的贵公子在这样的场合竟坐在第一张席位上,
显示身份来历非同一般。

  她凝神打量对方少许,方在爱儿的耳旁道,「他的衣着带有强烈的北国王族
风格,如娘没有猜错的话,那贵公子应该是北国的少蔺君。」

  燕陵听得目光一眯。

  难怪以平陵君和车少君的身份地位,仍然对其执以上宾之礼,并且楚国王室
将他的席位安排在首张席上。

  少蔺君公居治所出身的北国,虽然只是中原诸多个小国中的一个,但周边却
没有任何一个强国胆敢小觑于它。

  盖因北地民风之彪悍仅次于殷境,全民习武之风盛行,连中原第一用剑的太
叔齐也出身于北国,因而世人都知北国虽不大,却是极不能惹。

  北国与楚国素来交好。少蔺君作为北国未来的君主,意外出现于这样的场合
中,受到这般礼遇是理所当然的。

  车少君交友广阔,从他与少蔺君熟络相处来看,他与对方该并非第一天认识。

  少蔺君长相普通,脸上带着酒色过度的一丝苍白,看样子是一个在女色上不
太具有节制的人,而且燕陵刻意观察他的举手投足,以及平滑得没有一丝老茧的
双手,得出了对方没有身负武学的结论,却不敢有丝毫的小瞧他。

  论起来,三大剑手之手的莫阳,还有坐在右相那一桌的蓟介据闻都出自太叔
齐的门下,这样一个来头极大的人物,如若是车少君一方的盟友,那几乎就等于
姜氏又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燕陵不得不重视。

  「当当当。」

  高台之上的古钟,此时终于再次响起。

  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宾客们立刻都停止了攀谈,正襟危坐起来。

  来了!

  先是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一支礼乐队奏响着悠扬悦耳的乐器进入殿中,在
数百名宾客们齐刷刷的注目下,头戴冕板,身着黑色王袍的楚王在一众妃嫔的簇
拥下,与一身洁白宫裙的巫神女齐湘君联袂步入殿中。

  齐湘君仍然是那么美艳绝伦,甫一进场,便吸引了在场所有宾客们惊艳的目
光。

  可是更让在场所有人感到震惊乃至难以置信的是,在巫神女当初祈求上苍降
下甘霖时,进气多出气少,病至需要由宫人抬着入场的楚王。

  今日出现在无数王卿贵族眼前,原本苍老的面容忽然间像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一般,竟是一脸的红光满面,且行走迈步之间,脚下步伐稳健有力,身上哪有半
点病入膏肓的模样。

  楚王还未走上高台,刹那间,殿内全体群臣立即齐刷刷伏跪在地,齐声对他
龙体的病愈进行恭贺。

  姜氏诸人也都怀着震惊不解的心情,依样下跪。

  楚王肥胖的身躯,安然的坐入到高台上为他准备的龙座,洪亮的声音方传遍
大殿。

  「诸位卿家,请平身。」

  众大臣再度高呼祝辞,接着才坐回席位去。

  紧接着,数十名身穿轻薄彩衣的俏丽宫女涌入殿内,逐一位在场的宾客们杯
中添酒。

  这时,只见楚王端起酒杯,肥胖的身躯站立起来,环目凝视着底下数百宾客,
宽洪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

  「孤能再次站在这里,与诸位爱卿共庆,实乃托巫神女之福,来,让我们共
敬尊贵的巫神女一杯。」

  说罢举杯。

  楚王的健康状态一直是外界无比关切的,但王宫对他的龙体状况密而不宣,
外界无从得知,因此今夜的宴会,与会的诸多大臣暗中都认为,楚王能够像上次
那般被人抬着出席便已算非常不错,实都不抱太大的期望。

  哪知众人做梦都没有想到,楚王的龙体回复得这般令人意外与惊喜。

  底下的一众大臣贵族齐齐欢呼,对巫神女一阵高声致辞,随即轰然畅饮杯中
美酒。

  大殿的气氛立即便浓烈了起来。

  唯有坐在下方的燕陵,虽是同样举杯,但他凝望着殿台之上唯一与楚王平行
而坐的齐湘君,喝入喉中的美酒却是无比的苦涩。

  这是他破天荒的第一次在内心深处,将他对齐湘君的深情爱意彻底的抛开。

  因为冰冷无情的现实,已对他做出了无情的警告,如果他依旧再将齐湘君视
作曾经那个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深爱之人,对于他自己乃至身后的姜氏,都将是灭
顶之灾。

  他燕陵已无法再承担那可怕的后果。

  面对在场宾客们的齐声祝词,高坐在台上楚王身侧的齐湘君只是神情淡然的
轻轻一笑,红唇轻吐出几句谦词。

  有如仙籁一般的悦耳动听嗓音,直听得殿内无数宾客脑中神魂飘荡,坐在车
少君身旁的少蔺君更是一脸陶醉样,在齐湘君倾世的美貌下直摇头晃脑。

  楚王看上去心情无比开怀,又站起他那肥胖的身躯,高高举起酒樽,邀请在
座的公卿大臣们再饮一杯。

  众人齐齐举杯附和痛饮,殿内的气氛更加热烈。

  楚王放下杯子之后,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嘴唇,随后才拍了拍肥胖的双手,大
殿之内再次响起悠扬的乐声。

  大殿的正门立时就涌入一群千娇百媚的舞女,领携在众多美丽舞姬之前的,
赫然是有着当时三大美人之一头衔的舞天女徐未晚。

  四大舞姬分别落后她一个身位,四女个个脸上轻施粉黛,只是她们万里挑一
的美貌在舞天女的面前,却也要黯然失色。

  加上端坐在燕陵身旁的姜卿月,中原三大美人破天荒的在首个场合里齐聚,
三女那同样美艳绝伦却又各不相同的风格美丽,直让在场的无数王公贵族看的目
不转睛,深感今夜这场宴会来得真是太值了!

  随着悠扬的乐声伴奏,领携在最前的舞天女突然轻启歌喉。

  舞天女的舞步曼丽无双,更让人意外的是她的歌喉竟丝毫不逊色于她那动人
无比的舞蹈,传在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只觉得她的歌声令人浑体泛起酥酥麻麻之
感。

  一曲舞毕之后,身份足作贵宾的舞天女出乎意料的没有留下,仅向楚王作了
几句祝词之后,便率领一众舞姬盈盈退殿,殿内留下一阵香风。

  大殿内的众人待到众舞姬离去之后,仍只觉余音仿佛在耳边缭绕,未曾消散。

  直到高台上的巫神女第一个带头轻拍玉手的时候,台下的众人才终于如梦初
醒,轰然鼓掌。

  「舞天女徐大家亲自编的歌舞,果然赏心悦目至极,只是徐大家芳体有些不
适,未能与诸卿共聚,令人遗憾。」

  楚王随即长笑道,「一曲舞毕,诸位爱卿,请动箸吃菜!」

  数十位宫娥彩女手捧各式精美菜点,如穿花蝴蝶般涌入殿内,逐一为宾客们
添酒上菜。

  面对桌几前的各式美食,燕陵毫无半分兴致,仅吃了几口便停了下来。

  同一席姜卿月与秀璃等姜氏诸人,也与他一样只是浅尝辄止。

  酒酣耳热之际,高台之上的楚王缓缓站起身来。

  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木箸,将目光投注到楚王的身上。

  楚王先是环目一扫,接着宏亮的声音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

  「我大楚自建国以来,之所以能在群雄并起的中原占据最肥沃的广袤土地,
究其原因在于第一代国君是以武立国,后来的历代国君在广纳四方贤才的同时,
从来没有忘记初代国君的祖训。想我大楚人才济济,能人辈出,值此今夜盛会,
武事当然必不可少。」

  「寡人今夜便主持一场宫廷比剑,只要愿意为我大楚的尚武精神立典范者皆
可主动请战,不论胜败,寡人都赠予千两黄金,以作助兴!」

  当楚王话音落下之时,全殿顿时静至落针可闻。

  今夜宴会的重头戏终于到来!

  殿内人人平息凝神。

  其貌不扬的平陵君率先走到殿中,恭敬执礼道,「禀奏父王,王儿府上请得
靖川公子为座上客卿,愿接受在场所有剑手的挑战。」

  楚王听得眼睛一亮,「哦,竟是我楚国三大公子之一的靖川公子关南?」

  「正是。」

  楚王肥胖的脸庞浮起笑容道,「楚国三大公子中,寡人仅见识过邑上公子的
绝妙剑术,其余的二人至今尚未能目睹,一直引为遗憾,王儿所请可谓正中寡人
的心思。」

  「准请!」

  一身武士装扮的靖川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殿中央。

  他先是朝着高台上的楚王行礼一跪,方站直起身子。

  这时,申遥君已迫不及待的走出席位,亦来到殿中央,扬声道。

  「启奏父王,王儿座下临安公子,愿做第一个挑战靖川公子的对手。」

  楚王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之后,顿时一阵长笑。

  「哈哈,竟是我国另一位公子吕穆,想不到两位王儿这么快便玉成孤长久以
来的一个愿望,既是如此,那这第一场比试,并由两大公子对决开始!」

  「谢父王。」

  殿中的平陵君与申遥君齐齐恭声,并相互对视了一眼。

  申遥君嘴角毫不掩饰的泛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作为他兄长的平陵君,神情依旧恭谨,不见半分变化。

  二人分别回到席位。

  身着武士服的靖川公子与临安公子,则一同步向殿中央的大空地处。

  偌大的宽敞大殿,人人屏息凝神。

  燕陵等人更是提起十二分注意力,紧紧凝视着场内一脸淡然的关南。

             第九十七回:意外结果

  关南与吕穆同为楚国三大公子,不论体形相貌皆是万中无一,而他们作为楚
国顶尖剑手的超卓气度,更令他们成为世间无数女子梦中的情人。

  但相比于此,殿内的一众公卿大臣更想知道,同为楚国最负盛名的三大公子
之间究竟谁人的剑术更为超绝,值此今夜盛会,与会的众人便即将亲眼一睹两大
公子间的同场较技,并分出胜负,想想都教人万般期待。

  万众瞩目之下,两名俏丽的宫女分别将二人的随身佩剑恭敬地递了上来临安
公子的嘴角带逐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淡淡的道。

  「请。」

  看着他胜券在握的模样,靖川公子的目光瞥向高台之上,与那有若月下神女
一般的齐湘君目光交接,接着才回敬给他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

  「请。」

  长剑出鞘。

  两人所用的佩剑尽皆都由当世名师打造,不但锋利无比,且质地重量皆非寻
常宝剑可比。

  即便席位隔得远远,在场的诸多宾客依旧能从出鞘的利剑中感受到那股深寒
的杀气。

  龙体似乎已完全恢复健康的楚王,看上去心情极佳,他兴致勃勃移动覆盖逐
一身华丽龙袍的臃肿龙体至铜钟处,看着下方两名对视而立的超卓剑手高声道。

  「两位卿家既已准备完毕,寡人便在此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当!」

  楚王刚敲响铜钟,原本静立不动的两人立刻便有了动作。

  率先发难的是临安公子。

  打从一开始,他话语中看似并不将眼前这个与他齐名的对手放在眼里,实际
上作为一名超卓的剑手,临安公子又怎会在与强敌对敌之时犯下轻敌的大忌。

  因此,当到他真的与靖川公子交手比武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的如临大
敌。

  虽然在申遥君的授意下,这次比试的最终目的是要卖给姜氏一个大大的人情,
他需要尽可能的消耗靖川公子的体力,以让后者无法在接下来的比试中达到巅峰
状态。

  但御前比武毕竟非同一般场合,不仅事关他的生死荣辱,更涉及到参战双方
背后势力的博弈。

  所以打从一开始,他与申遥君的计划便是即使落败,也必须在让在场所有宾
客们看得出他是在于靖川公子几乎不相伯仲的情况下落败的。

  所以不出手则已,甫一出手,临安公子几乎便是全力施为,没有半分保留。

  只见他手中的长剑在手中化作两点寒芒,闪电般的刺向了靖川公子的咽喉。

  这是他过去十多年的剑法凝合而成的一套独门绝学,这套剑术的特点就是一
出手,接下来便是一剑快过一剑,且气势会越来越凌厉,直至攀上巅峰。

  不过实际上,他这套剑法最厉害的地方更在于攻守均可随心所欲,不拘于法
度,大部分的对手在面对他这样近乎千变万化的剑招时,可说一点都攻不进去,
最终只能深陷于被动挨打,直至落败身亡的局面。

  在临安公子的全力出手下,数丈的距离瞬间即至。

  一点寒芒在靖川公子的喉咙之间倏地炸开。

  「叮」的一声。

  原本巍然不动于原地的靖川公子,竟是不知何时突然出手了。

  他的动作快的难以想象!

  临安公子的剑尖已有如两点一线的流星刺至他的咽喉前,眼看着他即将血溅
当场的时候,他手中的长剑竟精准无比的挑中了临安公子全力出手的剑锋。

  两剑交接之间,火星四溅。

  两大公子终于全无花假的拼交在一起。

  可当临安公子的剑尖被靖川公子挑开的刹那,前者却心中一震,内心深处掠
过一丝诡异的不安。

  太不对劲!

  两剑相击的瞬间,他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透过剑锋,轻而易举的将他全力
施为的一招给轻松荡开。

  靖川公子的膂力怎会强劲至这种地步,实太不合常理了!

  但此刻,临安公子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

  「喝!」

  只见他大喝一声,手腕一抖,手中长剑化作一片剑影,犹若划破夜空的流星
般,一件接一件地向靖川公子攻去。

  靖川公子健壮挺拔的身躯蔚然不动,手中长剑挥舞而出。

  「叮叮叮叮……」

  接连十数声清脆的金鸣之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彻响,火星四溅,临安公子手
中剑影重重,接连直攻靖川公子的面门弱点处,招招出手狠厉,动辄分出身死。

  在场的诸多宾客皆看得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临安公子的剑招之凌厉,非一般人可挡,在场大部分人都多少学过剑术,可
所有人设身处地将自己换到场上去,面对他如此可怕的剑招,只怕第一剑便已接
不住,咽喉被刺个透凉。

  即便接得住,也会被临安公子接下来如此可怕的攻势骇破胆。

  可场中与他对攻的靖川公子却不仅一一将他的攻势化解,且反击的有若闲庭
信步般的轻巧,叫人难以相信。

  顷刻眨眼之间,场内的两人便接连激斗了三十余个回合。

  临安公子重重剑影已直将靖川公子笼罩在攻势范围内,看似占尽上风,但明
眼人谁都看得出来,对面的靖川公子应付的轻松自如,显是根本留有余力。

  而临安公子看似攻势凶狠,但只要习过剑术者皆清楚,似他这样的打法最为
耗费体力,根本难以持久。

  此时,别说是殿内一些精通剑术的人觉察到双方的差距,远比想像中的大,
就连那些不谙剑术的宾客也都看出了不对。

  激斗至今,靖川公子脚下仿似生了根一般,连稍大点的步伐都没有,反观临
安公子吕穆,剑招大开大阖,看起来已渐渐沉不住气!

  姜卿月与祁青等一众姜氏诸人,个个看得面色无比凝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临安公子的落败,恐怕已是时间的问题!

  全程凝视关注着场内,六识敏锐的燕陵更是隐隐觉得不妥。

  场内双方力拼至此,不过四十几个回合,而临安公子气息已隐有凌乱的征兆,
这是极不合理的。

  照理来说,临安公子这类常习武事之人,体力之充沛,精血之旺盛皆非常人
可比,即便甫出手便与人全力对攻,撑个一两百回合亦绝不会有大问题,何况场
内还是临安公子作主攻,关南一直是只守不攻。

  才几十合,临安公子的气息便已给燕陵听出开始凌乱不稳的迹象,绝非寻常,
恐怕他的身体在上场前便已出现某种不可小视的问题,可临安公子仍毫不自知。

  燕陵已无暇多想那究竟是临安公子自己的问题,抑或是中了某些别有用心之
人的陷阱。

  场内激烈交战中的二人,形势突然发生巨大逆转。

  一直作守势而不主攻的靖川公子,剑势陡然一变,只见他抓住临安公子旧力
用尽,新力未生的关键节点,剑锋直取他的大开的左肋。

  临安公子脸色一变,但反应亦不可谓不快,只见他右臂一翻,剑刃斜斜直挑
关南的去势。

  「叮」的一声脆响,临安公子的剑刃成功抵住关南的剑锋,护住大开的左肋。

  然而下一刻,他面上却是难以掩饰的大吃一惊。

  盖因关南剑上的力道大得惊人,饶是以他全力出手格挡,仍旧无法迫开他的
剑势。

  「喝!」

  额头冷汗狂流的临安公子,大吼一声,手腕用尽全力的封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临安公子看见面前的靖川公子,面上泛起一丝诡异的冷
笑,心叫不妙之际,一股更加可怕的巨力已沿着双方交击的剑锋直涌向他的手腕。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临安公子连人带剑地被关南劈得倒飞而回。

  目睹此景的燕陵等人,立时在心中叫糟。

  靖川公子立即借机,趁虚而入。

  森冷的银光一闪。

  「啊……」

  场内的临安公子蓦地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

  鲜血飞溅。

  随后就是兵刃落地时发出的叮当脆响。

  临安公子脸色苍白,身体像失去支撑力量似的颓废倒坐在地上。

  原本握住兵刃的手掌,齐齐地从他的手腕口处被切落,掉落在地面上的手掌
仍然紧紧握着剑柄,可它的主人此生之后已注定无法再握剑。

  刺目的鲜血,滴答滴答的不停从临安公子断去的腕口处流下,临安公子咬着
牙齿忍着噬骨的剧痛,苍白的脸色已是一片扭曲。

  靖川公子淡然地收剑而立。

  全场一片寂静。

  片刻后,方有人反应过来,殿内立时一片哗然。

  一直紧张目睹场中激斗的公孙晴画,更是被眼前这血腥的场面吓得别过螓首,
不敢看下去。

  临安公子吕穆,竟在这场比试中落败,且成了废人!

  想象中,本该是势均力敌的一场精彩决斗,竟出现了这般令人料想不到的结
果,众人皆感难以相信。

  看着被一众宫医慌忙抬出大殿救治的临安公子,席位上的申遥君脸上一片苍
白,尽是不可置信。

  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结果……

  事实上不仅是他,殿内的其他所有人,包括对关南的实力有更深一层认识的
燕陵,在事先之前也绝不会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只可惜,事情偏偏就这般发生了,在众目睽睽之下,靖川公子一剑斩掉了临
安公子的手掌,让他彻底变成废人。

  唯有车少君一方众人,似早已料到会此这般,面上不见太大反应。

  一众宫人立即忙碌起来,很快,大殿中央流下的血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仿
佛从未存在过。

  高台上的楚王,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结果,他站起身来,先是平静地
向下方的三子申遥君道,「比武竞技,自然免不了流血,临安公子手虽断,但宫
中名医众多,必不会让他伤及性命,王儿无需多虑。」

  「今夜第一场比试,两位不负我国三大公子之名,令我们见识到了精彩绝伦
的对决,同时,更让寡人欣赏到了靖川公子惊世的剑术,这场比试,寡人赐优胜
的靖川公子与惜败的临安公子各千金。」

  「谢大王。」

  靖川公子伏跪在地,高声称谢。

  脸色苍白的申遥君,表面上也起身称谢,但内心对靖川公子的忿恨,倾五湖
四海之水亦难以冲刷。

  与申遥君暂且算得上同一目标的姜氏诸人,皆能够理解他打碎牙齿往肚吞的
不甘与愤恨。

  盖因临安公子若是如同计划中那般,以轻微劣势落败,虽然多少会给他的声
誉造成打击,但问题绝不大。

  只要姜氏能在接下来的对决中,废去甚至杀掉关南,那临安公子的落败反倒
变成没什么影响。

  可现在问题便大了。

  临安公子在众目睽睽下被废,不仅显示他技不如人,令到支持临安公子身后
的势力也脸面无光。

  更重要的是,这连带着原本支持申遥君的公卿贵族,这一刻开始立场也将出
现巨大的动摇。

  因为三大公子除本身具有超卓实力外,他们的绝强影响力是由身后的本族势
力支持下形成的,可以说三大公子皆是由身后盘综错节的贵族势力共同推至幕前
的话语人,这个过程是双向的。

  三大公子借身后的贵族力量支持,在公卿贵族中广交权贵,得以挤入楚国权
力的中心。其身后的贵族势力亦借三大公子的影响力,获取源源不绝的财富力量,
不断壮大。

  可现如今,随着临安公子被废,他自身与其身后的贵族势力声望将遭受到前
所未有的打击,伺机而伏的敌人,绝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落井下石机会。

  接下来临安公子身后的势力,将随着他的落败而陷入到巨大的危机中,如何
自保已成了他们当下最担心的事。

  而这一切,作为临安公子卖命之人的申遥君,须付大半责任。

  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出,申遥君在与平陵君的储君争夺暗战中,已落入到绝对
的下风。

  今夜过后,很多原本暗中支持申遥君的公卿大臣,必然会改变立场,将他无
情抛弃,转投平陵君一方。

  魔女日前的担忧,在今夜成为了冷酷的现实。

  姜卿月等姜氏诸人相互交换眼色,皆看见对方无比难看的脸色。

  他们已猜到关南变得很强,却仍料不到他强至这种地步,连临安公子本意想
要消耗掉他体力的算盘,竟亦几乎打不响。

  从临安公子方才所表现出的实力来看,虽比之现时的姜卿月仍要稍逊小半筹,
但差距总归不会很大。

  可关南在与他交手之时表现得太过于游刃有余,甚至连燕陵都感到了前所未
有的压力,同时亦更添誓杀他的决心。

  「哈哈……」

  这时,一声长笑响起,右相司马道缓缓起身,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临安
公子虽然惜败,但却与靖川公子共同为在场诸多宾客呈现一场精彩纷呈的对决。」

  「当然,观靖川公子游刃有余的样子,想必上一场比试仍未能令公子尽兴。

  不过公子毕竟与临安公子激斗数十合,体力损耗极大,接连下场怎都不公平,
而臣身旁的年大人方才已是看得摩拳擦掌。」

  「臣斗胆向大王奏请,这第二场不如便由年大人下场接受挑战,不知大王意
下如何?」

  司马道的话合情合理,但燕陵等人却知,他本身与车少君一方一个鼻孔出气,
他此提议不外乎知晓姜氏定然不会对年仲的下场无动于衷,不愁姜氏不动手。

  因而哪怕知道众人知道他是想让关南多休息一场,以保持最巅峰的体力,燕
陵等人亦无计可施。

  楚王闻言,大笑道,「寡人病重期间,听说年爱卿大部分时间都在闭门练剑,
想必剑术定大有增进,寡人虽也想一睹靖川公子全力以赴的精彩场面,但右相所
说亦言之有理。」

  「作为寡人的御前剑手之一,既然年爱卿已迫不及待想要下场,寡人又怎会
拒绝。」

  「准请。」

  「谢大王。」

  面留疮疤的年仲长身而起,嘴泛冷笑地瞥了姜氏一眼,随即步向殿中。

  端坐高台之上的楚王扬声道,「不知台下何人愿站出来挑战?」

  燕陵随即感受到有数道隐晦的视线,投射至自己身上。

  一直等待这一刻的秀璃,平静地开口道。

  「我来吧。」

  燕陵没有多言,只是小声提醒道:「秀璃姐,小心点。」

  秀璃点了点头。

  与她坐在一起的公孙晴画亦紧紧握了握她的手,表达对她的关切。

  坐于秀璃另一侧的姜卿月,亦在桌下悄悄拍了她的玉手,示意她尽力而为即
可。

  最后才是易容着的燕离,对她柔声道:「小心点,不要勉强。」

  一身婉丽青色绣裙的秀璃轻应一声,跟着盈盈站了起来。

  「妾身秀璃,愿领教年大人高明。」

  在场数百宾客,大部分皆露出错愕之色。

  就连车少君一方,除为首的车少君与眼力最强的关南之外,余者亦不例外。

  从姜氏席位上起身的这位美人十分的陌生,她的身姿罕有的异常修长,裸露
于绣裙外的香肌玉肤呈透出一种健康的色泽,秀发高高束扎起,眉目清艳脱俗,
更带有一种似天生的冷艳美感。

  这婀娜多姿的冷艳美人,其妍丽似花的容貌,在场除巫神女与姜氏月姬外,
余者一众贵族闺秀竟尽被她彻底盖过。

  霎时间,殿内无数宾客皆被对方的美色所慑,一时竟忘记眼前这外形清琬而
又俏媚的冷艳美人之所以起身,是欲挑战有楚国三大剑手之称的年仲。

  坐在车少君的身旁,那来自北国的少蔺君,目光更是怔忡地直勾勾地盯着秀
璃那张俏媚脱俗的冷艳玉脸,与她青色绣裙下若隐若现的修长玉腿,完全看呆了
眼。

             第九十八回:初战告捷

  随着秀璃平静的话语传遍大殿,无数宾馆惊愕之余,纷纷在底下议论纷纷。

  绝大多数宾客都不明白,这一场出言挑战年仲与其身后右相一脉势力的竟然
是姜氏,同时更不明白的是,同为三大剑手的姜卿月因自持身份,于这样的场合
不出手尚说得过去。

  但作为姜氏的座上客卿,素来一直与姜氏同进同退的邑上公子祁青竟也没有
半点要下场的意思,反而由一个女流之辈出场,且还是气质如此冷艳出尘的一个
绝色美人,令人实在想不透。

  作为当事人的年仲也感相当意外。

  他虽已从巫神女的口中知晓,姜氏里隐约潜藏着来自殷地的高手,但即便如
此,在今夜这样的场合,他与关南等人皆认为对方下场的可能并不大。

  当初他在长留山脉围杀了一众姜氏族人,且将燕氏父子逼得必须跳下悬崖瀑
布,随着燕陵逃出升天,今夜他亲自下场接受挑战,姜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
这个千载难逢击杀他的机会,定会派人来挑战他的。

  最有可能出手的就是邑上公子。

  与姜氏的斗争,现时正进入到最为关键的局面,祁青作为楚国三大公子,他
背后的势力比刚变成废人的临安公子更强。

  一日不将祁青身后的势力瓦解,一日要拿下姜氏,他们都将面临强大的阻力。

  为了今夜这场盛会,他们早已做出了多方准备,甚至还将当年祁青习剑时的
授业恩师,亦被巫神女身后的神庙请了过来,将祁青最赖以成名的剑术中的关键
一一进行破解。

  如若祁青接受挑战,年仲有十之八九的把握可像刚才的靖川公子一样,将他
废杀于当场!

  可教人意外的是,姜氏竟派出了他们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对手。

  同样没有料到这样一个变数的,还有坐在席位中的车少君一方众人。

  但为首的车少君神色从容,丝毫没有因为这点意外而打乱阵脚。

  坐在他另一侧的靖川公子同样神情淡然,方才他在殿外时,凭借获得齐湘君
巫元之后大幅提升的感官,他已直觉眼前这个气质清冷的绝色美女,实身负着惊
人的实力,不可小觑。

  但纵然如此,他依然对年仲信心十足,认为在场之中除了他自己之外,不会
有第二个人能够正面击败年仲,对此并不担忧。

  问题是即便这个动人的冷艳美女实力强劲,年仲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击败,
对他们也并没有多少好处。

  姜氏如不将祁青派下场,他们为了今夜的目标而准备已久的算盘将彻底打不
响。

  场上的年仲当然也知晓这点,因此在秀璃主动出言挑战之后,年仲淡然扬声
道。

  「作为楚国三把名剑之一,本人对当着无数宾客之面做出以大欺小之事并无
兴趣,姜氏既然有意挑战本人,最有资格当本人对手的便是同为三大剑手的月姬
及邑上公子,姑娘最好收回成命。」

  年仲的语气不卑不亢,以他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也十分合理,令人挑不出半
点毛病。

  同时也让在场的其他宾客们知道,年仲真正意在所指之人还是邑上公子。

  因为谁都知以姜卿月的身份,在姜氏正面临内忧外患的场合下,是绝不会亲
身犯险,下场与人动武的。

  场内能够代替她出战的便只剩下一个邑上公子,舍他以外再无第二个人。

  高台上主持这场宴会的楚王亦明白这点,因此仍作壁上观,并无插话打算。

  正当无数宾客想看姜氏接下来会作如何反应的时候,刚刚大胜对手的靖川公
子突然扬声道。

  「年大人既然不愿以大欺小,那么关南在这里推荐一个更适合年大人的人选。」

  话音落下,无数宾客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靖川公子。

  众人听他意思,似乎他嘴中所说更合适的人选并非邑上公子,纷纷好奇。

  楚王也是相同的想法,好奇之下忍不住主动开口问询。

  关南连忙起身,先是朝楚王恭敬一礼,随即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目光投射向燕陵所在的这张席位。

  「论剑术,邑上公子作为我楚国三大公子之一,自然足以做年大人的对手。

  不过放眼整个姜氏,能够在剑术上稳压邑上公子一头的,还有月姬与前燕太
子燕离,而燕陵公子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想必一定身怀着从不示众的绝技,若
由他代替这位姑娘出战,岂非更佳?」

  话音落下,大殿无数公卿大臣皆听得更是惊愕。

  要知道,姜卿月与燕离身怀顶尖剑术的确不假,可作为他们唯一爱儿的燕陵
却是自幼不好武事,整个楚都人尽皆知。

  到了靖川公子的嘴中,却变成了他身怀有从不示众的绝技,显是在强人所难。

  一众公卿贵族在这个时候都已看出,靖川公子的强人所难,实际上是代表着
他身后的车少君与平陵君在公开对姜氏发难,立时暗中都在窃窃私语。

  大殿内的气氛也随之而变。

  只有姜卿月等人知道,关南此举最大的目的,其实还是在逼迫祁青下场。

  祁青作为姜氏的座上客卿,他个人的生死荣辱都与整个姜氏捆绑在一起,在
这样的场合之下,如他仍不能挺身而出为姜氏分担责任,势将被在场的贵族们看
不起。

  同时,关南当着楚王的面提出这个提议,也是在做试探。

  若祁青依然没有下场,转而由燕陵挑战年仲,他们亦可顺势对燕陵的实力做
一次全方位的评估试探。

  关南既敢提出这样的建议,想必车少君一方对年仲的剑术有十足的信心,不
仅认为他能够彻底的击败邑上公子,也认为他足以在燕陵未知的实力下自保。

  燕陵平静起身,先是朝高台之上的楚王恭敬施礼,随即目光才投向车少君一
方。

  先是与目光复杂的车少君双目对视,随后才落在了关南英俊的脸庞上,当着
无数宾客们的面平静的说道。

  「见识过靖川公子绝顶的剑术,实话而言,燕陵早已心痒难耐。比起年大人,
我更愿意当靖川公子下一场的对手,希望稍后的比试公子能不吝赐教。」

  当燕陵重新坐回席位的时候,殿内的宾客众皆哗然。

  月姬之子不仅没有丝毫否认方才靖川公子的话,而且还越过了年仲,主动挑
战刚才大获全胜的靖川公子。

  与会的一众公卿贵族,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楚王病重,楚国便值多事之秋,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前后发生了太多大事。

  今夜的宴会虽然是庆贺楚王龙体初愈,可众人都明白,作为整场因为重头戏
的御前比武,背后实际是几大势力在暗中角力争斗。

  不管是出战者还是挑战者,都代表着各自势力的暗中博弈,并非随意拍拍脑
袋决定的。

  今夜的第一场比赛,临安公子的落败,结果是申遥君在这场权力的争夺战中
一败涂地。

  平陵君一方的声势,亦随着靖川公子斩下临安公子手掌的刹那攀登上了最巅
峰,令到一众恭敬贵族大受震动。

  支持申遥君的势力,已不可避免出现立场动摇。

  至第二场比试,虽是由年仲下场接受挑战,但从当下的情况来看,他与身后
的右相显然已站位平陵君一方。

  这个时候谁站出来挑战年仲,就意味着与右相及平陵君为敌。

  当众人看见挑战的一方竟是来自于三大氏族之一的姜氏时,许多王公大臣暗
中受到极大震动。

  姜氏一夜之间死了三位核心族人,不管下手的人是谁,敢做出这样的事都意
味着对方并不惧与姜氏之间将走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王都这两日暗中流传着某个传闻,据说就是因为姜氏在楚王病重的日子以
来,一直不愿在几位王嗣之中做出选择,作为三大氏族中拥有私兵最众,整体实
力最强的一个,却想要在权力争斗之中保持中立,置身事外,因而最终惹来横祸。

  盛传此次对姜氏出手的,正是当下激烈争夺王储之位的其中一方。

  而从现在双方针锋相对的场面来看,传闻已是板上钉钉。

  不仅如此,从月姬之子与眼前的冷艳美人分别挑战靖川公子与年仲的一幕,
更令与会的无数宾客明白,姜氏已与平陵君借着今夜这场盛会,公然撕破脸面,
再无顾忌。

  一时之间,哪怕再愚蠢的人都知道,一场可怕的楚国政治风暴已在酝酿形成
中。

  端坐于高台,作为一国之主的楚王,肥胖的脸上微感愕然。

  他的目光垂落至下方的姜卿月身上,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却是颇带关切的问
询道,「靖川公子惊世剑术方才诸位卿家已有目共睹,寡人素闻月姬爱子自幼不
爱动刀动枪,而刀剑无眼,月姬不如考虑换个人选?」

  姜卿月微一欠身,口中答道,「谢大王关心,犬子如今的剑术已不在妾身之
下,无论遇到任何对手,妾身对犬子都有十足的信心。」

  楚王闻言,感到有些意外,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端坐在姜卿月身旁的燕陵,长
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听到月姬这么说,寡人都有些期待起来了。」

  虽然楚王已表达了同意,可与会的大部分人依旧不认为燕陵有挑战靖川公子
的资格与实力。

  反倒是车少君一席诸人,罕见的沉默下来。

  在场所有人中,论最矛盾的当属陪伴在丈夫身旁的公孙晴画。

  虽然她已与关南揭过了旧情,如今只愿一心一意将心意尽注在自己的夫君身
上,但不论如何,她终究与关南曾有过一段甜蜜无比的恋情,回想起两人过去午
夜梦回时,在榻子上激情的缠绵欢爱,关南那根粗耸的事物一记接一记的挺送进
她身子深处时那酸酸麻麻的胀美之感,至今仍印记在公孙晴画的芳心深处,无法
忘怀。

  因而她实不愿瞧见曾经的恋人与现今心爱的丈夫之间生死相拼。

  何况方才关南毫不留情斩落临安公子手掌的一幕,仍令她备感骇然,若这一
幕发生在她心爱的夫君身上,公孙晴画真不知自己能否接受那般残忍的一幕。

  年仲见姜氏已打定主意,不会派邑上公子下场,当下也不再浪费唇舌,便淡
淡地道,「既然燕公子愿亲自挑战靖川公子,那么本人便破例领教姑娘的高明。」

  殿外自有宫仆将双方的兵器呈上。

  今夜是楚王重病后初次公开露面,因而楚室对其人身安全是重中之重,所有
与会的宾客不论身份高低,所携带的兵器皆须留于殿外,即便是关南等下场比试
者亦不例外,比武完所用的随身佩剑亦需带离身边。

  待看见挑战年仲的秀璃,所用的衬手兵器竟是一柄雪亮的银枪时,与会的宾
客们纷感吃惊。

  中原各国使用的兵器最多的是剑,没有之一,作为短兵器之首的剑在近战格
杀上有天然的优势。而枪作为矛戟的变种,可近攻亦可远投,且近战时横竖皆可
攻杀,拥有远比剑更强大的优势。

  但因其在锻造上有着远高于剑的工艺要求,至今中原诸国的巧匠仍没法攻克
锻造的关键,因而这种在战场上极具攻杀优势的长兵器仍一直为殷地独有,令中
原诸国擅使枪者可谓少之又少。

  而秀璃手中的长枪质地雪银通透,一望便知非凡铁打造,当她洁白的素手握
紧枪柄之时,她身上散发的气质立时剧变。

  站在她对面不到数丈远的年仲,首当其冲的感受到她的变化,心下立时凛然。

  剑术修为抵达他这类层级者,对气机一类的感应远超常人,从对方握入兵器
的刹那,他立时便明白到自己遇到了生平从未遇到过的强大劲敌!

  「当!」

  随着楚王二度敲响鸣钟,场内的秀璃动了。

  她纤长窈窕而又充满动能的美丽身影,在殿内无数宾客的眼中,霎时之间化
作一团青色虚影。

  锋利的银枪挟带着惊人的攻势,宛若天外急速坠降大地的闪掠流星,疾然向
着年仲的面门轰去。

  「当!」

  一声清脆震耳的金鸣交击之声,几众贯穿大殿内全体宾客的耳鼓。

  一些未习过武事的宾客,甚至觉得耳鼓一阵刺痛过后,双耳出现了刹那的失
聪。

  秀璃甫一出手,即是凌厉至极点的全力一击,枪尖在流星迸散一般在年仲的
眼前绽现。

  换作次一等的对手,面对丝毫不逊于靖川公子的出手攻势,且满含杀意的狠
厉一击,必定肝胆俱丧,连她一招都接不住便面门被一枪贯穿。

  但年仲不愧为楚国三大剑手之一,身经百战,反应之迅速叫人叹为观止,竟
于枪尖已抵面门不过数寸的惊险距离,剑锋后发先至的挑中秀璃的枪尖,将她蓄
满力量的可怕一枪险之又险地荡开。

  双方毫无花假的对拼了一招,随即亦凭这仅仅的一招,分别试探出了对方大
致的深浅。

  一招落下,秀璃的攻势没有半丝阻缓,仍一往如前,而接招的年仲却因卸力
而后退了小半步。

  不远处席中观战的车少君脸色微微一变。

  而关南见状,更是在心中立叫不好。

  他原对年仲是信心十足,却作梦都想不到前者竟会在一个照面下落入下风。

  那冷艳美女的枪法之凌厉,简直闻所未闻,即管以他现今的剑术,设身处地
去挡她方才那一枪,也绝不会挡得有多轻松,难怪她有胆量挑战年仲。

  原信心年仲定可轻易取胜的他,目睹这一幕之后,终不敢再妄下定论。

  秀璃美丽的身影一个旋身,手里的银枪倏地幻化出万千枪影,立时将年仲整
个人笼罩了进去。

  被彻底笼罩在枪势之内,完全无法脱身的年仲,终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一子落
错满盘皆输的滋味。

  他最大的失误便在于错估了对手的实力,以至虽险险挡下本该致命的第一招,
却也因此错失了战局的主动,完全落入绝对的下风之中。

  面对敌手狂攻而来的每一枪招,年仲都格挡得万般吃力。

  殿内的数百宾客更是看得惊心动魄,不敢相信。

  因即使再没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作为楚国三大剑手之一的年仲,竟是从比
试开始的一刻起,就给那冷艳美女杀得节节败退,不但无比的狼狈,更深陷动辄
丧命的危险境地。

  情况比之上一场的临安公子更加不堪。

  事先开始之前,在座诸人无人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个局面。

  连作为最熟悉秀璃实力的燕陵,亦对此大感意外。

  秀璃日常的练习对象最多的便是他,诸女之中亦唯剩她可接住自己势大力沉
的剑招,因而燕陵毫不怀疑她本身的实力稳压年仲,否则也绝不会同意她下场。

  但目睹年仲被秀璃杀得汗流狭背,节节后退的狼狈模样,燕陵隐约猜到秀璃
为何突然呈现出这般惊人气势的原因,内心第一次生出些许对年仲的可怜。

  就在这时,场内一直抢攻的秀璃,在她势大力沉的枪法不住攻杀下,年仲支
撑的时间一长,终究吃了短兵器的亏,第一次露出了破绽。

  一直等待时机出现的秀璃,毫不犹豫出手,枪尖对准年仲的心口一刺而下。

  「噗」的一声。

  伴随着一声闷哼。

  秀璃一枪洞穿年仲的肩膀。

             第九十九回:复杂心事

  整场比试里,秀璃杀得又凶又狠,殿内诸人皆看得屏声息气,大气都不喘一
口。

  不敢置信的是作为楚国三大剑手的年仲,竟会被一个从不曾显山露水过的冷
艳美女杀得节节败退。

  唯席中的燕离心中最是清楚明白,秀璃是暗恨于年仲当初在剑里涂抹上了剧
毒,不仅把他重伤,更让他从此以后再也无法拿剑与人动武争雄,因而势要在这
场千载难逢的决斗中,趁高台之上的楚王也来不及反应前一枪取走年仲的狗命。

  从战局甫一开始,年仲便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不仅落入绝对的下风,当下
更随着秀璃窥准其露出空隙的一刹那,身中她早已蓄势待发的一枪。

  在场的诸多公卿大臣们皆十分震惊,难以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用枪如神之人。

  且还是这样一位长得千娇百媚的冷艳美女,枪法已炉火纯青至神乎其技的地
步,即便放眼中原诸国,怕都难再挑出第二个枪技达她这般程度的人。

  姜氏究竟是从何处地方招揽到实力如此强横的一位长枪美人的,为何事前无
人收到半点风声,对方与姜氏的真实关系又究竟如何?

  无数的疑问浮上诸多宾客们的脑海,但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众人更关切的是
年仲此战已然失利,更已然受了不轻的伤,他是否还能够继续比斗下去?

  念头刚起,场中又再次出现变化。

  只听到「当」的一声清脆声响,跟着便是利刃从雪肉中迅速抽离发出的「噗
哧」闷声。

  年仲手中的长剑用力一绞,直挑秀璃的枪支,后者只感觉一股沉猛的力道袭
来,就这么被年仲猛力荡开了她的枪头。

  秀璃裙下玉足不自主的后退小半步,当她倏地立定之时,年仲已然顺势就地
一滚,径直滚落到了楚王所在的高台之下。

  以秀璃的反应,亦忍不住在心中一凛。

  年仲不愧为与姜卿月齐名的剑手,她原本的这一枪是有十足信心可将他的心
肺捅个透心凉的,但就是这么十拿九稳的一击,仍然在最后一刻被后者避开的要
害,选择了以左肩去承受这致命的一枪。

  更当机立断的以长剑荡出她的枪头,迅速拉开双方之间的距离。

  秀璃裙下玉足蓄力,即欲追击上去。

  「当!」

  耳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钟响。

  关键时刻,楚王敲响了他手中的钟鼓,终止了这场比试!

  「哈哈……」

  楚王爽朗的笑声传遍大殿。

  「精彩,相当的精彩。不曾想姜氏随随便便派出场的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
手底下的枪法竟是这样绝妙,令寡人有幸领略到这般出神入化的枪法。」

  「年统领既受伤,自然不宜再继续比试下去,不过年统领此战虽败,却也同
样有不俗的精彩表现,寡人绝不厚此薄彼,二位卿家分别赏赐百金!」

  秀璃明媚的秀眸掠过一丝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她虽然恨不得当场要了年仲的命,可也明白,作为楚王的御前剑手,年仲既
避过了她致命的一击,取得喘息之机,高台上的楚王当然不会任由他死在自己枪
下。

  楚王当众终止这场比试,也令到秀璃无法再乘胜追击,只能遗憾错失这杀死
敌人的最佳时机。

  当楚王话音落下,车少君一方的诸人皆在暗中大松了一口气,包括靖川公子
在内。

  事前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秀璃枪法如此可怕,强如年仲竟也在她的一番狂
攻猛打下,仅仅支撑了数十个回合便受了不轻的伤,吃了大亏。

  此时,场内的年仲肩膀正在大片失血,左臂也呈无力的垂落,显然已伤筋动
骨。

  眼力最强的关南看得心中不禁一凛,刚才如不是楚王及时阻止,年仲甚至有
隐恨当场的可能。

  幸而,比起被对方当场杀死,年仲刻下至多也便是在接下来的数个月内不能
与人动手,对比仍是非常的划算。

  车少君与身旁的关南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二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高台上,
默不作声注视着下方的齐湘君。

  从秀璃强横无匹的身手及那身可怕的枪技,他们已确定了她如同齐湘君所言
般来自于殷地,甚或就是随侍于剑圣闵于左右的殷下九卫之一。

  姜氏的背后隐约出现殷下行宫的影子,他们最为担心的情况终于出现!

  由这一刻起,即使最心高气傲的靖川公子,也再不敢掉以轻心。

  「今夜过后,秀璃姑娘的芳名怕是要传遍我整个楚国,恭喜月姬。」

  与姜氏诸人仅一席之隔,巫神女齐湘君的父亲齐横,面带微笑的向盈盈回席
的秀璃与姜卿月恭贺道喜。

  秀璃在众目睽睽下重伤三大剑手之一的年仲,不仅对姜氏的士气提振肉眼可
见,对楚国朝廷局势的影响更是立竿见影。

  不仅是车少君一方众人脸色凝重,就连女儿嫁入到了姜氏之后,依旧固执地
与姜氏保持距离,不愿有任何来往的公孙文,面上神色也出现了变化。

  更不要说作为楚王座上宾的少蔺君,在瞧见秀璃那飒爽的绝美风姿后,他的
一双眼睛根本一刻也无法离开秀璃那优美窈窕的身段,与她冷傲冰霜的妍丽俏容。

  莫说与少蔺君同坐一席的车少君等人,就连相隔甚远的齐横都察觉到了他的
异样。

  对于这位曾经的前亲家公,姜卿月非常平静地回道:「齐大人过奖了,秀璃
性情清冷,作为我姜氏未来的新妇之一,她对权势名利没有任何兴趣。」

  像是作为佐证她话语般,盈盈落座的秀璃眉眼连望都懒得去望这朝堂中人人
不敢得罪的要人一眼。

  同为三大氏族的执掌者,作为曾经与姜氏有过相当一段长亲密关系的齐横,
又怎会听不出姜卿月语气之中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他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

  「抱歉,陵弟,我没能取他性命。」

  落座之后,秀璃有些不甘心的抿着嘴唇道。

  「算他命大。」

  燕陵握了握她的玉手,轻轻一下,「辛苦你了,秀璃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接下来便交给我吧。」

  说罢,燕陵便径直起身,来到殿中。

  高台上,一道他曾经无数次渴望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然而这一刻,燕陵已抛开一切,没有去对上那道他曾经魂牵梦萦的目光,而
是径直望向正首的楚王,恭声道,「燕陵愿领教靖川公子绝顶的剑术,请大王钦
准。」

  楚王深深看了他一眼,肥胖的脸上浮现起笑容,「月姬与燕离太子的儿子既
有此请,寡人亦相当期待。」

  「准请。」

  靖川公子随即起身,大步走上殿中央。

  他与燕陵相隔数丈,英俊的脸庞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望向燕陵道,
「既然燕陵公子指名挑战本人,本人自当赏脸。」

  「不过刀剑无眼,公子小心了。」

  燕陵嘴角扬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没有说话。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皆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浓重杀意。

  随后自然有人将双方的兵器恭敬呈上。

  燕陵并没有动用阿公留给他的无名剑。

  除不愿公然暴露剑圣传人的身份外,更重要的是无名与阿公手中的圣剑天陨
皆采天外陨铁所锻造,质地极沉,燕陵虽已将它佩戴在身边一年有余,但至今尚
未能做到如阿公般举重若轻。

  而关南再得到齐湘君巫元的加持后,不论身法剑法都已突破了人体极限,呈
现出的最大特点就是快。

  极度可怕的快!

  对上他,燕陵必须舍重求轻,以快打快。

  因而他此次用的是燕离曾用过的另一把随身佩剑,剑锋锋快无比,更适合杀
人。

  两人不论身形外貌,放眼楚国皆是人中龙凤,英俊无比,站在那里便吸引了
在场所有宾客的目光。

  但殿内的一众公卿贵族绝大部分皆在心中暗自猜疑,传闻中从来不爱武事的
月姬之子,是否真有本事能够应付靖川公子那惊人的可怕剑法。

  不少人认为他挑战靖川公子是不自量力,纯属是找死。

  但亦有一部分人,见他气定神闲的与靖川公子对峙的模样,心下又不敢那么
肯定。

  场内要论芳心最为复杂的,当属公孙晴画无疑。

  一个是她所心爱的夫君,另一个则是曾经有过幸福过往的旧情人。

  即便与后者已揭过了旧情,但双方过去甜蜜相爱的一幕幕怎都难以抹除,因
此如若可以,她实不愿双方有任何的闪失。

  但她也知道,即使她心中再不情愿,这是已既定的事实,她无力更无法去改
变。

  因而在场所有人中属她一颗芳心最是纠结,既担心自己的夫君受伤,又不愿
旧日的情人有什么闪失。

  心下无比的彷徨。

  兵器呈上之后,殿中央的两人利剑立时出鞘。

  几乎没有丝毫半点的犹豫,场内的两人同时出手。

  燕陵削瘦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见,关南剑锋刚抬起之际,眼前已闪来一片迫
人的冷冽剑光。

  关南心中大吃一惊!

  燕陵的身法之快,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更令他心中凛然的是,燕陵的身影掠至他身前的同时,手中剑势亦在同一时
间形成,剑锋直取他的右肋。

  关南大喝一声,剑锋划出一道精芒,毫不避让地迎向这前所未有的可怕强敌。

  「锵!」

  两柄长剑交击的瞬间,剑身同时因巨力的激荡而发出罕见的急颤。

  两人同时一震。

  甫一交锋,双方便清楚无误的感觉到了对方远超常人,且深不可测的膂力。

  但高手相争,毫厘之差的差距足以在生死相拼之时被无限放大。

  浑雄至予人难以抗衡的巨力,透过相持的剑锋传至手腕。

  关南心头立时咯噔一下。

  燕陵则是双目爆出汹涌的炽盛杀意。

  流落至殷下行宫之后,他从阿公处短暂所习的剑法在这一刻施展至淋漓尽致。
手中长剑尽化作万千点点银芒,剑光似电如梭地向关南的面门喉咙等人体薄弱位
置疾攻。

  燕陵的剑来得又快又狠,其势甚至还要胜过方才狠胜年仲的秀璃,几个呼吸
之间,他便已对着关南攻出密不透风的二三十剑,且一剑厉过一剑,招招欲置对
方于死地,没有半分转圜余地。

  若换次一等的对手,恐怕连数个回合都支撑不住,早早已在燕陵那有若狂风
暴雨般的猛攻中落败身亡。

  殿内盈门的王公贵族皆看得不可置信。

  不久之前才以压倒性优势将临安公子彻底变作废人的靖川公子,这刻对上月
姬之子,竟被对方那快得肉眼几难以捕捉的可怕剑术逼得只能作守势。

  「叮叮叮叮……」

  兵刃交接的声音,密集得几乎连成一片。

  场内的二人甫一开始,便斗得比方才秀璃与年仲激斗的那场更快更狠,长剑
碰击之间迸现炸出的火花,几乎要闪痛在场无数宾客的双目。

  殿内无数公卿贵族一片哗然。

  不敢相信一向予外界不好武事的月姬之子,其剑术竟高超至这般地步。

  他每攻向靖川公子的一剑皆快得无与伦比,剑剑密不缝接,更骇人的是他的
剑招与剑招之间的衔接几乎没有半分缝隙,任谁人对上这般可怕的剑术,都要生
出无力的颓废感。

  仅数个呼吸之间,双方便若狂风骤雨般的猛烈攻防了数十个回合。

  身处场中的关南,只觉心头憋屈得近乎狂怒。

  他作梦都没有想到,在获得巫神女珍贵的巫元之后,他竟仍处处受到燕陵的
掣肘,至此仍难寻找到反击的契机。

  盛怒之余,则更加震骇于燕陵那深不可测的可怕潜能,换作是他这般全力的
进攻,数十个回合之后攻势将不可避免的陷入衰竭,绝难保持。

  但燕陵的攻来的每一剑仍旧是那么的快,一剑沉过一剑,一剑狠过一剑,似
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能永远这般保持下去。

  以至以关南的自负,这刻仍只能被动的作出守势,只期望能够寻待到对手无
以为继的一瞬出现。

  殿中的王公贵族们皆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个个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就连对燕陵有相当了解的邑上公子祁青,目睹这一幕时眼中亦布满不可置信。

  他作梦都绝无想到,燕陵的剑术竟已高明至这般地步,远远超过了他。如此
荒涎不真的事活生生出现在眼前,令他震惊得无以复加。

  偌大的大殿内静至落针可闻,仅闻场内愈演愈烈的激斗声。

  高台之上,一直静静关注下方激斗的齐湘君,有若星辰般明亮的美眸终于破
天荒露出了一丝复杂。

  如她所料的那般,当初在跌落瀑布之后,她这曾经的未婚夫果然遇到了生命
中最重要的旁人求而不得的机遇。

  他已成为了殷地剑圣的传人,殷下行宫未来之主!

  同时齐湘君也看出了燕陵此刻志不在比武,而是志在杀人。

  如被他逮到机会,她身旁楚王敲响鸣钟中的动作,绝无可能快过他手中的利
剑。

  因此靖川公子想要保命,唯一的办法几乎只有杀死他一途。

  但靖川公子能够办得到吗?

  看着已隐约落入到下风中的靖川公子,齐湘君幽幽一叹。

  坐于对面席位的车少君,脸色凝重而黯然。

  第一眼见到燕陵,他便已知道对方非寻常人物,他是打从真心想要与之交好
的。

  时至如今,他仍旧认为像燕陵这般不世人物不能为他所用,于他而言是生命
中错失的一个无法弥补的缺憾。

  获得巫元后的靖川公子,体能超越了常人极限,亦令到他的剑术水涨船高,
一举登上绝世剑手的范畴。

  可若非亲眼所见,连他亦难以相信,燕陵竟能够全程将他压制。

  这将是一场涉及多方势力角力的关键之战。

  靖川公子若能击败眼前这前所未有的强大劲敌,那么今夜过后,姜氏将从此
一蹶不振。

  但倘若失败,那么他们为今夜所作的所有努力,将全部付诸流水。

  身旁的池承君与右相等人,目光皆紧紧盯着场内已逐渐显现占据上风意味的
燕陵,各自的眼中皆不住精芒闪动。

  一直将重注押在靖川公子身上,而不愿与姜氏沾上半点关系的公孙文,更是
看得脸色不停变幻,无比复杂。

  显是燕陵所表现出的可怕剑术,对他们造成了极度的震撼。甚至于连他们都
已认为,关南落败的可能性已大于他胜过对手的可能性。

  但即便如此,在车少君内心深处,仍旧隐隐不希望事情走到这样一步。

  倘若关南落败甚至于被杀,那么他将再无半分转圜余地,必须置整个姜氏于
死地!

             第一百回:功亏一篑

  燕陵全力催发内气,森然凌厉的剑气,彻底将关南整个人笼罩在内。

  应付着前者那有若滔天巨浪般一浪盖过一浪的恐怖剑势,关南心头无比骇然。

  今夜之前,他本信心满满,认为自己定可在这场宴会上一举当着无数楚国权
贵的面,将眼前这个人生最大的情敌兼劲敌斩于剑下。岂知待至二人真正交手后,
他才发现自己仍是托大了。

  齐湘君事前告诫过他的话绝非无的放矢,但刻下悔之已晚,单单仅是应付燕
陵那把快得惊人的剑,他便已需使出十成十的力,应付得极度吃力,更遑论想要
反败为胜。

  空旷的宫殿内,两人在场中你来我往的对攻了近七八十合,也就是在关南被
燕陵步步紧逼,逐渐亦像似方才的年仲那般在对战中被逼入至绝对下风的局面时
刻。

  被齐湘君独挑中以传渡巫元的最大因素,关南那得天独厚的剑术天赋,于此
动辄便会命丧燕陵剑下的最关键一刻终展露而出来。

  关南竟是从两剑交击时发出的音色,敏锐判断到自己的剑术虽已被殷地剑圣
传人的燕陵全面压制,但对方所用的佩剑虽质地非凡,却与他手中所用的这柄由
齐湘君亲手赠予他,曾由巫庙巫主所用过的宝剑有着相当的差距。

  要艰难应对完燕陵那仿似长河倾泄而来的数十记连击后,关南立时窥准了燕
陵旧力尽去新力未生的喘息刹那,立即转守为攻。

  「哧哧哧……」

  森寒的剑气如毒蛇吐信,关南手中的宝剑瞬间朝着燕陵的面门绽放出数十点
耀目的银芒。

  面对关南全力的抢攻,以燕陵之能亦忍不住一凛。

  但他却毫无半点暂避锋芒的意思,手中长剑毫不停留挥刃迎上。

  「锵锵锵锵!」

  刺耳的金鸣交击之音不绝于耳。

  关南全力抢攻,燕陵则毫不示弱的以快打快。

  战局瞬间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大殿内无公卿贵族皆年得大气不敢喘一口。

  车少君与池承君等人面色凝重至极点。

  公孙晴画更是瞧得一颗芳心整个提到了嗓子眼去,担忧不已的看着场中生死
相拼的二人。

  燕陵恨极关南弑杀他情同手足的两位表兄,还有素来待他若子的舅父。

  更深刻恨极关南在榻子上尝到了自己作梦都想得到,却似永远也求而不得的
梦中女神的肉体。

  因而他刺出的,挑出的,劈出的每一剑,都贯满了强横的内气,剑剑毫不留
情,只求当着无数宾客的面,一剑将关南的臭头狠狠斩下来,尽出胸口的恶气!

  如大河狂怒般的相互对攻了近百来个回合,就在燕陵眼见关南终再次支撑不
住,脚下节节败退之际。

  他冷笑着看着后者额头密布的大片冷汗,知后者的体能在经过全力对攻的二
三百个回合之后已见枯竭,再无以为继,随即全力催发体内同样已剩不多的内气,
剑锋朝着关南的喉咙全力疾挑。

  生死关头之际,却见关南一声大吼,不闪不避地迎刃挥击。

  「叮!」

  一声清脆无比的兵刃断裂脆响,传遍殿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随后便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关南大占剑器上的便宜,全力挥挡出的一击竟击断了燕陵手中的佩剑。

  燕陵极度不甘。

  他怎都没有想到,他手持父亲用过的这柄质地非凡的利器,竟仍没法承受他
源源不断灌注的强横内气,以致在与关南硬碰硬的最后关键一刻断裂成了两截。

  但关南虽挡住他这致命的一击,却也同样不好受。

  燕陵的佩剑尽断,强横的内气便尽数透过锋刃震传至关南握紧剑柄的手腕。

  关南从齐湘君神圣动人的肉体深处所获的巫元,令他得以在短短数日内得到
旁人一生绝无可能获得的无匹膂力,依然抵御不住这股强横的内气攻侵,立时手
腕剧麻,整支手臂几乎失去一切知觉,虎口自也一震,长剑从手中脱离,高高向
后抛离。

  高台之上的楚王,手刚刚伸往铜钟。

  燕陵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

  殿内无数宾客只觉眼前一花,再次瞧定之时,便见到他整个人已闪掠至靖川
公子的身前。

  车少君一方诸人同时叫槽。

  姜卿月与祁青等姜氏诸人,则暗中叫好。

  身处场中的关南,更是脸色大变。

  相比于仍尚有少许再战之力的燕陵,他能挡下前者那凶险无伦的致命一致已
是极限,当下根本无以为继。

  燕陵一拳当胸,朝着关南的心口轰去。

  今夜这场御前比武,成败尽诉于这最后一拳。

  抛开兵刃使出肉搏竞技,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佩剑已断,已错失杀死关南的机会,但要让这场比武就此结束,燕陵有一
万个不甘心!

  因此,他当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趁着楚王尚未反应过来叫停之前,用尽
全力重伤关南!

  关南自然也猜到了燕陵的目的,立即骇然格挡。

  「砰!」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低吼。

  抵御不住燕陵全力一击的关南,在地上狂滚了七八圈,随即才狼狈至极的跳
将起来,嘴角边已满是鲜血,显是已受了不轻的内伤。

  全场鸦雀无声。

  「当!」

  高台上的楚王已反应过来,不出所料的便立即终止了这场比试。

  强烈的不甘掠过燕陵的双目。

  关南的体格之强横,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硬受他贯满内气的一拳,竟仍无
法要去关南的狗命。

  他的内气震伤了关南的心肺,后者表面虽没有伤口,但其所受的伤实际比年
仲更重,没有数个月乃至大半年的休养,休想再与人动手。

  剑术大成以来,与眼前这生命中的最大劲敌兼情敌交手,得到的却是这样一
个事与愿违的失望结果。

  燕陵心头涌现起滔天的不忿!

  「哈哈哈……」

  楚王爽朗的笑声传遍大殿,「果是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这场比斗,当
真是精彩绝伦,令寡人大开眼界!」

  「今夜一场宴会竟是出了两位剑术超凡卓绝的公子,实乃我大楚之幸,特别
是燕陵公子,今夜过后不仅将代替月姬跻身三大剑手之列,剑术更甚可能已胜过
寡人的御前第一剑士的莫阳先生,成为我楚国第一剑手!」

  楚王对大败关南的燕陵,毫不吝啬溢美之辞,甚至言语中将他捧上楚国第一
用剑高手的宝座。

  全场数以百计的王公大臣尽皆齐齐默然,显是仍未从方才那震撼的对决中回
复过来,当然亦无人对楚王的结论表示反对。

  谁都看得出强横若靖川公子,整个对决全程仍被月姬之子压着打,放眼楚国,
现今能在剑术上与其争一日长短者,除靖川公子以外怕是已找不到第二个人出来,
包括当下三大剑首之首的莫阳亦不例外。

  一众王公贵族皆难掩面色震骇,久久说不出话来。

  今夜的御前比武,从一开始发生的变化即令人无比震惊。

  但不论是楚国两大公子的对决,从靖川公子的横空出世展露惊世剑术,令临
安公子落败变成废人,再到三大剑手的年仲惨败,姜氏长枪美人的异军突起,都
及不上月姬之子大败靖川公子来得教人惊骇。

  今夜之前,与会的每一位公卿大臣作梦都想不到,流落在外年余方艰难重返
楚国的燕陵,归来后的今日,一身剑术竟已达到这般可怕地步。

  强横如靖川公子,若非占了兵器上的便宜,说不定刚才已饮恨于他的剑下。

  看着立于殿中央不卑不亢,形象气质比之过往迥然大变的燕陵,一众大臣贵
族思绪万千。

  上天似乎格外眷顾姜氏。

  在其氏族面临如此惨祸巨变之际,一向予外界文弱形象的月姬之子,竟会以
这样的形式在世人面前展露他无与伦比的剑术。

  今夜过后,怕是任何想要姜氏的主意,都要称称自己的斤两,想想是否能接
得住月姬手中那恐怖无伦的剑法。

  一些与会的豪门贵女更是俏目盈亮,紧紧盯着身形笔挺的燕陵,私下窃窃私
议。

  与车少君同坐一席的琳阳郡主商蝶,怔怔的瞧着曾经的旧日情人。

  此刻的燕陵予她的感觉是那么的陌生,似乎她一夜间已从当初对男女情事都
有些懵懂的少年,成长为连她最崇拜爱慕的心上人亦必须仰望的男人。

  看着对面席间,一双美眸紧紧落在丈夫身上的公孙晴画,琳阳郡主心头忽然
极不是滋味。

  「两位公子今夜为寡人与诸位爱卿奉献如此精彩的旷世比武,实在是辛苦了,
快快请坐。」

  「来人,给二位公子赐酒。」

  楚王的心情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好,他拍了拍手掌,立即有漂亮的宫廷侍女捧
着精彩酒食如穿花蝴蝶般入殿,将盘中美酒美食一一为每为宾客奉上。

  这时,楚王的二子平陵君起身禀奏道,「禀父王,靖川公子于方才的比试中
受了些伤,刻下不宜饮酒,儿臣想向父王奏请,让靖川公子先行退席。」

  楚王似乎这刻方想起,方才靖川公子在地上连滚七八圈后跳将起来时,嘴角
确实隐见血迹,这才说道。

  「是寡人考虑不周,来人,送公子回府。」

  刚回到席位的关南,这才起身向楚王告退。

  坐在对面的燕陵清楚看见他抬起头,目光与高台之上的齐湘君一触,随即便
分开来。

  临去之时,关南的目光似不经意般的瞥向对面,燕陵清楚看见关南的双目先
是闪过一丝强烈的怨毒,跟着即被一种难以形容的得意所代替。

  那丝得意一闪即逝,关南随即便与同席的车少君提前退席。

  燕陵隐约猜到关南在得意什么,本已冷冽的面色在这一刻阴沉无比。

  他微微侧过身子,压低声音在母亲的耳边说了一句暗语。

  姜卿月立时芳心一震。

  爱儿所言的暗语,竟是要她在稍后的宴会结束后立即将魔女巴澜娜唤来。

  母子连心,冰雪聪明的姜卿月瞬间便意会到了爱儿的意图。

  历任巫神女所蕴修的巫元,委实太过于可怕。

  三大公子的剑术本该不分轩轾,但获得齐湘君巫元后的靖川公子,体能立时
突破过往的极限,同时令其剑术暴涨至难以想象的地步。

  与他齐名的临安公子竟有如猫戏老鼠般被他打成废人,除去身怀内气的燕陵
之外,即管实力更胜自己一筹的秀璃对上他,恐仍非靖川公子的对手。

  姜卿月眼力高明,自已看见刚才的一战中爱儿已将靖川公子重伤。

  内气霸道异常,因此后者所受内伤必定极重,但靖川公子却似丝毫不将此事
放在收上,仍有闲情功夫挑衅她的爱儿。

  姜卿月自然亦清楚瞧见靖川公子双目中闪现的得意。

  魔女曾对诸人明言过,巫神女的巫元不仅可令人体能暴涨,同时还对受益者
有延年益寿,大幅增强男子性欲等作用,对疗伤更有远胜灵丹妙药的奇效。

  巫神女既甘愿舍弃女子重要的贞操观念,将圣洁的身体给予靖川公子侵占,
便证明靖川公子有这样的价值。

  有一即有二,靖川公子明明落败于她爱儿手上,却仍敢这样挑衅于燕陵,便
可知互探清双方实力差距之后,靖川公子有自信能在巫神女的帮助下反超燕陵。

  巫神女必然亦会加大对靖川公子巫元的灌注,以尽快令他的伤势恢复,乃至
实力进一步提升。

  今夜的比试,已令与会的所有楚国贵族清楚目睹到靖川公子那可怕至极的剑
术。

  连姜卿月自己,亦忍不住瞧得芳心微泛寒意。

  因此,当爱儿向她道出暗号之际,姜卿月立时便明白。

  经过今夜这一战,燕陵已决意不容靖川公子这可怕的敌人活下去!

  但是,燕陵纵欲刺杀靖川公子,以他个人的绝顶实力,在后者身负重伤的情
况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是有极大机会的,没有必要去多余地叫来魔女。

  唯一的解释便是爱儿与魔女联手,极可能并非仅仅针对靖川公子一人,而是……

  及想于此,以姜卿月的定力仍禁不住芳心一颤。

  她终于明白,身旁的爱儿已决定抛开一切顾虑,倾尽全力以最迅快最暴烈的
方式,去对付姜氏的敌人!

  问题是,魔女会同意吗?

  高台上的楚王一拍手掌,奏乐声起,身着彩衣的宫娥舞女一对对的飘入殿内,
翩翩起舞起来。

  值此宴会的尾声,楚王便让与会的宾客尽情享受案几前的美酒美食,至此,
宴会的气氛便被推到了最高潮。

  两场御前比武,姜氏下场的秀璃与燕陵皆大胜对手,更令燕陵一举登上楚国
用剑第一人的地位,立时令姜氏在楚国的地位发生巨大改变。

  席间不住有王公大臣们过来给燕陵与姜卿月敬酒。

  燕陵以大战过后不宜饮酒为由,滴酒不沾。

  一旁的姜卿月使了个眼色,同席的祁青与燕陵立时会意,将宾客们所敬的酒
绝大部分接了过去。

  教人意外的是,与平陵君一方关系颇近的少蔺君,竟亦在席间亲自过来给燕
陵及秀璃敬酒。

  当然,此君一双火热的眼睛,大部分时间皆直勾勾盯着一身青色绣裙的秀璃
看,那看得呆了眼的模样令旁人都看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面对来人敬酒一概拒之的秀璃,在少蔺君直勾勾瞧着她,眼神炽热而又渴望
的时候,秀璃素手破天荒的端起酒杯,回敬了少蔺君一杯。

  身着华衣锦服,体态微胖的少蔺君立时受宠若惊得慌忙举杯,将杯中美酒一
饮而尽。

  酒杯见底之时,少蔺君原略为苍白的脸色已是因过度的激动而呈通红一片,
出奇的是他随后并没有自恃身份过多的对秀璃纠缠,而是一声告罪,又退回到自
己的席位去。

  「秀璃姐,北国的那个少蔺君坐回去后,仍一直在望着你呢……」

  公孙晴画悄悄的附在秀璃的耳边,说了一句。

  秀璃抬眸瞧去,见到少蔺君渴望的目光依旧紧紧望向这边来,芳心泛起少许
异样。

  她方才之所以破例举杯回敬少蔺君,并没有出于何种复杂心理。

  纯粹只是她厌恶车少君等人,所以即便看出这位来自北国的未来少君对她有
异种想法,秀璃仍破天荒的对他作出回应。

  她虽不清楚车少君等人刻意交好少蔺君的原因,但只要能令车少君等人感到
不快与增添他们的烦恼,秀璃会非常乐意去做。

  这时,从今夜出席至今,大部分时间一直保持着亢奋状态的楚王,到了宴会
的尾声,龙体似乎终有些支撑不住,感到了疲乏。

  随后在一众妃嫔宫女的伴随下,楚王即与巫神女齐湘君联袂退席。

  眼见时间已差不多,姜氏诸人不愿在会场应付络绎不绝的权贵,亦提前离场。

  回去途中,燕陵与公孙晴画共乘一车。

  看着正温柔举着香巾,一脸关切地为自己擦拭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的妻子,燕
陵倏忽地柔声问道。

  「今夜我打伤了靖川公子,夫人会否因此在心中怨怪为夫?」

  正轻拭着他额头的公孙晴画,陡地怔住,手中的动作亦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
似是完全没有想到,心爱的夫君会突然间向她问出这样的话来。

  同时亦明白到,丈夫对自己过去的事情其实是有所了解的,否则不会突然这
般说。

  一时之间,公孙晴画心乱如麻,慌乱的垂下螓首。

  燕陵宽厚的手掌突然握住了她柔软的玉手,温柔的声音传来道。

  「为夫知道夫人过去曾与靖川公子相恋的事,但请夫人放心,已过去的事情
为夫绝不会介意。如今夫人已怀上我们夫妻共同的血脉,夫人却是我心中最珍贵
的另一半,所以为夫才有些忍不住想知道夫人真实的想法。」

  螓首低垂的公孙晴画,怎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从夫君的嘴里听到这般情意绵绵,
又令她深受感动的话。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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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回:夫妻情话

  感受着从丈夫手心传来的温度,公孙晴画心中感动,倏地抬起螓首来,原本
迷蒙的一双美眸亦逐渐变得坚定。

  「想来夫君定然已听说妾身婚前与靖川公子的风闻,方这般在意地询问妾身
这样一个问题。若是在与夫君成婚之前,这个问题妾身实不知该如何回应,但是
现在,妾身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夫君……」

  「妾身与靖川公子旧情已揭过,如今妾身最爱的只有夫君一个,妾身只想安
安静静的做夫君的好妻子,做好人妻人母的身份,其余的一切,都与妾身再无半
点关系。」

  虽说当日在公孙府里,燕陵已亲耳听到公孙晴画断然拒绝关南旧情复燃的要
求,对她在婚姻一事上的忠贞有信心。

  但当他终于听到心爱的妻子亲口承诺,她的芳心今后只有自己与将要出身的
爱儿时,燕陵心头深处终松了一口气。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公孙晴画动人的身子搂入怀中,嘴唇吻上了她柔软
的玉唇。

  「嗯……嗯嗯……」

  公孙晴画立时一阵轻吟。

  双唇被丈夫火热的大嘴吻住,公孙晴画尚未来得及回应,便感觉到丈夫那只
粗糙有力的温热大手,已从她的衣襟领口里探伸了入来。

  且掠入到了胸衣的入口处,五指毫无阻隔的握揉住了她一边乳房。

  公孙晴画的呼吸立即变得急促起来,红润的檀口哼溢出一声声腻人的娇喘。

  她已有好一小阵子未与心爱的夫君亲热,眼下仅被丈夫这么深吻揉胸,公孙
晴画便觉得下身似乎泛起一阵湿湿腻腻的情潮。

  唇分之后,公孙晴画柔软的身子情不自禁的瘫软依偎在丈夫宽厚的胸膛上。

  丈夫因长期练剑而显得粗糙的大手,仍旧探在她的衣襟内,紧握着她浑圆的
乳峰,五指时不时的搓弄揉按着饱满的乳肉。

  公孙晴画依偎在丈夫怀里,光可鉴人的美丽俏脸靠在燕陵的胸膛上,低低娇
喘着。

  便在这时,公孙晴画感到自己斜盘在车厢软垫上双脚忽然微微一凉,侧过螓
首时方瞧见,原来丈夫已将她裙下的鹅黄色的一对绣鞋脱下,跟着捉起她一只裹
着白袜的玉足,粗糙的手心温柔的爱抚起她的秀足来。

  公孙晴画白壁无暇的俏颜,登时「腾」的一下浮升起一抹红晕,令她本就动
人的容颜更显娇艳欲滴,无比迷人。

  成婚以来,夫妇二人已赤诚相对过不知多少趟,照理来讲,仅是被丈夫爱抚
小脚并非什么令人羞耻的事。

  问题就在于婚后以来,夫妻二人行房之时从来都是相敬如宾,甚至可说规规
矩矩,像眼下这般在车厢内亲热已算首趟,而丈夫把玩爱抚她的玉足更是前所未
有。

  但是令到公孙晴画瞬间生出这般大羞烫反应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的双脚
当初在与关南相恋的时候,已经被后者玩弄过不知多少次。

  关南对她的双脚似有一种格外的畸形迷恋,日常私下与他幽会的时候,他的
手最是喜欢抚遍她穿着袜子的脚和双腿。

  在两人行房欢爱的过程里,关南更是最喜欢在前戏的过程中,让公孙晴画先
用双足搓揉撸硬他的大棒,直将他的阳具搓得硬如铁棍之后,再与她合二为一。

  至于在行房过程里,关南一边抽送,一边捧着她的双脚迷恋的舔吃,又或达
到高潮时快速的拔出肉棒,让她将双足并拢在一起,随后将温温热热的精液尽情
的喷射在她的脚背足心上,那更是数不胜数。

  因此,当公孙晴画小脚落入丈夫手中的一瞬间,她芳心深处尘封的记忆立时
不自禁的涌现起来,一颗芳心止不住的怦怦狂跳。

  公孙晴画的一对玉足穿着洁白的薄袜,握入手中之时,感觉温温热热,虽隔
着袜子,但燕陵仍能清楚感觉到她这对秀足的柔嫩,立时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在他生命中的几位红颜知己中,足形最为完美的当属齐湘君,她的裸足圣洁
得不可方物,完美得挑不出一丝半点的瑕疵,只恨她已成为燕陵生命中的最难以
言说的一道伤,双方已几无结合的可能。

  燕陵自然亦彻底不会拥有将她完美玉足握入手中的可能与机会。

  几位红颜知己里,足形几近于完美,亦最为接近齐湘君的便当属珊瑚,她一
双玉足特点是玲珑秀巧,十根足趾虽不如齐湘君般瘦丽,但根根珠圆玉润,无比
的惹人怜爱。

  而秀璃的一对芳足则白白瘦瘦,比之其余几女多添了几分秀气,同样是燕陵
的钟爱。

  至于千卉的一双兰足,比起其余的几女则显得略为的中规中矩,但较之寻常
女子业属相当耐看。

  相比其余几女,平日里可说极少有习武事,因而公孙晴画的双脚显得特别是
白净跟柔软,褪去袜子后的一双裸足白皙得几可与齐湘君媲美,且同样不失秀气,
若论手感甚至还要稍胜秀璃一分。

  但成婚过后至今,燕陵却是几乎从未认真把玩过她的双足,今夜才终于算得
上破天荒的第一趟。

  并非燕陵不想。

  而是权因当初迎娶公孙晴画入门之时,他早已知晓后者与靖川公子热恋的事,
那个时候的公孙晴画仍处于因家族压力而被迫嫁入姜氏的彷徨之中,夫妻双方过
于陌生,存在着一条看不见的无形沟壑。

  正因如此,哪怕是在行房之时,燕陵也只敢规规矩矩,不敢作出太过唐突乃
至吓到公孙晴画的举动来。

  如今公孙晴画不但已怀有他的骨肉,更亲口跟他允诺,彻底揭过与关南的旧
情。

  一切完全不同了!

  关南作为名动楚国的三大公子,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实际背地里却是
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无耻小人。

  明知公孙晴画已嫁他燕陵为妻,背地里竟仍不死心的想勾引她,以达透过控
制公孙晴画的肉体而进一步掌握到姜氏内部最高机密的算盘。

  幸而公孙晴画没有让他这作丈夫的失望。

  哪怕在公孙府内,最有机会让关南得手的一刻,公孙晴画仍紧守本心,没有
让关南得手。

  在这场看不见的情场之战里,关南一败涂地!

  而这一切,全赖公孙晴画冰雪聪明,识大体知大局!

  想到这里,燕陵胸膛的爱意几乎无法压制的涌现,动情地在妻子的面颊深吻
了一口。

  他怀中的公孙晴画,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丈夫的温柔爱意。

  公孙晴画芳心涌起难言的暖意,感动的低声道,「夫君……真的一点也不介
意妾身的过去吗?」

  闻言,燕陵柔声道:「谁人没有过去呢,夫人既已向为夫明言与靖川公子的
旧情揭过,过去的事情,为夫怎会那般小肚鸡肠的计较。」

  见妻子依靠在自己怀里,抿着香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燕陵知她此刻定是心中柔结,既感动于自己的大度,又有些担心她曾经与靖
川公子的过往。

  公孙晴画曾与靖川公子相恋的事,在楚都绝不算什么秘密,因而魔女亦曾经
就此事,暗中给过燕陵一些夫妻间感情进一步升华的指点,便是破而后立,彻底
将此事摊开,从此二人便有可能真正夫妻一心,再不分彼此。

  想到这里,虽然心中立时浮升起一丝对靖川公子强烈的妒忌,但燕陵仍是将
这恼人的情绪压了下去,柔声对妻子言道,「夫人放心,为夫说的都是真的,绝
没有骗夫人。」

  「即便夫人当初与靖川公子相恋的时候,靖川公子操了夫人很多次,为夫也
绝不会在此事上怪夫人哪怕一丝半点。」

  话音落下,怀中的公孙晴画原本柔软的香躯登时微微一僵。

  燕陵直接捅破窗纸的话语,毫无疑问的令此刻正芳心柔肠百结的公孙晴画紧
张到极致。

  燕陵知妻子性格素来温柔端庄,这点在诸女中虽较似姜卿月,但相比于后者,
前者显然面皮要薄得多,对于这样的露骨的话,绝没有多大的抵挡之力。

  连忙亲了她一口,道,「为夫的话稍为露骨了些许,但绝对发自于肺腑,因
而夫人绝无需为此而紧张。」

  闻言,怀里的公孙晴画似乎才终于听出,心爱的夫君说的是真的。

  一颗芳心终于略微放下些许,紧绷的身子亦微微一松。

  只见她抿着嘴唇,白皙美丽的脸上泛起一丝羞愧,声如蚊蚋般地道。

  「妾身这样,夫君真的一点也不怪么?」

  燕陵听妻子语气中开始有了松动,忙搂紧她安慰道,「怎会怪呢?」

  「我家夫人长得这般天香国色,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追求到了我家夫人,都
绝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说到这,燕陵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道,「纵然要怪,也必须怪为夫才是。」

  怀里的公孙晴画听得有些不明所以地轻抬起螓首,目光终于迎上了心爱夫君
的眼睛。

  那双温柔的美眸透着深深的疑惑。

  燕陵这才微笑着道:「自然是怪为夫以前为何那般蠢!」

  「放着夫人这般善解人意的美人儿不追,反倒跟那刁蛮任性的琳阳郡主混在
一起,回想起来,为夫现在真恨不得抽当时的自己几个耳光。」

  公孙晴画听得再忍不住,「噗哧」一声轻笑。

  她哪听不出丈夫是为宽慰她而在自嘲说笑,但芳心深处仍是感动不已。

  在这一刻,公孙晴画终破天荒第一次对自己曾经的过往情事,生出了一丝挥
之不去的后悔。

  她抿去笑容,愧疚的瞧着燕陵道,「妾身有些后悔,当初该学你娘般坚守古
礼,而不该在婚前失身的……」

  燕陵见她仍有些不能自已,便柔声道:「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夫人实没有
必要这般去想。」

  「何况,夫人也知我爹娘出了名的伉俪情深,但当初为了应付北临君,我娘
不也在我爹的默许之下假戏真做的答应了邑上公子的追求,那段时间娘她也被邑
上公子操了不知多少回,我爹全都知道的,但爹他都没去计较。」

  燕离化名徐桥的事情,燕陵不久之前也已告诉了公孙晴画,后者自然对他爹
娘的事情有大致的了解。

  但燕离虽然从未明说,身为儿子的燕陵却是知道他是一直极为在意心爱的妻
子与别的男人双宿双飞的,只不过为了宽慰妻子,燕陵才假意说燕离没去计较。

  果然,当公孙晴画听到燕陵这般安慰之后,容颜终于缓和得多了。

  只听她面色微红地道,「夫人她……当初与邑上公子戏是假,但情却是真,
他们同床共枕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夫人也说他们同床共枕,实是件很平常的事。」燕陵微笑道,「那夫人当
初与靖川公子相恋时与他上过床,不也是同一回事么?」

  为了完全卸下妻子的心防,燕陵不待公孙晴画回答,先是将伸进到她衣襟内
停了下来的手,重新开始揉胸动作,手指着重挑逗着妻子乳峰上豆大的粉嫩乳珠,
进一步的追问她:「为夫有些好奇,夫人与靖川公子相恋的时候,你们二人一般
多久行房恩爱一回?」

  「夫人貌美如花,想必当初与靖川公子行房定是很频繁了?」

  公孙晴画听得耳根子都红透了。

  兼之玉乳被丈夫不住的挑揉逗弄,衣襟内那对高巅巅的乳峰已因情动而比平
日要涨满得多,令到她香唇甘甜的气息不住的轻吐出来。

  只听她低低轻喘着,声如蚊蚋般的答道,「也……也没有啦……」

  「妾身跟他……平时也没有太多时间见面,大抵也就四五天……一回吧……」

  在确定丈夫真的没有介意她的过往,此时的公孙晴画心防如燕陵所料的那般,
心防已卸下了许多,听到这般私密且露骨的问题,虽仍是芳心无比羞涩,却已有
勇气小心地回答心爱丈夫的问题。

  燕陵听得呼吸微微一重,手里不自禁地加大了搓揉娇妻美乳的力度,心头泛
酸地说道。

  「靖川公子当真是好享受,每隔四五天便将夫人抱上榻子,想我夫人这般貌
美如花,靖川公子把夫人脱得光光,定是兴奋得不得了吧。」

  「告诉我,靖川公子在床上操夫人的时候,有没有将子孙射进到夫人的身子
里?」

  公孙晴画听得玉腮通红,垂下螓首,低低的「嗯」了一声。

  「靖川公子的艳福,当真是无人能及!」燕陵听得心头极不是滋味,「夫人
回回给他射进身子里,当时就不怕怀上他的孩子吗?」

  公孙晴画脸红的摇了摇头。

  看着妻子面红耳赤的动人模样,燕陵强忍心头的酸妒,继续卸她的心防道:
「夫人当时定然给靖川公子操得十分快美,因而根本没法子去关心会否怀上身孕
这类事,对么?」

  公孙晴画不胜羞赦地低声道:「妾身……不知……」

  「瞧夫人的反应,定然是了。」

  燕陵这回是真的没法再掩饰内心的酸意,手上用力道,「靖川公子的本钱是
否比为夫要大得多呢,方令端庄美丽如夫人,都不仅愿意给他这般抱上床去操,
更心甘情愿地让他射精?」

  「嗯……夫君……」公孙晴画粉脸羞红地娇喘着,终于羞涩地答道,「不是
这样的……」

  「妾身当时只是……不能常与他见面亲热,所以每回和他亲热的时候,他都……
非常的兴奋,妾身也……」

  「每每当妾身……高潮后过神来时,他便已经……射进到妾身的身子里去了……
并非妾身愿意给他的……」

  燕陵立时听得呼吸浓重,再也忍不住,大嘴重重吻住了公孙晴画的芳香小嘴。

  「唔……唔唔……」

  两人唇舌激烈的交缠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自婚后至今,从未有过这般激情。

  唇分,燕陵喘着粗气问道:「夫人,告诉我……你与靖川公子上床时,他还
喜欢怎样玩弄夫人?」

  见丈夫仍不住追问,公孙晴画终抵受不住,大羞地娇喘道。

  「夫君,能否别再问了……问得妾身好似那些淫娃荡妇似的。」

  燕陵见状,亦不再继续强问,轻吻了她一口后,这才道,「好吧,不逗夫人
了。为夫只是想让夫人知道,对于夫人过去的事,为夫是真的不怪。」

  「不仅不怪,你看,一听夫人曾经被靖川公子操过,为夫便硬成这般样子……」

  公孙晴画终于羞不可奈的依偎到他胸口去,玉手轻轻打了他一记:「夫君真
讨厌。」

  羞涩不已的公孙晴画没有发现,心爱的夫君在收回对她怜爱的目光后,双目
浮现起的一抹森然杀意。

            第一百零二回:初次尝试

  软伏在丈夫胸膛前的公孙晴画,此刻芳心正流淌着幸福的暖洋。

  凭心而论,自嫁入姜氏以来,不论是作为丈夫的燕陵亦或作为婆婆的姜卿月,
对她都极好,好得没法去挑剔,婚后的日子之幸福,是嫁过来之前的她作梦都想
不到的。

  然而今夜却是她感到最为由衷欢欣的一夜。

  一直以来,公孙晴画最担心的便是自己婚前失身的事被丈夫所介意,今夜夫
妻二人终捅破这窗纸,将事情摆放在了明面上说,她才终于知道,原来丈夫早已
知道自己的过去,但从来不曾去介意过,如今,她终于不用再为这个问题暗地忧
心。

  这一刻,公孙晴画是真心感受到了丈夫对她无保留的爱,芳心欣悦无比。

  此时,公孙晴画整个人半斜倚地靠在丈夫的身上,丈夫结实有力的左手搂着
她的身子,而他的右手则此刻正探身到了自己的裙摆之下,正温柔把玩她穿着袜
子的一只脚。

  这个姿势让到她的大腿贴紧到了丈夫两腿之间,公孙晴画非常清晰的感受到,
此刻心爱丈夫的那根宝贝早已经不安分的怒火昂扬着,隔着裤裆和与裙子,她都
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根宝贝所传递而来的滚烫热量,硬的几乎都让她感觉磕得她有
些许难受。

  公孙晴画一颗芳心不禁情不自禁的怦怦直跳,玉唇轻启地低声道。

  「夫君,你现在是不是……忍得很难受?

  她咬着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一对美眸却流淌着动人的柔情,「要不……
让妾身帮夫君你……弄出来?」妻子的善解人意,让燕陵心头有些感动。

  看着妻子此刻面颊潮红美丽动人的样子,怀搂着她温香软玉的身体,以及握
揉着她裙下香香软软的一对玉足小脚,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燕陵此刻若说不欲
火升腾那便是假的。

  然而妻子如今怀有了他的骨肉,这个时候他这做丈夫的自然要为她的身子着
想,不能只顾着自己。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今晚他将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必须尽可能的
保存体力。

  哪怕眼下欲火丛生,燕陵仍旧不得不将体内的欲念尽力压住。

  纵心痒难耐,燕陵最终还是微微一笑,对怀里的妻子道,「没有关系,即便
难受也只是一时的,忍一忍就消了。」公孙晴画芳心却不由更加感动。

  她知道丈夫是关心她的身子,不想让她过于劳累。

  芳心深处所想的却是曾经与关南相恋时,很多时候她在与情郎约会的过程,
后者每每总不时被她的美貌挑起情欲,即便所处的场合不合时宜,情郎也都硬是
缠着她帮其发泄出来。

  正是与关南相恋的经验,公孙晴画明白到男人这样硬着不射是非常痛苦和难
忍的。

  公孙晴画一颗芳心今已完全系放在丈夫身上,心爱的男人为了她而强自忍着,
她这作妻子的在感动的同时,自不愿意丈夫继续这般难受下去。

  公孙晴画轻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突然离开了丈夫的身子,转而弯
下腰身来。

  一双芊芊玉手更是伸到了丈夫的身下,在没有过问丈夫的情况下,第一次破
天荒的主动给他解开裤带。

  燕陵愣神的功夫间,妻子已将他的裤带解下。

  下一刻,一根修长而坚硬的火烫肉具,便径直的弹现在公孙晴画的面前。

  与初恋情人关南那根黝黑粗壮,腥膻气味更加浑厚的肉器相比,丈夫的这根
宝贝明显更为修长与白净,从外形上而言是不如前者那般更容易激起女人的情欲。

  但相较于一般女子,公孙晴画生性更为端庄感性,如今她爱丈夫极深,即使
当初情郎的那根器物每每呈露在她面前,仅仅简单的一眼即可令她芳心炽热,下
身立湿,公孙晴画依旧愿意全心全意的去服侍她心爱的丈夫。

  因此,她的纤纤玉手便立刻温柔地握上了丈夫修长的棒根,下一刻毫不犹豫
的张开朱唇,轻轻柔柔的将丈夫的棒头吮入口中。

  背靠在车厢软垫的燕陵,立刻浑身一个激灵。

  他只觉得下身的菇头突然间陷入到一张温暖的销魂小口之内,随着一条灵巧
的香舌缠卷而上,棒身周身立即酥酥麻麻,舒爽的他忍不住直呼一口冷气。

  「啊……夫人……」

  这是他与公孙晴画成婚以来,第一次享受到妻子的口唇服侍,并且还是在不
是自己提出,而是由妻子主动的情况下。

  那种意外而来的刺激与惊喜,大大增添了体内的快感。

  公孙晴画吞吐他肉具的模样与她的人一样,同样是那么的温柔动人,但是动
作却异常的娴熟。

  她抿着红润的嘴唇,将燕陵的圆润的菇头纳在口中央,嫣红的唇肉紧紧贴住
青筋毕露的棒身,一点一点的徐徐往下吮。

  当玉唇下沿到接近燕陵布满弯曲毛发的棒根末尾,口中充胀的菇头已快顶到
喉咙,嘴唇完全无法再尽下吞的时候,公孙晴画便收紧芳唇,柔软的唇肉包覆紧
丈夫的棒身,徐徐往回吮,同时更恰到好处的加紧檀香小口的吮吸力度。

  不论是在向下吞,亦或是在回吮的过程里,公孙晴画皆是完全用柔软的嘴唇
在吞吮,完全没有出现过像秀璃或珊瑚那般,偶尔不间意的仍会用贝齿不小心磕
到他的阳具,如此往复,动作娴熟得连在这方面相当有经验的千卉,亦难以比拟。

  「嗯……嗯……」

  车厢内,响起微微的「嘶嗦」吞吃声。

  公孙晴画一边温柔吞吐,琼鼻微微轻吟。

  「嘶……啊……夫人……」

  燕陵则在公孙晴画一记强力吸吮,剧烈无比的快美之意,几乎差点将燕陵送
上云端。

  实在是太舒爽了!

  燕陵当真是作梦都想不到,自己这大家闺秀出身,温柔端庄的爱妻原来竟是
这般会用小嘴服侍男人。

  看着公孙晴画吞吐的美丽画面,燕陵只感觉自己保持的理智出现了极大的松
动。

  他手心忍不住抚上妻子因尽力的吞吮而略微凹陷的妍丽面颊,微微喘着粗气,
道,「夫人……这样便可以了……为夫能忍得住的,没有关系的……」

  公孙晴画玉唇一边徐徐往他的棒身上卷吮,玉手一边握紧丈夫的棒根,柔软
洁净的手心动作熟练地上下轻撸了几记。

  当嘴唇来到丈夫圆涨的龟头上时,公孙晴画仍不忘伸出香舌,用舌尖轻点丈
夫龟物上的马眼几记,最后玉唇微凝地在棒头上轻吻了一记,香唇方徐徐离开丈
夫的这根宝贝,抬起螓首来,与燕陵四目相对。

  她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姜卿月之后,后者欣喜之余,亦曾私下告诉公孙晴画,
在女子怀孕过后的前两三个月正是胎儿在母体内发育的重要时刻。

  在这段时间,夫妻双方是必须禁止同房的,需等到腹内胎儿成长到有数个月
龄之后,方可小心翼翼的偶尔同房。

  这也便意味着接下来颇长一段时间,她心爱的丈夫即便想要她,亦都必须忍
着。

  回想起夫妻俩成婚过后,同房的次数之频繁,远非寻常新婚夫妇可比,公孙
晴画自是心疼丈夫,不欲就此停下。

  「只是这样弄的话……妾身不累的,夫君不用担心。」

  说到这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公孙晴画突然俏脸一红,神使鬼差地补充了
一句,「妾身知道男人这样子忍着是很难受的,得射出来才会好……」

  「妾身……并不是第一回这样做了,夫君真的不用为妾身担心……」

  燕陵胯间的肉棒立时听得兴奋一跳,道,「不是第一回这般做,夫人指的是……


  公孙晴画俏面微烫,微微垂下螓首,「妾身……不是第一回用嘴……」

  「吃男人的……那个……」

  燕陵的呼吸瞬间便粗重起来。

  他清楚的感受到,经过今夜这番夫妻间的交心谈话后,妻子已逐渐开始对他
真正的敞开心扉,连她并不是第一次用嘴吃男人肉棒的事亦肯对他吐露。

  难言的妒忌和酸意,再次充斥他的胸膛,却又令燕陵心下泛起一阵兴奋,立
时追问道。

  「夫人的意思是指,在与靖川公子相恋的时候,夫人不仅给他抱上床去操,
还时常用嘴舔吃他的肉棒?」

  感受着手心握着的肉棒似突然间又硬了一分,公孙晴画羞红了脸,玉手轻撸
着丈夫滚烫的肉茎,微微点了点头。

  燕陵登时又酸又妒地道,「靖川公子当真是好享受……」

  他忍不住伸手抚上妻子美丽洁白的面颊,喘着粗气道,「啊……夫人……」

  公孙晴画一见丈夫这般模样,便知他想要什么,俏脸微微一红的垂下螓首,
不需燕陵说下去,已温柔的再度张开红唇,徐徐含住丈夫挺直的肉茎,再度上下
吞吃了起来。

  「啊……啊啊……」

  感受着肉棍再度进入到妻子那温暖湿润的小口中,燕陵舒爽得直喘粗气。

  他低下头,瞧着妻子玉容妩媚,一脸认真而温柔地含吞着他的肉具,立时忍
不住伸出一只手从她半敞的衣裙领口再度探伸入去,钻入薄薄的胸衣之内,五指
轻张,下一刻,公孙晴画饱满滑腻的一颗美乳便落入到他的手中。

  「嗯……」公孙晴画一声噬骨的呻吟。

  燕陵五指微微一握,饱腻的雪白乳肉立时便满满地从他的指缝里溢挤出去。

  那动人无比的弹性与触感,结下这刻胯间宝贝在妻子温暖的小口中进出,燕
陵只爽得一直坚守的理智正在快速崩溃。

  燕陵舒爽得闭上眼,大口喘了几口粗气,方重新睁开眼睛,低头凝视着妻子
那熟练的吞吐动作,忍不住一边揉着妻子的玉乳,一边追问道,「想必夫人当初
跟靖川公子在一起的时候,定然没少这样子与他亲热吧?」

  「快告诉为夫,夫人当时是不是这样?」

  「嗯……」

  公孙晴画虽听得面颊潮红,却仍在吞吐的过程中对燕陵的话作出了回应。

  燕陵听得目射奇光,喘着粗气道,「为夫就知道是这样……」

  「夫人动作娴熟,便知夫人当初定时常与靖川公子这般亲热……告诉我,夫
人给靖川公子吃肉棒时,他是否每回都有射在夫人嘴里?」

  公孙晴画轻轻吐出了嘴中的肉具,微微喘息了几下后,方红着脸小声地答道,
「也没那么多,只是偶尔罢了……」

  「夫人尚未回答为夫另一个问题呢。」

  公孙晴画脸色更红了。

  「也……也同样偶尔罢。」

  但面对公孙晴画略为吞吐的回答,燕陵显然并未满意,仍旧锲而不舍的追问:
「怎么个偶尔法?夫人,快告诉为夫!」

  他曾偷听过靖川公子与琳阳郡主交欢时的密话,知晓前者在与公孙晴画相恋
的时候,时常喜欢射到她的嘴里去,自然听得出妻子的话仍有不尽不实之处。

  「夫君,能不说么?」公孙晴画面红耳烫地道。

  「当然不成!」

  见状,公孙晴画咬着嘴唇,方有些难以启齿地答道,「他就是……每回妾身
用嘴帮他弄的时候,一到快要射的时候,他总是喜欢……」

  燕陵呼吸粗重地道,「喜欢什么?」

  公孙晴画垂下螓首。

  「喜欢……捧着妾身的脸,然后换他自己动……」

  燕陵登时听出来,关南最喜欢在公孙晴画舔吃他的过程里,每每快要射精之
际,便捧住公孙晴画的面颊,直把她的小嘴当成小穴般狠插。

  换作任何一个男人,不当场在公孙晴画的嘴里射个一塌糊涂才是怪事。

  燕陵顿时恨得牙痒痒,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对温婉的妻子这般做,而关南却背
地里早已这样干过不知多少次。

  妒忌之余,心头的兴奋却是有增无减。

  燕陵手指加大揉搓妻子玉乳的力度,喘着粗气又问:「那除了偶尔射进夫人
的嘴里外,还有射夫人哪儿么?」

  公孙晴画红着俏脸,玉手一边轻撸着丈夫越发坚硬的肉棒,一边微微轻喘,
低声答道,「除了嘴和身子……他最喜欢的……便是射在妾身脚上,还有袜子上……


  燕陵低下头去,凝望着公孙晴画斜盘在车厢软垫上,从裙摆下微微探伸出的
一双穿着白袜的精致雪足,呼吸粗气地问。

  「靖川公子……喜欢夫人的脚吗?」

  「嗯……他,很喜欢妾身的脚……」

  「有多喜欢?」

  「……」

  「他,每回跟妾身亲热的时候……都喜欢一边弄,一边亲妾身的脚……」

  「夫人是指,靖川公子在操着夫人的时候,还要舔吃夫人的小脚?」

  「……」

  「嗯。」

  「有时妾身日子危险,要他不许射进去的时候,他还喜欢……在最后关头拔
出去,让妾身抬起脚来,给他……」

  「他要夫人你抬起一对小脚,给靖川公子射在脚上?」

  「嗯……」

  燕陵直听得心头妒火狂烧,却又兴奋得不行。

  「夫人,再用力一点……对,就是这样……再用力……」

  「啊,啊……夫人……为夫要射了……夫人,把脚抬起来好么……」

  公孙晴画面红耳赤地轻撩起裙摆,将包裹着洁白雪袜的白皙玉足并拢抬起,
齐齐探伸至丈夫的身下。

  下一刻,燕陵已自行搓撸着暴胀的下体,一声低吼,在行驶中的车厢中第一
次将浓精尽数喷洒在爱妻香软的足背上。

            第一百零三回:午夜刺杀

  车队驶返府邸时,时辰已经不早。

  公孙晴画怀了身孕,只是与丈夫稍为一番亲热后便觉乏累,回到府中很快便
睡下。

  燕陵没有打扰她,为她盖好被子后,便小心退出房间。

  出来后,燕陵便打算即刻命辛奇与康季二人立即透过四大统领,联系上巴澜
娜。

  然而,他刚刚走出小院子,浑身紧覆着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倾世美丽的妩媚
容颜尽数遮掩在黑步下的魔女,正俏生生地伫立在远处的树荫下。

  黑色的夜行衣下,魔女浑圆饱满的雪挺酥胸与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以及他
下边那双修长浑圆的极度惹眼的美腿,分外更加增添了他魅惑棒人的无尽魅力。

  见到燕陵出现,只见他玉唇轻启,说了一句,「公子是否打算去刺杀靖川公
子与车少君?」

  燕陵立时精神大振。

  今晚王宫所发生的一举一动,肯定没有瞒过魔女安插在王宫内的眼线。

  她自然已清楚知道,靖川公子在得到齐湘君的巫元后,体能与一身剑术已经
强化到了何种可怕的地步,车少君得他之助,简直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靖川公子也成为了当下姜氏,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斩草除根的最大障碍!

  魔女果真是冰雪聪明。

  一切已不需多言。

  燕陵走上前来,低声的说道:「今晚我们一同潜入车少君的世子府,由我去
杀车少君,巴澜娜则寻找机会对重伤的靖川公子下手。」

  根据魔女此前的说辞,齐湘君作为巫神女,本身已极强的精神异力在巫庙修
行的过程中被大幅增强,燕陵的隐匿潜踪功夫虽远超常人,但在齐湘君那里却不
起作用。

  只要靠近她一定的范围之内,齐湘君可以轻易的将他的位置感知出来。

  反观魔女这边有秘法掩盖身上的异力与自身气息,可短时间内避过齐湘君的
巫力探查,由她去刺杀靖川公子反而是更佳的人选。

  对此,魔女没有任何异议。

  今夜的行动,除非靖川公子与车少君整夜一直呆在一起没有分开,否则他们
注定必须兵分两路。

  靖川公子身负严重内伤,回去之后需立即觅地治疗,跟车少君呆在一起的可
能性极低。

  而她安插在王宫里的眼线虽一直都在密切的注视,可是在晚会结束之后,所
有眼线皆探寻不到巫神女的身影。

  一切迹象表明,宴会结束之后,巫神女仍旧留在楚宫里。

  可是不管燕陵还是魔女,两人都不认为以靖川公子对车少君的重要性,身为
后者恋人的齐湘君会这样放任着不去为他治伤。

  燕陵的内气强横霸道,一般的治疗手段收效甚微,齐湘君不可能不明白这点。

  因而这个时候,齐湘君大有可能已经透过某种途径秘密回到车少君的世子府
里,着手对靖川公子的内伤治疗。

  魔女的手中提着一个包袱,里面打开之后是一件裁剪得体,符合燕陵体型的
黑色夜行衣。

  迅速换好衣后,燕陵又入屋将阿公留给他的佩剑无名起出,随后便与魔女一
并展开身法,消失在茫茫之中。

  楚都王城虽没有实行宵禁,但现在夜色已黑,城内大部分人已进入梦乡,主
道上一片寂静,只有夜巡的守卫队伍偶尔整齐经过的声音。

  燕陵和魔女都是五感极度敏锐,前往车少君所在府邸的途中,都凭借敏锐的
感应提前避过巡逻的队伍与行人。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在车少君所在世子府百丈外的一座民宅的屋顶。

  遥望着远处泛着少许灯光的气派府邸,蹲伏在屋顶瓦沿处的魔女附至燕陵耳
旁,低声问道,「公子清楚车少君府内建筑的分布情况,是否知晓靖川公子落脚
于何处?」

  燕陵点了点头,小声道:「我曾无意偷听到靖川公子跟琳阳郡主行苟且之事,
稍后由我先带你到靖川公子所在的位置。」

  一路上,燕陵已问询过魔女,后者从初来楚都的第一天起,便令四大统领暗
中搜集楚都的一切详尽情报。但凡王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住的宅邸,魔女都将
这些人的府邸建筑分布尽记于心中,车少君的世子府自然亦不例外。

  但今夜二人的刺杀行动,实有太多看不见的变数,避免夜长梦多,燕陵决定
先带魔女至关南下榻的位置处,再自行离开。

  燕陵悄声无息的从屋顶滑落。

  脚下踏足地面,便立即展开身形,小心向目标前进。

  魔女曼妙美丽的身影仿似与黑夜融为一体,紧随其后。

  相比此前的二度夜探,如今车少君的府邸守卫定比过去要森严得多。

  车少君既毫不犹豫开始对姜氏动手,想必暗中定已有防备他来刺杀,眼下这
外在看上去一片静谧的世子府,不用猜亦知道必守卫重重,甚至于齐湘君为保护
她心爱的情郎,说不准还安排了实力更加强劲的巫庙侍卫潜藏其中。

  哪怕以两人的实力,仍然必须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大意。

  这也是燕陵没有让秀璃参与今夜行动的主要原因,后者论实战能力虽不在魔
女之下,可论隐匿潜踪,秀璃却是丝毫不擅长,魔女的机敏多变更是燕陵所要借
重的。

  两人从世子府的西侧围墙进入。

  落地后,燕陵刚要行动,魔女突然叫住他,附至他耳边道。

  「有恶犬在巡逻,数量不少。」

  「幸好妾身早有准备。」

  说罢,魔女从身上拿出了一包粉状物,分别在自己与燕陵的身上撒了一遍。

  「这是我们魔女族秘制的药粉,可在一个时辰内瘫痪狗儿灵敏的嗅觉,令它
们嗅不到我们身上的气味,事后又会恢复如常,不致令人起疑。」

  「好了,公子请领路吧。」

  燕陵点了点头。

  两人的潜踪功夫虽极强,但若巡逻的恶犬数量过多,确实会有暴露的风险。

  燕陵领着魔女,一路往内里摸去。

  车少君的世子府虽比不得姜氏府邸,但内里的房屋数量亦超过了百间之数,
换作第一次进来的人,定然走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

  燕陵自是轻车熟路。

  车少君就寝的院子位于府邸最深处,而靖川公子此前与琳阳郡主胡混的那幢
小楼位于西园,正是前往车少君住处的必经之路。

  两人在夜色中穿屋过舍。

  半盏茶的功夫,燕陵便带着魔女来到了靖川公子所住的西园。

  「到了,小心点。」

  燕陵低声吩咐一声,随即便转身准备离去。

  但魔女却琼鼻轻轻吸了吸,低声叫住了他道,「靖川公子似乎没来过这里,
也感应不到巫神女的气息。」

  燕陵听得一愣,随即沉声道,「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小心谨慎地入园。

  园内那幢红色的二层小楼此刻未点半点灯火,同时也寂静无声。

  环顾了一圈之后,果如魔女所说的那般不见齐湘君与关南的半点身影。

  他们不在这里。

  得出这个结论的燕陵,既感到有些失望,内心深处却又隐约的松了一口气。

  魔女淡淡道:「巫神女极可能与靖川公子在别处觅地疗伤,公子,我们现在?」

  「关南不在,那便算他命大。」

  燕陵先是冷哼一声,随即才沉声道。

  「寻车少君!」

  靖川公子的命固然重要,但相比于他,车少君商羽才是今夜刺杀行动的重中
之重。

  只要将其杀死,齐湘君借着庞大影响力而为其心爱情郎笼络的无数势力,将
随着车少君的死而分崩离析,强如靖川公子也将深陷群龙无首的局面。

  虽然此举极可能会导致楚都再一次深陷进更加混乱的局面,于姜氏而言福祸
难料,但燕陵已管不了那么多。

  不论车少君表面上说得有多么好听,什么不愿与他成为敌人,仍将他当成知
己好友,燕陵都已一个字都不信,只将其当成必须除去的生死大敌。

  如若直至此刻,燕陵仍狠不下心去杀死他,那么接下来死的就是他身后的无
数家族之人!

  如今的燕陵,已抛开一切天真的想法,务要倾尽一切手段将这生命中的最大
劲敌除去!

  燕陵领着魔女穿屋过墙,迅速向着车少君就榻的小院行进。

  小半盏茶的功夫后,前方一排透着灯火的屋舍映入眼帘。

  相比靖川公子下榻的豪华小楼,这片毫不起眼的普通宅屋反倒才是车少君就
寝的地方。

  燕陵与魔女同时在小院的外墙角处停下了脚步。

  燕陵发现魔女的嗅觉比自己更加灵敏,低声问道,「怎么样?」

  魔女答道,「妾身闻到了胭脂的味道,却闻不到男人的体味,屋里只有一个
婢女,车少君不在这里。」

  燕陵听得沉默了一下。

  屋里的婢女大概该是秋鸢了,他刚刚瞥见她在屋里走动,熟悉的影子映在窗
纸上。

  车少君曾想将秋鸢送走,后来似乎改变了主意将她重新留下,大概是齐湘君
的意思,也令燕陵一直未能将她带走。

  看见秋鸢方才走过窗前时,比之当时轻快得多的步伐,想来她极可能已在齐
湘君的安排下服侍过车少君。

  想到这里,燕陵心头泛起一丝苦涩。

  他沉声道:「车少君既不在这里,那就肯定是在大殿里。」

  魔女眼线一直暗中叮着这里,既然没有发现车少君离府过,那就定然是在大
殿中与手下商谈大事。

  于是燕陵不再犹豫,离开车少君的寝处,一路重新绕回去,来到世子府最中
央的大殿之外。

  殿门掩关着,但内里却灯火通明,显是有人在内。

  燕陵担心不知齐湘君是否在殿内,让魔女先行去探知。

  魔女谨慎靠近大殿,片晌后她重新掠回燕陵身边,面罩下的玉容却是无比凝
重。

  「殿里有人,但巫神女不在内,感觉有点不妥,太安静了。」

  这也是燕陵同样的感觉。

  世子府的大殿周围实在太安静了,静得有些不寻常。

  巡逻的守卫跟恶犬,在这份诡异的安静衬托下,反倒像成了一种刻意营造的
假象一般。

  燕陵起身,随后便招呼魔女,一同从殿门西面所在的这株大树迅速掠往大殿
边处,隐于角落阴影处细心凝听。

  跟着他身体一震,低声道,「里面那人是车少君,我听出他的呼吸声!」

  魔女正待说话,忽然殿内传出一把男声。

  「深理半夜,两位贵客既登门造访,何不入殿一叙。」

  赫然是车少君的声音!

  魔女娇躯一颤,低呼道。

  「不好,我们暴露了!」

  下一刻,以大殿为中心,全副武装的禁卫军精锐从四面八方大片涌入,倾刻
之间即将二人逃离的所有路线尽数包围。

  一个粗衣麻布,脚穿草鞋,手提长剑的高瘦男子越众而出,目光闪闪地径直
向二人行来。

  燕陵一眼即认出,来人是与他母亲同为原楚国三大剑手之首,剑术犹在年仲
之上的莫阳!

  一刹那,两人知道他们今夜的刺杀行动,早已在敌人的预料之中!

  一念之差,致令二人身陷重重包围!

  「外面交给妾身,公子快去!」

  魔女置出携带的软剑,倏地如鬼魅般向大步踏来的莫阳攻去。

  燕陵知道魔女是完全信任自己的实力,因而全力出击,好为他争取时间。

  想及于此,燕陵不再犹豫,立即向紧闭的大殿掠去。

  前方立即涌出十多名全副铠甲的拦截,燕陵目露冷光,手中漆黑的无名挑起。

  十数名禁军精锐没有一人是燕陵的三合之将,十数个呼吸间便尽数被宰。

  燕陵破殿而入。

  后方传来激烈的兵刃交击之声,夹杂着魔女的娇喝。

  显是魔女已与莫阳交手在了一起。

  燕陵强迫自己不去想及魔女的安然,几个纵跃已掠至殿中央。

  殿首上方的车少君,目光他破殿而入,奇怪的是仍安然端坐于几前,既不躲
也不避,举杯轻饮之间,目光凝神看着全身罩在黑色夜行衣下的自己。

  燕陵心头蓦地生出一丝强烈的不妥。

  太不对劲了!

  从车少君今夜的布局来看,他早已料定自己会来刺杀他。

  他清楚知晓自己的实力,自己此时距他不足五丈,夺他性命也不过数个呼吸
之间,为何车少君仍可从容淡定的稳坐矮几之前。

  一系列想法电光火石般掠过燕陵的脑海。

  他却没有一丝半点细想下去的意思。

  他现在,就只想要车少君的命!

  身后的一众禁卫军精锐,此刻正蜂涌而入,距离燕陵仍有六七丈的距离。

  燕陵冷笑,即管他们人数再多上数倍,也难以挽回车少君即将命丧于他剑下
的结局!

  正当燕陵脚下踏上结实的砖石,即将向车少君掠去之际。

  「哼!」

  一道冷哼声突然在耳边震响,甚至耳鼓都感觉隐隐有些刺痛。

  燕陵心中一震,竟是硬生生立住脚步。

  一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面容古仆,全身一尘不染身穿着雪白长袍的中年男
人,从车少君身后的屏风踏步而出。

  此人外表看上去约四十岁上下,身材极度高大,差点可比得上阿公,一双深
遂的双目神光内蕴,浑身上下透着不可测度的渊深气度。

  他手中提着一柄泛着青光的奇异铜剑,就这么慢悠悠的步下殿中,那双不知
如何形容的奇异双目,此刻正直直盯着燕手里提的无名,目中泛起一股摄人的精
芒。

  燕陵寒毛倒竖。

  此人藏身在车少君身后的屏风里,如此近的距离他竟没有丝毫的察觉,甚至
就连魔女也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更可怕的是,看到对方的第一眼,燕陵竟涌起当初第一次在殷下行宫见到阿
公的错觉。

  刹那间,燕陵便知道自己碰上了有生以来除阿公之外,连靖川公子也难以比
拟的最强大敌!

  就这么一个耽搁之间,殿外立时涌入数十名禁军精锐。

  杀气凛凛的青筒弩箭一支支的对准了燕陵的后背,将他的退路彻底封死。

  殿外魔女与三大剑手之首的莫阳仍在激斗厮杀之中,显是以魔女绝顶的剑技,
仍一时间未能摆脱掉对方,同样已深陷包围之中。

  就在燕陵一颗心直往下沉之时,那一身华贵白袍的中年人出人意料的开口了。

  只见他目光紧盯着燕陵,头也不瞥的淡淡道。

  「全都给我退出殿外。」

  他的声线出人意料的沙哑,丝毫不似中年人有的浑厚中气,令人想到他的实
际年纪远要比他外表看上去大得多。

  他话音刚一落下,团团围住燕陵的禁卫军精锐竟连一句话都没有,立即迅速
退出到殿外。

  中年人目光在浑身罩在黑色夜行衣下的燕陵身上来回扫视,淡淡地道。

  「孤男寡女,便敢夜刺少君,够胆量。」

  但随后他话锋一转,却是饶有兴趣地续道。

  「不过,作为殷地剑圣的传人,确有这个资格,就让本人领教一下你得到了
剑圣闵于的几分真传。」

  他话一说完,手中那把奇异的铜剑已诡异的出现在燕陵的眼前,兜头向他疾
劈而下。

  燕陵大骇。

  太快了!

  前一刻,对方还在数丈远外饶有兴致的说话。

  下一刻,他的剑已迎面劈来,中间几乎感觉不到间隔。

  对方身法之快,与靖川公子相比便如成人与幼童之分。

  燕陵立时挥剑格挡。

  「当」的一声闷响。

  燕陵只感到一股难以抵御的巨力,透过对方的剑锋直向他袭来。

  他心头「咯噔」一下,脚下已被震得狂退三四步,持着无名剑柄的手腕,更
是一阵发麻。

  燕陵心中立时叫糟!

  对方不仅身法快至惊人,看似削瘦单薄的身躯,膂力更是雄劲骇人到极点。

  这还是他内气初成以来,第一次碰到有人能在膂力上将他压过,连靖川公子
都做不到这一点。

  燕陵已无暇去猜想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刻,他只知若自己不想尽一切办法逼退对方,今夜他们不仅将刺杀不成,
反而会有饮恨于此地的可能!

  一刹那,燕陵便清楚判断出当下所处的危险处境。

  下一刻,他已运满内气,全力向对方出手。

  「来得好!」

  「当!」

  燕陵手中无名斜劈而下。

  只见对方手腕动劲一抖,便轻易地接下了燕陵贯满内气的全力一击。

  「这柄剑,并非天陨……」

  对方面上露出一丝错愕,「咦」了一声。

  燕陵趁此机会,全力狂攻。

  「当当当当……」

  兵刃交击的声音,与劲气相撞发出的爆响,在空旷的大殿内密集的响起。

  「哈哈,痛快,当真是痛快!」

  短短十数个呼吸之间,燕陵手中的无名已朝中年人狂劈疾刺了近六十多剑,
每一剑都贯满了内气,全力施为。

  数十剑攻出,燕陵面罩下的额头与身体早已布满细密的汗水。

  体力损耗之巨,远超此前与靖川公子交手那一次。

  可令燕陵感到震骇的是,他没有半分的保留的全力出手,竟被对方尽数的接
下!

  怎么可能!

  他强横霸道的内气,结合手中这把由阿公亲送给他取天外陨铁锻造的无名,
足以破尽世间一切神兵利器。

  可对方手中那把奇异的铜剑,却生生接住了他攻出的每一剑,且似仍犹有余
力。

  未交手前,燕陵已隐约感到对方的可怕,不敢在心中小觑对方。

  可待真正交手时才发现,此人的可怕已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纵然他每一天都在进步着,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恐怕他仍没有击败对方的
一丝可能。

  察觉到双方真实差距的燕陵,锐气登时一消。

  对方敏锐的发现了这点,嘴角立时泛起冷笑,「这样便后继无力了?比起剑
圣闵于,差的可非一点半点……」

  话音落下,中年人手中铜剑一挑。

  燕陵只觉眼前青光一闪。

  下一刻,「当」的一声巨响。

  中年人反守为攻的一剑即将他整个劈得向后倒飞出两丈远,整个人在地上狼
狈地连滚了数圈。

  但他的反应亦极为迅速,跳将起来的瞬间已借机全力跃出双方的交战圈,全
力向殿外掠去。

  中年人冷然一笑:「想走?」

  他身形一闪,下一刻已从原地消失,如影逐形地从燕陵身后追了上去。

  殿门处惨叫声不绝于耳。

  守于殿外的一众禁卫军精锐在见到燕陵逃掠的时候,弩箭已准备射击,但随
着中年人的追击,便只能换由持短兵刃的精锐迎上。

  这些人对上燕陵,自是连丝毫的阻挡之力都欠奉,瞬间被燕陵挑翻十数人,
向着前方正与莫阳激战中已逐渐占据上风的魔女汇合。

  一身粗衣麻布的莫阳,并未命手下对魔女实行围攻,而是选择亲自下场。

  也幸而如此,才给了二人逃出生天的一线机会。

  莫阳实力虽强,但魔女的剑术同样不弱,且她走的路子更加刁钻毒辣,对付
一个魔女已非常吃力,当燕陵跃入战圈之时,莫阳立时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就在这时,一道从容的声音传来。

  「莫阳,暂且退下。」

  莫阳立即抽剑疾退。

  正当燕陵与魔女心意相通,欲趁机良机杀出重围之际,中年人已后发先至地
追上二人,剑势立将两人笼罩其中。

  魔女的剑尖首先击中对方的剑锋。

  两剑交击的一刹那,魔女娇躯一颤,立知强如燕陵仍功败垂成的原因。

  她玉足接连疾退七八步,手中软剑方卸去对方袭来的力劲,但仍被一部分劲
力侵来,令她玉腕一片发麻,几乎有些握不紧手里的软剑。

  燕陵深知以魔女之能,亦绝难应付对方那把可怕的剑,立即不退反进,将对
方的攻势承接下大部分。

  魔女的剑术刁钻毒辣,而他则大开大阖,两人在剑术上呈互补之势,因此在
御前比武之前一段时间,两人虽只抽出短短数日的功夫进行剑术上的连击,效果
之佳却出乎两人的意料。

  而当下,正是两人联手退敌的唯一机会。

  魔女亦明白这点,在燕陵出手的刹那,毫不犹豫地向那可怕敌人攻去。

  森寒的凛冽剑气,在夜色中激荡。

  三大剑手之首的莫阳,与手下逾二百之众的禁卫军精锐一并退出战圈,仅将
三人围住,却是丝毫没有半点要下场助那中年人的意思。

  「好!」

  面对二人全力疾攻,中年人不怒反喜。

  青色的铜剑在他那双宽厚的大手中,挥出一片片耀目的凛冽剑光。

  场内三人在十数个呼吸间,便若狂风暴雨般的对攻了数十合。

  但绝大部分是中年人作主攻,而燕陵与魔女作守势。

  当中年人手中的青色铜剑觅准魔女气息用尽的空当,运劲一吐,后者手中的
软剑缠卷不住,剑尖立时被劲力震得刺向魔女的面门。

  魔女笼罩于紧身夜行衣下的芳躯香汗淋漓。

  幸而一旁的燕陵眼疾手快,立时将无名的剑锋横过,险险堪堪地挡住了这几
近自杀的一击。

  但对方的剑亦借机刺向燕陵。

  「哼!」

  燕陵只觉肋下一阵刺痛,立知已受了不轻的伤。

  他一咬牙,将全身内气运贯手腕,剑锋全力疾挑。

  「当」的一声震响。

  燕陵终在今夜的对战之中,第一次成功封堵住对方的后手,将其脚下震退出
小半步。

  中年人「咦」了一声,显是对燕陵受伤之后仍霸道非常的内气感到相当意外。

  这时,魔女手中的软剑已化作一条毒辣的银蛇,招招夺命地朝对方的喉咙袭
去。

  中年人立于原地,夷然不动地尽接下了两人招招夺命的二三十剑。

  「难得,难得!」面对两人的狂攻猛打,中年人脸上现出赞许之色。

  但随后他话锋一转,古仆的面容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但可惜的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来夜刺少君,不论本人如何爱材,今夜
都绝不会纵虎归山,容你二人活着回去!」

  「受死吧!」

  下一刻,中年人高大的身躯欺身而近,手中青色铜剑狂卷。

  「刷刷刷……」

  「啊……」

  「嗯呃!」

  伴随着一声吃痛的娇呼与闷哼。

  燕陵与魔女的身上立时多了三四道寸许长的伤口。

  鲜血狂淌!

  两人大汗淋漓地大口喘着气,拼尽性命应付着中年人一剑快过一剑的重击。

  剑术强如二人,作梦都没有想到,世上除了阿公之外,竟有剑法强横至此之
人。

  这一刻,燕陵与魔女心中所想的是,今夜会否成为他们命丧之日!

           ***  ***  ***

  世子府,北园。

  一间不起眼的木屋。

  此刻,四周一片寂静,唯独这间仍透着灯火的小木屋内,一阵阵仿似天籁般
的轻柔颤巍呻吟声,正低低地从屋子里透出。

  于木屋内的一张竹榻上,齐湘君一丝不挂的赤裸胴体正骑坐在关南结实健壮
的身躯上。

  此刻,齐湘君那晶莹的胴体已布满了细密的晶晶香汗,圣洁的仙颜更泛起一
片情欲的潮红,如宝石般的美眸半睁半阖,红唇轻吐阵阵销魂呻吟的同时,她曼
妙的雪白腰臀正激烈地在男人的身上疾摆摇晃着,雪臀激烈地吞吐著身下男人那
根黝黑粗耸的坚硬器物。

  「嗯……嗯啊……」

  齐湘君玉掌撑按着身下男人结实的胸肌,天鹅般修长的雪颈高高仰起,红唇
香息轻吐。

  平躺于竹榻上,被她骑在身下不住驰骋的关南,只觉身上美人呻吟间那如兰
似麝的芳香气息一阵阵传来,袭人肺腑。

  再瞧她腰身疾摆之时,胸前那对饱满晶莹的剔透雪乳,随着她醉人的耸弄动
作而不住的上下晃荡,荡起一阵阵诱人至极点的乳波。

  这香艳夺目的一幕,足以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血脉贲张!

  关南狂奋得脸色涨红,下体那根深藏在她圣洁花宫深处的阳具已硬得筋暴欲
裂,口中狂喘着粗气。

  「巫神女……可否……稍慢一点……我有些受不了了……」

  但一丝不挂地骑坐于他身上的齐湘君,闻言却并未就此停下,曼妙动人的雪
臀仍兀自前后疾摇了片刻,直至关南整个被她榨得浑身无力,气喘如斗时,齐湘
君终缓缓放慢套弄的速度,轻轻睁开眼眸。

  齐湘君那张美若天仙般的圣洁仙颜布满情欲的红潮,她微微伏下身子,红唇
轻启,柔声对身下的男人说道,「南哥,张嘴。」

  关南喘着粗气,听话的张开嘴巴。

  齐湘君俯下赤裸的胴体,美艳绝伦的仙容再度靠近关南的俊脸,红润的香唇
微微一抿。

  下一刻,晶莹如玉的香涎便从齐湘君的玉唇中挤出来,径直滴向关南张开的
口中。

  关南似已非第一次这般承接齐湘君玉唇吐出的津涎,立即便将她香甜甘糯的
香涎尽数吞入到口中。

  甘甘甜甜的芳涎,仿似世间最香甜的蜜汁,直沁入他的心脾。

  除了车少君外,他便是世上第二个亲口吮吃到巫神女香涎的男人!

  关南浑身的血液立时从四肢百骸直狂涌向下身处,胯间的器物随即以前所未
有的速度勃然暴涨,将齐湘君本已紧致无比的花宫蜜肉,再度狠狠地撑大了一圈。

  「嗯……」

  齐湘君红唇发出一声动人的呻吟。

  下一刻,便忍不住径直将红唇温柔的覆上了关南的大嘴,与他深吻了起来。

            第一百零四回:巫元传渡

  「唔……唔唔……」

  「啧啧……啧……」

  「啪啪啪……啪啪!」

  激烈的拥吻之声,与清脆的肉体撞击声掺夹在一起,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
晰。

  关南双臂环搂着齐湘君微微摇摆的雪腰,大嘴用力吮吻着齐湘君柔软丰嫩的
玉唇,贪婪地狂吸着她嘴中的甘涎。

  感受着嘴唇传来的细腻温润,以及下体器物被软腻蜜肉紧致包裹的动人触感。

  此刻的关南,早已放开身心的尽享着世间无数男人梦寐以求,却永不可能得
到的动人女体,一切顾虑都抛诸到了九霄云外。

  比起刻下将世人眼里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巫神女抱在榻上尽情操弄,将传
宗接代的器物送入到她的花穴内灌注子孙,今夜败于燕陵手中成了一件微不足道
的小事。

  两人在榻上激烈无比的缠吻着。

  齐湘君虽是放缓了腰身扭摆的力度,好让身下的男人能够延长交合的时间,
但灵巧的香舌却是在交颈缠吻间时不时主动的伸到关南的嘴里,柔软的舌尖不停
挑逗着他的舌头。

  关南根本难以抵挡齐湘君那无与伦比的挑逗意味。

  粗硬的阳茎仍被齐湘君下面的小嘴紧紧套吸着,而她上边的另一张小嘴发动
的攻势更是直将他弄得欲火焚身。

  关南的大舌用力而忘情的回应着齐湘君的香舌挑逗,与齐湘君的香舌不住缠
结卷绕。

  他健壮的胸膛不停的急促上下起伏着,呼吸开始变得浓重,灸热的气息不停
喷打在齐湘君那绝美的容颜上。

  可见齐湘君的主动唇舌痴卷,对关南造成了何等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

  榻上的二人不知缠吻了多久,终于唇分。

  「唔唔……巫……巫神女……关南……关南要受不了了……」关南面色涨红,
大口喘着粗气。

  「南哥要射了么……」

  正伏身压在他身上的齐湘君闻言,缓缓坐直起身来,轻喘地道。

  「湘君也快要来了……南哥再忍多一会儿……」

  说罢,齐湘君美眸微阖,布满晶莹香汗的雪臀重新开始前后摇摆起来。

  灯火照映之下,只见她摇耸套弄的赤裸胴体如初冬的白雪一般晶莹剔透,点
点香汗布满她洁白的香肌玉肤,有若月下临凡的神女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被她骑坐于身下的关南,已被齐湘君榨得周身乏力,雪白玉臀妍磨之间,关
南那根硬得青筋耸胀的黝黑肉具早已水淋淋一片,布满齐湘君晶莹的爱液。

  他气喘吁吁地瞧着身上的齐湘君星眸闭睁半阖间,腰身疾摆之时雪乳上下激
烈晃抛的诱人旖旎美景,动人得令他浑体欲火在狂烧。

  被包裹在齐湘君阴道内的阳具越发硬挺,青筋欲裂的棒身直将后者湿润紧致
的穴肉撑得满满当当。

  「啊,啊哈……巫神女……我,我忍不住了……」

  关南粗气越喘越重,随着齐湘君骑坐在他身上忘我投入的套动他的肉具,前
者熊熊狂燃的欲火很快就到达无法忍耐的地步。

  他粗厚的双手用力的揉住齐湘君上下晃荡的一对雪腻丰乳,十指无法控制的
用力抓紧。

  齐湘君胸前那对细嫩光滑,由两颗仿若红宝石般嫣红粉嫩乳珠点缀于雪峰之
上的动人美乳,立时柔腻的乳肉四溢,直从关南两手的指缝中满满溢出。

  但齐湘君却并未有半点停下或缓和的迹象。

  赤裸的晶莹胴体仍兀自不停地在关南健壮的体躯上扭动起伏,嫣红粉嫩的蜜
唇紧紧裹夹着他粗硬的黝黑大棒,用力不停的套弄着,红唇轻吐著如天籁般的呻
吟。

  「嗯嗯……啊……」

  「啊啊……巫,巫神女……我……我不行了……啊啊……」

  伴随着关南的一声舒爽至极点的低吼。

  他深藏在齐湘君花穴内那根筋暴欲裂的粗壮肉棒,终彻底失守精关。

  滚圆发紫的龟头小缝一张,浓浊腥膻的精液用力地冲射进到齐湘君的蜜穴里
去。

  骑在他身上的齐湘君蓦地娇躯一颤,那张美得教人目眩神摇的绝色俏颜,倏
地爬满了红潮。

  一声动人无比的激烈娇吟过后,齐湘君赤裸的胴体整个软伏到了关南的身上。

  雪腻饱满的酥乳紧紧压砸在关南健壮的胸口上,丰凝软腻的乳肉与他结实的
胸肌紧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

  齐湘君赤裸的香躯不住地在关南的身上轻抖着。

  关南健壮的身体同样在猛烈抽搐着,显是他深插在齐湘君体内的阳具仍在她
尊贵的玉躯中射进无数子子孙孙。

  「嗯嗯……嗯啊……」

  齐湘君美眸紧闭地伏在关南身上,赤裸娇躯轻颤。

  感受着身上男人那根深藏在自己体内的器物不住跳动射着浓精,浑身上下仅
剩包裹在半透蚕丝雪袜内的一对纤足,那十只亦春笋般的纤嫩足指不自禁的紧紧
蜷曲着。

  关南坚硬的壮硕肉棒,足足在齐湘君体内颤跳了三四十下,方缓缓的停歇下
来。

  齐湘君软软地伏在关南的身上,不住地轻喘呻吟着。

  随着男人的射精,齐湘君亦忍不住于同一时刻达到了情欲的高潮,随即引动
花宫深处潜藏的巫元。

  器物仍深藏于齐湘君体内的关南,立时感觉到胯间传来一股奇异的凉意,原
本一阵畅美至极点的激情释放过后略微涌上的疲惫,在这股奇怪凉意渗入的瞬间,
疲惫感不翼而飞,令他整个人突然神情气爽。

  「啊啊……」

  关南舒爽得神魂都在飘荡。

  他虽已并非第一次操弄齐湘君,但每次与她交合,都像是第一次与这动人的
女神交合般畅快淋漓,浓精一股接一股,几乎射得他整根鸡巴都一并欲射进她的
花穴里般。

  这便是齐湘君的巫元奇效!

  能大幅增强他在床上的男性能力!

  体内所受之伤,也在巫元涌入身体之后立即得到了大幅的改善。

  冰凉的巫元如夏日的一股清泉,直沁入他的肺腑深处。

  足足好半天,关南才略微的回过气来。

  待肉茎传来的凉意渐渐消散之后,关南便欲拔出阳茎,但这时,齐湘君一对
玉手缠搂上了他的脖颈,在他的耳旁轻吟道。

  「湘君有点舍不得南哥这根宝贝……别拔出来,让它在湘君的身子里继续搁
着便是……」

  关南心中喜不自禁。

  事实上关南哪想离开她,见她这般说,当下更是乐得继续留在她的身体里,
享受着她花唇包裹的温柔快美。

  如非自己的剑术天赋,有追上北国用剑大宗师太叔齐的可能,否则他当初根
本没有染指这身份高高在上的巫神女的机会。

  他虽与齐湘君有过多次肉体之欢,但关南从来都不敢忘记。

  齐湘君是世子的女人,更是未来的楚国王后。

  因而即便齐湘君在榻上对他温情款款,甚至在两人结合的第一夜便如妻子般
主动服侍,并要他无需过于见外,可关南每趟伏在她身上,连抽送都小心翼翼,
至今不敢过于唐突佳人。

  虽然没办法像当初操干公孙晴画时,在床上用尽各种各样的姿势那般尽兴。

  但能将传宗接代的器物送入到齐湘君的花穴里,并在她尊贵无双的身体里尽
注子子孙孙,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时,耳旁传来齐湘君清喉娇啭的声音道。

  「南哥,亲我……」

  在这之前,齐湘君为了将珍贵的巫元渡至他体内,在车少君位于城外的避暑
山庄处,两人在数日里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榻上交合。

  关南已很清楚眼前这尊贵美人的性情。

  齐湘君到了床上便很易动情,而将她送上高潮过后,她在榻上很快会变得更
加的主动,会不住向他索吻求欢。

  关南没有半点犹豫,大嘴随即吻上了齐湘君红润的嘴唇。

  双手同时在齐湘君玲珑凹凸的赤裸胴体,来回的爱抚。

  齐湘君细腻晶莹的肌肤,与软腻动人的触感很快便将关南浑身的欲火再次激
起。

  他深藏在齐湘君软腻花穴内的肉具,在射精过后未见半分疲态,当下即变得
更加粗硬。

  似乎与齐湘君在初次交合之后他的男性能力便被大幅增强,几近于金枪不倒。

  一时间,关南一边与齐湘君交颈缠吻,一边使尽手段,很快即将齐湘君吻得
气喘吁吁,面溢春潮。

  花唇紧裹着关南肉棒的齐湘君,自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身下男人的变化,胴
体被关南大手来回侵袭的她,春情立时一阵涌动。

  「南哥……你又要想湘君了么……」

  「嗯……」

  齐湘君柔声道:「那……要换个姿势么?」

  关南听得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只见他有些艰难地道。

  「巫神女可否……跪伏到榻子上去……」

  齐湘君闻言,立时便明白此刻身下男人的心理。

  于世间男子而言,女子越是高不可攀,便越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而一个男人最自豪的征服时刻,莫过于在世人的眼里高高在上的女神,脱光
了衣物赤条条地似母狗般趴在榻上,任由身后的男人操击征服。

  深悉男人心理的齐湘君十分明白,那样的画面,最是能够激发起一个男人最
大的满足与征服欲。

  齐湘君甜美的声音,便似仙泉一般地注进到关南耳鼓内。

  「南哥喜欢,湘君又怎会反对呢……唔……」齐湘君一边说着,一边再度送
上香吻。

  一阵缠吻过后,两人唇分。

  齐湘君睁开盈满欲火的秀目,终从关南的身上下来,口吐香兰地娇喘道。

  「来吧南哥……从后边抱住湘君的身子……」

  说罢,齐湘君转过身子,雪白的两手分撑在榻上,赤裸的上身微微下压,紧
裹着雪袜的如玉美腿跪撑在榻,微微向两侧分开,雪臀最后高高抬起。

  示意让关南从后方贴紧她的身子,用双手扶住她的腰身进入她的身体。

  随着她俯趴抬臀的动作,关南方才射入她体内的精液亦溢挤出了一些,只见
一抹浊白的浓精正含在齐湘君嫣红的粉唇中间,欲滴未滴。

  关南撑坐起身来,瞧见这教人血脉贲张的一幕时,呼吸立时变得极度沉重,
胯间阳具更瞬间硬如一根铁棍。

  关南挺耸着粗硕的龟物来到齐湘君的身后,大手扶上了她高高抬起的丰凝雪
臀,低头瞧着他射入的子子孙孙正缓缓从齐湘君的花唇缝中溢流下来,兴奋得无
以言述。

  世人眼里看到的巫神女高高在上,冰清玉洁而不可亵渎。

  可他关南看到的巫神女,却是光着身子骑坐在他身上,玉乳抛耸晃荡,现时
更是仙颜酡红迷离地趴在床上,媚眼如丝地等待着他将器物送入。

  无与伦比的自豪与征服感涌上心头。

  关南喉结狂动,再忍不住,手扶着紫圆的肉菇,当即从齐湘君两片妍丽的粉
唇中间挤入,用力一挺。

  阳具再一次送入到了齐湘君那美得仿若不属于人间的美丽胴体内。

  「啊,啊……」关南面色扭曲地呻吟着。

  好紧!

  再度进入,齐湘君的美穴一如既往的紧窄无比。

  她的处子之身明明已给了两个男人,且今夜同样又非初次结合,但离体之后
的再度进入,齐湘君那如同未经人事的处子紧致的花穴,再一次紧紧将他的肉具
吞没。

  阳茎才甫一破开花唇,缓缓送入到内里之时,关南的下体便被齐湘君柔软温
暖的蜜肉全方位的紧裹,以致进入的过程有一种深深的阻滞感,那种美妙之感已
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令他情不自禁的发出数声舒爽至极的低吼。

  「啊……」

  齐湘君红唇轻吐,同样发出一声媚惑荡人的娇吟。

  包裹在雪袜内的十只晶莹脚趾,也因体内送入一根比之方才更加健壮粗硕的
大肉棒,而快美得玉趾蜷缩。

  「好美,南哥……噢……轻点插……」

  齐湘君玉容泛红地呻吟着,圣洁的娇靥罕有的泛起一种荡人至极的媚意。

  「南哥……轻点插……你的宝贝太大了……胀得湘君整个都是酸的……噢……」

  齐湘君话尚未说完,身后的关南已抓揉着她的臀肉,胯间对着她的雪臀一阵
狂舂疾捣。

  传宗接代的器物在她的花穴内一阵疾猛的进出,登时将齐湘君干得断断续续
的说不下去。

  「嗯……嗯啊……」

  随着身上男人开始有力的挺送,齐湘君美眸微微半闭,玉手情不自禁的抱紧
关南的手肘,面红如血的承受着他一记又一记的结实撞击。

  关南抽送的动作平缓而有力,他每次缓力送入再用力拔出之时,粗硕的龟头
都几乎把紧紧裹住他的嫣红穴肉一并给带翻出来,同时带出来的还有一大片齐湘
君渗出的晶莹蜜液。

  齐湘君玉容一片通红,被身后的男人插得几乎有些喘不上气。

  身后的关南至今尚不知道,在不久前,她为关南第一次献出巫元的那晚,在
避暑山庄半山之上的祭台上她为关南献跳的那场巫女舞,不仅彻底引动了关南体
内的原始情欲,将他的男性能力大幅增强,还引动了对方的龟头分泌出一种奇特
特殊的催情物质。

  关南的阳具只要进入任何女子的阴道,后者立时便会沦陷在情潮欲海之中难
以自拔。

  而车少君因止步于天赋不足,未能获取自己的巫元,自亦没能得到这方面的
禀赋。

  因此齐湘君至今尚未与心爱情郎坦白的是,她在榻上给关南操干的时候,那
种动人的极致欢悦没有第二个男人可以给予。

  除去巫元的渡传之外,她的确不否认自己十分享受与关南在榻上欢爱。

  便像现在,关南粗硬的阳具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圆硕的龟物一次次破开
她的穴肉,直捣她的花宫深处,当真美得教她目眩神摇。

  「啪啪……啪啪啪啪……」

  激烈的肉体撞击声,不绝于耳。

  关南瞧着齐湘君云鬓散乱,娇柔无力的承接着自己一记接一记的抽送,目光
欲火狂喷,双手松开了她的玉腕,转而由身后环揽她的腰乳,胯间器物用力猛送。

  「噢……」

  这个姿势进入深度比方才还要深,令齐湘君忍不住一声娇吟。

  关南也同样舒爽得不行。

  他布满浓密阴毛的胯部,随着开始缓力的抽送,紧密的贴实在齐湘君挺翘的
白皙臀肉上。

  他轻轻一个耸动,便是「啪」的一声脆响。

  胯间毛发与齐湘君雪白臀肉交贴在一起时的画面,当真是教人欲火沸腾至极
点。

  齐湘君美眸半开半阖,兰气轻吐,承受着身后男人一下接一下有力的顶撞。

  关南在齐湘君的身后狂耸了约二三百记,直将她的翘臀撞击得有些发红,射
意才终于感觉有些来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啊啊……巫神女,我……我又要射了……

  「噢……」齐湘君断断续续地呻吟道,「射吧……南哥……湘君也要来了……
噢……」

  「啊啊……射了,关南射了……」

  伴随着一声毫不掩饰的低吼,关南面色狰狞,粗糙的大手猛地用力狂揉住齐
湘君胸前那对高耸的乳房,下体狠狠向前一顶。

  「啪」的一声脆响。

  关南的胯间死死贴紧在齐湘君的美臀上,硬如棒槌的硕大器物,重重的尽根
直送入齐湘君的花穴深处,精关猛然松动。

  结实有力的屁股立时开始一阵阵收缩抖动。

  炙热滚烫的浓精,再一次汹涌的直朝齐湘君的身体深处喷薄狂射!

  「嗯……啊……南哥……」

  齐湘君快美得晶莹雪乳狂颤,赤裸的胴体一阵阵颤抖。

  关南大手狂揉着齐湘君的乳肉,尽情的在她体内狂射了三四十下,黝黑的蛋
囊才终于缓缓停止了收缩。

  冰凉的快美感觉再次渗流至阳具上,显是齐湘君亦已与他一样,同时达到了
情欲的高潮。

  巫元第二度渡流至关南的体内。

  他感觉到原先郁结不畅的心口,在第二次巫元到来之时,有了大幅的缓解。

  关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忍不住心中得意。

  任燕陵的内气再霸道,他作梦都该想不到齐湘君的巫元犹胜世间一切灵丹妙
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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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回:逃出生天

  夜已深。

  珊瑚与辛奇等人仍未入睡,而是齐聚在姜卿月所在的小楼下在焦急等待着。

  「夫人,时辰已经不早,燕陵哥他们俩到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
珊瑚轻咬嘴唇道,清丽绝妍的小脸,此时布满浓浓的担忧。

  按照魔女出发之前计划的时间,他们两人这个时候早应该回来了,然而时辰
已过,却仍未有见到他们回来的迹象,一股不安开始在众人之间弥漫。

  原本还对燕陵信心满满的珊瑚,已忍不住芳心深处开始揣揣不安。

  不远处的辛奇更是已着急的不停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连因为数日前因私下对
珊瑚明言,希望两人结束这段绝不能被外界知道的不伦恋情,而导致珊瑚破天荒
第一次对他产生了怨怼的情绪而过后一次真的都没有理他,令辛奇内心升腾出从
来没有过的那股失落痛苦亦没有心思再去理会,忍不住走上前来道。

  「夫人,珊瑚说的没有错,公子与魔女外出已超过了跟我们商量的时辰,只
怕他们碰上了什么意外,辛奇不能在这里等下去了,我想立刻出发去接应公子他
们。」

  「辛奇冷静点。」姜卿月蹙着秀眉淡淡的道。

  「世子府里隐藏高手无数,陵儿之所以只带巴澜娜一同前往,就是因为今夜
的刺杀行动非人数可以取胜,否则妾身早已命府内的精锐组成一支死士与陵儿一
同前往了。」

  姜卿月虽也芳心隐约不安,但在这时候仍然能保持冷静。

  「可是夫人,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干等着也总不是办法,万一燕陵哥遇上什么
危险……」珊瑚抿着玉唇道。

  姜卿月深吸一口气,道:「珊瑚放心,巴澜娜与陵儿前去刺杀是留有后手的,
四大统领早已在世子府周边某个地方准备接应,纵然碰上紧急情况,陵儿他们也
会第一时间放出救援信号。」

  听到这里,珊瑚那美丽的小脸终于有所缓和。

  他们是领教过魔女麾下四大统领的强横的,得知有四大统领在附近周围接应,
情况便大大不同。

  唯有一旁的燕离,今夜罕有的沉默不语。

  他心头的不安,并没有因为爱妻的话而有所缓和。

  以燕陵跟魔女联手的实力,照理来说在世子府内可如入无人之境,足以横着
走。

  纵同时刺杀车少君与关南,也该是很短的时间内即可完成的事。

  可如若巫神女请来了连他们空出手来,放信号的功夫都没有的强横大敌呢?

  放眼中原,这样的人并非没有。

  譬如魔女口中,在关南之前便已曾获得过巫元之助的北国用剑大宗师,太叔
齐。

  当年的太叔齐已能在殷地剑圣闵于的手中走近百个回合,这份成就当世无人
能及,如今近二十年过去,他的剑术晋升到什么样的地步无人得知。

  如果车少君早已对他爱儿的剑圣传人身份起疑,是绝不可能不对此作提前防
备。

  以车少君与巫神女的城府,甚至说不定前者确定无法将他的爱儿收为己用后,
表面上仍然一副求贤若渴,将燕陵视作知己好友的模样,完全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实际只是一种拖延跟麻痹的手段。

  暗地里,车少君早已利用巫庙与太叔齐之间存在的某种特殊关系,让巫神女
请动后者到楚国来,为的就是防止今夜这种情况出现。

  当这个想法忽然间出现的时候,燕离心头猛的咯噔一下。

  他原先不过是在分析猜测,可是现在却是越想越觉得可能。

  只要调查少蔺君是什么时候到楚国来的,便可验证这猜想。

  如果真是太叔齐,那……

  这个突然间猜测而出的念头,令他遍体生寒。

           ***  ***  ***

  中年人手中的青铜剑猛地在燕陵的眼瞳中放大。

  森然的杀气透体而入。

  燕陵能清晰的感觉到,中年人的这一剑来势之快,杀气之盛,是此前的任何
一剑都无法比拟的。

  正如对方所言的那般,这一剑,他势要取走他们二人当中一人的性命。

  而中年人剑势所取之人,便是实力较之于自己弱上一筹,却更为刁钻歹毒的
魔女!

  但燕陵又怎能任由身旁这与自己有合体之缘,若妻若母一般的绝色尤物命丧
于其之手?

  天地倏的寂静了下来。

  霎那间,燕陵知道魔女的生死全系于一线之间。

  体内本已耗得几近于空的内气,在这近乎绝望的一刻,突然出现了奇异的一
丝增涨。

  燕陵没有半分犹豫,贴身切入太叔齐与魔女之间,运起全身内气一剑挥出。

  「当」的一声闷响。

  燕陵不仅格挡住了中年人这近乎于必杀的一剑,内气亦如洪水一般的透过无
名厚重的剑身狂涌进中年人手中的青铜剑锋。

  中年人古仆的面容「咦」了一声,终无法掩饰脸上的讶色。

  显是完全没有想到全程陷入落后挨打的局面,几毫无半分还手余力的燕陵,
在这一刻,竟然仍有反击之力。

  而且那股强横的内气,还霸道无匹的透过剑锋直透入他的虎口,即将透体而
入。

  硬接下来也不是办不到,中年人固然可运转躯体劲力与这股蛮横的内气作硬
碰硬,但却多少会遭受对方强横内气的反震之力,没有那个必要。

  中年人冷哼一声,手腕一抖,荡开燕陵手中的重剑之手,脚下步伐第一次向
后疾退。

  「噔噔噔噔……」

  中年人脚下连退了四五步,却丝毫没有半分狼狈。

  相反,他退得从容不迫。

  显然,燕陵今夜以来首次成功攻入他身体,足轻易令在场的任何一人五脏六
腑爆裂的强劲内气,就这般被他轻松而游刃有余地化解掉。

  但燕陵的唯一目的只是欲从中年人手中救下魔女,伤不伤得到对方他根本没
有去想。

  这绝地反击的一剑成功救下了魔女,也出乎燕陵本身意料之外的将中年人成
功暂时击退。

  燕陵与身旁的魔女立时精神大振!

  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就在眼前!

  两人都是当机立断之人,立时毫不犹豫的全力展开剑势,直从四面八方围挡
而来的禁军精锐中硬生生撕开了一个缺口,立时全力逃离。

  呼喝声,兵刃交击声,夹杂着层出不穷的惨叫。

  燕陵与魔女在世子府内左穿右插,身后以百计的敌人被二人迅速甩开,很快,
世子府的高墙遥遥在望,生路已然就在眼前。

  但就在这时,一道道破风声从后方传来。

  燕陵眼角余光向后一望,立时见到数十名巫庙战士以极为敏捷的速度,从四
面八方追击而来,对两人形成了重重包围之势。

  燕陵心头一凛。

  车少君的世子府里果然埋伏有巫庙的精锐。

  这群由巫主亲自训练的战士,个体实力预估比殷下行宫的重甲骑兵还要强。

  他们虽成功摆脱了莫阳所统领的禁军精锐,但如若给这群实力更加强横的巫
庙战士包围住,势将再度陷入到更加艰难的局面里。

  好在燕陵一剑逼退中年人后,后者自持身份没有亲自追杀上来,令两人得到
逃离的一线生机。

  只要那中年人没亲自出手,两人逃命的机会便大得多。

  纵然面对这群巫庙战士,亦不足为惧。

  「蓬」的一声。

  魔女的玉手一挥,一朵璀璨夺目的烟花当即在世子府的西园上空爆开来。

  燕陵与魔女卯足了劲疾冲。

  就在高墙在望之际,数名巫庙战士已手持长矛,朝二人迎面扑来。

  「当当当!」

  数声激响。

  魔女所受之伤较燕陵稍重,后者便毫不犹豫地接下敌人攻来的数支重矛,好
令魔女能先一步逃往墙头。

  但两人显然低估了这群巫庙战士的勇武。

  燕陵挥击出的数记重剑,仅仅只能将对面数人逼退,无法做到杀伤敌人。因
此稍为一个耽搁,敌人很快就从四面八方疾涌而来。

  燕陵很快就失陷在敌人的包围圈中,无法脱身。

  而魔女见状,只能强忍身上的伤势,娇叱一声,重新跃回到战圈中。

  「快走,迟恐不及!」

  内气已近枯竭的燕陵,吃力地应付着狂攻而来的重重矛影,一边大喝。

  魔女咬牙回道:「不,要走一起走!」

  值此二人深陷包围圈,被越围越紧之际。

  不远处的高墙上,突然接二连三地跃跳入十数道同样周身笼罩在黑色夜行衣
内的敏锐身影。

  对方看见燕陵与魔女的处境,毫不犹豫地向战圈疾冲而来,硬生生破开战圈,
替燕陵与魔女挡下越发吃力的攻势。

  「快走,这里交给我们!」

  毒蜂后冷冽的声音传来。

  魔女麾下的四大统领,终于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亲率一众魔女族的高手来了。

  仅四大统领在内的十数个人,便硬生生架住了对面这群巫庙战士与源源到来
的禁军精锐,为二人夺得逃生的宝贵时机。

  燕陵不现犹豫,带着精疲力竭的魔女翻跃过高墙,落往外头的小巷,全力逃
离这地方。

  四大统领与一众魔女族高手皆深知此地之危险,个个毫不恋战,边打边退。

  在付出了两名高手的性命代价下,四大统领等人很快就沿着来时的路逃往大
街。

  而那些实力强横的巫庙战士,显然对离开世子府的范围有所顾忌,因此追击
出来的只有实力逊了不止一筹的禁军精锐。

  一众魔女族高手逃到熟悉的大街上,自是很快溜了个一干二净。

           ***  ***  ***

  世子府,后殿。

  车少君于殿内亲自单独宴请太叔齐,而三大剑手之首的莫阳并未在内。

  沐浴后换了一身素青长裙的齐湘君,玉步盈盈地出现在二人的眼前。

  只见她如云的乌黑秀发瀑布般垂散在香肩上,如天鹅般的雪颈修长白皙,浴
后的香肌玉肤光可鉴人,散发著迷人的诱惑。

  更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是,她那本便已美艳绝伦的仙容,此刻罕见地泛着淡淡
的潮红,令她整个人瞧上去更是娇艳欲滴,美若天仙。

  连见惯世间绝色的太叔齐,双目亦忍不住掠过浓浓的惊艳之色。

  齐湘君迈动裙下玉步,盈盈来到殿中央,先是亲自从情郎的桌前提起银壶,
款款步至对面处,为安坐于席上的太叔齐斟满一杯美酒,方回到车少君的席位上
温柔坐下。

  对面的太叔齐先是举杯轻饮了一口,赞了一声,方目射奇光地道。

  「果如巫神女所料,那月姬之子燕陵竟真的胆大包天,铤而走险地欲来行刺
世子。」

  齐湘君平静地道,「他可不仅要行刺羽哥,还要连同南哥也一并杀了。」

  太叔齐不由赞道:「巫神女果真料事如神。」

  齐湘君柔声道:「今晚多得太叔老师之助,否则燕陵与魔女联手,几可如入
无人之境,让湘君代羽哥敬太叔老师一杯。」

  「哈哈哈……」

  太叔齐仰天大笑道,「巫神女言重啦,少君乃未来中原之明主,身份之尊贵
绝非等闲,有我太叔齐在楚国一天,当不会予他放肆地来行刺。」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续道,「不过,此子得殷地剑圣传承,内气霸道非常,
即管以本人的剑术,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稍有不慎,后果将非常严重。」

  「今夜我未能将他留下,以防万一,巫神女这几日得辛苦一些,争取早日让
靖川公子复原。」

  齐湘君轻轻颌首:「这是自然。」

  说毕,她端起酒杯,盈盈向太叔齐一礼,「待南哥伤势复原之后,还要劳烦
太叔老师为南哥指点一二。」

  「哈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巫神女折煞老夫了。」

  太叔齐大笑着举杯回迎。

           ***  ***  ***

  宴毕,太叔齐离去之后。

  齐湘君赤裸着胴体,玉手伏撑在穿前,晶莹的雪臀向后高高的翘挺起,面溢
春潮地半闭着美目,檀香小口香息轻吐,一边低低呻吟,一边快美地承受着身后
情郎的操击。

  「啪啪啪啪……」

  清脆的肉体撞击声,在幽静的卧房内有节律地传响着。

  车少君光着身子,喘着粗气,大手扶按着齐湘君雪嫩的臀肉,整根布满青筋
的壮硕阳根,平缓而有力地在齐湘君晶莹粉嫩的花穴中进进出出。

  齐湘君香艳夺目的晶莹胴体趴着窗沿,皎洁的月光入窗内,只见她耸挺的一
对雪嫩美乳,正随着身后情郎的有力操击而不住耸荡。

  她包裹着晶莹蚕丝雪袜的柔嫩小脚则微微地掂起,好浑圆的雪臀能更加挺翘。

  「啊……嗯啊……」

  随着车少君肉棒的进出抽送,齐湘君圣洁的仙颜带着醉人的酡红,檀口中发
出的呻吟有如天籁之音一般,令人欲火狂烧。

  车少君的肉具在心爱恋人的体内狂舂疾捣,接连三四百记重击,直捣得齐湘
君呻吟连连,胸前晶莹的玉乳一阵狂荡。

  车少君这才猛地一声低吼,面上露出痛苦难忍,实则舒畅至极点的神色。

  被齐湘君粉嫩蜜肉紧裹包允的黝黑大棒,立时精关失守,浓浊的阳精如爆发
的熔岩一般直注入到齐湘君滑腻异常的花宫之内,双目则一直紧盯着齐湘君呻吟
连连的仙颜,直至射个痛快淋漓。

  射完之后,齐湘君毫不嫌脏地用玉口为情郎略作清理,直至将他黝黑棒身上
沾满的湿粘体液尽数咽下肚内,方软伏至恋人的胸前,两人谈起正事。

  车少君回想方才甫一进入齐湘君的体内,肉棒即带出一滩湿腻异常的浊精,
略为疲软的肉具又微微肿胀起来。

  口中却是询问起了关南的伤势。

  齐湘君微微呻吟着,片刻后方答他道:「燕陵的内气一如殷地剑圣般霸道非
常,令南哥的伤势郁结不畅,一般情况下至少需数月时间方能尽复,幸得湘君的
巫元之助,数日内南哥的伤即可痊愈。」

  车少君闻言,松了一口气:「那我便放心了。」

  「今夜的计划可以说是失利,令人料想不及,如非湘君请动太叔齐,否则真
会一败涂地。」

  随后又说起了少蔺君。

  「少蔺君似乎对姜氏那个叫秀璃的女子格外关注,宴会结束的时候还托我打
听对方,照我对少蔺君的了解,他似乎非常认真,接下来定会与姜氏接触,就担
心他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布局。」

  齐湘君动人的胴体整个伏靠在情郎的怀里,闻言却是淡淡地道,「纵然少蔺
君对秀璃一见钟情,也无济于事。她一看就知非处子,且身上还沾染有燕陵的气
息,以湘君对燕陵的了解,他是绝不可能把这样一位动人的美人让给少蔺君的。」

  车少君放下心来。

           ***  ***  ***

  燕陵与魔女躲入一间无居住的民居。

  这里是魔女平日与四大统领联络的几个地点之一,属于绝对安全的地方。

  到了这儿,两人便无需再东躲西藏。

  魔女摘下面罩,露出那张绝美而苍白的俏脸,浑然不顾身上仍在疼痛的伤口,
就这么倚靠在墙边,娇喘着说道。

  「太叔齐那老东西放水了……」

  同样靠坐在她旁边的燕陵,大口喘着粗气,也艰难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第一百零六回:意外求见

  今夜他们得以逃出升天,虽说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可打从与太叔齐交手的一刻起,二人便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几连一丝还手
余地都没有。

  两人非常清楚太叔齐的剑术可怕到什么样的地步。

  放眼中原各国,当下除了阿公之外,根本找不到第二个能够稳胜他的人。即
管以燕陵的进步之速,没有一年半载亦休想追得上他。

  甚至以太叔齐今夜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恐怕连阿公要胜他都不是一件简单的
事,这样一个人,仅仅是他们在其手底下保住小命,已经是拼尽性命,对方如果
执意要杀死他们,怎么会留给两人成功突围的机会?

  在外人看来,燕陵最后那一剑反击得无比凌厉,连太叔齐看似也不得不暂避
其锋芒,因此被他们窥准时机逃生。

  可太叔齐真要动手杀他们,两人必然被彻底留下,绝无幸免可能。

  两人浑身乏力的靠在屋子的墙角,大口喘着粗气,好一小会儿,筋疲力竭的
魔女才艰难的起身从小屋里搜罗出了一批紧急备用的伤药,分别给燕陵与自己敷
上。

  两人体质大易于常人,受了伤的伤口很快就止住血液,否则莫说应付太叔齐
那惊人的剑术,恐怕在奔逃的途中已失血过多而死。

  敷完伤药之后,燕陵重重吐出一口气,艰难喘着粗气道。

  「我有些不明白,太叔齐明明可以杀死我们,为何却那么好心的故意放我们
走,他难道不知道将我们放走,等若放虎归山吗?」

  「要是被人看出来,他如何去跟请他出手的巫神女交代?」

  闻言,魔女红唇轻扬,冷笑道,「太叔齐那老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公子
以为他不想杀了我们一了百了吗?他只是不敢而已。」

  「太叔齐作为北国的用剑大宗师,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据说北国国君
不论事务大小,都习惯于先征询太叔齐的意见之后才下决策,他的身份和剑术足
可跟巫庙之主平起平坐,因而不需畏惧巫庙,但是,他却不得不顾忌公子阿公手
中那把无敌的天陨。」

  「他既已认出了公子的身份,借他一百个胆子,太叔齐也不敢动手杀死公子,
最起码他自己不能亲自动手,否则,他身后的北国将难以承受剑圣的滔天怒火。
他今夜放过我们,更多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

  说到这里,魔女红唇轻舒一口香气,道,「幸好他不止确认了公子的身份,
也从妾身的剑术中发现了妾身的身份,知到妾身是殷地第一氏族的首领,也顺道
放妾身一马,否则,恐怕只有公子能够活着逃出去。」

  经过魔女一番解释,燕陵顿时明白个中情由。

  太叔齐背后代表的并非他自己一人,他的一举一动,关系着背后北国万万千
千的子民,行事更多的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

  他的立场与车少君一方截然不同。

  替车少君抵挡住他燕陵的袭杀,对太叔齐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还能巩固与车
少君一方的关系,对他身后的北国大有益处。

  可如果要因为燕陵一个人而导致整个北国面临剑圣的怒火,那绝不是说笑的
一回事,强如太叔齐也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么做值不值得?

  魔女美目深注进燕陵的眼睛,柔声道,「公子现在知道,为何车少君要不顾
一切,无所不用其极的置公子于死地了?」

  「连公子自己都尚未发觉你身后所代表的力量多么可怕,如今公子与车少君
一方已势成水火,太叔齐看到这一幕,不会不明白大有可能将坐上楚国储君之位
的车少君,已令楚室置身于何等巨大的危险之中。换成公子是太叔齐,发现这样
的情况,还会不会把重注独压在车少君的身上?

  燕陵点了点头,「只有蠢人才会这样做。」

  「最好的选择是置身于事外,同时竭尽所能的左右逢源,而太叔齐也确实做
到了。」

  既护卫了车少君的周全,让燕陵无功而返,同时,此后再也无法兴起刺杀车
少君与靖川公子的念头。

  暗地里又瞒过了其余所有人,暗地里放了燕陵与魔女一马,令两人欠下对方
一个天大人情。

  太叔齐此举,完美的找不到半分挑剔。

  应验了魔女对太叔齐的评价。

  老奸巨猾。

  想起今夜刺杀行动失败,一无所获,燕陵不禁叹气道。

  「早知如此,当初我便该下定决心,直接将车少君刺杀,一了百了,如今良
机已错失,今后再难找到这样的机会了,唉!」

  刺杀失败是一回事,更严重的是,他剑圣传人的身份,还有身旁魔女的身份,
也都在今晚这场刺杀行动中彻底暴露,底牌近乎被人掀个一干二净。

  一败涂地虽说不上,可今晚御前比武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全都因此而丧失
殆尽,试问燕陵如何能不沮丧?

  但魔女闻言,却是柔声宽慰道,「公子无需为此气馁。」

  「妾身也是刚刚才想明白,太叔齐出现在世子府内绝非偶然,他根本不是今
晚才到楚都的,而是早已抵达楚国有一段时日,且一直藏身于世子府中。公子就
算提前下手,也是不可能成功的,而今夜,我们也并非一无所获。」

  「公子在御前比武上大放异彩,已以一举之力扭转了整个姜氏的颓势,公子
已成为整个楚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明日一早,将会有数不清的王公贵族前来登
门拜访公子,这正是姜氏拉拢盟友的最佳时机。」

  魔女又续道:「同时随着临安公子变成废人,申遥君的支持力量受重挫,与
平陵君的储君争夺之战他已落尽下风,这个时候他必须寻找到新的支持,虽然申
遥君对姜氏同样顾虑极深,但眼下他别无选择,只能与公子合作,公子定要把握
住这难得的机会。」

  燕陵听的精神一振。

  没有错,他虽然刺杀行动失败,但还远远达不到一败涂地的境地。

  与车少君的争斗,现在才刚刚进入高潮,他绝不能因为一时的失意而垂头丧
气!

  略为一番休息,燕陵感觉到身上的伤已好了许多,伤口已不碍事,随即站起
身来。

  「今晚闹出的动静很大,娘那边大概已经等得十分焦急了,时候不早,我们
先回去吧。」

  魔女点了点头。

  两人随即趁着夜色,悄悄返回姜氏。

           ***  ***  ***

  世子府。

  一身粗衣麻布的莫阳,步履稳健地行入东园一间不起眼的平屋内。

  他的目光落在屋内正盘腿坐在竹席上,闭眼入定的太叔齐身上,恭敬地低唤
一声「师尊」,方坐进跟前来。

  太叔齐仍闭着双目,没有回应,一副入定的模样。

  片刻之后,才听他淡淡开口道。

  「阳儿心中有疑问?」

  莫阳点头,「今夜之事,徒儿有些想不明白。」

  「师尊既受巫神女之请前来护卫世子周全,为何要放走剑圣传人与殷地魔女,
那岂非纵虎归山?师尊是否顾虑于殷地剑圣?」

  作为太叔齐的大徒,莫阳得其亲传,自是所有人当中唯一看出乃师未尽全力
的人,但有外人在场他自不敢点破。

  太叔齐仍闭着双目,嘴角却是哑然,「若为师回答没有顾忌剑圣,自然是不
可能。」

  「与剑圣当年一战,令为师在剑术上作出前所未有的突破,今已达大成圆满
之境,但为师扪心自问,仍没法做到剑圣当年那般在十数万大军之中如入无人之
境,可见为师剑术仍未能及得上剑圣。」

  说着,太叔齐话锋一转,「但为师虽顾虑剑圣,却非主要的原因。剑圣传人
夜袭车少君,岂是表面所显的那么简单。」

  「两个非凡人物争雄的背后,代表的实是未来两个大国之间残酷的竞争。剑
圣的背后是看不出深浅的殷下行宫,楚国亦是中原诸国中国力最为强盛者,北国
夹杂在这两股巨大力量之间,稍有不慎,后果难测,连为师亦不能行差踏错,明
白了吗?」

  莫阳深吸了一口气,道:「徒儿受教了!」

  看着仍旧闭着双目的太叔齐,莫阳缓缓起身,恭敬一礼。

  「夜已深,徒儿便不打扰师尊歇息,先行告退。」

  「去吧。」

  待莫阳离去之后,太叔齐终于睁开眼睛。

  凝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他微微阖起双目,脑海中回忆起与巫神女齐湘君见
面的情形。

  方才,有一件事他连亲传的大弟子莫阳都瞒着,未透露一丝半点。

  他忌惮剑圣闵于,却非代表他不敢得罪后者。

  而是他答应巫神女的请求出山,护卫楚国车少君周全的同时,后者向他提出
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附加条件。

  即管他也知道,今夜实乃杀死剑圣闵于传人的绝佳机会,他也无法动手。

           ***  ***  ***

  翌日。

  一如魔女所料的那般,燕陵在昨夜的御前比武上重挫靖川公子,展现出无与
伦比的绝顶剑术一事,已旋风般传遍整个楚都。

  特别是他所重创的对手靖川公子,竟将同为楚国三大剑手之一的临安公子斩
成废人,令争夺储君之位的申遥君威信大损,更令燕陵之名一时风头无两。

  一大清早,登上姜氏府邸大门的贵族络绎不绝,一改此前门可罗雀的景况。

  经过昨夜,只要不是眼盲的都知道,月姬之子的横空出世,本倾颓在即的姜
氏重唤昔日的辉煌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燕陵在昨夜展现出的惊世剑术,已足令那些原本对姜氏虎视眈眈的势力噤若
寒蝉,同样令到那些原先顾忌于此的朝中大臣可抛开顾虑。

  姜氏后堂。

  「昨夜宴会结束后,临安公子即被其身后的族人连夜带返家族,经此一事,
申遥君怕是在储君之战中落入被动了。」公孙武轻呷一口茶水,感慨地说道。

  昨晚的宴会结束之后,公孙武的人一直盯着申遥君府上的动静,在发现临安
公子惨变废人,他身后的贵族势力似有要退出储君争夺之战的苗头后,于是一大
早登门造访,将此事告知他们公孙氏族的亲家。

  一场御前比武,令整个楚都的形势发生了剧变。

  公孙武虽已隐隐感觉燕陵不简单,却作梦仍没有料到,他这侄女婿一身剑术
竟如此深藏不露,高绝骇人。

  骇人至连他那一直以来只看好靖川公子,而不看好姜氏的兄长,也在昨夜过
后观念出现了巨大动摇,希冀由今日开始能与姜氏修复关系。

  所幸的是,一早大批贵客临门的姜氏,在见到自己造访之后,他那侄女婿燕
陵特意抽出身来,与公孙晴画一起单独至后堂来接见于他,显示出对他这位娘家
人的重视,令公孙武心下稍慰。

  见燕陵眯着眼睛,只听着,并未就此发现意见。

  顿了顿,公孙武试探性地问道,「对此,世侄接下来不知有何打算?」

  燕陵闻言,终于开口,但语气却是不置可否,「那就要看君上的意思了。」

  一旁的公孙晴画感到有些奇怪,道,「晴画记得叔父与申遥君有交情,一大
清早来此,该不会是向君上传话吧?」

  公孙武目光一闪。

  见燕陵锐利的目光投射过来,他亦正色起来,道,「为叔不瞒你们,确实如
此。」

  「君上不想让平陵君或池承君等知晓,于是托我来传话,他想私下见世侄一
面,不知世侄意下如何?」

  燕陵已事先从魔女口中获悉申遥君的下一步举动,对此并不意外,微一颌首。

  「如此,便请世叔回复君上。」

  公孙武神色一缓,欣然起身道:「那为叔便不扰世侄会客了,迟些再带来君
上的口信。」

  送走公孙武后,公孙晴画到后院跟珊瑚等几女说话,魔女的体质逊于燕陵,
昨夜受的伤仍需要几日休养功夫,因而也在后院。

  燕陵则到前堂去。

  虽然姜卿月与祁青皆在前堂招呼客人,但今日登门的楚都权贵,皆是冲着他
燕陵一人而来。

  值此为姜氏拉拢同一阵营盟友的绝佳时机,燕陵不能假借他人之手,即便是
他的母亲姜卿月亦不例外。

  诚若魔女所料,昨夜的一场王宫比武,彻底将姜氏的颓势扭转了过来。

  登门拜访的权贵,近半是朝中重臣,这些人在朝廷拥有极大影响力与话柄权,
得到这群王公大臣的示好与支持,可令姜氏免于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处境大大
不同。

  这一切,全赖燕陵与秀璃所争取。

  姜氏上下,一扫过去数日的垂丧,重新焕发往日的热闹。

  就在这时,几个仆人面色匆匆地禀报。

  「夫人,三公子……」

  「巫……巫神女登门……说要拜会三公子……」

  偌大的前堂,立时静至落针可闻。

  燕陵浑身一震。

  英俊的面庞先是浮起不敢置信的神色,随即被难以言述的复杂意味所替代。

  齐湘君竟亲自登门来见他?

  她想要与自己谈什么?

  她该已清楚知道,自己昨夜前去刺杀她心爱的情郎,只是失败了而已。

  双方之间,已不死不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燕陵心头一涩,脚下却是不自主地起身。

  他先是向在场的王公大臣告罪一声,方匆匆出来。

            第一百零七回:剖白心迹

  燕陵作梦都料想不到,一大清早齐湘君便竟公然登门,且指名要见他。

  亲自将齐湘君引入到家族后堂内。

  两名家族婢女以无比崇慕的目光,暗暗瞥了一眼白衣红裙作巫女装扮的齐湘
君,小心翼翼的奉上香茗之后,这才恭敬的退出会客所用的后堂,只留下两人在
那里相对而坐。

  燕陵茫然若失的轻啜一口茶水,抬起头来时,恰好迎上了齐湘君那双亮若星
辰般的美眸。

  坐下之后,齐湘君一直在平静地注视着他。

  燕陵出现了一刹那的恍惚。

  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其实并非多久之前的事,可不知为何,此次两人再次相
见,燕陵却有一种似过了很长时间,仿若隔世般的错觉。

  相比最后一次见齐湘君,他的心境已有了极大改变。

  但直至这刻,他依然不清楚自己究竟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眼前这个自
己曾最心爱的未婚妻,自己时至今日仍然无法忘情的旧日恋人。

  今日的齐湘君身上穿的,正是那身她初来楚都之时的红白巫女襦裙,她那长
及腰身的如云秀发没有任何繁杂的装饰,仅仅用一根红绳在秀发的末端处系一个
结,对襟的衣领下盈盈一握的腰身亦同样只用一条普通的红色裙带系着。

  她的着装是那么的优雅而简单,但是整个人坐在那里,便像是世间最美丽的
事物降临。

  纵然相隔一段距离,燕陵仍隐隐约约能嗅闻到从她香躯传来的迷人体香,叫
人无比沉醉。

  齐湘君亦如燕陵一样端起茶杯,姿态高雅好看地轻饮了一小口热茶,放下茶
杯之后,婉约悦耳的声音像一注仙泉般注进燕陵的耳鼓内。

  「昨夜的王宫宴会过后,燕陵已成为整个楚都备受瞩目的人,很快,你的名
字便将传遍整个楚国,真是恭喜了。」

  燕陵抬头,迎向她那双美得叫人心颤的明媚美眸,内心深处却有若万针穿过。

  齐湘君轻启朱唇时,不论是声音或神态,皆带着一股圣洁不可侵犯的出尘仙
气。

  可她越是圣洁尊贵,燕陵心头深处狂涌而出的妒忌和不忿,便越是难以压制。

  盖因齐湘君那美丽动人的眉宇间,眉梢眼角处仍泛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春意尚
未完全褪去,给他敏锐地捕捉到。

  如今的燕陵已非情场上的初哥,又怎会不知道那一丝荡人至极的春情,正是
女子与男人激情欢爱后所残留下来的欢爱余韵……

  燕陵甚至不用猜都知晓,昨天夜里他遇到生平前所未见的生死大敌,拼尽一
切在拼生打死,最后还是靠不知何种原因令太叔齐有意放他一条生路,才得以逃
出升天。

  在他几乎差点命丧在世子府的同时,齐湘君却极可能正与靖川公子在别的地
方激情的交欢着。

  用她动人的尊贵肉体抚慰着后者受伤的躯体,慰籍滋润着他的伤势。

  而从齐湘君眉梢处连她雪嫩肌肤亦无法掩饰下去的春意,可以猜想,齐湘君
在床上定然与男人交合了很长时间。

  甚至很有可能,昨夜曾与她在床上恩爱缠绵的并不止靖川公子一人。

  身为她情郎的车少君,没有理由坐看着自己心爱的恋人与别的男人亲热而无
动于衷,说不准齐湘君昨夜享受到的是接连两个不同男人的慰藉与滋润,以至身
体残留的浓情余韵无法在一时半刻尽数褪去。

  一想到眼前这个在他心目中不可亵渎的圣洁巫神女,背地里不仅不知给车少
君操了多少趟,连昨夜在他手中吃了大败仗,且差点被他干掉的靖川公子,也有
份尝到了她无比迷人的肉体。

  而自己,却从未能获得到这份世上无数男子都朝思暮想的殊荣,哪怕一丝半
点。

  他不忿。

  心头更妒火中烧。

  燕陵毫不掩饰内心满腹的怨尤,沉着声道:「湘君一大清早来此,难道就只
为了跟我说这种无趣的话题?」

  齐湘君讶然看了他一眼,方轻启红唇,「昨夜的御前比武,你力压靖川公子,
出尽了风头,楚国权贵中已在流传着你的剑术已力压楚国三大剑手,或为楚国之
冠的传言,在你的眼中这就只是一件无趣的话题么?」

  「力压三大剑手又如何。」燕陵沉着脸,「昨夜还不是照样被太叔齐那老家
伙压着打,差点丢了小命。」

  他随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续道:「为了保住心爱情郎的性命,湘君连北国
第一用剑大宗师太叔齐都请得动,不得不说,巫神女便是不一样,面子非一般大。」

  话一出口,燕陵心中生出一股报复性的快意。

  他终于说出口了。

  当着齐湘君的面,捅破两人之间原来的那股微妙的情意,也硬生生撕开了两
人背后所代表的两股势力之间原保持的微妙平衡。

  这是自他与齐湘君自幼相识以来,第一次用这样冷淡的语气对她说话。

  燕陵的内心深处实不愿意这样。

  可难以压制的妒火,冲破了一切,令他终于踏出了这绝不想踏的一步。

  为何靖川公子这种人都能成为齐湘君的入幕之宾,各方面皆远胜于前者的他,
为何却要被齐湘君排除在外!

  相比车少君,他更难以忍受与靖川公子之间这种被齐湘君区别的对待。

  如今的燕陵业已心死,明白自己不论做什么,齐湘君都绝不会选择他成为她
的夫婿。

  木已成舟,既是如此,他燕陵也再没有必要似从前那般为她考虑一切。

  说出这话之后,燕陵有种既伤害了自己,又伤害了对方的报复性快意。

  齐湘君怎会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冷嘲热讽。

  她深深地瞧了燕陵一眼,随后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妒忌了。」

  「说的好。」燕陵压下心头激荡的情绪,阴沉着脸道,「我不但妒忌车少君,
更妒忌靖川公子。」

  「昨晚没有一剑宰了他算是他命大,但他的好运不会一直如此,只要太叔齐
杀不死我,终有一日我会向他讨回两位兄长的血债。这几句话,劳烦湘君回去之
后一个字原封不动地转告靖川公子。」

  燕陵很清楚当自己说出这些话之后,双方之间的关系将从刚刚的打破平衡,
瞬间转变成无法逆转的撕破脸面。

  可是纵然知道如此,燕陵还是说了。

  他已经厌倦了与齐湘君之间无尽的试探。

  他与车少君既已经没有了和平共处的可能,便没有再虚以委蛇的必要。

  听到燕陵的话,齐湘君容色出乎意料的平静。

  「看来,你从殷地魔女那里得悉了很多事情。」

  燕陵削瘦但挺拔的身躯微不可察的一晃。

  齐湘君的话语,不啻于变相的承认了一切。

  也证实了燕陵刚才所想的一切。

  「直到刚才为止,我心里仍在祈求渴望着我们二人相处时,湘君对我表现出
的情意是真切存在的,但现在,湘君的回答却令我发现我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可
笑。」

  「这一切原来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都只是我燕陵的痴心妄想。」

  燕陵咬着牙,沉着声,仿佛一直以来在内心深处积聚的怨气终于在此刻轰然
爆发,英俊的脸庞布满难以形容的不甘。

  「可是我最后仍然想知道,在齐湘君的心里,一直以来,我燕陵到底算什么?」

  「唯独最后这个问题,我希望湘君你能够亲口告诉我。」

  齐湘君美目平静地凝视着他,沉默片响之后,她那红润的香唇才微微轻启道。

  「从一开始,湘君便知晓你我定下的婚约,只是两族当初用于巩固双方关系
的一桩政治婚姻,这种关系,其实是很脆弱的,即便湘君对你有好感亦只是徒然,
稍有变数便不复存在。」

  「湘君也不想瞒你,一直以来,我时常对你若即若离,并非燕陵你的为人不
符合我的心意,最大的原因是你的身上缺少了一种为君者该有的气概。」

  「所以,当湘君遇到了有治世之才的车少君后,便立即对他芳心暗许?」燕
陵冷笑。

  齐湘君瞥了他一眼,平静地道,「跟羽哥相好是之后的事情,在羽哥之前,
湘君曾与另外一个男人相恋过,但对方是谁,请恕湘君不能奉告,因为那已是过
去的事,没有奉告的必要。」

  「但那人跟羽哥相同的一点,就是他们都有非凡的远大志向,因此有令湘君
倾心的资格。」

  燕陵听得又是一震,同时更妒忌得心口一阵发疼。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齐湘君在车少君之前,竟还曾与另外一个男人曾经相好
过。

  要知齐湘君与车少君相恋的时间,当时两人身上还背负着婚约,已是非常出
乎他意料的事。

  却没有想到,如不是齐湘君亲口承认,恐怕燕陵到死都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
男人曾更早获得过齐湘君的芳心。

  燕陵内心妒忌得俊脸都有些许扭曲,嘴上却是讥笑自己道。

  「既是如此,打一开始与湘君重遇后,湘君为何不愿实话实说,反而给了我
这傻子一种能重新追求到湘君机会的错觉?」

  「莫不是湘君觉得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非常有成就感?」

  看见燕陵强颜微笑的悲苦样子之时,出乎意料之外的,齐湘君垂下了美眸,
似不忍触及他那双苦楚的双目,「湘君不愿瞒你。」

  「一直以来,湘君认为你我之间的婚事不会持久,对你一直若即若离,心中
也认为自己对你的看法一直是那么坚定。直到消息传来,说你消失在了长留山脉,
消失在了去往齐氏的路上,从此杳无音信。那个时候,湘君才发现,自己对你一
直以来的坚持其实很可笑。」

  「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湘君心里其实与你一样的欢欣,你变了,不再像从前
那般幼稚,人变得更加成熟,湘君也是在那个时候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湘君变得喜欢与你相处起来。」

  「但这样的关系,终究不能任其发展下去,我和羽哥的关系终有一日也要昭
示于众,湘君也怕再继续下去,立场会越来越不坚定,因此……」齐湘君很快便
收拢心思,抬起螓首,美目平静地望向燕陵道。

  燕陵整个人怔住。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会从齐湘君的口中听到她破天荒的,第一次发自肺
腑的真实心迹。

  齐湘君虽垂下了秀眸,但燕陵仍旧清楚地看见她美目中浮现出的一丝默然。

  他一颗心止不住地狂颤。

  原来齐湘君当初私下与他相处之时的反应,都是真实的。

  并没有刻意去做作。

  她心里,原来是有自己的,虽然那是后来才发生的事。

  且他也自知纵然如此,自己在齐湘君的芳心里仍是及不上车少君。

  深吸了一口气,燕陵犹豫少许,终沉声说出了一直以来他极度渴望,却又从
不敢向齐湘君倾吐的话。

  他知道,如果这些话此刻再不说,或许此生便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因此哪怕燕陵清楚明白的知道,他二舅父的死,以及两位兄长的死,归根究
底仍难以与齐湘君洗脱干系,他依旧顾不了那么多。

  「既然湘君也承认与我之间非是没有情意,那我现在若至诚地祈求湘君下嫁
于我,湘君……愿不愿意?」

  齐湘君似是早有料到他会这般说似的,容色无比平静。

  她的回答亦几乎没有半点犹豫。

  「请恕湘君不能答应,何况,湘君业与羽哥私定终身,已非处子之身。」

  燕陵胸口一痛。

  虽知自己向齐湘君提出这样的请求,得到的答案不啻于自取其辱,可人便是
如此,哪怕明知不可为,仍然一定要做尝试。

  只是他仍然没有想到,齐湘君会回答的这么干脆,拒绝的这般没有半分犹豫。

  他咬着牙,仍带着最后一丝不甘道,「若我说我不介意呢……」

  齐湘君深深瞧了他一眼,淡淡道,「湘君方才已说得很清楚,相比于你,湘
君更深爱的是胸怀大志的羽哥,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请不要再提。」

  她随后还反过来劝燕陵道,「周国虽表面强盛,但周天子的权力早在百年前
已被各国君王架空,沦为傀儡只是迟早的事。中原贵族生活奢侈腐朽,且贪婪无
厌,不论大小诸国皆不断连年对外发动战争,致征战不休,万千百姓流连失所。」

  「君王昏庸残暴,贵族荒淫奢侈,羽哥正是清楚知道各国的腐败,才一心要
为中原百姓结束这一切。你虽身怀顶尖剑术,却无治国之能,何不助羽哥一统中
原?」

  不管燕陵原先一腔血有多么热,这一刻,也尽数地变得冰冷。

  最后的尝试,终究只是徒然。

  不管他心中愿不愿意,燕陵都只能悲苦地承认,随着齐湘君最后毫不留情的
拒绝,维系在两人间的最后一丝情意,终于荡然无存。

  说到底,齐湘君这次来的最终目的,仍然是为了她心爱的情郎。

  枉他最初还天真的以为,齐湘君的到来有可能是为了与他作最后的关系修复。

  结果却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而是为了她所爱的情郎来当说客,想要说服他投效于车少君。

  可笑至极!

  他冷冷的说道,「湘君是否太小看我了呢,同是贵族,为何就必须是我效力
于他?既然他有治国之能,为何不能是他辅佐于我?」

  齐湘君看了他一眼,「这场储君争夺战,申遥君早已尽落下风,羽哥登上王
位是迟早的事,反观燕陵你,拿什么和羽哥争?」

  「纵然给你光复了旧国,前燕的国力在大楚的面前亦只是不堪一击,即便有
殷下行宫在背后支持,一盘散沙的殷人亦只能自保,一旦羽哥攻占楚国周边数国,
即有足够的实力攻打殷境。剑圣闵于又年事已高,不复当年的强盛……」

  齐湘君话未说完,燕陵已不忿地打断道,「说到底,只因你倾心于他,因此
处处为他着想。」

  「若湘君此行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车少君当说客,便恕我不送了。」

  齐湘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湘君之所以劝说你效力于羽哥还有
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湘君非常清楚羽哥的为人,像你这样的人物,如不能为他所
用,那么他会不择手段地将你摧毁。只一个太叔齐,即有稳致你于死地的能力。」

  「此前他只是碍于湘君的面,才一直没有对姜氏动手,今日过后,这个障碍
将不复存在。」

  话毕,齐湘君盈盈起身,最后美目深望了燕陵一眼,道。

  「即日起,湘君便会动身返回巫庙,直到楚都形势明朗的一天,保重,不用
送了。」

  齐湘君走了。

  燕陵的心却像空了一块,茫然若失。

           ***  ***  ***

  「妾身把四大统领都叫来了,刻下安排在姜氏暗处,随侍于公子。」魔女的
声音传入耳中,将燕陵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燕陵讶然道,「他们皆是刺探情报的高手,探查车少君跟靖川公子日常去向
还需要靠他们,将他们安排在我身边不嫌浪费吗?」

  「浪费也没有办法。」魔女容色凝重地道,「相比车少君的动向情报,妾身
更担心太叔齐那老家伙。」

  燕陵明白过来:「你是怕他来刺杀我?不太可能吧,若他要杀我,昨晚便已
可办到,没必要多此一举。」

  魔女沉声道,「话虽如此,但巫神女的突然离城,令妾身总隐隐有些不安,
却又探寻不到问题出在哪里,小心点总是好的。至于情报刺探方面,妾身手底下
尚有其他人可顶上,呼延新那边也能帮我们留意。」

  昨夜他们虽行刺失败,但并不意味着两人的计划就此中断。

  相反,经过齐湘君的警告之后,燕陵心中更加坚定了杀死车少君的信念。

  既然没有办法在世子府里对他动手,那便另寻途径。

  车少君眼下要争夺储君之位,不可能一直留在府内,总要出门。

  太叔齐身份超然,也不太可能时常跟随在他身边。

  只要太叔齐不在,令燕陵寻找到下手的机会,保管车少君有九条命也难逃一
死。

  但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燕陵不指望能够轻易得手。

  与太叔齐的一战,也令燕陵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不敢大意,更加将心神放在修行一途上,以期下次再遇太叔齐,能在他那
柄可怕的剑下有自保之力。

  倏忽之间,自齐湘君悄然离开楚国已半月有余。

  外界并不知晓他与魔女那夜惨败于太叔齐之手,因此重新与姜氏示好的公卿
大臣,燕陵都尽可能地拉拢。

  同时他的剑术也持之以恒的苦修下,仅半月之余便进一步精进。

  连带着与他同样刻苦修行的魔女等诸女,甚至是姜卿月亦同样剑法大有精进。

  令魔女最担心的事同样没有发生,根据情报,太叔齐大部分时间都留在车少
君所在的世子府里,仅偶尔与他一同出行。

  但众人仍旧未能寻到合适的刺杀时机,引以为憾。

  齐湘君离去的这段时间,楚都出奇意外的平静。

  予人的感觉,便似暴风雨来临之前。

  因此众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就在这天,北方边境突然传来消息。

  秦国大军一路南下,以势如破竹之势接连攻占楚国北境由上将军夫颛之子夫
白所守的两座城池。

  夫白所率六万大军无法抵挡,一路退至北境重防大镇,由上将军夫颛坐镇的
白城,方与秦军形成对峙之势。

  消息来得极为突然,以致楚都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直至军情如雪片般飞来,楚都朝堂上下方敢相信这一切。

  姜氏,前堂。

  「妾身得到消息,秦国的顾信君刚坐稳储君之位不到七日,秦王便突然病重,
再不到半个月,秦国便突然大军压境……」

  姜卿月秀眉紧蹙,「整件事情,感觉太过怪异。」

  燕陵等人也有同样的感觉。

  秦国与楚国皆为强国,但论国力,楚国实犹胜秦国不止一筹。

  秦军虽然悍勇,顾信君闾睢的军事才能亦是出了名的可怕,但也不可能无视
国力差距,对楚国这样一个巨物下口。

  这当中定然有一些外人看不透的关键所在。

  燕陵瞧了一眼端坐在身旁,容色越发秀丽凝美的珊瑚,忽然又想到了齐湘君
离去前对他的警告。

  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第一百零八回:急转直下

  事情发生得太快,予众人一种异乎寻常之感。

  秦国的顾信君虽在秦军中极具威信,因其无敌的军功而极受军士拥戴,但拥
有盖世军功是一回事,能否从激烈的权力斗争中夺得储君之位却是另一回事。

  秦王虽长年累月沉溺于后宫妃嫔的酒色欢娱中,身体状况并不比楚王好上多
少,但总的来说,比起周国天子那般终日沉溺于丹药,希冀寻求到长生之道以致
身体早已被掏空,秦王反倒算好得多。

  对于七个儿子间的明争暗斗,秦王更是乐见其成,放任且从不干涉。

  顾信君虽拥有无可比拟的超卓军事才能,但卸甲返回深宫,他的权谋之术却
是拍马也及不上他的几个弟兄。

  各国之间相互安插有数不清的耳目,秦国王室内部发生的争斗自然也瞒不过
楚国这边。

  据燕陵等人所知,顾信君由于其卓绝的军事能力,一直被几个兄弟深深妒忌
和打压,过得相当艰难。

  正是因为如此,包括姜卿月在内的楚国贵族,事前都绝想不到顾信君竟能在
这么短的时间里稳坐储君之位。

  但事情偏偏就这样出乎意料的发展。

  起因于顾信君的几个兄长因好大喜功,在政事上接连犯错,被顾信君抓住痛
脚,予以迎头痛击,顾信君手中的权利开始膨胀起来。

  但最关键的转折点出现在顾信君的两个兄长,竟然私自与秦王最宠爱的两名
妃子有染,且还将她们的肚子给弄大。

  像这类宫闱密事一般情况下该做的很隐秘,任何被人捉到马脚的把柄都不应
该留下,可就是不知是何原因,顾信君两位兄长所干的好事,竟让秦王发现。

  对美色重过一切的秦王而言,两人所做的事情无疑触到了他的逆鳞,据说秦
王雷霆大怒,竟直接下令将两个儿子与其私通的那两个最宠爱的妃子一同残忍处
死,以雷霆手段震慑住了剩余的四个王子。

  秦王的手段虽然残忍无情,但顾信君也因此少了两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在争
夺权力的争斗中又更进一步。

  大约月前传来的消息,顾信君成功坐上储君之位,与之而来的还有秦王突然
病重的消息。

  燕陵等人怎么都想不到,顾信君的储君位子尚不稳固,他另外的四个兄弟只
要联合起来,仍能对他的储君之位造成严重威胁,实在不明白顾信君怎会在这种
结骨眼,便悍然发动对楚国的进攻。

  这是没有道理的。

  邑上公子祁青脸色凝重之余,更充满不解,「我与顾信君有过数面之缘,还
曾经专门下功夫研究过他,此君用兵如神,在战场上从来不做任何莽撞之举。」

  「秦人虽普遍尚武,军力不可小觑,但论国力我楚国远在秦国之上。像这种
没有任何征兆,贸然间就进攻楚国的举措可说异常至极,当中定有什么令人猜不
透的隐情。」

  确实令人费解。

  若只是单独事件,燕陵或会猜测要么顾信君可能借着向楚国进攻为由,借机
收拢秦国的兵权,进一步巩固手中的力量。

  兼之秦国一直以来与楚国之间有土地纷争,上将军夫颛所镇守的边境线内就
是一大片肥沃的平原,每年盛产大量粮食,反观秦国国境内更多的是连绵的群峰
和山岭,平原极少,如能够抢夺到这片广袤的肥沃平原,对秦国的争霸之路意义
非凡。

  一直以来,两国间的冲突也大多出现在这里。

  但经过齐湘君的警告后,燕陵却认为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根据已有的线索分析,不论怎么判断,顾信君此时的出兵时机都很不正
常。

  此事里外透露着一种阴谋的味道,只是一时间燕陵也猜不透当中的关键在哪。

  不多时,楚宫里便传出消息,楚王将在主殿召见群臣商议增兵之事。

  楚国的国土共与六个国家接壤,边界线极长,除了大敌秦国之外,另有吴国,
韩国,宋国这三个同样与楚国有国土纠纷的敌国,因此,楚国的兵力不可能完全
由上将军夫颛所统御。

  楚国必须尽快将新兵补充至前线,否则一旦被秦国攻破边境数座重镇,秦国
的大军便将可长驱直入,后果将严重至极。

  当日下午,宫里便有人来请姜卿月母子一同前往王宫议事。

  作为楚国三大氏族之一,姜氏在楚国上层具有强大的影响力,这种时候,当
然必须有为楚王出谋献策的责任。

  因此,姜卿月便全权代表姜氏前往,同时燕陵也被指名同行。

  半个多月前的御前比武,令燕陵在楚国的地位水涨船高。

  如今的他已隐约成为外界眼里的楚国第一剑手,纵然抛开姜氏一族的身份,
地位仍大大不同,即使不一定要求他出谋献策,也有列席的资格。

  当母子俩乘坐车辇来到王宫主殿时,朝堂上的一众公卿贵族不出意外,个个
早已义愤填膺,破口大骂秦国的顾信君背信弃义,撕毁当年两国君主之间互不侵
犯的约定,认为他目中无人,以为仗着自己盖世军功便视天下人如无物。

  大部分贵族大臣都主张对秦军予以迎头痛击,连事事不和的平陵君、申遥君
等也都持相同主张。

  台阶之上的楚王看上去似乎有些疲乏,虽然在朝堂上露了面,但全程闭着双
目,不见那晚王宫宴会上的红光满面。

  一众公卿大臣们皆以为楚王大病初愈,兼之年事已高,稍有疲乏十分正常。

  但唯独燕陵母子隐约看见楚王肥胖的脸上,隐隐约约泛有一股看不见的黑气,
母子二人皆心中一震,同时泛起了一股不祥之感,却又不敢明说。

  最后,朝中大部分大臣都达成一致,主张即刻充军与秦军开战。

  楚王二子平陵君恭敬上前,低声向其王父禀报。

  楚王这才艰难地撑开眼皮子,静静听完平陵君的禀报后,目光投向了下方包
括姜卿月在内的三大氏族之主,询问起他们的意见。

  齐湘君的父亲,齐氏之主齐先,与姬氏之主姬牧皆点头附议大臣们的主张。

  轮到楚王将目光投向最后还未发表意见的姜卿月时,后者虽觉事情有阴谋,
但秦国大军已攻占数座城池,值此危急关头,她也不得不表态赞成。

  楚王点了点头,随即不再说什么,便将所有事情交给二子平陵君安排。

  战争开始了!

  这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燕陵与姜卿月对视了一眼,心中皆相当沉重。

  顾信君用兵如神世人皆知,哪怕坐镇边境的是楚国最强的上将军夫颛,楚室
上下也不敢奢望其能轻易逼退敌方。

  兼之秦军此次来势汹汹,整个楚室丝毫不敢大意。

  当天夜里,整个楚国便开始了动员。

  源源不绝的兵马和粮草,开始陆续的全国各地集中投送到前线。

  由于夫颛刻意退守的重镇易守难攻,战局随后不出意料的陷入到了僵持阶段。

  燕陵与诸女一如既往地每日苦修,同时一直深切关注着战事的最新情况。

  就在秦军大举进犯的半个月之后,楚国又传来了另外两个不好的消息。

  国土同样与楚国有接壤的吴国和宋国,见楚国与秦国之间僵持不下,形式大
利于他们,于是竟也不约而同地开始侵犯楚国。

  两国一夜间动员的兵力超过八万,显是早有预谋,一时之间,楚国就被拖入
到了三面战线之中。

  边境告急的帛书如雪片般飞往楚国都城。

  楚国上下一片哗然。

  上层贵族们也终于意识到,吴国和宋国根本有可能在配合秦国,以扯住楚国
的后腿。

  难怪顾信君胆敢悍然对楚国发动进攻。

  双拳难敌四手,任楚国国力再强盛,也绝不可能同时面对三个敌国的联合进
攻。

  原本还能够源源补充的兵力,在吴国和宋国也加入战局之后,三线作战,立
告不支。

  朝廷立时陷入必须即刻开始强行征丁入伍的困境。

  强征令一出,整个楚国上下一片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而楚王也恰巧在这样的时刻,突然病倒,无法理事。

  随即王宫便传出消息,朝廷的大小事务将由楚王二子平陵君接手。

  当日,王宫使者登门姜氏,并带来了平陵君的口讯。

  「前线战事吃紧,兵源一直得不到有效补充,因此君上不得已颁布新令,希
望三大氏族能交出兵权,将各自族中数千私兵即刻补充入军队中,特命小人来告
知,待战事平定之后,大王定有重重封赏。」

  「由于事态紧急,君上希望月姬能在两日之内予以回复。」那使者离去之前,
又顺道补充一句,「另外,齐氏与姬氏两位家主已应承此事,即日起已交出两族
兵权,望月姬知悉。」

  燕陵与姜卿月等人同时色变。

  送走王宫使者后,祁青气得脸色发青,一掌狠狠劈在桌面上。

  「该死,此毒计定是出自车少君之手!」

  还事后重重封赏,说得倒好听,谁不知道平陵君此举的目的是为了瓦解姜氏
的力量。

  要知道姜氏所拥有的三千私兵,皆乃精锐中的精锐,这股力量是保护姜氏整
个氏族周全的最大凭仗,一旦这股力量被收编入伍,姜氏便彻底瓦解,成了任人
鱼肉的一块大肥肉。

  届时他们的生死完全操弄在敌人的掌心之中,在那种情况下,敌人若想要他
们全部死,也变得轻而易举。

  大舅父姜承脸色难看到极点,他语带颤抖地道,「平陵君这是想要将我姜氏
赶上绝路啊,齐氏和姬氏怎会如此不智,去应承这么过份的要求?他们难道不知
唇寒齿亡的道理吗?」

  燕陵怒极冷笑道:「齐氏与姬氏,恐怕与车少君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我明白
了,难怪车少君这段时日安静得有些过分,原来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候的到来,
该死!」

  连素来儒雅冷静的燕离,这次也忍不住动怒道,「难怪陵儿说巫神女离去之
前对他的警告,令他一直有些坐立不安。恐怕巫神女的突然离去,与这次顾信君
的突然大举进犯,必然脱不开关系。」

  「今趟着实麻烦了,战事的严峻致兵马严重不足,大王偏偏又在这种时候身
体垮下,以致给了车少君可趁之机,姜氏现如今不论有任何借口,都难以独善其
身。」

  说完,燕离深吸了一口气,续道,「另外一件事便是,若眼下的局面是巫神
女与车少君一手刻意营造出来,以达解除姜氏兵权目的的,那么他们的心计就太
过于毒辣了……」

  燕陵脸色一变道,「爹是怀疑,顾信君进攻楚国是由湘君一手安排的?」

  姜卿月沉声道:「怕的不仅是由巫神女一手安排,更怕的是顾信君与夫颛实
际是在佯攻,想想巫神女在秦国同样超然的影响力,以及上将军夫颛效忠于何人,
现时除非我们立即造反,否则……」

  话音落下,前堂内的众人脸色都难看至极点。

  三大氏族皆拥有私兵,在一般形势下,若没有非常正当的理由,即便是楚王
也无法解除三大氏族的兵权。

  而眼下的楚国风声鹤唳,特别是在其余两大氏族皆已迅速同意交出兵权的情
况下,姜氏已无任何拒绝的借口!

  诚如姜卿月所言,除非他们立即造反,连夜杀出楚都,否则便只余乖乖待宰
一途。

  但若他们现在造反,恐怕更落入敌人的算计之中,何况以他们手中的力量亦
难以杀出楚都。

  这一切如真是车少君与齐湘君一手营造,那他们的心计便太毒辣了!

  另一边的祁青面色难看的同时,心里亦一阵剧震,目光忍不住投向坐于前方
的燕离。

  燕离乔装易容为徐桥一事,刻下只有诸女知晓,连祁青与康黎父子等心腹至
今仍尚未知道。

  燕陵方才色变之际的脱口而出,亦终令祁青知道客卿徐桥即是姜氏姑爷燕离。

  自那日燕陵与他在小亭的谈话过后,祁青便已猜测燕离极可能尚在人世,且
有可能就在姜氏之中。

  作为日常时有接触的对象之一,祁青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座上客卿徐桥是由燕
离乔装,可经过细心的观察,他发现除身形非常肖似之外,其它方面包括面容口
音乃至日常习惯,徐桥皆与姑爷燕离相去甚远。

  特别是当初他与姜卿月确定恋人关系之时,徐桥已入府当客卿,如若他真是
姑爷燕离,又怎可能坐视自己夜夜留宿于他妻子所在的小楼内而无动于衷。

  且在他与姜卿月分开后,日常又不见二人有何亲密之举。

  因而祁青最终业只是一直稍有怀疑,但并不敢确定。

  哪知最终,他真从燕陵的口中确认徐桥便是姑爷燕离,令祁青心神震动。

  同时也明白到,正是因为姜氏即将面临惊天巨变,燕离的真实身份已再无隐
藏的必要,反而就此公开对当下的姜氏更为有利。

  因姜氏的私兵中大概有二三百人乃当年燕国的王族旧部,仅忠于前燕太子燕
陵与前燕太子妃姜卿月,忠心耿耿,且个个拥有以一挡十的绝强武艺。

  若姜氏接下来不得不交出兵权,这数百前燕旧部便是姜氏最后的倚仗。

  因这些旧部并非楚人,若燕离坚持不愿交出,车少君一方也没有任何借口强
求。

  想到这里,祁青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面向姜卿月深情地说道:「平陵
君既欲剥夺姜氏兵权,我须立即返回本族一趟。」

  姜卿月与他目光一触,立知他是欲回族寻求助力,略为感动地轻点螓首。

  「路上小心点。」

  祁青点了点头,即刻便备车出发。

  当日傍晚,姜卿月便与丈夫爱儿一同乘车辇进宫,面见平陵君,并交出兵权,
仅保留二百八十六名燕国王族旧部。

  燕离的出现,令平陵君相当意外,但面色很快恢复如常,并一脸欣慰地对姜
卿月的举动说了不少赞扬的话。

  最后还代病重的楚王为姜氏赏赐了一大片田地与数百名奴仆,作为姜氏交出
兵权的第一步赏赐,更大的赏赐待战事平定之后仍陆续有来。

  但三人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姜氏交出兵权的翌日,魔女便在外带回了两个坏消息。

  临安公子吕穆在回族的途中被人杀了,那蒙面凶手仅十数个回合便割下临安
公子的首级,随后嚣张地扬长而去。

  消息很快便将传回楚都,届时申遥君早已大损的威望将更受重创,恐怕吕穆
的悲惨下场将更致无贵族敢再依附申遥君。

  第二个坏消息便是令少君突然掉转枪头,毫无预兆地转而全力公开支持平陵
君登上储君之位,令申遥君更加孤立。

  要知令少君乃北临君嫡子,在其父死后他手中仍继承了相当大一部分力量,
虽不足以跟车少君对抗,但一定程度上仍能制衡后者。

  如今连令少君也公开支持平陵君,后者俗称储君之位已是板上钉钉!

  与姜氏最为交好的几位朝中大臣,暗中已登门拜访过姜卿月夫妇。

  几位大臣自已看出姜氏的处境,皆明言暗示姜氏尽早作下一步打算,甚至一
位老臣更直言不讳地告诉姜卿月,平陵君剥夺姜氏的兵权不会是最后一步,让他
们尽早离开,迟恐不及!

  随着平陵君与其身后的车少君终于上位,姜氏在楚国的处境急转直下。

  原本与姜氏修好的许多朝中大臣此次终看出局势的危急,纷纷明哲保身,选
择与姜氏划分界限,令形势更添恶化。

  这天,离城有近十日的祁青终于返回楚都,却与预想中的不同。

  祁青仅带来了三十几个本族的精锐,且他的脸色极度难看,见到姜卿月之后,
他面上露出浓浓的苦涩与疲倦。

  「齐氏之主先于我之前造访了我身后的本族,回去的第一天,我便与父亲大
吵了一架,因父亲要与姜氏脱离一切干系。」

  「祁青没用,无法说服身后的氏族,从今日起,我已与本族脱离一切关系,
这些人都是忠于我的族中兄弟,他们自愿跟随我与姜氏共进退。」

  姜卿月秀目一颤,芳心流露出无法隐藏的感动。

            第一百零九回:半月之后

  邑上公子脱离身后本族的举止,令姜卿月芳心生出浓烈至极点的感动的同时,
也让燕陵父子二人皆浑身剧震。

  要知以邑上公子的人才武功,莫说是楚国,尽管他到中原各国去都足以被各
国国君列为座上宾,想尽一切办法拉拢。

  可他现时却是为了姜氏,甘愿放弃身后家族的一切荣华富贵,愿与姜氏共生
死,绝非常人所能做到。

  像邑上公子这样的贵族自幼所受教育,便是身后家族的荣辱重于一切。

  他这般干净利落的为了红颜而与本族脱离关系,放弃族籍,几可被视为离经
叛道。

  而他之所以愿意与姜氏共进退,实际不仅是燕离,连身为姜卿月爱子的燕陵
心里也非常清楚,祁青其实更多是为了姜卿月而做出这般艰难的抉择。

  这一刻就连燕陵也觉得,当初母亲看上他,确是没有看错人。

  祁青对他的母亲确实情深意重。

  而身处这场三角恋情中的燕离,心中的震惊则更甚于身旁的爱儿。

  难怪他心爱的妻子当初舍无数追求者于不顾,千挑万选中挑中了祁青。

  毫无疑问,祁青对于他妻子的深爱已超越了世俗。

  看着祁青脸上的坚决,燕离心中复杂。

  没有身后本族的支持,祁青便等若被断去了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

  可他对姜卿月的爱意胜过一切,仍令他作出这毫无转圜余地的决定。

  此刻,燕离看到他妻子秀目中流露出的除浓浓的疚歉与感动外,过去一直被
她刻意隐藏,但现时却已掩饰不住的情意,也终于从那对盈盈的美眸中流露了出
来。

  两人不自禁交缠在一起的目光,令燕离不由得又回想起妻子曾与祁青相恋的
过往,内心深处的那一丝酸意又再次泛了上来。

  但现实的他,却一时也嫉妒不起来。

  姜卿月得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祁青此次从家族带回姜氏的族人,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些人大多皆由他一手培养起来,长时间经受他的亲手训练,当中有不少人
还曾经跟随他周游过列国,一路披荆斩棘,实战经验极其丰富,虽然人数不多,
一共只得三十八人,但个个气定神闲,目露精光,显然都是足以以一挡十的高手。

  在燕陵的细心观察下,还发现他们当中有数人太阳穴高高隆起,双目之间隐
有神光闪现,显是一身实力或犹在燕陵精心调教过的康季之上,甚或可媲美魔女
麾下的四大统领的级数。

  既管以辛奇的身手,想要胜过这几人,怕都绝非简单的一件事。

  像这样的人才不论到哪里,都是被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然而他们却愿意跟
随祁青一同脱离身后的氏族,放弃扬名立万的机会,一同投身至姜氏。

  证明了他们对邑上公子有着绝对的忠心。

  这些高手跟随祁青一并加入到眼下的姜氏里,可谓算得上雪中送炭。

  试问燕陵等人如何能不感动?

  而这时,祁青也转过身对这三十多位风尘仆仆,一路跟随着他来到楚都的家
族精锐沉声道。

  「多余的话,我也不再多说,从你们踏进姜氏的一刻起,所有人立即忘掉你
们过去的身份,由今日起,你们不再效忠于我祁青,而是必须听从于夫人与姑爷
以及三公子这三人的一切命令。」

  「哪怕夫人要你们死,你们也必须眉头不皱的立即执行。除此之外任何人包
括我在内说的话,都概不执行,明白了吗?」

  众将轰然应诺。

  当着众人的面,祁青毫不犹豫的将众将的指挥权移交给了燕陵母子三人。

  当他的话音落下,祁青也终真正融入到了燕陵所在的心腹圈中,得到了燕陵
毫无任何保留的资格。

  不过,虽是带回来了数十名家族精锐,但显然祁青仍在为自己未能够说服身
后的家族继续支持姜氏,且反而临阵倒戈一事而耿耿于怀。

  燕离与姜卿月看出了这点。

  夫妻俩对视一眼,后者突然向姜卿月轻轻一颌首,示意她没必要再对祁青有
任何隐瞒,所有事情都需一并告诉他,以免后续出现什么突发状况,而身处核心
的祁青却因对自身情报不足而出现差池。

  姜卿月望了丈夫一眼,芳心一阵感动。

  她自然知道,丈夫是刻意将这拉近劝慰祁青的机会留给自己。

  丈夫明知她与祁青之间曾经相恋过的事,同时也知眼下形势,她与祁青之间
的接触将比过去的任何一刻都要更加频繁与紧密,指不定有旧情复燃的可能。

  可他仍然选择信任自己,将这机会留给自己,显示对她这做妻子的信任。

  姜卿月芳心一阵感动,便也应承了下来,随后单独将祁青留下,细细将姜氏
内部那些祁青并不知晓的密事一件件告诉后者。

  祁青首次得闻燕陵身上所发生的这些秘辛,自然是大为震惊。

  也终于知道了车少君一方要对姜氏置于死地的根本原因,竟是因为一山难容
二虎。

  在无法将燕陵这剑圣传人收为己用之后,便下定决心,不择手段的欲将他摧
毁,以免当燕陵成长起来之后,会成为一个足以颠覆车少君政权的最大强敌。

  祁青归来没多久,姜氏那些在外的兵将也陆陆续续返回到本族之中。

  日前,燕离与姜卿月夫妇已前往王宫,向平陵君移交出姜氏的兵权。

  本族内的族人已陆续离开,剩余在外的也很快将全部回城,在家族做最后的
整装后,也将一一前往楚宫。

  看着这些由家族一手培养起来的忠心耿耿族人,姜卿月美眸流露出一丝哀伤。

  眼前的这些人,很多都是由她去世的父亲姜老太公,还有她自己一手亲自培
养起来的。

  他们每个人都对身后的姜氏有着无比的忠诚,但现实却是在形式所迫下,她
不得不将这些人一个一个交出去。

  姜卿月芳心深处的苦涩实难以为外人道。

  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成一句轻叹,「不论发生什么事,妾身都望大家以性
命为重,切莫勉强,活着回来。」

  「万事小心。」

  整齐洪亮的声音送入耳中。

  「请夫人放心!」

  声音虽是气势如虹,背后却透着一股悲凉。

  先是以楚国战事正处极度危险的局面,接着再由两大氏族牵头,主动交出兵
权为楚室解忧,逼的姜氏不得不同样交出手中的力量。

  车少君精心步下的局,目的彻底达到了。

  经此一事,姜氏的武装力量将几乎被彻底解除,成了没牙的老虎。

  姜氏身后苦心经营多年赚取的大量财富,没有足够的保卫力量,也等于为他
人做的嫁衣。

  车少君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眼前这些姜氏族人的。

  等到他们赶赴前线之后,车少君安插在军中的爪牙必会迫不及待的将他们投
放到前线。

  而姜氏众人是绝不能当逃兵的,因此,哪怕他们知道前面是死路,也必须义
无反顾的踏过去。

  此刻的姜氏众人早已视死如归。

  他们表面上的气势如虹,只是不愿让他们心中敬爱的夫人伤心而已。

  姜卿月如何不知。

  随着众人修整完毕,逐一离开。

  整个姜氏上下陷入一片悲凉的气氛之中。

  这时魔女来了。

  不看她凝重的玉容,只看她破天荒的在光天化日下乘马车混进姜氏里,便知
道她带来的定是坏消息。

  众人在后园里密话。

  魔女带来的果然是坏消息。

  深受令少君信任的康黎,这些日子一直用尽一切办法为姜氏收集情报。

  不久前,他暗中发现楚都城防军统领乐归,曾出现在令少君的府邸上。

  双方在书房里秘密呆了近半个时辰,且整个过程并没有让府上其他任何人知
晓,如不是恰好令少君身旁伺候起居的小厮早已被康黎全部收买,否则怕是连他
也对此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当发现此事之后,康黎第一时间感觉不对劲。

  因魔女麾下的四大统领一直有跟他暗中联络,所以康黎很清楚,楚都的城防
军统领乐归看似中立,其实是申遥君的另一个极重要心腹。

  后者当初能从一个小小的王宫将领,一路被提拔到这个统御着三万名城防军
的极重要位置上,实全拜申遥君所赐。

  由于城防军很少遇到调动的情况,乐归与申遥君表面一直无太多接触,因此
这件事一直是一个秘密。

  如不是申遥君过于迷恋魔女那酷肖姜卿月的倾世美色,在床榻上享用她动人
肉体于销魂之际时,无意之中对魔女透露过这件事,怕连魔女也很难调查出来。

  但很显然,乐归出现在令少君的府邸里,本身便已很不对劲。

  康黎立即将此事告知魔女,后者得知后立即对其展开调查。

  在悄声无息地潜入到乐归的宅子后,藏身于暗处的魔女细心观察下发现,一
向对武事算得上颇为勤练的乐归,近来却脚步虚浮,被魔女一眼看出他近些时日
显然一直沉溺于酒色之中,不可自拔。

  且在无人之时,乐归此人的脸上时不时陷入一种奇怪的回忆状态。

  那是一种意犹未尽的奇特兴奋。

  魔女立即让四大统领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暗中跟踪他。

  终于给魔女发现,数日前的一晚,乐归悄悄进入到了雨香楼里,前后呆了将
近一个时辰,方脚步虚浮意足志满地悄悄离开。

  雨香楼正是舞天女徐未晚的香楼所在,而根据已有的情报,这位美貌与才色
与姜卿月及齐湘君齐名于世的倾色舞姬,与右相的心腹蓟介实是恋人关系,或者
说是后者的禁脔。

  不论是她座下的四大舞姬,又或舞天女本身,都拥有将乐归迷之魂不附体的
绝世美色。

  而魔女虽没有见过舞天女,但她见过四大舞姬的任何一个,且早已记住了她
们身上独有的气息。

  透过精神异力的感应与对比分析,乐归侵染的一股淡淡的女子气息,却并非
四大舞姬所有,而是来自于另一个陌生女子。

  因而魔女几可确定,乐归作为申遥君秘密心腹的身份,早已给车少君一方识
破,并且还被蓟介透过舞天女以美色彻底笼络收买了。

  也就是说,当下就连楚都的城防军控制权也一并落入到了车少君的手里。

  当魔女将此事告知众人后,姜卿月等人全都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而燕陵心里更是涌起一阵不舒服。

  刚知晓一切,且第一次与魔女见面认识的祁青更是脸色剧变。

  他并没有怀疑魔女话中的真实性。

  因他与乐归算得上熟识,相当清楚后者的为人。

  乐归此人算得上能力出众,否则也难以做到城防军统领的职位上,但他与大
部分楚国贵族有着相同的问题,就是过于贪恋美色。

  如若右相真的指使舞天女以肉体笼络他,不要说是乐归,换成世上任何一个
男人怕都无力抵抗。

  当日临安公子在御前比武上,于众目睽睽下被打成废人,本身已对申遥君的
威信造成极严重的打击。

  到后来他被人杀死在回族的路上,这件事更彻底令到申遥君的威信出现了无
法弥补的动摇。

  整个楚国上下谁都知道,临安公子乃申遥君的心腹爱将,结果申遥君连他都
保不住,试问还有谁敢依附于他?

  设身处地,换作任何谁是乐归,心中也必定揣揣不安。

  临阵倒戈,转头跟车少君勾搭上,反倒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魔女悦耳低沉的嗓音沉声道,「现时整个楚都都看出车少君登上储君之位已
是板上钉钉,姜氏的处境极度不利,我们需尽早做打算。迟恐不及!」

  姜卿月轻咬红唇,道,「事已至此,我们绝不可坐以待毙。」

  言外之意,便是事不可为,当以保全家族有生力量为第一要务。

  但一旁的祁青却是忧心忡忡的道:「此事谈何容易。」

  「城防军内几个重要位置原本也有我们的人,可前段时间王宫以调防为由,
将这些人从原来的位置突然撤下,即使乐归没有投靠车少君,后者也早在防备我
们的逃离。一旦我们任何半点蛛丝马迹的调动,根本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姜氏家大业大,而楚国又那么大,我们很难逃出那么远。」

  这也是燕陵等人一直以来的顾虑。

  虽然后来燕陵从父亲口中得知,当初建府之时,他的外公姜老太爷未雨绸缪,
秘密组织下人在姜氏地底挖了两条绝密的地道,两个出口,一条可通往王都的西
街,另一条更是可以直接通往城郊。

  好让姜氏族人今后若遭遇大难,仍然有逃生的生路。

  但一来地道的存在本身属机密中的机密,只有最核心的人能知晓,不可轻易
泄露。

  再者中原各国向来都有夜以继日监听首都地底的习惯,如今大半个楚都已落
入车少君手中,稍微大规模一些的动静恐怕很难瞒过敌人的耳目。

  而且姜氏人员众多,指望全部人从地道逃离也不现实,就算成功出了城,也
难以躲避敌人后续的追击。

  所以密道只能留到最后一刻使用。

  当下,他们需要先想办法将没有自保之力,如燕陵的大舅父姜承,大舅母等
人,还有珊瑚这些身份尊贵特殊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城,再考虑其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没有发过言的秀璃突然插口道。

  「此前,我担心接下来的形势会越来越对姜氏不利,便给殷下行宫送了一封
帛信,请宁叔尽快赶到楚国来。照时间算,如无意外,宁叔会在十日之内抵达楚
都。」

  话音落下,燕陵与燕离尽皆露出惊喜神色。

  秀璃口中的宁叔,正是阿公座下九卫之一那名叫宁仲的中年文士,之前正是
他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易容术,将燕离改头换面变成了另一个人。

  就连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姜氏众人,都没能从他身上找到破绽,一直瞒到现在,
一旦他到来后,将可轻松地给众人改头换面。

  届时,整个形势将大大不同。

  燕陵立时向众人解释一遍,包括祁青在内,脸上都明显现出了喜色,同时也
为秀璃慧质兰心大为赞赏。

  「眼下楚王尚在,照理来说车少君应该仍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姜氏下手。」祁
青沉声道,「半个月后,便到楚国三年一度的田猎活动,届时整个楚国有头有脸
的贵族都会参与,浩浩荡荡的到城郊外狩猎,那个时候便是我们里应外合撤离楚
都的时刻。」

  「不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坚持半个月。」

  众人皆凝重的点头。

  这以是唯一的办法,只希望宁仲能早日抵达。

  与此同时,众人心中也一阵感慨,姜卿月芳心深处更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任谁都想不到,姜氏在楚国扎根这么多年,最终,他们仍无法在这个国度站
稳跟脚。

  眼下比起流连颠簸之苦,如何保存氏族的有生力量,才是当下必须考虑的首
件事,其后才是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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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夜深。

  车少君所在的世子府。

  「叮」的一声脆响,两只银杯相碰,随即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右相司马道满脸赞叹地道,「世子此举真是高明,轻而易举的便
剥夺了姜氏拥有私兵的权力,令其变成了一只没牙的老虎。」

  一边说着,司马道一边忍不住眉头拧起。

  「但话又说回来,老夫自此仍想不明白,世子怎这般料事如神,像未卜先知
般地知道秦国会突然对我国发动进攻,并立即借此事实施剥夺?」

  闻言,车少君却是笑而不语。

  他跟着抬头望向殿窗,凝望着窗外繁星高挂的夜色,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
张平凡的面孔掠过一丝异样。

           ***  ***  ***

  秋鸢端着干净的温水,缓缓来到巨船最上层的舱房前。

  像是怕惊扰到房内的人似的,她虽是伸出手敲了敲门,但却敲得十分小心。

  数声门响之后,秋鸢才小心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虽已非是初次做端水入房的事,但裙下小脚刚步进门后,目光仅望见房内榻
上贴缠在一起的两道赤裸人影,秋鸢小脸仍不免立刻面红耳赤。

            第一百一十回:船中密事

  夜渐深。

  司马道已经离去,空旷的前殿只剩车少君一人独坐于几前。

  他身边没有任何下人服侍,就这么独自坐在那儿自斟自饮。

  不知过了多久,车少君终于停下手中杯子。

  酒色伤人。

  从他记事时起,他便很少喝酒,这是自他立下大志以来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且还是独自一人。

  然而却别无作法,皆因此刻只有辣的烈酒,方能够稍稍浇灭他下腹处窜腾的
昂然火焰。

  他抬起头,凝望大殿高窗外已一片漆黑的夜色。

  思绪回到了齐湘君离去的前一晚。

  后园的卧房矮席上。

  伴随着一声激烈的娇吟,齐湘君那布满晶莹香汗的赤裸圣洁胴体,蓦地一阵
剧烈的轻颤。

  而平躺于她身下的车少君亦忍不住一声颤抖的低吼,粗糙的双手狠狠推握住
齐湘君胸前那对耸晃的美乳。

  剧烈的轻颤过后,经过了一番激情交欢后的两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不停的
剧烈大口喘着气,同时也享受着激情高潮之后那动人的余韵。

  过了好半响,两人才稍稍的平复了下来。

  车少君那根射完精后仍未完全疲软下去的肉具,仍然被齐湘君那圣洁的蜜穴
紧紧包裹着。

  车少君重重地长舒一口气,就要挺动身子将阴茎抽离出齐湘君的身体,却听
到身上的绝色美人呻吟了一声,雪腻丰满的乳肉紧贴往他的胸膛,在他耳旁喘息
如兰的道。

  「别,这样便很好……羽哥这根宝贝就让它继续搁在里头吧,无需拔出来……」

  车少君原不想过于沉溺在恋人那动人的肉体上,但她既已这般说,自己亦有
些舍不得抽出来,也就继续将阳具搁在她温暖的体内。

  两人的身体仍紧紧的连接在一起,随后浓情蜜意的亲起了嘴。

  好一会儿,当两人唇分之后,齐湘君这才轻轻地把螓首伏靠在车少君的脸颊
旁,谈起了正事。

  「据湘君收到的密信,顾信君那边已开始有动静,为确保后续万无一失,明
日湘君便会亲自动身前往两国边界,与他密谈此次合作的协定。」

  顿了顿,齐湘君柔声续道,「不过此事虽是由湘君主动提及,但就这么相助
于顾信君在秦国站稳住根脚,任由其在接下来的数年里侵吞秦国周边数国,仍免
不了有养虎为患之嫌。」

  「现在仍然有最后的反悔机会,如若羽哥不愿意,那么湘君这次前往便会亲
口撤销此前的协定,以顾信君与湘君的关系,相信他不至于会因此而生恨……」

  但话音落下后,车少君却是轻抚着她因高潮余韵后而残留着红晕的动人仙容,
嘴角轻扬的淡淡道。

  「就军事才能而言,我商羽确自认不如他顾信君,但我与他的差距也绝不如
想象中那么大。」

  「中原大地上各国割据混乱,如一盘散沙,楚国虽是国力强盛,但纵然我登
上王位,平定中原仍是个极其艰巨的任务。凭一国之力,说不得仍要费数以十年
之功。如有秦国分担,我是求之不得。」

  话虽如此,但车少君心中想的却是顾信君能在秦国坐上储君之位,虽说靠的
是怀中恋人的情力相助。

  但据他的情报网,纵然顾信君的那些兄弟个个恨不得除其而后快,可以顾信
君之能,扫清所有障碍登上王位业只是迟早的事。

  至多三五年时间,整个秦国最终的结局必然是置于顾信君的统治。

  秦国要向外扩张,只能先从西北几个小国入手,而楚国对此却鞭长莫及。

  即是如此,他何不顺水推舟?

  楚国国力远在秦国之上,即便给顾信君吞并了秦国西北的数个小国,仍难与
楚国竞相斗争。

  这是双方都非常清楚的事,既如此,双方不若暂搁两国间的旧怨,各自先行
扫除国内的障碍,待到他成功登上王位,将楚国周边几个敌国皆收服,届时与秦
国之间是战是和,再做决定亦不迟。

  更重要的是,若与顾信君的合作能一举拔除横在他咽喉的那根刺,将他生命
中最大的劲敌拔除,于他而言意义极大。

  不管从任何一方面来看,燕陵对于他的威胁都远胜过秦国的顾信君。

  不提他在御前比武上差点将他的心腹关南杀死,仅从他深夜潜入世子府欲行
刺于他,这前所未有的人生大敌一日不除,他都寝食难安。

  错非太叔齐亲口向他承认,其剑术虽力能稳压燕陵,但要杀他实则难之又难,
否则那夜他绝不容燕陵生离。

  因此,当齐湘君主动向她提及,秦国可助楚国减少战争损耗,愿意替他充当
说客,车少君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顾信君虽在秦国暂住跟脚,但根据眼线得来的消息,他实撑得很是辛苦,迫
切需要外来的助力。

  齐湘君作为他的初恋情人,双方可谓一拍即合。

  没有巫庙之助,以顾信君之能绝无可能这么快便稳坐储君之位。

  稍作顺水推舟,即能够让他有绝对的足够理由剥夺姜氏的兵权,令后者变成
一只无牙的老虎,这是件极其划得来的事。

  虽至今仍感引以为憾,但如燕陵这等不世人物既无法为其所用,那么他便唯
有无所不用其极地将这一生最大劲敌摧毁。

  齐湘君柔声道:「既是如此,那湘君便依此前与羽哥的商议,明日动身前去
与顾信君密议了。」

  想到齐湘君此次所提议的计划几无懈可击,车少君心中便一阵欣悦。

  感受着恋人腻压在身上的动人胴体与器物仍被紧裹的无上享受,车少君微微
一笑,话锋突然一转道:「湘君的提议于我双方皆是双赢局面,我又有何拒绝的
理由。何况湘君当初与顾信君相恋在先,却因因缘际会而令我最终得到湘君的青
睐,借此机会,便亦权当湘君给他的一些补偿。」

  伏身于他身上的齐湘君,闻言美眸轻白了他一眼,又哪不知情郎在想什么。

  她此次提议的计划虽牵涉到了曾经过往的初恋情人顾信君,但实际最终的目
的并非出于私心想要助他,而是另有所指。

  不过既然情郎愿意这么认为,且刻意于两人激情过后谈及此事,齐湘君也不
介意在这方面顺着情郎的愿。

  只听她柔声款款地道:「既然羽哥都这般说了,湘君否认也无意义,顾信君
毕竟是湘君第一次动心的男人,虽因际会最终与羽哥相爱,但湘君心中对他的情
意仍然未变,知他在秦国的日子过得那般辛苦,湘君心里自然亦不好过。」

  「此次计划一旦成功,不仅羽哥能名正言顺解除姜氏的兵权,他那边亦可借
机拥兵在外,加快巩固其来之不易的储君之位,湘君仍心爱着他,自然想在各方
面对他进行补偿。」

  话音落下,齐湘君随即便感觉到身下的情郎呼吸略为开始急促起来,紧跟着
他那略带紧张的声音便送入耳中道。

  「我想知道,湘君口中的各方面补偿,该不仅仅限于毒倒秦王,助他登上储
君之位,巩固手中权力吧?」

  齐湘君轻白他一眼,道,「羽哥拐弯抹角地追问,不外是想知道湘君此番动
身去密会他,会否私底下和他上榻罢?」

  车少君呼吸立时一浊,仍未完全疲软下去,依旧深藏在齐湘君花宫蜜穴之内
的阳物立时不自禁地微一颤跳,仅因齐湘君的一句话便立即有要重新挑头的迹象。

  只听他呼吸一重地道:「湘君会与他登榻吗?」

  齐湘君却是红唇逸出一丝动人的笑意,「羽哥猜?」

  车少君登时沉声道:「湘君方才都亲口承认,仍对那顾信君旧情未了,此番
单独前去与他私会,想来必定会发生些什么,对么?」

  仅仅只是听到情郎语气中隐含的一丝兴奋,齐湘君便已知他这刻在想些什么,
更别提花房内紧裹的那根宝贝隐约已开始重新变硬,齐湘君红润的娇靥泛起迷人
的笑意,随即顺着情郎的意愿道,「羽哥既然都猜到了,怎还要问湘君?」

  「还是说,羽哥心里想到湘君要给别的男人脱得精光抱上榻去操,便坐立不
安兼兴奋难忍,便像这几日靖川公子晚晚在偏屋里操湘君那般……」

  车少君结实的胸膛立时怦怦直跳,下体的肉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齐湘君的
体内抬头硬立起来,呼吸急促地沉声道,「湘君说的……都是真的?湘君此番前
去密会顾信君,真的要与他登榻行欢么?」

  「嗯……」齐湘君朱唇忍不住逸出一声娇吟。

  她清晰的感觉到当情郎闻听到她说的这几句话之后,情郎那青筋蜿蜒的棒肉
迅快地贴撑在了她那混合著爱液与精液的穴壁处,不久前才刚心满意足地射完浓
精,尚半软未硬的器物,便在这般短的倾刻间硬得似一根铁棍,直将她的小穴撑
得满满当当。

  齐湘君微微娇喘道,「一听湘君要给男人操弄,羽哥便兴奋成这个样子……」

  「此次与他密会,湘君原本是没有要与他发生肉体关系的打算的,但既然羽
哥这般兴奋,湘君便改变主意了,如若他想要湘君,湘君定然遂他的意愿,给他
脱光光抱到榻上去与他操个痛快……」

  「嗯……想来此次还得将秋鸢带在身边,待湘君与他行完房,还须秋鸢在旁
侍候……」

  车少君直听得双目发红,呼吸因极度的兴奋而变得无比粗重,火辣辣的鼻息
直喷打在齐湘君布满情潮红晕的动人娇靥上。

  相比之关南,那秦国的顾信君若与齐湘君发生夫妻关系,对他所造成的冲击
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靖川公子再怎么说也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与他的利益早已深深捆绑在一起,
绝无背叛的可能,齐湘君为他献上肉体之举虽令他酸涩难当,但总体而言目的仍
单纯只是为了增加他手中的力量。

  齐湘君素来也从不以貌取人,钟睐的两个恋人实都长相平平,即便她与相貌
俊朗的靖川公子有了肉体关系,依旧未曾对他动过半点芳心。

  但顾信君不同,后者既是自己唯一的情敌,亦同样是自己未来的敌人,只是
眼下双方暂为同盟罢了。

  他与靖川公子有着截然不同的本质。

  齐湘君一旦给他弄到榻上,浓情爱火之下说不定有旧情复燃的可能,届时说
不定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不知为何,当车少君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妻不久后将给自己未来的人生大敌
抱至榻上尽情操弄,齐湘君本该仅属于他一人的圣洁肉体,将给秦国的顾信君玷
污占据,难以言述的酸妒与兴奋便狂涌而出。

  车少君喘着粗气,一个翻身随即将齐湘君压在身下,双手用力狂揉她胸前挺
耸的雪乳,早已硬如铁棍的坚硬肉棒狠狠顶入身下神女的美丽花宫深处。

  「噢……」

  齐湘君一声动人的娇吟,修长的雪白美腿立时紧盘缠上情郎的疾动的腰臀。

  当晚,兴奋难忍的车少君罕有地在齐湘君动人的肉体上索取了整整四回,两
人直做到了后半夜,车少君狂射入齐湘君体内的精液射到最后色泽都变得有些稀
淡,持续神勇的阳具亦因长时间激烈的抽插而隐隐胀痛,两人方就此做罢,亲密
地相拥着沉沉睡去。

  翌日,从姜氏离开之后,齐湘君便启程动身,离开楚国。

  一眨眼,大半个月的时间即过去。

  楚国北疆,两国大军对峙的战情传来,车少君成功如计划那般,在齐氏姬氏
的联合下迫得姜氏交出私兵权,踏出瓦解姜氏一族的重要一步。

  而作为此次计划一手主导者的齐湘君,刻下这个时间该已深抵秦军的内部,
与她曾经过往的恋人顾相见。

  凝望着大殿窗外那漆黑如墨的夜色,车少君心中思潮起伏。

  他最心爱的恋人,此刻正在做着什么?

           ***  ***  ***

  巨平号是秦国最大,亦最先进的战船,船高三层,船身长达近三十丈,吃水
过两丈,在战时可容纳八百名战士,更可日行八百里,乃秦国顾命巧匠耗时数年
打造而成的座驾。

  此刻巨平号正静静的停泊在漓江以北的江岸。

  岸边驻扎着连绵不绝的营帐,放眼望去星火点点,然作为顾座驾的巨平号上
却一片漆黑,仅余船首上方的一个舱房内隐约透出些许灯光。

  秋鸢端着刚从船舱烧好的干净温水,小心地来到巨平号最上层的舱房前,刚
一立定,耳边便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熟悉呻吟传入耳中。

  那动人悦耳的呻吟声里似蕴含着难以言述的兴奋与欢悦,令秋鸢一颗心直听
得怦怦颤跳。

  小心翼翼地敲门过后,秋鸢这才推门而入。

  在楚都之时,她便已非是首次目睹到男女间在床榻上激情行欢的场面,实际
上后来的她,业已数度亲身在榻上体验到了被男人进入身体的那羞人而动人的滋
味。

  可饶是如此,当秋鸢在距熟悉的楚都千里以外的巨船上,亲眼目睹她心目中
圣洁高贵的小姐,此刻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地给那秦国的顾由身后揽抱着,仅包裹
着蚕丝雪袜的两条晶莹玉腿面向房门的方向大大的张开。

  顾下体那根黝黑得几近丑陋的阳物,此刻正兀自由下至上地深插在齐湘君紧
致的嫣红粉穴里,随着顾卖力不停的奋力挺送,「噗嗤噗嗤」的淫靡抽插声伴随
着臀腿相击发出的「啪啪」脆响,再与齐湘君那动人至极仿若天籁一般的呻吟,
交织成了难言的淫秽乐章。

  「呼呼……啊……湘君……」

  「噢……啊嗯……维哥……唔……唔唔……」

  「啪啪啪啪……」

  肉体撞击交媾而出的脆响,在幽静的舱房内不停的响起。

  房内的床榻上,秋鸢瞧着尊敬高贵的小姐这刻赤身裸体地给顾信君抱在身前,
两条美腿大大分开,迷人的私处给顾信君那根粗黑丑陋的肉棒狠命的顶入抽出,
直操弄得两片粉嫩花唇通红一片,晶莹蜜液不停飞溅,还将顾信君布满青筋的粗
硬肉具沾得晶晶发亮。

  只见齐湘君绝美的仙靥上已一片晕红,红唇呻吟断断续续的轻吐中,随着齐
湘君情动不堪中洁白的玉臂反勾住身后男人的脖颈,主动为其献上香吻,令人面
红耳热的动人娇吟也随着四唇的相接而变成了一片呜咽之声。

  而齐湘君胸前那对坚挺美丽的柔软圣峰,亦仍随着两人激烈的交媾动作而不
停的上下激荡,因极致的快美而令致雪峰上两颗如红玉般的乳头已尖尖勃立,随
着坚挺的雪白乳肉不住晃荡,形状美至难以移开目光。

  秋鸢端着温水入房,目光仅粗略瞥了正沉浸在激烈交媾中的两人,便羞得面
红耳赤,一颗心如小鹿乱撞一般,几欲跳出胸口来。

  将温水端放在房内的矮几上后,秋鸢便恭谨地站立至榻边,听着自家小姐因
挨着男人大棒的操击而娇喘吁吁的呻吟,她完全不敢用双目去直视,只听得裙身
下的身体一阵燥热难当,眼角余光偶尔见着男人那黑得骇人的硕大器物正不住地
在自这小姐的身体里顶入拔出,她裙下小脚都有些酥软了。

  「噢啊……嗯……嘶……嗯啊……」

  齐湘君的呻吟仍是一如既往的婉转轻柔,有若天籁,但熟悉她与情郎行房之
事的秋鸢却听出自家小姐今夜呻吟与过往有些许不同。

  她那教人血脉贲张的颤巍呻吟声中,在快美舒畅之余,似亦偶夹杂着一丝似
几不可支的吸气声,那是齐湘君过去与车少君行房时不曾有过的。

  沉浸在激情交媾中的两人,由始至终都不曾向秋鸢投过来半分视线,榻上的
二人在纵情欢娱之际,两双目光亦一直浓情蜜意地紧紧纠缠在一起,未曾分开过。

  亦即是在这个时候,秋鸢方生出少许勇气,晕红着面颊悄悄偷瞥了就在眼前
不到半丈远的活春宫场面,眼睛一下就被顾信君那根狠命狂捣着她家小姐的事物
吸引住。

  难怪秋鸢听到了自家小姐与男人行房时,不时地发出轻柔的吸气声。

  眼前的顾信君容貌一般,且已年过四十,但长年行军打仗的他脱去衣衫过后
的体格却出乎意料的年轻,及强壮。

  特别是他两腿间那根高高撑起的粗壮黝黑阳具,就粗壮程度而言较之车少君
要略胜半分,且此刻随着他不住的挺耸,暴满青筋的雄伟棒身仍有一小截留在了
她家小姐的身子外。

  显然这位她家小姐生平第一个爱上的恋人,秦国的新任储君不仅阳物的粗度
相当雄伟,长度亦同样要胜过小姐现时的恋人车少君。

  「噢……噢啊……维哥……太深了……你顶得湘君好酸……噢……」

  「啪啪啪啪……」

  顾信君粗糙的大手分搂着怀里美人的腿弯,将她紧裹着蚕丝雪袜的两条修长
玉腿高高抬起,看着她因遭受自己器具操击而不住在面前晃荡的两只雪白小脚,
半透雪袜下那根根涂满了诱人红色蔻丹的晶莹玉趾,不时的扭曲蜷缩。

  那心荡神驰的一幕,每次瞧见都直令自己胯下的肉具又更上一分。

  「啊……啊哈……湘君……」

  顾信君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身前齐湘君雪白的美腿与诱人的小脚不住晃荡,
他只觉深藏于她花宫蜜穴内的肉根已筋暴欲裂。

  他狠狠的用力搂紧齐湘君的腿弯,将她香汗津津的赤裸玉背更加紧贴在自己
的胸前,挺立的阳具狠命地在他魂牵梦萦已久的销魂美穴内大出大入,菇头沾着
晶莹滑腻的蜜液,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疾捅狂插,记记尽根。

  「噢啊……别……维哥……别插那么快……太深了……湘君要受不了了,噢……


  齐湘君直被他插得呻吟连连,乌黑的秀发乱洒,两团绵软软腻的盈满玉乳不
停上下晃荡。

  但身后的男人却是对她的呻吟充耳不闻,只顾信君埋头汲取着她香颈微渗的
香汗,一阵大力的埋头狂干。

  齐湘君登时被身后的情郎插得死去活来,浑身上下香汗淋漓,在灯火的照映
下仿似女神般媚惑动人。

  「啊,啊啊……」

  身后的顾信君上气不接下气的插了半晌,终抵挡不住齐湘君那倾世的动人魅
力,眼见她在一声高亢的动人娇吟中攀上高潮之后,顾信君终于支撑不住,浑身
一下哆嗦,随即低吼一声。

  终心满意地在怀中玉人的身体里爆射入无数的子子孙孙。

  「啊……啊……」

  「嗯嗯……」

  激情过后的两人,背贴腹地仍紧密地相连在一起,享受着情爱高峰过后的动
人余韵。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噗」的一声轻响,方见顾信君恋恋不舍地抽拔出他
那根刚射完浓精的阳物。

  守在一旁早已看得花心潮湿的秋鸢,终面红耳赤的端过水来给榻上的两人作
清洗。

  侍候完自家小姐,红着脸在为顾信君近距离擦拭下身的时候,秋鸢这才发现
后者的阳具虽是雄厚过人,但那两颗黝黑的卵囊垂得有些下,射过一次精后便像
没精打采般地耷拉着,不如车少君般年轻有力。

  显然顾信君虽本钱过人,但年龄上的差距在这个时候便显现了出来。

  刚面红耳热的这般想着的时候,秋鸢却瞧见顾信君意外的很快便回复了气力,
这回却是让她家小姐平躺于榻上,随后他将后者两条修长的玉腿分架到了肩上去。

  顾信君上身微一前倾,她家小姐的雪臀随即便被带离榻面,顾信君随后扶住
他那根重新勃然硬挺起来的肉棒,顺着她家小姐仍未溢流完阳精的小穴。

  只听到「噗嗤」的一声伴着水声的闷响。

  「噢……」

  平躺于榻上,浑身一丝不挂香汗淋漓的齐湘君再度发出一声娇吟,悬架在顾
信君肩膊两侧的雪袜柔足玉趾一阵蜷缩。

  榻上的两人再度深深结合。

  顾信君鼻间嗅闻着玉人足间传来的动人足香,感受着丝柔雪袜在齐湘君晶莹
玉趾蜷缩之时偶尔划擦过面颊的柔嫩之感,下身的阳具已重新硬得似在裂开一般。

  今夜,他终如愿以偿,进入到了这圣洁高贵的绝色尤物的体内!

  秋鸢这回在旁面红耳烫地看着。

  当晚,顾信君出人意料的昂奋,在舱房的矮榻上将齐湘君操得哀啼连连,高
潮来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在她的身体内共射了整整五回。

  由于顾信君一次支撑的时间远长于车少君,两人几乎从夜深做到了天亮。

  到第四回的时候,齐湘君已几不可支,娇喘着开口让秋鸢到榻上来给其射上
一回后,自己方给顾信君射上最后一回。

  而作为齐湘君自幼贴身婢女的秋鸢更加不堪,仅给顾信君操了一回,便给他
操得死去活来,连榻子都下不去,最后还是齐湘君屈尊给她稍作清理。

            第一百一十一回:重返巫庙

  河水轻拍打沿岸,天色已渐现出晓色。

  舟船划开水浪时颠簸摇晃令人有些许不适,秋鸢独自坐在船舱里,耐心等待
着返程途中,罕见地心事起伏。

  十日前,巫庙的人突然出现在秦楚交战的边界,齐湘君在巨舟上与顾信君密
谈了近个时辰,随后便跟着大队伍返回巫庙。

  秋鸢罕见地被留了下来,由楚国上将军夫颛亲自派人将她送返回齐氏所在的
邺城,而非更近的楚都。

  她曾跟随齐湘君去过一次巫庙,虽感觉到那个地方处处透着神秘,但因齐湘
君作为巫庙中地位几可与巫主平起平作的巫神女,秋尊并未因侍女的身份而受到
过半点冷落。相反,即使巫庙里的地位崇高的几位祭司与巫姬,每次见到她都颇
为亲热,有意与她亲近。

  因此她有些奇怪于,此次齐湘君明明已不避嫌地带着她来私会顾信君,却仍
为何不带着她一起同行,且即使将她送返回去,亦非送回更近的楚都,而是更远
的邺城。

  想到楚都,秋鸢一直藏在心中的忧心事使再度浮起。

  楚都近来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姜氏的变故,及与世子府间的间隙她多少有些
耳闻。

  秋鸢心中无法理解,为何自家小姐要走到这样的地步去。

  作为齐湘君身边自幼最亲近的人,秋鸢如今在事后详细地回想,隐约能感觉
到齐湘君当初与燕陵相处之时,对后者绝非是没有感情的。

  虽然很多时候自家小姐表面上对燕陵公子的反应总是不冷不热,但秋鸢当初
便已隐隐有种感觉,似乎自家小姐一直在刻意深藏着自身对燕陵公子的感情。

  时至今日,她仍然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要刻意这样做,但事实就是如此,她
只是一个贴身丫鬟,对此无能为力。

  令她感到忧心与痛心的是,随着形势的发展,燕陵公子与世子之间的矛盾似
乎已发展到了无可调和的地步,而这一切全是自家小姐一手促成的。

  没人能明白她心中深处的痛苦纠葛,随后又想起了与车少君及顾信君之间的
发生的肉体关系。

  不论是世子,抑或自家小姐的初恋情人顾信君,二者皆是当世人杰,她能随
齐湘君一起先后给二人收纳入私房,是世间不知多少平凡女子梦寐以求而不得的
美事。

  而不论世子还是顾信君,在榻上都不出意料的令她体验到了一个女人最大的
快乐。

  特别是顾信君,他虽然已过了一个男人最年轻力盛的年龄,可他在床上深耕
她们主婢二人时技巧与旺盛的体力,连她家小姐事前都料想不到,亦同样令秋鸢
体验到了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

  可是,当激情退去之后,无尽的惆怅与空虚便侵袭而来。

  秋驾至此才终于明日,田始至终,她想要的那个人依然是那个纯真翩翩的燕
陵公子。

  想到自家小姐最终仍是与他有缘无份,秋鸢心中便泛起无尽的心酸。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她家小姐该已回到巫庙。

  巫庙这次没有半分征兆地将她家小姐召回去,不知怎么回事总隐隐让她有些
不安,却又说不出问题出现在哪里。

  作为曾经去过巫庙的人,秋鸢从第一次踏入那里,便发现巫庙并不如世人所
想的那么超然独立。

  且对世人而言无比向往的巫庙,秋鸢当初虽在那小住过一段时日,但却没有
一日不想着离开。

  不知为何,在巫庙的那段时间她总备感不自在,感到不舒服,似与那里的环
境格格不入。

  或许,这只是她多想了罢

           ***  ***  ***

  圆月高悬。

  夜色下,巍峨的殿宇耸立于高山之巅,气派万千。

  「见过巫神女。」身着银白祭司服的右祭司,神态恭谨地朝刚从车辇上步下
的齐湘君曲膝一礼。

  齐湘君一身素白巫裙,难掩玲珑剔透的优美身段,绝美无伦的玉容不施半分
粉黛,宽大袖口外露出的一对皓臂在月色的照映下品莹如玉,仿佛泛着一层迷人
的晕光。

  恭守于大殿两侧的一众巫庙侍卫,望见这举世闻名的巫神女那美韵绝伦的动
人风韵,皆难以自制地心跳加快,恭敬垂下头去,不敢以目光亵渎这身份尊贵无
比的神女。

  齐湘君抬足从车辇步下,容色平静地道,「巫主呢」右祭司恭敬答道,「巫
主刻下正在温池沐浴,他已等待您多时。」

  齐湘君微微颌首,右祭司随即便在前领路。

  一路向这巍峨殿宇的深处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霍然一亮。

  那是一个冒着蒸蒸热气的宽大浴池,繁密的银河星光从天际倾洒而下,照映
得那清澈见底的池水波光巅粼。

  而此时,阵阵叫人热血沸腾的淫声浪语,伴随着肉体撞击的激烈声响,不住
地从热气蒸腾的浴池传来。

  「啪啪啪啪……」

  「噢啊……啊啊……啊哈……」

  当右祭司引领着身后的齐湘君抵达巫庙温池之前时,池中赫然出现的是男女
最原始的野性交媾。

  一个美艳动人的绝色美女玉手正扶着白玉石铸成的池沿,赤裸的美丽胴体沾
满温热的池水,雪臀往后高高翘起,一根雄壮至极点的粗硕巨棒正以前所未有的
高速在那美女的玉洞进出。

  每一次撞击都传来清脆无比的脆响,带起一大片水花。

  那美女看上去已被操干有一段时间,白净的玉臀处已因剧烈的撞击而呈现出
一片通红,呻吟声接连不断,显是已几近不可支。

  然而她身后的男人却仿佛精力永远也用不完,抽送的力度与速度由始至终皆
没有半点变化,毫不怜香惜玉。

  而池中除了正激烈交媾的男女之外,尚有三个同样赤身裸体的倾色美人儿正
贴挨在男人的身后,以壮声威似的或用手抚男臀,或用玉乳厮磨男背,场面淫靡
至极。

  「巫主,巫神女回来了。」

  待到池岸上的右祭司声音传来之后,那男人方似有所觉地停下了动作。

  只见他用力一个抽拔,那支硕壮至极的黑硬男根立时「啵」的一声,从紧致
的女体内拔离。

  「啪」的一声脆响。

  却是男人用手轻轻拍了拍女人的美臀。

  「是湘君来啦,你们都回去歇息罢。」

  与男人雄伟高大的体型相反的是,他开口的声音出人意料的阴柔。

  「是,巫主……」

  那四位媚荡入骨的绝色巫姬低低娇喘着,皆有些不甘地从水池中起身。

  四名巫姬皆有万中无一的容貌,纵比之于齐湘君亦只略逊半筹,个个是尤物
中的尤物,任何一个都有祸国殃民的美色,足以令中原任何君王神魂颠倒。

  但上岸过后,面对齐湘君投来的眸光,四女却不敢在面上流露出一丝半点不
满,知趣地朝她恭谨一礼,方被右祭司领着离开。

  偌大的温池便只剩下齐湘君与那男人。

  「哗啦」一声,水池中的巫主这时才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现出真容。

  这个作为巫庙真正意义上的精神之主,从外表上看约四十岁许人,一头乌黑
且浓密的头发披散在两肩,身形雄伟如山,面容古仆俊伟。

  更叫人印象深刻的是其双目精光内蕴,予人一种不可测度之感。

  此刻立于池岸边上的齐湘君,可清晰无比的看见池中巫主那暴满青筋的雄伟
男根,这刻沾满了女人浊白的淫液,紫圆硬涨的龟头冲天而起,从齐湘君的角度
瞧来恰好直直剑指着她,一如既往的杀气腾腾。

  单是眼瞧这根布满充天杀气的硕巨阳根,便足可教世间任何女子目眩迷离,
由此可见其主人身怀何等强横体魄。

  唯齐湘君最为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巫主的外在表象。

  当年他壮年登上巫庙之主的宝座时,太叔齐仍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幼童,巫主
的年纪比之太叔齐要年长了三十岁有余,实则是近乎与剑圣闵于同辈的可怕存在。

  一系列想法电光火石般的掠过齐湘君的脑海,只听她朱唇轻启道。

  「湘君见过巫主。」

  「哗啦」的水声响起。

  巫主抬动双腿,一步一步的迈上岸,赤着雄伟壮健的身体行至齐湘君的跟前,
那双精光内蕴的双目倏地泛起一股奇异的精芒,来回扫视着齐湘君包裹在素白巫
裙下的动人胴体,绵柔的嗓音送入耳中道。

  「我已等湘君多时,来了就好。」

  巫主行来之时,齐湘君便向他微一敛礼,双眸并未与他的双目有过半点接触。

  然而当巫主的视线巡落至她的香躯时,齐湘君巫裙下的肌肤立时泛起一阵酥
酥麻麻的异样快感。

  倾刻之间,不仅她胸前雪腻的双乳立时乳尖立起,连下身的花唇亦不自主地
一阵紧缩,湿腻的花蜜即刻便渗了些许出来。

  齐湘君芳心立时一凛。

  一段时日未见,巫主独拥的异术比此前更进一步,如今竟仅凭目光便令她浑
体泛起想要立刻给男人透体而入的欲火,连压都压不住。

  但齐湘君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半分。

  巫主已挺动着湿漉漉的巨棒,赤身来至她身前。

  没有过多的言语,齐湘君伸手解开腰间的裙带,素白修身的巫裙应声而落,
她那莹白如玉的晶莹胴体立时便毫无遮掩的呈现在巫主面前。

  齐湘君温顺地双膝跪至巫主身下,伸出苹芊玉手,握住后者湿腻粘滑的棒身,
前后微微撸动片刻。

  待听到身前男人舒爽快意的声音后,齐湘君便张开玉唇,两片泛着晶莹光泽
的美丽唇瓣将男人硕壮黝黑的肉棒纳含入口中。

  也不顾巫主的肉棒上沾满了方才他在一名巫姬的蜜洞内抽送冲杀时的大片浊
白蜜液,就这么神情专注的吞吐起来。

  「唔……」巫主先是舒爽地闭起双目,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过了片刻之后,他才重新睁开眼睛,垂头看着身下的巫神女赤裸着高贵的身
子,不停用力吸吮他肉具而凹陷下去的圣洁面颊。

  目光一瞬不瞬地就这么看着。

  吞吐了大约数盏茶的功夫,直至齐湘君已跪得双腿已略感发麻,口唇亦因重
复不停的吐呐而同样有些麻意的时候。

  巫主的粗厚的大手倏地抚上了她的一边脸颊,沉重的呼吸声从头顶处传来。

  齐湘君知道巫主已要射了,美眸当即一凝,随即便加快口中吞吮的速度,同
时玉手也一边搓揉着男人下方两颗同样硕大得骇人的蛋囊,加大刺激。

  很快,当身前的巫主一声低沉的呻吟过后。

  正忘情含吞着半根肉具的齐湘君,突然感觉到一般腥膻难闻至极点的温热阳
精,似倾泄爆发的山洪般直灌喷入她的口中。

  腥臭的气味真呛口鼻,但齐湘君却似早已习惯似的,玉手猛撸粗硬的棒身,
让巫主的浓精一股接一股的尽情射入到她的檀口之中。

  「嗦……」

  当感觉到口中的阳具终于停止了喷射之后,齐湘君玉唇用力深吸,美丽圣洁
的脸颊也因此而深深的凹陷下去,直将口中肉棒流出的最后一滴精液也尽数吮入
口内、方微微张开朱唇,将整根湿淋淋却仍呈勃起坚硬状态的阳物从嘴里吐出来。

  「啵」的一声轻响。

  伏跪在地上的齐湘君抬起蟒首,面容高高地凝望向巫主,随即主动朝着他张
开檀口。

  只见齐湘君的楂口中,已给巫主射入满满一整滩腥膻难闻的浊精,随着齐湘
君玉舌的卷动,浊黄粘稠的精液在她粉嫩的香舌与洁白无瑕的贝齿中流淌隐动。

  巫主居高临下地凝注着在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巫神女,这刻跪伏在自己身下
张嘴的动人模样,嘴角浮起满意的微笑。

  只见齐湘君这才玉喉轻动,毫不嫌脏地直将巫主射入她口中的浓精尽数咽下。

  虽已射了一回,但巫主下体的器物仍完全呈硬立状态,没有丝毫的疲软。

  更奇怪的是,用嘴为巫主服侍了一回的齐湘君,目睹此景却没有要为继续为
他服侍的打算,反而是从容地执起岸边地上的巫裙,重新穿戴了起来。

  待重新将衣裙穿戴整齐之后,已另有两名不着一缕的巫姬步入来为巫主服侍
沐浴。

  「啊嗯……」

  娇吟声起,赫然是巫主重回池中之后,其中一名巫姬便主动坐入到他宽厚的
怀里,抱紧巫主雄伟的身躯不停主动起伏扭晃身躯。

  巫主毫不理会怀中那纵情欢吟的巫姬,绵柔的话音传至齐湘君的耳中道。

  「我收到加急的密信,说是湘君已确认剑圣闵于的传人身份」

  端坐于岸边的齐湘君,闻言似毫不感意外,回答道,「是的,巫主。」

  「他是谁」「楚国月姬之子,燕陵,湘君曾经的未婚夫。」

  巫主大手揉握住身前美人一颗美乳,漫不经心地道,「原来如此,那为何不
尽快杀了他莫不湘君仍对此人余情未了」

  齐湘君面色不变地道,「此前湘君已请动太叔齐去对付他,但可惜连太叔齐
亦无法拿下他,他已得剑圣真传,身具的内气难以置信的强横,连得到湘君巫元
之助的一个心腹都差点命丧其手。抛开剑圣闵于不论,恐怕当世之中除巫主亲自
出手外,无人可留下他。」

  「有鉴于此,湘君亦十分担心他会对车少君,因此请动太叔齐护随于其身侧,
否则湘君亦不敢这般轻易离开楚境。」

  闻言,巫主双目爆起诡异的精芒,淡淡地道,「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前燕
王族竟有如此奇遇,如此说来,此子确已深得剑圣真传。」

  齐湘君平静地说道「湘君初与其交锋,便试出他的真实实力,连太叔齐亦承
认奈何不得他,假以时日,他将是另一个剑圣闵于。这样一个人一日不除,将对
我们的巫庙的大业有着严重的阻碍。」

  「嗯,我明白了,辛苦湘君了。」巫主点了点头,柔声续道,「夜深了,湘
君舟车劳顿,想必该也有些疲乏了,先去歇息吧,一切待明日再说。」

  齐湘君盈盈起身一礼,「湘君先行回殿了。」

  步出前殿,容貌妍丽的右祭司迎了上来。

  齐湘君容色平静地道,「巫主比上回见时更显精力充沛,他的异术似大有长
进。」

  右祭司恭敬答道「是的,自巫神女上次离开过后,巫主又新培养了三名巫姬
出来,与过往相比自然更加不同。」

  齐湘君听得芳心不由一凛。

  右祭司口中的巫姬,并非仅貌美动人那般简单,而是体质天生异于常人的异
女,需靠特殊方法方能辨别出的特殊之人。

  虽非似她这般天生拥有精神异力,但巫庙内的这数位巫姬皆是媚骨天生,阴
元旺盛之人。

  且里里无一数百个处子里,也未必能挑出一个巫姬出来。

  齐湘君离去的这段时间里,巫主即又新培养多了三名巫姬出来,那意味着至
少有以千计的处女已给巫主夺去宝贵的贞操,就仅是为了挑选出对巫主有用的人。

  巫庙内几位巫姬的阴元能够滋润巫主的体骨,在日积月累下,不断增强后者
的肌骨,强壮他的体格与精神,从而令其寿元大幅延长。

  巫主之所以与剑圣同辈,外貌看上去却仅与太叔齐相去不远,且精力异样狂
盛的原因便是如此。

  难怪刚才她数度提及剑圣闵于,却感觉到巫主过去言语中对后者的那份忌惮
已渐消失不见。

  齐湘君一边漫行,陷入沉默。

  她明白,明日她必须将在楚国所做的一切,给巫主一个合情且合理的解释。

            第一百十二回:新突破口

  「先生的技艺,当真鬼斧神功!」

  祁青对镜仔细对照良久,忍不住由衷地赞叹道,「得先生之助,如此一来,
祁青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都城而不虞给敌人察觉。此前我们头痛不已的难题,
先生一来立刻便迎刃而解。」

  宁仲微微一笑,道,「雕虫小技罢了,不足挂齿。」

  一旁的姜卿月细审着祁青经易容后变得不那么俊朗的模样,抿唇轻笑道,
「仅你这个本尊易了容仍嫌不未够,妾身今日还会找个人来,请宁先生将其易容
成你的模样,那样便更加天衣无缝了。」

  祁青听得精神一振,「既然如此,待姑爷午间回来之后,祁青便与姑爷一同
前往荆城。」

  这段时日,姜氏一直在加紧暗中布局撤离之事,横在姜氏眼前首要做的第一
件事,便是在撤离之前,需先一步进行家族庞大财产的转移。

  姜氏一族作为楚国三大氏族之一,生意做得很大,产业遍布楚国各境,远在
另外两大氏族之上,那是一股庞大无比的财富,因而若要全面撤离楚国,需在不
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将产业先一步变卖。

  此事近来由燕离在安排,进展非常顺利。

  至于祁青,由于他本身在周国及秦国有一定的声名及影响力,这段时日他的
人已秘密接触到了两国境内一部分一直想要起事的前燕遗民,并已陆续秘密从两
国接出三百余人至楚国的边界暂且安顿下来,人数还在持续增加中。

  这些人中不乏燕离曾经的旧部,从祁青的心腹带来的信物,旧部中曾有当年
燕王赐封的两位身经百战的军中将领,至今仍对燕室忠心耿耿,期复有朝一日燕
离能够带领他们复国。

  燕离本以过这么多年过去,昔年流落在外的将领大概已没剩多少个,没想到
仍有那么多旧部活着,无比欣喜。

  当下祁青的人已带着两位将领及他们的心腹,约定好在楚都外另一大城荆城
汇合,照时间来算,他们该已抵达荆城,但燕离这边却迟迟尚未能出发。

  归根究底,在于敌人对姜氏的监视已达到了顶峰,而燕离又恢复了原有的样
貌,以他的身份地位,一举一动自都在敌人的密切监视中,无法轻举妄动。

  幸而随著作为殷下九卫之一,擅长易容之术的宁仲抵达楚城,难题将迎刃而
解。

  午间时分,燕离外出办事回来。

  再次与宁仲重逢,自有一番欣喜。

  「上回多得宁兄,我方能安然无恙的返回家族,否则以原本的面貌回来,怕
是连随便一座城邑都过不去。」燕离再次向他发出由衷的感谢。

  「燕兄客气了。」

  静坐着任由宁仲在其面上涂抹,燕离话锋一转,又问起了珊瑚阿公的动向。

  「不知剑圣他老人家可好?」

  当初在长留山脉遇袭,如非得珊瑚阿公之救,父子二人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到
家族。

  燕离自己更永远将失去此生挚爱的娇妻,哪还能像现如今这般与爱妻重聚,
再续夫妻那深似海的感情。

  对珊瑚的阿公,燕离是由衷的感激他。

  宁仲答道:「剑圣大人自上趟离开之后,便再没有回来过,连我们八卫也不
知他现时身处何处。」

  燕离微感愕然,「连你们也不知道吗?」」

  宁仲淡然一笑,解释道:「他老人家行踪素来飘渺不定,行事更难以测度,
我们从不敢过问。」

  未能得知珊瑚阿公近况,燕离虽略感遗憾,但想到阿公举世无敌的剑技,倒
也无需为他有半丁点的担心。

  「好了,照照镜子吧。」

  宁仲的声音传来,回过神来的燕离拿起一面铜镜,镜中映出的是一个三十岁
许的黝黑汉子,模样看上去有些眼熟。

  略一回想,燕离便知道宁仲是以他的一个旧部下属作为参照。

  自姜氏交出全部兵权后,氏族的有生力量便只剩那些曾跟随他一同来到楚国
的旧部,因这些人长期在外,姜氏上下对他们较为陌生,易容成其中一人的样子
更易让燕离以新的身份进出而不惹人怀疑。

  这决定肯定是出自他那心爱娇妻的脑袋。

  不用说,稍后待他离开,姜卿月肯定还会从旧部中寻找身材与他酷似的人来
扮成他的样子,以混人耳目。

  姜卿月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丈夫,随即温柔地上前给他整理着装,一边温柔
细心地叮嘱他道,「此次前往荆城有数百里的路程,今时不同往日,夫君遭年仲
所害,经脉无力,无法与人动手,此行定要小心谨慎。」

  燕离握紧爱妻的玉手,点头道,「我知道的,夫人。」

  已做好出发准备的祁青从外面走进来,恰好看见夫妻俩执着手深情对视的一
幕,脚下不禁微微一顿。

  屋内的两人回过神来,祁青这才跨入屋内,向两人问候了一声后,方望向姜
卿月朝其正色道:「夫人放心,只要有我祁青在一天,便定会护住姑爷周全,绝
不会让任何人碰姑爷一根毛发。」

  姜卿月美眸凝望着这个曾与自己深情相爱的男人,芳心一暖,道:「妾身相
信你,如此便劳烦你了。」

  燕离与祁青此趟虽是赶往同一目的地,但其实按照原定计划祁青是要先行动
身的。

  荆城不仅是楚都以北最大的一座都邑,更是一座有重兵把守,带有边防性质
的城池。它位于邺城以南,毗邻长留山脉,只要越过荆城一路向北,便是一大片
畅通无阻的平原地带。

  继续北上,东边面秦,北可向周,西则可向殷境。因此日后他们能否成功撤
出楚国,荆城便是重中之重。

  祁青前往荆城,正是要亲自去面见他一个极重要的心腹。

  对方乃荆城的城守之一,城内东西南北四条出入要道,其控制着其中之二,
特别是关系着众人生死周全的北道,因而此事异常紧急。

  但又因眼下的楚都处半戒严时期,风声鹤唳,城内到处布满敌人眼线,对外
来人口的监视极其严密,一旦有抄着异国特别是前燕口音的陌生人进城,消息立
即会传至车少君耳中。

  因此燕离无法在楚都接见旧部,必须亲自前往。

  这是燕离恢复原有身份之后,首次动身离开楚都,即便会有武技高强的侍从
跟随,祁青仍旧无法放心,宁可推迟动身的时间,也执意一定要亲自护送。

  姜卿月当然知道这点,因而对祁青的坚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与此同时,她芳心深处一直以来刻意对祁青所压抑的情意,在十分和平分手
后的今天,却因祁青过后的这些举止而不减反增,这点连姜卿月自己也未曾料到。

  傍晚时分,一行人出发离城。

  与燕离祁青一同随行的,除魔女座下四大统领中的毒蜂后与魔蝎这两个高手
外,尚有辛奇及十三名武技高强的燕氏旧部。

  辛奇是自动请缨的,近些时日以来他勤于练剑,剑术大有长进,一身本领足
可与四大统领争一日长短,自不愿放过这用得着他的地方。

  事关父亲的周全,燕陵自然准请。

  两日过后,假扮成一支普通商队的众人无惊无险的抵达荆城。

  缴过不菲的入城税金,众人入城之后便直扑约定的见面地点。

  在城内东街一间不起眼的小别馆里,燕离率先见到了先一步抵达此处的十几
位前燕旧部,自然包括那两位曾身经百战的部将。

  时隔多年,主臣再次相见,十几位大汉皆差点激动得痛哭流涕,连燕离也红
了眼眶。

  待各自情绪稍复后,燕离与众旧部在别馆内密谈了整整数个时辰。

  这才知道,原来并不仅仅他们,所有流落在外的十数万前燕臣民作梦都想重
返故国,只恨有心无力。

  但在故国破灭的这十多二十年里,他们都想尽一切办法,与流落在中原各国
的同胞手足取得联络,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等到燕离光复故国的一天。

  所幸的是,这一天真的要给他们等来了。

  邑上公子的心腹已秘密从周国境内接了三百余燕民至楚国国界,待稍作安顿
之后,待到生活所需之物资备足,便会将他们转移至殷境内。

  今燕离已决意要复国,只要前者在合适的时机振臂高呼,散落在中原各地的
燕国子民便将不再是一盘散沙,试问众人如何能不激动。

  到了傍晚时分,外出的祁青带着一个便装中年人一同来到别馆,后者便是荆
城的守城大将之一,名叫连商,同时也是祁青的心腹。

  「十年前,邑上公子救下本人一家老小十三口,没有公子,我连商早已饿死
荒野,何来今日的风光。这份恩情连商一直谨记于心,从未有半刻敢忘,如今公
子有命,连商纵肝脑涂地亦要报答公子恩情!」

  燕离略懂得观人,看出连商所言字字发自肺腑,绝非大奸大恶之辈,果如祁
青所言一般是可信得过的人,终放下心来。

  三人遂在馆内密议。

  听罢祁青对姜氏当前处境的细述,连商虽神情凝重,但脸色丝毫不变。

  「公子来得很及时,三日前我们收到朝廷的密令,荆城的城防要作一次很大
的人事变动,过半的城防将士遭到了调令与更换,连本人也被要求更换出入要道
的控制权。幸而另外两位掌管城内出入要道的同僚与我关系一向不错,又都嫌此
事麻烦,根本没有换防的必要,因此最重要的北道仍控制在我手上。」

  「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依在下之意,当前最好是公子挑些信得过的弟兄,
由连商将他们安排进关键的位置处,届时起事的时候,我们方能将北道的控制权
牢牢掌握在手中。」

  对于连商的提议,燕离与祁青皆深以为然。

  一番商议之后,燕离决定让祁青先行回去复命,而他则暂且留在荆城。

  因从两位部将口中得知,陆续仍有实力高强的旧部在赶往此处,恰好这些人
可以留下来当作内应,因此需要燕离后续亲自作安排。

  有辛奇及魔女麾下两大统领在,燕离执意留下,祁青也便没有反对。

  祁青离城的时候,连商还将其最疼爱的一子二女皆托付给祁青,一并带回姜
氏安顿。

  此举更是彰显其对祁青的忠心与无条件的信任。

  两日后,祁青悄然返回姜氏,将事情经过全程向姜卿月及燕陵汇报。

  在得知祁青当年一次无心插柳的善心举止,竟给身处绝境的姜氏一族带来了
生机,姜卿月芳心欣悦万分。

  自迫不得已交出私兵兵权,眼睁睁只能看着那些忠心耿耿的家族子弟步向战
场,姜卿月已许久未在她的面上看见那般由衷的笑容了。

  瞧见她娇靥如花的俏丽玉容,祁青便觉所做的一切,连带着他的生命都有了
意义。

  自齐湘君离开楚都之后已过一个多月,楚国面临的三条战线皆陷入僵持状态,
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唯燕陵清楚,这只是一种错觉。

  由车少君一方刻意营造出来的错觉罢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燕陵仍旧夜以继日的在刻苦修炼。

  那夜在太叔齐手底下差点丢掉小命,令他生出无比强烈的危机感。

  在太叔齐的强大压力下,他再不敢有一丝半点的大意,每日的修炼都无比刻
苦。

  同时,他也从未忘记过让魔女与康黎父子俩去打探车少君的下落。

  但很可惜的是,经历过一次刺杀的车少君,明显在这方面有极高的警惕。

  魔女与康黎手中的人脉虽都成功打探到数次车少君的行踪,燕陵也毫不犹豫
地决定舍身犯险,却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三番数度皆是如此,兼之据魔女与康黎二人所探听到的情报显示。

  随着右相转而支持车少君,在有着舞天女这绝色美人的推助下,原本还勉强
站在申遥君一方但实际早已举棋不定的一些朝中重臣,过后终抵不住舞天女倾世
美艳的绝丽肉体攻势,暗中转投了车少君。

  可笑的是申遥君对此仍茫然无知,仍不甘心就此束手待毙,还将要在田猎大
典上孤注一掷,将平陵君父子一举铲除的大计与那几位大臣泄露了出去。

  令其计划已落入车少君的掌握,变成反过来对付申遥君的绝佳机会。

  这一系列变化,不禁令一直除车少君不去的燕陵感到都开始有些急燥起来。

  除此以外,这段时间尚有件事令燕陵有些出乎意外。

  便是那看上去与车少君走得极近的少蔺君,不止一次亲自登门姜氏。

  表面上他看似欲与姜氏交好,实际上连姜卿月这外人都看出来,那少蔺君是
醉翁之意。

  他以北国少君的身份亲自登门姜氏,实只是为了求见燕陵的红颜知己秀璃。

  秀璃多次拒绝了他的求见,但少蔺君却毫不气馁,仍是锲而不舍。

  连燕陵都看得他烦了,偏偏对方的身份又赶不得,名义上太叔齐都需听命于
他这未来的北国国君,姜氏也不能轻易去得罪他,况且他又未曾有任何恶行。

  最后还是燕陵实在烦不胜烦,向他明言秀璃早已是他的女人,绝不会私下出
来见他的之后,少蔺君在一阵错愕之后,方终于没再出现,令燕陵稍松了一口气。

  这日,多时不见的魔女现身府中,给燕陵带来了一个不知该算好还是坏的消
息。

  「公子看看这张画,像谁?」

  魔女将一张帛布展开。

  燕陵看了一眼之后,面现愕然道,「康季?」

  话音一落,他随后「咦」了一声,道:「不对,画上这人并不是康季,年纪
要稍小些,但长得相当相似……」

  「魔女这画是从何处得来的?」

  「公子你猜?」

  燕陵苦思片刻,摇头道:「别卖关子啦,直接告诉我吧。」

  这帛布中所画之人的相貌虽与康季有五六分相似,但亦只是乍看之下很像,
细看之后,两者之间的区别还是颇易区分的。

  康季如今虽是他的心腹,但其出身卑微,不可能有人为其作画。

  既不是康季,燕陵根本无从猜起。

  「说出来公子可能不信,这画是从舞天女最珍爱的首饰箱的一个暗格内发现
的。」魔女正色道,「黑寡妇是临摹高手,这画便是我让她亲自临摹下来的,说
真的,初次看见画中之人时,妾身也感到相当惊讶。」「此画是舞天女所有?」
燕陵讶然道。

  魔女轻点螓首,道:「公子想必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吧。」

  燕陵当即便正色了起来。

  舞天女徐未晚作为当世三大美人之一,与他虽只曾有过浅尝辄止般的接触,
但她婉柔妍丽的动人气质,至今仍令燕陵深深难忘。

  即便后来知道,她当时对自己的接近纯粹是出于她情郎蓟介的授意,两位表
兄长的死,她虽非罪魁祸首,但至少亦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可每当回想起她那双似喜宜嗔的动人双眸,燕陵便发现自己丝毫对她提不起
恨意。

  甚至从魔女得到的情报,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得知至少有三位朝中大臣
曾在舞天女的小楼内彻夜留宿过,畅享过了她动人无比的肉体,燕陵心中深处便
不可避免的浮现起难言的不舒服感受。

  也令燕陵明白到,这舞姿曼妙无双的动人尤物,实早已在他心中占有一定地
位,否则便不会听到她与别的男人彻底双宿双栖时涌起妒忌。

  默默端详了画中的少年几眼,燕陵问道:「魔女将画临摹出来,莫非是想打
算?」

  「公子猜得不错。」魔女点了点头。

  「舞天女的过去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但此画被她细心贴藏,甚至从未给
她的情郎蓟介发现,想必画中少年与她关系定然不浅,且极可能已死。如今宁仲
先生又在,只需让他稍作易容,让康季变得与画中少年七八分相像绝不成问题。」

  顿了顿,魔女续道:「妾身感觉,画中这少年或许是舞天女的一个突破口,
公子意下如何?」

  燕陵听罢,陷入沉思。

               第113回

  魔女的提议让燕陵相当心动·直至此刻,他虽有魔女与康黎这两个混入在敌人
阵营的人暗中联合相助,但在与车少君的明争暗斗中他仍处绝对的下风。申遥君
一子落错,已陷入满盘皆输的局面,被车少君踢出局已是可预见的事情。

  魔女之所以仍假意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选择立即离开,是因魔女替其训练
的数万私兵正以某种方式秘密安排潜回楚国。在姜氏私兵被夺的今天,这绝对是
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足可作申遥君落败前最后的反扑,倘若安排妥当,说不定
能作奇兵之效。

  正情况特殊,魔女不得不事先与燕陵这小情郎作提前报备,她仍需与申遥君
这人虚以委蛇·近来这段时日·魔女每晚都会在榻上不住用她媚惑荡人的诱人肉体
极尽侍奉申遥君。

  临安公子吕穆的横死本身已给申遥君敲响了警钟·加上魔女不住在他耳边吹枕
头风,令他深刻明白自己已身处极度危险的处境,稍有不慎使是万劫不复的悲惨
下场。

  让申遥君下定决心抛开一切,将他那数以万计的私兵秘密运送至楚都之外,
以随时作里应外合之用。然而即便如此·在这场储君争夺的政治战中申遥君仍处绝
对下风。

  朝中支持车少君的王公大臣远胜前者,当中尤其是在朝廷里拥有极大权柄的
右相司马道的支持,令车少君的势力膨胀极盛·深受姜卿月与燕陵信任的心腹老仆
康黎,虽成功打入令少君的阵营,又因后者的尖系而与右相一脉有了一定的联系,
但要说做到令这奸相信任的地步又谈何容易。

  可若真个给他们成功由舞天女这头入手,事情便大不相同。

  盖因舞天女徐未晚是奸相司马道手中一颗最厉害的棋子,她拥有美艳绝伦的
肤貌,只需稍作刻意迎逢,世间根本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御得了。

  事实上据康黎与魔女二人所得之情报,那几个原站在申遥君一方的王公·正是
在雨香楼内与徐未晚共度了一夜春宵,便完全拜倒在后者的罗裙之下,成了徐未
晚爱情的俘虏同时,彻底抛弃了申遥君,政治立场义无反顾地倒向了右相。

  「司马道不废一兵一卒,便轻而易举的攻破申遥君艰难培植起来的同盟势力,
全赖舞天女徐未晚倾世动人的美色·后者在马司道一方的重要性,显然已达无可取
代的地步。」

  魔女沉吟道:「能否争取到舞天女,甚至可说矣乎我们未来逃离楚国的尖键。
幸而以妾身对同是女人的了解,蓟介作为舞天女的男入,却一直指使她用美色去
笼络别的男人,两人的关系必定早有裂痕,因此并非是没有机会的。」

  燕陵沉吟片响·沉声问道:「魔女觉得·此事有几分把握?」

  「舞天女会有何反应谁都不清楚,这种事情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魔女
苦笑,「但倘若连尝试都不去试,那便连一分机会都没有·」

  「不错。」燕陵轻吁一口气,「留给我们的时间已不多,多一份尝试便多一
分机会,我们已别无选择了,就这么办吧。」燕陵随后便让人去传唤康季。

  一旁的姜卿月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地道:「真是没有想到·名动天下的舞
天女竟成了那蓟介的禁脔,还为司马道助纣为虐。」

  魔女柔声道:「红颜祸水,自古以来美色便是世间最具威力的利器,对好色
的男人而言更是无往不利,何况是舞天女这样的绝色·一样的道理,设身处地,若
是姐姐愿意以色侍人,同样能击垮世间任何一个男人的意志,令他们心甘情愿地
拜倒在姐姐的裙下。」

  姜卿月听得俏脸微微一红。

  魔女的话并未夸大,她当然知道自己长得有多美,即便是爱儿已成年的现在,
仍有无数的楚国贵族对她朝思暮念·但姜卿月出身贵族名门·自懂事时起便尊循古
礼,又怎可能做出与舞天女同样的事情来。

  由于爱儿在身旁,非是夜深人静与魔女同榻而眠的私密场合,姜卿月便扯开
话题道:「妾身虽与那蓟介交过手,但却从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怎能令舞天
女对他死心塌地?」

  魔女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蓟介作为右相的心腹,虽是剑术惊人,但
连心爱的女人都能舍弃,归根究底就是一个野心家。不过,他最大的弱点便是自
负,他自以为自己的女人绝不会被别人勾走,这正给了我们可趁之机。」

  「妾身隐隐有种感觉,那画中的少年与舞天女的关系必定很不寻常,因此康
先生的爱儿说不准是一个突破口。」不多时,得到通报的康季风尘仆仆的到了。

  他恭敬地弯身向燕陵与姜卿月一—问候,对宛如一对挛生姐妹花般耀目的姜
卿月与魔女目不斜视,恭谨地静立于一旁·「不知公子与夫人传召,有何吩咐?」

  与康黎佝偻瘦小的身躯截然不同·康季的体格生得壮硕过入,虎背熊腰,再加
上燕陵对他刻意的栽培与训练,如今的康季虽剑术仍稍逊于辛奇一筹,但他一身
勇武过人的武力反在后者之上。

  甚至他凭天生的一股雄浑蛮力,能在燕陵的无名剑下强撑十合而不退,二三
十回合外方现败象,可谓惊人至极。觉察到康季异禀的天赋之后,兼之他对燕陵
忠心耿耿,便令到燕陵对他的培养格外用心。

  眼前的康季一身劲装,仍显单纯的一双虎目却是精光湛湛,显是武技修为较
之一年前已大为精进。

  然而即便变化如厮巨大,康季与乃父在姜氏里仍旧一如既往的恭谦,从未有
过半点居功之举,确属十分难得。燕陵道:「娘·便由您跟康季细说吧。」

  燕陵能清晰感觉到,虽同样是尊敬无二,但康季在面对姜卿月之时显然多了
一分他所没有的,发自肺腑的由衷爱戴。

  联想到康季在很小的时候便失去了母亲,自幼便从未尝过母爱的动人滋味,
燕陵自然能够理解他在面对姜卿月时,与在面对自己时那微妙的差别,因此由姜
卿月来给他细述更为合适·姜卿月美眸落在这体躯雄伟,年纪仅与爱儿相仿的青涩
青年身上,端庄秀丽的玉容柔和下来。「匆忙地唤小季你来,是有件极重要的事
情需要你去完成。」

  姜卿月随即和颜悦色地将需要由他打入舞天女所在的雨香楼一事,毫无保留
的告诉了康季。

  这面对不论任何艰巨任务都从未皱过半次眉头的憨壮青年,听罢姜卿月的细
述过后,却是破天荒地有些结巴道:「让·让康季打入雨香楼,取得舞天女徐大家
的信任,我,我真的行么……」

  只听他磕磕碰碰的语气,便知平素一往无前的康季在此事上破天荒没了底气
·

  「此事确唯小季一人可办到,换作其他人可能连接近四大舞姬的机会都难有,
更遑论取得舞天女的信任。」姜卿月轻轻说道。

  康季有些嗫嚅地道,「可……可若康季任务失败,岂非要误了公子与夫人的
大计……」

  姜卿月柔声道:「人非完人,谁人能自言万无一失呢,何况是这种全无把握
的事。小季只需听天命尽人事即可,纵然任务最终失败了亦没有关系。」

  「而且雨香楼里除了魔女外·尚有你爹收买了一些自己人,不论结果怎样,都
定会保小季平安·更别提小季本身亦已是一等一的高手。」

  「如此……如此康季定当尽力而为!」康季咬牙道·康季既应下,接下来便是
如何让他进入雨香楼以接近舞天女。

  雨香楼内部上下全是司马道与蓟介的人,一般情况下,外界的人想混进去难
比登天。但魔女自然有办法·她有心腹婢子安插在几位舞姬身边,知悉雨香楼的日
常运作,基于未雨绸缪的想法,魔女在三四个月前即已买通雨香楼日常进货的一
间香料坊,后者每隔三日固定会遣人送香料上门,且是直接送入到四大舞姬所在
的小楼院子外。

  唯有稀少价贵的香料原料,方能直接交接至几位舞姬的贴身婢子手里,其余
与雨香楼有固定交易来往的诸如食材或布料一类的事物,经由的是其他人手,连
大门都进不去·魔女有两个心腹婢子分别安插在两位舞姬身边,只需让她们作内应,
挑选一个舞天女在楼内的最佳时机,届时她有一百种办法令舞天女看见康季,何
况尚有康黎收买的一些眼线作内应。

  燕陵随后便请宁仲替康季照帛画上的少年相貌进行易容。宁仲的易容之术神
乎其技。

  在他一双妙手施为下,不到半个时辰,康季的相貌面容便有了说大不大,说
小也不小的改变,一眼望去,与画上的少年至少有八九成相似·超乎燕陵等人的想
象。

  魔女见过康季略作易容后的样子后,俏目一亮:「宁先生的易容术,当真为
公子解决数之不清的难题,经先生一番施为,妾身忽然间对此次的计划信心十足
了。」

  随后魔女便领着心下仍惴惴的康季先行离去·她还需要就此事与康季的父亲康
黎通气,有后者作配合,可收事半功倍之效。魔女走后,当夜·祁青风尘仆仆地回
来了。

  返回府邸·祁青便迫不及待地向燕陵与姜卿月禀报此番收获·后堂。

  听罢祁青与燕离此番前往荆城各皆大有收获,得悉荆城最重要的北道实已暗
中落入祁青的心腹连商手里,后者连膝下的一子二女亦一同随祁青来到姜氏,燕
陵与姜卿月皆欣喜万般。

  「姑爷因尚要与燕国旧部会面,仍与辛小弟等人留候于荆城十来日,祁青便
先行回来禀报消息。」

  燕陵长吁一口气·道,「做得好·荆城的要道于我姜氏而言无比重要,如此一
来我们退路便可无忧,待爹与旧部们汇合之后·必要时刻便可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整
个荆城。」

  祁青起身道,「退路已定,接下来祁青便着手开始安排一部分族中妇孺先行
离都。」

  姜卿月见他风尘仆仆回来,热茶都尚未喝几口便又要出去,便柔声道:「你
刚回来·一路舟车劳顿,先去沐个浴换身衣裳,妾身让盛梅到厨房给你准备些吃的,
今晚就先好好歇息吧,安排的事宜暂由妾身去做就成了。」

  姜卿月柔雅温纯的悦耳声线,毫不掩饰对祁青的矣切,祁青直听得心中一热。
「多谢夫人·」

  整个人浸在热气腾腾的大桶中,一路上的疲惫立时一扫而空,祁青舒服的闭
上了眼睛。

  脑海里浮现起方才在后堂时,他抬头望向姜卿月那对如玉石般洁美剔透的眸
子时,她那双明亮动人的秀目流露出的一抹柔情。

  她美眸流露的情意是那么的熟悉,那么地令祁青备感难忘·当初两人热恋,在
不知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姜卿月浑身赤裸地骑坐在他的身上,动情地扭晃着
她那香汗淋漓的绝美胴体,并在他的身上达到男女交合的巅峰快乐后伏落至他身
上。

  二人的身体仍作最紧密的结合,而姜卿月的吻落在他的嘴上时,两人四目相
投的时候,后者的美眸流露的便是相同的柔情与蜜意·回想起当初两人恩爱的一幕
幕,祁青一颗心登时止不住的狂跳·沐浴在温水内的器物也立时无法自主地勃然膨
胀起来。祁青连捧数掬温水,酒在脸上仍难以挥去脑海中那旖旎难耐的画面。

  自与姜卿月相离便再未碰过女人,甚至连自渎亦彻底失去兴趣的他,下体阳
物依旧硬得极是难受。「吱呀」的一声。

  身后突然传来了门开的声音,轻巧的脚步声逐渐走近,跟着一把颇为熟悉的
娇俏声音送入耳中。「夫人命婢子来侍候公子沐浴。」

  祁青睁开眼睛,不用回头即知来人是姜卿月除盛雪与盛梅之外,最信任贴身
侍婢盛兰。

  且从后者与往日不同,略带含羞语气里,祁青知道她没经过他的同意却进入
这里绝非只是侍候他沐浴那般简单。祁青在心里微微一叹。

  方才升腾而起的欲火不知因何,消失得无影无踪。祁青突然间有些意兴索然
他平静地站起身来,淡淡的看着眼前那容貌姣好动人的靓丽婢女道,「不用了,
我已经洗好了,侍候完我穿衣·你便可回去了。」

  盛兰愕然地站在原地,面上原本浮带的羞意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知
所措。最终在侍候完其穿衣,盛兰带着一脸的失望,离开祁青所在的小院。

  翌日魔女安排易容后的康季首度出现在雨香楼。

  当然只是作为护送香料的一个仆从,并未能进入到内里几位舞姬的小楼处。

  首日只是为了混个脸熟,兼之舞天女罕有的一整天都未回雨香楼·因而进不进
无矣紧要。过了两日,收到内应消息早已提前准备好一切的魔女,再一次安排康
季进入雨香楼。

  这一次,康季所假扮的仆工在搬运一盒香料原料至舞天女所在小楼的院外时,
「意外」将整盒昂贵的香料倾倒,翻洒了一地。

  走在他前头领路的香料坊「老板娘」。见状先是大惊失色,回过神来之后,
即对着康季破口大骂,直将康季骂得狗血喷头。

  院外的变故很快引起小楼内的关注。

  几位舞姬先是带着婢子出来观看出了何事,待得知只是件不痛不痒的小事情
后,便也不打算追究。

  但那香料坊的「老板娘」仍觉康季太过晦气,笨手笨脚,凭白令她在几位舞
姬面前丢如此大的脸面·仍不依不饶地叱喝咒骂康季这仆从,直言回去之后定要唤
人打断他一条狗腿,并将他赶出去乞食云云,言语极尽歹毒。

  听得连几位舞姬皆蹙起了秀眉,心中看不过眼,甚至暗自打算待这人离开之
后,需考虑是否还要从这家香料坊进货。院外的变故,终于惊动了小楼内的徐未
晚。

  她原准备试一张新琴,没有心思理会外面的事,但外头的吵闹侮骂之声不绝,
令她难以静下心来,不禁蹙眉来到小楼二层的窗边。

  不远处,一个体躯高大憨壮的青年,这刻正给一个肥胖女子疾言厉色地谩骂。
徐未晚柳眉轻蹙地瞥了一眼,当即便准备遣入去将那二人赶走。

  便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问落在那个憨壮青年的略带模糊的面上时,倏地娇
躯一颤,般般入画的夺目玉容现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  ***  ***

  姜氏府邸·后花园。

  「康先生刚差人来消息,舞天女昨夜回了雨香楼,魔女的人一大早便带着康
小兄弟再次进去送香料,不知结果会如何?」祁青深吸了一口气道·坐在他面前的
姜卿月,素容平静地道,「很少见你这般患得患失呢。」

  闻言,祁青苦笑,「舞天女这条线实太过于重要,能否争取到她,可说事关
成败,试问祁青如何能不紧张?」「反倒月姬瞧上去似一点不为此事担心的样子?」
姜卿月轻叹了一口气,「非是妾身不着紧,而是若非魔女此番意外发现,我们根
本不可能有接近舞天女的机会,是成是败只能说尽力·纵想太多亦无济于事,留给
我们去做的事又何止这一件。」「说得也是。」祁青点了点头。

  此时已近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从斑驳的枝叶投射至园中,红叶不时从枝头
坠落下来,被轻风吹落至姜卿月月白色的裙摆姜卿月细审祁青近来因过度繁忙的
操劳而略显削瘦的面色片晌,柔声道,「我们很久没有像这样子单独说话了,陪
妾身到花园里走走吧。」

  说罢,不待祁青回答,姜卿月已盈盈站起身来。

  祁青微微一愣,随后回过神来,立时有些受宠若惊地起身。两人并肩举步走
入花丛中。

  祁青不由得想起当初追求姜卿月时,他第一次亲吻后者便是在这里。那动人
的滋味,他至今仍未忘却。

  一路无话地走入到花丛深处,姜卿月突然轻声道。

  「妾身此前安排盛梅去服侍你,你拒绝了,尔后过了这么久,妾身安排盛兰
过去,你也同样不愿把她留下。她们都是妾身最信得过的人,又青春貌美,怎该
都不至于入不了你祁公子的法眼才是,究竟是为何呢?」

  祁青微一错愕,显是没料到姜卿月会提及这个话题。

  他略微措辞,道,「非是祁青不愿接受,而是姜氏一族当前形势危急,祁青
不愿受儿女情长之累,并非故意要辜负月姬的美意·」

  姜卿月晶莹剔透的美目凝视着他的眼睛,虽知道他当着自己的面在撒谎,但
心下却无半点被欺瞒的情绪·反而芳心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动。

  她月白长裙下的玉足忍不住往前轻移,情不自禁地主动轻伏至他的身前,一
如当初两人热恋时那样。同时也第一次在祁青面前,说出于她而言算得上极为大
胆的话儿来。

  「当初妾身接受你的追求后,你晚晚都要与妾身……在榻上亲热·今你身边无
人服侍,又怎……忍得了,别骗妾身了……」」月姬……

  ……「祁青瞪大眼睛·几不敢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幕·朝思暮想的美人主动投
身入怀,温香软玉的动人体躯,隔着薄薄的衣裙,那丰满诱人的雪峰压在胸口上,
·饱满的雪腻乳肉与他胸肌紧紧相贴时的血脉贲张触感,一切都是那般的真实。

  刹那间,全身的血液便朝着下体疯狂的汇聚,胯间器物立时勃然耸挺。

  祁青不再掩饰压抑内心的激烈情感,他喘着粗气,道,「不错·祁青承认,自
失去了月姬·祁青便再也不愿对其他任何女人动情·除了月姬·祁青不想要任何女人!」
话音落下,祁青如一头饥渴已久的饿狼般,双手捧着姜卿月绝美的脸颊,大嘴狠
狠地向着她动人的香唇吻去·「唔……」玉唇被堵·姜卿月立时娇躯剧颤。

  她袖口下探伸而出的玉手先是下意识地按住祁青的胸膛,但随着祁青的吻越
来越激烈,姜卿月衣裙下的身体很快便渐渐变得酥软起来。

  玉手也不知何时改按为拥,轻柔地环住了身前男人挺拔的腰身·玉眸紧紧闭上,
沉浸在了男人激烈的深吻之中。两人在花丛内忘我地深情激吻。

  不知过了多久,当终于唇分之时·姜卿月已给祁青吻得俏面潮红,上气不接下
气地伏靠在后者的胸膛上「祁青……作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竟仍能一亲月
姬的芳泽……」祁青喘着粗气·意犹未尽地紧拥着姜卿月道。姜卿月伏身于他怀里,
微微地娇喘着,没有言语。

  此时,一根火烫至极的粗硬事物更隔着她的衣裙紧贴在她的小腹处,那硬得
骇人的触感,是过去她从未感受体验过的·只是这般贴压着,便已令她芳心颤跳个
不止。

  芳心经过一番激烈的犹豫决择后,袖口下的玉手终缓缓地落在那根粗硬至极
的器物上,姜卿月玉颊通红地轻按了那根宝贝一下后,轻声地道:「青,你是否
忍得很难受……」

  祁青胯间耸挺的阳具经她玉手一记轻按后,强烈至极点的快感立时蔓延全身,
让他一个剧烈的哆嗦。他喘着粗气,强自忍道·「不……不碍事的,我忍得了的……」

  尚未说话·花园外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姜卿月触电般地从祁青身上离
开。

  看到后者脸上流露而出的豪不掩饰的浓烈失望,像是补偿他一般似的,姜卿
月抿唇轻笑,裙下玉足往前轻移,跟着足尖轻踮·如蜻蜓点水般地在祁青的唇上香
了一口,随后便柔声道。

  「妾身……晚些时候再到你的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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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四回:高坡所见

  夜深。

  一身平民着装的康黎在侍从的小心掩护下,悄悄返回姜氏。

  进府之后,康黎即命侍从留下,自己独身一人轻车熟路地朝着姜卿月所在的
卿月园行去。

  刚来到园外的一条碎石小径时,三道人影从前方的树梢里悄然闪出。

  见去路被挡,康黎忙低声道,「是我。」

  几道人影闻声一顿,为首的一名劲衣大汉这才现身恭敬地道,「失礼了,原
来是康先生。」

  当下的姜氏比过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戒严,因此府内但凡关键区域都有实力
高强的暗哨在日夜盯着,而作为姜卿月夫妇心腹的康黎则是少有的能够在府内来
去自如的人。

  康黎毫不端着架子,一张老脸满是谦顺地说道:「我有要事要向夫人禀报,
夫人在楼内吧?」

  为首那劲衣大汉恭敬答道:「夫人晚间时分外出之后,便一直未回园子里。」

  未能见到姜卿月,康黎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并不感到太大意外,偌大的姜氏
大大小小的事务由姜卿月一人全权主持,她不可能整日都留在她的卿月园里,康
黎平日过来的时候也并不是回回都能在这里等到她。

  「既是如此,那么我先到公子那边,夫人回来后,劳烦几位与夫人说一声。」

  康黎扭头便欲离去,但这时几人突然叫住他道。

  「很是不巧呢,康先生,公子日间出门去办事,暂未回来。」

  康黎脸上微一轻愕,又怎会这么巧的,公子与夫人这刻竟皆不在。

  恰好他亦知道姑爷燕离有极紧要之事,前些时日去了荆城,刻下仍未返回姜
氏,而他手里有关于舞天女与蓟介的紧要情报需立即向姜氏禀报,不可耽误。

  想了一下,康黎随即询问几人道,「既然夫人与公子不在,那邑上公子呢?」

  虽说康黎也可向秀璃或公孙晴画等人禀报,同样能最快传达至燕陵与姜卿月
的耳边。

  但诸女毕竟皆是公子的女眷,他一个奴仆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禀报给邑
上公子结果亦是一样的。

  这回为首的大汉终向他点了点头,答他道,「邑上公子他倒是在府内,我们
帮先生通传一声吧。」

  「无需劳烦诸位」。「康黎忙道,」夫人的住所安全更加紧要,我知邑上公
子住在什么地方,我一个人去即可。「「如此,康先生请慢走。」

  三人倒也没有坚持。

  姜氏内部自经过姜卿月母子二人一番大清洗后,几乎将原先潜藏在氏族内部
的奸细都清除了个干干净净,如今由他们这些跟随燕离而来的旧部在守卫,整个
姜氏府邸的核心区域都日夜由他们紧盯着。

  当下这种关键时期,敌对势力纵然想要渗透进来,也可以说是痴人说梦,因
此无需对康黎的安危有任何担心。

  康黎随后便独自向邑上公子祁青所在的院落行去。

  姜氏府邸占地极广,幸而邑上公子所在的院子与卿月园同处于西园,不算太
远。

  一路至少通过了三四个暗哨地点,大约两盏茶的功夫之后,康黎便来到通往
邑上公子所在院落必经之处的一片莲池。

  这时莲池处两个守卫见有人靠近,当即便要上前将其拦住。

  但直至走近方发现,来人是稍作易装打扮的康黎时,态度立即有了极大改变。

  「公子回来时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他歇息,他回来已有半个多时辰,
这刻该可能已睡下,但既然是康先生,那么您就请便吧,小人便不代先生通传了。」

  「祁公子近来确实是操劳过度。」康黎忙道,「如此,稍后进去后我会先看
看公子歇息了没有,若休息了便在里头先小候片刻看看。」

  值守在莲池处的这两个守卫都是跟随祁青而来的族人,对祁青所下的任何命
令都执行得极度严格,丝毫不动摇。

  他既已吩咐今夜不许任何来人打扰他,照理来说,来的只要不是燕陵母子等
有限的几个姜氏主人外,其余任何人连通传一声的必要都欠奉。

  但唯独眼前的康黎身份很特殊,是姜卿月乃至祁青都极度信任的心腹,绝不
在此之列。

  得知康黎这刻是有事欲见邑上公子,两名守卫毫不犹豫地给他放了通行。

  获得通行之后,康黎抬脚迈入邑上公子所在的园子。

  此时夜已渐深,碧晴的天际没有半片云朵,高悬的满月圆如金盘,向漆黑的
大地倾洒著明亮的月辉。

  一阵夜风拂过,植于园内屋舍群后方的一大片竹林齐齐摇动,哗哗的竹音声
浪悦耳而动听。

  邑上公子所处的园子环境优美清幽,有假山有竹林,虽说比不上姜卿月所在
的卿月园,但风景同样万般怡人。整个姜氏上下,除姜卿月兄妹等几位主人所住
的园子之外,就属邑上公子独拥有这一片美丽园景,彰显他在姜氏内部的独特身
份。

  康黎来过这里几次,轻车熟路地步入院子。

  祁青所住的宅子由十数间屋舍连结在一起,会客用的前屋,下人烧水做饭的
澡室厨房,还有他休息所用的后屋一应俱全。

  康黎走近院内之时,前屋以及连接偏屋的长廊都只是点了几盏油灯,整排屋
舍昏昏暗暗,似不见半个下人。

  目光投送至屋舍紧挨着竹林的后屋处时,康黎方见到后屋有朦胧的灯火映照
出窗来。

  康黎不太确定邑上公子这刻是否睡下,但因他没法子在姜氏停留太久,且不
知姜卿月何时回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情禀报给邑上公子为准。

  康黎举步上前,来到前屋处,刚准备要推门入内,脚下动作忽然一顿。

  他的鼻子嗅闻到了一股残留在空气中的盈盈幽香。

  那股香味虽若有似无,但钻入他鼻中之时却清晰无比。

  康黎老脸愣了一下。

  盖因他记得非常清楚,这香味乃是姜卿月身上独有的幽香,绝不会有错。

  康黎别的本领没有,唯一对眼睛鼻子与耳朵天生就较一般人要灵敏一些,加
之当年他被姜卿月一时善举而救回姜氏,自那过后他便把姜卿月当成梦中的女神
一般崇慕爱戴。

  对姜卿月身上的一切,只要接触过的,他便比任何一个人经久不忘。

  何况是她身上那令人朝思暮想的动人体香。

  康黎眉头不禁深深皱起。

  姜卿月的体香在前屋处给他嗅闻到,至此尚未完全消散,那意味着她至少在
三四盏茶的时间内来过这里,且还在屋前停留了一小会儿。

  但方才屋外的守卫只提及邑上公子回来,却未半分提及姜卿月也在这里,着
实令人不解。

  且据他们据说,邑上公子回来已有半个多时辰,又与康黎这刻的发现不吻合。

  姜卿月若三四盏茶功夫前到此处,没有理由外头的两名守卫会不知道。

  除非,姜卿月并非由莲池处进入到这里,而是从周围某条别的小路……

  想到这里,康黎布满皱纹的老脸又不禁愣了一下。

  因为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姜卿月是姜氏的主人,甚至可说手握整个姜氏上下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她要
到府内哪里便去哪里,有谁敢去阻拦她?

  她如有事要见祁青,可直接派人来传话,又或光明正大的过来,根本没有必
要绕行一些难走的远路小路来到这里。

  何况整个姜氏上下都清楚,在燕离姑爷失踪的那段时间,姜卿月曾与邑上公
子祁青真心相恋过,当初两人的关系亲密有若夫妻一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即
使他要私底下偷偷来见邑上公子亦是完全没有必要。

  康黎有些哑然失笑的想,除非是姜卿月与邑上公子旧情复燃,要瞒着所有人,
特别是姑爷燕离暗地里偷偷来与邑上公子幽会,那才有这必要。

  这个看似绝不可能的念头从脑海浮现之时,康黎心头突然「咯噔」了一下。

  不……不可能是这样吧!

  康黎一颗心突然不受抑制的加快起来。

  应该不会是这样吧……

  不会的,应该不可能的……

  原本准备推门而入的两只手,也突然间像凝固了一样,怎么也推不下去。

  康黎勉力深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做不到。

  空气之中那不断钻入鼻中的动人幽香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让人陶醉,嗅闻
到这动人的体香时,康黎的脑海中随即便想起自己在小楼的书房里,近距离的恭
敬伏跪在姜卿月跟前,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端秀衣裙下那散发著成熟诱人魅力的胴
体。

  胸口立时仿佛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一般,令他再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怎么办才好?

  这个时候,如若姜卿月真与邑上公子在后屋里幽会,那他这个时候传进去会
出现何种后果?

  康黎完全不敢想象下去,只寄望于是自己猜错了。

  可他也知道,他的猜想虽然未必是真,却也并非绝无可能。

  一时之间,康黎陷入一片天人交战。

  一方面,他实在不愿意自己心目中完美无暇的女神姜卿月,会在深更半夜,
在他们姑爷离开楚都与旧部重聚的时间点,孤身一人来到邑上公子住的地方与他
幽会。

  可另一方面,他回想起两人当日相恋时,姜卿月与邑上公子亲密恩爱的几乎
有若一对夫妇般,心中又立刻变得摇摆不定。

  究竟姜卿月是否身在此处?

  如果是的话,她又是否一如指己所猜那般?

  此时,要让康黎退走的话,他心中却又有万般的不情愿,他迫切想要知道姜
卿月此刻究竟是否在邑上公子的屋子里。

  是的话,又与他正在做什么。

  康黎觉得自己如果不立即弄清楚明白这件事,今夜绝对难以成眠。

  姜卿月那动人无比的体香萦绕在鼻尖。

  康黎脸上变幻不定。

  是要在这外面继续等候,还是想别的办法查验?

  毕竟他方才与两位守卫有言在先,即便稍慢出去,也不会引起怀疑。

  可康黎转念一想,若两人正在后屋里幽会,即便两人有男女间的一切亲热行
为,等到姜卿月出来了,他也没有办法断定两人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除非他能够亲眼确认。

  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因为老虎知道,但凡习武之人,他们的感官都比平常人更为敏锐。

  前屋这里距离后屋前后也不过五六识步,康黎甚至都不敢保证,推开门后屋
的邑上公子会不会听到,更别提靠近后屋了。

  等等!

  康黎突然想到什么,他抬起头,目光凝望向前方那片连绵的竹林。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升起。

  他有办法了,或许可以一试!

  院子后方这片竹林并非种植在平地上,而是种植在一片起伏不定的高坡和矮
坡之间。

  如果从莲池的西边方向开始,朝竹林的南面绕进去,绕上一个大圈,从后方
接近,完全可以进入到竹林里去。

  再挑选一个合适的高坡,康黎完全可以以居高临下的方式将后屋的方向尽收
于眼底。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见那扇透着灯光的窗户内里的情景。

  这个突然间的发现,让康黎一颗心飞快的怦怦狂跳,忍不住手心都出了汗。

  一于就这么决定!

  他不再犹豫,当即便小心翼翼的退出院子。

  重新来到回到莲池处,康黎脸上不表露分毫,径直对两名守卫道,「院子内
灯火全部都熄灭,我看公子这些天大概也累坏了,该已经入睡,我便不打扰他了,
先行回院子处等候夫人吧。」

  两名守卫不疑有它,随即客气的将他离开。

  康黎随后并未沿着来时的路,而是径直转入连池西侧的小路,来到四下无人
的地方时,便一头钻进竹林里。

  康黎极其小心的沿着竹林,看准方位,一路前进。

  四百步,五百步,六百步……

  越来越近了。

  大约在竹林里走了七八百步之后,邑上公子所住的那座院子在夜色中,隐隐
约约地再次映入眼中。

  终于走近,康黎不得不放下脚步来,同时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待到两者之间只剩百来步距离的时候,康黎看到了此前那个位置似乎甚佳的
小高坡,带着无比紧张的心情,他缓缓的向高坡处攀登上去。

  错落有致的竹子遍布在高坡之上。

  由于这个高波距离下方的小院子只剩下数十步的距离,因此,康黎需要非常
小心谨慎,不可弄出任何声响。

  他匍匐着身子,一点一点的沿着高坡攀扯,慢慢往上。

  一步,两步,三步……

  近了!

  此刻他已攀扯至高坡的顶点,两手紧捉住一根壮硕的竹根,只需将头伸出坡
面,即可看见下方后屋的景象。

  但越是这个时候,康黎却越是感到心中无比紧张,连抓实着竹根的两只手心
都泛出了大片的冷汗。

  哗啦啦……

  夜风一直不停地吹。

  整片竹林一直都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也就是在这时候风却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与此而来,竹林四周的虫鸣声才逐
渐浮现耳中。

  康黎便像沐浴在一片虫鸣之海里,听著有节律的虫鸣此起彼伏,原本紧张不
已的心也受此影响,渐渐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康黎的耳边蓦地浮现起一阵低低的呻吟声。

  这阵呻吟声虽是若隐若现,但听在任何一个男人的耳中,却足教世上所有男
人欲火沸腾,血脉贲张!

  「嗯唔……啊啊……啊……」

  「轰」的一声!

  听到这道心旌摇曳娇。吟声的康黎,只觉得胸口心房瞬间似给一记重锤狠狠
捣中一般,他佝偻的身躯猛地一颤,两只手几乎抓不稳手里的竹根,差点径直从
高坡上滚落下去。

  「扑通,扑通……」

  康黎的心脏像打鼓一般疯狂窜跳。

  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眼珠大睁,几乎要往外凸出来,一张满是黄牙的嘴巴也
张得大大的,脸上布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怎……怎么会……

  怎么可能……

  这……这不可能……不会的……这绝不可能……

  康黎直听得老目圆睁,满脸的难以相信。

  纵然耳边的呻吟是那么的轻柔颤巍,他仍旧犹自不愿意相信耳朵所听到的一
切!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他心目中如此完美无瑕的女神,是那么的端庄高贵,怎么可能在与心爱的丈
夫破镜重圆之后的现在趁着他外出之际,悄然来到另一个男人的屋子里,与别的
男人做着那种事情。

  不会的,定然是他听错了……

  屋子里的那个女人,绝不可能是她心目中完美的那个高贵女神……

  带着一丝自欺欺人的最后坚持,康黎咬着牙,用力地抓紧手里的竹根,艰难
的挪动着他那具佝偻的身躯,缓缓将半个头凑出高坡来。

  目光径直落在不远处,那此刻正透着灯火大开着的窗户之内。

  只一刹那,康黎便觉脑袋轰然一际!

  浑身的血液像滚烫的熔岩一样,疯狂地涌向他的脑门!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难以置信的一幕。

  院舍后屋的高窗下,两道赤裸的身影正兀自忘情地在屋内的榻子上作男女之
间最原始的激情交媾!

  邑上公子祁青此刻整个半躺在床榻上,两只手肘向后支撑着床面,略微半撑
起身子。

  而姜卿月则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只余那对修长洁白的玉腿仍紧裹着一双洁白
的薄袜,前者晶莹的玉手正撑按在邑上公子健壮有力的胸膛上。

  而她赤裸的胴体这刻正骑坐在邑上公子的身上,腰身兀自不住地前后扭动疾
摆,美臀激烈地套耸着邑上公子的肉棒。

  啪啪啪……

  「啊……啊啊……」

  「唔……唔……」

  激烈的肉体撞击声响,夹杂着姜卿月媚荡动人的呻吟,以及邑上公子大口的
喘气声。

  姜卿月雪白的上身微微前倾,螓首香唇虽未与邑上公子作任何紧贴,但从康
黎的角度仍可清楚望见,她那对水汪汪的美眸在激烈摆动腰臀之时,一刻都未离
开过身下的男人,两人的视线目光一直紧紧地相互凝视,情意绵绵的交织着。

  姜卿月那张圣洁无瑕的俏脸,此刻更是醉脸酡红,布满情欲的红晕。

  高坡之上的康黎终第一次得以瞧见心中女神光着身子的动人模样!

  他浑身上下血气狂涌,激颤得整个老体都在颤抖,两只手更是抖个不停。

  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不仅看见了心中女神光着身子,更亲眼目睹她在榻上与男人交媾的激情一幕。

  康黎简直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

  屋子里,随着姜卿月腰身疾卷扭摆,她胸前那对晶莹饱满的雪乳亦随着她的
动作,浑圆雪腻的乳肉一阵阵前后摇荡。

  在屋内油灯的照映下,姜卿月晶莹的赤裸胴体已泛起晶晶点点的香汗,胸前
那对硕坨饱满的乳房上,两颗嫣红的乳珠亦已因激情而尖尖的勃起。

  康黎过人的目力,甚至还瞧见姜卿月胸前细密的香汗,正随着她激烈的乘骑
动作而缓缓在向她耸荡的乳尖汇聚。

  当她激烈的前后套弄了倾刻,赤裸上身的晶莹香汗终在她尖挺的乳头上汇聚
成滴,最后随着她的摇耸滴落在邑上公子的胸膛上。

  康黎因极致的激动与兴奋,令到整个佝偻的体躯都在发抖。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从高坡露出头的一瞬间,看到的会是心中最高贵的女神
赤身裸体地骑坐在别的男人身上的景象。

  看着此刻邑上公子那根黝黑的器物,在姜卿月挺翘雪嫩的美臀缝隙处若隐若
现地进出。

  再看着姜卿月骑于他身上,高贵端庄的绝美玉容泛着从未见过的情欲媚态,
阵阵诱荡动人的呻吟不住从她的红唇中吐出。

  康黎便知她这刻对于邑上公子那根尽送入于她体内的肉棒,定然是极尽的满
意。

  否则素来端庄自持的她,怎可能在榻上展现出如此激情媚荡的一面来。

  「啊……啊……月姬……」

  手肘半撑于榻上,享受着身上动人尤物香臀套耸滋味的邑上公子,嘴里发出
舒爽到极点的喘息声。

  他似是有些承受不住身上美人的香艳攻势似的,发出几声呻吟过后,整个人
像无力一般的爷倒在了床上。

  「月姬……你真的是太美了……怎看都看不够……」

  邑上公子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两只手掌径直覆向姜卿月胸前那对丰硕
的雪乳。

  只见他掌心用力一握,姜卿月硕坨的一对乳房立时尽入他的掌中。

  邑上公子手掌粗大,但便是他这般用力的握揉,仍未能将姜卿月整对美乳包
覆完,只见后者布满晶晶香汗的雪腻乳肉随着邑上公子的紧握,立时满满地从他
的十指缝隙中溢出,跟着变幻起各种各样的诱人形状。

  胸乳落入情郎手中,身上的姜卿月香臀立时情不自禁地套耸得更加激烈了。

  啪啪啪的清脆撞击声响,不住传入耳里。

  「啊嗯……青……啊……妾身……妾身要去了……噢……」

  「月姬……」

  「嗯……嗯嗯……啊……去了……妾身去了……啊啊……」

  激烈扭晃了一会儿后,姜卿月蓦地发出一声激烈无比的娇吟。

  随即光洁赤裸的香躯整个径直软伏在了邑上公子的身上,美眸紧闭,仍不时
地轻轻抽搐。

  姜卿月在邑上公子的身上达到了高潮!

  「嗯……啊……青……你怎的……妾身……妾身尚未回过气……」

  「停下好么……待妾身缓缓……噢……」

  诱人的娇吟声再起。

  却是邑上公子从榻上起身,双手捉住姜卿月一对裹着白袜的玉足,将她两条
丰嫩的美腿高高举起,令她嫣红粉嫩的蜜穴整个呈现于眼前。

  随后不顾她仍未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气来,便开始挺送起腰间粗硬的肉棒,
在她紧致诱人的花穴里进出抽送。

  「噢……青……停下好么……太……太酸了……噢啊……」

  姜卿月涨红着脸,在邑上公子的身下哀啼连连。

  「慢……慢点插好么……太激烈了……妾身受不了……噢……」

  躲身在高坡上的康黎,就这么眼睁睁目睹着邑上公子此刻高举着姜卿月的美
腿,一边将她裹着白袜的一对玉足放到嘴边迷醉地嗅舔着,一边用力猛耸下身,
用他那根布满青筋的粗壮器物大力抽送猛奸着他心目中高贵纯洁女神的赤裸身体。

  看着心中女神在他身下婉转呻吟,给他操得哀啼不止的样子。

  前所未有的巨大兴奋与刺激袭来。

  邑上公子祁青,正在操着姜卿月!

  正在尽情狠操着他心目中端庄高贵,朝思暮想的女神!

  邑上公子那根用来传宗接代的器物,正肆意插送在他最心爱女人的高贵身体
里,很他还会在里头射进无数的子子孙孙。

  康黎只觉周身血气狂涌,下身的肉棒更是充血饱胀,硬到几乎要爆炸开来。

  眼中死死瞧着心中女神的美丽花穴,此刻给一根粗硕的肉棒捣出又送入,粉
嫩的花肉与晶莹的花汁纷飞,康黎整个人终忍不住,下体阳物一硬,精液一阵狂
喷。

             第115回:三人心理

  康黎激动得浑身都在哆嗦。

  他趴伏在高坡处,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眼睁睁目睹心中的梦中女神在别的男
人胯下,被后者干得欲仙欲死,绝美的俏脸布满情欲的潮红,随着男人狠命的耸
挺下身,用他那根青筋爆满的粗壮肉具一下接一下的进出抽插着。

  那一刻,康黎胸口所翻腾的酸意与妒意瞬间达到极致,以致他连碰都未曾触
碰到胯下的器物,就已被眼前这血脉贲张的激情一幕给震撼的精液喷洒了一裤。

  「啪啪啪啪……」

  「嗯……嗯啊……啊……」

  「好酸……太酸了……妾身……受不了了……噢!」

  屋内的榻上,此刻祁青已将姜卿月两条修长雪白的美腿,紧紧的悬架在自己
的两边肩膀上。

  姜卿月修长的玉腿直直绷紧着,包裹着雪白短袜的两只精致玉足亦随着祁青
胯间猛烈的挺动,弯翘小巧的脚尖不停的在祁青的脸侧两边不自主的摇晃着,似
一对弯弯的洁白月儿悬挂于天边不住摇曳,美丽到极点,也诱人到了极点。

  康黎直盯着屋内作激烈交合的二人。

  他的胯间器物整个皆呈硬涨状态,纵然刚刚浓精喷洒了一裤,整支肉棒仍完
全没有疲软下来的迹象。

  一双老眼死死盯着姜卿月那对挂在邑上公子肩上,随着后者抽送动作而不停
晃荡的美丽小脚。

  姜卿月的玉足真的是太美了!

  没人能体会到康黎此刻内心深处那股几近疯狂的羡慕和妒忌!

  盖因当年他被姜卿月一时的善心而救下后,后者自此便成为了他朝思暮想的
女神。

  时至今日,康黎仍无法忘记当年初见姜卿月时的那股异常的惊艳之感。

  他从来没有想过,世间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过后在不知多少个日夜里,康黎每晚都必须不停想着对方的身体,狠狠的自
渎个一回两回方能够入睡。

  而每每当他幻想着姜卿月高贵的身子时,她裙下那双康黎至今仍未得以亲眼
目睹的美丽玉足,便更是康黎幻想淫亵的重要对象。

  当他有时进入姜卿月的书斋,近距离的伏跪在自己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女神面
前时,康黎不知多少次作梦都想着爬到姜卿月的脚边,用朝圣般的姿态跪在她脚
下捧起她裙下的玉足,用他的舌头将她两只美丽的玉足舔舐个够。

  可他终究知道这是永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低贱的出身,根本无法与姜卿月高贵的相比。

  康黎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数千个日夜以来的幻想只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所以当此刻他亲眼目睹同为贵族出身的邑上公子,不仅可将他那根传宗接代
的器物用力的插入他心中高贵女神的体内,且姜卿月那只双康黎已憧憬了不知多
少年的美丽秀足,此刻就这么俏生生的悬挂在邑上公子的肩膀上,离他的脸近在
咫尺,随着他的抽送动作不停晃荡出诱人的弧度。

  邑上公子什么都不用做,便可轻而易举的嗅闻到姜卿月玉足所散发出的足香。

  看着祁青此刻专注的抽送着,间中一只手从姜卿月圆润滑嫩的小腿一路往上
爱抚,从她丰凝紧致的大腿,到浑圆匀称的曼妙小腿,最后才到他肩上那对裹着
白袜的小脚。

  康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祁青的手心不停温柔的来回爱抚,从姜卿月足背摸
到她的足心,一边专注的抽送着,最后不忘用用嘴吻上了姜卿月洁嫩的足心。

  随着祁青嗅闻着姜卿月玉足散发的足香,他脸上流露出了难言的陶醉神色。

  高坡之外的康黎看着下体大棒硬的几乎要爆开来,一张老脸浮现出前所未有
的疯狂羡慕。

  这便是低贱出身与贵族出身有若鸿沟般的地位差距。

  即使现今的他在外人眼中已算飞黄腾达,数不清的人奉承于他,回到姜氏里
他亦已得到了姜卿月与燕陵等的无条件信任。

  可奴仆就是奴仆,永远不可能翻身压在女主人的身上。

  姜卿月再怎么信任他,对他如何刮目相看,他也绝无可能像邑上公子那样令
姜卿月心甘情愿的被他操干。

  想到这里,康黎胸口除充斥着的强烈兴奋与妒忌外,难以言喻的自卑亦同时
在胸口翻腾。

  自卑的康黎只能整个人趴伏在半坡处,一只手艰难地解下腰带,脱下裤子,
不顾脏乱的地面,一只手便这么紧握住胯间强硬勃起的肉根,熟练的开始猛力狂
撸起来。

  「嘶……呼……呼……」

  康黎压低着声音不住喘着粗气,一双眼睛则死死盯着前方不远处床榻上,那
正被别的男人捣送得鬓云乱洒,呻吟连连的梦中女神。

  看着姜卿月被祁青插送得魂不附体,朱颜泛红的动人模样,每当男人的肉棒
狠狠送入进去一分,她布满情欲潮红的美丽面颊便一阵迷离,美眸半闭的同时扬
起天鹅般的修长雪颈,那畅美醉人的神态,康黎便心痛一分,仿佛祁青的大棒亦
狠插在他身上一般。

  屋子内,祁青喘着粗气挥汗如雨。

  姜卿月两条雪嫩大腿分架在他身上,感受着她美腿的紧致与弹性,再感受着
姜卿月小脚时不时在脸上晃荡刮蹭时柔软湿润的触感,与那淡淡盈鼻的足香,皆
令祁青感到万般狂奋。

  实在是太美了!

  眼前的姜卿月,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让他一抱到床上便流连忘返,瞬间褪
去世间一切烦恼,令祁青只知尽情沉溺在这无上的温柔乡里。

  「啪啪啪啪……」

  激烈的肉体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祁青胯间的阳茎已硬得吓人,随着一次又一次撞击着姜卿月紧致的小穴,昂
扬粗硕的棒身沾满了晶莹透亮的蜜液,硬得已近筋暴欲裂。

  祁青一边卖力狠干,一边大口喘着粗气。

  即便身下的美人方才已来临了一次高潮,她的花空仍一如既往的紧致。

  每次祁青的肉根长驱直入时,他的龟物便似一根冲锋陷阵的长矛,必须用尽
力气才能将姜卿月紧致的雪白嫩肉向四面八方撑开,肉棒方能艰难的送入她的蜜
道深处里去。

  待到祁青的阳具拔离之时,温暖的蜜肉又会从四面八方重新合拢,整个花穴
便似一张充满强烈吸力的美丽小嘴,即令邑上公子舒爽到了极点,又每回都似要
将他蛋丸里的精液都几乎猛吸出来。

  每一记送入抽出,祁青皆需依靠强大的意志力,方能够忍住那股射意。

  祁青喘着粗气,一边猛烈的挺耸着腰身,一边紧紧凝视着仰躺在床榻上的姜
卿月那布满晶晶香汗的晶莹胴体。

  她那对浑圆雪挺的乳房,随着他每一次的抽送皆不停前后晃荡出迷人的乳波,
两颗嫣红的乳头亦已因为激情而高高翘起,红润的香唇半开半阖间,动人媚荡的
娇吟不住从姜卿月隐见雪白贝齿的红润小嘴中吟出。

  姜卿月此刻玉容所呈现出的每一个销魂神态,皆因自己的每一记操插动作而
起,令祁青心中感到极尽的兴奋。

  在燕离以姑爷的身份重返姜氏之后,祁青便与姜卿月和平分手。

  自那过后,两人日常相见之时都知趣地再没有提及过半分过去相恋交往的一
切,纵然私下相处,他与姜卿月的态度业都不约而同的相敬如宾。

  皆因祁青并不想让姑爷燕离误会。

  但无人能知,每当他看见姜卿月那张般般入画的俏面时,他心中总会忍不住
回忆起后者不知在多少个日夜,曾在他祁青的身下婉转呻吟的模样。

  每每此时,祁青胸中翻腾的爱火便剧烈得几乎难以控制,须用尽意志力方能
够压制下去。

  实际他从未有一刻能忘记身下这动人的美人。

  正因如此,当姜卿月欲将她身边两个俏美的婢女安排许配给他时,祁青想都
不想的拒绝了。

  因他心中除姜卿月之外,无法容纳第二个女人。

  即便他明白燕离返回姜氏,他再没有任何希望能触碰到姜卿月,祁青仍然心
甘情愿在无尽的夜里,独自忍受那份噬心的痛苦。

  但令祁青怎都料想不到的是,他竟仍有与姜卿月再续前缘的一日!

  此刻,祁青卖力的挺动着胯间那根黝黑粗壮的坚硬大棒,不停令它在姜卿月
柔软的花穴内进进出出。

  「噗嗤,噗嗤……」

  「啊啊……嗯啊……啊……青……」

  「啊……月姬……」

  姜卿月的肉体仍旧是那么的迷人,令祁青沉迷忘返。

  感受着胯间这根传宗接代的器物,在狠狠的送入姜卿月温暖的胴体后,被她
的湿软灼热的花唇蜜肉全方位的包裹时那醉人的快感,祁青直干得上气不接下气,
龟头酥麻不堪。

  汗水一滴一滴的从祁青的额头上滴落下来。

  他专注的抽送着。

  一只手仍紧捉着姜卿月一只在他脸颊晃荡的美丽小脚,神情迷醉的嗅着从她
袜子传来的淡雅足香,目光不停盯着姜卿月俏颜那销魂迷离的愉悦神态。

  看着姜卿月香汗淋漓的躺在自己的身下,享受着他大棒抽送时的畅美模样,
无上的自豪感与征服感从祁青的胸膛中升腾而起。

  这个名列中原三大美人之一的绝色尤物,此刻就在他的肉棒征服下婉转呻吟
着,美丽的花穴一记接一记的挨承着他肉棒的进出。

  「啪啪……啪啪啪……啪啪……」

  「嗯……嗯啊……啊啊啊……噢……青……」

  姜卿月动人的娇吟不停在耳边响起,是那般的销魂夺魄,祁青几乎已忍不住,
想要将他的子子孙孙如以前一般狂注入她高贵的小穴内。

  他实有很长一段时间再未与姜卿月有任何亲热,前前后后才不过抽送了二三
百来记,腰间就已经有些发麻,咬牙坚持了许久,射意终究还是即将要来临。

  幸而身下的姜卿月比起他来,则更好不到哪去。

  方才两人进屋之时,祁青才刚将姜卿月身上的衣裙尽数脱去,将坚硬的肉具
狠狠送入到她体内。

  姜卿月整个便一阵剧烈的颤抖,四肢如八爪鱼般蓦地紧紧缠到了他身上来。

  结合的一瞬间,祁青便感觉到姜卿月的花穴似小嘴一般不住的收缩。

  祁青随后便忍不住,开始在姜卿月身上艰难挺送了起来。

  前后抽插了还不到百来记,姜卿月便蓦地一声激烈的娇吟,花穴不停收缩,
在迅速泄出一片温热的花蜜后,迅速登上了今夜的第一次高潮。

  这是过往两人在一起时,几乎未曾遇到过的。

  记忆中,除了当初姜卿月接受他的追求时,两人第一次在她的卧房里交媾的
那回外,其后似便再未遇到过像今夜这么兴奋的情况。

  祁青隐约感觉到,姜卿月似是因骨子里那份自持的端庄,致她做出背叛心爱
的丈夫的举止,与别的男人交合时,即会像这般前所未有的剧烈达到高潮。

  「啊……嗯嗯……啊啊……」

  祁青恋恋不舍的将嘴唇从姜卿月柔嫩的脚心处移开来,目光通红的盯着她布
满情潮爱火不住呻吟的绝美俏脸。

  一边挺送着,一边问道,「月姬……这个姿势……干得你舒服么?」

  「嗯……嗯啊……啊……」

  身下的姜卿月仍兀自娇吟者,雪白贝齿紧紧咬合著,没有回应他。

  然而祁青却不愿就这么放过她,仍就腰身加快挺耸的力度,直把姜卿月干得
哀啼连连,嘴上仍不住的追问道:「好月姬,快……快点答我……这个姿势,可
干得你舒服满意?」

  「又或是……月姬更喜欢像刚才那样……在上面来?」

  「你……你真的……」

  「怎能……问妾身这般……羞人的问题……」

  身下的姜卿月顿时一阵羞涩,红唇断断续续的轻嗔道。

  祁青喘着粗气:「祁青着实想知道……月姬是否舒服快美……快告诉我……」

  「你……你讨厌……」

  姜卿月忍不住抬起一只玉足,娇嗔的用脚尖轻蹬了他的脸颊一记,俏面红潮
似火地呻吟道。

  「你……你明知妾身脸皮薄……仍要问人家……如此羞人问题……噢……好
深……别,别插那么深好么,青……太深了,妾身受不了了……噢,啊……」

  听着姜卿月那几近于打情骂俏的语气,祁青简直无与伦比的兴奋,下身大出
大入,肉棒在姜卿月的身体内狠插猛戳,直操得后者白浆直冒,娇喘连连。

  过去他与姜卿月在同床共枕之时,两人虽夜夜行欢,但由于姜卿月骨子里的
那份端庄,她在床事上素来不曾表露出半分开放。

  祁青自然也不敢在与她欢爱时,向姜卿月说出这般露骨的话题。

  但今夜姜卿月却是在与丈夫破镜重圆后,主动与他携手登床,这给了祁青前
所未有的勇气,让他跨越过去从来不敢跨的一步。

  他刻意在操弄姜卿月的时候,询问她这露骨的床事话题,结果姜卿月并无半
分生气。

  方才她轻蹬自己脸颊的那一脚,更是带着无与伦比的爱抚调情意味,让祁青
下体狂奋的要爆开来。

  「啪啪啪……啪啪……」

  「哦哦……嗯啊啊……啊……啊……噢……」

  久旱得水,姜卿月立时祁青干得香汗淋漓,胸前雪乳晃荡,两只白袜小脚更
是紧紧蜷缩在了一起。

  她感觉到在第一次高潮来临过后没有多久,第二次情爱的高潮便似又要来了。

  蓦的,姜卿月芳心忽然升起对丈夫的深深愧疚。

  她本身绝非水性杨花的女人,一直以来,姜卿月都谨守著作为人妻的本分,
不曾逾越过。

  她天生绝丽的容貌令她自记事时起,便有数之不清的男人竞相追逐于她裙下。

  然而在与深爱的丈夫成婚之后,占据她芳心深处的男人始终只有丈夫燕离一
人。

  虽然在她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偶尔不免会有一些各方面极度出众的人出现,
甚至不乏极个别少数令她芳心泛起过涟漪,曾让姜卿月略为心动过。

  但姜卿月都非常坚定的,断绝了与那些人进一步发展的任何可能。

  她与丈夫深爱着对方,不论她或燕离,都绝不愿做出被背叛对方的行为来。

  而在所遇人之中,邑上公子祁青其实并非多么特殊的一个。

  他虽各方面极其出众,同时亦知他在姜氏当座上客卿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

  但这么多年来,姜卿月都装作不知道,未曾对他点破过这一点。

  可命运的安排,却是那么难以猜估。

  如非当初面对北临君的重重施压,当丈夫重新归来时,夫妻俩便不须痛苦的
下定抉择,做出过往都绝不可能考虑的决定,令姜卿月意外的与生命中的第二个
男人有了肉体关系。

  但纵然如此,如今她既已与心爱的丈夫破镜重圆,姜卿月便不打算与过去牵
扯不清。

  若真那么做,对深爱自己的两个男人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姜卿月素来冰雪聪明,因此她的理智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她芳心深处没有想到的是,祁青在与自己分开过后如此长的时间里,竟是
如此决绝的断去与一切女色的来往。

  连自己心疼于他,欲将身边最俏美的两个丫鬟许配给他,都给祁青断然拒绝。

  那一刻,姜卿月心中说对他不心疼便是假的。

  更重要的是祁青为了自己,竟毫不犹豫的与他身后的家族做出断绝关系的举
措。

  这更是给姜卿月极尽的自责。

  祁青是根本没有必要这般做的,以他的出身,中原大地任他翱翔,他本没有
必要与处于绝境的姜氏共进退,共生死。

  可祁青依旧毫不犹豫。

  姜卿月清楚他这么做并非全为姜氏,纯粹只是为了自己,只因他深爱着自己。

  大概神使鬼差之下,或更多是出于补偿的心理。

  那一刹那,姜卿月未经思索地便突然做出了人生破天荒的一个决定,在心爱
的丈夫未回来之前,背着他与另一个男人上床寻欢!

  于是对祁青说出了今晚会来他的房间找他的话语。

  但话一出口,姜卿月芳心立即便又生出了一丝后悔。

  可还未来得及收回,她便已瞧见祁青脸上蓦然现出的狂喜,与难以置信的感
动神色。

  下一刻,她的嘴唇立即被后者的嘴狠狠吻住,舌头大力搅弄着她口中的玉舌,
同时祁青的一双大手不停开始在她身上来回爱抚搓弄,直揉得姜卿月遍体酥麻,
整个人魂都几乎酥了。

  反悔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而直到这刻真的与祁青再度上床后,当她的肉体被祁青那根久违的肉棒用力
一送。

  姜卿月娇躯瞬间与祁青一样,泛起了未曾有过的激烈兴奋,仅在他缓慢而有
力的百来记抽送之下便立即给送上了高潮。

  虽说这当中有与丈夫破镜重圆后,两人因面对着极大的压力,兼之她兄长侄
儿的接连惨死,致夫妻二人都失去了心情很少行房的缘故在。

  但她甫一上床,就被祁青迅速的操到了高潮,已证明她不论芳心还是身体,
都已经深深的给身上的男人深注进了属于他的烙印。

  祁青喘着粗气,身体开始前倾。

  「啊啊……要射了……月姬……祁青要射了……」

  感觉到男人深藏于身子里的肉棒开始跳动,姜卿月蓦地芳心一阵炽热。

  她已非初次承接身上男人的恩泽,雪臀微微高抬起来,悬于男人肩膊上的白
袜美足,温软的脚尖不自主地摩挲着男人的脸颊。

  祁青给她这般一个刺激,登时更加再也忍不住。

  「啪啪啪啪……」

  「月……月姬……要射了……真的要射了……」

  「唔嗯……啊啊……射吧……青……尽管射给妾身吧……」

  「射,射了……啊……啊啊……」

  「噢……青……唔唔唔……」

  高坡之外的康黎,目光屋内的祁青在一阵狠命的狂插疾捣过去,身体突然一
阵剧烈的抖颤。随后整个人直直地压伏在姜卿月赤裸的胴体上,一边狂吻着她的
红唇,腰臀一边激烈地收缩。

  邑上公子……射精了!

  他果然不如所料地……在姜卿月的身子里注射着他的子子孙孙!

  看着心中女神的身体正被别的男人灌注播种着,康黎眼睛死死地盯着榻上正
激情拥吻在一起的二人,妒忌艳羡得整张老脸都在冒着酸气,大手狂撸着的肉棒
再也忍不住「噗噗噗」的狂射。

            第一百一十六回:意外倾吐

  时隔已久,作梦都想不到自己仍可再度尝到姜卿月动人的一身美妙肉体的祁
青,兴奋得直在后者的紧致美穴内狂喷了二十多记。

  直抖得浑身大汗淋漓,英俊的面庞尽呈扭曲之状。

  可见他此刻在美人玉体灌射无数子子孙孙的播种动作,令他舒畅至何等难言
的地步。

  身下的姜卿月亦同样在身上男人的激烈的抽插下,激烈的攀登上情欲的高潮。

  花宫内蜜液泛滥,花肉紧缩,将男人硬烫至极点的器物紧紧包裹着,雪袜内
的十根玉趾亦因极致的快美而紧紧蜷缩在一起。

  美眸紧闭,玉面潮红地承接着身上男人射入体内的一股接一股温烫的浓精。

  而她身上的祁青则接连狂抖了良久,终再也支撑不住,恋恋不舍地放下肩膀
上姜卿月两条雪嫩的美腿,跟着整个人瘫伏在姜卿月赤裸的胴体上,大口喘着粗
气。

  「哈……」

  「嗯……」

  被他压伏于身下的姜卿月,则玉手温柔地搂上祁青的脖颈,玉腿主动缠住男
人的腰身,让后者健硕的阳物仍可紧紧地深入于她体内深处,享受着男人在自己
身子喷射过后那动人的高潮余韵。

  同时达到高潮后的两人,待略微地回过气来之后,嘴唇毫不意外地再度吻在
了一起。

  「唔唔……」

  「唔……」

  相较于方才交欢之时的激情热吻,此时榻上的两人缠吻得极尽温柔。

  祁青的阳具仍然紧紧的伸插在姜卿月的体内、没有拔出来。就这般浓情蜜吻
了良久之后,两人才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双唇。

  「呼……」

  只见祁青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极尽欢娱的笑容,目光温柔地瞧着
身下的绝色美人,道,「方才这回,祁青可有让月姬感到满意?」

  姜卿月略为回过气来,闻言粉脸不禁微微一烫,轻嗔地白了他一眼,抿着红
唇道,「方才你对妾身说的那些羞人话语,妾身还未说你呢,你是何时变得这般
得寸进尺的……」

  祁青轻笑道:「月姬不能怪我,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将月姬抱上榻来,都绝
不可能对此事不在意。」

  「月姬尚未答我,今夜祁青可有令月姬感到满意?」

  姜卿月看见他英俊面庞露出的笑意、俏脸莫名一红,「早知道你这人这样,
妾身真不应该跟你……噢……青,别……啊……

  ……」

  「妾身……妾身认输了……」姜卿月娇喘着道,「停下来好么……青,妾身……
那里仍很敏感……」

  祁青满意的停下了肉棒在她湿腻美穴内挺送的动作,轻笑道:「那月姬便答
我的问题。」

  姜卿月紧抿着红唇,俏面潮红一片地喘息道,「妾身颇久未曾……

  像今夜这般……舒服过了,满意了罢?」

  祁青有些意外,下意识地道:「月姬与姑爷莫非很少这样……哦,对不起,
我不该这么问的。」

  话一出口,祁青方自觉失言。

  姜卿月俏脸一红,两人当下做都做了,祁青用以传宗接代的命根此刻仍深入
在她的身子里。便也将夫妻二人破镜重圆后,家族遭遇一系列变故,以致夫妇俩
皆失去寻欢作乐心情的事没去瞒他。

  祁青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微笑着撑起身体,便欲将命根从身下的
美人儿体内抽离。

  但这时姜卿月一对雪白美腿却紧缠住了他,在他的身下轻喘呻吟着。

  「先别拔出去,妾身……想让它继续多搁一会儿……」

  祁青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之后,心中一阵欣喜。

  事实上他哪愿意离开姜卿月动人的身子,当下重新伏压至她身上,两人再四
唇相印。

  情浓意切地亲了好一会儿嘴之后,两人在榻上调换了个姿势,说起了话。

  换由姜卿月泛着晶莹香汗的赤裸香躯伏压在祁青的身上,丰凝的雪乳紧压在
祁青健壮的胸膛上,两人的下体则仍作最紧密的结合著。

  祁青大手搂着姜卿月雪嫩的香肩,询问怀里的绝色美人道:「话说回来,康
先生已有几日未来,也不知成功打入雨香楼内部的康季情况进展如何?」

  感受着花穴内祁青的坚硬大肉棒,一下接一下有力的脉膊跳动,姜卿月布满
红晕的俏面轻枕依偎在他的胸口处,略带轻喘地答道。

  「魔女的提议果真奏效,舞天女在见到康季的第一眼之后,即命人将他留下,
两日前已听到说舞天女把他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想来进展该相当不错。」魔女
接下来需全权为申遥君安排运转数万私兵,难以分身,舞天女方面只能由康先生
一人负责,如无意外,这一两日他该会有新的消息了。「祁青的大手从姜卿月柔
滑的香肩,一路来到她雪腻的美背处,嘴中则赞道,」康先生一个奴仆出身,却
不但成为令少君的心腹臂膀,更连右相司马道亦器重大,着实很不简单。「「更
难得的是他对月姬与姜氏忠心耿耿,至始至终全无二心,实我姜氏之幸,如此心
腹,月姬绝不可在任何一方面亏待于他。」祁青言辞真切地叮嘱道。

  姜卿月柔声附应道,「妾身亦是这般想的。」

  两人低语片刻后,祁青怀搂着这具令人血脉贲张的赤裸肉体,胯间深插在美
人小穴内的器物根本没有一刻能软得下来,只觉体内欲火越来越盛,忍不住吻了
吻姜卿月白皙如雪的娇美面颊,低低道。

  「长夜漫漫,咱们再做一回罢?」

  软伏于他身上的姜卿月,同样深切感受到那根深藏在她身子里的肉棒不仅越
来越烫,亦越来越肿硬,直将她的穴肉撑涨得满满的,至今男人深注入她体内的
阳精连一滴都未曾流出来。

  听到祁青的软语低喃,姜卿月芳心禁不住一阵炽热。

  她没有言语,而是美眸微闭,主动地向身下的男人献上她火热的香吻。

  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祁青登时一双大手反捧住姜卿月雪挺的美臀,伸出大舌与其激烈的纠缠相吻,
胯间的大棒开始了缓缓的抽送。

  「唔……嗯唔……」

  「啧啧……啧……」屋外的竹林高坡上的康黎,目睹床塌上的两人方才激情
了一回之后,便是浓情蜜意的抱在一起喁喁细语,邑上公子在射过精后,胯间的
阳具连拔都不曾拔出,就这么一直深插在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女神的身子里头。

  现在屋内的二人说完了话,不仅又开始情浓地亲起了嘴,邑上公子的肉棒更
已忍不住开始了奸送。

  看着榻上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康黎内心的羡慕与妒忌几乎要冲出胸膛来,裸
露在夜风中刚刚畅快淋漓射过一回的雄壮肉具、亦瞬间充血硬到几欲爆开来。

  康黎伏在坡上,目睹着心中深爱的女神赤身裸体地趴在一个男人身上,心甘
情愿地主动挨着别的男人的操击,那媚眼如丝,红唇小口吐露出阵阵媚荡心魂呻
吟的美艳仙容、心中真的是又酸又痛。

  手中再也忍不住,再度握紧了他那根粗壮到极点的大肉棒,飞快的上下狂撸
了起来。

  很快,屋内的两人再度赤身裸体的激烈肉搏在了一起。

  两人的唇舌你来我往的交缠着,直吻的啧啧作响,而下身结合的位置,则祁
青一根大肉棒狠命的在姜卿月紧致的美穴里进进出出,来回搅拌。

  姜卿月晶莹的蜜液以及祁青射入的黄浊浓精、早已沾满了后者整根健壮的阳
具,场面激情至极点。

  屋子里忘情交媾的两人,完全没有想到他们激行欢爱的香艳画面早已尽数落
入到了他人的眼中。

  时隔多日,终于再度品尝到姜卿月美肉的祁青,体力与精液仿佛挥洒不尽似
的,抱着姜卿月绝美的肉体狠命的抽插狂送,同样久未尝到这般激情滋味的姜卿
月,瞬间即给男人操干的呻吟连连,花穴内的晶莹爱液泄了一次又一次。

  高坡竹林外的康黎,就这么全程看着屋子内的二人过后又激情爱意地做了整
整两回,亲眼目睹了邑上公子在姜卿月的体内前后共射了三回。

  当他的肉棒终于从她的身子里拔走的倾刻、浓浊的阳精立时从她嫣红的粉穴
流淌了出来,那淫靡至极点的一幕,对康黎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也同时
令他狂撸着的雄壮器物喷出了今夜第五回精水。

  瞧见激情过后的姜卿月终于下床穿戴起衣裙,似是准备在祁青所在小院内沐
浴一番后方回去。

  康黎这才慌忙的收拾了狼藉不堪的下身,穿上裤子,同样做了一番整理之后,
才顺着原路离开了这片竹林。

  康黎拖着略带疲倦的的佝偻老躯,从另一条路重新回到了姜卿月所在的小楼,
在那里等候。

  侍女盛梅知他是自家夫人最信任的心腹,在奉上热茶后便退至楼下,单独留
康黎在小楼二楼的书斋中。

  待到姜卿月动人美丽的身影终于姗姗来迟之时,早已月上中天。

  姜卿月显示没有料到康黎在她的小楼处等待,红晕尚未完全褪去的脸上露出
一丝歉色道、「让先生久等了,妾身真是过意不去。」

  望见姜卿月那美丽有若天女般的丽影盈盈而来,康黎自卑得直低下头去,眼
角连望都不敢正眼望她一眼,卑微的连忙道,「夫人言重了……老奴其实也刚来
没有多久。」

  「先生百忙之中回来,想来是有重要事罢?」

  姜卿月见他拘谨的样子,忙柔声道:「先生快请坐,妾身不是早说了么,先
生到妾身这来便权当自己家一样,怎地还如此见外?」

  话毕,一对芊芊玉手还主动为康黎斟了杯热茶,递至他的跟前。

  「怎能劳烦夫人,老奴自便即可……」康黎慌忙道。

  姜卿月哪里知道,从她玉步盈盈迈入书斋的第一刻起,康黎根本就鼓不起勇
气拿正眼瞧她。

  盖因当康黎的目光,方才落在她那张经过男人滋润之后,艳若娇花般的盛世
仙颜时,脑海中所浮现的尽是姜卿月不久之前,那一丝不挂的绝美胴体乘骑在男
人身上,香汗淋漓雪乳晃荡的激情画面。

  他今夜已射过整整五回,裤内那支早已感到疲软的大棒,刹时间立即便应声
崛起。

  如非他是坐着,且躬着身子,否则早已在姜卿月的面前现出丑态。

  此刻的康黎,几乎是用尽一切意志,方将方才偷窥到的那些香艳韵事从脑海
中压下,强迫自己转移话题道:「老奴确是有几件事情,须立即向夫人禀报。」

  「第一件是关于小奴季儿跟舞天女徐大家的。」

  今夜与祁青在榻上经过了数个回合的激情,姜卿月虽得到了极之满意的滋润,
但不管是祁青还是她,两人的体力皆损耗了许多。

  虽在那边稍作了沐浴,但姜卿月身上仍带有颇深的疲惫感。

  然此刻听到康黎的话语后,她立时便打起了精神,道:「妾身正想向先生询
问此事昵,小季在雨香楼内,一切可还顺利?」

  康黎老脸露出一丝笑容,道:「托夫人的福,小奴在雨香楼内一切非常顺利,
甚至可说顺利得超乎想象。」

  「不出魔女所料的那般,舞天女见到季儿的第一眼反应十分异常,当场即命
人将季儿留于雨香楼内作她的贴身小厮,同出同入。不过照季儿的说法,舞天女
似早知季儿与画中人全无关系,却仍将其留下,她果与画中的那人关系非比寻常,
以至爱屋及乌。」

  「另外季儿迟钝,犹未自知,但老奴却从舞天女事无钜细地问了季儿身上的
一切,以及她不愿让蓟介察觉到季儿的存在、察觉她显是有将其对那画中少年的
特殊感情转移至季儿身上的倾向,因此第一时间来向夫人禀报。」

  姜卿月听得芳心大振,这确是事前魔女的预想中最完美的发展了。

  如若康季真能借由那画中少年与舞天女的特殊关系,成功争取到她,对姜氏
的未来可说极具裨益。

  只不过姜卿月也知道,男女之事有时也是世间最难以预料的事情,即管康季
有相貌酷肖这一层特殊关系相助,能否打动舞天女仍是件极度困难的事情,不可
抱有太大希望。

  但最低限度只要康季能获得舞天女的信任,并借此为契机,从雨香楼内部源
源不绝的获得机密情报,对康季而言已算完成任务。

  因此康黎禀报的这第一件事情,便是个极大的好消息了。

  姜卿月欢欣地道,「小季做得很好,但还请先生代为转告小季,在雨香楼内,
让小季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

  「老奴晓得的了。」面对姜卿月温柔的叮嘱,康黎感动的道。

  顿了顿,康黎才续道,「尚还有另外一件事,昨夜老奴代令少君作客相府饮
酒,席间右相突然遣退左右,随后私下许诺于我,可将四大舞姬中的一人安排赏
赐予老奴,且任由老奴指定。」老奴本打算当面拒绝右相,但细想之想觉得不妥,
因此马上向夫人禀报。

  姜卿月听罢,玉容有些吃惊道:「右相竟许诺将四大舞姬中的一人赏赐于先
生?」

  「正是。」康黎点了点头,「右相的行为相当可疑,特别是遣退左右予老奴
的私下许诺,极尽收买意味。」

  姜卿月蹙起秀眉道,「从这一点来看,右相与令少君之间似并非铁板一块?」

  康黎点了点头:「司马道可能已开始在提防令少君,老奴认为,右相极可能
是听从了车少君的授意,已暗中布局欲对付令少君。」

  姜卿月沉思片晌,方轻声道:「此非小事,个中关键,还得劳烦先生多打探
打探。」

  「老奴明白。」

  说完,康黎罕有地叹了一口气,道:「当下最令老奴头疼的问题,是司马道
只给老奴几日时间考虑要选择哪一个,而这个难题几乎不容我拒绝。

  姜卿月看出他老脸浮现的纠结,便柔声道。「右相此举以收买为主,先生并
不需要有任何心里上的负担,何况对象美如四大舞姬。」康黎登时脱口而出道:
「即便四大舞姬又如何。在老奴的心中,世间最美的人便只有夫人一个,最完美
的也唯有夫人。」话音刚落,姜卿月俏面便不由得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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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脚已经跟齐湘君是对立阵营了,还要上去添。比被绿还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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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3-29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