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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绳师】(更新至第6卷第8章 含番外篇)作者:缚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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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击溃虐恋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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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不是你,那些只不过是你的防护罩、你的面具,你不想让别人发现你真
实自我的挡箭牌而已。

                              ——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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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冷风呼啸的夜里,人的身体会无法克制地渴求温暖的基本欲望而互相依
偎。

  但是黑暗中的触觉也变得分外敏感,我甚至可以透过这小蹄子胸罩的轻薄蕾
丝,感受到那粒挺勃的小突起。时间在夜色和风声的纠缠中默默流逝,而苏青曼
躯干细腻而平滑的触感,则在我的掌心变得越来越明晰了。

  隔着乳罩玩弄了一阵后,我的手一路向下在黑暗的摸索中慢慢地拉开苏青曼
的裤链。由于她里面穿着一条和胸罩配套的丝质小内裤,手很容易就滑入了那一
道弥漫着春草的缝隙里。这条神秘的峡谷本来应该酿满了爱液的蜜壶,似乎由于
刚才被冷风突击的缘故,有些冰凉而惊颤,任凭我拨开稀疏绵软的阴毛摸上那颗
可口的小豆粒,揉捻抚摸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那枚珠蚌却依旧没有吞云吐雾,
给人感觉艰涩异常。

  而透过抚摸我感觉得出,这小蹄子的蜜穴并不似平常亚洲女子那样大小芳唇
泾渭分明,蓬勃待放,而是香穴内敛,蜜缝紧拢,非得要我的手指用力才能将那
两瓣香桃拨开。

  喔喔,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小馒头、香牝贝吧。那么我亲爱的苏苏是不是和她
妹妹一样也长就了这么一副名器呢?

  「噢,对了,她貌似是个天生的性奴。得给她来点刺激的吧。」

  从刚才的种种推断,这十几年来的自虐习惯无疑已经将苏青曼的身体改造成
一架感知痛苦的机器了,分明只有苦乐兼施的刺激才能激起她心中的欲念。想到
这里,我收回搂住她腰肢的魔爪向下一探,直接抓住她的半边臀部,使出狠劲揉
捏了起来。

  「呃……啊……」

  果然有反应了,就是不知道苏苏那边……唉,回去再说吧。随着这声颤抖的
呻吟,苏青曼的意识似乎也回到了躯壳里,平日里死寂如灰的瞳仁一下子有了神
采,目光复杂盯着我轻叹着说,「你……你是扶桑的调教师,对不对。」

  「调教嘛,略懂。」做人要诚实低调,这一年多我潜心研究缚法,调教这种
事情只是略懂皮毛,远远不及我师父,「我刚才告诉过你了。我是一个绳师,是
你姐姐的同学,也许你对我背上的伤有些误会,但是……嘿,你知不知道,你的
小屁股扭起来还真是够淫荡呐。」

  「噢……」苏青曼听到我提起她姐姐,脸上又浮现一抹痛苦的颜色,但我的
后半句话就像是强心针般,让她的目光又炽烈了几分。在我对她股沟和花谷的内
外夹击不断刺激下,她的思绪渐渐被拉回了她自己漠不关心的肉体,包裹在我风
衣里的小身子愈发激烈地扭动了起来。

  干,老子容易吗?这绝对是个高难度的作业,破败的老屋、凛冽的北风,一
个天生的小奴隶哭着喊着求我虐她……

  当然这个小奴隶并没有让我失望,紧俏而不失肉感的臀瓣在我的揉捏下不断
变换着形状,渐渐地,她的呼吸、她的身体都在我的风衣之下变得灼热而焦渴,
干涸的蜜谷开始浓稠和湿热了起来,那双和苏苏同样轮廓的妙眸中则彻底亮起了
昨天晚上那种烫人的目光。

  「重一点,再……」

  要说我没有欲火升腾绝对是假的,这可是苏苏的胞妹啊,而以前印象中不食
人间烟火的班代小姐,正在电话那头享受着同等的待遇……

  看前期工作准备得差不多了,我的左手从她的胸口挪上了她的颈项,攀住她
的小脸说:「什么重一点,要说请。」

  「请……请您再重一点。」下体的快感已让她口不择言,苏青曼没有经过任
何大脑反应,娇颤着喊出了这句话。

  「好,今天晚上,让我来教你一些从来没做过的事吧。」

  说罢,我再度向前挪动身子把她的臀部从我的大腿上抬起,用手扯住皮带,
一寸一寸将皮裤从她的胯间褪了下去,同时拨开了丝质的内裤。苏青曼察觉到了
我要做什么事情,从来没有接触过男人的她似乎一下子接受不了强度这么激烈的
袭击,操着一口娇嗲的吴语惊惶失措呻吟道:「你……嘤,我不认识你啊,我没
允许你干我啊,你别……」

  「我认识你姐就等于认识你嘛。」我脸上依旧挂着邪邪的微笑,作戏就要作
到底咯,「曼曼。准备和你的过去说再见吧。你可以选择在明天告我强奸你。」

  说罢我又抄起炕沿上被我冷落已久的手机,诺基亚的电池真经得住考验,这
么久都还坚持着,电话那头的苏苏由于我在几百米之外对她妹妹的上下其手,气
息早已变得无比急促纷乱,纵然在呼呼的风声里我也能听得见她止不住的娇哼。

  「苏苏,在吗?」

  苏苏听到这头终于回话,而且接起苏青曼电话的人果然是我,连珠炮一般口
不择言地说:「金风,你下流,你无耻!你想把我妹妹怎么样,你这个……」

  「让你妹妹变成今天这样子的人恐怕是你吧?」

  我的声音不大,但是我确信那头的她可以清楚听见。我这句话一出口,电话
那头一下子就没有了声音,苏苏在电话另一端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苏青曼竟然把
她们两人之间诡异的秘密告诉我了!

  「对不起,苏苏。」

  我用另一只手一把搂住苏青曼乱扭的细腰,早已经准备完毕,灼热坚硬的钢
枪对准已经肆意弥漫甘香蜜液的馒头小缝猛地用力一突,小蹄子被缚住撑开的两
条大腿陡然痉挛的瞬间,我的怀里和电话的那头同时传来了凄惨的呻吟。

  我的枪头在怪异的撕裂感之后,瞬时便陷入了温暖的包围。我看不到我的风
衣之下究竟是如何一幅令人血脉贲张的景象,但是嘴里灌着冷风,龟头枪柄却犹
如身处在融融熠熠的春晖中,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着实让人感到刺激异常。而
这小蹄子受到无情地撕裂,玉户周围的括约肌自然而然痉挛着缩紧,让我感觉似
乎有一片春水从四面八方朝着我纷涌而至,柔软中仿佛带着一阵阵属于灵魂深处
传来的震颤。

  小馒头香穴儿果然是名不虚传呢!

  「痛,好痛……」

  「金风,你……呜啊……」

  嘿,电话这头在呻吟着,电话的那头也在呻吟着,连声调都是如此一致。

  也许我今夜的做法纯属剑走偏锋的赌博行径,也许我的进入会给她们姐妹俩
的记忆抹上一笔永难忘却的浓重水彩,但是……

  今夜,她们是属于我的。

  苏苏、曼曼,和你们那段痛苦的旧时光说再见吧。

  把手机夹在左边的脖子,虽然这个姿势让我有些别扭,但是我解放出来的双
手却能够紧紧扳住曼曼盈盈可握的细腰,感受我与她一波波激烈的撞击带给她的
身体驿动。

  由于小蹄子身体的特殊性,她似乎很快便适应了第一次带来的撕裂痛楚,并
把那股凶猛的感觉转化为了快乐的音符。

  而电话那头的苏苏自然也能切身感受到我一根长枪在她亲妹妹腔内的来回冲
刺!她似乎是被我这无比凶悍的越界行动吓傻了,电话也没有挂掉,依然贴在自
己的唇边。

  幽暗静谧的老屋、散落一地的麻绳、手电筒淡薄的光晕……

  更要命的是,我怀里女孩与脖子上电话中传来此起彼伏混合了痛苦与快乐、
无法分离的喘息声……这使我的欲火燃烧得更加猛烈,抬起手按住已经被缚住撑
开一百八十度的大腿,野蛮地朝无法移动四肢的曼曼压了上去,在堵住她小嘴的
同时更加剧烈地抽插了起来。

  嘿,居然跟个另类女生做爱……不,同时还有她那清丽温婉的姐姐,想到这
里,我就无法自持啦。

  「唔……嗯……」

  曼曼的两道秀眉似苦似甜地扭结在一起。我一吻下去,没想到刚好吃到了她
下嘴唇上打的那颗蜘蛛形状的唇钉在口腔内的部分,又惹得她发出了一阵轻盈的
颤音来。

  「嘤……唔……」

  不会吧,这里也会敏感吗……我旋即醒悟了过来,大概是因为我扯到她嘴唇
的孔洞传来了痛觉,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真是一具上好的性奴胚子啊,在
她的身上,似乎痛苦和快乐的界限已经完全模糊了!

  给她痛,她便听话!

  想到这里,我强忍着腰间不断抽动的快意从风衣的领口伸出两只手,捏住曼
曼嘴上那颗唇钉的一头,从她的嘴唇内部把一颗圆球形的固定物旋了开来,拔出
那个惹人讨厌的蜘蛛随手就扔在了废弃的土炕上。

  「你干什么……那是我的……唔……」

  曼曼在我身下用上海腔调浓重的软软声音呢喃着,这一次,她的声音里终于
开始带上了一丝温暖的意味,不似先前的冷寂森寒了。我可不管她那么多,不仅
是唇钉,连两个耳环也被我摘掉扔在了炕头,同时用胯部猛烈撞击她早已无力扭
动的美臀:「那些不是你,那些只不过是你的防护罩、你的面具,你不想让别人
发现你真实自我的挡箭牌而已。你要听我的话,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不再是你
姐姐阴影下的小可怜了,你是你自己,你是苏……青……曼!」

  娇哮的哀求在风声中嘎然而止,而过了大概三、四秒之后,这个被我用「大
招」插得死去活来的小蹄子配合着我胯下的臀浪大声地回应道:「我……嘤……
听……嗯……话……啊啊啊……」

  听话就好!还没等她哼完,我索性按住小蹄子的两个膝盖愈发卖力了起来,
把窗棂撞得吱呀作响,风衣下面也早已不同于老屋里的温度,变得一团热呼了。

  但同一时刻,农家乐旅店二楼的女生房间里,苏苏可就尴尬了。

  周捷一边解下围巾,一边「砰」地把门推开虎虎生风走了进来,忽然她瞥见
墙角的一张床里有一个女人正蜷缩在床罩上,紧紧地夹住双腿,口中似乎还传来
若有若无的奇怪叹息声。

  「苏苏?你怎么了?你还好吧?」周婕是湘妹子,说话也是银铃般一串一串
的,「我们都已经玩完了,金风和你妹妹到哪去了?怎么没见?」

  苏苏:「呃……他们……你不用担心,他们去谈心了……啊……一会……一
会就回来……啊……」

  周婕惊疑不定:「是这样的哇?咦,苏苏,你啊啊啊叫什么啊,你感觉好痛
苦的样子,到底怎么了嘛?」

  苏苏:「我……我来例假啊……啊……痛……没什么……」

  周捷:「你怎么缩成这个样子?」

  苏苏:「我……我有点冷……啊……没事……啊。」

  周捷:「哎呀,你脸红成这个样子,不会是发烧了吧?你们上海女人就是娇
气噢,要不要我去问老板要点药给你吃啊?」

  苏苏:「不用啊,不用……你们……啊……早点休息啊……」

  电话就在耳边,这些话我自然一字不漏听在耳里,不禁佩服起苏苏的定力。

  我怀里这个小蹄子早已经淫声浪语口不择言,她居然还能在那边憋着劲儿跟
周捷扯淡!

  想到这里,一个邪恶的念头出现在了我的脑海,这对神奇的双胞胎姐妹若是
真的能被我收在帐里,那跟她们之间的情趣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呀!我抱着姑且一
试的心态侧过胡渣刚长出几寸的下巴,冲着电话里沉沉地说了一声:「苏苏,曼
曼的小穴好紧啊。」

  「嘤!」

  苏苏听到这爆炸性的一句话,整个人羞得像是要发起了急来,又怕在一边换
衣服洗漱的周婕听到我们的秘密对话,硬是憋着声音说,「金风,我……我……
啊……我以后怎么见人!你有了女朋友还这样对……啊……啊……我妹妹……对
我……啊啊……」

  听着苏苏娇羞无比的斥骂中混杂抑制不住的呻吟,想像着她此时此刻情难自
禁的窘样,我也难以自制了起来,一边愈发狂躁地抽插,一边向着手机话筒发出
了浓重的喘息:「喔……苏苏啊,你们两个都嫁给我……就好了啊,你也不用每
天对着镜子自渎,弄得你妹妹恨你恨成这样……你说……是不是啊?」

  「你……你混帐!啊啊……」混帐这个词似乎是苏苏所知道最恶毒的骂人词
汇。我这一句话将她人生二十年来在别人面前所堆砌起来虚假的天使形象一举击
溃,电话那头的她在叫骂一声之后似乎放弃了抵抗,渐渐地,与身下小蹄子声线
一模一样的娇喘越来越清楚地在我的耳畔荡漾了开来。

  这时我以半跪的姿势强压门户大开的苏青曼,大概已经保持了快半个小时。

  好几天没有性生活的我,听着怀里和电话里两个声部的双重夹击,渐渐到达
了临界点,感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我俯下脑袋重重地咬了一下苏青曼的耳垂:
「小骚货,今天你在不在安全期?」

  「唔……嗯……」(口不择言中)

  「什么啊,我问你在不在安全期?」

  「在……是……安全期……例假……刚刚过……」(这证明苏苏刚才对周婕
说的话。)

  「好……那么我来了……啊!」

  我用尽最后的两成力道使劲一顶,老屋中旋即爆发出了一声空谷莺啼般婉转
悱恻的娇吟,而电话那头,苏苏则紧咬住嘴唇,给了我一声欲仙欲死的叹息。

  直到后来有一次周婕悄悄告诉我,她发现苏苏在那一夜忽然全身打颤,似乎
有些不对,连忙跑过去看她,结果发现苏苏脸上带着像是小孩子刚吃完奶那样的
表情,看她身体的姿势就像是依偎在某个人的怀里。

  就这样,那一阵拖得老长的仙乐过去之后,老屋中忽然没有了声息,昏暗的
手电筒光芒里,依稀只能看见一个男人像是穿着斗篷匍匐在什么东西上。

  我的银枪依旧留在曼曼的身体里,享受着那湿滑的爱液和紧缩的震颤,同时
低头摩挲着她的耳根,感受着她颈项间残存的处子气息。

  这小蹄子的手攥得很紧。良久,她忽然抬起眼睛,那双犹如水墨画卷般清亮
的眸子里忽然没有了先前那死灰的颜色,而带上了一种又爱又恨、难以分辨的复
杂目光。

  嗯……大概我成功了吧,也许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奇怪记忆,但是,我已
经成功地将她带回了这个世界,这个鲜活的世界。

  「曼曼,疼不疼啊?」关掉辛苦了很久的诺基亚,我在她耳畔轻轻地问说。

  「你……你是混蛋!我不同你说!」她一边说一边把脸侧了过去,一脸凶相
撅起了小嘴。

  我心里一乐,虽然忿恨,但苏青曼的语调里果然有了婉转的生机!

  我不禁紧紧搂住她的腰肢,然后慢慢从她的体内撒退了出来。黑暗里「噗」
地一声微响,混合着我和曼曼生命之水和处子落红的液体,缓缓淌了下来。

  我可以感觉到小蹄子脸上发烫的温度,由于还在麻绳的束缚里,她只能侧过
面颊躲开我的视线来?避这一切。但是就在我掏出蜘蛛刀要帮她先解开绳索的一
刹那,另一件蝴蝶振翅改变世界格局的事件发生了。

  这间土坯矮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便已经存在,只有斑驳的墙灰上还留存着辨
认不清的字迹诉说着它的过去。不用怀疑的是,在山村人们还没能用起玻璃窗的
年代里,它应该就已经成型使用了,因为那窗棂间全是空空荡荡的,仅仅糊了好
多层发黄发黑、字迹不清的大字报。

  就在我按下蜘蛛刀的机关时,门外的风声忽然间变得有些发紧,一阵凉意从
我头颈后面侵袭了过来,而那早先被我捅破、用来拴住曼曼双臂的窗棂中间陡然
间「呼啦」一声飞出了一张纸片,不偏不倚正好被吹到了我的脸上。

  我的鼻孔里一下传来一阵老旧干燥的气息,眉头一皱,从风衣里猛地伸出手
将那张纸片给从脸上扒了下来。

  「什么东西?」

  曼曼也感觉到了我身体突然的动作,抬起了眸子望着我。被吹爆的纸片攥在
我的掌心里,我忽然有一种很怪异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这纸张的触感并不像是
报纸,而像是某种我曾经非常熟悉的卷册!

  对了,就是我当初在师傅地下室中接触到平安古缚道的图谱!

  我惊骇莫名,三两下割开麻绳帮小蹄子穿好衣服盖上风衣,自己则一把抄起
炕头的手电筒,往这张古里古怪的糊窗纸上照去。

  这是一张彩页,上面的图案虽然由于多年风吹雨淋的关系模糊暗淡,可是由
于纸质特殊,还是能够依稀辨别出上面纹绘着的图案。

  这是一幅浮世绘,而且是不折不扣的原装扶桑货。

  上面画着的是一个身体被扭成不正常、极尽夸张姿态的女子,仰首向天,双
手与单脚撑地,另一只脚朝天翘得老高,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而她和服的衣襟间似乎蔓延着一根根黑色的墨线,一直蜿蜓到她的手腕和脚踝,
最后消失在纸片的边际。

  俗话说得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张老旧的破纸要是落在胖子
的手里,大概马上被他当成废纸扔掉,可是由于我正好是玩弄绳子的大师,那一
条条行迹诡秘的墨线看在我的眼中,立刻化为了脑海里十分立体的图案。

  这些图案显然是我似曾相识的,有些绳索的轨迹跟我曾经钻研过的平安古缚
道二十六式如出一辙,但是如果想要像这张褪了色的彩页上一般运使起来,在一
般情况下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普通的女子达不到画中模特儿身体的柔软程度!

  莫非这就是天人缚?

  莫非天人缚的奥义不是在捆缚的手法上,而是在于女子的身体?只要有一个
身负柔术的模特儿,就能够衍生出许多想像不到的变化?

  而为什么平安古图谱的残页会出现在一间北京郊外破弃的农民房中?

  老子猛力抽插竟然把这么一条宝贵的线索给震了出来,这真是我没想到的。

  无数的疑问如同窗棂间窜进的冷风般冲击着我的大脑……曼曼见我握着一张
破纸低头出神,把小脸凑近手电筒看了看,似乎察觉到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原因,
从风衣里伸出被捆得发紫的手腕扯了扯我,说:「喂……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文
物啊?」

  「可以这么说。」我皱着眉头回答道:「但是这个东西对一般人根本没什么
用,我跟你说过我是绳师,而它很可能是我祖师爷留下的东西。啧啧……怎么会
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里,曼曼挣扎着下炕站起身子,一边揉着被我肆虐得有些发疼的屁股
一边说:「猪头,你去找老板问问不就好了,自己在这里瞎想能想出什么东西来
啊?」

  我一拍脑袋,这就叫关心则乱,看到图谱残页眼睛都发直的我,竟然连普通
的逻辑思维都没有了。

  我连忙把胳膊伸进风衣的袖子,拍了拍沾满尘土和湿痕的西裤站起来,一把
搂住她说道:「曼曼,我们这就回去吧!你明天会不会告我强奸啊?」

  苏青曼清丽憔悴的脸蛋在我这句话的刺激下再-次浮现了怪异的神色,瞪着
眼睛盯着我恨恨地说:「你……我根本不认识你,才见了你两面!你……胆子真
是大到包天了!我……我警告你,我这辈子算是跟你没完,你要想赖掉今天晚上
这个事情,小心我让爸爸找人弄死你!」

  说完,这小蹄子一把挣脱了我的怀抱,紧咬着银牙,一瘸一拐地朝旅社的方
向跑了过去。

  呃……一个女孩子跟你说出这样的话,究竟代表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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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天人缚第一: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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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成为那包裹着她们身体不灭的火焰吗?

                              ——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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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曼曼那被我疯狂肆虐后蹒跚的娇弱背影,我想这样跟她错开时间回去也
好,能少受些暧昧的眼神。于是又回到破屋里,从老炕上拾起曼曼被我扯掉的唇
钉和水晶骷髅耳环放在口袋里,又盘桓了两分钟之后,紧紧攥着那无意中的惊天
发现踱回了农家乐旅社。

  走到旅社门口不远的空地跟前,刚才漫天的篝火才被扑灭不久,老板还在那
儿拿着竹丝扫帚卖力清扫着。我见四周没人,刚好是个说话的时候,忙走上去拍
了拍老板的肩头间说:「老板,您那个老房子是什么时候建的您知不知道,破窗
子的糊窗纸里怎么藏着这样的东西?」

  说罢我把左手捏着的浮世绘残页拿到了老板的眼前,另一只手打着手电筒,
尽量保证老板能看得清楚。

  「这个……」老板眯着苍老的眼角盯着瞅了老半天,一脸迷茫的神色,「咱
们家破房子里还有这玩意儿?我从来不知道啊!」

  「那么,您家这老房子有什么历史没有,您给我说说?」

  这事儿可含糊不得,我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这用小蹄子初夜换来的线索绝
对非常惊人,不容错过。

  老板皱着八字眉,似乎卖力地回忆着一些久远的传言和故事,过了好久,游
移不定地对我说道:「这房子从我生下来就在。听我爸讲,大概在三几年的时候
就盖好了。那时候应该是在打抗日游击,村里人都穷得要死要活,连卖黄豆充饥
的钱都没有,从哪整这些个……春宫画册来看?小伙子,你确定是在那老房子里
找着这玩意的?」

  我点头。

  老板继续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把扫帚杵在地上思索着:「唉,这就怪了……
要不这样,你们明天走不是,我早上去村子里找几个老人问问,你看怎么样?」

  我想想这倒是个办法,老板的父辈现在应该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兴许能记
得一些那时候的往事,于是点头说道:「好,就这么样吧,老板,明天早上我跟
您一起去!」

  「行,早饭吃完了咱就去村里看看。大伙的新房子也都在边上,不远。」老
板说完,我忽然感到一阵乏力,脑子似乎被冷风吹久了有些胀痛的感觉,只好跟
他别过,上楼摸到了三个男生住的房间里。

  推开门,胖子正坐在床上吐着舌头玩游戏机。看到我进来了,一脸狗仔队式
地坏笑道:「老大,你跟班代小姐的妹妹怎失踪了啊?害我们玩到一半没兴致,
都回来休息了!」

  「喂老大,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你衣服上怎么皱巴巴的,手里攥着个啥呢?」

  我一脸无奈回应他说:「胖子,我说你话多不多啊?我跟她妹妹去约会了,
花前月下做爱做的事,行不行啊?」

  「行,行,老大就是厉害……另类女都搞得定啊……」胖子一边说,一边装
作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你玩你的吧。我累死了,先睡了。」

  胖子虽然油嘴滑舌,但其实是个很好的哥儿们。他见我眼圈果然黑得有些不
像样,而且脸色又有些发青,真的自己继续打起了游戏,不再过问晚上的八卦。

  我走到墙边开关处把灯熄了,往洗手间里狠狠抹了一把脸。粗制滥造的镜子
里,我还是那个我,甚至连下巴上慢慢蹶出的胡渣也延续着昨日的轨迹,可是在
经历了这一晚上的巨变之后,我知道我和苏苏的关系可再也回不到那单纯的从前
了。

  「你们俩一起嫁给我……一起嫁给我……」

  脑海里不断?荡着我调戏苏苏时说的那句话,以及她又羞又急呼吸的声音。

  明天,我该如何面对她们俩那些被我强行撕裂的曾经呢?

  多想也没用。我可真的是困到不行了,把手里的残页小心翼翼折好放进风衣
的口袋,连西裤都没脱(我内裤上有血!),一下倒在宽大概只有一米多的床铺
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胖子把我摇醒的,催我去吃饭。我粗略整理了一下
仪容,跟着两个大男人走下了一楼客厅。

  今天我浑身感觉不自在,裤裆里还有一些湿湿黏黏的感觉,要多难受有多难
受。而唯一令我欣慰的是,苏青曼竟然卸掉了那陪伴了她不知道多少年的失眠妆
打扮,学着苏苏一样以素面示人!由于她留的是前额小碎发的短头发,所以我能
够一眼看出她俩谁是谁,不然的话,那可真是让人头大。

  苏苏见了我果然如同看到了白无常,连目光都不敢跟我接触,忙不迭地躲到
周婕身后去。而周捷看到我一脸憔悴的样子,八卦之心不死,朝我露了露酒窝,
很黄、很暧昧地笑道:「哟,风哥,昨天晚上,你去找人谈心了噢?把我们晾在
那里,你说你怎么补偿?」

  「喝喜酒请你去当伴娘行了吧!有分红给你!」

  我心中有事,不想跟她瞎扯淡,随便吞了两个馒头,给大家丢下一句「要爬
山去等我一会儿,我找老板问个事」,就扯着老板走到了外面。

  「小伙子,你说你急啥?大伙新房子隔得都不远,一会儿就到了!」老板看
我像是赶投胎一样心急的样子,皱着八字眉说道。

  我能不急吗?就在我扯着老板就要向新村虎虎生风地进发的时候,身后忽然
曼起了一声吴越女子淡淡呼喝:「臭男人,你去干什么?」

  回头一看,我干,竟然是苏青曼,当真是女别一夜当刮目相看,今天早上她
不但换了形象,连声调都变了!

  「我……我跟老板去村里问问昨天那张纸的事。」我见她一夕之间被我抽插
得形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自己倒有些老大不习惯,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你休想跑掉,我跟你说!我也要去!」

  苏苏看我像人见鬼,曼曼看我就像是鬼见人,那瞪得死圆的眼睛仿佛想把我
一口吞了。

  「好,那好,一起来吧。你对这个感兴趣吗?」我抓了抓衣领,问。

  「少废话!」

  这小蹄子语气虽然装得无比凶悍,但是从她的眼神里,我能体会出她的身体
和灵魂已经开始发生质的变化。当然,由于曼曼的内心还无法接受昨天夜里那么
大的转折,放不下面子,于是本能地对我恶言恶相向。

  哼,就先由得你撒泼,等到了床上,还不是得淫声浪语求我虐你!我暗自说
道。这对我来说是个悖论:本来苏青曼是个天生受虐狂,上好的性奴,可是偏偏
有个我从前敬重的姐姐;而如果没有苏苏,我压根儿也不会认识她,她们两个又
是通感的怪胎……

  以后要调教她吗?看到她脸上那种和自己久违了N年的生机,这些事情还是
容后再说,先让小蹄子融入普通人的世界吧!

  于是,大约在二十分钟之后,老板为我在村里找来了一个大概有八十多岁、
坐着轮椅、满口黄牙的老大爷来。

  老大爷虽然牙口不太利索,但精神还很不错。当我跟他叙述完昨天晚上的奇
怪发现后,老大爷对我点了点头,指点着我手里残破的扉页说:「我好像有些印
象。那时候我还小,咱们跟扶桑鬼子打仗,大概三几年的时候。蒋介石就是个棒
槌,村子里闹得人心惶惶。突然有一天,峡口来了一个扶桑的老头子,还带着个
汉奸,跑到村子里来干什么我忘了。反正咱爹他们那群小伙子当时挺有血性,没
去加入鬼子的伪军,把那扶桑老头子和汉奸暗中处置了。再后来……」

  「好像是从他的包里找出一本玩意来,大人看了以后说扶桑人都是淫种,不
但在咱们这儿奸淫别人妻女,还喜欢搞那些个调调。我当时也不是很明白,反正
当时村里小钱他爷爷要盖新屋,就把这玩意拿去给他糊墙面和窗户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咯登」一下,脑袋里「嗡」的一声,如同遭了个晴天霹
雳……也不知道这是报应不爽还是罪有应得,扶桑流传千年的历史文物居然被无
知村民拿去糊墙!

  老大爷既然小时候亲历过这个事件,纵然他说的话可能由于当时记忆的模糊
稍有出入,但是大致的脉络总归是不错的。

  那个扶桑的老头子带着一本平安古缚道的图谱,到当时还是荒村野店的百里
峡来干什么?

  平安时代是扶桑古代的最后一个历史时代。它从七百九十四年桓武天皇将首
都从奈良移到平安京(现在的京都)开始,到一一九二年源赖朝建立镰仓幕府,
一揽大权为休止符。

  在这段时期内,由于扶桑与当时的中唐之世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文化中吸收
了当时儒教和佛教的精义,在诗歌、建筑、绘画等等艺术上,都绽放出耀眼的奇
葩。

  绳艺缚道正是在这个时期的独特产物。绳师们所尊奉的祖师爷文屋康秀,不
但是平安时代六歌仙之一,而且身为皇室贵胄的他,对于女人身体的天然之美更
是有独特的见解。又或是因为当时上流贵族的畸形娱乐嗜好所致,在某些伟大的
巧合之下,他将当时捆缚俘虏的种种方法融入了自己前无古人的创新,成为了一
门足以能与棋道、茶道、书道相媲美的扶桑四大古技艺之一。

  文屋康秀一手创立并流传下来的古缚道三十八式,经过历代绳师大家的手手
相传,向来被视为珍宝,保存完好。但在上个世纪上半叶,其中十二式最匪夷所
思的天人缚图谱忽然失踪,不知去向,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哪知道在我的误打误撞之下,竟然发现那十二卷天人缚很可能都被一个扶桑
的老头子带来了中国!

  而且那个老头子似乎根本没有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被一群血气方刚的村
民给杀了!一卷无价之宝也被撕扯成了一片片,融入了一间中国苦难时期的土坯
矮房中!

  这……算是某些因果定律的神秘力量吗?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这老头的运气也实在太差了一些。既然那卷册被旅社老
板他爷爷拿去「装修房子」,那么,虽然现在墙皮上的那些肯定早已不复存在,
但如同我手中扉页这样被裹在糊窗纸里的却很可能还有。

  脑中念头这么一转,我一下跳了起来,把老大爷和老板吓了一跳:「老板,
你回去叫他们等我一会儿,我再去那老房子里看看!」

  不等老板反应过来,我拉住曼曼的手就朝着昨晚上留下我俩悱恻回忆的破旧
土屋冲了过去。

  「哎,你……你慢点,你赶着去撞火车投胎啊?」

  曼曼并没有甩脱我的手,只是在嘴里故作凶狠地咒骂着我。不知道是因为跑
得急了,抑或是她由于被我扯住的关系,脑子里又浮现了一些不该浮现的东西,
一张昨天还死气沉沉的俏脸上不知不觉竟然漾满了淡粉的羞色。

  我拉着她跑到老屋前面,转身之间,她碎碎的浏海下如苏苏一般清丽迷人的
娇颜一下子把我看楞了,拉着她柔荑的大手也忘记了放开。

  「你……臭男人,你想找死啊,快放开我!你到了这里又想起那个……那个
昨天晚上,是不是,是不是?流氓!臭流氓!」

  曼曼见我毫不掩饰自己略带猥琐的目光,又羞又气,一连串的吴侬软语大珠
小珠落玉盘般地朝我溅射而来。我被她骂乐了,抬起眉毛作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曼曼,好像,应该是你自己想到什么东西了吧!」

  「你……」听到我的调侃,小蹄子小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我猜她从十三岁起
跟苏苏互相伤害之后,就再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好啦好啦。」饱餐了一顿秀色的我,心情也不由得从天人缚的疑团里放松
了一些:「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说完,我没去管她,自己矮身走了进去。曼曼在我身后作出一副欲走还留的
样子,最终还是猛地朝路上的荒草间狠狠一跺脚,踢开碍事的破木板门也跟着进
了老屋。

  我既然已知道了这满窗的破纸里八成有珍贵的图谱残卷,动作不得不小心翼
翼。

  把它们全用蜘蛛刀从窗棂上沿边裁下,平铺在满是落灰的老炕上之后,在曼
曼和我的共同努力下经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从一堆泛黄发黑的破纸堆里找到
了三张卷册的残页。

  「呼……」

  我长呼一口大气,粗粗估略一下之后将三张早已经模糊不堪、只能辨别大概
的残页按照大致步骤的顺序在炕头上排好,眯着眼睛盯着图像,尽量把上面的信
息在脑子里立体化地勾勒了起来。

  由于我通晓平安古缚道前面的二十六式,由此衍化而出的天人缚手法我并不
陌生。虽然卷册残缺了一大半,但我还是根据扉页上女子的姿态和这三张残页硬
是揣摩出了绳索在身体上运行的轨迹。

  果然,这十二式天人缚,至少就我现在找到的一式来看,完全就是前二十六
式的进阶和再加工!他们之间并没有缚道手法上的本质区别,唯一的飞跃,便是
那绳索之下能够将身体随意扭曲的模特儿!

  「曼曼,你看,你的腰能不能扭成那个样子?」我指着扉页问苏青曼道。

  自从昨天晚上开始,苏青曼脸上的表情便一点一点地丰富了起来。此刻听了
我的问题,她轻蹙着秀眉,薄唇吐语道:「怎么可能扭成这个样子,我又不练体
操,又没学过瑜伽。」

  对啊!

  我一拍后脑勺,那个时候大概只有一些少数的女性忍者,或者专业训练出来
供金牌编师表演之用的艺妓才有本事展现这姿态曼妙的天人缚,可是现在就不一
样了,学体操的、学瑜伽的,都是一抓一大把啊!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对先前一点希望都感觉不到的绳艺复兴之路产生了一点
点的信心。仔细再端详了几眼老炕上的残页,我忽然在最后一页的页脚处发现了
一个片假名的「凤」字。

  「完工之后果然像极了一只凤凰……」我喃喃道:「这一式天人缚,名字应
该就叫『凤』吧……」

  「你学会这上面的东西了?」小蹄子见我恍然的表情,在一旁问道。

  对于这次的突然发现,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而且收获还算不小。这时候本
来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放了下来,我不由朝着曼曼露出了一个极为罕见的阳光笑
容说:「差不多领悟了。曼曼,谢谢你陪我。」

  一双在老屋门缝中泄出的朝阳下闪动着琉璃色泽的眸子里,不住地流转着异
样的神采。良久,苏青曼像是鼓起了极大地勇气般地朝我走近了两步,低下了头
赧然一笑:「我……『谢谢』两个字,该是我对你说。」

  由于十多年来对自己的摧残以及深沉的痛苦,苏青曼的身上有一种苏苏所不
具备的淡淡忧愁。望着那混合了难以言喻魅力的微赧笑容,我不得不承认,这一
刻,我真的有些心动了。

  嗯……这他娘的不是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吧?暗自在心中描绘了一番也许
会在以后出现,和这对姐妹花颠鸾倒凤的喷血场景,我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
中的残页上。

  平安时代是扶桑天皇政府的顶点,也是扶桑古代艺术发展的巅峰。在诸多的
神社崇拜物中,凤凰无疑最为流行的一种,诸如京都平等院的凤凰堂和白河天皇
的鸟羽殿等等,都是在建筑内渗透了佛教思想,把扶桑人想像中的极乐世界现实
化的杰出艺术作品。

  那么,这种风气反应在古缚道里而衍生出了天人缚中的「凤」式也就不足为
奇了。我隐隐觉得,这十二式天人缚应该是与当时的神社文化挂钩,每一式可能
都蕴藏着自己的寓意。

  但是我无暇再深入思考下去了。

  因为苏青曼居然主动打破了老屋中的尴尬氛围菱曼曼昨天晚上似乎思索了好
多关于她们两个奇异宿命的问题,她一边朝我缓慢挪动着碎步,一边转过线条如
画的面颊低语说:「你……你昨天晚上说的话是对的。这么多年来,我根本不敢
面对我自己……我的身体、我的思想,不过都是我姐姐的影子罢了!我狠心虐待
我自己,也只不过是在这个?圈里可怜徘徊的一种方式……我故意装得跟她一点
也不像,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想去面对!」

  听曼曼说起这些话,我隐隐有些揣摩到造成她们这样古怪双胞胎的某些神秘
因素。在胚胎分裂时,似乎她们的身体虽然分离,但思想和感觉由于不可知的能
量还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想想白牛头人的灵魂链接,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其
实这两个双胞胎的思维感受还是互通有无!

  生活上不经意间某些琐碎细节很容易引起有这样通感双胞胎之间的分歧,这
就好像是一个人在承受了过多的压力会精神分裂一样,无论是德川时代芦名铜伯
和天海僧正的大恶大善,还是苏苏和曼曼的自恋自虐,其实就是他们被极端化为
人性的两面而已!

  想通了这些,我就对曼曼这样突兀的道谢感到释然。我昨夜的强行介入,在
侵入两人身体的同时也冲进了两个人的灵魂链接里,导致了她们两人之间诡秘的
关系也发生了实质的转变。

  这种质变最后的结果究竟是好还是坏,现在我当然看不出来,但是就曼曼身
上一夕之间气质发生的改变来说,我这一场豪赌有相当大的可能性是赌对了!

  曼曼说着说着不停地朝我靠了过来,到最后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她的身子已
经离我不到两公分的距离,s型曲线前段那两只玲珑可人的椒乳堪堪顶到了我的
胸腹间。

  「谢谢你……臭男人!我以后要做回苏青曼了!」

  曼曼说完,张开纤瘦的臂膀狠狠搂住了我。

  刹那间我也有些百感交集,这间北京近郊峡谷中废弃了三十多年的土坯老屋
里,不但埋葬了扶桑一千年前的一卷艺术瑰宝,如今也埋葬了我一段无比奇特旖
旎的回忆。

  苏苏、曼曼,三十多年后,你们会否记起这个颠覆了生命里旧时光的冬夜?

  「曼曼,你看,那残页上的女人像不像一只凤凰?」我缓缓抬起双臂拥入了
曼曼的肋间。现在我想通了好多事情,心情大好,脸上挂起了算是比较真诚坦然
的笑容。

  「嗯。这个姿势好漂亮,再加上她身上的和服,就好像是一只火里的凤凰一
样。」

  曼曼搂得我好紧。

  我腾出一只手伸进口袋拿出昨夜被我从曼曼朱唇上拆掉的蜘蛛形唇钉,在她
眼前晃了晃,「曼曼,从今天开始,你可就不是躲在角落里静静织网的小蜘蛛了
哦。」

  说完我使劲将唇钉扔出了老屋的破门,掷入了门外差不多有一人高的枯黄茅
草间。

  「你……」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微带惊疑的妙眸:「苏苏是凤儿,你是凰儿,昨天夜里
的篝火晚会上,你们已经涅盘重生了!」

  是的。昨天夜里,我不但找到了平安时代的凤凰缚法,还找到了这一对奇异
的双胞胎崭新的人生。

  只是,我会成为那包裹着她们身体不灭的火焰吗?

  曼曼听到我这句有些肉麻的话,「嘤」地一声把脑袋靠在了我的颈项间,舌
尖轻吐,开始吮吸起我的喉结……

  「喂,曼曼,你!咱们还得去爬山啊……」我被她的突然袭击搞得不知道手
该放在哪里好,有些尴尬地说。

  「不管。昨天晚上,谁叫你突然搞我,今天我要反击!」曼曼自己喜欢痛苦
的快感,大概以为每个人都是这样,嘴唇拚命用力,吸得我痛得要命!

  而就在这个我以为要被曼曼反虐的当口,一个救命电话及时杀到。

  口袋里传来一阵「北京欢迎你」的歌声,这首歌无疑极其破坏气氛,曼曼一
听到歌声,马上把头从我脖子上抬了起来:「你怎么搞这种铃声,我等下给你换
掉!」

  我十分感谢这通电话,第一时间接了起来:「喂,我金风。」

  「金风……你们两个能不能……先不要……不要这样,我们还在旅社等着你
们回来去爬山啊!」

  哈哈,我说是谁呢!曼曼身体的反应苏苏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苏苏这微带怯
弱的「劝告」立刻把我逗乐了:「苏苏……不好意思……」

  「啪嗒!」曼曼生怕我向她姐姐说出什么爆炸性的言语,一下扣上了手机盖
子。

  「走吧,我们去跟他们会合吧。」我说。

  曼曼却依旧抱着我的腰不肯松手,嘟着小嘴很严肃的样子:「我不要。你先
答应我一件事!」

  「啥事?不会真叫我娶你吧……」

  「这个问题嘛……咳咳……」

  「曼曼……你想要我干什么?能做的我一定做到……」我狐疑不定地问道。

  曼曼的瞳仁里,似乎又闪现出了前天夜里噬人的光和热。

  「要你带我走,去扶桑。」

  我听到曼曼说出这样有些幼稚的话不由得笑了:「曼曼,我说,这可不是什
么童话故事啊!你家老爷子能放你走吗?」

  我知道苏苏和曼曼的老爹挺厉害的,上海海关的人要给她搞出境签是没什么
问题,但关键曼曼啥都不懂,跟我去扶桑干什么呢?况且,我家里目前关系已经
够复杂了……雅子和文子姐姐……

  「我都这么大了,他要是不让我走,我就死给他看!」曼曼扯着我的风衣领
口,不依不饶。

  「这个嘛……」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曼曼有点霸王硬上弓的味道?看来昨夜里
我剑走偏锋的「干法」的确为我惹来了无穷后患,「你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
啊,带着你,有些……这个不大方便。」

  「谁管你那女朋友!」曼曼从小就沉浸在无限的苦闷中,无疑养成了她比我
还要偏执的个性,「我又不跟她抢你,我只是去扶桑玩玩,连这样都不行啊!臭
男人,干完了我你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你当本小姐是什么!」

  「呃……」她这句话把我炸得死去活来,冷汗直冒之下,我决定先敷衍她了
事,回到市区慢慢再想办法吧,毕竟苏苏那群人还在等着我们两个呢。

  「曼曼,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那你回上海先找你家老爷子商量商量,
我这儿没问题……来了住我家也行。」

  「你……你可不准赖掉,不然我就死给你看!」曼曼装出副很吓人的表情,
「到时候你的苏苏也一起没了,你可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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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尘网,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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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是个中国人!

                            ——明智道鬼
***********************************

  苏苏什么时候变成我的了?我真是服了这个上海大小姐了,女人三板斧,一
哭二闹三上吊,她只会这最后一斧!

  再好言宽慰了她一下,我从老炕上小心翼翼拾起卷册中仅剩的四张残页,揣
进了风衣的口袋里。由于这东西纸质特殊,有点像古时候的火浣布,所以在这个
不起眼的角落里硬抗了六、七十年,还是能够保留到这个程度。可惜的是那些糊
进墙纸里面的,就算我能把房子拆了,把它们搞出来,上面的图案必然也已经变
成黄泥了。

  看着曼曼在我身畔绷着一张小脸故作阴沉,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些
难以言喻的淡淡悲伤。

  这个女孩子最美丽的二八年华就这样被诡秘的宿命无情地摧毁了。从今天开
始,命运将会给她什么样的补偿呢?

  到了旅社,一群人已在门口站着整装待发了。百里峡这边的山路可不好走,
我今天真的有些迷糊,还真怕从山间木梯上摔下去,于是挠着脑袋跟大家告了个
假,说要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一下。

  胖子自然随口调侃了我几句,而苏苏也照例躲着我的目光。我脸孔煞白、黑
眼圈浓重的样子绝对是装不出来的,大家见我这副快死的样子,在有些暧昧的目
光里答应了我的要求。

  于是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房间里。

  点上一根烟,我靠在靠枕上端详了残页好一会儿,又一遍确认了上面墨线的
轨迹之后,忽然觉得裤裆里有些难受。唉,忘了昨晚是直接上床躺的,连外裤都
没有脱,昨天曼曼在我裤裆里留下的某些纪念品,正狠狠地刺激着我敏感地带的
皮肤。

  我只好很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跑到比我在东京破公寓还要简陋的浴室里洗
个澡……可是出来的时候我才想起一件事,我没带换洗的内衣裤来!

  「他娘的,老子……」

  围着浴巾,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了小时候曾经看过的李连杰主演的《洪
熙官》。电影里面洪熙官的儿子没小裤裤穿,洪熙官把自己的内裤脱下来交到了
儿子手里。

  洪熙官儿:老爸,那你穿什么啊?

  洪熙官:这样比较凉快。

  老子响当当的汉子一条,武功比不过洪熙官,可精神是绝对不能输给他的!

  不就是吹吹北方十一月山里的冷风嘛,还怕鸡鸡冻掉了不成?于是乎,我把
曼曼的纪念品偷偷塞进外裤后面的口袋里,直接套上外裤,凉快点就凉快点吧,
反正下午也就回去了!

  不过,还真有点凉飕飕的……而且有点晃荡……干,管他娘的……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到了中午,我在老板那里混了一顿饭,大概下午两点的
光景,咱们同学会旅游团按时回到了旅社。经过一上一下六千多个台阶的摧残,
大家的精神也都有些萎靡,坐车赶回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下了车,我的裤裆里依旧非常是「凉快」。掏出来手机一看,颜丫头不知道
什么时候给我发来了简讯:「学长,咱们圆明园逛完晚上直接去动物园那边儿的
babyfaCe跳舞啦!你要是晚上回来了,可以来找我们哟!」

  妈的,这小丫头敢情是不把建次的钱当钱啊,我真是后侮,当初怎么找了这
么个败家的丫头当导游呢?不过事已至此,后侮药是断断没有的,看着大家都拖
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宾馆,我忙喊住苏苏:「苏苏,明天咱们还有什么活动啊?」

  苏苏听我叫她,如同三月弱柳般的身子骨猛地一颤,并没有回头,只是侧过
头有些略带尴尬地问:「金……金风,明天大家自由活动……你可以去陪你的扶
桑朋友了。」

  我虽然知道苏苏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跟我说反话调情,可怎么听着怎么觉
得语气里有些暧昧,提了提裤腰带说:「那怎么行,好不容易见你们一回……」

  「你……」

  苏苏听到这里,似乎芳心乱了,轻轻地一跺平底鞋涩涩地说:「金风,我不
跟你说了……我回房间了。」

  而这时候曼曼却突然跑了过来,拉住苏苏贴着耳朵说了几句话。苏苏开始皱
着眉头,但大概曼曼又拿出她那三板斧威胁,直到最后弄得苏苏红着脸,勉为其
难地点了点头。

  啧,她想干什么……

  还未等我脑子运转起来,曼曼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我的跟前,撅着小下巴「狠
狠」地问:「臭男人,你晚上去哪儿?」

  「我可能去夜店找我的扶桑朋友。」

  「带我去。我要跳舞。」

  「这个嘛……」

  「你带不带?你不带,小心我……」

  「好,我带,我带……」

  这天天快黑的时候,有人看到一个穿着皮衣皮裤、一脸倔强的女孩,拉着一
个满脸无奈的懒散男人拚命在哥儿们交班的时间段里肆无忌惮的拦车……

  「臭男人,我跟你说,我明天就飞回去办签证,好不好?」

  半个小时后,由于实在叫不到车,而且我的下身正处于「比较凉快」的高深
境界,我不得不放弃直接杀往babyfaee的想法,拉着曼曼的手,慢慢朝
着友谊宾馆的方向过去。

  早上当我扯着她去老屋的时候曼曼就没有挣脱我的手,此时此刻,我更对她
那柔若春葱的指尖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这一对双胞胎真是典型的东方风情,不但颜貌清丽似芙蓉出水,连手型都那
么纤弱。只不过每当我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手背的时候,绳师职业性的良好触觉总
能够感受到手背肌肤上那些刻刻划划的痕迹。

  这样轻抚着她雕画着痛苦回忆的柔荑,我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昨天夜里她
在我绳索中歇斯底里的悲伤笑容。大概我跟她们两个有些许的相似之处,总是将
一些事情藏在心里而在别人面前一兄出无谓的慵懒笑容,所以一想到她们独自承
受了这么多年,我心里就会升起难以言表的怜意。听曼曼问得如此意图明显,我
除了点头应她,似乎也做不了其他事情。

  友谊宾馆跟学校的招待所就隔两条街,我们晃荡晃荡,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由于我的房卡前天留给雅子,只好跑到服务台找人帮我开了门,而进门的第
一件事就是翻行李箱找出一条内裤,冲进洗手间换上。

  穿上久违了一下午的贴身保护层,我立时感到一阵舒爽。一边伸着懒腰一边
走出洗手间的我,看到曼曼摸出前两天颜丫头挥霍来大堆零食中的一包薯片,正
坐在床上「呱唧呱唧」地哨着,不由皱了皱眉。大概她下午爬了山也饿坏了吧。

  苏青曼刚刚从自我封闭中解脱,有些个动作怎么看怎么都像小孩子。这一会
儿由于房间里开着暖气比较干热,小蹄子自顾自地把皮衣的领子拉链拉了开来,
从我这个角度,隐隐约约能看见那昨夜似曾相识的丝质胸罩。

  我说这孩子大冬天的怎么连个内衣都不穿,直接穿胸罩呢?想到这儿,我不
觉走上去蹲在她面前问:「曼曼,你这样穿出去爬山旅游,冷不冷啊?」

  「我冷我姐姐也冷。」曼曼一边「喀嚓」吃着薯片,一边按落清水淡墨绣成
的眸子看着我,「先前我是为了冻她所以这么穿。那你一会儿陪我去买衣服好不
好啊,臭男人?」

  呃……再这样下去,雅子该做的事情都要被这小蹄子抢光了。雅子吃飞醋的
眼神还是很能杀人的啊!想到这里我脑后冒出三滴汗,俯下身按着她的膝盖说:
「你不是要去夜店啊刚才?怎么这就要去买衣服了?」

  「哼!」曼曼一边嚼着薯片一边白了我一眼说,「本小姐觉得外面冷了,怎
么?你这个臭男人不陪我去是不是?不陪我去小心我……」

  「好好好,我去,我去……」陪这么个小美人儿逛街,换作任何一个有种的
男人大概都会忙不迭答应的。只不过我隔了两天才有空上网,急切想知道今天关
于横滨慈济演出的情况,只好先稳住这位上海大小姐的情绪,「你先等一会儿,
再吃几包薯片,我上网看看我工作上的事情,五分钟,五分钟……」

  一边说,我一边窜到茶几边上打开了电脑。启动完毕之后挂上SkyPe,
文子姐姐很给我面子的处于上线的状态,还没等我问,她的讯息便已传了过来:
「主人,你昨天没有上网来看我喔。」

  昨天那地方有床能睡觉就不错了,哪还能奢望上网这种事情,我抬手按出一
行扶桑话:「昨天在外面没有网路可用。姐姐,演出情况怎样?」

  文子:「超赞。由于有弘田传媒的造势,甚至吸引了很多社会名流来看表演
呢!明天各大报纸的头版必然会有你师傅的相片!」

  这我就放心了。

  「太好了,师傅状态还不错吧,是你送他回去的吗?」

  文子:「嗯。老人家还相当幽默呢!邀请我哪天和你一起去他家里喝茶。」

  我当然要去,一回东京就得去!我手里这东西,像师傅那么淡定的人看了也
一定会大吃一惊!而且……我再三思索,还是先打个电话跟师傅说明这件事情,
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于是回道:「姐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给师傅打个
电话问候一下,好吗?」

  文子:「好呀。你去吧。要想我哦。」

  我回了一个「嗯」之后关上电脑,这时一包薯片已经被曼曼啃得见底了。打
开手机一看时间才七点,颜雅茗那疯丫头带着建次和雅子大概不到十点是不会回
来的,于是我从行李中翻出电动刮胡刀一边修理着刚滋生的胡渣,一边问曼曼说
道:「曼曼,商场就在旁边,顶楼就是餐饮城,有肥羊火锅、韩国料理烧烤、吉
野家、味千……你要吃什么?」

  「呀,你这个臭男人对这里这么了解?以前你是不是总陪女人过来逛街?」
曼曼听我报店名如数家珍,讶异地问道。

  她这句话无意中勾起了一些我比较酸涩的回忆,那些大学象牙塔中构筑和期
冀的美好未来瞬间崩塌的伤疤被扯动了。鱼露,鱼露……一个深藏在我记忆深处
的影子,一下子像是静谧山谷中的夜百合般绽放了出来。我不由眉头一皱:「你
问那么多干嘛?先陪我去打个电话,然后吃饭逛街给你买衣服。行不行?」

  「臭男人,凶什么凶……」曼曼没回绝,显然是默许了我这个提议,「等等
我去一下洗手间!」

  于是,等曼曼蹦出了洗手间,我们离开宾馆,先来到了附近一个电话亭。我
叫曼曼在等候椅上坐一会儿,自己找了一个位置,拿起听筒拨通了大概只有我一
个人知道的俺师傅家里的电话。师傅家里只有一台式样非常老旧的电话机,嘟了
大概三、四声之后,一个苍老但是沉静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了。

  「师傅,是我。」

  我跟他大致说了一遍我在北京近郊的荒谬经历,师傅在电话的那端出奇的没
有任何惊讶。经过了漫长的静默等待之后,听筒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冗长的叹息:
「金风,我那时候想要传授你缚道,其实是有私心的,因为你是个中国人。」

  师傅是年长的智者,但我自然也不是笨蛋。在听到他口中那声奇怪的叹息时
我就觉得有些蹊跷,等他说出「因为你是中国人」,我的心里立即勾勒出了一个
大概。

  扶桑虽然男人少,但想想柴崎家的两兄弟就知道,要找出一个筋骨和专注力
比我好的人并不困难。师傅当初看上我,八成就是因为他其实知道一些有关上个
世纪上半叶平安天人缚图谱丢失的蛛丝马迹。

  而对于广褒的中原大地并不熟悉的他,需要一个类似于「向导」加「传人」
的复合型人才,才有可能破解当初卷册丢失的谜团。

  「啧。」横七竖八的各类揣测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要真是这样的话,
换作五十多年前,老子还不被人当成汉奸了?要是十二卷天人缚图谱真的失落在
咱们领地上的话,本着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抢了不还的铁则,就算都找到了,老
子也会第一时间上报文物部门。」

  但是我心底里并没有怪师父的意思。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很多事,都是相当
无奈的,在互相吸引的同时也在互相伤害着。

  我对着话筒故作严肃地说:「嗯,师傅,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    ***    ***    ***

  不知道苏苏这时候腹部会不会感觉胀胀的呢……我看着一边用小手给自己顺
气,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曼曼,某些邪恶的念头又闲始在脑海里萦绕……

  不过,意淫的欢愉时光总是让人感觉十分短暂,很快我就陷入了无休止的逛
街深渊……海泛姑娘先前一直被宿命的枷锁禁锢,此时此刻陡然冲出了牢笼,那
女性天生的购物本能如同地底的熔岩般喷薄而出了。

  这挑挑、那挑挑,挑完了还要去更衣室走一遭,出来之后这跳跳、那跳跳,
还要问我好不好!我都快转晕了!

  等到我灰头土脸的从商城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铺满了各个品牌的宣传广
告,袋子上的商标已经爬满了我的胳膊和背脊。不过好歹曼曼总算有点正常的衣
服换,不然要是她穿着这副小皮装走在夜半的地安门,还真指不定有什么舔着绣
花鞋的怪叔叔会出现!

  我看了一下手机回道:「曼曼,十点多了,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你别急着明天走,我大概在这个月月底才要回扶桑呢。明天……你能不能把苏苏
叫出来,咱们三个……似乎应该好好谈谈……你说呢?」

  「哈,我早就知道你在打苏青吟的主意!」曼曼「狠狠」地瞥了我一眼道:
「那天你喝我姐姐口水的时候,表情别提有多淫荡!」

  我那时候只是合理意淫了一下而已,怎么就淫荡了?但是就目前苏青曼的状
况来看,跟她讲道理是绝对行不通的,我只能嗯嗯啊啊地哼唧了几声敷衍了事,
像是送菩萨一样拦了一辆计程车把她先送回学校招待所,然后,再折返回到了我
友谊宾馆的老巢。

  宾馆大厅里古旧的时钟时针俨然已经指向了十一点的方向。我来到房间门口
一看,「免打扰」的红灯是亮着的,知道雅子她们已经疯回来了,便「咚咚咚」
地在门上打起了鼓来。

  十秒钟后,房门开启的一条缝隙里出现的是雅子极具立体美感的锁骨、性感
的鼻梁和丹红的芳唇。她的头发还湿湿的,似乎又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金,你回来了啊!你的脸色很不好喔,是不是累了?」

  唉,我的雅子大老婆就是温柔体贴,看着她柳眸中闪动关切的光彩,我情不
自应该是被什么人带到中国来了吧?

  师傅苍郁的声音再度传来:「金风,你想得不错。这件事情有些复杂,等你
回到东京之后,我跟你再慢慢说吧。总之你发现的残页要保存好,等回来了我们
好好钻研一下,希望对你也能有所帮助。」

  对于我这个神秘莫测的师傅,早在我进入他地下室看到彩子和丽奈的刹那,
我就对他怀上了一种深深的崇拜加敬畏。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故意不说吊着我的
胃口,还把事情都往我有利的方向靠。

  但是我转过念头想了一想,师傅经常跟我灌输什么艺术如果被框在国家和民
族的藩篱中,会有阻碍其发展的反作用,有可能这种念头还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
君子之腹。答应了回去第一时间找他之后,我便挂掉了电话,毕竟,两人面对面
的交流要比这样说不费劲得多了。

  讲完了电话出来,曼曼正坐在等位的长椅上两眼瞅着自己黑色的短皮靴,一
对小腿还不住晃荡,像极了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我撇撇嘴,走上前去大手在她
眼前晃了晃:「喂,咱们去吃饭吧。你啃了一包薯片还吃得下吗?」

  「怎么吃不下?」曼曼见我完事了,抬起线条旖然的小下巴,睁圆了一双独
具越楚风味的眸子:「臭男人,我先提醒你喔,本小姐可是个饿死鬼,小心我把
你钱包吃空!」

  「你要是吃撑了不知道那边的苏苏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啊……」想到这里我心
里一阵好笑,对曼曼说:「你别扯淡了,楼上也就是些大众餐点,是因为你要买
衣服所以才来这儿吃。要不你现在再改个主意,不买衣服了,我们去吃大餐?」

  曼曼既然昨天晚上想通了,现在显然也觉得大冷天的只裹一件小皮衣太对不
起自己,跟我又皱了皱鼻头之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攀住我的胳膊就把我扯出
了电话亭。

  随后……我们先来到华语商城的最顶楼吃饭。曼曼为了显示自己是饿死鬼,
故意找了家小肥牛火锅坐了进去,点了五盘上等肥牛和无数的腐皮豆芽菜之流,
吃了一个钟头自己确实撑着了,但硬是给我浪费了一半的粮食。

  我恍然醒悟原来这才是饿死鬼的真谛:把兜里的钱死命花光,接下来想不饿
死都难!

  禁不住地挤进门缝给她来了个严严实实的拥抱。

  「想死你了,老婆……」

  雅子冷艳的外表下的确有一种强大的亲和力,这一方面出于扶桑女子向来的
传统,一方面出于她从高等教育中培养出的气质。尤其对于我这种奔波了两天、
经历了无数诡异事件的男人来说,她的怀抱简直就是一种释尊恩赐。

  半拖半抱间,我和雅子已经滚倒在大床上。

  「你先去洗一下啦……」雅子被我吻得好不容易透了一口气出来,不出我所
料,唇间蹦出的果然是这句话。

  可是正当我要乖乖听话、爬起来挂上风衣闯入浴室的当口,也不知道是不是
上帝看到释尊赐给我这样甜蜜的拥抱心里不舒服,紧接着就给我从天上丢下了一
棒槌。雅子在我爬起来的瞬间摸到了我裤子口袋里有个鼓鼓的东西,我还没反应
过来,她已经把一条东西从口袋里扯了出来!

  如果说人生便如同电影胶卷的话,那么我十分希望这一段胶卷是出了问题被
剪切掉的,因为雅子抽出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昨夜里我和曼曼在老屋中肆虐过
后所留下的纪念品……一条带血的内裤!

  「咦?」雅子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大概只是觉得手感比较怪异,
上面还结着一些硬硬的渍迹,下意识地就想拿到眼前看看。

  这时候雅子的脸贴得我很近,我的鼻孔中满是她刚洗过澡的秀发间清新的发
香。被她这么从我屁股口袋里一抽,我陡然从她温柔旖旎无限的怀抱里警醒,开
玩笑,这个东西怎么能让雅子看到?

  我忙不迭一把伤住她略带肉感的小臂,紧跟着便把自己的大嘴朝着雅子的丰
唇堵了上去。这一吻,老子使劲浑身解数,把十几年来泡妞的精华熔于一炉,四
瓣嘴唇「啧啧」不绝间,雅子本来就有些陶醉的眼神渐渐迷离了起来。

  我趁机从腰间穿过另一只手,把雅子拳中攥着的曼曼的纪念品一下「扒」了
过来,塞到了床缝底下去。

  「唔……金……」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的很让人头痛。雅子见我的动作有
些反常,支吾着从我的唇下挣脱出来,两道秀雅的眉毛顿时拧在了一起:「金,
你口袋里的是什么东西啊?」

  人说三分假,我说七分真,假话要以假乱真,最好是真假莫辨才成。见雅子
在我的疯狂攻势下还那么在意我口袋里的东西,我觉得此时再不交代的话,怕是
真会在我们两个人的中间刻画下什么难以弥补的伤痕了。

  于是,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咬住雅子的耳根,跟她叙述起那天夜里发生的
一连串诡异的事件。只是,我瞒过了我进入曼曼身体的那一段戏码,在真实的基
础上稍微动了点手脚,把那血迹说成是曼曼自残而留下的。

  可就算是自残,血迹又怎么会到我的内裤上来?我毕竟很少说谎,在编织完
成出口以后才发现不对,但雅子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漏洞。

  我的话说完之后,我们紧贴着的身体之间是一段难熬的沉默,房间里只回响
着电视中一些无厘头的电影对白。

  过了大概半分钟,雅子侧过面庞来望着我,那种温存的目光顿时让我觉得有
些心虚:「金,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那天饭桌上见到的双胞胎,她们背后竟然
有这样匪夷所思的故事呀?」

  「当然是真的。」我的嘴角稍带不自然地扬起,「她们……那个打扮得很庞
克的妹妹,她赖死赖活地要去扶桑玩……雅子,我们接不接待她?」

  我当然是象征性地问问。

  纵然雅子不答应,我也不能就不让曼曼去,不然以她这种偏执的性格,会使
出上吊的伎俩也是很有可能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雅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欣然的笑意:「好啊。我们学的
不就是社会学,这两个双胞胎姐妹的现象实在是太少见了……我也想好好了解一
下呢。对了,她是不是不会说扶桑话?金,你可要照顾好她哦。」

  我听雅子这么说,心里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一直感动到了脚后跟,一把伸过
手来将她搂了个满怀。

  只是,我似乎没有看到雅子侧脸上那微微闪烁的细腻表情变化,也没有听到
她丰润的唇间一声密不可闻的轻轻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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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花曼吟,雁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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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酒最醉,毒花最美,朋友最伤人。

                              ——泥人
***********************************

  我当然没有察觉到此时此刻耳边呢喃细语中所深藏的一丝落寞:「金,你会
娶我的,是不是?」

  「说什么傻话呢雅子。」我闭着眼睛感受着她发间飘出的淡淡的香气:「要
是雅子不要我的话,我就出家做和尚。」

  「不许胡说!」雅子的玉掌在我胸口轻轻按了按,「对了,回到东京以后,
我送你一样礼物哦,现在不告诉你……」

  「是什么?先说一下可以吗……」

  「不说。回去就知道了呀。」

  「说一下又不会怎样……」

  「不……唔……嗯。」

  轻吟燕语在不知不觉间又化为温存的呻吟,当我的舌缠入雅子的唇齿之间,
我真的觉得拥着她的男人会是得到了真正幸福的人。可是时间已经不早了。雅子
由于天生带一点轻度的洁癖,又催着我去洗澡。

  在恋恋不舍离开她的胸膛后,我偷偷摸出床下的内裤跟行李中的新裤子偷天
换日,随即走进了浴室中。

  这一夜是深沉的。由于我心里记挂的事情除了和师傅的见面之外都已经解开
了结,所以在雅子温润的怀抱里睡得特别香甜。

  十八号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这两天来北京上空的日照特别艳丽,不
知道是不是在今年由于为了开奥运会而特别整治了一下,浓浓的暖光甚至已经穿
透了厚重的窗帘晒了进来。

  雅子正靠在枕头上静静地带着笑看着我。我还有点迷糊,抬起手来揉了揉眼
睛,旋即将脑袋埋入了雅子带着淡淡乳香的胸膛里。

  「金。你好像是个小孩子,以前怎么没发现!」雅子笑着说,「我都已经洗
漱好了啦。今天要跟你的学妹和建次去逛那些为了奥运会而建设的场馆,拍些照
片。你今天有事吗?」

  我突然想起了苏苏和曼曼。是的,关于那些难以启齿的话题,总有一天我们
三个人必须放下面子坦诚地谈谈。因为纵然曼曼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向来自恋
成癖的苏苏的心态会怎样变化,我必须要弄清楚。

  每个人在洒落绳网的时候,不免都会被其中的某个网洞套住,成为一个包袱
再也无法甩脱。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虽然我也说不清楚我对苏苏和曼曼究竟是
怎样的感情,但我至少要对她们的转变负上点责任吧。

  于是我从雅子的深沟里抬起脸,轻吻了一记她的额头说:「今天……和同学
去喝咖啡聊天呢。你们就去逛奥运村好了。对了,颜雅茗那个死丫头没有骗你们
的钱去买自己东西吧?」

  我对这丫头还是保持观望和审慎的态度。但是雅子似乎对她的印象非常好,
眨了眨那对我杀伤力极强的长睫毛、细线条的修长眸子说:「她人很好,也很热
情,就是和建次的沟通上有点困难……你不用担心啦。那么,我走了哦。」

  雅子把我的头扳到了软软的枕头上,从床沿上坐起开始套丝袜。望着她白皙
的背,天鹅般的脊椎曲线,我的眼神里露出了一抹回忆的味道。说我像个孩子,
嘿,雅子,你可知道这样的形容早已经与我绝缘了太多年了啊。

  半个小时后。

  我眯着眼睛望着天空。很蓝,那种近乎于深邃的蓝,这的确不是两年前的那
个一走上大街就会有些让人觉得嗓子有些发干的北京城了。

  点上一根烟,抖一抖风衣的领子,踱步在熙来攘往的街头。虽然现在已经过
了上班高峰的时间,但是中关村某大街宽阔的路面还是被各式各样的车辆挤得满
满的。这条街目前表面上显得比较悠闲的人,看上去只有我一个。

  想想也是,我这些个破事比起人家养家糊口的大事来,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饱暖之后闲得蛋疼而已。

  出来前我已经跟苏苏打过了电话,邀她和曼曼一起去学校附近一家名为「沙
雕」的咖啡店坐一坐,喝一杯咖啡,也可以考虑中午在那里用餐,当然主要是了
解苏苏目前内心的想法。

  苏苏开始还推诿不定,顾左右而言他。不过曼曼现在扒掉伪装之后,基本上
已经可以算上是我的人了,再加上苏苏身体上发生的细微变化曼曼都能够感同身
受,在我和曼曼内外夹攻之下,苏苏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接受了我这个非常「合
理」的邀请。

  等我踱到了咖啡店门口,九点三十五分。

  咱们约好的时间是九点三刻,我料定苏苏这个对自己的任何细节都吹毛求疵
的自恋女人绝对不可能迟到。果然我前脚刚迈到咖啡店的门槛下,两个相貌和身
形都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在路人百分之一百三十的回头率之中,手牵着手出现在我
的眼皮底下。

  看到她们竟然破天荒地做出了拉手的亲密举动,我那半开半闭的眼皮一下子
睁了开来。在我的记忆中,苏青曼可向来对苏苏是恶言相向的呀。而当我看清楚
她们两个的打扮,目光便再也离不开了。

  苏苏竟然穿了一条齐膝的黑色百褶裙,而且我依稀还记得,这条裙子是昨天
晚上我给曼曼买的。

  印象中的苏苏,在大学的四年里除了毕业典礼上不得不穿学士服露出小腿之
外,从来都是以裤装示人,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

  盯着她那骨感十足踏着短靴、被肉色丝袜包裹着的小腿,我的嘴角下意识地
朝右边抽播了两下。而今天曼曼也褪下了那一成不变的黑色庞克装束,换上了昨
天新买的连帽白色小袄和牛仔裤,整个人的气质也从头到脚翻新了一遍。

  苏苏看到我目光热辣而直接,毫不留情地直射向她的小腿,步子一下子定在
我三米以外。抬起小臂放在胸口,她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般,生怕我会变成恶
狼扑上来似的怯怯地说:「金……金风,你在看什么啊?」

  「喔,没有什么!」我也发现了我的失态,连忙摸了摸后脑杓仰天大笑三声
加以掩饰地说:「啊哈哈,今天你们两个……有些……哈哈,没认出来!」

  「臭男人,你看傻了吧,我就知道你对我姐姐图谋不轨!」

  曼曼见我一副傻样开心得不得了,正要张口笑话我,苏苏红着脸用力扯了扯
她的胳膊:「青曼,你乱说什么呢……」

  曼曼看看我,又看了看苏苏,明媚的眼珠一晃,抬着小下巴,似笑非笑道:
「哼……告诉你,等明天姐姐去剪个跟我一样的发型,看我们怎么捉弄你!」

  我的背后瞬间一阵抽搐。如果她们两个故意要这样存心整我,还真的无法分
清楚谁是谁,如果是一场床第大战的话……

  我正在幻想着两个穿着兔女郎装束,留着一模一样碎发小浏海,眨着纯纯的
眸子望着我,说要是猜对谁是谁,今晚那被猜对的人就会来陪我的时候,苏苏一
句话打破了我的白日梦:「金风,我们站在这门口干什么?」

  「喔,好好,走,我们上楼喝咖啡去。」

  我一马当先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踏着木质的台阶上了二楼。由于现在正是
上班时间,店面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影,偌大一个大厅里只坐了两个外国人
悠哉悠哉地一边吃着西式早点,一边翻看着Chinadaily。这正好也符
合我的心意,我就怕人多了苏苏脸皮薄谈什么都谈不尽兴。扫了一眼,我挑定了
一张靠窗的四人座位,和两位古怪的美人儿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这时候的阳光很艳,不能说热,就是有些刺眼。当我放下一半的窗帘,再看
我座位对面两个连小酒窝的位置都一模一样的女生时,发觉苏苏和曼曼的小手又
握在了一起,而苏苏的指尖似乎有意无意轻轻抚摸着曼曼手背上那些被刻画过的
伤痕。

  她俩……真的和解了?

  这是第一个浮现在我脑海里的念头。看过Menu之后,我还没有开口,曼
曼这个一夜之间从极端自闭瞬间变为极端开朗的女孩挑起眼角斜斜眯着我说道:
「臭男人,你今天叫你的苏苏出来想跟她说什么?你说好了,当我不存在。」

  「什么你的苏苏,青曼,你又乱讲话……」苏苏自从刚才被我的目光毫无忌
惮地扫射之后,小脸就一直红红的。听到曼曼这样调侃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似羞
似瞠地望了曼曼一眼,却是一点儿都不敢看我,低头咬住上嘴唇磕磕巴巴地说:
「金……金风,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朋友关系了……」

  「纳尼?」

  我心里打了一个突,苏苏不会是因为我知道了她每天在家里自己抚慰自己的
小秘密,从此以后要跟我绝交了吧?

  苏苏这句话一出口,立刻出现了一小段的沉寂。幸而此刻服务生把曼曼点的
一杯香草奶昔端上来了,替我掩饰住片刻的走神和尴尬。

  「苏苏,你这句话我还是不太明白,能不能讲得详细一点?」

  我万万没想到苏苏一坐下来就先给我来个抢白,估计八成这也是她们两个私
底下商量好的吧。

  「我和青曼,之前就好像是做着两个毫不相干的梦境。」苏苏缓缓地轻声呢
喃着,那冷漠的语气让十一月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落在咖啡桌上的阳光罩上了一层
迷濛的颜色,「我梦见我是天空中自傲的海鸥,而曼曼则梦见自己是深渊底部的
礁石。因为你前天做下的荒唐事,我们两个在各自世界做了十几年的梦一下子就
被你打破了……」

  我什么都没有说,何况我也插不进什么。我只是静静地倾听着,倾听着苏苏
像是赋诗般的叙说。

  「你……你用那种……那种方式将我们构筑的自闭空间打碎,我也……不好
怪你什么。但是,金风,现在我们两个的梦已经变成了同一个了……」苏苏说到
这里忽然抬起头来望着我微微凝起的眉头,眼眶里似乎包涵着某种晶莹的光晕,
语气开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你知道这个梦是什么梦吗?」

  我一向不擅于猜谜,这个问题我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一会儿我的脑子里
其实回响的全都是先前苏苏说出那一句「再也做不成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我眼前闪过了一段记忆的碎片碎片里,那个和刚上大一的我
有过半面之缘的怪大叔,曾经说过一句令我难以理解的话……宿酒最醉,毒花最
美,朋友最伤人。

  我想我现在有些懂了。

  此时此刻听着苏苏淡淡的倾诉,我的心正在慢慢地下沉。当夜我从两人中间
横穿而过的时候,我考虑了很多,为她们想了很多,但唯独忽略了的是我和苏苏
之间的朋友关系。

  脑中无数画面翻涌而出。那些我酒醉的夜里苏苏的问候,那些迟到的早晨苏
苏轻瞠的面容。纵然她对于男生的关爱是出于自己的完美主义,但是我那个时候
并不了解这一切,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当我像个孩子一样,做错事情或者跌倒的一
刻会出现的女人。

  在我孤身一人奔赴扶桑之后,她并没有停止对我的嘘寒问暖,当她看到我电
脑中的图片时,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可是现在呢?

  我伸出手摸了摸额头。回忆,可能是唯一能够击败男人的东西。

  「我们两个现在做得是同一个梦了——金风,你能猜到那是什么吗?」

  苏苏重复了第二遍。

  「我……我不知道。」摸摸着左边的侧脸轻轻摇头,我的表情也许就像绞刑
架上等死的囚犯。而今天的判决,是关于我和苏苏之间的一个叫做「朋友」的概
念。

  但是令我想像不到的是,苏苏问完话之后渐渐把她那吹弹可破、带着老上海
迷人情韵的俏脸朝我抬了起来,微蹙的眉一分一分地舒展,而她的脸颊也越来越
红。

  「苏苏,你怎么了?」

  望着她像是快要漫出液体的眼眶,我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了,谁知道就在这
时候苏苏撂出了一句令我天旋地转的话来。

  她的嘴角以一种细不可见的速度上翘,到最后,檀口中忽地「嘤」了一声,
清亮的容颜如花般绽放:「那个梦就是一个臭男人,笨蛋!」

  苏苏骂人了?四年没吐过一个脏字,甚至连厌恶别人的表情都很少出现的苏
苏,今天竟然骂人了!

  她骂的是不是我?是我吗?

  「苏苏……你……」我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那天夜里我真的用那种
最原始野蛮的方式征服了这个自恋了二十年的女子的心?

  苏苏笑过之后,早已经掩藏不住的泪水就从眸间狂涌了出来,滑过精致的嘴
角和秀雅的下颚,如同艳阳天的太阳雨。

  我听得痴了,看得痴了,整个人如同一根木桩一样直愣愣地杵在沙发上。

  「喂,猪头,还不过来安慰一下姐姐啊!」曼曼搂住苏苏的肩,朝着我呼喝
道。

  「哦,噢!」一语惊醒梦中人,听了曼曼的提醒,我铁打了十多年的泡妞神
经一瞬间绷紧,一下子从沙发上蹶了起来,一个转身挤到了苏苏的身边,两女一
男就这么挤在了一张双人沙发里。

  我的拿铁咖啡正巧端了上来,服务生看到我们这一桌诡异的状况,吓得不敢
过来。我忙抬脸强行拧出一个温馨惬意的笑容,示意咱们这儿没有神经病,服务
生才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可他还是不知道要把咖啡端到我的面前,还是我原来
坐的地方。

  我只好伸出本来抱住苏苏的手示意了一下,服务生不好意思看我,放下咖啡
便转身走掉了。而当我把注意力再次转到苏苏身上的时候,她已经在我的怀里哭
得不成样子了,嘴里还不断地呢喃着一些类似于自责和忏悔的话:「我不是个好
女人……呜呜……我害了我妹妹这么多年……呜呜……金风……金风啊……」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我那惊世骇俗的一炮,果然将苏苏十多年来筑起的自恋之城给轰塌了。

  我不知道苏苏和曼曼是怎样和解的,也许昨夜她们曾像在母亲的子宫里那样
紧紧地抱在一起。

  「姐姐,我们……不是说好不提了吗?你哭了我胸口也好难受……」曼曼伸
出手来不住抚摸着苏苏的背脊,我和她对望了一眼,曼曼根本没什么生活经验,
对于苏苏强忍着的悲伤瞬间崩溃,拿不出一点办法。

  「曼曼,忍着点吧。等她哭完了,你就好了。」我知道苏苏和曼曼两人之间
的奇妙联系,但是现在除了让苏苏宣泄,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切,都是因为你这个死男人……」曼曼虽然嘴硬,但是也默许了我的话,
一边摸着胸口,一边抚着苏苏的背,胸腹间还不断微微抽搐着,显然是受到了苏
苏抽噎的影响。

  我抱着她,这个从来只独往独来欣赏着自己的优秀女人,在接受了我从她妹
妹那里曲线救国、极度另类的攻势之后,终于向一个男人敞开了怀抱。

  而想到这里,我恍然似是悟到了什么:「苏苏先前说我们两人之间的朋友关
系就此决断,又说她和曼曼的梦境已经变成了一个,难道说、难道说……」

  我蓦地从苏苏的发间抬起头,苏苏似乎感受到了我心底的讶异,在我支起身
的一刻也伸出两只春葱柔荑攀住了我的肩膀。那张在先前永远跟我保持着一定距
离如江南娟丽水墨风格的俏脸,一下子探到了我的颈边!

  她的泪在我衬衫上留下一串透明的印记,从胸口一直爬上了衣领。再然后,
苏苏带着抽噎的声音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地响起:「金……金风,我要补偿妹妹,
我什么都愿意做……你知道么……青……坐月曼她喜欢……喜欢了你……你给她
个机会,好不好……好不好……」

  这是一句令我无比抽搐、无比纠结的话,如果曼曼和文子姐姐一样不在意我
的恋情,我自然能够给予她足够的开心和快乐。可是,曼曼不是文子姐姐那种已
经沉淀下来的知性女子,曼曼是那样的脆弱。

  文子只有一个,雅子只有一个,曼曼也只有一个。

  那么苏苏,你呢,你为了补偿旧时光里做下的那些不成熟的事情,甘愿放弃
自己的一切,做曼曼的影子了吗?亦或你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里爱上了一个像痞子
一样撕裂你心扉的男人?

  我正在抽搐纠结,苏苏接下来说出的话语让我差点融化在了这张沙发里。

  「金……金风,只要你……愿意……我们两个……一起……」

  这句话我依稀还记得。

  在郊外的老屋荒草中,我曾应用同样的话「调戏」这双一个被压在身下、一
个在电话那头的姐妹。

  「一起……嫁给你……」

  听着从苏苏的檀口中吐出这样震撼性的话语,我的心窝中一半是火焰,一半
是凉水,紧紧搂起苏苏骨感而不失匀停美质身躯的同时,也攥住了曼曼那只抚摸
着姐姐背脊的小手。

  你们两个一起嫁给我,这样的话只能出现在调笑中,若是真实地出现在现实
社会里,那就是重婚犯罪。

  开玩笑,哪个爷们没有幻想过学咱们韦爵爷来个宽床大被,多几位姨太太?

  可是除非老子一怒之下跑到阿拉伯国家入了人家的国籍,当个穆斯林每天做
礼拜(人家可以一夫四妻,但是现在也没有多少都市人这么干,养老婆的烦恼也
是很多的),不然,纵然你俩能抛开一切和我来个「大同居」,你们家老爷子也
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啊。

  苏苏娇软的抽噎兀自?荡在我的耳侧:「金风……金风……」

  我被她叫得半边身子都快麻了。这个自恋成性的东方美人,那些寂寞难耐的
夜里,应该就是对着镜子这样低吟浅唱般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的吧……第一次被
男人拥抱的感觉,可能让她在不自觉间迷醉了……

  不破不立!这应该算是我那天夜里在打破她们宿命枷锁时为自己惹来的麻烦
吧。

  坐在苏苏右侧的曼曼可能感知到姐姐身上发生某些微妙的变化,本来皱着的
眉头一下子变成了古怪的神情,小脸也从腮帮子底下刷地一下红了上来。我看这
样下去八成是要出事,开玩笑,老子的无边艳福怎么能让这几个咖啡店里看报纸
的米国大叔看去?

  于是,我腾出一只手轻轻捏住苏苏的下巴摇了摇,「苏苏,你别乱想了。我
已经答应带曼曼到扶桑去玩。你也一起来吗?」

  苏苏趴在我的脖颈处,似乎很享受我口中若有若无的香烟气味,索性把眼睛
都闭了起来,一边轻轻抽动着小鼻子一边喃喃道:「我……我还得回去上班,年
假就快结束了……金风啊……金风……」

  我发现她似乎突然间开始特别喜欢这样重复我的名字。自恋美人先前对于自
己的爱怜,真的已经转移到我的身上来了吗?

  我感觉不太消受得起啊……要是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恐怕老子早就……

  如今只能转移注意力了。我缓缓地将苏苏的身子扶好,推到沙发的靠垫上,
一边轻轻地摇头对曼曼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苏苏,那么明天应该是咱们最
后一天的活动了吧?我们去干什么想好了没有?」

  苏苏抓过桌上的湿纸巾扯开,有些羞赧地擦拭着已经在我身上磨蹭得差不多
了的泪痕,说:「明天大家准备去鸟巢观光。毕竟来了新北京,没去看奥运场馆
的话有些说不过去。你说呢?」

  得,建次和雅子刚去,又要轮到我了。

  虽然我对那几个钢筋的庞然大物不感什么兴趣,却也不能扫了大家好不容易
聚集起来的兴致,只好点头称是,夸这是个好主意。

  又连带安慰了好一会儿,苏苏终于缓过了劲儿。但是很不幸地,她今天破天
荒地以裙装示人,我由于地方太狭小的关系不得不侧着身子靠在沙发的边角半搂
着她,眼神一不小心就会落在她被灰色羊毛衫裹住形状玲珑、恰到好处的前胸和
两条小腿之间。这种「养眼」的刺激使得我身体的某个部分不由自主地不听话了
起来。

  而苏苏则倚着我。她这件羊毛衫触感良好,迷人的腰际很容易便能感受到一
种似有似无的推力在顶着她。顶着顶着,苏苏终于醒悟到是怎么回事,伸出手捂
住小嘴「啊」了一声,而我则趁机从沙发上爬起,回到了原本属于我的对面沙发
上。

  「呼……」

  我忍不住暗中长舒一口气。第一次跟苏苏这么亲密接触,确实是很能调动我
本来懒懒的神经,但是憋得难受啊。本着我一贯的颓废酷哥形象,是绝对不能在
这种公共场合动手动脚的。苏苏害羞之后再偷偷望我时,见我这么一副敛襟端坐
的样子,方才还梨花带雨的眸子里又重新染上了一抹笑意。

  「臭男人,几点了,本小姐又饿了!」曼曼适时地打破了我们三个人之间微
妙的暧昧气氛。

  「喔喔。好吧,饿死鬼小姐……」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抬起眼睛作出
了一个戏弄的眼神:「你想在这里吃西餐或者去别家都好,自己选吧!」

  「我才不要吃西餐,要吃大鱼大肉!你既然这么熟悉这里,就给我和姐姐挑
个地方吧!」曼曼撅着小嘴一脸娇蛮,真的很难想像,在两天之前这还是个如同
冷硬的石块一样的另类少女。

  我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怎么有你这样的……苏苏那么瘦,大概就是被你给
撑饱了以后吃不下东西所以才导致的吧!」

  「要你管,死男人……」曼曼一边说一边扯出背后的靠垫就想要对我进行人
身攻击。我动作快,一个矮身窜出了沙发,朝着收银台狂奔而去。

  收银台的美眉似乎从来没见过我这么主动热情掏钱付帐的顾客,对我挤出一
个很可爱的笑容。在刷卡签字之后,苏苏和曼曼也都已经打点停当,于是,我们
三个依次步下了很有格调的木质楼梯,在两人短皮靴的踢踏声里走入了北京的冬
日暖阳。

  「你要吃大鱼大肉……那么,宫廷菜好了。」好歹在北京待了这么些年,我
心中微微一转,已经有了对付曼曼的计较,「来,美女们拦车咯!」说罢我按住
两个美人的腰,就把她们推到了马路边上。

  苏苏微微皱着眉头深深地回望了我一眼,她这轻瞠的目光又让我想起了当年
我迟到时对我亲切「问候」的她,而她,也似乎望穿了我眸子里记忆的颜色。

  就这样,我们俩人又差点在大马路边对视上了。好在北京的计程车司机们眼
光都很锐利,看到我们三个这情形必然是刚出了咖啡馆要坐计程车,一辆崭新的
计程车立刻减速在曼曼的跟前停了下来。

  我强行避开苏苏仿佛有些春意荡起的瞳光,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钻了进去。

  「我说,您几个上哪儿啊?」师傅陡然瞧见后座上两个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也禁不住偷瞄了几眼。

  「北四环上观府。」

  「好。您是带您女朋友去吃宫廷菜的吧?」

  「嗯,对。」

  「那后边儿哪一位是您女朋友啊?」

  「好好开车吧您。」

  「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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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无间花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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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你干都干过了,还怕被你看啊!

                            ——苏青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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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计程车到了上观府,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这一餐四道菜两个羹和一个汤吃掉了我两千多元大钞,曼曼吃得舔嘴抹舌,
临走还不忘把剩下的全部打包。我看得有些傻眼,想想苏苏和曼曼这身段,要是
每天都让她那样大快朵颐的话,能保持这样?

  走出帘门,苏苏见我侧过脸望着一边拎着打包的菜肴一边用小手摸着肚皮的
曼曼,一脸抽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在身后抿着嘴笑着说:「我们两个就是
这样子,从小就吃不胖的。」

  我心想大概是苏苏你吃的比较少的缘故吧,所以通感的曼曼一方面觉得饿,
一方面怎么吃也不会胖!

  「喔,好吧,酒足饭饱该回宾馆休息了……」想到她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我不
由得哑然失笑:「苏苏,那我先送你们回去好了,怎么样?」

  「……」

  我问了这句话以后,忽然感觉身后没了声音。

  我还以为苏苏走丢了,转过头看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她低垂的头镶着的两只
从下往上略带娇涩的眸子。

  团代表兼党代表,玉女苏青吟小姐……不会……是发情了吧?

  我知道对于一些惯于自我抚慰的女孩子来说,由于她们身上的敏感点已经被
自己开发得差不多了,所以一旦她们知道能够从男人那里获得更多的快乐,就会
逐渐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

  莫非我那夜对曼曼的无情突刺,已经让苏苏爱上了那种深入体内澎湃的激情
了?怪不得她之前一见到我就不敢抬起眼睛!

  「你……金风,你不想……再陪我和青曼聊一会儿吗……」赧然的望着我,
过了老半天,苏苏才从樱桃般极具东方美感的唇沿里挤出了一句蚊子叫一样的话
来。

  喔,原来是这样啊……

  看着一路上苏苏极端反常的举动,我心里一下大致有了底:这姑娘说要补偿
曼曼嫁给我是假,放不下自己面子才是真吧!我的嘴角无形中开始朝着右边撇了
上去,这一动一静两个美人儿要是叠在一块儿给我来一个比目鱼吻式的迎接,那
可真是快乐似神仙了啊……

  好吧,既然美人儿放不下面子,那金小爷就姑且顺着你好了。做不成朋友,
做做什么枪友炮友也好不是?于是我很「诚恳」地回答道;「好,当然好了,我
还怕你以后不理我了呢!」

  「臭男人,还说不喜欢我姐姐,哼,你瞧你自己一脸色相!」曼曼不知道什
么时候已经回过了头来,双手插着纤腰撅着下巴看着我。

  「青曼,别乱说……」苏苏轻轻一跺脚,那娇中含羞的神情说不出地引人遐
思。在她们两个互相调侃的当口,我早就眼快拦下了一辆计程车,招呼她们等回
去再闹不迟,先给我钻进车来。

  「哼……谁回去跟你闹……本小姐要睡午觉……」

  曼曼一边嘟嚷着一边跨进了车门。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两女一男已经出现在学校招待所的楼下。

  小心翼翼地弯着腰上楼,我可不想被胖子看到,不然可又要八卦满天飞了。

  胖子这牲口的习性老子再清楚不过,能休息就休息,能玩就玩,他租的房子
在丰台区离这里太远,找个藉口奖励一下自己,索性在这儿住了五天旅馆。

  本着不多躺一会儿对不起腰包里钞票的原则,这一会儿他肯定在房间里不是
抱着笔记型电脑上网就是打游戏!

  凭我多年玩盗贼的经验成功闪过了胖子的房间,我跟着两姐妹四条瘦得恰到
好处的腿「飕」的一下溜进了她们的房门。反手扣好门锁,点亮「免打扰」的警
示灯,我一转头就见苏苏在那儿捂着嘴笑:「金风,你干什么,像个贼似的。」

  「嘘!」我不由得跟苏苏在嘴边竖了个食指,想当年学校的招待所我可是常
客,对于这里的环境我熟得不能再熟了:「这地方隔音不好,一会儿咱们声音要
小一点,免得被胖子那些八卦的人听见!」

  完了,说错话了……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发现了失误,果然刚放下手里打包菜
肴的曼曼扭头就对我吹胡子瞪眼道;「臭男人,你又在想什么啊你,什么声音要
小一点,你以为叫你来是……唔!」

  我一个箭步窜上去捂住了曼曼的小嘴,在她耳边压着声音低语:「就你这个
分贝,隔壁屋的早就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喂,苏苏,隔壁住的是谁?」

  「413是陈染,417不是咱们的人。」苏苏想了一想,似乎默许了我刚
才那句「要小声一点」,很配合地答道。

  「喔,那还好,要是不弄出什么碧海潮生曲,大概胖子那儿是听不到的。」

  我正说着,曼曼一下从我的臂弯里挣脱了出来,一边朝我皱了皱鼻头,一边
开始卸下她身上的小袄。

  北京的房间里由于都有暖气,干热得要死,平时只需要穿着一层布差不多就
可以了。我看曼曼在脱外衣,自己也觉着有些闷得慌,解开风衣的扣子就把它挂
到了衣架上面。谁知道当我回过头来的时候,曼曼不但把外衣脱了,还继续脱着
衬在里面的那件粉色条子花纹的线衫!

  把线衫的下摆一撩,那皮带银亮饰物之上精致的小肚脐、平滑柔美的小腹肌
肤以及今天当值的一件粉色胸罩就映入了我的眼里。我说话的声音里不由得带上
了一些犹豫:「我说,曼曼……你有那么热吗?」

  「切,你这个臭男人就知道假惺惺。」曼曼整理着线衫,一脸地鄙夷地睨着
我,「被你……干都干过了,还怕被你看啊!」

  我感觉有一些晕厥。

  幸好身边的苏苏还保持着一如既往温婉优雅的姿态,只是把外衣挂上衣架后
便端庄地坐在了我的身畔,唇边挂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曼曼穿着粉色的胸罩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一下子上个洗手间,一下子找个电
视机开关,最后「砰」地一声跃上了床铺,扯过被子:「本小姐要午睡了。你们
俩要是聊天的话,可要『小声』一点,省得扰了人家的清梦!」

  我听了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就你这蹦来蹦去的样儿,还有什么「清梦」可
言?忙指了指曼曼的下身似笑非笑地说:「曼曼,你不是要睡觉吗,穿着牛仔裤
干什么?」

  大概由于灯光的缘故,从我床尾的这个角度看,小蹄子的脸上似乎带着一层
红扑扑的颜色。听了我的挑衅,曼曼撅起下巴「切」了一声,随即装作漫不经心
的样子,小手朝着皮带扣便摸了上去。

  快手快脚剥掉牛仔裤扔在椅子上,曼曼把被子一扑腾,就把她那在黄澄澄灯
光下玲珑浮凸、撑死也不胖的小身子裹进了被子里。

  我知道她没有真的睡觉。开玩笑,苏苏还眼波流转地望着我,芳心不知道系
在什么地方被小鹿撞着呢,你这个小蹄子能睡着才怪。曼曼故意转过身子,把被
拢在耳根以上,这动作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欲盖弥彰的小把戏而已。

  「苏苏。」这对双胞胎之间的奇异联系真的让人遐思万千,我为了逗弄在被
子里装睡的曼曼,先对苏苏开口道,「前两天……真的对不起,把你吓坏了。」

  我的话音故意压得很低。果然曼曼在被里觉得听不太清楚,又翻腾了一下把
小耳朵全露了出来。而反观苏苏则低着头,清瘦的锁骨之上那双宛似秦淮月色般
的眸子里似乎带着一点点的哀怨,以及一点点的惊心动魄。这两姝一动一静的反
应把我逗乐了,我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坏笑。

  苏苏之前看到电脑里照片的时候,应该早就把我定义为「色魔」一族。此刻
见到我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张俏脸都快埋到了灰色羊毛衫的衣领里,口中顾
左右而言他道:「金……金风,你现在能给我说说你这两年到底在干嘛了吧,这
里……又没有外人……」

  咦,已经把我当成「内人」了嘛!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晚上跟苏苏在墙角脸贴脸、身贴身地肉搏过之后,
我总觉得她的话里有意无意总是透露着一丁点儿对我勾引的意味,印象中两年前
她对我说话的语气,是绝对没有那么暧昧的。

  果然是个闷骚型的自恋女呀……我的角色在她的世界中转变之后,她就开始
有意无意地挑逗起我来了,而且她的每个动作和神态都可以说符合挑逗的最高境
界——「春梦了无痕」,真不愧是苏姐己的后人……

  于是乎,我在意淫的同时抬了抬屁股,故意拉近了一些跟苏苏在床垫上的距
离,和她讲起了我学士毕业后独自一人跑去东京求学的故事大概。

  由于我语气很慵懒,而且讲的东西大多是苏苏所不了解的,听着听着,她原
先显得过于拘谨的神色逐渐放松了下来,小下巴也从羊毛衫领口里露出了一角。

  「一个喜欢跟我撅下巴,一个见了我就缩下巴,真是无语啊……」我暗叹。

  一边百无聊赖地将苏青吟和苏青曼做着对比,我一边跟苏苏继续神侃着东京
的风物。我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提到另外的女人往往会起很糟糕的化学作用,所
以故意隐去了我和雅子之间的事情。

  当讲到我偶然间认识了我的师傅明智传鬼的时候,苏苏终于第一次插嘴了:
「金风,原来……扶桑真的有这么一种职业?」

  我点头:「是这样的,外面的世界无奇不有,咱们大学忙着哨那些什么什么
概论,当然没有时间去了解啦!我跟你说啊,这绳艺其实非常的……」

  我故意越说声音越小,而且渐渐开始跟苏苏讲解起一些作为模特儿需要注意
的事项,比如说在表演的时候必须穿着特制的紧身服装,否则会怎样怎样。为了
听清我的话,苏苏的身子在不知不觉间朝我靠了过来。

  「金风……难道,不穿表演的服装,后果真的那么严重吗?」

  先前曼曼为了装睡,早就将房间的厚布窗帘放了下来。窗帘挡住了明艳的阳
光,我的眼睛里只闪动着苏苏在昏暗灯光下轻启的两瓣樱唇。

  「那当然了,有些敏感的地方被刺激到了是会很难受的……」

  苏苏越靠我越近,我已经不太能分清楚究竟是她挑逗成功,或是我自己心底
的旖念作祟,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一刻,我的左手竟然鬼使神差缠上了苏苏的腰
际。

  好细的腰啊……一搂住这柳腰,我的脑海里一下便浮现出小时候曾经读过的
「环肥燕瘦」典故中舞后赵飞燕的名字。大抵是因为苏苏这件羊毛衫质地太好,
我的胳膊很容易就从她的后腰一路滑了过去,拢美在怀的动作一气呵成。

  「噢!」檀口中嘤咛一声,早就快要流出春水的妙目已然化为了一团旖旎的
雾气,靠上了我的颈项。

  唉……老子也有失算的时候,早知道苏苏会这么轻易瘫在我胸口,之前考虑
那么多干什么?我张口吹开苏苏额前的秀发,低头朝她那宛若春山远黛的眉角吻
了上去。

  「苏苏……你记不记得,那年我喝醉以后,你半夜还打电话到我寝室来……
那时候胖子他们都以为我和你……那什么了呢。」

  我沉着声音低语着。本来就很干燥的房间里,顾盼间便弥漫起了一阵能让人
嘴唇发干的气息。

  「唔……」苏苏紧紧地合住长睫毛的眸子,透过薄薄的眼皮,依稀能看见她
的眼珠在转动,似乎在体会着我吻痕的走向:「我又不喜欢你们男人……我只让
你……只给你亲……嗯……」

  乱了乱了,我看苏苏是彻底乱了。她这句带着无边妖气的呢喃烫得我胸口一
阵酥麻,当我的吻痕正要跨越她的鼻梁,朝着那一点朱唇进发的时候,背后忽然
掀起一阵劲风,旋即一个略带干涩、声线和苏苏一模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
们两个死人……让不让人……睡觉了啊,噢!」

  苏苏知道是自己的宝贝妹妹,一股脑儿将满头的青丝埋进了我的衬衫里。我
攻陷苏苏芳唇的战役功亏一篑,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正想回头给曼曼来个「小
胖式」杀人眼神时,却发现曼曼正跪在床垫上,双手环抱在粉色的胸罩前面,两
条大腿则夹得紧紧的。

  嗯……小蹄子前两天初为新妇,体验过了被我肆虐的快感,这一会儿应该是
通感到了苏苏身体的反应,在心底里有些想要召唤我的分身出场了吧!

  苏苏本来就娇弱无限的身子早已经被我吻得瘫作一团。我看到曼曼小脸上那
古怪得要命的表情,哭笑不得,只好帮苏苏把两只短靴剥了下来,扶她在床的一
侧躺好,自己则开始解起衬衫的扣子。

  「臭男人,你……你又想干什么?」曼曼脸上都快烧成了曼陀罗花般的娇艳
了,口中兀自倔强地质问我。

  小乖乖,你难道不明白男人最喜欢这样征服的感觉吗?我歪了歪脖子,嘴角
再一次邪恶地朝右侧上翘,邪笑道:「我不想干什么,做爱做的事情而已咯。」

  解开最后一颗扣子,将衬衫猛地扯开之后,这间昏暗的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床
上两个俏-丽的女子,以及我满背的伤痕。

  「你你你你……你不要过来……我……」曼曼装腔作势着,可是那紧闭的腿
根和娇红的面庞一下便戳破了她的谎言。

  「别紧张,小声点,想让胖子他们八卦你姐姐吗。」其实最令我好奇和感觉
刺激的,是苏苏和曼曼之间那种奇诡的联系。如果当初不是苏苏那个电话在两里
地外对我的双重夹击,我断断不会那么快对曼曼缴枪投降,少说也得再战三百回
合。

  现在苏苏一下子软掉,我倒觉得没什么意思。我把衬衫往曼曼的牛仔裤上一
丢,坐在了床沿上:「我又没想怎样,你们俩个睡午觉吧。等晚饭时我叫你们好
了。」

  曼曼大概已做好了被我侵犯的准备,怎么也没料到我忽然甩出这么一句话,
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半天抛出一句话:「你……那你脱衣服干什么!」

  「我热啊。」我嘴角扭出一个坏笑:「干都干过你了,还怕被你看啊?」

  「噗!」这句话把曼曼也逗乐了,终于不再跟我忸怩,挪动着小腿攀上了我
的背脊,抚摸着那些被师傅教训出来的痕迹轻轻地说:「臭男人,那……你陪陪
我,我不抱着个抱枕睡不着觉。」

  还有这等怪癖?唉,你们两姐妹怎都那么爱装呢!

  真是服了。好吧,小爷我就顺着你们算了。我转头瞥了瞥苏苏,跟曼曼说:
「那你去帮你姐姐把衣服都扒了吧,不然怎么睡觉?」

  曼曼的指尖不停划过我的伤疤,似乎摸得有些痴了,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苏苏离开了我的怀抱,这时候也清醒了些,听到竟然被要求大被同眠,咬着
曼曼的耳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终究是没被男人看过……大概真的害羞了吧。于是我撇过脑袋望着窗帘,拿
背脊对着她们,以显示我无意对苏苏动手动脚。过了老半天,两个人咬耳根行动
终于结束,我身后传来了细细碎碎衣物翻动的声音。

  「脱完了没有,曼曼,你干脆抱着你姐姐睡算了。」等身后再没了动静,我
漫不经心地问。

  「好……好了。」

  这句话很轻、很软,让我分辨不出是从姐妹俩谁的嘴里吐出来的。我回头一
看,昏暗的床头灯下,苏苏和曼曼都伸出小手扒住被头,只露出两双一个模子里
刻出来的曼妙眸子似喜如瞠地望着我。

  双飞燕,比目吻!啊哈,想到苏苏和曼曼一模一样的馒头小鲍鱼我便情难自
禁,这算是迎接吗?好,小爷我来了!

  床铺并不算大,躺了两个妞儿差不多占去了大半的空间。我灵机一动,从床
沿上弹起来,掠到床尾,把两女脚下的被子一掀,整个人从她们中间「穿」了进
去!

  「呀……」

  「咦……」

  两位姐妹花刚想叫,我的魔手已经如影随形地到了她们的芳唇之下,倏地将
其捂住:「别叫,怕别人不知道我跟你们在一起啊!」

  这时候,我为了捣住她俩的嘴巴,胳膊附好横杠在苏苏和曼曼的胸前。霎时
间我便觉得温娇满床,自己腰肋两旁全部陷入紧致光滑肌肤的攻势里,而两条胳
膊就好像垫在了软软的沙垫上,喔,这种感觉,不正是男人的梦想吗!

  往左动,一团娇酥,往右动,温润如玉。如此盛况,又如何能让人不心神摇
曳,难以自禁?可是,作为东京都有名绳师的我,绝对不能在我的班代小姐面前
一下子便失态了吧。

  我只好选择不动。

  我不动,曼曼这小蹄子却不乐意了:「喂,你这样压得人难不难过的啦……
快点翻个身……」一边说,还一边把我往苏苏那边推着。

  不推不要紧,一推之下,我腰肋最柔软的地方立刻跟苏苏嫩滑的腹部肌肤亲
密接触。被我抱住的时候苏苏就已经乱得不行了,现在更是乱上加乱,不知道什
么时候,她的柔荑已经缠上了我捂住她嘴唇的胳膊,把头探进我的腋下摩擦了起
来。

  我干!虽然我不是什么好鸟,但这委实是我人生中头一次双飞的经历,而且
面对的还是一对奇异的双胞胎小家碧玉型妙人儿!我只好遵照曼曼的意思,扯出
被苏苏纠缠住的右手,一个「笨鹞子翻身」,把身体仰天翻了过来。

  呼……这样便好多了,我那一杆大银枪不用受到床垫的挤压……可是一劫过
去谁知又来一劫,曼曼见我翻过身子,一抬大腿「呼啦」一下夹上了我的小腹。

  「喂,你们不是说要午睡……小心我真的控制不住把你们一起吃了!」

  我是个美腿控,从我正牌大老婆雅子的身上就可以看出来;雅子那双近乎夸
张的长腿正是我的最爱。曼曼把我当成抱枕一样抬起大腿夹住我的小腹,骨肉匀
停的大腿有意无意磨蹭着我早已经立正敬礼的分身,我的左侧偏偏又有个整个人
软倒黏在我腰肋里的苏苏……这造成了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床上用言语恐吓女人
的事件。

  「臭男人……你凶什么啊。」

  曼曼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当成人形抱枕,右手小臂也已经摸上了我的胸膛,
「我说了我要抱个抱枕睡觉的。我家里的抱枕叫小乖,以后……就叫你小小乖,
好不好?」

  你大腿感觉不到我某处在跳动不止吗?还在这儿跟我装!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简直如同坠入地狱中,我回念一想,既然苏苏都不设防
地把我这个色魔招到房间里来关门放美女了,我还在床上装什么正经人呢?俗丑
对姐妹都爱装纯洁,我可是实在装不下去了,朝着曼曼猛地一翻身,摆脱了苏苏
娇软一团的身子,左手一把抓住曼曼的大腿,右手则探入她的肋下把她整个人按
在了我的身上:「好了,你要骑着我才能睡着是吧,你就这样骑着睡吧!」

  「臭男人,你……嗯……」

  小蹄子的脸早已经在发烫燃烧,因为我强行把她的腿按在腰间,我站如松、
行如风的银枪已经顶在了她粉色小裤裤的某个迷人的凹陷里。

  「好了,你睡吧,你不睡我要睡了。」

  「臭……男人……」

  曼曼这点力气怎么挣脱得开我的铁钳?她越是扭动身子,就越被我的枪头顶
得厉害。大约两分钟之后,我的胸口处已经开始迥荡起若有若无、连绵不断的呻
吟了。

  这下我算是复仇成功,正想要取笑取笑这个想骑着我睡觉的小蹄子,却忘记
了我背后那位姐姐跟曼曼通感这件事。

  忽然间,有两条胳膊穿过我的脖颈把我搂了起来,随即我的目光便被一潭青
丝所遮蔽,耳畔响起了一阵梦呓般的软语:「金风……金风啊……」

  呼……老子的大长茎早就被曼曼包裹在内裤中的凹陷磨得几欲怒锋向天,苏
苏啊……你胆敢在这时候飞蛾扑火,是否早已做好了向我金小爷献身的准备呢?
面对这一座由姐妹花设下的花地狱,我能做以及想做的只有……深陷其中了!

  「喔,苏苏,你想了解被束缚的滋味吗……」不用转头,我这番话,正不断
舔舐我耳垂的小苏苏自然听得见,当然听到的还有正抬起小下巴亲吻我锁骨的曼
曼。

  而两个人则不约而同地嘤咛了一声,首先发话的是曼曼:「臭男人,你想把
姐姐……」

  这句话没说到一半,小蹄子就被我扯住脑后的头发粗暴地揪起,粗暴地吻上
了嘴唇:「护着你姐呀,还是你自己想被我捆?小淫娃……」

  我手上的力道也恰到好处,能保证让小蹄子头皮火辣辣的同时又不受外伤。
奴隶调教的活儿,我纸上谈兵还是绰绰有余,曼曼听了这句话果然便似丢了魂一
样,眼睛里又弥荡开了那种湿稠的光焰:「我……」

  「金风,金风……」

  当然了,我这时候是受着姐妹花前后夹击呢。瞻前便不能顾后,苏苏呵气如
兰搞得我脖颈后一阵酥麻,我只好突然掀开被子坐起来,先挣脱苏苏的藕臂,然
后抱起已三魂出窍的曼曼,把她就这么脸对脸、胸贴胸地按在了自己姐姐的娇躯
上。

  苏苏靛蓝色的一套内衣内裤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我尽收眼底,我心底有一
股莫名的刺激感止不住地升腾了起来,想到苏苏从前那大众情人、温文尔雅的形
象,想到她从前甚至连在我们男生面前露个小腿都那么吝啬,而我现在居然能够
这么肆无忌惮地欣赏个够,这种感觉真他妈够味啊!

  「咦?」

  「呀……」

  两姐妹同时发出一声娇呼,都没有想到我竟突然掀开了遮蔽物,还做出如此
「大逆不道」的动作。不仅苏苏那封闭在自恋空间中的美丽身体一下子便无所遁
形,对她而言更「恐怖」的是,自己那已经芳心迷乱的妹妹居然匍匐在了自己身
上!

  我看到苏苏明显傻了,但那一双隔着曼曼乱发望向我的目光里,除了五分羞
急,三分仓惶,竟还有两分奇异的兴奋……而她早已软成一滩,根本无法推开在
自己胸腹间忸怩着的妹妹,一双孪生姐妹就这么……交叠在了一起。

  「喔喔,既然都想被我绑,那么……」

  道具何在?我游目四顾,首先看到的是我掀开被子之后,掉在地上苏苏的裙
子。一个银色的皮带扣正在宾馆暧昧的灯影中熠熠发光,没有绳索……姑且用皮
带简陋规划一下吧。我马上反身找到自己的西裤和曼曼的牛仔裤,从腰部抽出两
条皮带,再加上苏苏裙子上的一条,就是三条……

  电光火石间我已经做好这三条皮带的部署。在苏苏略带讶异,实则早已授予
我「生杀大权」的迷魅目光里,我扯过她两只本来撑在妹妹肋间的春葱绕到曼曼
的背心处扣住,然后再将两姐妹的膝弯扣在一起,一个简易的「人肉推车」便成
型了。

  姐姐和妹妹凌乱的发丝早已绞缠在了一起。苏苏的脸颊上已然春云密布,而
小蹄子则因为被和姐姐束缚在一块儿,小屁股朝着我挺了起来,似乎在召唤着那
一夜在她香贝中迸发的澎湃激情。

  「想要被插吗?」

  将曼曼的一双小腿作为车把手,将姐妹们的双腿同时拉开,我在亲吻妹妹左
半边美股,欣赏姐姐靛蓝色内裤中迷人线条的同时这样问道。

  「要……要……」

  声线都一模一样,让我根本分不清是谁在答话,八成是曼曼吧,她姐姐毕竟
在男人面前当了十几年的玉女呢。我怒立的战枪此刻几乎要脱体而出,也正需要
小蹄子香谷媚肉玉馒头的抚慰,也好给苏苏做一个「示范」嘛,毕竟人家十几年
来都是自己摸自己的!想到这里,我便野蛮地扯开曼曼的胸罩扣,拨开粉色的内
裤,直捣黄龙而去。

  小蹄子刚才骑着我睡觉的时候便早已经春液泛滥,在那一片粉媚包裹住枪头
的刹那,止不住从口中迸发出喜极的颤音,而这颤一首则刚好贴着自己的姐姐回
响在了她的耳畔。

  「金风……」

  「姐姐,痛,噢……你的胸罩卡到我……我帮你解掉……」

  「唔……嗯……」

  「轻点喔,小心隔墙有耳。」

  我发觉灵机一动发明出的这架「人肉推车」还真是妙物,姐妹俩心贴心、面
贴面,这可是名副其实的「闺中密语」啊,晤,三人行,必有我湿嘛!推车的老
汉自然是我啊!

  曼曼强撑着下身的快感七手八脚解掉苏苏的乳罩以后,情形则更加不堪了。

  由于两个人膝关节处的皮带限制了曼曼的移动范围,在我的不断抽插挺动之
下,被自己姐姐环住纤腰的她就好像变成了一把剑,而姐姐则变成了剑鞘,在我
这只魔爪的控制下不断地一拔一插着。

  两双椒乳交叠摩擦,而这对心有灵犀的双胞胎则分享着我在一个密穴中为她
们各自带来的快意。在那一夜的风衣下,我没有好好欣赏曼曼这小蹄子的妙户,
今天虽然灯影迷濛,但好歹我还是能从这个角度清晰看到自己的枪杆在那小馒头
中拔插的动作。

  拨开的粉色内裤下这美妙的嫩穴,是一抹如桃花般粉媚春天的颜色,上面点
缀着如幼发般的细毛。很难想像那个前几天还冷得像块冰、硬得像铁条的另类庞
克妹,她的私处居然温柔如斯……由于我的枪柄直径不小,初承雨露不久的曼曼
这张嫩嘴想要吞噬它还是有起翘为其难,一插一拔间不但水声噗哧,还将那香嫩
的贝肉来回牵扯,显得淫靡异常。

  「噗嗤,噗嗤……」

  「姐姐,姐姐……」

  「青曼……啊……」

  由于这个姿势太过于撩人,苏苏和曼曼又生就一副罕见的通感妙躯,我在抽
插引动她们两人乳房不断摩擦的同时,姐妹花的叫声越来越失魂跌宥,渐渐地,
早已经将这宾馆隔音太差的事实抛到了九霄云外,甚至苏苏还情不自禁咬起自己
亲妹妹的耳垂!

  「唔……青曼……」

  我见到这幅胜景,下身更加卖力为她们俩服务了起来。我记得曾经有人说女
人三十岁才是真正开始懂得享受的年纪,嘿嘿,跟着我别的不敢说,这一桩好处
还是有的,几岁跟我、几岁就可以开始学会享受啦!

  「呃……呃,插重一点,请你再插重……点。」

  苏青曼果然是天生的小性奴呢,在我上次对她言语调教了之后,这一回不用
吩咐,已经能够自觉自律啦。现在这间宾馆房间真的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花地狱,
估计没有一个男人进来能够全身而退!

  「喔喔,那你姐姐想不想呢,小淫娃?快,问问你姐姐。」

  在我的枪柄被曼曼的馒头小穴紧紧包裹、吸吮的快感间,每次用力挺动到最
后,总感觉撞上了一堵若有若无的肉墙。在与这充满紧致弹性却又绵延如山黛、
让人无法琢磨其形的肉墙摩擦间,小蹄子总是会发出类似于绵羊般短促失魂的颤
声。

  「啊,啊……姐姐,姐姐……让他再插重一点,再一点……啊,啊……」

  苏苏也在自己妹妹的耳边浅吟着,由于不是亲自品尝我的肉棍,她似乎并没
有曼曼这般靡乱。听到自己的妹妹居然被插得口不择言,苏苏眯着的眼睛似乎要
泛出春水,就这么带着淡淡的幽怨、莫名的惆怅,混杂着强烈的兴奋光芒直直望
着我。

  喔喔,这种眼神带给我的快感丝毫不亚于曼曼的小穴啊!我的班代小姐……

  在你身上干你妹妹……啊啊啊啊,很爽啊!

  就在这时候,苏苏的脸颊颜色越来越红,曼曼的叫声也越来越放浪不堪,两
个人忽然紧紧抱在一道痉击了起来。

  「金风……啊……」

  「啊啊啊,插……插……」

  咦,听这销魂九转的呻吟,是高潮了吗?我扯回身子低头瞄向苏苏的内裤,
发现果然有一道湿润的渍迹由浅变深,迅速在棉质的小布块上蔓延了开来。啧啧
啧,老子可还没尽兴呐!

  但回头一想,这可能是由于姐妹俩通感的特质造成。本来就能感受到对方身
上的快感,再和自己本身的这么一叠加,便有了二二得四的效果。这对双胞胎身
上的秘密可能还有待发掘……

  高潮过后,大概是心神收敛了些吧,曼曼立刻有气无力地骂了开来:「死男
人,臭流氓,你怎么把我和姐姐这么羞耻地……绑在一起啊!你要不要脸啊!」

  「好,我不要脸,也不知是谁刚才说想这样子被插,还要更重一点的呀。」

  我从曼曼的小穴里抽出依旧硬挺的银枪,又惹得一声娇呼。看情形,这对姐
妹花今天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我看苏苏早已在下面开始挣扎,咬着嘴唇像是
要哭出来了,便暗叹一声飞快解开了她们膝关节处的皮带。

  「嗯,苏苏这道大餐还是慢些早用来的好。」

  我正自我开解着,曼曼挣脱了皮带枷锁便立即扯过被我掀在一边的被子,将
自己和姐姐包裹了起来,望着我在空气里趾高气昂、崭露头角的大长茎,欲言又
止。

  倒是苏苏目光闪动,轻轻地缩在被角下问道:「金……金风,你怎么会懂这
么……这么淫乱的……法子啊,以前……你这样折腾过鱼露吗?」

  说实话,这人肉推车是我灵机一动,而且若是换了两个不相干的女子不一定
有这个效果。可苏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又扯到鱼露了……鱼……露……

  被她这么一说,我的回忆深处蓦地泛起了一个长发连身裙的背影。月影下,
那纯白的连身裙恰如静静绽放的水仙。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句诗在六年前我的大学校园里你可
以常常听到,而诗句中的玉露所指的,就是我大学时代的恋人。

  六年前的金童玉女,扶桑语系的金风以及法语系的鱼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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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北京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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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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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前的北京城。SARS的阴影还在首都上空盘旋,沙尘暴时不时地要来
遛弯,公车上的大妈们聒噪得可爱,计程车司机们的座驾还非常破烂。

  但是,那是我生命里最鲜亮的一段时光。

  我原则上是个社交型的宅人。以前的平时生活就如我在东京的作息差不多,
表面上看起来风风火火,但是宅在骨子里,每天晚上有空就躲在公寓里泡论坛下
电影玩魔兽。

  我们学校在六年前我刚进去不久时,几座大型建筑还没有翻新,看上去就跟
剧组民国片儿的拍摄基地似的,可是这古朴恬淡的外貌是无法阻止一群热力四射
的年轻人们开展娱乐活动。

  那时候是我社交活动的顶点。刚进学校为了好玩,参加了两个部(校组织部
和系宣传部)、三个队(模特队,舞蹈队,环保小分队)、四个社团(漫画社,
电影社,电玩社,话剧社),平时白天在寝室基本上是看不到我的。每次胖子猴
子他们「巧遇」我的时候,我都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嘴里喋喋不休数落着学
校的基础建设和社团活动的不合理性。由此,我厉害的形象深深根植在了他们的
脑海里,这也是我大名「老大」的来由。

  咱们这学校男生少是传统,男生娘也是传统,突然之间出现了我这么一个四
处活跃撩拨众美眉们心弦、长得还算有些男子气的男生,不少学姐和同学眼睛都
亮了。于是那段时间里我真可谓是风光无限,约会不断,钱包空空,暧昧泛滥,
连仅剩天黑之后的休息时间,也开始在寝室里玩起了消失的把戏。

  很不幸地,SARS大哥很不给面子地席卷了皇城,我们学校也不得不采取
紧急措施——封校。

  学生们日常下课之后都出不了校门,很多忍受不了的哥儿们例如胖子,在风
闻了这个致命的消息之后立刻偷偷卷起铺盖旷课走人。但这对于我这位宅人来说
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出学校嘛,网路线一拉网照上天照聊妞照泡,姐姐
们心痒难耐就手拉手去老旧的花园里走一走,还省得我破费。

  依稀记得,那是初夏,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

  风很炽热。

  风再炽热也没有办法,我在宿舍窝着上网脖子有点疼,架起滑板准备去楼下
活动活动。学校的路虽然磕开了一点,但由于我技术高超,根本不把它们当一回
事。

  还记得猴子那时候也跟着我下了楼,拿着一柄木吉他,我在茵茵的树影里上
蹶下跳,他就捧着吉他在花坛边沿上坐着,一曲我也不知道什么名字还算动听的
调子,霎时间勾走了打水回寝室路过花坛边小路美女们的魂魄。

  「啧,就知道装深沉。」

  我清楚记得那时候我嫉妒心作祟,在拐弯的时候皱着眉头瞥了猴子一眼。而
就在我这分心的一刹那,小路的拐弯处忽然冲出来一个白色的东西,我收势不及
一下子撞在了那软绵绵的东西上,和那东西一起滚了个人仰马翻。

  撞上去后我就感觉出那白色的东西是个人,而且撞到的是个女孩子。在我和
女孩搂作一团倒地的同时,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传来了热水瓶坠地的声音,猴子一
看也吓了一跳,忙扔下吉他跑过来把我俩扶了起来。

  我们学校的树都很老,树冠都很大,月光从婆娑的枝丫间细碎地打在女孩的
面你可以认为这是个狗血的开始。这个开头的确有够扯淡,后来我才知道,那一
夜,鱼露是故意的,不是我撞她,而是她撞我。

     ***    ***    ***    ***

  「臭男人,喂,你在想什么啊,快回答姐姐的问题?」曼曼一半是愠意,一
半是娇软的质问将我从回忆的死水里摇了出来,我的眼睛有些迷濛,迷濛里是两
张同样轮廓江南水乡的面孔。

  「金风,你……是我不应该提到她,你当我没有问过吧。」苏苏察言观色的
本事倒没随着力气一同消失,看着我愣神,也该知道是提到不该提的人了,忙从
被角下露出芳唇,轻轻地说。

  「开玩笑,我怎么会介意她呢,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啦。」

  不过鱼露小姐的名讳倒是帮了我个忙,脑子里这么一搅和,尚未解决的欲火
便一下子被浇熄了不少。我拉上裤腰带,又重新钻回了两姐妹的桃花帐里,而这
一次,苏苏则主动把一头长发埋在我的臂弯里不动了。

  「累了?」

  「嗯,有点……」

  「累了睡一会儿吧,亲爱的。」

  「睡吧……亲爱的。」

  曼曼被当成车把手推来推去,消耗远比苏苏来得大,本来这一双妙妹昨晚上
肯定商议今天怎么对付我而没睡好,没两下真的伏在我的肋边睡着了。

  而我则免不了要多想一些。

  这么几年下来,能让我找回当年那种感觉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雅子。

  并不是说雅子就是鱼露的替代品,她们两个人身上的气质完全不同。鱼露仪
态万方的外表下有一颗无比向往自由的心灵,我从没有一次能够阻止她想做的事
情;而雅子则全然相反,如同魔女一样冷艳的曲线所包裹着的,是已经快要从这
个世界上绝迹的纯净。

  她们两个人给我的,是一种能够让我这个极端没有安全感的男人安定下来的
感觉,是一种能够让我像个孩子般静静睡着的感觉。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抵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有的
时候真的很难说清楚吧。

     ***    ***    ***    ***

  我愣愣地盯在女人那秀美的面孔上,也许是那一阵迷幻的光影迷惑了我的视
觉神经,看美女看得差不多麻木的我,竟然也在跟她微蹙的瞳光接触的刹那愣神
了。

  「脚歪了,站不起来了。」

  猴子也是个木讷的人,我们三个就这样在路中央沉默了半分钟,女人略带沙
沙的、混合着大气和娇气而成的怪异声线打破了场中的沉默。听口音,这应该是
个东北妞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扶你回寝室吧。热水瓶的钱一会儿赔给你。」我倒是
没什么大碍,回过神来之后站起来拍拍屁股,伸出手来想要把女孩拉起来,谁晓
得她却没有起来的意思,白色的连身裙就那样徜徉在花坛边的尘土里,斑驳的月
光下如同一朵绽放的水仙花。

  「我脚歪了,你送我去医务室吧。」

  「好。」

  当时医务室由于SARS的原因反常营业,通宵都有医生坐镇。我虽然知道
这会儿坐镇的不可能是外科大夫,还是不忍心拂逆女孩子的意思,看了看猴子,
朝着跌落一旁的滑板呶了呶嘴猴子何等优秀的人物,一下子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忙不迭地跑开了,花坛边只剩下了我和女孩子两个人。我依旧保持着我手部的动
作,女孩子也依旧保持着她在大马路上那惊艳的坐姿。

  「起来吧,姐姐,我送你去医务室。」

  「你傻子吗,都说了我脚歪了,你背我去。」

  「……」

  任何人,任何事,都有第一次。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奇特而勾人的声线,第一
次碰到这么大刺刺,想一出是一套的女人。于是乎,我也第一次破天荒地背起了
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女生,在来往经过学生们古怪目光的欢送中走向了医务室。

  女孩子的皮肤也很好,像是白山黑水间养育出的精灵。在为了背她而扶住她
膝弯的时候我似乎看到她小腿上擦破了一块,当我刚要转过头问问她是不是受了
外伤的时候,女孩那沙沙甜甜的声音再一次在我将转未转的耳畔响起:「我叫鱼
露。我认识你,你是金风。」

     ***    ***    ***    ***

  我搂着苏苏和曼曼的小身子,这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苏苏伏在我的臂
弯里,眼皮之下眼珠动得厉害,可能她并不似曼曼般真的入睡,而是在回味刚才
那令人惊羞的热辣场景吧……

  厚重布帘之后的阳光正在渐渐地下沉,我觉得时间差不多该是要吃晚饭了,
正想抽出手臂扶开苏苏的身体去一趟洗手间,未料到我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在这一
刹那飘出了一阵「北京欢迎你」。

  曼曼离得近,在「北京欢迎你」的「北」字刚冒出声音的时候一下子从床铺
上挺起了小胸脯,在两抹粉红鲜嫩的颜色让我目眩的同时一把抓过手机:「呀呀
呀,扶桑的大美女想你了吧!看我来接电话给你们捣乱!」

  「别闹。万一真有事呢,把电话给我。」我情知这小蹄子在转性之后就喜欢
寻我开心,一把抓住她的藕臂抢下了电话。

  一看号码,我眉头一紧,竟然是建次打来的。这个EQ和智商双修的剑术高
手纵然没有颜雅茗陪着,一般也不会遇上什么麻烦,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我
心里觉得古怪,一下翻开了手机的盖子:「建次君,什么事情?」

  「喔,两天没看到你了呢,金兄,你们同学相聚应该十分欢畅吧!哈哈!」

  电话那头是十分标准的建次式开场白。我听他乐呵呵的,应该是自己吓自己
虚惊了一场,朝曼曼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问:「建次,怎么这么记挂我?不是雅
子叫你打来的吧?」

  「不是的。我打电话找你,是有些麻烦的事情需要处理。」建次的语气让我
怎么也不觉得他碰到了棘手的事情:「我们的导游妹妹很不幸地病倒了。」

  「纳尼?」我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颜雅茗在初遇当日傻不拉基的样子,「就
她大冬天穿两只袜套就敢往外跑的人也会生病?再说,她要是生病了,为什么今
天还陪你们出去?」

  「她……应该是感冒了。」我听着建次的声音,几乎都能够勾勒出他现在的
表情,「早上的时候她跟我说有点不舒服而已,但是逛到现在似乎是发烧了。我
要带她去医院,她非得说在凳子上坐一会儿就好,所以,这件事我只好来麻烦你
咯。」

  人生地不熟的,颜丫头要真是这么倔不肯去医院,建次还真就无计可施了。

  听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脸部有些抽搐,这丫头怎么麻烦事就那么多呢?于是
我对另一边的建次说:「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吧。」

  「好的。」

  一阵嘈杂之后,大约过了两秒钟,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京味儿十足的呻吟:
「学长,我没事儿、没事儿,在这儿坐一会儿就成,别听建次君瞎说……」

  我干,你这是生病还是叫春啊?

  我十分相信建次的判断力,他说是感冒发烧,绝对不可能是感动发春。我故
意沉着声音严肃地以上位者的语气呼喝:「臭丫头,还把不把我当学长?你自己
的身体还要让我来给你操心?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拦下一辆计程车,叫他开到海淀
医院。听到了没有?」

  我一通呼喝把曼曼听得一脸茫然,瞪着清一丽的眸子奇怪地望着我。

  「我不……想……生病……我不……要生病……」谁也料不到,我认为已经
很威严的一番话,竟然换来了这么一个弱智儿一样的回答。

  我是南方人,在我看来,像苏苏曼曼这样的苏浙姑娘撒起娇来那才叫撒娇,
颜雅茗这等京丫头一撒起娇来便如同唱京剧一般,一波三折,让人也忍不住想要
跟着那股韵味儿摇头晃脑。

  我这一刻真的很想骂一句「干你老师」,但是想了想,这丫头终究是我的学
妹,对不起她我还得对得起咱的李老师,终究不能让她在跟我一起的时候出什么
三长两短是吧?只好撇了撇嘴苦口婆心道:「学……妹,你听话,你别怕医药费
的事儿,最多不过打两瓶点滴,学长给你掏钱。」

  「真的?」干,真是个小财迷,一听我这么说,立刻正经了起来!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既然入了她这个套,也只好认了,朝电话了嗯
了一声。

  「好,好,我去,我去……金学长最好了,你在医院大厅等我啊!」其实就
算我不答应给她出钱,建次九成九也是会帮她付,真搞不懂现在的准九十后都在
想什么东西。折腾!使劲折腾!

  我挂上电话一脸的无奈:「曼曼,有个麻烦的人生病了,我晚饭不能陪你们
了。」

  「又是你不知道哪来的女人吧?哼,谁稀罕你陪啊。」曼曼扯过被子按在肚
皮上,冲着我皱了皱鼻子,「那……你看完病干什么?」

  你想我陪你,我也想啊,不过这小麻烦生病了,雅子我万万不能撂下不管:
「那麻烦人是我给扶桑朋友找的导游。她突然生病,只好我去顶了。晚上……可
能没时间了吧。」

  「唔。」

  曼曼出奇没有数落我。如烟如梦的瞳光闪烁了几下,抬起头来跟我说:「金
风,我跟姐姐后天就回上海了。我回去争取六天之内把签证办下来,然后跟你去
扶桑。你要是嫌我麻烦,那就算了。」

  咦?

  印象中,这是曼曼头一次用正经的语气跟我讲话,而且非但不再喊我臭男人
了,还破天荒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她见一句话把我唬楞了,小脸上荡漾起一股清
泉般的微笑,微笑逐渐随着两个扬起的小酒窝儿飘散进了房间干燥的空气里。

  「金风,你会不会想我。」

  「会。」

  她突然展现的这一面让我猝不及防。我也笑了,在苏苏枕上有些旖旎、有些
虚幻的目光中,两张笑脸越靠越近,最后紧紧地粘在了一起。

  「咦?唔……」

  嘴唇、一接触,我就皱起了眉。曼曼这孩子也真是的……自己喜欢重一点的
口味,老以为别人也跟她一样。当我的舌尖刚撬入她微张的檀口那一刻,突然被
她死命地吸住,让我觉得好像在吻一只小章鱼。

  我目光游移间,便发现苏苏正抿着嘴望着我笑。似乎她也能感觉到曼曼很大
力……好吧,我就让你们俩吸个舒畅吧……

  我的曼曼章鱼小嘴吮吸了有足足半分钟,我怕再下去到了计程车交班的时候
自己得迟到,拚尽九牛二虎之力把肿胀的舌头从曼曼的牙关里拔了出来。抽离之
际那「啵」的一声,就跟有个人在房间里打了个响指似的。

  「金风,明天见。不过大家都在的时候,我会装作跟你没关系。快去吧。」

  我捂着嘴还没开口,曼曼竟然把我要说的东西全抢白去了。

  我猛然发现我忽略了一个细微的重点:苏苏念书那么强猛,她的妹妹也绝对
不可能笨到哪里去,而且她远赴英伦最强的女子学校巴德明顿学院「禁修」了四
年,心思缜密的程度,应该远远比我还要厉害才是……

  那么,她之前那些放任天真的样子,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吗?不对,难道说,
她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个能够在面前毫无遮蔽袒露心扉的亲人?

  曼曼……

  「猪头,快一点,省得你扶桑大美女在医院里等你。」曼曼说完,又鼓起了
小腮帮子,朝我做出了一个毫无防备的斓漫表情。

  「好……那明天见。」我正准备翻身下床,目光又对上了苏苏那有若一泓春
水般的眼睛。我俯身吻了一下苏苏的额头,准备停当后头也不回扯开了门把手,
侧着身子探了出去。

  我不敢回头。

  我就仿佛一个不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四处玩火的大孩子,当我意识到我那调
皮的身影已经深深映入这么多好女孩的心池再也挥之不去的时候,自己反倒怅惘
了。我怕我只要一回头,就会陷入她们俩风情无限的江南越调里,无法抽身。

  于是乎,带着这样复杂的别样心绪,半个小时之后,我有些疲倦和落寞的身
影出现在了中关村的海淀医院里。

  周日下午的四点四十五分,医院从来不担心没有人光顾,今天也是如此。望
着大厅里进进出出的人影,我并没有发现雅子和建次的踪迹,正想要掏出手机联
系,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厚厚的、暖暖的扶桑话:「金!我们在这里!」

  这声音即便是化成了超声波、次声波我都认得,正是我亲爱的雅子同学。我
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从姐妹花撒下的花地狱罗网中清醒,转过头看的时候,发
现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的,是在北风呼啸的皇城十一月末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招摇
进院门的柴崎大哥。

  这家伙就连衬衫的领口都还敞着,我不由得背后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大哥,
这不是精神病院,用不着摆这个阵仗吧?

  而瞥见建次的身后、雅子臂弯里搀着的那位时,我才恍然了过来,原来建次
的外套现在正套在颜丫头身上呢!

  「哗,这么好的男人,现在真他妈的是绝种了啊……」我的心里一阵老泪纵
横:「建次啊建次,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八成是把我麻烦的小学妹给把了吧,竟
然对她已经到了舍生忘死的地步,甘于经受北平激荡的冷风……」

  「金兄,你在发什么呆呢?」

  建次一边笑一边把我从臆想中拔离了出来,他穿着单薄的衣服还跟我讲扶桑
话,惹来了身边经过几位老大妈凝视的目光,「你不用担心我,我十几岁就开始
在我师傅的督导下受酷寒的习练了。接下来,导游妹妹就交给你了。」

  干,你小子还跟我耍酷,搬出师傅来了……哼,哪天我也把师傅搬出来吓吓
你……我总是接受不了别的男人比我厉害的事实,虽然承认他不怕冷,心里还是
免不了机歪两句。应过建次之后,我一把将雅子修长的身躯搂进了怀里。

  早上迷迷糊糊没注意雅子的装扮,今天她披了一条很东洋风的长围巾。围巾
在早两年我们一块做功课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现在陡然看到它,让我心里莫名
的愁绪散去了不少,我笑道:「雅子,我带她去看病吧,医院里你还是不要进去
了,就坐在大厅等我好了。」

  「嗯。」雅子黑框眼镜后的柳眸一如既往的温柔和亲切,应着我的同时,也
把臂弯里的小磨交到了我手里,「学……学长……咳咳……」

  我一见到她,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早上就不舒服了也不说一声,还穿着一
双里暗色的袜套,膝盖都已经冻青了。妈的,要不是有建次的外套,这丫头可够
呛了!

  「你说你怎么……」

  看着她涨红的面孔,微微蠕动着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嘴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
说她。医院六点关门,还是先把眼前的麻烦事解决了吧,我只好先挂了号然后搀
着小麻烦学妹上了二楼内科。

  我也不知道大夫怎么看的,反正结果是感冒发烧三十九度五还有轻微的上呼
吸道炎症,建议在医院里挂两天点滴。

  颜丫头一听说要挂点滴,把染成酒红色的一头波浪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我
不,我不要……明天得去上李老师的课……」

  「咦,你现在知道要去上李老师的课了?」我一听这旷课娘怎么突然想改邪
归正,有病还坚持上课,讶异地问。

  「我……我对不起你……周五我说请了假是骗你的,我又旷了四节课。」丫
头的鼻子一抽一抽地说:「再不去上课李老师要杀了我的……」

  我要是她老爸,大概现在已经被气昏了,有这样的女孩子吗?李老师要知道
是我在幕后「唆使」该学生不上课去当导游,大概我四年来在她心目中很有男子
气的形象也将毁于一旦!

  「不用担心,挂一瓶用不了多少时间,你下午下了课叫你男朋友陪你来就可
以了。」医生诡异的老花镜后面闪动着温和的笑意。

  我知道老医生也不容易,能让你打点滴他绝不会让你打针,能让你打针绝对
唬弄得让你不敢吃药。在海淀医院混,没点「亲和力」是不行的,但也不至于要
把我说成是这傻丫头的男朋友吧?我轻咳一声,不欲跟这老眼昏花的杂毛废话,
「好。开单子来。」

  老医生见我如此爽快,刷刷两笔画下了一篇鬼画符。我拿着单子去缴钱,两
次点滴就是三百。

  「真是流年不利啊……」我一边翻着钱包,一边碎碎念着胖子这几天的口头
禅,「这年头,什么都涨,就是工资不见涨啊!」

  建次见我跑到楼下缴钱,跑过来问话。我叫他带着雅子先回去休息,我陪着
小麻烦打完点滴再会合吃饭。建次应声去了,我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去接丫
头打点滴。

  穿好皮管针头,护士小姐把点滴瓶交到了我的手里:「你是家属吧?挂完了
再扶她过来。」

  「好。」

  我就不明白,怎么都觉着我跟她是一家的?我跟这傻丫头很配吗?虽然说,
我承认,她从某一个角度看跟鱼露有些神似。

  真是个小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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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天下无不散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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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北京妞挑男人,没车没钱那还是次要的,关键得要有范儿!

                              ——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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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次敞着白衬衫的领口风风火火地回去了,我则一只手扶着颜丫头的腰一只
手高高地抓住点滴瓶,一条走道折腾了大概一分多才来到了挂点滴用的几排椅子
边。

  把瓶子挂在架子上的钩子里,我把丫头缓缓放倒,此刻她的身子远远要比方
才的苏苏还要软上好多,遇到能靠的东西(我的肩膀)立刻水银泻地般地瘫了上
去。

  她这一压,胸腹之间立刻卡在了我的肘关节处。虽然隔着建次的外套、她自
己的小棉袄、以及我的风衣,我还是明显感受到了来自某两个小鼓包的强大「灵
压」,嘴里不由自主地「啧」了一声。

  女人的心永远是男人的未知领域,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来说,我应该可以算
得上是世界级的专家了。有一些女人穿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有多挺拔,可是当卸
去胸罩以后却拥有能让人震撼的视觉效果,这是为什么呢?这样的女子往往骨架
子很小,身上的肥肉也不多,但拥有良好的基因和成长发育期的呵护。

  需知胸围并不代表罩杯,这样的女子由于前两个因素胸围不突出,可是罩杯
很突出,换句话说,就是腰肋和后背的肥肉全都长在乳房上面……

  颜丫头无疑就是属于这一型的。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的某个部位是我从
开始泡妞以来所触碰过的最丰满的那一级,保守估计一下,也应该有C大吧(我
不是胸控,自然的乳房是无法跟地心引力抗争的,一旦到了D或以上,多多少少
就会出现下垂了)。

  「学长……对不起啊……你最好了……我冷……」

  小丫头依旧不知所云地喃喃着。从她紧蹙的眉头看来,现在的她真的饱受着
感冒病毒的煎熬。

  那好,小爷我就来抱抱你吧。我抬起右手探入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后,
一把将她掀进了我的怀里。

  「学长……明天……得去上课……」

  我真不知道「胸大无脑」这件事情是不是前人得出来的经验,平时就敢大着
胆子逃课,现在丫头手握三十九度五的发烧证明,居然不想着请病假还叨着要上
学,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浪女回头金不换?

  临近下班,挂吊瓶的休息室里人并不算多,但仍旧弥漫着那股空气不流通的
味儿。感冒感冒……搞不好这么一折腾,老子回去也得陪着感冒。百无聊赖中,
我只好把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颜丫头红得发烫的额头和脸颊上。

  美女什么状态下都是美女,丑女反之。丫头算得上美女,即便是在生病的时
刻,也有一种特殊时刻特殊的美感。仔细从这个由上而下的角度凝视了她大概五
分钟之后,我终于发现了她和鱼露看上去有一些相似的源头。

  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她们俩的相似程度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因为她的
睁开着的眸子跟鱼露相比,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鱼露属于那种近乎无瑕的桃花眼,眼睛水汪汪的,四周略带红晕,眼形宛若
桃花,睫毛长长,眼尾翘翘。由于眼型的缘故,鱼露看人的时候常常要往上面斜
斜地望上去,那种黑白不分明似醉非醉的感觉,会立即令男人如坠雾中,心意荡
漾。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指的就是这种眼睛。

  鱼露的眼睛对于男人的杀伤力,绝对不下于写轮眼万花筒。相比之下,颜丫
头的非专业杏眼就逊色了好多,而且由于从小生长在当年风沙的乐园皇城内外,
眼睛并没有松花江畔渔歌中荡漾出来的一股莹润之感。

  而鱼露又是典型的不化妆美女,素颜出去都能压倒绝大多数女人,但颜丫头
就不行了。没有鱼露得天独厚资质的她,大概是这个年纪就知道疯的缘故,脸上
皮肤粗粗糙糙。她们像就像在脸型和唇形,眉毛是可以修的,要是这小丫头好好
地画个妆,再好好搭配一身凸显自身「实力」的衣服,大概能够迷死系里系外不
少男老师和同学……

  白炽灯光逐渐压倒了迟暮的夕阳,从休息室望出去,已经能够清楚地望见鳞
次栉比的霓虹广告。点滴只挂到一半,小丫头依旧在我怀里嘟着嘴,紧紧闭着眼
睛。

  看她看得久了,我的意识逐渐被这个角度的表象迷惑,心里某些潜藏着的苦
乐参半的回忆,好像要不由自主地破土而出……

  「露露,今天晚上舞蹈队排练,要不要来看啊?」

  「呸,谁要去看你抱着那些花姑娘滚上滚下。你可给我记住了噢,下学期就
退出!不然,我也去报名参加,让你每天看着别的男生抱我跳!」

  「好啦好啦……我记得啦……」

  我的右拳不由自主地狠狠一攥,发出了很大一声「喀拉」的声音。由于我的
手就在丫头的臂弯里,拳头离她脸不到半臂的距离,这一声把她吓了一跳。颜雅
茗挣扎着从建次的外套衣领里抬起红红的面庞,微睁着眼睛糊里糊涂地问:「学
长……是不是,我太重了啊?你别管我了……」

  「傻丫头……别胡思乱想,躺着!」

  哎呀,傻丫头,你可知道,六年前的今天,曾经有个跟你长得挺像的姑娘,
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过?

  我猛地闭起了眼睛。二十五岁的我,真的没有师傅那种已经可以为了艺术忘
却一切的魄力啊。

  「喂,你怎么这样都能睡着,你家属吊的瓶子都要空了!」

  我闭着眼睛抱着丫头,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耳畔响起了先前听到过的那个
刺耳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护士小姐冲了过来,再四目一望,偌大一个
休息室里,竟然就只剩下了我和丫头两个人。

  「喔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猛地深呼吸了一口,看着护士拿着酒精棉拔出了丫头手背上的皮管针头。

  「以后注意点,你这么大刺刺的男朋友,以后有得听骂声的!」护士操着一
口京片子嘟嚷着,临转身还白了我一眼。

  大多数人可能不知道,有的时候自己无意间说出的话、做下的事,很可能会
改变另一个人的人生。护士小姐的话,有些让刚才被回忆气氛浸染的我心里不太
舒服。

  「唉,可能吧……我一直不是个好男人……连自己女人的心都挽回不了。」

  我的拳再一次攥紧,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响起了一个虚弱的、略带
着哆嗦颤音的女声:「学长……别听那死女人说的……学长最好了……」

  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在东京都待的两年多,也没怎么想起过这个女
人。关键是这会儿时间地点太不对,同学会一开碰到的都是见证了金童玉女时期
的老同学,而每天脚下走的都是曾经四年的时光里遍布了我和她足迹的老地方。

  物是人非事事休,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护士小姐一句话差点将我打下血池地狱,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刻竟然是颜丫
头解救了我。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个小鼻子一抽一抽、发烧烧得一塌糊涂的
傻丫头在我眼睛里忽然一下子变成了天使,我一个激动把她狠狠地搂在了怀里。

  「啊呃呃……喘不过气……气儿来了……学……学长……」

  丫头还在发着烧呢,饱满的前胸再加上建次的外套,本来缩在我怀里就鼓鼓
囊囊的一团被我使劲一捧,便如同吃了一个火棍一样挣扎着呻吟了起来。

  「失态了,失态了……」

  我暗自叫了一声惭愧,慌忙松手的瞬间,又差点把她从凳子上摔出去。都是
那该死的护士,害老子如此狼狈!

  颜丫头被我一紧一松,搞得本来就有些傻傻的,更兼被感冒病毒烧得有些秀
逗的脑子犯起了晕来,眼睛都睁不开了,趴倒在我怀里嘀咕道:「学……学长,
挂完了吗?」

  「嗯,完了。」

  「我想大床了……」

  「好,咱们回家。」

  我也不知道这会儿自己搞什么飞机,可能是被刚才那护士刺激得太狠了。说
完这句话,我用左手提溜起刚才在开药时候附带的一包冲剂之类的东西,随后探
进丫头的膝关节,腰腹间一提劲把她平抱了起来。

  丫头大概是觉得忽然间整个人被人捧高了好些,勉强睁开迷离的眼皮眯着看
我:「学长,你……你在抱我啊?」

  「嗯。」我玩了两年绳子,少说在女人的身上已经扎出了万把个绳结。丫头
加上一身的行头不过百斤不到,从中关村到友谊这两站路我还是抱得动的,「丫
头,现在没车坐,学长抱你回家。」

  「学长……你……真……好……」丫头发着高烧,还不忘给我抑扬顿挫来几
声呆式的娇啼。

  「别扯了。你这丫头就知道嘴甜。」我一边下楼梯一边迎接着值班护士像看
外星人似的眼神,「你这两天光花建次的钱,我送你一趟就『真好』了,不知道
你在他房里是怎么夸他的呢?」

  「建次君……也是好人……你们都好……呀,好冷!」

  我出了院门,皇城根下初冬跋扈的风立刻席卷着一阵落叶向我们招手,害得
颜丫头又把头缩进了建次的外套里。

  「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忍着点吧。」我的手卡在丫头的膝弯里,由于发烧
的缘故,她大小腿之间一片凉凉的,半点温度都没有。

  黄澄澄的路灯下,无数公车私车正排着队,而真到了大街上,反而倒没有人
看我了。下班时间嘛,大家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家事,我在川涌疲惫的人潮
里抱着丫头前行,偶尔只有一些学生样的男女会朝我投来略带八卦的目光。

  走着走着,丫头两只胀鼓鼓的袖子忽然哆嗦着往我脖子上缠了上来。

  「丫头,干吗?」

  「这样……舒服点儿。」由于这死丫头闭着眼睛的面孔对我灵魂的杀伤力太
强,我索性不去看她,只听她略带颤抖地说,「你步子大,我在……在你怀里一
颠一颠儿的,难受。」

  「嗯,好吧。」

  「还……还有,你别老……丫头前丫头后的叫,多难听啊。」

  「那我该怎么叫你?叫学妹?」

  「叫我茗茗吧,我爸妈都这么叫的。」

  「好。」

  到了友谊宾馆大门前的时候,老子两条胳膊差不多到极限了。正想拚了老命
把她端进电梯里,颜丫头却两只小腿晃荡晃荡地说:「你……你放我下来,别就
这样上去,给你老婆看到……多不好。」

  哟?这快傻到家的小妞怎么这会儿开始考虑起这样的细节?我脑子一转,该
不是她和建次真的有什么,说是怕被雅子瞧见,实际上是为了不让建次看到她在
我怀里的样子吧?我的八卦心一下被激了起来,就站在电梯口也不进去,抱着她
倚在门边坏坏地一笑,「茗茗啊,你不是……怕给建次君看到你被我抱着吧?」

  话音还没有落地,小丫头两只小腿有气无力乱蹬了起来:「学长,你别……
乱嚼舌头,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茗茗,那你是哪种人呀?」虽然说我的手臂快要僵掉了,丫头搂着我脖子
也让我觉得有些气闷,可是她晃荡腿的样子实在太卡哇伊了,就连跟我们擦身而
过的服务生都是捂着嘴笑着进电梯的。

  「你……大坏蛋学长!建次君不是我喜欢的……那型!我的男朋友……要有
『范儿』!」丫头鼓着红扑扑的腮帮子好不容易吐完了这句话。

  唉,到底是北京妞啊,现在北京妞挑男人,没车没钱还是次要的,关键得要
有范儿,可是范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很少有人能够给得出个精确的解释。

  我被她逗得腰腹间一下子泄了气,再也抱不住她那在衣物下隐蔽性很好的劲
爆肉体,一边把她竖过来放到地面上一边坏笑着说:「建次怎么就没范儿了?你
说他坏话,看我等会儿上去就告诉他!」

  「你去告诉他好了,反正我又不喜欢他。」

  我碰了个软钉子,瞧丫头模样,发现她好像真的不像在开玩笑,要不就是由
于发烧的缘故身子太虚而没力跟我扯淡,于是按下电梯,搀着她一步一个脚印挪
到了我的房间里。

  照例还是雅子来开的门。这一会儿大灯开得亮堂堂的,建次也在我房间里玩
着他的电脑和照相机。见到我扶着颜丫头进来,建次抬头就发射出一个太阳能量
十足的笑容,「金兄,这两天我拍了有快十G的照片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嗯?丫头回来也不先问候一声,直接跟我提照片的事,莫不是心里有鬼故意
不想让我看出来?不行啊,建次这么坦荡的男人,要是他真的和丫头搞上了,绝
不可能瞒着我,难道说,他们每天睡在一张大床上就是倒头便睡,「口语」都不
练一练?

  算了,老子管不了你们那么多了……我帮雅子把丫头扶上荡漾着她温软气息
的绒被,把手里的药包往茶几上一丢,正在揉搓有些酸麻的小臂,雅子却在我身
后轻言道:「金,今晚你跟建次君睡吧,我来照顾她。」

  既然雅子这么提出了,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照顾人并不是我跟建次的
强项。

  于是我转过去捏了捏雅子的脸蛋:「好的,老婆,她既然生病了,明天你们
就在宾馆里休息一天吧,毕竟每天跑来跑去够累的。明天同学聚会即将结束,之
后的行程就交给我吧。」

  雅子还没回话,建次一边移动滑鼠一边笑嘻嘻地说:「离我们初次见面还没
有过多久呢,怎么当时死活不承认你们是恋人,现在都叫得这么亲热了?哈哈,
看来我看得还是蛮准的嘛!」

  「建次,你又来了,不要再提那天的事情了,你们那样子把我吓坏了知不知
道?」

  雅子瞠了建次一眼,大概是想到那天筱田大叔把我玩得死去活来,那黑色的
眼镜边框的后面闪动着不满的瞳光。

  「呀,这个……」建次抓了抓后脑杓,嘴角依旧阳光灿烂:「我再也不提就
是了,嫂夫人……」

  「还来!」

  「不不不,失言了,失言了,哈哈!」

  看到雅子对别的男人那么凶悍,尽显她高鼻柳眸的冷艳风范,我在心里乐开
了花,情知建次是有意调笑,也不准备给他留什么面子。「建次啊,我说我学妹
累成这样,你和雅子都没什么事,不是你晚上对她做过什么吧(丫头才大一,听
不懂我们说话)。」

  建次一听,眉毛都拧在了一块儿,不住地苦笑道:「说起这件事,其实我倒
是觉得导游妹妹挺可爱的,可是……她对于宾馆大床的兴趣似乎远远大过对我的
兴趣呢……」

  听到建次这样讲,我的心里某个角落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轻松了不少。

  这没心没肺的丫头……难道说,我就因为她神似某人而开始乱想?

  不不不,千万不能这样,我强行将这个念头从我的脑子里排除,转身搂住雅
子的腰说:「丫头病倒了,那么今天我叫外卖上来吧,你们看怎么样?」

  两人一致同意,于是雅子开始剥起丫头身上的外衣,我则掏出了手机准备打
电话。刚按下了几个键,床上外套被剥掉的颜丫头微睁着眼皮对着我的方向哼哼
道:「学长……明天……上课。」

  「上什么课啊?明天我去学校给你递病假条去!」我真是服了这丫头,李老
师要是看见她现在这副样子还惦记着上课,应该会原谅她先前的「种种罪行」了
吧!

  「金,别对人家那么凶呀。」雅子手上不停,把丫头的小棉袄脱掉之后帮她
盖上了被子,一边转过头来对我浅笑说。

  雅子就是善良,我刚应了一声「嗯」,丫头也在同一时刻哼哼:「学长……
最好了。」

  她动不动就你最好我最好了的,我早就有免疫力了。征求了雅子和建次的意
思,打电话要了一个披萨和一个饭以及给丫头的汤,拜天杀的感冒所赐,今天我
们四个人好不容易有机会在一起吃顿饭了。

  吃完饭之后,看电视聊天不知不觉便到了十点钟,服侍完那小祖宗喝了冲剂
之后,雅子就把我们两个大男人轰了出来。

  「明天见哟,帅哥们。」说完,雅子「砰」地一声扣上了门。

  我进不去自己的房间,感觉有点怪怪的。建次把从丫头小身子上剥下来的外
套担在肩膀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七星送到我下巴前笑着说:「金兄,有女孩子
在身边,它总是被限制的,今天你就陪我抽几枝吧。」

  我抬手挡掉了建次的胳膊,也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向他晃了晃,红色的香
烟壳上画着是龙纹的华表。

  「嘿!」建次一撇嘴角,像是点了点头,又像是摇了摇头。插卡开门进去之
后,我忽然发现在沙发上堆了一堆少女的衣服和几个袋子,正在疑惑间,建次把
外套挂在衣架上回头抬眉说:「都是导游妹妹的衣服。我跟她说了我们要在这里
待两周以后,她第二天就开始大包小包往这里拎了。」

  服了!一点都不淑女,就算把衣服都拿来了,也不整理一下塞在衣柜里,什
么内衣、胸罩,全都随随便便地袒露在建次眼皮底下……算了……不管她了……

  这天晚上我和建次聊了很多。从他的剑术到山口组的大致情况,以及我在东
京的经历。当然,临睡的时候,我让建次在明天早上七点叫我。

  两个大男人大被同眠……真他妈的别扭……

  十一月二十号。北京晴。

  一觉醒来,虽然屋子中暖气十足,但从窗间望出去,还是能感觉出北京清晨
十足的萧瑟寒意。我拍马而起,从丫头的病历中掏出生病证明,跟建次交代了让
他们今天就近放松休息,在洗手间里囫圃了一把就出发了。

  照例是在街边小贩那里买了早点,开玩笑,吃一次少一次啊,出远门在外的
人甫一归乡,就是会特别在意那些平时零零碎碎的琐事,只有它们能给人久违的
暖意。我猜李老师已经认不出我了,加之今天还有活动,就跑到系办里递了生病
证明,然后穿出校门,朝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到楼下的时候,果然有很多守时的姑娘们都已经打扮停当,整装待发。胖子
一边哆嗦着金刚腿一边听着歌,我没见着猴子,走上去一把扯掉胖子的耳塞问:
「猴子哪去了?」

  「喔,老大!他那里突然有一个生意要处理,昨天下午就急着赶回去了!」
胖子嘟嚷道。

  唉,生意人就是这样……这下好了,只剩我跟胖子两个苦力了!

  我来了人就齐了。今天姐妹花对我的态度似乎来了个九曲十八弯,苏苏一见
我眼睛里就像是要泛出春水来一般,欲拒还迎地看一眼就把头侧过去;而曼曼则
变成了初遇那天对我爱理不理的态度。这俩姑娘怎么那么能装呢?

  我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气还没叹完,大家就叽矶喳喳地朝着奥运线的车站开
拔。

  逛奥运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大家都是左手一个相机、右手一个DV,只有
我两手空空,成了御用提包的小厮。按说陪这么一大票美眉出游应该是很幸福的
事情,可是胖子藉口全程拍摄,那七个手提包把我拎得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终于磨蹭到傍晚,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最后一个晚餐应该去哪里吃的
问题。讨论了大概一刻钟,出来了一个让我欲哭无泪的答案——元绿回转寿司。

  虽然生长在祖国的南方,但是我其实是个标准的食肉动物,平时一直对海鲜
不太感兴趣,最不喜欢的就是寿司(寿司就是为什么我在扶桑会瘦死的原因)。
班里的同学大多知道我这毛病,我猜是她们故意想整我,但大家都说了要去,我
胳膊也拧不过腿,只好跟着大部队挤地铁赶到了新光天地。

  元绿寿司店在我印象里十分诡异,它们那儿的碟子五颜六色,每种颜色的碟
子价钱还不一样,而且每个月上中下旬优惠的政策也都不一样,酒还没喝,看到
这些头已经晕了。好在我实在不想吃什么东西,看那批美眉鳗鱼鲔鱼秋刀鱼的乱
点,我把大包小包放下之后只点了一杯柳橙汁便靠在椅子上休息了起来。

  「累死老子了。胖子这个流氓……下次有机会整死你。」胖子兀自拿着DV
在那里拍大家点菜的样子,我扛了一天包浑身不舒服,一边瞥他心里一边碎碎念
着。

  顺着胖子望去,苏苏和曼曼身子贴身子坐在一起,似乎交头接耳着什么私密
话题。讲了一半,苏苏忽然抬起那双淡墨清韵的亮眸望了我一眼,旋即又把头低
了下去,香腮上飘起了两朵红云。

  「曼曼这个鬼灵精……是不是在设计我?」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没过多久,各种颜色的碟子陆续端了上来。我手里端着装柳橙汁的杯子,另
一只手晃荡在椅子沿上,欣赏着美眉们吃东西的样子。其实我觉得女人吃东西的
状貌很能够反映出一个女人的内心世界,越是张牙舞爪的心地就越坦荡越直接,
而越像苏苏和曼曼那样檀口微张、斯文优雅,就越是能装和能作……

  但无可否认,无论怎么个吃法,美女吃东西都是好看的。正享受着一场饕餮
的视觉盛宴,我忽然瞄见苏苏和曼曼又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苏苏随即掏出了手
机在桌子下面不知道给谁发起了简讯。

  过了五秒钟,我风衣袋子里的手机竟然震了起来。

  「来了!」急切想知道这俩人在搞什么鬼的我立刻转身从椅背上的风衣里掏
出电话,按出了收信匣。

  「金风,我现在假装有事出去,在转角处的FAUCHON店门口等你。五
分钟之内一定要看到你。」

  「不好意思,出去打个电话……」我刚浏览完这简讯,苏苏便橹着裙边站了
起来穿过周婕和陈染,小皮靴「喀喀喀」地踏出了店门。

  搞什么啊……我冲着曼曼挤眉弄眼,她依旧装作不认识我。无奈之下,我也
只好装作柳橙汁喝多了出去上厕所,推了一把胖子逃离了就餐现场。

  新光天地自开幕以来就是诸多旗舰店的集中地,十八万平方米的面积之内,
大概容纳了一千个左右的国际知名品牌,元绿寿司能够挤进这里,实在是匪夷所
思的事情。一出元绿的店门,长廊两边各行各色招牌就把我眼睛晃得都快睁不开
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转角处的FAUCHON。散发着浓郁法国风的店面前,苏
苏手正负在背后,眼睛盯着地板慢慢地踱来踱去。今天她依旧穿着那条我给曼曼
买的黑色及膝百褶裙,包裹着小腿的肉色丝袜在长廊莹亮的大灯照耀下焕发着迷
人的光泽。

  「咳。苏苏。有什么……事吗?」我抖了抖衬衫的领子,让我看上去尽量精
神点,一面轻轻咳嗽了一声。

  「金风……」令我大吃一惊的,苏苏看到我之后,完全不顾及周围来来往往
多数穿着商务套装的男男女女,小胳膊一甩朝我扑了过来,在我愣神的一刹那冲
进了我的怀里。

  「苏苏,你……」

  说老实话,纵然我知道了这一对姐妹花之间宿命的秘密和畸形的过去,可苏
苏四年来那清丽的容颜、温婉的笑意早已经像是烙铁一般深深在我脑中烙下了不
可磨灭的印记。飘逸的长发、瘦脸上的小酒窝……我每次看见她的第一感觉,就
是当年那个纯到天昏地暗的班代小姐。被她这么猛烈的突然袭击,我倒有些不自
然了起来。

  「金风,我明天……明天就要回去了,我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苏苏蹙着淡烟般秀雅的眉:「金风……我不愿意总是从青曼那里感受你,你知道
吗……」

  原来苏苏和曼曼一直在计划的就是这件事情啊。我恍然过来,伸手握住苏苏
攀在我肩上的小臂:「苏苏……你也跟我去扶桑玩算了……」

  「不行的,这样不行……」苏苏仰着脸凝望着我的眼睛,睫毛下面似乎又有
什么开始涌动了起来,「我不能让爸爸失望,曼曼总是被他骂,这都是我害的,
我不能再让爸爸失望了……」

  唉,终究骨子里还是那个自恋到完美主义的小妞啊……

  我心想着其实你们老爹也应该没指望你们能够干出什么大事,安安稳稳嫁个
好老公应该就可以了,但这样的话终究不能在苏苏面前说出来。我只能够轻抚着
她吹弹得破的脸颊,「苏苏,我……会想你的。」

  「我知道你会想我……你会,但是,金风,能不能给我五分钟,就现在……
就现在,让我亲身来感受你,让我也能够……」苏苏越说越急,小脸都憋红了,
逐渐的语无伦次和焦急的神情让FAUCHON店门口服务人员的眼睛也开始偷
偷瞄向了我们这边。

  「金风,金风啊……给我……」

  完了,又乱了。我现在有点明白过来了,只要苏苏一开始重复我的名字,就
证明她已经芳心迷乱,情不自禁。

  「苏苏……我是你抱过的第一个男人吗?」

  「金风……我不管什么男人女人……你是我的——金风……」

  我操,这是什么逻辑?疯狂的姐妹是否也只有用疯狂的方式对待她们?苏苏
仿佛忘记了她还有一个能快乐着她的快乐的妹妹还坐在店里大家的跟前呢!

  「金风……吻我……」

  轻喘中混合着娇羞的颤意……苏苏终于说出了她叫我出来的目的。昨日未竟
之事,今天便要开始第一步了。

  我捧住她右边的侧脸,再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在我回忆里永远清丽的容颜,俯
下颈项狠狠地朝着那张樱桃小嘴覆了上去。

  五分钟不算短,却也算不上漫长。在服务人员瞠目结舌的表情和来往行人略
带讶异又略带赞许的目光里,我彻底击溃了那个心底里浅笑嫣然、若即若离的班
代表形象。

  「再见了,班代小姐……现在,这是我的苏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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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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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带着曼曼一起回到东京,从雅子手中接过的意外惊喜竟是一栋高级公寓!面
对雅子出国前后判若两人的大转变,金风当然是乐得接受,而且正好可以和小曼
妞在这间舒适的新公寓里来一段爱的调教!

  向师傅交代与询问了关于天人缚残页的过往,同时又知道渡边伯父将自己塑
造成失落技艺的唯一传人,复兴绳艺的重担就这样落在金风的肩上,但他真的能
够对抗现实市场,让这门技艺重回殿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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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雅子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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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也许幸福就会自己
跑来敲门的。

                              ——金风
***********************************

  苏青吟同学还真是人生二十年来一直没碰过男人,一切全由自己两「手」操
办,一点接吻的技巧都没有,这使得向来比较懒惰的我只好担当起进攻的重责。

  软滑而娇怯的香舌在弱不可闻的轻声喘息间被我肆意侵犯着,许是由于她们
姐妹的经历和特质过于奇异的关系,每当我亲近其中一位的时候,脑海里都免不
了浮现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但表情却截然相反:一张清丽睿雅,而另一张叛逆
乖张。

  此时此刻,也是一样。

  拥着苏苏的腰身,想到她那些在镜子前面揉搓着、欣赏着自己的夜晚,我就
忍不住想要好好地疼爱她和她的妹妹一番,可无奈时问和地点都不允许。

  一顿昏天黑地的湿吻之后,我从不知道是我的抑或她的口水中,缓缓地抽出
了舌尖,而苏小姐则意犹未尽地踮起靴根,微微驿动的唇瓣朝我的下巴地毯式地
搜索了上来。

  「苏苏……别……」你妹妹可还在座位上呢,万一她受不了了叫出来,那事
情就闹大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出来太久同学们八成又要开始八卦了。」

  自从懂事以来,我怀中的玉人儿就时刻刻意维护着自己纯美无瑕的形象,这
种老习惯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我这句话刚好刺中了她小蛇的七寸,苏苏一下
子从适才旖旎的津香里回过了神来,低下头喃喃说:「金风……你以后在网上,
不准跟我隐身。」

  「好啦……我没事就来骚扰你。」说完,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伸手在裤袋
里掏摸了好一阵子,找出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来,摊手放在了苏苏的面前。

  「这个……青曼的耳环?」

  敞亮的长廊灯光下,一个水晶雕琢而成的微型头骨闪烁着奇诡的光泽,正是
那时候我从曼曼耳朵下卸掉的耳坠里的一只。

  苏苏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抬眉有些怅然地凝望着我。我笑着拧了一下她的小
酒窝:「苏苏,我们说好,以后再也不让曼曼受伤了,好不好?这对耳坠一共有
两只,一只放我这儿,一只放你这儿,让我们一起来守护她吧,嗯?」

  「嗯。」

  苏苏轻巧地从我掌心里拾起耳坠,用小手攥住放在胸口,本来因为别情而兴
致阑珊的她,嘴角渐渐漾起了一圈迷人的笑。

  我与她一前一后「有惊无险」回到餐厅里,吃着聊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九
点多。于是苏苏发话让意犹未尽的大家回宾馆休息,毕竟明天大家就要踏上各自
的归途去应付每天永无休止的工作了。

  我们让元绿的侍应生帮忙拍了好几张合照,而就在快要离去的时候,曼曼忽
然扯了扯胖子的衣服,一手递上了照相机,冷冷地对他说:「喂,胖子,帮我们
照一张。」

  「哦,哦,苏苏的妹妹,你和你姐姐吗?去那边站好。」胖子对于女性的服
务真叫一个周到,跟对我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苏苏和曼曼走到了椅背后面站好,两人之间却空着一个一人的空位。

  「我说,美女们,站近一点啊。」胖子正在嚷嚷,我忽然发现一路上对我形
同陌路的曼曼正在对我挤眉弄眼着。

  咦,难道她们是要我也掺合进去啊?我正在犹豫,曼曼却早已忍不住了,就
如同六天前在川味观初见那一刻般,毫无礼貌地甩出了一句:「白痴,快点。」

  「喔,喔。」我得到确认,立刻一个瞬闪闪进了曼曼和苏苏中问的夹缝。这
回轮到胖子呆住了,在曼曼又一声冷冷的呼喝下,他终于抖着手按下了快门。

  「再一张。白痴,你换个姿势不行啊。」

  和双胞胎姐妹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从苏青曼的谩骂开始,从苏青曼的谩骂结
束。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慨,这个夜晚胖子拍下的这几张照片,里面承载的东
西实在太多了。

  接下来的八、九天,在我的带领下,雅子和建次疯狂享受了北京皇城的迷人
风物。

  不到长城非好汉,逛完故宫颐和园。西单东单天地坛,九门一气连成串。

  建次君每天晚上回到宾馆都要整理他的相片,到了二十八号那天晚上,他拍
的照片已经快要超过二十G了。

  欢乐无忧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终于,十一月二十九日,这个离开的日子
降临了。苏青曼如约而至,在雅子、曼曼和颜丫头三个美女的簇拥下,我和建次
君回岛国的路程倒是显得挺风光。一排人拉着行李进了机场大厅以后,颜雅茗忽
然在背后叫住了我。

  「茗茗,有什么事吗?」

  「我……」我从没见丫头的表情这么严肃过,稚气未脱的杏眼中闪动着一丝
难明的光。望望雅子,又望望我,她最后还是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了我。

  「学长,我也想去扶桑玩。」

  「傻丫头。」我真服了这小丫头少一根筋的大脑,「你们大二的时候,是不
是有国家留学基金免费出国学习的名额啊?」

  「啊,有的。我们班好像有九个名额呢,是去富士国际的。」丫头听我这么
问,似乎明白了我什么意思,皱起的眉头倏地舒展了开来。

  「二十四个人九个名额,很宽了嘛。你要是能在大二抢下一个名额来,我到
时候就招待你去玩,怎么样?」

  我知道就丫头现在这成绩来看,想要达到班级前十名还是很不容易的,所以
故意这么说刺激她一下。如果她真的痛下决心的话,也算我对得起李老师了。

  「好,你不准反悔!」颜雅茗说完乖乖地放开了手。

  伴随着这傻丫头的放手,我的皇城之旅终于告一段落。在飞机上望着舱外的
云层,我一直思索着关于爱与自身的问题。

  我的师傅明智传鬼曾经说过:「每个人由于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不同,很难界
定爱与恨、美与丑的界限。在你眼中丑陋无比的东西,很可能另一个人会觉得十
分美丽,同理,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方式也会天差地别。」

  我并不妄自菲薄。一米八的身高、酷似扶桑偶像剧中颓废系男主角的样貌和
气质,对于女性的杀伤力比较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一件我并不能改变
的事情。

  那么,不经意间的邂逅将另一个人拖入情网,这究竟是谁的错,又是谁的因
果呢?

  「金,你怎么了?」

  雅子见我发呆,抬起纤长的手指碰了碰我的胳膊,眼镜的黑框后闪动着关切
的光。

  「喔,没什么。」我摸到雅子的手紧紧攥住:「有些舍不得这地方罢了。」

  雅子嫣然一笑,旋即咬住了丰润的唇:「别想那么多啦。金,你记不记得,
我说回到东京之后会送你一样礼物?」

  「记得啊。」我其实好奇心比较重,当时由于心事太多并没深究雅子的话,
此刻她再度提起,我便开始有些心痒:「老婆,你到底要送什么给老公啊?」

  「呀,等两个小时之后你就知道了。」

  我正欲来个强吻,扣开芳唇问到底,建次君在一旁大概听不下去了,怪声怪
气地笑着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两个在飞机上就别肉麻了嘛,小心舱内过热起火
呀!」

  曼曼倒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味在雅子面前装乖讨巧。在我、雅子和建次君低
声的说笑中,这一趟的飞行很快便结束了。飞机放下机轮徐徐降落的时刻,差不
多是东京的下午四点。我知道建次这个小子比较有大哥派头,一般出入都有人接
送,果然出了机场之后真的有两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小弟在外面守着,看到建次
的人影,立刻跑上来帮雅子和曼曼拎行李箱。

  「哟,小弟调教得都很不错嘛。」我这句可是真心话,在这年头,懂得女士
优先精髓的男人可不多了!

  出了机场,我们陆续把箱子拖进小弟开来的小型巴士,在座位上随意坐了下
来。甫入十二月,东京的天气也逐渐转寒,我衬衫风衣似乎有些顶不住,正想着
回去翻出几件毛衣来穿穿,便听见建次转头问道:「帅哥美女们,先送你们哪一
位回家?这位上海美人的宾馆订好了吗?还是你们先都一起去金风的破公寓?」

  什么破公寓?建次这小子是越熟越不把人当一回事了,讲的也太直白了吧。
我正想开口数落他两句,岂知雅子却扯住我的衣服,抬起下巴跟前排坐着的建次
说:「建次君,你开去世田谷美术馆附近吧,我到了那里再指路给你。」

  「收到啦。出发!」

  建次一声令下,巴士引擎便启动了。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一般这些事情雅
子都是听我安排,可今天她怎么突然开始发号施令起来了呢?

  世田谷区是东京都二十三个区之一,位于东京市中心的西南。那里并没有新
宿和银座的繁忙与喧嚣,却独有一份惬意和宁静。区内的建筑多为民居,雅子他
们家就住在那一区,但并不在美术馆的旁边。

  莫非,雅子的号令有关于她要送我的礼物不成?

  「雅子,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我着实搞不清楚状况,皱着眉头问。

  雅子咬着嘴唇,一脸温润的笑意盈然道:「金,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到之后
便会知道了呢。」

  哟哟,小妮子还学会玩神秘了。我便也索性由着她,这一路上用两种语言应
付两个风格迥异的女孩倒也不至于太枯燥,我甚至觉得巴士没过多久就已经开进
了世田谷区了。

  在雅子的指挥下,巴士停在世田谷四丁目八号的门牌前。我跨出车门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幢大概六层高,呈工字型架构的公寓住宅。

  「雅子,我们到这儿来,是为了……」

  雅子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手插在胸前美美的笑着:「这幢公寓楼在
二○○六年重建完工,一层楼只住两户人家,每户大约有一百五十平方米,三室
二厅两个独立卫浴。这样的高级公寓在目前的东京是很少见的,因为本地老居民
或者有钱人住的都是宅居别墅,很少有外来者会租这样的房子。」

  我正听得一愣一愣,雅子忽然拉开手提袋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按在我
手心里,轻咬着朱唇说:「世田谷四丁目八号二○一门牌的一幢公寓,这,就是
我要送给金的礼物了!」

  在雅子说话的一瞬间,某种令我晕眩的感觉陡然向大脑皮层侵袭而至,我不
由自主地便握上了雅子修长的春葱柔荑,将她的手和崭新的公寓钥匙紧紧攥在了
一起。

  现在我细细回味,才发觉那天为了照顾喝得一塌糊涂的雅子而把她带进我的
小公寓以后,她清醒时的表情就怪怪的,原来那时候,她已经在心里暗地盘算着
今天给我来一个惊喜了!

  有老婆如此,夫复何求呢?

  「金,你握痛我了啦。先上去再说嘛。」望着我热血上头的失态,雅子黑框
眼镜镜片后面满是笑意,微蹙着眉,笑着直视我的眼睛。

  「喔,不好……不好意思,不是,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哈哈!」

  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摸着后脑杓对建次呼喝道:「我说,建次君,还不叫
你那几个兄弟过来帮忙搬行李!」

  哈,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也许幸福就会
自己跑来敲门。

  于是我带着颇为激动的心情和建次以及附带的小弟,帮雅子和曼曼把行李都
搬上了二楼走廊,用雅子亲手交给我的钥匙打开铁门,我发现这公寓里早就已经
装修好了,家具、电器甚至是墙壁上挂着的装饰物都样样齐备,遂不由得朝雅子
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雅子把行李在往客厅走道里靠好,换上一双带着毛毛的拖鞋踢踏着到皮沙发
上坐下,似乎看穿了我心里的疑惑,婉约一笑说:「金,这个是高级公寓,水费
电费都是房东付钱,家居用品一应俱全,就是……租起来会很贵喔。」

  我并不怕房租贵。我也知道凭雅子现在自己的经济能力,不用说这房子,就
连付我那小公寓的房租都很捉襟见肘,真正让我感动的是她的这份心思。

  我大马金刀地往沙发的对角上一坐,挂着一脸无所谓的笑容道:「老婆,这
个公寓的房租每个月是多少,房东住在哪里?要不我们直接把这公寓买下来?」

  雅子听我这么说,俏脸上那小小得意的神情活脱脱便像是个用陷阱逮住狐狸
的猎人一般:「看你,其实心底还是很心疼房租吧?呵呵,公寓是我送给金的礼
物,还需要你付什么房租呢?」

  「我哪有!可是,你……」

  「什么可是呐。」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问题以后,雅子的脸庞上就洋溢起
了一阵美丽的笑意。她探出粉颈朝着走道里望去,似乎是看见建次和他的小弟搬
好行李后都乖乖地守在门外,便一边笑一边挪动着美臀朝我靠了过来:「好呐,
我就跟你说说这幢公寓的事情吧。」

  「你知道,我爸爸是从政的人士,像他这样的人,名下不能有太多的资产,
不然会被有心算计他的对头污蔑有贪污受贿的嫌疑。虽然查证之后不会有什么事
情,但是总归让人心里不舒服……所以,爸爸其实有很多不动产都是划归给我,
名义上是我的财产。而这幢公寓就是爸爸的产业之一,而在房地产商登记的时候
用的是我的名字哦!要是你想付房租的话,就付给我咯。」

  果然是在政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这一手倒是很巧啊!

  「喔,也就是说,这幢公寓根本就是你的啊!」听到这里,在恍然大悟的同
时,我却不由得不产生一些香艳的念头,「只是……你现在跟伯父伯母住,我一
个人住这里是不是有点空旷?」

  雅子听了这句,表情变得有些怪怪的,似是想笑又憋了回去,瞄了一眼在旁
边听着我们讲扶桑话干瞪眼的曼曼说:「我爸爸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凶、那么冷
漠,其实……是很在意我的,所以暂时还不放心我……哎呀呀,你带来的上海美
人难道不是人?有什么空旷的。」

  呃……这……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雅子竟然默许苏青曼也住在这栋新房子
里。老婆不在意自己的老公和别的美女共处一室吗?和曼曼这个天生的小性奴住
在一起,再加上海峡对岸那个和自己妹妹存在身体通感的苏苏……

  这时候是建次帮忙打断了我的尴尬。也许是见我们这「一家三口」过于甜蜜
温馨,这小子轻咳一声,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走廊口轻浮地笑道:「啊哈哈,
既然这里没我的事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过日子嘛!」

  咳,我意识到自己对他有些怠慢,站起身子道:「建次,你不一起吃个晚饭
再回去吗?」

  「都是自己人,别那么客气。」建次眨了眨眼睛:「我已经很久没见组长和
哥哥了,既然回到了东京,还是第一时间跟他们报备一声吧。」

  「建次,谢谢你送我们。」雅子也立起了身子,朝建次鞠了一个躬。

  「喔喔,这不敢当啊嫂夫人……呃,雅子小姐。」建次看到雅子行礼,笑得
更猥琐了,朝小弟挥了挥手转身拎过行李,「金兄,到时候再找你喝,我这就先
回去了。有你们的照片,我会挑出来在网上传给你们。改天再见咯!」

  「好吧,改天再见。」

  送走建次和他的小弟,回来的时候一直静静在房间里「巡视」,仿佛已经认
准要住这里,并且在挑属于自己的房间的曼曼却开腔了:「臭男人,扶桑大美女
对你可真好哦。」

  在雅子面前,她对我的态度依旧像是刚认识不久、萍水相逢的新朋友,可是
有心留意的我还是从话里听出了一丝丝酸味儿。

  「唔,嗯。」

  我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算是唬弄的回答。看着她俩互相友善又有些涩涩地
对视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曼曼是从英伦毕业回来的,可以跟雅子讲英语嘛!
虽然扶桑人的英语讲起来都比较磕磕巴巴,但好歹总比不能交流好多了!

  于是我跟雅子、曼曼分别说了一下这件事,两个美女瞬问在对视中明白了过
来,紧接着便开始无视我的存在聊起了琐碎的事情。

  「雅子你好漂亮哦,身材好好!」(我英语也没问题,以下就相当于我们三
个之闲没有语言障碍。)

  「哪里哪里,你才是典型的中国江南美人,看得连我都有些心动呢!」

  我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

  她们两个从上飞机开始你看我我看你的憋了一肚子话,一唠叨就不断地扯进
很多女人的话题,接下来的谈话便有了愈演愈烈的态势。

  开什么玩笑,现在只不过刚进了新家而已,大把的正事都还没办完呢。我立
刻打断了雅子说:「雅子,那我现在就赶回老公寓里去跟房东说一下,然后把东
西都搬来吧。关于这间公寓是不是也要去见一见伯父,感谢一下呢?」

  雅子和曼曼正聊到在东京去哪里逛街最好,听我的话回过头来漫不经心地答
道:「都说啦这是我送的礼物……就不要提爸爸了嘛。他也比较忙,等有机会,
再和他一起进餐咯。金,那……我就不帮你搬家了,反正你也没什么东西,我在
这儿陪上海美人喔。」

  「好吧。」

  我也没指望雅子能帮我抬重物,事不宜迟,我穿起风衣就冲向了地铁。到了
老公寓,把一些必要的东西(最重要的束西其实都在回国的行李里了,主要搬一
些衣服就行)都装箱放到车里,其他就算是送给房东了。房租十二月底才交付,
不用那么急找房东,于是我赶着在六点半的时候开车到了世田谷区的新家楼下。

  扛着两个装衣服的纸箱摸上二楼敲了半天门,开门的居然是曼曼。

  「曼曼,雅子人呢?」客厅的灯光充满了温馨的家的感觉,我挡开苏青曼想
要帮我提行李的小手,横着肩膀把东西都拎了进去。

  「雅子回家去吃晚饭了,叫你带本小姐去吃好吃的!哼,臭男人你逞什么能
呀你!」现在雅子不在,曼曼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轰炸我了,用那一双小手叉在
腰间眉飞色舞朝我娇吒道,「我告诉你,本小姐现在已经饿了!快点带我去吃东
西!」

  「急什么急。等我把东西放好。」

  嗯,雅子倒是没有等我把车开回来送她。

  我不由再次暗叹雅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外型冷艳,性格温柔,但
骨子里却很独立。掏出手机来一看,果然在我忙碌的时候,这小妮子便已经发简
讯通知我了。

  但是,虽然我并不担心雅子会在送我的这间过于贵重的礼物里面装什么摄影
机监控我的生活,可是心中还是有那么一分忐忑,在这分忐忑问,夹杂的却是另
一种隐密的、跃跃欲试的快感……小曼妞啊,接下来,是不是要对你进行进一步
的「开垦」了呢?

  曼曼似乎忘记了这样一件事:雅子不在,她终于能对我撒泼扮大小姐了,而
同样地,我也可以「选择性」地好好放松一下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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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小曼妞初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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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金风
***********************************

  要知道,这可是间使用面积大约有一百三十平方米,五脏俱全的高级公寓,
文子姐姐在赤阪大厦附近的那问公寓也只不过才一百平方米左右而已。

  进门之后的走廊将客厅和吃饭的餐厅分隔两旁,厨房在餐厅左边,而大客厅
的南北两边分布着三个卧室,南边两个大一点的,其中一间带有独立浴室的可以
算作主卧室。

  北面那一间就比较小了,勉强应该算作书房的房间里摆着张单人床,我想这
应该是由于房东考虑到这么大的公寓一般会有多人合租,所以塞了一张床进去。

  「快点快点,死男人。」

  我刚巡视完毕整问公寓的配置,在主卧室摆好箱子和旅行袋,苏青曼却不停
地在大厅中像只小蜜蜂似的呼来喝去,让空气中原本仅存的一点雅子带进来的家
的温馨感都消失殆尽了。这令我胸中蛰伏的戾气不禁有了些蠢蠢欲动的征兆。

  我放下手中的活儿回到大厅,看见曼曼正在大沙发正中心晃荡着两条腿,也
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电视遥控器,不停地按键转台。她的小脸上挂的是和其语气
别无二致的郁闷颜色:「喂,我说,怎么都没个英语节目,这些我都看不懂!」

  「你当雅子她爹是大善人吗,还无条件装卫星电视啊?」我心想这样给她呼
来喝去的可不行,有必要给她上上课,纠正纠正和姐姐交恶的这十几年来养成的
坏脾气,便二话不说扑到了她的身边。伴随着沙发陷落的「噗」的一声,我的手
也十分迅速地滑到了她的腰上。

  「喂,你干什么,死男人?」

  这小蹄子在床第间可是温驯得要命,任我摆布呢,但平时却故意装出百般傲
娇的姿态和我闹腾。我索性将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压在胸前,一下子将她按倒,将
下巴的胡渣凑到小脸边呵气道:「你饿了,小爷我可也饿了呢!」

  初为新妇,尝得了以前不曾有过的销魂滋味,也跟我相处过了一段时日,这
小蹄子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那张与苏苏半点区别都没有、极具江南水乡情韵
的脸蛋刷地红了起来,啐了我一口狠狠地念道:「雅子才走,你怎么就……你这
个臭流氓!」

  说完,曼曼飞快地用小臂关节合拢在胸脯的前面,同时也夹紧了白色丝袜包
裹着的大腿。

  嘿,小爷我还不知道你,装出百般抵抗的样子,只不过是想让那一刻的到来
更加刺激而已。被她烦到有些恼了的我根本不理睬曼曼身下防御性的动作,直接
咬住了那一瓣樱红的下唇。

  「唔,不要,色魔啊……」

  曼曼由于被我咬住了一瓣嘴唇,兀自含糊不清地对我呼喝、推揉、挣扎着,
可是从那原本清亮的眸子里逐渐透出潮湿灼热的目光是不会骗人的,这使得我蓄
势待发的大长茎早已将西裤顶起了帐篷,刚好顶住她为我准备好的两腿问白丝袜
的窄缝摩擦了起来。

  「你别弄,我真的饿了,嘤……」小蹄子的脸颊上也泛起了红潮,在手臂松
开、按在我胸前的同时,语气也随着她的腰一起不知不觉地软了下来:「我饿得
前胸贴后背了,胃里不舒服啊……嗯,你先别……」

  「喔,是这样啊。」

  我不紧不慢地松开香唇,嘴角右斜露出了一个坏笑:「我让你到扶桑来玩,
给你住这么好的公寓你准备怎么酬谢我呢?」

  「你……我……」曼曼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旋即又阴沉下了面孔:「喂,
这公寓哪是你的啊,明明是雅子的,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我……」

  没等她说完,我忽然按住她的大腿,一手托腰将她横翻了过来,然后二话不
说照着小屁股就是一巴掌:「说什么呢!」

  「噢!」

  小蹄子的娇呼伴随着格外清脆的撞击声,打破了电视机里新闻节目冗长和沉
闷的对白。

  就在这一瞬间,小蹄子眼睛里迸发出了如同那夜般极度饥渴的神色,语气也
终于转淡,再转软,掺杂着急促的呼吸声,轻轻扭动着被我用重手拍了一记的小
翘臀说:「你……嗯,你想要我怎么酬谢你……不过,让我先吃饭好不好……你
先别这样打我,我姐姐会知道,她会担心……」

  什么?

  这句话犹如一根钢针刺入了我的大脑皮层,我不禁抬起头来仰望着曼曼的小
下巴问说:「你和她这都相隔万里了,怎么……还是会有感应吗?」

  「相隔万里,哼,相隔亿里都有感应。」我的攻击一旦停止,曼曼很快就恢
复了思考,瞥了瞥小嘴,白我一眼说,「那时候我在英伦读书……姐姐她每天晚
上……自己偷偷摸摸的时候,我连上课都上不好!」

  呀,戾气驱使,使我竟然忘记了这一层,现在大约是快七点左右,上海时间
也就六点不到,说不定苏苏这时候正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在加班呢。这个时间要
是让她分心,让二十年来在别人面前的玉女形象毁于一旦可不好。不过我灵机一
动倒是想到了个主意,笑着拉住曼曼的臂膀扶起了她:「好吧,我呢,先给你吃
饭。刚才是开玩笑啦,其实我倒是想送你一些礼物呢,给你来些精彩刺激的,比
如……好不好?」

  待我扣住曼曼的耳朵说完这句话,小蹄子便转过头张大了嘴,仿若失神般地
望着我,表情变得晦涩难懂。

  良久,她像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有些疑虑又似乎带着些若有若无的期许:
「你、你好像以前跟我说你不懂调教什么的,你怎么……」

  「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基本上我都知道,只不过没有多少实际
经验,会比较生涩。曼曼,咱们这不是共同进步,一起努力嘛。」

  女人,还是不要这么喳喳呼呼的比较好。至少我知道这个小蹄子本性不是这
样,纯粹是为了惹我重视,才装出一副讨人嫌的大小姐情态。

  果然提出了这个秘密要求以后,苏青曼便沉静了下来,连啐也啐得颇有几分
苏苏的雅意了:「呸……什么一起努力,你就是一点都不知道脸红。」

  「那你要不要呢?」

  「你……讨厌啊,快先去吃饭吧。」

  打理好仪容,再收拾好刚才差一点泛滥的心情,我带着曼曼出了门。东京的
夜空一如往昔,寒凉的空气倒是让曼曼一双只穿着白丝袜的腿有些受不住,无奈
之下晚饭也只好就近解决了。

  世田谷这一带我并不算熟,转到美术馆后门研究了一下指示地图,发现左近
只有三轩茶屋这一代比较繁华,于是便驱车向那里驶去。在方才跌宕的心情退却
之后,望着前方不断更迭的夜景,我不由得开始整理起脑中的一些思绪。

  回到东京,需要应对的事情相当驳杂,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我在成人影片拍摄
基地的那些工作,毕竟作为当下的职业,饭还是要吃的,但近期主要的重点却还
是聚集在由北京近郊老屋中偶然发现的那三张天人缚残页上。

  这突然出现的天人缚图谱某种程度上来说打乱了我生活的步调,所以很多事
情都将要围绕着那几张残页展开。

  第一件事,也是明天一早起床就要去办,不办完便如同一根骨头卡在我喉咙
里的事情:直奔我师傅的老宅去把天人缚卷册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原大地的来龙去
脉问个清楚。我想这也正是师傅所希望的,在北京的这些日子,他想必也每天坐
在榻榻米上一边修剪着枝条一边期待着我的出现吧,这很可能是一件能够称之为
我们师徒二人宿命的大事件。

  而接下来的第二件事,我必须联系文子姐姐,给我紧急安排一次模特儿的面
试。由于我基本上已经能够掌握天人缚个中关键,所以当务之急,就是需要找到
一个能够和我默契配合的「软体」模特儿。

  至少就天人缚的「凤」式来看,当今社会里这种程度的模特儿并不难找,体
操艺校的学生抑或是瑜伽教练都可胜任。

  第三件事就是为了寻找模特儿来源,除了让文子帮我发布通告之外,我自己
也得上论坛发个告示。如果具备这样条件的模特儿能够在我们自己的圈子里出现
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圈外人有很多都对当下和成人影片形影不离的绳艺
缚道抱有一些不好的想法,而且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模特儿一切都必须从头教起,
十分麻烦。

  而最终,我的思绪又都集结到了雅子的身上,脑海里不知何时已被那穿着黑
色套装、黑色丝袜的曼妙身影所填满了。

  雅子出人意料地送了我一问公寓,这礼物虽然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老爸政治
事业的附属品,可是对于曾经住在那小破房子里的我来说,无疑是非常厚重的礼
物。

  雅子的心意我能够明白,可这个曾经那么爱捕风捉影、为了文子姐姐的事件
而跟我闹出不愉快的小公主,真的能接受我和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夜宿在一起吗?

  雅子啊……

  我心想在我整理房间搬家的这短短两个多小时里,这两个女人并不可能一口
气就好得形同姐妹,于是用左手四指敲了敲方向盘对副驾驶位上正朝着窗外街上
张望的曼曼问道:「曼曼,我不在的时候,雅子和你都聊些什么了?」

  「啊,也没什么啊。」曼曼回过头来说,「就跟我说了一下逛街要去哪里好
啊,住在家里什么都别客气,就当自己家就好了……可是我哪里记得这么多的地
名,男人,反正要买东西购物也是你付帐,是不是?」

  完全没有回答要点嘛。知夫莫若妻,在东大相处的这两年下来,雅子也深知
我喜欢乱瞟美女的习性,明知我不能疏于管教,怎么像突然转了性子一样,要曼
曼把我的公寓当成自己家呢?

  我没能再深入思考下去,因为就在这一刻我眼前的色彩陡然丰富了起来,三
轩茶屋已经到了。东京的二十几个区,每一个区都有自己类似于中心商业区的地
段,三轩茶屋在世田谷,便好像新宿的歌舞伎町一样,只是少了那份独特的潮人
风格,多的是熏人的暖意和家常的味道。

  少了街边无所不在的鸡店鸭店,少了五层楼高的新晋女优广告宣传看板,当
然更能够令初来乍到的曼曼更有安稳的心情吃饭了,可对于刚才出门之前的约定
来讲,却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老子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正人君子更是和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以及
时行乐为秉性的我,思前想后怎么也无法放过这个和曼曼独处的机会,关于雅子
的疑惑,只能等我晚上打电话给她才能细细了解,但在这之前嘛……方才灵机一
动,其实就是想和曼曼研究一下如何让她更加「快乐」的方法,没想到小蹄子虽
然扭扭捏捏,还真的答应了。

  嗯,这方法就是——开曼曼的后庭花。

  玩弄后庭这在欧美是极为常见的欢好模式,在调查中显示有百分之三十多的
美国女性都尝试过这样的玩法。突刺后庭菊蕊刺激括约肌,不但热辣而炽烈,而
且人的排泄欲本身就能给身体带来独有的快感,用酣畅淋漓形容亦不为过。这种
法子,很可能会与被苏苏变相培养出来的天生小奴隶苏青曼同学万分合拍。

  我在以前的俱乐部活动中并没有这样的经历,所遇到过的女性VIP大多还
算是口味较轻的那一类。但是正如我所言,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常在河
边走,鞋子总还是会湿的,这些调教的手段小爷我还是了然于胸。

  剩下的无非是这么几个问题:曼曼东方女孩的身体究竟能不能适应,苏苏对
此会不会排斥,以及……我首先得找到合适的道具!

  这正是我最为头痛的一点,在选地吃饭的一路上我根本没见着什么情趣用品
商店,倘若买不到东西,那今晚的娱乐活动可就泡汤了。要知道,倘若想在做这
种事的时候保护好女性的身体和心灵,前置准备是非常关键的。

  吃完晚饭出来,逛了两家店后又让曼曼自己挑了两件衣服、几双比较厚的袜
子和一双新款的棕色短靴之后,我还一直带着她逛,这使得已经快要冻得恨不得
立刻将厚袜子换上的曼曼觉得非常奇怪,脸色也逐渐又变得欠干了起来:「死男
人,你还想买什么啊?」

  「你再忍忍,在北京那会儿不是还穿着小皮衣小皮裤嘛,怎么一下变得不抗
冻了?出来之前不是说好来着,回去要变个戏法……你忘了?」我正在调笑,忽
然见到前方有一家风俗杂志店铺,心想有机会了,果然,开在它旁边正是一家千
呼万唤始出来的情趣用品商店。

  「到了,就这里!」

  我一面说一面推开店门就走了进去。在这个千家万户围坐在餐桌前吃晚饭的
时间,到这种商店里来光顾的人很少,看店无聊,正在看电视的老板娘一瞥见我
领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拎着大包小包推门,忙不迭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先生,请问您需要一些什么样的用品呢?我们这家店可是很齐全的哟。最
近新出的震动环式避孕套非常别致和实用,我想您的女朋友一定会非常喜欢。」
老板娘倒是个三、四十岁的熟女,声音有些低沉,看她那瞧人的眼神,就知道她
必然是那类很懂得「情趣」的女人,说出来的话也相当的开门见山。

  而曼曼到了店里之后,一下子好像穿越到了异世界一样,瞪着柜台里包装上
画着暴露女郎的各种形状小棒棒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变调了:「死、死男人,这
里卖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成人用品店。我是来买一些必要的准备工具。」我猜她光看包装就差
不多掂量出这里的「邪恶」,也没有唬弄她,转头对着老板娘说道:「大姐,给
我一副捆绑用的绳索,三十尺,直径三毫米的……粉色的有没有?」

  「有,有,先生您等一下。」老板娘说完便进仓库去翻捣了一阵,把我要的
东西双手奉上,看着曼曼不怀好意地说,「两千四百元。先生,您的这位女朋友
是外国人吗?为什么她的话我听不懂。」

  「你先慢着,我还需要一套医用灌肠器械,针筒、灌肠液一升包装,都拿最
好的就可以了。」我暗想曼曼这吴腔越调的上海普通话你当然听不懂了,同时再
追加消费品,「呃,你柜台里的这个乳首饰品……这个带银链的……也给我拿一
件。」

  「好的,请您稍等,不过,想问一下……先生需要的针筒是多少毫升呢!两
升的可以吗!」听我要买这些东西,老板娘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坏了。

  「喔,那就拿两升的好了。」

  在我的了解范畴中,一般的女优灌肠时能够容纳三百到五百毫升已经属于很
不错的水准,专业的性奴大概也就能灌进去七、八百毫升,而极限大约是两升,
这时如果卧倒,液体差不多都要冲到胃里,会引起极大的不适。针管两升的容量
大概是给牲畜用的吧……

  但是,容量买大点总比买小了好,又不是一次一股脑儿都给曼曼打进肚子里
去,于是,我索性让她帮我准备这大号的算了。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终于把我要的东西都放上了柜台,那个巨型的针筒看得
我心惊肉跳:「一共是十万五千七百元,先生,乳首吊坠比较贵一点喔。」

  「唔,知道了。」

  这条银质、颇具阿拉伯风情的淫靡链子,其实是我准备给文子姐姐的「小礼
物」,总是拿戒指来抚慰那两颗挺翘的葡萄粒儿,总不是一件令人放心的事呀。

  我一手将那捆粉色的棉绳塞到曼曼的手里,一手从裤袋里摸出了钱包。而在
这时候,我觉得老板娘似乎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看,我想我还不至于帅
到这种程度,成了中老年妇女之友吧,于是回瞪了她一眼问道:「大姐,你在看
什么东西,我脸上有花吗?」

  「不是,不是……我斗胆问一下……先生是不是……那位中国来的……金先
生……」

  老板娘被我这么直接而不给面子地问话,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很有勇气地
说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我顿时大吃一惊,怎么现在连整天看店、足不出户的熟女都认识我了?这使
得我满腹狐疑,皱着眉头打量着老板娘问道:「大姐,你怎么认识我的?」

  「啊……原来真的是……金老师,金老师好!」

  老板娘听我言下之意是承认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姐儿居然花痴了起来,刚要
接过我手中递上钞票的手一下子朝我反推了过来说:「金老师光顾……我一定要
给您打折,金老师,您等我算一下折扣!啊,您到时候能不能帮我稍微介绍一下
我的店铺,我们这里是世田谷区情色用品最齐全的……」

  「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呢?」我打断老板娘的喋喋不休重复了一遍。

  「喔喔,打好折一共收金老师三万一千五百元就可以了……」老板娘手忙脚
乱地按罢计算器,满脸堆笑地对我说,「关于您,其实……嗯,是这样的,上个
月好几家报纸的头条都刊登了关于扶桑古技艺现状的介绍,其中就有您的绳艺专
版,说您是目前扶桑唯一一位继承了平安时代缚道的年轻人……报纸的照片比较
模糊,所以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您……可是听到刚才您女朋友说外国话我一下子想
起了这件事情……没想到真的是耶!」

  老板娘把我雷了个外焦里嫩,连「耶」都出来了……不过,有折扣打的东西
好歹也省了我些银两,我很郑重地向女人保证有机会一定会向大家推荐她的店铺
之后,拉着曼曼的手,带着满肚子的不解离开了。

  报纸?扶桑古技艺的现状?究竟是谁在背后帮我大做文章?莫非……是雅子
的老爹渡边秀央?

  我记得在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渡边伯父曾经在向我提出击败现役绳艺三巨
头的要求之后,若无其事跟我说过他会帮我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看来渡边
伯父真是说到做到,一力挺我到底了?

  这根本是我无法通过思考解决的问题,到底实情是怎么样,还是要等问过了
雅子才行!

  从情趣用品店出来,逛到一间超市去再购入了明天的早饭和整整三大罐牛奶
之后,夜问购物活动总算结束了,一看表也到了快九点,我不由得拉着曼曼快步
走到车库,一路飞驰回了新公寓。

  掏出还不怎么熟悉的崭新钥匙打开房门,走廊和客厅温馨的灯光亮起来的同
时,我终于也如蒙大赦可以喘口气了:「我说,你一晚上随便逛两家店就买了这
么多东西,这十天半个月下来,我的钱包还不得被你洗劫一空啊?」

  「谁管你钱包咧……」曼曼脱掉鞋子之后抬起左脚用手揉着脚后跟,显然是
累了一整天后又被拉出去吃饭买东西,把她累得不轻:「是你们家雅子说的啊,
要你好好款待我,我才不管咧。」

  小蹄子语气又不好了,又欠干了吗?

  「好吧好吧,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我去把东西放一放。」

  说完我回屋子去整理先前放了一半的东西。把箱子里的衣服全部在衣橱里挂
好之后,我分门别类整理出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准备把它们塞进床头柜的抽
屉里。

  这其中有筱田组长送我的别墅钥匙(那大铜锁的钥匙真特别的大啊),我旧
公寓的钥匙(十二月底才到期,不急着去还),文子姐姐家的钥匙(干,我钥匙
怎么那么多),当然,还有我早已小心翼翼地封进文件袋中的天人缚卷册残页。

  然后,正在我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在行李袋里掏摸的手忽然碰到了一片不
大的、很熟悉的、丝质触感的小布料。

  「呀!这是……曼曼的纪念!」我突然想起来上次那条害得我不浅的内裤还
放在行李袋中呢,一下子将它扯了出来。

  这是一条淡蓝色的内裤。这条内裤记载了我和苏青曼、以及在电话那头尝试
着进行互动的苏苏一场被后世惊为天人、广为传颂的大战。它上面那点点斑驳的
血渍由于染在深蓝色质料上的缘故已经干涸成了紫色,当我掏出它的时候,房间
里立刻弥漫起了一阵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感受得到的回忆气息。

  「苏苏,曼曼下面好紧喔……」

  「你们两个一起嫁给我……」

  「……」

  正闭目沉浸在某个荒郊野地、连灵魂都随着寒风颤抖的夜晚里发生的香艳事
件,我的后脑忽然遭受了不明物的重击。随即,耳后便响起了曼曼有些装凶、有
些好奇的声音:「喂……臭男人,你怎么还没有整理好啊,你在看什么?啊!」

  当曼曼看见我手里攥着的是一条很久之前就应该进洗衣机的内裤时,女生本
能的反应让她「刷」地一下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重重吐出一连串的吴侬软语:
「你……你是变态啊!怎么那么脏的东西看得那么津津有味!这又是吃了哪个女
人留(流)下来的吧!下流、无耻、淫荡……」

  我一听乐了,好妹妹,这可不就你留(流)下来的吗?

  看着曼曼娇嗔的神情,我心底某处的邪火突然间被点燃了,站起来朝曼曼转
过身子,故作严肃地问:「曼曼,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你仔细想想,我和你之问
发生过的事情……你想到什么了吗?」

  曼曼其实骂完脸色就有些变了,听到我暗示性这么强的话,那双只应出现在
吴道子画中的黛眉扭得越来越怪异,最终抖着薄薄的唇瓣朝我胸口扑了上来,两
只小手抓着内裤就往外扯:「你……死男人、臭男人,这种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快点拿来去洗掉……」

  「你来抢,我便给你咯。」我攥着内裤的左手忽然放松,曼曼收势不及,一
声尖叫朝着后面仰倒了过去,而我正好趁虚而入,右臂抢在她的美背失去支撑之
前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

  「啊……你个死男人……」

  这次曼曼出奇地没有再挣扎。透过衬衫,我甚至可以感受到精巧的胸罩,以
及曼妙的胸襟后面心脏律动的频率。

  快了……更快了……

  「嘿,曼曼,趁雅子不在,就让我好好地『款待』你吧……」

  当我俯下脑袋藉着床头灯的光晕望着曼曼的眼睛时,她心中的那只小鹿似乎
已经撞破门栏逃了出来,樱桃小嘴轻轻地吐出小鹿动人的喘息,但是她的小手却
依旧紧紧抓着从我掌中抢去的半个月没洗过的内裤。

  「大……色……狼……你……想……干……什……么,嘤!」

  我的分身早已经克服了地心引力的束缚蓄势待发,隔着裙子在曼曼匀停的腿
沿边摩擦。当我的魔爪攻上那精致挺翘胸膛的一瞬,曼曼的檀口中蓦地爆发出了
一磬似是蓄势已久、带着强烈颤抖的娇吟。而我也趁着她刹那问的舒展,低下头
颈把舌尖埋入了性感诱人的锁骨凹陷里。

  「色狼,别……噢……万一现在,姐姐在和爸爸妈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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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爱铃(金风流反拜观音)

***********************************
  安全,清醒,纯自愿!

                         ——俱乐部活动准则
***********************************

  我一直以为苏苏和曼曼那近乎奇幻的绝佳体质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可是在这
种远隔重洋的情形下,这种体质却无疑害苦了我和姐妹花其中的一个。任何时候
都必须要顾到苏苏的周全,而我,根本没可能和她随时保持联络……


  想到这里,我低头望了一眼曼曼手中紧紧攥着的内裤,强行压抑住刚才唇分
后乱窜的欲火对她说道:「咳,现在上海应该是八点多一点吧,让我们上网看看
苏苏到底在不在咯。」

  「好,快快,把电脑拿出来……你先给本小姐装好,我去一下洗手间。」

  这小蹄子的声气比我更急不可耐,仿佛浑然忘却在不久之后她便会经受人生
的第一次洗礼似的。

  嗯,去洗手间,这更省去我一道步骤啦。在我从旅行袋中拿出笔记型电脑,
摆弄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曼曼也回来了,而她外面罩着的上衣和手里攥着的小裤
裤却一同不见了。

  我不由得乐了,看来她虽然嘴上那么冷硬,心里可还十分惦记和重视着自己
的「第一次纪念」呢!

  小蹄子一屁股坐倒在了铺着绣满了栀子花图案绒被的大床上。她抬起的大腿
同时也掀起了白裙子的裙沿,白色丝袜包裹着的大腿根,在床头海螺灯迷迭梦幻
的柔和光晕里显得格外柔媚。

  我贪看了两眼,旋即强行定过神来,因为接下来很快将要到我「温习功课」
的时间!俗话有一句「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我十来天没有活动的十指关节,
其实早在店里面触摸到绳索的那一刻,便觉得有些蠢蠢欲动了!

  「好了,你上网吧。」

  我把网路线和滑鼠全给曼曼接好,拍拍屁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始拆弄起
方才新买的那一套灌肠工具。

  我之前也说过了,如果玩这个游戏的对象不是具有极端的受虐倾向的话,还
是要透过一些准备工作减少对其不必要的身体伤害。在愉虐俱乐部里不也有这么
一条七字真言吗?

  「安全,清醒,纯自愿!」

  如果不遵循这样的原则,便脱离了愉虐的范畴,变成惨无人道的凌虐活动。

  所以首先,合适的工具必须要有。我之所以购入医用灌肠器械,就是因为它
安全,但是医用灌肠器械里面并没有我所需要的针筒,而是一个更适用于病人和
自愉的灌肠袋,所以,必须要那只超大容量的针筒登场了。

  「你的MSN上也有姐姐的吧?」我正在拆开包装,听见小蹄子如是问说。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若是我的通讯软体上加过苏苏为好友的话,她就可以直
接使用而不登入自己的帐号了,嘿,还真是怎么方便自己就怎么来嘛。

  果然一等我说完,曼曼便打开我的MsN,弹出和苏苏的聊天视窗,聊了两
句家常之后,竟然开始改起苏苏的名片来,将其改成了「亲爱的苏苏」……

  我看着摇了摇头,姐妹花互相把自己的姐妹往「火坑」里推的事情,我这辈
子真的还是第一次遇到,于是我摇着头踱出主卧室,跑到浴室里检了一个褐色的
盆和另外一个红色的盆出来,同时,拎进了那三大罐最后买回的牛奶。

  「你姐姐在网上吧?饭吃完了?」

  把这些工具都在卧室里摆放好以后,我一边拆开灌肠液的包装,将其倒入红
色的盆内,笑着问这个一上网就似乎变得忘乎所以的女孩。

  在灌肠液倾泻入盆的同时,卧室里一下弥漫起一股香草和蜂蜜混杂的味道。
由于房间里本来就有暖气,这阵味道沁入鼻腔,会让人觉得格外地温热诱人。

  「我姐姐在加班!咦……」苏青曼同学终于闻到了从地板上红盆中飘来的香
气,转头看着我一脸怪怪的表情地问:「死男人,你把饮料倒在盆里想干嘛?」

  我强忍着内心疯狂的笑意,曼曼这句话差点没让我把自己噎死,这饮料……
啊哈哈哈,这的确是给人「喝」的,但是是从消化器官的另一头进去的嘛,小蹄
子这样以为,可真是完全的本末倒置了!

  「喂,死男人,你到底在笑什么啊,你……姐姐现在加班我说了,你没听见
啊!」

  说着说着,这丫头可恶的大小姐脾性又展露了出来,小腮帮子一鼓一鼓地朝
我喝道。

  「噢,听到了啦。」

  我实在觉得好笑,我购买的灌肠液不愧是最昂贵的一种,在里面还掺入了蜂
蜜和水果精华、香草香料,保护肠道的同时还能中和便便的味道,让当事人不会
觉得尴尬,真是极品呐。

  「那你问问苏苏现在边上有没有人?」

  「没有,就她一个。」曼曼一边打字一边回答说:「她问话呢,刚才为什么
她的屁股突然火辣辣的疼,问是不是我摔跤了,我要怎么回她啊,死男人?」

  「你就说,是你想让我狠狠地教育你一下嘛。」我拿起那个超大号针筒开始
吸收这专为曼曼准备的「饮料」,笑着回答。

  「我才不要!」

  小蹄子没好气地回头,却冷不防被已经将准备工作进行完毕的我从椅子上顺
势抱了起来,一下子头朝里,屁股朝外被按倒在了软软的绒被间。

  「喂喂喂,你、你不要乱来啊,我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情……」

  喔,心里倒是很明白我正要实践我们刚才的约定嘛,现在苏苏的身边既然没
人,那就万事俱备了,而且在办公室里从妹妹身上感受这从未有过的奇妙体验,
不正是一件更刺激的事情吗?

  只欠东风!我立即从灌肠工具包里取出塑胶灌肠头,撕开包装,拿起塑胶输
液管将其与针筒对接完毕,在曼曼惊诧的目光里对她摇了摇说道:「先帮你洗洗
肠咯,苏家大小姐。」

  「洗……洗肠是什……」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躺好!」

  早已摸清曼曼喜好调调的我凶狠地喝止了她的问话,放下手中的巨型针筒一
手横入她的小腹间把她往上方拉了起来,朝着我的方向挺起小屁股,一手直接掀
起了那白色的裙摆:「洗肠就是帮你清理便便!」

  「唔,我……」

  小蹄子听了早已羞急得说不出话来,试问一个虽然和姐姐斗气斗了十年,但
好歹一直生活在锦衣美食里的上海大小姐,如何能够一下子接受这样的事情?

  「闭嘴!我又不是别人,来吧。」

  望着她转向身后的脸庞上羞急的表情,和眼中炽热光焰混杂在一起的奇异光
焰,我在一种说不出究竟是兽欲抑或怜爱的奇异情绪驱使下,开始撕扯起这个拥
有着江南情调美丽容颜的少女的丝袜。

  真的是天生的美奴,纯种的……丝袜撕裂的刹那从她瞳孔中爆发出的热意简
直能够融化一切……

  「小骚货,就让我好好教育你……让你姐姐也知道你有多淫荡,嘿!」

  不停地说着这样刺激人羞耻心的语句,丝袜包裹着的小裤裤终于露出峥嵘,
今天曼曼穿的还是在北京的招待所里我所熟悉的那套粉色内衣,而她的脸上早已
媚然如春雾、娇艳如灼灼的桃花了。

  我不断撕扯着白色连身裤袜的裤裆,几下之后,在大腿根和膝盖处也多了几
个网状的大孔洞。

  「喔喔,你看,为什么小裤裤上会有一个湿湿的印子呢……」我装作好奇将
头俯下去,眯着眼睛研究了起来。

  在这一刻,苏大小姐终于抵受不住我的言语攻势,那夜在夜风中飘荡的失魂
似的颤音,又再一次在我的耳畔萦绕旋:「因为……我……我是小淫娃,我是你
的……」

  「我的什么?」

  「奴……你的奴,Mas……Master……」

  噢,连英文都出来了,不愧是毕业于英伦高级女校的呢!小蹄子不停地扭动
着窄窄的髋部,满脸堆叠着欲仙欲死的神情,眉头紧紧提蹙在一起,可是樱桃小
嘴旁边却又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在和苏苏一个模子刻出来小酒窝的帮衬下,这个
笑容显得无比淫靡而令人神魂荡漾!

  「曼曼,是不是觉得好刺激啊?嘿嘿……你以后如果不骂我,见了面都叫我
Master的话……我会不断地好好疼你喔,让你连续品尝二十多年来从没有
接触过的超爽感觉……」

  在拿手指蘸上那一道湿痕不住摩挲的同时,我依旧不停轰炸着曼曼早已经千
疮百孔的精神堤坝。

  「你想……怎么样……都行……Ma……ster……」

  答应了就好嘛。看着她那粉嫩的、朝我的脸方向挺动不休的小屁股,我决定
用最原始和直接的方式展开这一次的试练!

  「啪!啪!」

  「啊,啊……」

  空气里荡起一阵又一阵、一声又一声皮肉撞击的巨响,差不多快要神智迷离
的曼曼被我二话不说提掌便拍,更是媚声连连。魔手狠狠敲击在那多一两显胖、
少一两嫌瘦、属于典型东方女子翘臀之上的每一下,她都会给我一个娇嗲销魂的
回应。

  「啪!啪!」

  「啊,啊……Mas……Master……」

  从接触部分传来的声音已经逐渐从刚才拍击的巨响转化成了闷响,而凝雪的
臀肉上也早就泛起了一片一片的樱红。

  我这时候真想直接将她按在床沿上干了,可惜为了让这个天生小爱奴体会到
前所未有的快意,我只好强行忍住乱窜的火苗,伸手一下子扯断了还残留在小屁
股上的柔丝,按住粉色蕾丝的边沿,剥下了这在中间已形成一道深深湿痕的小裤
裤。

  前两次和这个小蹄子水乳交融都是在阴暗的环境中,所以我纵然知道她的内
裤之下是个可爱诱人的馒头小鲍,却无缘细细欣赏一番。今天在自己的新家里,
在这种「恭迎圣驾」的香艳姿势下,使我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好好品味一番了。

  俯下身子,细望那陡然间在柔美的灯光中猝不及防的解放,那道淡淡的、仿
佛不是来自人间的夺目纤痕,烫得我差点便失去了控制瞳孔转动的能力。隆起的
妙户上疏落生长着如婴儿胎毛般细腻的柔毛,一片粉媚的掩映间,桃源窄缝中的
点点腻亮正伴随着小屁股扭动的韵律微微驿动着。

  而稚嫩的菊蕊淡若无物,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甚至连边沿淡色的褶皱都无
法分辨出来。

  真是好一朵娇嫩的菊花呢!

  这里真的能够找到插入的孔隙吗……我不禁迟疑,好在灌肠头是一分钱一分
货,尖端柔软却细窄,让我几乎没有花上什么力气便自然而然地没入了曼曼朝着
我的脸高高撅起的翘臀靶心里。这种轻巧自然的陷入,甚至让我的小曼妞对此一
点感觉也没有。

  「好了,要……来咯。」说完我拿起巨型针筒,开始将褐色的灌肠液缓缓朝
曼曼的嫩菊中推了进去。

  「啊,这是……」大概感受到下腹部那种不自然的膨胀感,曼曼勉力睁开如
丝的媚眼,看到我竟正拿着方才那个巨型针筒朝自己的小屁屁里注射先前以为是
饮料的东西,嘤地一声叫了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啊?Ma……master,
是要我再把它……拉出来吗,我不要,好羞耻,嘤……」

  「闭嘴,小混帐!你不把便便拉干净,是想让我的银枪帮你疏通吗!」

  「唔……啊……」

  买来的袋装灌肠液一袋是五百毫升,有这两升容量的针筒,一袋的剂量自然
被我吸了个滴水不漏。我看曼曼这打几下小屁股便神魂颠倒的情态,要吃进这五
百毫升应该不在话下,便索性将这针管一股脑儿全都徐徐推进,往靶心里注射了
进去。

  完毕后,轻轻拔出灌肠头,带出的是一丝香香的液体。汁液散落,渗入不停
蠕动的淡淡褶皱间,这样的场景真的令人无法自抑。曼曼啊曼曼,你可知道要帮
你high,小爷我得憋得多辛苦……

  早搞定早算数吧。我说完将地上的褐色盆子端了起来,接在小蹄子高高撅起
的屁股下面,冷声说道:「上身抬起来,把刚才注入的饮料都放射进盆里吧。小
淫娃,你也转头看看,这场面会很壮观哦。」

  我嘴上虽然说得令人羞耻,可是一切都是刻意安排好的,我特地找出这个深
颜色的盆作为接纳物,就是想让曼曼不至于太过难堪,在今夜过后留下什么心理
阴影。

  我说完,曼曼身子是勉力撑着抬起来了,可那菊蕊还是在轻轻地蠕动着,鼓
胀的小腹部似乎在用力,却还是没敢在我面前打开大闸,将憋闷在腹中的一肚子
快感倾泻出来。

  「你刚才去上过厕所了嘛!」我的大长茎真的有些快忍耐不住,我这个不称
职的调教师终于还是在最后一刻自己先败下了阵来,向这个天生的小爱奴坦白了
其中玄虚:「你肚子里不会有什么东西的,这种液体也是特制的,放心射出来好
了,一点臭味都不会有,香的很!」

  「唔……我……」

  曼曼听了踟蹰半晌,最后终于用两只小手抓紧绒被,缓缓打开挂满了柔丝残
骸的紧致美腿,用半蹲的姿势凑近了我手中的盆。随即,在几声潮湿轻响的掩映
下,标靶的大闸终于开闸泄洪,与此同时上面的那张樱桃小嘴里,也配合响起了
一阵倏然解放后轻松的呻吟声。

  总算完工了!

  「曼曼,在你男人面前放射出来的感觉很爽吧。」

  拍了拍刚才被我打得一片粉红的臀瓣,正在拆掉塑胶输液管准备再次将针筒
灌满牛奶的我,不经意间瞥见我的电脑荧幕上,聊天视窗正不停闪动着。于是我
只好先放下这一头兀自轻吟浅唱的小曼妞,跑到荧幕前来。不看不要紧,一看之
下,我发现和「亲爱的苏苏」的对话视窗里,已经跳出了不止一条讯息了。

  9:21:36PM

  「青曼,你怎么了?为什么屁股又痛了,还是连续的?」

  9:25:56PM

  「青曼?金风是不是在你旁边啊?」

  9:27:5OPM

  「怎么……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啊?为什么我下面感觉那么紧?」

  9:28:20PM

  「青曼,你说话啊!」

  9:29:15PM

  「感觉好难受……你们谁看到快回我一下,到底怎么了?」

  9:30:10PM

  「金风?为什么……我肚子那么涨,你们吃坏了?」

  9:31:35PM

  「金风?你想惩罚我吗?你在虐待青曼吗!」

  9:32:30PM

  「金风!」

  「为什么要惩罚你呢,真是古怪的想法……」

  我看看电脑荧幕右下角的时钟,现在是九点三十五分,上海要晚一个小时,
苏苏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下班了没有,于是随手打几个字过去问道:「苏苏?还在
吗?」

  还没过两秒钟,那边马上有了动静:「金风,你在搞什么啊,你把青曼怎么
了?」

  我在……我这不是在帮你们青曼体验快乐嘛。

  我知道苏苏所在的外企规格比较高,员工平时若是没事,国际长途随便打,
便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翻出了新家的电话号码发了过去:「苏苏,打电话来吧。」

  苏苏大概是真的急了,大概过了半分钟不到,新家里的三支电话就开始此起
彼伏呜叫了起来。

  我抬起身子抓下听筒,由于线路比较遥远的缘故,那个与曼曼一模一样的声
线在电话里显得特别空灵,就像是上海老唱片里的女声:「金风,你们两个没事
吧?吃坏了东西吗?你是不是打青曼的屁股了,她惹你生气了吗?」

  姐妹果然是姐妹。平日里温婉淑静的苏苏到了发急的时候,跟曼曼同样连珠
炮般发问了起来。她担心曼曼,而我担心的倒是她,于是我索性忽略了她的质问
朝听筒里说道:「苏苏,我跟曼曼玩儿呢。你在加班,怎么还不回去?」

  「我……我本来想走的,可是突然间很想……上厕所,刚才去了一下却……
哎呀,你快说你们在干什么!」

  肚子里涨涨的想要喷射而出这种事情,温婉娴雅的苏苏当然无法启齿:我不
由得转过头瞥了一眼兀自在灯光里撅得老高的、一片樱红中隐隐透着一丝紫色的
翘臀,咽了一口口水,又听得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继续忿忿地说道:「我老板去
曼谷了,这两天不在,所以我现在在他的办公室里……幸亏是这样,要不然刚才
我突然叫出声音来不知道多丢人……金风,你叫青曼听电话!」

  嗯哼,原来是这样。既然苏苏要曼曼听电话,那么灌肠这件事情就让小蹄子
自己解释好了。

  那么,不妨再一次……在把听筒放到曼曼的颈边交到她手里的时候,我内心
某个邪恶的念头开始迅猛地滋长了起来。

  「姐姐……姐姐,我、我没事。」

  「什么,没什么啊……我……我们在玩,吓到你了,对不起啊……」

  「真的啦……刚才,刚才我在清肠道啊,这……这样能养颜保健,你不知道
吗,我们女校很风行这种方法……」

  我听到曼曼这么回应苏苏的问题,差点又忍不住要开始狂笑,天,曼曼真是
太天才了,这样的谎话都能编得出来,而尤其是她竟然匪夷所思站到了我这边,
一边搬着红通通的小屁股、一边为我说谎开脱,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呢。

  呵呵,不如就趁小苏苏和小曼妞聊天的时候,把准备工作一并完成了吧!想
到这里,我转身从桌上拿起最后的道具……那一捆粉色的棉绳。

  在抖开它的同时,一个十分契合曼曼现在身体姿态的缚法也如同浮世绘般在
我脑海中蔓延铺展了开来。

  我把绳索放在床上,捻出和曼曼内裤颜色完全匹配的粉色绳头,伸出手将她
没有接电话的一只胳膊反剪到了背后。

  师傅之所以能够成为他们那一代的中天泰斗,并不仅仅因为他继承了古缚道
的二十六式缚法,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自创明智流的菱绳缚。

  在师傅的一些作品里,你很容易便能够发现他的绳结和绳结之间交错的都是
很规整而且醒目的菱形,这些菱形交叠起来,能够给人以视觉上平衡的美感及享
受。

  在兀自高耸着小屁股的曼曼身上作业的时候,我也采用了师傅菱绳的架构,
但是,师傅并没有将菱绳的框架运用到束缚感如此强烈的姿势里。掏出裤袋里的
蜘蛛刀切断最后的绳头完工之后,那一双被粉色蕾丝胸罩包裹着的精致胸房便被
括入了两个菱形的绳框里,而曼曼的两只手臂则被我紧紧地在她的后背用无数个
菱形固定成了和尚们「阿弥陀佛」的手势……

  你不必怀疑普通人的人体能不能扭成那样而丝毫没有不适感,这个姿势其实
本来就是拘束感高达五星的,是最适合小曼妞不过的调教用姿——金风流反拜观
音。

  「啊,姐姐……请你真的放心啦……」

  为了完成这个两手反绑的缚法,曼曼的羊毛衫已经被我掀掉,而电话也被我
搁在了床上,夹在曼曼的颈边。现在整个卧室中最抢眼的,是曼曼被紧紧箍在无
数个粉色菱形花纹中的娇躯。

  由于两只手被反剪在背心处强行摆出了一个拜佛的姿态,小蹄子的上身反向
弓起几乎到了她所能够达到的极限,两只被粉红色蕾丝胸衣包住的小玉兔朝身前
呼之欲出地挺立着,在散落一床的海螺灯光晕里,配合着高高撅起、已经被洗礼
过的诱人美菊和淡粉的妙户,足以令人窒息。

  我掂量了一下剩下的绳索,大约还能够完成一个龟甲缚,便把它随意地扔在
床上,一手缓缓抚过曼曼的锁骨掐上她的小下巴,一手再度调整好灌肠头的进入
姿态,将它没入了菊蕊的褶皱间。

  纯白色的牛乳在针筒中不断减少,而在曼曼意识到自己的小腹再一次开始滞
涨的时候,我早已经将裤链拉开,挺出快要爆炸的钢枪,在她粉粉的馒头小穴上
研磨了起来。

  「Mas……金风,不要,姐姐就要下班,她……」

  「少废话!快,你问问苏苏,她想不想我?」

  我狂暴地打断了曼曼的「哀求」,就在此刻,快接近百毫升的牛乳也尽皆被
我注入了那诱人犯罪的美菊中。我一把拔出塑胶头,俯下身子便朝着那微微溢出
的白色香滑液体用舌尖凑了上去。

  「姐姐……你想……想……想不想他……啊啊啊!」

  就在曼曼嘤嘤咿咿地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的舌尖也探入那一朵吹弹得破、
羞涩朦胧的花瓣中。被一个个菱形花纹的结固定住上身的曼曼,腰部以上根本无
法挪动丝毫,只能下意识地拚了命地摆动起大腿和髋骨。

  于是我的舌根本不用自己动一下,便搅动得花瓣深处流泻出了一层层薄薄的
露水,混合着从菊蕊中沁出的牛奶,那味道甘香而奇异……恍惚之间,我似乎也
听到电话的听筒里传来了和曼曼声线一模一样的喘息声,可是似乎因为跨国线路
的问题,宛如来自朦胧的月球中:「想,想他……」

  电话这头和电话那头的喘息声,连成了一片。好像电话注定成为了联系我和
这对奇怪双胞胎美人儿的纽带,在老屋中如是,新家中也如是。

  舌尖依旧沉溺在那清晨的水仙花瓣泌出的蜜露里,我的目光刚好能够跨越那
朵微微驿动、不断吞吐着白色液体的娇涩菊蕊,就着迷濛的灯光,望见曼曼早已
经紧紧地攥在一起、隐隐泛出青白色的十指关节。

  我一双魔手并不闲着,如同怪蛇般地游移上了从曼曼腰问开始蔓延的粉色菱
形花纹,最终攥上了那一对玲珑紧凑、刚好能够一手掌握的玉兔儿。

  曼曼仿佛连跟苏苏讲话的力气都已经散尽,除了下意识摆动的髋部之外,就
只剩下弥漫在小房间里腻腻的鼻音了。

  我依旧还是秉承着令人猝不及防的进攻方式,悄悄地摸上胸罩的边沿,然后
倏地朝下一扯。保持着这个高难度姿势约双曼根本没察觉到怎么回事,两只玉笋
般青嫩滑腻的物事就全盘落入了我的掌心里。

  此际,饱尝露水的舌尖再度一起发力,那沉寂已久的娇吟也再度唱响。大约
过了半分钟的时问,我渐渐抵挡不住那蜜壶中娇艳欲滴的召唤,深吸了一口气,
扶住那高高耸立的绯红臀瓣调整好方位,将早已暴怒的钢枪挺送了进去。

  「啊……呀。」

  这人生中的第三次交锋,有菊蕊中香滑的牛奶助兴,这个夸张到近乎羞耻的
姿势和牢牢在背后缚住的双手,不论对于我还是天生渴望鞭笞的她来讲,都是一
种妙不可言的润滑剂。我撞击得战栗而艰难,每一次都将钢枪的枪尖送往我所能
达到的最深处,惹得那甘美的雏菊喷薄出少许白汁:而在枪头送达最深处的那一
刻,它又会惹起前头的一声闷哼和后边的一声闷响。

  「男人,干我……ma……ster……呃呃,啊啊……」

  曼曼的吐息已经逐渐变成语无伦次的呓语,我的神智也越来越被下身传来如
电般的感觉牵扯而去。

  望着那从鲜嫩孔隙中不断溢出的白色靡汁,我几欲入魔,伸出左手的食指,
朝着那不断向外吞吐着淫靡汁液的小洞慢慢地枢了进去。

  「啊啊啊……好辣,好爽,再插进去一点,master,啊……」

  果然……果然很喜欢吧,曼曼……

  手指和长茎的双重突刺,也给这对通感的双胞胎带来无上的快感。恍惚间,
我依稀听到曼曼脖根子下嵌着的听筒里传来了一阵一阵呼唤我名字的颤声,跟曼
曼口中错乱的言辞交叠在一起,让人觉得无比的迷幻。

  我早已遏制不住自己如潮的攻势,只好强行把身子探前,用一只手扶住包裹
着残破丝袜的大腿边,从曼曼的脸颊下抓过了听筒。

  「金风,金风啊……呵……」

  在北京跟大家别过的时候我便摸清了苏苏的脾性。一到迷乱的情形之下,她
便会不停重复某个让她陷入迷境的名字。大概以前她喊得是自己,而转性以后就
开始喊起我来了。

  电话线路的遥远造成了听筒里传来吟喘的音质异常的空阔飘渺,可是那颤声
却分明是愉悦而黏腻的。

  那种感觉好似一个发情的天使……

  想像一下吧,那个众人面前浅笑嫣然的班花,正躲在老板的办公室里不断地
喘息,呼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又是跟上次一般的双重夹击,而且,这次还远隔重洋……精神和肢体上的巨
大刺激和满足感让我的堤防险些便轰然崩塌。咬着牙努力封锁防线,听筒那边已
然是春意盎然的吟诵:「金风,金风……我好紧,又好涨,好难受……」

  「苏苏……你实在不行就自己摸摸,就像从前那个样子……」我的呼吸很粗
重,粗重地让我都不能确定苏苏是否听清了我这番话。

  话音送出之后,刚才还在不停重复我姓名的线路,忽然像是窒息一样的停顿
了。过了两秒钟,空寂和情欲交杂在一起的奇特音律再次在我的耳边响起:「不
行,我答应过……青曼,以后再不这样……不行……」

  「这不一样,苏苏。你……你现在已经伤害不了她了。」

  好学生就是好学生,思维都僵化得可爱。曼曼就在我胯下被压着,享受着创
世之神为男人和女人创造的乐趣呢,自己抚慰一下绝非火上浇油,而是锦上添花
的举动。

  「真……真的?」电话那头的语气如同乱撞的小鹿。

  「嗯……你就想像是我,是我在疼你,是我在你体内乱撞,是我的手指让你
的小屁股感觉涨涨的,亲爱的……」

  「嘤……」

  一声冗长的、状似牡丹江水般绵延的呻吟从我耳际划过,我好像觉得远在东
海那端的一副无形镣铐突然被解开了。

  「唔……金风,我只为你……只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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